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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铁被他问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半愣才说道:“先生,一大清早的风三公子就跪咱大门口,我和门房去扯了他好几回都不肯起来,倒把一张卖身契硬要我收下,铁看他怕是失心疯了,咱们要不把他送医馆去?是了,还有两个宛平县的差役来找您,说有个案子得请您过去看看。”
丁一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一个宛平县县丞的正经官身,那刘主事在这里吃了瘪以后,隔日也就是去挑选军户之前那日,丁一亲去吏部了,直接就把官服告身什么的领了回来,便也没有当成一回事,因为丁一打听过,宛平县的县丞除他之外还有两人【注】,那多他一个也就多一吃闲饭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海瑞当官就曾说过主簿和县丞的职责,很明确地分派出“主簿者掌一县簿书之事也”,至于县丞,只要是知县要管的事,基本县丞都有责任的。也就是说,知县想让县丞管,就什么都可以让他管;不想让县丞管,那么什么也管不了。
丁一可不认为知县或本来那两个县丞,会愿意把手里权力分摊出来给他,而且他也没那工夫、愿望去弄那点权力。要这官身不过是表明自己站在士林的立场罢了。谁知道这宛平县竟真派了差役来寻?
丁一还没开口,就听刘铁在边上又说道:“先生赶紧拿个主意,咱们是送风三公子去哪个医馆?那宛平县的差役如何是应付?这等事铁不敢自作主张啊!”如是忠叔在,大约会直接跟那差役说丁一病了之类,但刘铁却就没这胆子了。
风三公子的到来,丁一并不意外。因为福伯送来的不止二十万两银子,还有一些账本文书,其中有两个镖局便有一项不是常规的支出,每笔足足五万两银子,名目都唤作:京师办事销费。下去抄查的缇骑,哪里肯放过这么一大笔银子?当即便提了当地镖局的人等拷打迫问,便问出这钱的去向,结果供出来,便是给予素缟堂的费用。素缟堂也就“破萼初惊一点血”所在的杀手组织。
“收下他的卖身契,你自去分派他的活计,宅院里最脏最苦的事,便派他去。但不教他知工匠、军户的存在,也不使他与女眷接触。”丁一可是对风三公子的好色心中有数的,“一刻也不使他得闲,每日教他睡上二个时辰便好,若他能撑过十日还没自杀,你再来报与我知。那差役带他们入来便是。”
刘铁听着笑了起来,爽朗应道:“原应如此!”他是知道风三公子强索雪凝、欲杀忠叔的,本就对丁一为何还与这等人来往极为不爽了,只是这些话他守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向丁一进言罢了,此时听得这分派,不由得心中大快,“铁便去料理那厮,却教人带那两个差役入来。”
两个差役入得来,见了丁一立时便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口中称道:“小的拜见丁二尹丁老爷!祝大人公侯万代,福寿安康!”
丁一笑着教仆役取了碎银子打赏,唤他们坐下述话,谁知那两个差役谢了赏,却不敢坐,赔笑道:“二尹,这回着实是有事的,明府大老爷原本想是亲自来府里访您,但被苦主拖着走不开身,才让小的们来请您轻移玉趾……”这番话虽不伦不类,但倒是看得出两人在路上编了好久的说辞,末了又道,“明府大老爷说了,是知道二尹脚腿有疾的,只是事急,还望二尹过去分担一二!”
脚腿有疾?丁一略为想想就明白了,这知县是担心丁某人不愿按佐贰官向首领官行跪拜礼的惯例,所以先给丁一找了个籍口,也便是请丁一过去,许诺不用跪拜,看来怕真的是有事。
“什么案子?”有苦主,便定就有案子了。
那两个差役苦着脸道:“命案。”
丁一不觉一万只草泥马心头奔过!他谋划的是大明国运,是土木堡事变,是如何抱英宗大腿……这边倒好,叫他去看命案!他丁某人又不是当刑警当到生瘾,穿越来写《洗冤录》注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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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县丞这等佐贰官,有的小县不设,繁县却就不止一个。按《20070401曲阜师范大学 苑桂玲 硕士论文》 p15 “明代山东济南府各县县丞设置一览表: 正统年间县丞历城2人、章丘4人、济阳3人、禹城4人……”(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只待东风(二)
还没到夏雨来临之际,此时晴空无云倒是极好的天气,又有几缕微风扑面不寒,原是极惬意的,但赵知县手上的帕子,却已经拧过两次水,但却依旧不得不赔笑冲那苦主劝道:“井老爷,令弟怕是身体太弱……”
“放你娘的狗屁!”那富家翁模样的苦主勃然大怒,戟指着赵知县的鼻子骂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人死在你的治下,你这狗官自然要给个说法,暴毙?你信不信老子一会叫你也暴毙?你可知道老子是谁?敢用这种言辞来推托!”
