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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海波从高甲一办公室出来，边走边打着电话，通过电话，把公司的指示下达给每个业务员。毕竟五部业务员少，除了张新外，也就那么几个。
陈海波回到五部办公室，除了张新的电话没打之外，其余业务员的电话都打过一遍。
陈海波坐回到老板椅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打开手机拨打了张新的电话，“喂，张新，我是陈海波，车到哪里了？”
“陈经理，你好，”听筒里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轻微轰鸣声，“快到了，大概还有十几分钟的车程，陈经理，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陈海波有些紧张，空闲的右手五指捏着老板桌的桌角，说：“中巴车到了瑞豪大厦后，让司机把车停在停车场上，关紧车门，先不要让客户下车，等我电话后，在做安排。”
第二十六章 整装待发（）
“好，”张新虽不明白陈海波话中意思，但还是很快应承了下来。
陈海波挂断电话，起身往外走。
还未走出走廊，便吓了一跳。二十几个人或站或蹲地待在电梯口，正在等电梯，有的在说话，有的在安抚着客户的情绪，刘海燕和田甜两个正在闲聊。一部、二部的职员以及客户，密密麻麻站满了电梯口整个走廊。
陈海波无语，怎么一部的所有业务员都到了，几乎一个不差！
他连忙走到一边，向着侧面的小电梯走去。
电梯口站着热聊的刘海燕和田甜二人，并没有注意到陈海波来了又去的身影，依然在聊天中打发着时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海燕看了田甜一眼，小声说：“说换地方就换地方，一点预兆都没有，这么多客户在这里等电梯，这不是在得罪客户吗？”
连一向已消息灵通著称的刘海燕，都无奈撇嘴，可见这次课堂变动的原因，还有好多人蒙在鼓里。
“真够麻烦，”一部销售精英肖德鸣凑过来，低声说：“平常带客户听课人少，而这次，客户来得多本想发达了，公司冷不丁搞这一套！唉，这不是折腾人吗。”
“就是，”一部销售精英姜文华也凑了过来，放低嗓门说：“这种大震荡，公司还是头一次，到底啥意思？甜妹子，你知道吗？”
姜文华眼中冒着亮光，向田甜身边凑了凑，后半句话腻着嗓音说。
“去！滚一边去，”田甜如蜂蜜般的声音，说，“这是高层指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啦！
几个人笑了起来，刘海燕说：“甜妹子，你舅舅没有向你透漏点什么？”
三人都知道，田甜的舅舅在百亿盟高层，其职位之高，是三位仰视的存在。
“没有，”田甜笑笑，说：“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乱打听啦。”
这时，一侧的电梯门打开，一拨九人上了电梯下行，其余人又仰头看向另一侧的电梯，继续等待。
周围的闲话声渐渐低了下去，接着又渐渐高了上来。很明显，不管是百亿盟职员、还是来听课的客户，心中多少都有些想法。
陈海波与谢鹏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张新的电话。
谢鹏手里提着一大塑料袋的纸杯，系扣绕着他的右手食指，整个塑料袋悬空来回摆着幅度。谢鹏清楚，这一大袋纸杯，80％都是白杨树图案，在五部，白杨树图案是属于张新。
不等谢鹏开口，陈海波说：“谢鹏，你的客户，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谢鹏笑笑，说：“他们来的早，已经在三楼教学厅坐着闲聊呢，都是老熟人，也不需太过客气。”
“那好，”陈海波说：“等车到了，我去引客户，你就站在楼梯口接引客户，不坐电梯，直接走楼道上三楼。”
谢鹏没有想到陈海波会让客户走楼道，而且是由他接引，不由一呆。他随即明白了陈海波的用意，电梯太慢，并且十七楼还有那么多人要下三楼，电梯拥堵。还不如直接步行上三楼，来得快捷些，毕竟三楼也不算太高，客户能接受。
其实，此刻的陈海波内心一点都不平静。一周的打拼，哪一个业务员不是信心满满地把客户邀约到百亿盟，充满希望地等待客户听完免费课后能签单。他也一样，虽然身为五部经理，但也有自己邀约的客户，在这种突变的情况下，他也只有先仓促应付完业务员的客户后，才能回头来照顾自己的客户。这其间的得失，他心里明白，但是作为经理，陈海波也只有委曲求全，先顾员工利益，这是大局，不能乱了。
