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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说:“这也是没办法。让小日本给逼的……”
原来,鬼子占了潍县以后,他还是开他的火锅店。一开始还行,后来发生了变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个高丽人,也在那条街上开了饭店。打出的牌子是“日本料理”,基本上是为日军服务,仗着有日本人撑腰,两个高丽人特别坏,经常在街上欺负中国人。不是买东西不给钱,就是调戏妇女,他们往往手持一根大木棒,稍不顺眼照头就打!偏偏那位60多岁的高丽老头看上了那四的媳妇(即我原来的二奶奶),有事没事地过来滋挠。有一天,那四去市场进羊肉去了,那个高丽老色鬼又来了,就在危急时刻,那四买完货回来了,一看此景,大吼一声,拾起高丽老头的大棒照头就是一闷棍,当时那白脑浆就淌出来了。那四一不做二不休,又用宰羊刀把那高丽老头的阳具割下,钉在了门板上。
而后,带着媳妇连夜出城。
他们原来是想去张店再开饭店的,不料在城西遇上了在那一带活动的关庆民的八路军独立团。关庆民给他们讲了不少抗战的大道理。让那四两口子听得口服心服。尤其是听说那四的媳妇会唱京戏时,关庆民更是盛情挽留,说八路军鲁中军区刚刚成立了文工团,正缺这方面的人才,你留下,肯定受欢迎。
那四参军后,作战很勇敢——他毕竟有着两层老底子哟。每次战斗没有不见血的。故很快就当上了中队长。他媳妇在鲁中文工团干得也很好。军区领导还专门为她从青岛买来了京胡等乐器。当时,鲁中军区驻沂水,两人倒也常常见面。关庆民有时为了照顾那四,常常让他到军区“开会”。
当然,那四有个地方还是向我爷爷保了密的,那就是他没有说出那时“他已在党”(这在当时是保密的)。
八路军救了老鹰崮的人,我爷爷当然是要感谢人家:“庆民老弟呀,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只要能做得到。”
关庆民提的两点要求让我爷爷感慨不已。一是,以后再跟小鬼子仗战时,剩下的子弹壳别丢了,捡回来给我们,我们再翻新做子弹。
这一句话把我爷爷感动得当场决定,再送两箱子弹给关庆民他们:“嘿,八路军没说的,你们早晚要成事……”
第二件事,关庆民压低声音说,他们搞到了100两“特货”(即大烟土),想委托我爷爷给换成药品或子弹……
“八路军难啊……”关庆民连连说。
我爷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握着关庆民的手直晃……
在以后的岁月里,我爷爷他们还为八路军买过药品和布匹,在这一点上,詹姆斯神父帮了大忙。他因此还遭到过日军的怀疑,并被撤了维持会长的职务,直到被日军关进了潍县乐道院。
第三部分
第29章
一个县出了两个县长
王达礼的国民党保安团与关庆民的八路军独立团,公开闹磨擦是在关庆民担任了“沂蒙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之后。
王达礼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但却把牙根气肿了。他本来就老爱犯牙疼病。
“一山岂能容二虎?想我王达礼,是国民政府任命的正统县长,已经干了多年。这共产党怎么一下也蹦出了个县长?这也太邪乎了吧?”王达礼到处地骂,并在全县范围内公开贴出告示;拒不承认关庆民的所谓县长,要求民众予以抵制。
实际上,共产党任命自己的县长实属无奈之举,因为当时日寇封锁严重,根据地连一两盐都运不进来。而国民党成心挤兑共产党、八路军,不仅不承认他们的番号,一分钱的饷也不拨。共产党也是人,也得吃饭喝水拉屎撒尿,没办法,只好成立自己的政府。从县至区至乡、村,层层皆有,走到哪里,找到村长,一声令下,吃的喝的住的就好办得多。
。。。。。。
低头不见抬头见,两军终于短兵相接了。
有一次,关满仓(即关庆民的侄子,时任中队长)带着一个中队进了一个叫刘家洼的村子。这儿是游击区,形势很乱,一会儿是城里的鬼子来了,一会儿是国民党的保安团来了,一会儿是八路军来了。老百姓被搞得疲惫而紧张。关满仓带着人进村的时候,天刚亮。关满仓找到村长,要求村长给弄点吃的。同时,要求村长给筹200斤小米。部队可以付现钱。
村长四十来岁,姓袁,能说会道(不然当不了村长,电影《平原游击队》里的村长颇具典型性)。袁村长先敬了关满仓一枝烟:“关队长,要说吃的还不愁,我马上通知各户准备就是,可要说这200斤小米……”
关满仓是个直脾气:“有话直说。”
袁村长干咽了口唾沫说:“王县长刚筹了300斤小米带走了。现在老百姓快揭不开锅了,只怕这200斤小米……”
关满仓说:“150斤怎么样?”
