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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臣-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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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的话,臣就再出一策,助皇上一臂之力。”陈恂既然没得选择,索性就把这条捧杀之计完善,彻底将鳌拜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至少让百姓的付出变得更有价值。

    “我在听!”孝庄眼睛一亮,她虽想到这条计策,却总觉得不够圆满,好像鳌拜过于被动,往上爬的速度太慢,既然要捧杀,自然是爬得越高才越方便下手。

    “辅国公班布尔善……”

第二十章 布局(一)() 
京城,手帕胡同。

    一顶双人抬小轿从胡同口走进来,停在一座勉强称得上府的院门前,轿帘掀开一名脸圆身胖,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男子从轿中走出来,他抬头看看无边无际的蓝天,又转头看看窄小的院门,脸上那仿佛被人欠了几万两银子的神色又浓了几分,他就是爱新觉罗班布尔善。

    爱新觉罗是皇上本家姓,能得到这个姓氏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再怎么说也是个国姓爷,可是这个班布尔善就是个例外,虽说他的爷爷是太祖努尔哈赤,但因他的父亲塔拜是庶出,原本地位就不高,再加上死得早,没有立下赫赫战功,到死才不过三等奉国将军,在爱新觉罗家族的十二等爵位里排第十一,仅高于奉恩将军。

    塔拜死后,班布尔善袭承父亲的爵位,得三等奉国将军,如果班布尔善只是个纨绔子弟也就算了,奉国将军也算得上正三品的武官,足够他拿出去唬人。可偏偏这个班布尔善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靠着自己二十多年的努力,居然升了五级成为辅国公。

    有理想,有追求是好事也是坏事,这样的人固然会发奋努力,但也会欲求不满。如果再丧失道德底线,就会变成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爷,您回来了?”府院虽小,但好歹也会有个门房下人,只是这个下人因为主人的不得势,也没有了狗仗人势的气质,低眉顺眼的上前请着安。

    班布尔善瞥瞥单膝跪在身前的下人哈三,越看越是不顺眼,这也难怪,他刚从郡王府回来,瞧瞧人家那门人,往门口一站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嗯!”班布尔善从鼻孔里应了一声走进院门,院内虽是不大却还雅致,青砖琉瓦,绿树高墙,回廊小挂花格窗,就连那犄角旮旯也栽种着应景应季的花草,这全要归功于他的六姨娘,别看塔拜爵位不高,但也娶了六房老婆,这位六姨娘更是江南人士,所以院中布置充斥着江南气息。

    班布尔善走在这精致典雅的院中,心中却是愈发烦闷,看哪里都觉得碍眼,这路怎么这么窄,这房怎么这么低,这花草怎么乱种,这……总之就是缺少那四个字,高大气派!

    “爷,您二叔正在厅堂里等着呢,您看是不是……”哈三追到班布尔善身后小声汇报着。

    班布尔善皱皱眉停下脚步,想起刚才自己进郡王府都被人家的门房打问半天才放进去,自己这个门房下人实在是有够窝囊。“你这差事怎么干的,什么人都往里放,你就不会说我不在家轰他走吗?”

    “那可是您的二叔……”哈三有些委屈的辩解着。

    “还敢顶嘴!”“啪!”班布尔善回手给哈三一个大耳贴子,指着对方的鼻子吼道:“你瞅瞅你这怂蛋的样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哈三不敢再吭声,捂着脸退到一边,班布尔善生着气大步朝前走去,走到一间屋子门口抬头看见屋里正专心致志对付桌上茶点的人,转身又退了回来。

    也难怪他会生气,这位二叔仗着自己是八旗子弟的身份不学无术,从小就开始败家,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样样稀松,不到三十岁就把家底败光,现在已经五十多岁,每日不是这家亲戚要点,就是那家亲戚偷点,甚至连班布尔善这样混得不好的庶出也没放过。

    “过来!”班布尔善重新退回到院中,朝捂着脸好像受气小媳妇的哈三招招手,从袖中摸索出几块碎银子。“你去和他说,我有公务在身,把这银子给他打发他离开。”

    哈三接过银子转身刚要走,班布尔善猛然想起什么。“等下,你给我盯紧点,别让他把茶杯点心盘偷走。”

    哈三离开了,班布尔善拐弯走回自己的房间,捧起一名长得不咋地的丫环奉上的茶水喝了起来。他哪有什么公务在身,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别看爵位是辅国公,那也是顺治在位时赏下的,自从顺治归天,小皇帝即位,几年间没有再升一级,更别说有什么官职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他现在还没一个七品县令吃香,想想刚才在郡王府看到的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热闹景象,再看看自己家门前足可以立个竹篓抓小鸟的冷清模样,只能哀叹一声上天不公,同是皇亲,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爷,人已经打发走了!”外面传来不争气哈三的声音。

    哈三在屋外候了一会,见屋里没有动静,转身才要离开,屋帘从里面打开,已经换上一身便装的班布尔善走出来。“走,陪爷去喝两杯!”