“陈经理，”谢鹏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笑笑说：“你也有客户吧，要不这样，张新的客户接引有我一个人来完成。你在一楼坐镇，如有不当之处，你出面纠正，这样，也不耽误你接引自己的客户。”
此言一出，陈海波有些愕然，但眼中的感激之色还是能明显看出来的。他坐在座位上，觉得自豪，也觉得意外。自豪是因为五部员工能站在他的利益角度来考虑问题，而意外，是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他利益的会是年纪最大的谢鹏。
感动啊！他忽然想，如果不是谢鹏主动请缨接引客户，那么真像自己布局的那样，自己的客户来了该怎么办？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车笛声，谢鹏和他同时抬头，透过落地玻璃向外看去，只见一辆白色金龙中巴车打着喇叭，向着停车场的方向开去。
“来了，”陈海波打开手机，拨打了张新的电话：“喂，张新，你是不是在那辆白色金龙车上……”
“陈经理，是白色金龙车，”张新有些兴奋，呵呵笑着，说：“准备停在停车场。”
“好，谢鹏现在过去接车，”陈海波见谢鹏起身向外走去，笑笑说：“我在一楼大厅，接引客户进来后，由谢鹏指引客户走楼道上三楼，今天听课的地方在三楼教学厅。”
“好，一切听指挥，”张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听课点突然换了地方，并且要自己的客户爬楼梯，但碍于领导面子，又是在客户很多的车上，有些问题还是不问为好，他说：“等谢鹏到了停车场，我就开门下车。”
电话挂断后，陈海波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紧盯着停车场的位置，等待着。
谢鹏走到金龙车前时，车门就哗啦打开了，张新首当其冲，第一个下车，其后人流如潮，一个一个从车上走下。谢鹏看着从车上走下的人流，宛如身在梦中。张新那张含笑的脸如阳光般灿烂，此时他笑着向谢鹏打着招呼。他的板寸发型向上寸立着，在阳光下越发显得乌黑，微黑的肤色，透着古朴健康的铜色。
“嗨。”张新淡淡一笑。
“嗨，”谢鹏应了一声。
“客户都在这，”张新看了一眼列队整齐的客户，说：“剩下的由你来指挥。”
第二十七章 前呼后拥（）
谢鹏微笑点头，左手提着塑料袋，右手在高空中挥舞一下，大声喊道：“请大家注意了，已我为首站成一列队形，跟着我进瑞豪大厦，走楼梯通道，上三楼。”
“好，”答应声哄然而起，以谢鹏为首的四十三人队形，片刻间便站好了。谢鹏打着节拍，一二一地领着众人向瑞豪大厦走去。
张新点了点头，心里却微微打鼓。他第一次看见谢鹏如此领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谢鹏天生有军人的风范，那手势、以及带队时喊出的口令，与他上高中军训时的教官略有不同。这个不同是什么，张新也说不上来，也许是他的直觉吧。他不禁有点后悔刚才谢鹏接车时，为什么他没想到将谢鹏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拿下，以免塑料袋在手中晃悠，影响公司形象。如果公司领导看到了，那就麻烦大了。
现在也只能快走几步，找个合适时机，将谢鹏手中的塑料袋拿下。
队伍在走到瑞豪大厦门前时，张新快走几步，将左侧的手推门推开，然后快了谢鹏半步，巧妙地从谢鹏手中把塑料袋接了过去。
张新巧妙近身拿走塑料袋，在谢鹏的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四十五岁的他，早就老于世故了，一丁点的举动，都很难逃出谢鹏的眼睛，他感激地看了张新一眼，然后领着众人向楼道口走去。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走进三楼教学厅时，偌大的空间，已经是人头攒动了。在谢鹏的引导下，爬完楼梯的众人在一片唏嘘声中落座。
纸杯里盛着玫瑰花茶，茶香浓郁，袅绕四周，四十二个纸杯，四十二棵白杨树图案，在张新眼中显得格外亲切。
他擦去额头汗水，一口喝干了纸杯中的茶水，正想坐下小息一下，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打开手机看，一个熟悉的别名出现在显示屏上：股民老李书城。
张新咧嘴一笑，摁了接听键，“李先生，你好，我是张新。”
“哦，张新，你这是怎么搞的呀，”老李哼哼哈哈地笑道：“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听课股民，都被关了，全部都在十七楼等候下行电梯呢。”
“额，”张新额头冒汗，震惊中挺直了腰板，说：“李先生，十七楼都有谁？有没有公司的职员在楼上？”