袁村长如实说:“那也难。”
关满仓拉下脸说:“要是有抗日民主政府关县长的命令呢?”
袁村长愣了愣:“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关县长?”
关满仓拿出了一份盖有鲜红大印的公告:“瞧,关县长是根据地人民群众选出的县长。”
袁村长迟疑了一会,说:“那……那王县长怀里的那颗大印好像比这还大吧……”
关满仓有点火了:“不管怎么说,这150斤小米还烦袁村长多费心,我们共产党、八路军有着严格的群众纪律,现钱一分不会少。”
袁村长思忖了下,答应给办。
但袁村长出来后,多了个心眼,马上派人去牛头崮找王达礼作了汇报。王达礼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带了一个大队300多人,直奔刘家洼。
。。。。。。
王达礼的人马刚到村头,正遇上关满仓带着队伍扛着120斤小米向外走(实在没有筹到150斤)。
王达礼一声令下,保安团包围了关满仓的人。王达礼认识关满仓,说话时还是蛮客气的:“满仓晚辈,说来我同你爷爷也算世交。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斗胆直言:你们共产党也太没王法了吧?想闹点粮食就闹,何必打着县长的旗号。”
关满仓当然不服了:“王县长这话说得可有点欠周全,怎说我们是打着县长的旗号?我们的县长就是县长,名副其实。是根据地的老百姓选的。”
王达礼满是嘲讽地笑了笑:“根据地?就柿子崮周围那十几个穷村?那好,你回你们的根据地威风去,别在我们国民政府的地盘上发号施令。”
关满仓说:“那我们也是为了打鬼子呀!”
王达礼笑得更响了:“打鬼子?你们打了多少鬼子?
对于鬼子的大扫荡,关庆民的独立团都是避其锋芒,从不与鬼子正面交战,而是在鬼子的外围或鬼子扫荡完撤回据点时,再咬上它几口。这套战术是辣政委亲自部署的。他当年在江西苏区反围剿时,用的就是这套战术。这一手很让对手头疼。
关满仓有些急眼,吼道:“我们那叫游击战……”
“只怕是游而不击吧……”王达礼撇了撇嘴角。引来保安团士兵们的一阵哄笑。
“不仅如此,”王达礼似乎越说越气,“你们还专门兜我们的后腚,下我们弟兄的枪,这太不仗义了。”
“团长,少废话,咱也下他的枪……”保安团的士兵们劈里啪啦地拉着枪栓。
王达礼说的“兜后腚”是指上次大榆村战斗的事。大榆村战斗是场遭遇战。保安团与日军一个小队,皇协军一个中队苦战一天。终因不支而败退下来。负责断后的两个班的弟兄撤到小宋庄时,实在走不动了,就住下了。刚吃完饭,关庆民的独立团围了上来。说,你们不打鬼子跑这儿干什么来了?
保安团的一个排长火了,说,老子们刚在大榆村跟小鬼子拼了一天的命。一个排死伤了十几个弟兄。怎能说我们没打鬼子?我倒想问你们这帮八路干吗去了?你们驻在柿子崮,离大榆村不过几里地,难道听不见枪声?怎么不去支援我们?如今我们打鬼子打乏了,刚要喘口气,你们又冒出来了……
但不管保安团的弟兄们如何骂人家,八路人多势众,最后还是被人家下了枪。
这帮弟兄们回来后一说,王达礼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发誓要报这一箭之仇:“团长,咱们也下他们的枪!”
“咱要以牙还牙呀,团长……”
“对呀,团长,不然八路以后还会欺负咱们。”
保安团的弟兄们纷纷咋呼起来。王达礼一想也是,他奶奶的,这次要不治治这帮土八路,以后的日子准不好过。想到这儿,很有点旧恨新仇一起涌向心头的滋味:“弟兄们,抄家伙!”
“哪个敢动?”关满仓冷冷一笑,瞥了眼房顶。
乖乖,又让八路占了先机!他们的两挺机枪已经上了房!王达礼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大手一挥:“奶奶的,机枪靠前。”一声令下,保安团的三挺轻机枪都端到了最前边。
眼看一场火并就要发生,这时,袁村长发话了:“怎么着?中国人打中国人吗?不怕小鬼子笑话?要打你们到山上去打,别在我们刘家洼打。你们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然后窝里斗?挺有本事是不?不怕老百姓笑话!”
