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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房间里。
柳青玉一听说韩梦梵也想会见高子御,她便蹙起眉头,目光从高守身上移开,气鼓鼓的嘟起嘴,朝着隔壁房间的方向,丢去一个大白眼。
虽然,她知道韩梦梵看不见。
韩梦梵不但压了她的风头,还要跟她抢着见高子御。
佟掌柜宣布韩梦梵的意思后,听着外头男人们夸张的惊呼声,她心头更加不快。
本来看到那一地的可怕秽物,她心惊胆战,很想尽快逃离,但现在她不想走了,她坚定的想要留下来,看看高子御今晚先见谁。
“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再说了,至少我舞跳得比姓韩的好,哼!”
没有人知道柳青玉的小心思。
可人们多少能体会申玉才此刻的窘迫与落寞。
人们很清楚,如今抱月楼中心里最难受,非申玉才莫属。
因此不时有人暗中看向申玉才,关注他的表情和表现,也有相熟的人,过去给予安慰。
听到韩梦梵邀见高守,对申玉才来说又是个巨大打击,他本就好女色,对韩梦梵这种殿堂级女神更是垂涎,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晚要是他凭借沁园春,得了诗魁,说不准韩梦梵要相会的就是他。
申玉才感觉心里头,再次被狠狠刺了一刀,对高守更是嫉恨万分。
这些本来全是他的,如今却落了个为他人作嫁衣裳,一切好处都给高守得了去,一个无名之辈,低贱小卒,一夜之间,声名鹊起,不但获得声望无数,还得到顶级名姬的青睐。
申玉才说不出的痛心疾首,他很想捶胸顿足,大声咒骂,发飙发泄一番。
可偏偏,他还不能表露出真实意态,甚至,不能骂出半个字。
因为,那么多双眼睛瞅着呢。
如果他那样做,不但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连近年一直维持的君子风度,也荡然无存,只会让人看笑话。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隐蔽的向高守投去一个,蕴含极深怨念的狠毒目光。
高守他此刻正与鲁达、种师道、种溪等说着话。
“对对不起!”
种溪一脸难为情,朝高守做了个揖,真诚道歉。
高守哈哈一笑,拍了拍种溪的肩膀,洒然道:“水长兄不必如此。”
“错了,自当认错,”种师道捋了捋长髯,严肃紧绷的坚毅脸庞上,漾起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放低声音,“本官也欠你一个道歉。”
这下子,轮到高守怔住了。
没想到种师道会如此大度,无论是种师道显赫家族的出身,还是他经略府机宜文字的地位,都没有必要向一个普通小卒道歉,说起来,种师道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最多只是误会而已。
“不敢不敢”
高守尽量让反应,符合自己的身份,至少做到谦虚礼貌,面前的种师道,也值得自己这样做。
一旁的鲁达、杨九指等人,得知面前站着经略府上官种师道后,早已收起兵刃,平和下来,听到种机宜居然向高守坦然道歉,都吓了一大跳。
鲁达想缓解高守窘迫境地,他把西夏宝剑插入剑鞘,双手呈给高守。
这西夏宝剑,本就是高守的战利品。
实际上,高守并不是感到窘迫,而是心内由衷赞叹,觉得种师道所为极其难得,即使到了前世那样的文明程度,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也绝不会轻易向平民认错。
正思虑着说点什么,却见种师道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手中西夏宝剑,脸色大变。
第070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小月姐,这次还是我去杏心园传话吧。”
小夕的视线从高守方向移回,放平踮起的脚丫子,对小月美滋滋的说了句。
“不行!凭什么好事都是你传,坏事都由我报?”小月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忿忿道。
“好姐姐,求你了啦。”小夕拉着小月的手,甩来甩去,撒起娇来。
“好啦好啦,回头你给我捶背半个时辰,就让给你去。”
“没问题,小月姐真好,嘻嘻”
小夕掉头就走,留下一串欢快笑声。
望着小夕轻盈的跑进隔壁杏心园,小月绷不住,也笑了出来。
谁去杏心园传话,其实并不重要,消息对大小姐带来的影响,才是小月最关心的。
她们俩刚才在赖豹带兵闯进来时,就被赶出抱月楼,却也正好躲过最可怕的天降碎尸雨。
但由于对高守的担心,以及太过强烈好奇心,她们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坚守在门外,踮起脚丫子,从人缝中观察里面情形,竖起耳朵,从别人的言语中了解高守境况。
杏心园中。
小夕来到女眷们附近时,发觉气氛不对。
一片寂静。
她看到罗夫人身旁的婢女后,心头略略了然,罗夫人婢女刚才就在她身边,显然是先到一步,已把抱月楼那边发生的新情况,对众女眷说了一遍。
小夕撇撇嘴,轻轻跺了跺脚,放缓脚步,走到大小姐身旁。
王雪如察觉到小夕到来,隐去眼中的闪闪异光,朝着小夕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罗夫人捂着心口,深深呼吸几口气,僵硬在脸上的惊惧,逐渐化开,挤出一丝笑颜,红唇微启,颤了颤,欲言又止。
颇善言辞的罗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刚才的消息,对她冲击力太猛烈了,已不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罗夫人都这样了,其她女眷更是不堪,大多依旧花容失色,还是难以从惊惧、震撼、无法置信等情绪中,解脱出来。
一个小兵卒,竟是个被埋没的大才子,这已经是极为惊人的消息。
然而,这个小兵卒,居然还能带着区区九人,成功奇袭西夏粮营,斩杀西夏将领,立下赫赫奇功!这个消息对她们来说,简直是惊天动地还有,抱月楼那满地腐烂碎耳、人头
太可怕,太疯狂了!