    “啊?”哈三不太相信的看看班布尔善,随即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我这就吩咐厨娘给您备菜。”

    班布尔善一瞪眼。“备什么菜?爷下不起馆子吗?凭什么我就只能吃些上不得台面的烂菜?走,去吉庆楼!”

    “那要不要备轿?”哈三觉察出今天主子心情不好,小心问道。

    “啪!”又是一个耳贴子打在哈三的脸上。“我说你是猪脑子?还嫌爷不够丢人吗?跟着来!”

    哈三捂着脸委屈得跟在班布尔善身后,一直走到大门口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怎的就又挨一个嘴巴?怎的就成猪脑子了?

    吉庆楼,幕后老板是户部尚书阿思哈的四子,户部可是管钱的机构,尚书又是该机构的最高长官,不管是看在幕后老板的老爹的官职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吉庆楼的规模上,吉庆楼生意的火爆程度在京城必须排进前十,甚至进前五也不为过。

    当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吉庆楼时,哈三隐约有些明白了。三层的吉庆楼前,轿来轿往,清一色的四人抬官轿,从用料到轿夫,一个比一个讲究。自家主子那两人抬小轿实在是不入流,轿夫更是无法和人家那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的去比,只怕那小轿要停在门口,立时就会成为被关注的焦点,不过是那种鸡立鹤群的关注。

    班布尔善虽说没有公职,爵位又只能算中等,家境还不太殷实,但好歹也算是八旗子弟,而且是三旗之首的镶黄旗,再加上挂着皇亲的身份,虽然很少能来这种大酒楼吃饭,但也不会怯场,兜里的钱再少,见识还是有的。当下带着哈三大摇大摆朝门口走去。

    “客官您是两位吗?”门口负责迎客的伙计个个都是人精,虽没看见班布尔善从轿上下来,但也不会冒冒失失的去狗眼看人低,在京城这个地方可是藏龙卧虎,亲王贝勒一抓一大把,绝不能以貌取人。连忙迎上前点头哈腰笑问道。

    “嗯!”班布尔善点点头。

    “您二位请随我来!”伙计有些诧异的看看跟在后面的哈三,他刚才那一问不过是客套,本以为前面这位爷应该是来赴约,或者是一个人吃饭,身后那位明显下人打扮的顶多打发一份杂合饭在外面候着。不过诧异归诧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不定后面这位也是个爷,只不过有装穷卖乖的癖好也说不定,当下哈着腰在前头带路。

    当三人走到精雕细刻的楼梯处时,伙计故意顿下身形,偷眼朝班布尔善看去。

    吉庆楼一层是散座,二层是雅间,三层是宴客房,除了三层需要提前预定外,一层二层都可以现来现坐,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层随便坐,二层除了饭钱还要另外多付五两银子的赏钱,这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是。

    班布尔善一直没什么应酬,这吉庆楼又开张没几年,所以还真一次没来过,不过他很久以前去过别的酒楼,京城的酒楼格局都差不多,所以停在楼梯口朝上面望了一眼。

    “客官,您是要去雅间?”伙计心下窃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五两赏银中可有他的二十个铜板(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板),虽然不多但也算是外块,另外通常坐雅间的客人出手都大方,大多会另赏小费。

    班布尔善朝四周看看,能来吉庆楼吃饭的主非富即贵,所以环境比市井小馆要清静许多,但也经常有纨绔子弟来这里摆阔请客,这些人刚开始放不下架子,还懂得知书达礼,但几杯酒下肚就开始高谈阔论,彻底撕下伪装,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大酒楼里吃饭,酒楼外街头拐角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而此时在不远处靠窗户的位置,刚好坐着两桌疑似这样的客人。

    “雅间!”班布尔善今日就是想借酒消愁,想着一会儿要是自己喝多后胆气上来,万一跟这些不守规矩的纨绔子弟吵起来,失了身份不说,还会惹下麻烦。自己今天既然已经决定豁出去,索性就一豁到底,放开了奢侈一回。

