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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恩仇录-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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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天华接着道:“那人很是吃惊,道:‘肖兄,得罪了,我是回雁山庄沈方剑。’”

    柳长青道:“沈方剑?那是回雁山庄的庄主。我师父说,他功夫好生了得,年轻时候曾与他练过剑法,独门绝技‘回雁十三剑’赫赫有名。”

    肖天华道:“庄主?嗯……是了,那时候他还只是门下大弟子,一晃好多年过去了。我当时说道:‘你的功夫倒也了得。’他说:‘不敢当,江湖中人,侠义之事总也做得,这可冒犯了。’向我抱拳。我听他口气谦逊,当下还礼。他冷眼看了那小贼,说声:‘滚你的臭鸡蛋吧!’那贼子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身子太不禁打,我也没去理会他了。隔一会儿,沈方剑扭扭捏捏,道:‘可否进茶楼一叙?在下有要事相诉。’我奇怪道:‘什么要事?’他说道:‘此事……此事好难张口……我找你……’我更是奇怪,问道:‘你找我?你怎么会找我?’他说道:‘今天真是机缘巧合,在此遇见……可否?唉……当真为难你了。’我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问道:‘沈兄这么急性,怎么反而现在扭扭捏捏?’他期期艾艾道:‘唉……你……你……唉……那嫂夫人……嫂夫人现在在何处?’他这么一说,我才登时想起凤兰还在庙中等我。我说道:‘沈兄有话快说!我正要去找她。’他着急的踱步再三,道:‘嫂夫人……嫂夫人他和我叔父通奸!’”

    柳长青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们不是初次见面吗?那沈庄主是何意?”

    肖天华道:“你此时听了,只是疑惑,我那时听了,那可是疑惑中带着愤怒,而愤怒更是远远大于疑惑了。我陪凤兰到寺庙,带武器是不敬佛祖,因此我的断刀留在家中,不然一定当时就拔刀了。我当即握紧拳头道:‘沈兄何意?’沈方剑道:‘唉……此事说来当真令人羞辱。肖兄勿恼,听我讲完。我山庄每隔三月的二十五日要会客论道,这月十二日,我来给我叔父送信,按族谱他是我叔父。肖兄请勿恼怒,在下如有虚言,你便杀了我,我也不会还手。我叔父正是这慈平寺住持章德大师,呸!我家族出此败类,实在令人汗颜。唉,我那天傍晚来到这里,找我叔父,呸呸!找那章德,走到他屋外,听得章德屋中有女子声音,我也并未十分奇怪,章德虽在佛门,却对医理甚通,找他诊脉看病之人也着实不少。忽然听得他说:‘我身在佛门,实不该做如此罪孽。’那女子道:‘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你说该怎么办?’他说道:‘造孽!造孽!’那女子道:‘这一年中,我按照你吩咐,在他饭菜里只加一点剂量,好不容易熬得过来,既然已经成功,又岂能功亏一篑?’章德道:‘你若不按我吩咐,那自己便有性命之忧矣。’肖兄,我实在不敢有一字添加隐瞒。那女子道:‘我夫君江湖人称‘断刀客’,他使一柄断刀是其一,更是因为他和用刀之人争斗,总会弄断别人的刀。我夫君性子执拗,他若发现此事,岂不会老羞成怒?’那女子停一会儿才又道:‘我现在已有身孕,再迟得一两月,终归能被他看了出来。’章德说道:‘……’

    “他话还没说完,我便听得大怒,道:‘我夫妻情深意重,你这番话岂能骗得了我?我爱妻凤兰九年未孕,如何你便说她已有身孕?’沈方剑道:‘我不知道,肖兄,此事我听得千真万确,如有片言只语是假话,你就来回雁山庄取我项上人头,章德是我叔父,我实不能杀他,这等事情传出去没的丢了祖宗的脸面,我那段时日事务实在繁忙缠身,这几****四处访得你的住处,今天正要去寻你,不曾想在这儿遇见你,不打不相识!幸会!幸会!你自己探听准确便是,我们后会有期了。’

    “他当时就走了,我愣在原地好久,脑子里还是那些话的回音,我大声叫道:‘谁和你幸会了?谁要和你后会有期!’

    “我那时已经近乎发狂,心想:‘凤兰有身孕,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和这贼和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两人有奸情,因此要害我?那沈方剑使的的确是回雁山庄的功夫,庄中之人一向侠义,难道会来骗我?