边上一众围观百姓哄然大笑,京师的百姓真不怎么怕知县大老爷,街上穿红、衣紫的大员,不时都能见到,一小小知县老爷,只要不是犯了事,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难拿得起什么官威的。
赵知县急得就要哭出来了,心想哪里不知道你是谁?你自己都报了七八次家门了,驸马都尉的堂哥,要不然的话,赵某人这堂堂百里侯,会一路陪你扯蛋到现在?虽说前世大约比恶贯满盈还要恶贯满盈,方才县治来附廓京城,一堆衙门管着,但怎么也说是一县明府!
他明知得罪不起对方,但也不敢拂袖而去,更不敢将人拘下。如是在寻常县里,饶他是驸马都尉的堂哥,也绝对不敢如此嚣张的,因为县太爷有的是法子推托、应付,等他寻到府城或是京师,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了。
这就是附廓京城的苦处了,因为上面就是顺天府不说,还有六部等等衙门,这边要敢摊手不管,人家上了马不消片刻就到上峰衙门把赵知县也给告上,弄不好明天早朝御史就在朝堂上开始喷口水。然后如果朝中没人撑腰,大约这官就到头。
官身薄如纸,用在这附廓京师的赵知县身上,倒真是恰当无比。
“你是谁?”这时却听得有个声音响起,赵知县抬头望去,只见丁一一袭青袍,身后跟着赵知县派出的两个差役,站在这位井老爷的身侧,颇为好奇地开口问道,“人是不是你杀的?不是你杀的话。为什么要干扰官府办案?为什么要破坏现场?”
那井老爷被问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从何答起,憋了半天只挤出一句:“我怎么会杀自己亲弟弟?”
“是啊,本官也不明白。”丁一微笑着向前迫进了一步,却是问道。“你到底为何要杀他?为情?为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我没有!”
“那你为何故意破坏现案,不愿官府查出是谁干?”
“我没有!”
“真没有?后退!”丁一毫不留情把那井老爷往后一拔。
“你敢推我?”那井老爷脸上都快要红得渗出血了。
“你不想官府破案?你为什么杀死亲弟弟呢?本官真不明白?”
“我没有!我没有!”
丁一皱了皱眉挥手道:“你有完没有?你没有就后退!接着后退!再退开些。”然后转身对那两个差役吩咐道。“找些石灰来。就沿着墙根撒一道,谁过了线谁就是杀人嫌犯,不论是谁,全先捉进牢里呆着再慢慢审。”
那些百姓听着这么说,连忙往后挤去,怕不怕知县是一回事。背上个杀人嫌疑是另一回事啊,这一退倒好,又把井老爷孤零零留在前面了,丁一不禁冲他问道:“看来真的是你?到底你为何要这么干?”
“我没有!别、别!我后退。立马就退。”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这话用在皇城根的百姓身上,真是恰如其分,不论是赵知县的官威,还是那躺在道路中间的尸体,都不能阻止他们看热闹的爱好,而差役们有气无力的劝阻,更加是无济于事的——谁敢跟边远县城的同行一样,抡起手里水火棍砸过去?谁能保证这些看热闹的人们里,没人认得五城兵马司指挥家里门房的表弟、或是兵部侍郎府里花匠的三大妈?
别以为开玩笑!
大理寺少卿薛瑄当时王振是一定要弄死他的,当年他刚强不屈得罪了王振,已经是达到哪个官员来说情都没用的地步,连薛瑄的三个儿子,请求一个人代父亲死,二个人去戍边,来为父赎罪,王振都不同意!
当要行刑那一日,王振发现自己家中有个老仆人在哭,就问他出了什么事?那老仆人是薛瑄同乡,哭诉道:“薛少卿不免,是以泣。”就是因为薛瑄逃不出死刑,所以悲伤才在哭。结果就为这个,王振放过薛瑄。
别以为某大员家里的厨子的六姑婆的表弟之类的话,只是一句玩笑,其实不单单在这个年代,之前千年之后千年,古今中外哪个国家都可以找到类似的事件,这绝不是玩笑。前提是真的认得这样的人,而不是吹牛皮过嘴瘾。
而对于京师的百姓来讲,他们之中能真的有这种关系的人,机率实在太高。
这也是赵知县痛苦的根源。
他真的不敢下狠手去管,要不谁知过几日会不会有人朝堂上喷他:横行不法、残害百姓!