至于高守一招砍翻田富,已不难理解。文武兼备的不世奇才,岂是一个厢兵小头目能招惹?
而这等全才,这等大功,完全已能预测高子御未来的仕途腾达,青云直上。
且从下人描述中,高子御此人,相貌端是一表人才
一些年轻小娘或家有尚未许配闺女的,暗暗多了分心思,落在王雪如身上的目光,不禁有点吃味儿。
与杏心园微妙却平静相比,经略府此刻充斥剑拔弩张的紧张态势。
“申都监,你这是作甚!”章楶章经略面色冰冷,不怒自威。
“回,回禀使相,委实与卑职无关啊,定是那赖豹自作主张,胆大妄为,卑职一定严加查办,决不轻饶。”
申仲勇躬身而立,不敢抬头,他按先前想好的说辞,把责任全推给属下赖豹,谎称自己并不知情。
抱月楼那边的消息传来,章经略对高守没有任何评价,也没管重伤的田富和赖豹,却立刻对申仲勇翻脸,质问起申家厢军擅闯抱月楼,大闹诗会之罪。
不用猜测,已能看出章经略对这件事的明确态度。
知道抱月楼那边的最新境况后,申仲勇差点晕死过去,他心如刀绞,欲哭无泪,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茫然受冤的样子,以应对章楶的责难。
“无关?确定与你无关?”章楶怒声逼问。
“是是是,卑职知罪,卑职管教不严,脱不了干系,请使相治罪。”
看样子章楶要深究,申仲勇不得不承认一条最轻罪责,好汉不吃眼前亏。
而直到现在,申仲勇仍无法接受发生的事实。
怎么可能,那个叫高守的无用弃卒,一个小书呆子,会点诗词还能接受。
带着鲁达等几人能奇袭西夏粮营?
还杀了个西夏将领?
再说那边怎会有粮营?
编出来的吧!
但不论如何,高守已杀不了,前面所有计策,均一败涂地,一招算错,满盘皆输,这怪不得出谋划策的大哥,是自己完全错估了那高守。
高守留在破戎寨也将近一年,有那等实力,平日里,怎就毫不显山露水呢?藏得可够深,可恨!
早知如此,在破戎寨时,就直接弄死他
“只有管教不严之罪?”
章楶威严凌人的声音,打断申仲勇的思虑。
步步紧逼,不容申仲勇喘息。
章楶很想趁机逼问出一些所以然,好治申仲勇的罪,不然申仲勇回去一合计,想出各种应对之策,申家关系网再一铺开,就很难办了。
纵兵在城中厮杀,罪名可大可小,申仲勇让赖豹咬定是去捉拿逃卒,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但如果能治个企图谋杀国家栋梁和立功勇士,这就是大罪。
章楶待人一贯温和,素有儒将风采,但这次真是怒火攻心,他全然没想到,申家居然丧心病狂到要直接杀高守,为了个人利益,他们就毫不犹豫的下毒手,要灭掉大宋万中无一的王佐奇才。
其心可诛!
