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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包括李定北在内，都热烈鼓掌。马达，他们从来没听过岳长官背书背文章呢，今天终于见到岳长官的另一面了。
“那不知岳管带是否知道写出如此雄文的梁任公之政治态度呢？”熊成基又问道。
“熊队官似有所指啊，难道，梁任公这篇《少年东国说》还不能表明他的政治态度？”岳山反问道。
熊成基顿时哑言。少年东国说是政治态度？似乎也是啊！
“好了，好了，今天熊队官宴请我等，似乎有话要说。我们也不打哑谜了，有什么话，熊队官请明言。刚才我已说了，军中之人皆兄弟，不管熊队官要说什么，对与不对，都是兄弟之言，大家切忌不可记在心上。”
岳山这段话让熊成基不得不赤膊上阵了，“看来成基这点事，还真瞒不过岳管带了，好吧，我直说。是居于日本东京的同盟会孙先生，托我向岳管带问候，并寻问岳管带的政治主张。”熊成基只得实话实说。
这话一出后，现场立即肃然，李定北等人，又怎么不知那啥孙氏的大名呢，那可是被朝廷通缉了多少次的大人物。至于熊成基等人，虽然身份上属于岳王会或光复会，但现在同盟会已经整合兴中会、华兴会与光复会，三者合并到了一起。
当然，熊成基在说出这话之后，身份立即就变了，比此前的主人变成了转话传话之人。
而这，正是岳山这种军人想要的氛围，没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或许你熊成基不知岳山的厉害，但你们的老板可不是一般人，他们焉能不知？
“这就对了嘛，熊队官。孙氏这人，我知道，就个人而言，我还是很钦佩他的，百折不挠。不过，说到政治主张，我就两眼一抹黑了。我的情况，李定北副标统、石管带和吴副管带都比较清楚，我其实是一个没有政治主张的人。立宪派也好，革命党也好，还是朝廷也好，我都无恶感。作为军人，我的最大愿望是卫国保家。国家有难之时，军人可以御外侮；家人家乡有难之时，可保家人家乡平安！岳山在此感谢孙氏的问候，至于政治主张，岳山恐怕就是上面的那些想法了。”
“岳管带，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在我看来，作为一个有为军人，应该积极表明政治态度才对。”熊成基还有些不甘心。如果他把岳山这话传回去，他恐怕也不太好交差。
“熊队官，你知道像泰晤士、高卢、莱茵、密西西这些列强，为什么会那么强大么？”岳山也决定换一种方式来表达他的态度。
“为什么？”熊成基其实是知道一些答案的，但概因这个问题其实也是个坑，谁回答谁就永远也回答不清。
“列强的强大，有很多理由。但有一条理由却是我们不具备的。”
“什么？”
“军人不干政！”
“呵呵，岳管带，不尽然吧。”熊成基也不是吃素的，因为他对国外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当然不完全。但军人不干政的国家，其整体实力肯定强于那些军人动不动干涉政治的国家。”岳山悄悄偷换了一个概念。
军人不干政，只能说在西方部分国家有可能实现，但在东方却永远也不太可能实现。看后世的南半岛、蛇国、吕宋国、婆罗国、丑尼国、安南国等，没哪一个国家的军人不干政，惟有军人介入政治之中，才不会发生政变，否则，要不了几年就是政变。因为东方人，哪怕包括蛇国在内的国家，本质上是学不会西方的那一套的。两大民族的价值意趣都明显不同的，怎么能让他们在政治上趋于同一性？
密西西国几十年来，总统都是四年一次选举，非战争状态下没有例外。而蛇国的首相则是几个月上台几个月下台，像走马灯似的。要么就像金胖国，爷爷、儿子、孙子三世轮转，与东国早年的皇帝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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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立宪闹剧（）
“来，大家喝酒吧。 不谈那些虚头巴脑的，没意思。”岳山想到一些事情，心情也不太爽，惟有喝酒吧。这是现实的。人生短短几十年，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众人又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岳山坚持把账结了，想到那个孙氏万一以后找自己算账，说自己吃了他们手下同志一顿，要让自己打一个让手，岂不是亏大发了。