“刚才谁看过这人死的过程?”丁一冲那些百姓问道,结果不用他再说,看热闹的人们齐齐又后退了一步,看归看,谁也没傻到把自己陷进热闹里面,去供别人看对吧?
丁一不禁摇了摇头,冲赵知县抬起手,还没作揖,赵知县已一把捧住丁一的手,那表情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条稻草、又是七天没吃饭看见一碗肘子:“久仰大名啊!汉人后裔丁如晋,粉身碎骨混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如晋兄啊!相识恨晚啊!”
说罢根本不给丁一开口机会,似乎立时打了兴奋剂一般,整个人都鲜活起来,转过身去冲着围观的百姓朗声道:“诸位乡亲父老!这位便是名动京师的丁如晋,誓死不受中官所赐高官厚爵,面对瓦剌那野蛮人,心怜百姓不顾自身生死、无视对方利诱威逼压下马价,不坠我泱泱大明国威的丁如晋啊!”
丁一听着真是额头出了一层白毛汗,这位要晚生几百年,恐怕世界顶尖推销员里,总得有个把让他弄下排行榜的吧?这也太能吹了吧?哪有什么誓死?瓦剌人又哪有什么利诱威逼?真是由这赵知县嘴里出来,丁一就立刻高大上到他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
围观百姓听着,却便激动了起来,这年头没有鼓掌的习惯,却是流行喝彩,于是一声声价天响的喝采声,但在围观人群里连接不断地响了起来。丁一真有点愣住,不知道自己该抬手作揖还是弯腰行礼谢幕?
怎么感觉这不是凶案现在,而是名角上台的梨园啊!
却听赵知县又说道:“如晋先生心忧天下,高官不就,却愿为苍生故,屈领这区区宛平县丞,正是我辈读书人之楷模典范!学生不如哉!”这下倒好,如晋兄立时升级到如晋先生,而且赵知县说罢转身冲着丁一深深一揖到地。
丁一也只能回礼,周围便是爆发出更多的喝彩声来。
“先生教我。”赵知县真个是能伸能屈,行完了礼便闪身一旁,恭恭敬敬几乎就是持着弟子礼也似的,冲丁一来了这么一句。
丁一苦笑摇了摇头,真是天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啊,赵知县也不是无端替自己扬名,他这是把丁某人推到风头浪尖背锅。丁一要是也摆不平这案子,那好,如晋先生都弄不妥,你们这些百姓去骂丁如晋名不符实吧!干赵某人一个小知县卵事?井驸马的堂哥,您不是勋贵家人么?去跟如晋先生互喷口水去吧,这案子又不是赵某人断的。包括一旦井老爷越级上告,上面差人下来时,自然也是把事推到丁一头上去。
反正,弄完方才这一场,丁一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尸格。”丁一眼看避不过,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做过好些年的刑警,他倒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开口就向边上仵作要尸体检验报告,这年头叫做尸格。取过填好的尸格一看,真是一笔好字,可惜记得不知所云,例如对于此尸身高体重记录,便只一句:约六尺有余,微胖。
但丁一真不打算来注解《洗冤录》或是规范大明仵作的尸体检验报告单,所以他随手把那尸格抛回给仵作,要了两枝毛笔——别指望手套了这年头,撬开尸体牙齿看了,已然心中有数,又叫差仵作翻看尸身,果然没什么外伤,只是腹胀如鼓、全身浮胀。
丁一直起身来,冲那赵知县抬手致意,这基本的礼节来到大明朝这么久,丁一倒是入乡随俗。赵知县连忙回礼,凑将过来开口却又是一句:“先生何教于我?”这是铁了心,要把一切问题都往丁一身上塞过来啊。
“本官有几句话要问你。”这话不是对赵知县说,丁一是看透了对方的心思,当下也不搭理他,走过去冲那井老爷开口问道,“你们兄弟两人,可是准备要去找亲友借钱?近来家中境况不太好?”(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只待东风(三)
围观人等一下子鸦雀无声望向那穿着光鲜一副富家翁模样的井老爷,后者涨得满脸通红,但不等他开口,丁一淡然道:“近来你们怕是连温饱都成问题了,若我料得没差,你弟弟在这宛平县里不知道是遇到哪个熟人,被人请去了某个酒肆暴食暴饮,那肠胃久不曾这么撑胀过,当然就支撑不住,但为了面子,他又强行不让自己吐出来,出得来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去呕吐,于是快步疾行,奔跑出此,被食物撑大的胃终于撑不住裂开,胃酸……也就是平常说的苦胆汁渗入内脏,便暴死于此。把尸体运回去吧,放久了会发臭的。”
说罢丁一也不再理会他,走过去赵知县身边说道:“这人家道中落,县里给出口薄棺行不?”赵知县哪里会不同意?天子脚下的县治,弄条尸横在街上,若是时间一久了,他头上的乌纱都怕保不住,还在乎一口薄棺?