几句话不多,但挺耐听。先是关满仓让自己的部队收了枪。然后王达礼的保安团也下了家伙。一场火并终于避免。
但从此后,王达礼加强了牛头崮防区及游击区的控制。严令各乡、村不得承认关庆民的县长身份,不得为八路军筹款、筹粮。违者军法从事,并在日本人前来扫荡时,不予保护。
王达礼的这一手很厉害,挤兑得关庆民这个县长实际仍是柿子崮周围二十几个穷村的“乡长”。这一被动局面一直延续到1944年。
第三部分
第30章
穆陵关遭遇战(1)
我小姑不在的时候才刚刚四岁。
我小姑从小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加上长得漂亮,山上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最疼她的人是我奶奶,小姑就是她一手带大的。也许是天性善良,也许是因自己没有生过女孩,她一直把小姑视为己出。她亲切地称我小姑为“糯米人”。在带孩子方面,我三奶奶几乎是一身轻松。所以,我三奶奶十分敬重我奶奶,一口一个大姐,一如一母同胞,毫无嫌隙。
我小姑不到一岁就会说话,什么“爹”、“娘”、“饿了”、“喝水”、“太咸”、“不好吃”,都是朗朗上口。再大一点就不尿床了。负责搂她睡觉的我奶奶从不担心,一到要尿尿,她就会轻轻喊:“大娘,尿尿……”再大一点的时候,她就会唱儿歌了,那都是我奶奶教她的:“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大羊大,小羊小,大羊小羊满山跑,上上下下吃青草”。再大一点,她就知道不浪费粮食,吃饭的时候,她会把掉下的每一粒米粒拾起来吃掉:“吃了不疼瞎(浪费的意思)了疼。”每每这时,大人们便会喜在眉梢。
可以想象得到,有着较高文化修养的我三奶奶,对她的启蒙教育抓得也是很紧的,在她能唱儿歌的时候,我三奶奶便有意识地教她些英语单词。如“Yes(是),No(不),God(上帝),Iloveyou(我爱你)”等等。并使她养成了一些良好的生活习惯,如自己洗小手绢,自己梳头,大便后用纸擦屁股。
山上的弟兄们也都喜欢她。如果有谁拿出一个梨子对她说:“喊爹。”
她就会甜甜地喊一声“爹”。
“喊亲爹。”
“亲爹……”
于是,弟兄们就会一阵大笑,争着去抱她。一枪准还专门为她抓了一只“红嘴猴”(一种小鸟)给她玩。有一天,小鸟不幸被大花猫咬死了,她居然哭了一天没吃饭。但是家里的那条名叫“老虎”的狗如果欺负大花猫,她又会打“老虎”。
这个时候,我的父亲及我叔叔小弟兄俩已经十五六岁了。他们虽在青岛的礼贤中学里读书,但是只要一放假就赶回家来看望自己的妹妹。日本人十分重视教育,也十分尊重学生。只要凭着一个学生证,穿着那时的学生服,就可以通过层层日伪封锁钱。站岗的日本兵还会向你鞠躬。所以,那个时候我父亲和我叔叔常回来看看。
我的小姑也特别喜欢她的两个大哥哥。只要他俩一回来,她就会“大锅(哥)”、“二锅(哥)”地喊,当然,喊“锅”(我老家方言,哥的意思)的时候一定是守着我奶奶的时候。而一旦喊“大哥”、“二哥”的时候,那一定是守着她母亲的时候。
于是,我父亲和我叔叔便给她开玩笑:“到底是锅还是哥……”
她居然说:“一会儿是锅,一会儿是哥……”
这时候,我父亲和我叔叔便会被逗得哈哈大笑。兄弟俩就会把从青岛带来的点心、糖块、小贝壳、小蛤蜊之类的礼物,争相送上。小兄妹仨就会玩得天翻地覆。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却死于鬼子对老鹰崮发动的大扫荡……
。。。。。。
我爷爷的杆子们打小鬼子主要是打游击战,他承认这是跟关庆民的八路军学的。而不是像王达礼那样,爱跟小鬼子死拼。
大家都看过电影《平原游击队》,都知道神出鬼没的李向阳。我爷爷说,他们跟小鬼子斗心眼时,不比李向阳差到哪里去。他们也是化装成老百姓进城摸鬼子,专在饭店、妓院、澡堂里摸。摸到后一律不在当院杀(怕连累老百姓),而是抹了脖子后放在茅房里。再就是绑活的,嘴里堵臭袜子,用拉大粪的车给拉回来。拉回来干吗呢?换枪、换子弹、换大洋或盐、布匹等,而且每一次都是狮子大开口。但小鬼子很重视他的士兵的生命,一般都是有求必应。
日本人对于我爷爷这种战术感到十分头疼。所以,早就酝酿着对老鹰崮来一次彻底的扫荡——日本人可不像我们以往课本里讲的专打共产党、八路军。他是见谁打谁,既打共产党,也打国民党,总之,所有的抗日武装他都打。见谁逮谁!