说起来，熊成基真还值得钦佩，毕竟，与很多人相比，他是真正的革命者。在今年冬天的马炮营起义失败后，潜往东京，但不久又前往东北进行革命活动，1910年1月，熊成基谋炸清廷考察海军大臣载洵和萨镇冰，因藏寇三贪利告密而被捕，在狱中，熊成基自书供词：“我今日早死一日，我们自由之树早得一日鲜血；早得血一日，则早茂盛一日，花方早放一日。”1910年2月27日临刑前又说：“今生已矣。我死，愿东国之富强日进一日，庶几瞑目矣。”
但是，岳山钦佩归钦佩，却不可能赞同他们的主张，更不可能伙同他们做什么事情。或许，熊成基是革命者，但指挥他们的人，却未必是真正的革命者，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包括后来的北洋，大多数都在民国政治舞台上比谁更烂，在军阀舞台上比谁的枪炮打得更远。真正为民族考虑的人，凤毛麟角罢了。
……
在那次酒宴后，熊成基大概要等上面回话，所以便没有再找岳山说话。岳山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找熊成基等人说话。事实上，岳山除了必要时去协部或巡抚府外，平时都躲在军营里深居简出。
岳山一进军营，鬼哭狼嚎一片。
不知因为什么，他们的长官从剿匪回来后，变得更加严厉了。而且，李定北几个长官与岳长官也是同穿一条裤子，打屁都打到一起了，好像不把大家每天给整得不剩一点儿劲就绝不松手一样。
好在岳长官和每一位长官都一同参与训练，偶尔还能听岳长官讲一个经典笑话，亦算是痛并快乐着了。不过，岳山虽然训练更为严厉，但都是一些基本功，后世顶尖技术依然没有拿出来。
负重20公斤20公里越野，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掰手腕、蛙跳、障碍跑、双向移动射击、游泳、投弹、打摆台、拼刺刀、站军姿、走正步、内务、叠被盖、紧急集合、夜间紧急集合、识字写字读报、画地图……凡是能想到的，凡是能拿来比赛的，都进入了军营。
而且，岳山公开说“不差钱！”只要能够争得第一，就一定有奖。
有一天，终于有一名战士发表了他的意见：“岳长官，别发钱了好不好，我这个月都挣了30块大洋了，如果再挣，我爹娘以为我在外面作恶了呢。”
这战士，纯朴得让岳山差点掉眼泪，竟然还有嫌钱挣多了不好交差的。
好吧，钱确实不宜增长了，那么，怎么竞赛呢？当即把几个主要个人项目保持外，其余项目一律改成集体项目，本来，有一些项目特别适合集体项目，譬如正步、军姿、紧急集合等。
这样惬意的日子，似乎就这样持续下去也不错。
但是，这一年注定不太平静。早在年初3月，中原省立宪派在省教育会召集各府县代表集会，讨论请愿速开国会，并掀起请愿签名运动，推举代表赴京呈递请愿书。继之，粤省、苏省、皖省、直隶、奉天、吉省、鲁省、晋省、钱塘等省陆续有代表入京上请愿书，有要求二三年内召集国会的，有要求一年以内即开国会的。
各省在请愿书上签名者极多，中原400，皖省5000，苏省13000，晋省20000不等；京师八旗士民1500人签名上书请开国会，黑江巡抚程德全、两江总督端方、中原巡抚林绍年、驻外使臣孙宝琦、胡惟德、李家驹等也电奏请开国会。
6月，全国掀起立宪请愿**。6月16日，苏省寓沪士绅在新开酱园胡同法政讲习所开会，研究国会问题。21日，又举行会议宣读请愿书稿，并逐句解释，与会者一致同意。30日，预备立宪公会郑孝胥、张謇、汤寿潜等联名致电清宪政编查馆：“切愿王爷、中堂、吕保上念朝事之艰，下顺兆民之望，乘此上下同心之际，奋其毅力，一鼓作气，决开国会，以二年为限。”
立宪请愿初开之时，岳山正在山区剿匪。当全国呈现**之时，岳山在安庆自然感受到了立宪派的活大声势。不过，岳山却不以为意，因为只有岳山知道，立宪是搞不成的，因为清廷最终会搞出一个九年预备立宪方案，一下子将立宪派的热情打入了深渊。此后，再加上老佛爷没了，光绪没了，小皇帝上台后，被摄政王等慌忙之中搞了一个“皇族内阁”，最终，清廷失去了最后一点民心。
1908年，因为立宪派热情高涨，清廷自我感觉也非常良好，所以逃亡蛇国的孙氏不得不再次逃亡，因为日本迫于清廷压力，不得不将孙氏赶走。
只是，谁也想不到四年之后，立宪派黯然退场而孙氏的革命党却修成了正果。
历史的这些细节，岳山并不太清楚。但他却在后世看到过一个贴子，说清廷本来还是有机会的，不搞九年预备立宪，根据请愿方的要求，搞个三到四年的立宪时间，在成立内阁时，只要汉族内阁成员占到5位而满族与皇族只占4位，那么，清廷说不定还有机会传承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东国以后的日子真的不太好想像。