“你胡说!老子哪有什么家境不太好?老子是驸马都尉……”那富家翁模样的井老爷,此时如梦方醒叫了起来。
丁一回过身冷冷扫了他一眼,却使得井老爷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停了下来,等他发觉不对又想嚷嚷时,丁一却淡道说:“你手上的七个金戒指,都是假货;你身上的衣服大约是家里最后一件体面的袍子,出门都是穿它吧?折痕处都有点发白了,本官若让差役把你外袍解开,十有**内衣上不止一块补丁……”丁一刚才翻看了死者尸身,便是内衣上好几块补丁,所以他才敢于这么断言。
“你如若还不信,当场剖开你弟弟的尸体,本官保证他的胃要比正常人的胃大出好几倍。弄不好十倍都有,你若不服可以找积年仵作来鉴定,或是去乱葬岗寻无主尸身来对比。收尸回去,要不就一样样来,先把你手上戒指脱下,随便请哪个当铺供奉过来查验!”
什么驸马都尉的堂哥?丁一可不是赵知县,自己的徒弟都是小公爷,世叔王振前些年更把一个驸马直接扔入锦衣狱里去,还怕他这个?再说,此人若真跟井驸马走得近。至于饿到胀死么?
那井老爷满额是汗,连声道:“我收,我收!”
围观群众禁不住又暴发出一阵阵喝彩,更有人高声道:“青天大老爷啊!”、“包龙图再世,能查阴断阳啊!”
丁一只好冲那百姓作了个揖。方才冲赵知县说道:“若是此间事了……”
赵知县倒是闻弦歌知雅意,明白人家丁一是看不上这小小一个县丞。大约想着下回有这等事。还能拉丁一出来顶锅,倒也没有过了这桩事,便拿出上司气度来,真真又是长揖到地:“学生恭送先生!”
丁一笑笑倒也不为意,便自回宅去了。
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说的便是这等事了。丁一根本不在意的这桩命案,最后却就因此案,而解开了他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的纠结问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等望山如何校得出来!哪有两个望山的?他娘的,丁大人又让人骗了吧?噤啥?丁大人是好人,只是也太憨了,家里又没个长辈,让人骗了也不希罕!”李匠头的大嗓门又在工匠居住的院子里响了起来,“这弩整出来了,咱们加把劲,在矢簇上花花功夫,让它破甲更犀利些,不实在点么?弄这鸟望山,弄得出来个鬼!”
丁一这时刚行到院门口,那些狗见他来过几回,熟了之后倒是自觉散开不敢过来,丁一笑着对苏欸摇了摇头,示意他没有关系,撩起袍裾入得内去,就见一班工匠大约是做累了在憩息,蹲在天井里捧着茶碗,各家媳妇在那里倒水递毛巾。
这时不知道李匠头的婆娘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又撩得李匠头暴怒:“滚一边去!小心老子醋坛大的拳头招呼过去!你娘的,老子们想破头都没辄,你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能有什么狗屁法门?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些工匠拉扯着,终归没让李匠头跳起来打他媳妇。丁一听着皱眉,便开口道:“李家嫂子请了,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呢?”如果没法实现瞄准器具,那么训练的时间就要长上许多倍,这对丁一来说是绝对致命的。
屋檐下另外几个工匠的媳妇拦在她身前,却是防着李匠头暴起打人,李匠头的媳妇怯怯地躲闪在她们身后,嘴唇哆嗦着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丁一看着摇头,对起身行礼的那些工匠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却对李匠头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又怎么了?”丁一好声向李匠头问道。
李匠头没说到器械上时,还是精神正常的,对着丁一的官身有着发自于内的敬畏,听着丁一问话,连忙弯腰行礼:“大人您不知道,这婆娘整天逞能,兄弟伙在想怎么弄那家什,那婆娘总不时凑上来插嘴,没点规矩,不教训她都不成……”
丁一有点头痛,禁不住伸手揉着太阳穴,这年头不比几百年后,要说什么男女平等,大约连李家嫂子都觉得丁一疯了吧?管天管地管不着人家训老婆打孩子啊,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劝起,想了半晌方才对他道:“秀才娘子能识字读书,你觉得很新奇?”
“哪有啥新鲜?跟着秀才公,多少总是能沾点文气。”李匠头如是说道。
丁一松了口气,这样倒还能劝:“那便是了,要是书香门第的女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