终于在发生了一件事情后,日本人动手了。
。。。。。。
这件事情,我们可称之为是“中国的李向阳,碰上了鬼子的李向阳”。鬼子也有李向阳?对,鬼子也有李向阳……
这一天,来顺又带着一帮弟兄进了城。他们化妆成一伙皮货商。一进城就进了德顺楼,等了一上午不见一个小鬼子,倒是来了一伙卖秫秸的乡下人。这帮人进了饭店后也在大堂里要了张桌子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死盯着外边的大街。这些乡下人压根没有注意到邻桌的来顺一伙。
倒是六指凭着职业的敏感,觉着有点不对劲:“二掌柜的,这些人的腰里有家伙。”
来顺压低了嗓门:“你琢磨是谁的队伍……”
六指说:“不是关庆民的独立团,就是王达礼的保安团,奶奶的,这不是抢咱的生意吗?”
来顺说:“告诉他们,让他们躲远点,别误了咱的事。”末了又加上一句,要说偷鸡摸狗,还是咱在行。
六指愣愣地走向了前,对一个矮矮粗粗的人说:“喂,弟兄们,是不是一边凉快去……”
这伙人显然没有注意到邻桌的几个人,更没有想到会有人来赶他们。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就是这时,有一个人像让蝎子蜇了似的喊道:“太君,他们……就是毛猴子!”喊叫的是化妆成了老头的汉奸皮二。
这一下炸了营,这伙“乡下人”有的从腰间里掏了王八盒子,有的奔向门口,从秫秸堆里抽出了三八大盖。
六指反映最快:“是小鬼子……”话未落音。一个就地滚龙,躲到了一边,同时抽出了二十响。几乎同时,来顺等人也抽出了腰间的短枪,双方几乎是同时开火。这时,王八盒子性能上的低劣就显现出来了。日方的三枝王八盒子和两枝三八大盖的火力大大的低于来顺他们几人的驳壳枪。
一阵对射后,小鬼倒下了三个,而来顺一伙只有年龄稍大,行动迟缓,且耳朵背的老赖疤被打中负伤(事后才知道他又犯了烟瘾)。
让来顺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这被当场打死的小鬼子里,居然有一个是宪兵中队长。他是专程从济南来视察“治安”的。须知,日本宪兵是有着至高权力的,他有权统辖和惩戒一般的日本军人和伪军,在整个抗战时期,一般的县城里最多驻着三五个日本宪兵。这次一下死了一个中队长,驻山东的日军宪兵司令部的恼怒可想而知。他们发誓要荡平老鹰崮。鬼子怕兵力不足,又紧急从安丘和昌乐调来了两个小队的日军,外加驻在临朐的吴化文的“和平建国军”的一个营。
(至于老赖疤,死得够可怜,日本人对他来了个“以毒攻毒”。他们用大烟壳子熬了整整一大锅水,一点一点地给他灌,直灌得他七窍慢慢渗血,折腾了一天一夜才死。我爷爷知道后,哀叹一声,说他到底还是死在了大烟上。)
第三部分
第30章
穆陵关遭遇战(2)
最先得到情报的是共产党设在城里的情报点。关庆民立刻派那四上山,并建议我爷爷他们连夜向山里撤退,实行八路军的办法,坚壁清野,一根鸡毛也不留下,这样做起来虽然麻烦,但却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老百姓的财产。杆子们虽然也不太乐意,但还是照着做了。那四一直忙前忙后进行指导。
就在队伍和乡亲们朝穆陵关方向撤的时候,死神已慢慢地接近了我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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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需要交代一下当年的“无人区”和由此产生的狼害了。
1941年至1942年应该是整个沂蒙县抗战最艰苦的时期。日寇加强了对整个沂蒙山区的残酷统治。所有的武装力量。无论是共产党的八路军,还是国民党的正规军、地方军以及我爷爷那样的民间武装,统统地被日寇挤压得喘不过气来。
更糟的是原属国民党军的吴化文公开投降了日寇。被改编为“和平建国军第三方面军”,一切听命于汪系南京政府。为了表示对“大东亚圣战”的支持,吴化文对占领区内的中国老百姓实行了残酷统治和血腥镇压,使得老百姓背井离乡,四处逃散。一时间,临朐、沂蒙、沂水、蒙阴的部分地区成了“无人区”。无人区内几十里不见人烟,所有的村落均是断壁残垣。院内的蒿草足有半人高,院落都成了狼窝,狼群随处可见了。多的几十只,少的十几只。
我那位可爱的小姑就是被狼叼跑的……
悲剧发生在队伍撤到穆陵关下的时候,时值黑夜。我小姑突然说,她要“拉”(即解大便)。当时,带着她的恰好是她的母亲。若是我奶奶带她就好说了,就会对她说,拉吧,她也就原地拉了。可我三奶奶比较讲卫生,就对她说:“走远一点,臭哩……”
我那小姑就蹒跚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