“有啊，”李先生哈哈直乐，说：“有个叫田甜的女孩在上面维持次序，我和张丽，……哦，还有几个股民，手里都拿着你的名片，与我们一起在等下行的电梯呢。”
“好，我知道了，”说完，他挂上电话，向正在与客户交谈的谢鹏打了声招呼，便马不停蹄地直奔电梯口。此时离开课时间还早，由于突然更换听课点的原因，才会使局面显得有些混乱罢了。
张新边走边打开手机拨打了田甜的电话，“田甜，你好，我是张新。”
“张新，你那边忙完了吗？”田甜声音甜美，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说：“楼上有你八个客户，我正在引导他们乘坐电梯下行。”
“刚忙完，谢谢，”张新赶忙诚谢，说：“我正赶往三楼电梯口，准备乘坐电梯上十七楼。”
“呵呵，”田甜扑哧一笑，说：“上楼就不必了，你在三楼电梯口等候接应就行。”
“好，谢谢。”在张新的感谢声中，电话挂断了。
张新大喘一口气，平复着紧张的心绪。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张新的眼角有些神经质地弹跳了一下，他打开手机看，只有号码没有名字的陌生电话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喂，哪位？”摁了接听键，张新有些心惊肉跳地问道。
“你好哇，张新，”电话那头是个男士，语气有些焦急地，说：“我是海瑞，带着一个朋友来听你们的股票课，不知道有没有闲余的空闲位置啊？”
“哦，总共几位？”张新面容有些愁苦，很生涩地咽了咽口水，问：“到瑞豪大厦楼下了吗？”
“加上我，二位，”海瑞语气中有了笑意，说：“快到了，大概还有三公里车程。”
“那好，等到了瑞豪大厦后，直接上三楼教学厅，”张新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苦笑，说：“我在那里等你们。”
“好，好，谢谢。”电话在感谢声中挂断了。
海瑞？这个名字很陌生，在张新的记忆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无奈摇头，心想：没客户时想客户，客户多了，又怕了客户，唉……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电梯门打开。
一股热浪涌出，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一簇人群来，当他们看到电梯口的张新时，脸上的笑容毫无掩饰地释放而出。
张新微笑点头，大部分人他都感觉眼熟，但其中没见到田甜、老李和张丽三人。
在一片噪杂声中，张新在人群中终于找到了百亿盟的业务员，他轻吐一口气，赶紧上前询问情况。原来，由于电梯限制承载量，所以，田甜、老李和张丽等人，乘坐了另一侧的电梯。
哐当又是一声，另一侧的电梯门打开。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电梯里涌向张新。
“我说你这个张新啊，”老李笑呵呵地大步向前，拍着张新的肩膀，说：“更改听课地方，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哟，还好，有田甜在，一切麻烦引刃而解。”
“就是哟，”张丽也笑着说：“还不快谢谢人家小姑娘啊。”张新尴尬微笑，正想上前道谢时，却见田甜伸出手，张新会意，赶忙伸出手与其相握。
张新握着田甜的手，觉得她的手指纤弱，眨动的眼眸中透出一抹笑意。好美的女人，张新暗自心惊，虽然与田甜同在五部，接触也算不少，但像今天这样握手近看的情形，还是第一次。
如百合花般的笑容，没有一丝瑕疵，宛如和田白玉般的肌肤，透着让任何男人都难以容忍的，还有那身上淡淡散发而出的香味，更增添了张新脑海中遐想的空间。
田甜似乎感觉到了张新眼中的异样，微笑间，轻轻抽回了与其相握的手。
第二十八章 海阔天空（）
一时之间，众人都见到了二人握手站在那里的模样。同样的握手，却有着不同的猜想、不同的花边。这种八卦令众人感到又香艳又刺激。这哪里是男女之间的握手，简直是充满遐想的追求之旅啊。
张新就这样在有些香艳的氛围中领着众人前行，走进了三楼教学厅。众人随即在谢鹏的安排下落座，递茶问候，一晃就到了10：30分，张新收拾好东西，刚准备去趟卫生间，却看见二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士在田甜的引导下双双从教学厅大门中走了进来。
“张新，”田甜嫣然一笑，“你客户。”
张新嗯了一声，他似乎感觉有些累了，但还是微笑快步迎接上去。认识张新这么久了，田甜从未见他这般眼中倦意浓郁。整个接引客户期间，不时地有业务员带着客户从门外走进来，但张新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眼前那老板模样的男士。