    “我突然心想:‘夫人这些时日隔三差五便要出门,每次都是去慈平寺,我都看在眼里,练功痴迷,竟然丝毫不关心?我那几年都在苦练步法,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我的步法武功,其他的事情就漠不关心了。唉,当然也冷落了凤兰。一年之中,同房的实在没有多少时日。

    但她去这么频繁,那是为何?那是为何?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为何要去寺庙?他又不是佛徒。

    “我猜想我那时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那时心火过旺之故,我回头看到那名盗贼还躺在地上哼哼咛咛,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干什么不自己养家?世间要你这般畜生有何用!’一脚往他脑袋上踢过去,他惊慌失措,连滚带爬,我便踢在他左腿上,听见咔嚓一声,那腿定是断了。那贼子在地上痛的又是直叫。

    “我努力平复心情,慢慢踱步到慈平寺,凤兰迎了上来,心急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强忍声色,说道:‘去见章德大师。’凤兰高兴道:‘上次他说你身体一直健全的很啦!不必再去啦!’我又说到:‘去见章德大师。’便拉着他去了。

    “那时章德大师正在大堂打坐,见到我,说道:‘肖檀越,近来可安好?’我看他慈眉善目,心里忽然想:‘我岂能听得只言片语,便听信与人?须得有真凭实据。’我还了礼,便不动声色。

    “凤兰让我跪拜佛祖还愿,我当时跪在那里,心里想的却是:‘佛祖在天,教得这等子弟,真是丢尽了脸面。’

    “当晚回到家里,我装作无事,依然练功。接连几日都是如此,我那夫人只隔得一日,便又要出门,我问道:‘你去哪里?’凤兰道:‘我去求佛。’我心想:‘她好大的胆子!’点了点头。她出门后,我马上收拾行装,暗暗跟着她。

    “那天正是十一月初一日,我刻意伪装一番,要揭穿他们的罪行。果不其然,凤兰进了寺庙,章德大师还在打坐,凤兰叫了叫他,两人便进了内房,章德大师平时替人诊脉,便是去那间屋子,他晚上休息却另有去处,我早该想到的。

    “那日寺庙中人很多,院内太吵,他们进了内屋,我马上跟过去,屏息使用内力,才勉勉强强听到他们说话。凤兰先说道:‘我想明白了,我要留着这孩子,在所不惜。’章德大师道:‘孩子虽尚不足百日,但已有生命。你这么想,实在是慈悲。’隔了一会儿,又说道:‘那附子毒性甚大,就算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吃得大量,也是难以活命。’

    听得此话,我心里怒不可遏,凤兰有身孕,那是天大的喜事,为何不告诉我?那定然不是我的孩儿了。附子?附子又是什么?他们给我下的药,那定然是附子了。这章德大师口口声声仁义慈悲,实在令人作呕。突然当头一棒,猛然惊醒,凤兰在每餐之中都给我下药,此事千真万确!

    “有一次,我见她在那里熬鸡汤,旁边放着一个小药包,我问她:‘这是什么?’凤兰道:‘这是秘方,放在里边鸡汤就更加香溢啦!’我丝毫没在意;又有一次,我看到她在做‘佛跳墙’,旁边也是这么个药包。那时我仔细一想,好像我每次去火房,只要他在做饭,都能看到这么个东西。

    “我犹如五雷轰顶,唉,你当真不知道我当时的感受。我想起来了,这一年之中,凤兰竟然从来没和我吃过一样的菜!从来没和我喝过一样的汤!

    肖天华语带哭腔,接着道:“我那时年轻气盛,只听得这几句话,便一掌震碎房门,凤兰和章德大师都是大吃一惊,都从座上一跃而起。

    “我心中充满了怒火,那当真是充满了怒火,一点再也充不下了。看着他二人,道:‘你们做的好事!’

    凤兰听出我的声音来,便即明白,道:‘夫君,实在对不住。只是,只是你性子太执拗,我怕你……’我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性子执拗?性子执拗?这就是理由?

    柳长青听到此处,总感觉哪里怪异,但又说不上来。

    “我那时已被冲昏头脑。跟着使出全力,一脚踢出,便击中凤兰小腹,凤兰马上飞了出去,头磕在墙上,便已昏死过去。

    柳长青“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肖天华接着道:“我双目瞪着凤兰,心道:‘我杀了她!我杀了她!哈哈!哈哈!’随即看向章德大师,那章德大师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我便一直盯着他,隔了良久,章德大师才道:‘你……你……为何……你为何杀你爱妻?’我只等他说话,便一脚踢向他脑袋,章德大师口吐鲜血,躺在地上。

    “几名年轻的小和尚听得打闹,跟着进来,看到此景,吓得都不敢动弹,章德大师的小弟子却跑了进来,扑向章德大师,大声叫;‘师父,师父!’我只是冷笑。那小和尚看我一眼,突然道:‘你是肖天华!你是肖天华!你为何杀我师父!’我还只是冷笑。

    “那小和尚又道:‘我师父救你夫妻二人,你为何恩将仇报?’