    伙计欢天喜地的正要带着两位金主上二楼,另一名伙计走过来一把将他拉开一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这位伙计听完后刚要说话,忽觉手中被塞进硬物,不用看一捏就知道是碎银子,摸着个头不小的样子,足有一两多,张开的嘴巴立刻合上,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回到班布尔善身前。“两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今日楼上雅间已经满了,您看……”

    还看什么?难道还等着谁能让我不成!班布尔善没好气的瞪一眼伙计,朝一层为数不多的空桌子走去。

第二十一章 布局(二)() 
班布尔善在桌前坐下,询问着伙计酒楼里的菜名,却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桌上投来两道目光。

    “兄弟,这人你认识?”一名豹头环眼的威武少年问向身边另一名少年。

    “他就是班布尔善,一会儿你就……”少年将同伴的身子拽过来,低声耳语一番。

    同桌的另外几名少年当即不乐意了。“哎,你俩这样就没意思了,好话不背人,有什么话还不能说给哥几个听听?”

    少年朝几人笑笑。“各位大哥不要误会,是我们兄弟间一点私密的事情,实在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讲出来,来,咱们喝酒,喝酒……”

    “就属你小子鬼点子多,既然你不愿讲,那就罚酒三杯……”桌上几人虽然年龄不大,但从他们那犀利又飘忽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几人必是久经江湖的老炮,身为老炮的他们当然知道有些事该打听,有些事就不该打听,知道的事多了反而会麻烦。

    这几名少年要说也是大有来历,他们的名声在京城街面上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在顺天府里,更是如雷贯耳。简亲王的六儿子,晋亲王的亲侄子,信郡王的小舅子,惠郡王的外孙子……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生在王侯之家却无王侯之命,多是家中不得志,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子弟,当然其中也不乏明哲保身之辈。

    都说皇位之争残酷,为登上皇位兄弟相残,六亲不认,其实王侯之家也是如此,这些个亲王郡王只能世袭爵位给一个儿子,赶上那子嗣多的,兄弟之间的争斗甚至比那皇权之争还要血腥,而通常那些明知自己没有希望,没有实力去争的子弟就会明智的退出这场战斗,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市井江湖中,他们为了能证明自己确实没有争位之心,常常会做出一些令人不齿的事情,夜踢寡妇门,调戏小媳妇,强抢民女吃霸王餐,官府碍于他们的身份又睁只眼闭只眼,从而成为让百姓又恨又怕的纨绔子弟。

    其实这些人并不傻,有些人甚至还相当聪明,他们有的是为了韬光养晦,坐看其他几个兄弟狗咬狗,等待那两败俱伤之时。有的是为了结交更多的人,积攒外力为将来的反戈一击做着准备。

    当然也有个把人是别有用心的,就比如刚刚这两位窃窃私语,看起来年龄比同桌人都小的少年,他们正是从皇宫出来的陈恂和多隆,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为皇上选库布,用来对付鳌拜。

    陈恂之所以要从这些纨绔子弟身上选,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这些人能在江湖上混下去自然有他们优点,讲义气!没有这个义字,是无论如何混不下去的,而这个义字也可以转为忠字,只看对象是谁。这些人想上位,他们堕落是因为看不到希望,只要给了他们希望,而且是很大的希望,忠和义就会发挥到极致。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不好的名声恰恰是他们最好的伪装。

    多隆陪着小皇上学武三年,早已今非昔比,他虽是庶子,但身上依然流着马上亲王多铎的血脉,充分继承了一名武将该有的气质,三年里不管是个头还是体形,都已初具军中猛将的风范,就连多铎每每看到多隆后,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几个儿子中只有多隆是亲生的?

    陈恂没有亮出自己是御弟哥哥的身份,更没有说出他的目的,他要再观察观察,把这些人的身份脾性摸清楚,凡是鳌拜亲信的子弟一概剔除,贪生怕死的也不能要。由此一来他是没有资格混入京城纨绔子弟圈的,这就要仰仗多隆的身份,豫亲王的儿子,如果不提庶出的话,足以力压圈内群雄,成为一方霸主,陈恂作为多隆最好的兄弟,自然没人去在乎他究竟是谁的儿子。

    这桌纨绔子弟几杯酒下肚,恶性渐渐显露出来,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聊得无非就是谁家的媳妇好看,在哪看到一个美少女的话题。坐在另一桌的班布尔善闷着头已经灌了自己两壶酒,显然也进入到喝酒之人的第二阶段,话密,再无主人的架子,拉着哈三东一句西一句诉着苦,但还未进入到壮胆的第三阶段,因此对大声喧哗的邻桌顶多是皱皱眉,脸现不满之色而已。

    多隆别看年纪不大,酒量却是随着身型暴涨,他知陈恂酒量不高,有敬酒的全都接了过去,此时却还能保持着清醒,遥遥看了眼班布尔善的背影,低声问向陈恂。“弟弟,咱们这么做合适吗?”