章楶恨不得咬下申仲勇身上的一块肉,再亲自斩下申仲勇的人头。
但章楶不能这样做,因为他的身份,因为没有证据,因为要遵守大宋律法
如果申仲勇亲口承认试图谋杀高守的罪责,则就是最好证据,大有文章可做。
“卑职卑职”
申仲勇满头冒汗,支支吾吾,章楶猛地爆发出无比强大的气场,如山岳盖顶般,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心下震颤。
就在他即将心防崩溃时。
突然,他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心内一动,喜色一掠而过,底气顿生。
“卑职除了管教不严,还太过冒进,屡屡派出陷阵士夜袭敌营,死伤不少,所幸这次高守等人,还算争气,为卑职斩获些许功劳,只是不知为何,他们没有直接回破戎寨表功,赖豹等今晚见到高守等,可能就误以为他们是临阵退缩,逃回渭州”
申仲勇越说越流利,滔滔不绝起来。
对内情不了解的廖刺使等,听了后,也以为章楶是酒喝多,错怪申仲勇,开始做起和事佬,请章楶息怒,转移话题,特意谈起这次奇袭成功的非凡意义。
然而章楶此时比谁都清醒,听到申仲勇说出“屡屡派出陷阵士”,就心知不妙,申仲勇脑袋已转过弯,威压失败了。
章楶暗下一叹,心知暂时还是拿申仲勇没办法。
申仲勇这样一说,企图杀害高守的罪责一下淡化,而高守等立下的大功,反被他一把揽在怀中。
言下之意,他非但无罪,还立有大功,高守等人斩获的所有功劳,皆是因他指挥有方,用兵如神。
如果高守真是申仲勇麾下兵卒,也的确是他派出夜袭,申仲勇这样说,谁也无从反驳。
但章楶清楚申仲勇是个什么货色,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单单高守对田富下重手这点,其中便大有蹊跷,高守等不回破戎寨,本身也是个疑点,也只能慢慢查证。
第071章 争端()
闻名于世,说明知道的人很多。
例如名山、名姬、名将,当然,也有名剑。
种师道如获至宝似的,捧着西夏宝剑,仔细端详剑鞘,又拔出宝剑,用手触摸剑身上一个漩涡般的独特纹刻,眼中芒光大盛,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
“此剑,名曰,青漩,虽算不上神兵利器,却也是上等名剑,所用精铁来自一块天外飞石,西夏人用天外飞石炼化的寒冰精铁,一共铸造出两把宝剑,合称为,青漩双剑。”
“据本官所知,西夏国主把青漩双剑赐给嵬名一族,其中一柄,素来是嵬名家家主嵬名魁,随身携带,嘶莫非我得连夜去面见经略相公。”
种师道深吸一口气,目光移向那具须发皆白的首级。
高守、鲁达等,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大致明白,种师道认为这把宝剑很珍贵,携带者可能是个家族的家主。
不远处的赖豹听到种师道提起嵬名魁,似乎吃了一惊,脸色剧变,但又很快用痛苦之色掩饰过去。
种师道瞅了一眼高守等人的表情,心下暗笑,你们不懂很正常,本官为了知己知彼,常年研究刺探西夏情报,才知道得多一些。
如果高守真杀了嵬名魁,又烧毁西夏粮营,西夏必定举国震动,非同小可,必须立即去找章经略重新商议作战方略。
耳边传来赖豹微弱的呻吟,种师道记起一事,回头随口询问赖豹。
“高守没有军牌,是否未入军籍?”
高守在经略府,曾对种师道提起,从未获得军牌,没有军牌,也就没有军籍,故而种师道有此一问。
赖豹不敢不答,点头应是。
周围,又是一片议论声响起。
弄半天,带队破敌的高守,严格意义上并非大宋兵卒。
赖豹等说高守是逃卒,更加是无稽之谈,居心叵测。
高守不受军籍节制,那就是自由身。
当然,这也说明,高守还不是种家的人。
否则,种师道何必多此一举,去找赖豹确认。
这消息传扬开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某些人不免大有想法
二楼厢房的老年文士,对白衣少女半真半假道:“霜夜,趁他尚未被其他势力招揽,不如你下去试探一番?”