    “我猛然一愣,道:‘什么救我夫妻二人?’这时章德大师尚存一点气息,指着我,道:‘肖檀越……你……你妻子如此……如此对你……,你却害的她丧命……居心何在?’我道:‘哼,她如何对我?是在我饭菜中下药吗?那附子我吃了一年,如何还不便死?’章德大师疑惑之情顿现,迷茫道:‘那……那附子……是堕胎印子……你如何食得?’

    “唉,天下像我这般愚蠢之极的人只怕也没几个了,那时候我还皱起了眉头,道:‘什么堕胎?’章德大师道:‘错了……错了!……全然错了……咳咳……咳……’我喝道:‘是对是错自有天下人看在眼里,你们死有余辜!’章德大师一旁的小和尚脑袋灵光,嘴齿伶俐,哭着说道:‘你定是误会了,去岁你家娘子来寺庙中求子,我师父见她脚步虚乏无力,双手有意无意抖动,便替她诊脉断病,后来说道:‘你回去之后,多吃鳝鱼即可。’你娘子的病果然好了。又一次来拜佛,见了我师父,十分感谢,就问道:‘我一直无子嗣,可是有绝后症?’我师父又替她诊脉,诊后无所发现,师父说:‘若是无子嗣,要带你夫君也前来。’你娘子说你太过傲气,说你是练武之人,总不愿瞧病,因此偷偷给你把了脉,回去之后让你娘子加入饭谱之中,现在你病好了,哪知你这忘恩负义之徒,竟然……竟然……’

    “我那是听了此话,才隐隐觉得不对。唉……凤兰我二人近十年同居之情,我竟听信得几句话就做出此等畜生不如之事,我实在该千刀万剐。那时我回想他们二人对话,仍然不信,我问道:‘我听他二人说:‘我要留着这孩子,在所不惜。’难道原本想让孩子死掉?未免太不近人情。’章德大师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衲于月余……月余之前,诊得凤檀越……脉象,发现心脉总是不对,拿捏不准,便……便请城中崔婆来诊断……崔婆摸了摸凤檀越的小腹,道:‘里面……里面不是娃娃,我只摸到……一个……硬块,那可绝不是娃娃,我摸过这么多怀孕女子,那可不能……不能是娃娃,一定是吃了什么坏……坏东西了。’老衲也印证了我的猜测,凤檀越……檀越……腹中生了一颗恶瘤。’

    “我疑惑道:‘恶瘤?恶瘤?难道凤兰没有怀孕?’章德大师道:‘凤檀越怀孕,那是……是千真万确。不过她小腹中还有……一颗恶瘤。老衲那时已知……这孩子怕是难保了。若是要强生,也只怕到时候凤檀越性命不保。唉,真是冤孽,那****娘子哭哭啼啼走了……第二天一早又来,嗯……那是本月十二日,你娘子来,我见她眼睛肿大,想必……想必是哭了一夜……’

    “唉,你一定觉得我不是人,不错,我实在比畜生还要不如。凤兰那些时日常常眼红,我也是看在眼里的,都是这步法令我痴迷,我竟从来没有过问过一次,从来没有。我觉得好像是错了事情,源源不断给章德大师输送内力,章德大师突然十分清醒,那是回光返照之故,说道:‘老衲看到凤檀越,心里猜测她是不舍得打掉孩子,因此哭了一夜,哪知凤檀越前来找我,第一句话便是:‘我要打掉这个孩子,烦劳大师开点药方。’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虽然这孩子十有**是要不得,但听得她说这句话,老衲竟然心里不快,只想一夜,便要做掉这孩子,任何一位母亲怕是都做不了这种决断,就算有人决断,那也大概是要留孩子。阿弥陀佛,老衲身在佛门,他要保自己命,我为何要不快?是我自己佛法不深。老衲便说道:‘我身在佛门,实不该做如此罪孽’。肖檀越可想,杀死幼儿,那一样是杀人,老衲知她病症,却无可奈何,只让她到别处去,那便由得凤檀越自己做主了。后来凤檀越却抚摸肚子,柔声说道:‘我这孩儿,是我的命,我那夫君,也是我的命。我若留得孩子性命,到时候一走了之,那我心里痛快而已;我那夫君,我也是他的命,我这孩子,他此时尚且不知,若说他愿意谁活下,我夫君心中必定痛苦万分,但他一定让我活。这孩子他尚且不知道,就一辈子也不让他知道了,免得他也痛苦。今后若能再生得孩子,那自是福缘,若如大师所说,生不得孩子,那也是天意。’突然大声道:‘都已经到这般地步了,你说该怎么办?’老衲才恍悟,尘世中女子重情重义者颇多,但如此重情重义的,凤檀越必然在前,她是所有的苦楚都自己承受了。我只说到:‘冤孽!冤孽!’凤檀越乃女中豪杰,母性却又至深,老衲见她突然低头看地,良久又突然抬头,郎朗说道:‘这一年中,我按照你吩咐,在他饭菜里只加一点剂量,好不容易熬得过来,既然已经成功,又岂能功亏一篑?’老衲知她在此片刻之间已经改变主意,劝说道:‘你若不按我吩咐,那便有性命之忧矣。’”