    陈恂看看脸现不忍之色的多隆,知他肯定是因为班布尔善父亲也是庶出起了同情之心,又不好和他直说就算咱们不去设计他,早晚他也会成为鳌拜爪牙,咱们这么做虽说画蛇添足,但能得到康熙和孝庄重用的大道理。只得无奈说道:“这是皇上与太皇太后定下的计策,你如果真可怜这个与你我不相干的人,那弟弟我就豁出去抗旨不遵,大不了菜市口跪上那午时三刻。”

    多隆听陈恂说得如此严重,哪肯为了一个外人而害了好兄弟,连忙摇头摆手。“当我没说好了,我这就去布置!”

    多隆出去了,功夫不大又溜了回来,朝陈恂点点头,刚要说什么,被同桌人拉着又连灌三杯。

    一个时辰后,酒楼伙计领着一对抱琴的父女来到多隆面前。“客官,是您请他们来的?”

    多隆看看这对父女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陈恂,陈恂见那女子身上穿着虽然粗陋,也未施粉黛,但却有几分清丽之色,当下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元宝塞到老人手中,又附耳在老人耳边交待几句。

    老人攥着银子连连道谢,旁边伙计搬来凳子,老人坐着抚琴,女子站在父亲身前,随着琴声响起,女子的歌声悠悠荡荡飘向半空,如潺潺小溪流进每位食客耳中。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词悲曲更悲,又出自苦难人之口,已是悲得不能再悲,同桌的几位纨绔子弟只听得心中腻味,因酒醉而畅快的心情被这一首歌浇灭,要依着以前的脾气早就拍桌子摔盘子,一展纨绔子弟的霸气雄风了。可这对父女是多隆请来的,歌又是陈恂选的,一个是圈中霸主,一个又请客做东,只得强忍下来,但也在嘴中发着不满的牢骚。

    而另一桌却是又一番光景,都道酒入愁肠愁更愁,班布尔善虽拉着哈三大倒苦水,但对方只是个下人,除了点头嗯啊是以外,没有半句称心体己的话安慰,此时忽闻那词那曲,犹如潦倒他乡遇故知,高山流水遇知音,只唱得心都要碎了。“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这唱的不正是自己吗?转过身循声看去,醉眼出西施,只觉那卖唱女子眉目清秀,身姿曼妙,如莲花般虽无妖艳倾国之色,却是楚楚动人别有一番韵味,瞬间回荡在耳中的歌声仿佛已变成呢喃的春雨,轻轻洒洒淋在他这片枯旱的土地上,龟裂的土地贪婪吞吸着这甘露,一颗颗小草从土里钻出,一时间愁怨的心情如春回大地,整个人都变得心旷神怡起来。

    女子的歌声还在继续,与陈恂同桌的纨绔子弟抱怨声越来越激烈,几人瞧着陈恂和多隆对他们的牢骚并无不郁之色,甚至还微微点头有些赞同的样子,立时心中再无顾忌,其中一名脾气最爆的少爷拍桌而起,打断父女的琴唱。“唱得什么玩意?不知道还以为谁家出殡呢,给老子换了!”

    班布尔善正摇头晃脑听得如痴如醉,微眯的小眼看得意乱情迷,猛然被这位少爷的喝斥声打断,顿时就如同那初婚的新郎,眼瞅着要入洞房时却被告知新娘是个男人,心中一股无名火噌噌往上窜,但又勉强还有一丝理智压着,想起这些纨绔子弟的背景,别看他们成事不足,但凭借几人深厚的背景,败事还是富富有余,只得转过身一杯接一杯再次借酒消愁嗯……消火,他却忘记酒不但消不了火,还会助燃。

    陈恂一直暗中观察着班布尔善的一举一动,眼见他转过身去只专心喝酒,心下一沉,莫非计策要失败?

    桌上其他几位少爷公子二世祖见陈恂和多隆并没有因为同伴的爆发而生气,当即借着酒劲开始跟着起哄。

    “大好的日子挑这么一首破歌,这不是扫哥几个的兴……”

    “就是,换一个,换……”

    “不如来首******……”

    “******好,就******……”

    “要是不会唱让哥哥教你……”

    “嘿嘿嘿……”

    “哈哈哈……”

    几人越说越兴奋,有两个胆大的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歪歪斜斜走向卖唱的女子,看那架式分明是要亲自上演******……

    这对父女虽是穷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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