“试探什么?”荆霜夜装作不明白。
“哈哈”老年文士笑着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的叹道,“我荆十九,也就对自家孙女没办法。”
刚才祖孙俩正在谈论,高守这等心性的人,加入荆氏一族,或许有可能成为绝世刺客,传承荆氏一脉。
荆十九让荆霜夜下去试探,言外之意就是想进一步观测高守,判断可能性。
荆霜夜听到荆十九言语中,满是宠爱之情,不再装模作样,笑出声来:“我才不要去。”
却见荆十九的注意力已转移,目光略有异样,口中喃喃:“有趣,有趣。”
荆霜夜顺着荆十九的目光,看到申伯德不知何时,已跑到一楼,朝着高守快步走去。
申伯德笑容满面,一团和气,先对种师道施了一礼:“见过种机宜。”
然后他对着高守拱了拱手,“申某是渭州兵马都监申仲勇之兄,申伯德,舍弟部曲与高郎君之间,想必有所误会,不管怎样,申某先代替舍弟向高郎君赔礼了。”
申伯德顿了顿,又说道,“同时申某也冒昧代表渭州乡绅与百姓,恭贺高郎君破敌立功,也感谢高郎君等诸位勇士,拼着性命,保一方安宁。”
种师道本来有些不耐烦,但听到申伯德口口声声代表乡绅百姓,态度言语又表现极诚恳,伸手不打笑面人,因此也不好斥退申伯德,只是冷眼旁观,想看看申伯德到底有何意图。
高守心中很意外,也有点哭笑不得,他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个状况。
如果申都监出现,他会觉得很正常,自来熟的申伯德出现,还如此毕恭毕敬,各种赞颂奉承攀交情,他可真的没有想到。
从孙伯口中,高守知道申伯德目前是申家家主,负责打理申家内外事务,明面上在渭州口碑不错,素有“大善人”称号。
但清楚申家私底下作为的高守,自然明了申伯德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一肚子坏水,只是真难为他长了一张和气脸庞。
这应是个影帝级人物。
高守在心中给申伯德打上了标签。
有时候,坏到极致的人,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申伯德难道就只是过来道个歉,代表民众表达个谢意?
正常来说,申伯德前面这些都是铺垫,后面才是正事。
高守知道有些人说话就这点不好,喜欢遮遮掩掩,兜来兜去,所谓的含蓄。
果然。
申伯德热络的凑近高守,放低音量:“为表达对高郎君,以及列位勇士的歉意与感激之情,申家愿献出几栋宅子与千亩良田,赠与高郎君,若需钱帛,也可到申家随意支取用度。”
四周一阵哗声。
申伯德声量虽小,但毕竟公众场合,大家又都聚精会神的注意他们,总有耳尖的人听到,听到申伯德说出此言,很多人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
申伯德放下身段,亲自出马,恭敬讨好,是为了给出不菲财富,意图重金招揽高守。
即便一点内情都猜不透的人,也知道高守刚刚夺去本是申玉才的诗魁之名,申家军赖豹、田富等认定高守是逃卒,却被高守反杀,就这两件,已足够高守与申家结下不解之仇。
没想到,被申伯德的言辞一圆,仅用误会两字,就主动化解双方的敌对态势,而且见面礼就来个重金馈赠。
其中只千亩良田,便是一个非常大的手笔,足够高守等人躺着过完一辈子优越生活。
且申伯德是当众说出,毫无反悔余地,也足见其诚心。
他这明摆着,是要跟种家抢人呢!
申家是渭州第一强族,申伯德的分量众人也都清楚,人群中就有不少申家耳目,因此申伯德做出让人意想不到,却又似乎符合情理的事情,众人不敢说三道四,大多闭口不谈。
诗会现场再次安静下来,氛围显得有点儿诡异。
第072章 你争我夺()
种师道看着高守,沉吟不语,心下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问了赖豹的话。
否则这不要脸的申伯德,哪来这见缝插针的机会?
高守现在是自由身,申伯德又说得冠冕堂皇,情理俱全,他不好反对。
谁都看得出来,高子御很拮据,很缺钱,少年人最容易受到名利诱惑,申家砸出大量财富的诚意,以及各种奉承赞颂之词,一下子乱了心性,也有可能。
而种家还未许诺过任何东西,高守又想回江南,表现得无意仕途
申玉才与赖豹等申家人,看到申伯德的表现与说辞,比所有人都诧异,一下傻了眼。
不过申玉才很快反应过来,心头了然。
大伯应变可真快,既杀不了,那就利诱之,招纳到申家手下,还不是想怎么玩都可以,失去的也等于是间接被申家收回,得了诗魁又怎样,获得战功又如何,最后统统属于申家,高守那小子多半会答应,他在王家就表现出贪财的一面,王雪如给了两贯,他直接伸手拿了就往身上塞
高守干脆利落的回答,打断申玉才等人的思绪。
“心意已领,其它就不必了。”
高守呵呵一笑,对申伯德拱了下手,想都不想一口回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