但岳山也不相信清廷继续保留下来有什么益处，毕竟，清朝是一个少数人统治绝大多数人的政权，而且是一种非常典型的以血统论为基础的统治制度，除非满清真能像泰晤士国皇室那样，只当一个名义上的国家元首，否则，事情依然没完。
此外，对于当时的很多野心家来说，真正的立宪与及内阁，也未必能够满足那些野心家的愿望，于是，满清初期犯下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历史旧账，有可能被重新翻出来。
立宪，未必就是东国政治革新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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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皇族教导队？（）
整个六月，岳山都被这种立宪闹剧与热情所感染。
是的，感染。岳山明知立宪无成，但还是被牵扯了大量精力，每天买来大量的报纸，研读那些言论，与后世的印象所对应。
虽然岳山不觉得立宪派的主张就一定对，但他们对于国家的热切，真诚，还是深深地打动了岳山。同时，岳山在观察中也确定了一点，那就是满清统治者处于“三千年之未有大变局”之下，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政治智慧。
严格地说，东国历朝历代皇室，到了他们家族的后代，似乎都缺少政治智慧。因为每个朝代的晚期，其情形是如此的相似，但他们就是难以改变，或从不防微杜渐。
就本质而言，他们都太自私了，把江山当成他们家的私家花园，把民众当成他们的牧民。从没有关于“公众”、“公器”的意识与理念，从这个角度看，东国历代统治者，确实比西方的统治者落后得太多。这种落后的结果就是胜者王侯败者寇，连个家族全尸都没有。缺少西方政治的理性。当然，西方在政治变迁中，亦同样有灭族之事发生。
也因为如此，你叫满清统治者真正放下他们的权柄，当一个木偶或象征，除非他们真的到了灭亡那一天，否则他们难以觉悟。问题是，当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敌人还会容许其继续在舞台上表演下去么？
……
西历7月7日，这在后世是个特别的日子，蛇国也正在东边的海岛上磨刀，但大清依然在沉睡。为了纪念这个特别的日子，岳山今天的计划是在全支队中选拔近卫队队员。
只是，岳山刚刚下到训练场，协统大人就派人来通知了，叫他到巡抚府去，巡抚召见。
岳山很鄙视这个时代的管理，什么事都是临时通知，难道就不能像后世，提前将要做的事安排下来，以便下面的人好安排他们自己的事？
岳山虽然有意见，但还是得去。而且还是屁颠屁颠的。没办法啊！谁让他的力量是寄生在清庭这庞大的躯体之上的呢。
“景平（小山），恭喜你啊。”岳山紧赶慢赶到巡抚府，朱家宝和余大鸿两人竟然向岳山拱了拱手。
“两位大人，喜从何来？”岳山一头雾水，但两位大人如此礼贤下士，还是把岳山给吓得赶快回礼，马达，上司给下属行礼了，这可是大事。
“景平啊，陆军部的批文下来了，完全同意你的主张，而且，还有所加强，你看看吧！”朱家宝左手衣袖一抖，右手便接过一个信封，递给了岳山。
岳山双手接过，看到陆军部同意自己的主张，并确实有所加强时，内心还是很爽的。其主要内容包括：第一，成立皖省独立绥靖支队，由巡抚府直接管辖；正式人员编制3000人（加教导营1）。第二，任命朱家宝为独立绥靖支队督办，岳山为独立绥靖支队主办，李定北为独立绥靖去除会办。第三，独立绥靖驻地芜湖。第四，开办费五十万大洋，由陆军部支付。日常军务费用，则皖省财政列支。
有五十万在洋啊？岳山心头小爽了一番。但是，岳山在看到附带条件时，却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这个条件有占古怪，要求岳山在教导营中，要设一个满人教导队，负责教导满族青年，每届教导队人数不得低于60人。
岳山脑子有点发懵，明显不够用了：满族皇族教导队？教导皇族子弟？
岳山又像某次一样，将目光看向巡抚朱家宝，希望给个准信。
“呵呵，景平啊，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铁良大人担心你有想法，特别给我写了一封信，说让你放手去管，放手去教，放手去用，不要有任何顾忌。从铁大人的信来看，皇族确实想训练一批懂军事的少年军人。”朱家宝解释道。