张新一扫眼中的倦意，快乐地伸出手，与那站在第一位的男士握手，“海瑞？您就是海瑞先生？”他见那男士微笑点头，张新的笑意透过语气传了出去，“欢迎来到百亿盟。”
田甜微笑间点头离去。
“哈哈，先介绍下我身边这位，”海瑞握手间哈哈大笑，说：“他是我堂兄海翔，翔是飞翔的翔，也是个炒股大户。”
张新一愣，看来海瑞带来的客户，不仅是堂兄，而且还是炒股大户？这大户的意思，张新有些明白，那就是在交易所能坐户室的人物。
至于眼前的海瑞，张新更是记忆犹新，在他上岗的第一天，交易所门外发出的第一张宣传单，就是眼前之人。
“欢迎，欢迎，”张新上前与海翔握手，说：“请两位海大哥到那边入座。”
二位海姓大哥哑然失笑，在张新的引领下落座。
端茶倒水，终于忙完了，张新深吸了一口凉气，打开手机看看时间，随即大步走出教学厅，向着卫生间的方向快步而去。
一早忙到现在连趟卫生间都没去过，泡子都快撑爆了啊。
刘海燕觉得快疯了！忙上忙下，整整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自己的客户在三楼教学厅安排妥当。
她边走边小声嘀咕着：“哼，讨厌死了，根据地都变了，销售的热情也有些摇摆不定了，十七楼到三楼，我的妈呀，这不是折腾人吗，哼，哼，五部区坐着那么多客户，也不知道谁这么牛x……”
“嗯，”张新从卫生间走出，抬头间正看到刘海燕窈窕身影走到近前，不觉哑然。
“怎么又是你？”不等张新开口，刘海燕瞪着眼睛娇声喝道。
张新一阵凄苦，半响才说：“怎么每次上卫生间，都能碰到。”
“你？”刘海燕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多言。她隐约感觉到，五部区坐着的那么多客户，很大程度上与这貌不惊人的张新有关。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想在不明大局之前惹事生非。
“哦？”张新见刘海燕眼色变化莫名，最后竟然看到了她嘴角绽出一抹浅笑。这是什么情况？张新有些愕然，犹如见到了鳄鱼的眼泪一般，也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后，尴尬离去。
张新走后，刘海燕身子一软，靠在了墙上。我这是怎么啦？她的脑子一闪念，就立刻感到自己有些憋屈，连着劳累一个多小时，加上心情突然间跌入谷底，刘海燕觉得站立都有些困难了。她扶着墙挪走了几步，也顾不上脏，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海燕，”有人轻轻推她。刘海燕睁眼一看，是姜文华，“美女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事！”刘海燕强忍着心中的憋屈说，可是泪水却不争气地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姜文华端正了姿态，连忙问：“妹子，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刘海燕说，“忙了大半天，太累了。”
“是啊，”姜文华叹了口气，说：“过了今天就好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那个调整场地，”刘海燕咬牙说，“如果以后经常这样，一点通知都没有的乱调听课场地，让我们遇到像今天这样一堆烂事情，不是存心想累死我们呀。”
姜文华笑笑，劝导说：“突发事件，可能公司领导事前也不知情况吧？”
“真他妈滴，”刘海燕痛苦骂道，“不人道，累死我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在姜文华的劝说下，刘海燕离开了楼道。
今天的免费课，自百亿盟组建公司以来，可谓是空前绝后的最大规模了。苏晓玲站在讲台电脑旁一边下载着股票软件，一边在脑海中构思着主持讲话内容。副总高甲一亲自下达给她的任务，这场免费课的主持由她苏晓玲担任，非她莫属。
二个副总也在忙碌，几乎是不离开教学厅的五部区域。彭海军更是挺直了腰板，压下心中的苦楚，虽然觉得周六不能正常轮休而辛苦，但面对教学厅里如此庞大的客户阵容，他也不得把心中的纠结化成思量和等待了。他与高甲一一样，面对着客户虚心问暖的闲聊着。
时间分钟过去，很快就到了11：00整，随着一声低音炮的轰鸣声奏起，一首黄家驹的《海阔天空》就这样在整个教学厅四周环绕而起：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谁没在变）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