“巡抚大人，如果要训练一批懂军事的皇族少年，也不用到独立绥靖支队啊？”
“……”这下，轮到朱家宝看着岳山了，马达，不放在绥靖支队，难道放在其他新军？谁有你会打啊？
“如果我没记错，北洋第一镇，不就是皇族在指挥么？”岳山说道。确实，铁良此举，颇有点画蛇添足之嫌。
“或许，铁良大人是想看看你的实际训练效果如何吧。”朱家宝其实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他不能明说，因为他夹在袁大人与铁良大人中间，他是不太好说话的。在京中，有袁大人支持他，或有铁良大人支持他，他都不反对。现在，铁良大人支持他，他也不算背叛袁大人，因为铁良大人支持他，完全是事出有因。但是，他却不能说出铁良大人与袁大人不和，铁良大人不想将勋贵子弟全部都放在北洋。
“巡抚大人，我感谢铁良大人对我的信任，但你老人家想过没有，仅仅是训练就能成精兵的么？那是要上战场拼生死的，惟有经历过生死历练，普通士兵才会蜕变为优秀士兵的，世界上不管哪个国家，都没有训练成精兵之说。巡抚大人，你想想，要是这些皇族勋贵子弟死了几个，你觉得，我有几张皮向铁良大人和皇室勋贵交待啊？”
岳山只能说出这样的顾忌。实际上，岳山还有另外一个更深的顾忌，那就是他怀疑陆军部和皇族，是想在他这儿掺沙子，插钉子。对他不放心，名教导之队，行监视之实。
魂穿以来，岳山相当重视自己的言行，不要出现太过份的东西。但是，他在军营之中，因为训练需要，有些东西其实是超越于这个时代的，有的语言肯定会引发皇族或满人不快的。这些话如果让这些满人教导队听见了，总是很麻烦的。听见一两句，或许问题不大，毕竟现在大家都会说出几句颇为冒失的话来，但如果一个人经常说这种不中听的话，那就危险了。岳山可不想因此而丧失已经做了的这些工作。
“这事……”朱家宝也突然觉得这确实是个事儿。
“对了，巡抚大人。除了我刚才讲的惟有通过生死作战，才能成为精兵外；我的士兵战斗力之所以强悍，平时训练也是非常艰苦的，不说流汗晕倒在训练场上了，就是受伤流血，也是常有的事儿，那些勋贵子弟享福享惯了的，受得了这份苦？我的士兵如果训练跟不上，是要对其进行体罚的，难道我也对勋贵子弟进行体罚？即便我敢，但也要勋贵子弟认同我的管理啊？”
“这……？”朱家宝彻底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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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要一个县（）
岳山当然知道，仅凭这几句话，是不可能把这事儿给推脱掉的，所以他见朱家宝有所反应，但趁热打铁：“安抚大人，还麻烦你老人家把我的顾虑报告给陆军部尚书铁良大人，因为这干系重大，如陆军部不拿个相应的章程出来，卑职万万不敢去管那个满人教导队的。”
岳山这话说得极聪明，如果没有章程，他是不敢去“管”的，但他并没有说不成立教导营或不教对方之类的话，也就是说，如果陆军部不回答自己的顾忌，不给尚方宝剑的话，那你派来的人，能否学到东西那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至于岳山前面那段训练受伤流血的话，岳山也没乱说，想必巡抚大人也是知道的，只是人们经常故意忘记别人的付出，而只记得别人的成功。
“好吧，独立绥靖支队，你立即加紧筹备。我这就给铁良大人写信。”巡抚大人有些乱了方寸一样，完全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余大鸿。
“卑职感谢协统大人栽培，虽然此后绥靖支队将搬到柔湖，但还请协统大人继续关心、关照、支持绥靖支队的工作。”岳山到没忘记一直看着他的余大鸿。
“呵呵，小山你给我说这些话有何用？感谢的话就算了，你能有今天的成绩，也算是岳家祖宗有灵，皇上和老佛爷恩典，此后，你就用心给老佛爷、皇上和铁大人办差吧，有什么事多向巡抚大人请教。此后，你作为中高级军官，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只知埋头在军营训练，要多抬头看路，多听听巡抚大人的话。”
“是。协统大人教训得是。”岳山当即立正敬礼。
余大鸿说得确实有道理，此前岳山真还缺少主动走动的精神。看来，此后得把这个“走动”的事让潘明他们多提醒提醒。
“不过，你那个教导队营里，得先给安徽新军留一个排的培训位置。”余大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