    “章德大师回头看一眼凤兰,又道:‘是了,肖檀越定是欺负了凤檀越,才让她说了此话。唉,凤檀越真乃真豪杰,却又拿不定主意,每次来说法都不一,凤檀越和孩子之中,或许总得有一个人丧命,她去了恶瘤,便是杀死自己孩子,她若不去恶瘤,那孩子或许能活,她却难以活下。唉,当真令人难以抉择。后来老衲实在不忍看凤檀越犹豫不定,便让她用附子做药引,法门交给了她,该当如何抉择,那便是她的主意了。’

    “今日肖檀越来到此地,不问情由,便下杀手,唉,杀孽太重,我只盼你能在清净幽僻之处,花上二十年之工夫,静思我佛。”

    直到此刻,我方才彻底明白。心想:‘附子是给凤兰打胎吃的,不是给我吃的。我听到的话,本来都是人之常情,我竟一直给凤兰强加罪名!’又想:凤兰一早说有天大的喜事告诉我。能是什么天大的喜事?自然是要告诉我怀孕之事。

    “我醒悟之后,抱起凤兰尸体,还有……还有我那未出生的孩子……官兵来了一群人,都是一群饭桶,谁也不敢上前,只在吆喝。我大叫一声,飞身而出,我不知该往哪里去,我就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足足跑了三个时辰,我也不觉得累。这时天也黑透了,不知为何,竟又跑回了慈平寺后边的小路。”

    柳长青心道:“师父说道,奔跑之中,往往是在转圈子,总要回到原地。”

    肖天华道:“我在那树林当中,再也支持不住,瘫痪在地。世上似我这般愚昧之人,当真举世无双。呸呸呸!我怎么配称为举世无双?这时,我听见树丛中也有人在大声哭泣,我也毫不在意,趴在凤兰的尸体上。隔了一会儿,那人忽然道:‘啊!是你!’

    “我仍是不回头,那人大叫一声:‘我跟你拼了!’良久才过来,在我身上用力捶打,我是该死之人,他打我毫无力气,我扭头大声道:‘用点力气!打死我这个王八蛋!’哪知这一回头竟无人。

    柳长青惊讶道:“是鬼吗?”

    肖天华道:“人人都道这世上有鬼,可是谁看见了?要是有鬼便好了,凤兰便是做鬼,我也要她陪着我。不过,唉,我当真不配!那不是鬼,正是两日前被我踢断腿的小偷。”柳长青“哦”了一声。

    肖天华接着道:“我那时还想:‘我要是像他一样,是个小偷就好了,被人打断了一只腿,那也比我要幸福的多。’我便盯着他看,那小偷叫道:‘冯郎中只要钱,没钱不给我奶奶看病!我……我整日在旁照顾奶奶,实在没钱给他,我被逼无法才来偷钱。’我其实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我已经死掉了。他说一句话,打我脸一下,我也毫不还手。他又说:‘那王凤兰欠我二两银子……’我听到凤兰二字,才恍惚道:‘什么?’那人不理,狂叫着:‘那是我卖了家里的地才得的,她不还我,我就去偷!你这……你这天杀的,害死了我奶奶……奶奶……奶奶看我为难,用头碰床头,死……死掉了。’我又问道:‘什么?’那人又说了一遍,我这时才听明白。

    “我又冤枉一人,他偷盗是真,并无冤枉,不过那是被别人欺负了,我惨然问道:‘此话当真?’那人只是痛哭着打我。我问道:‘那王凤兰家在哪里?’那人指着远处亮灯处,道:‘那座大宅院是他们王家的,你们都是恶人!’我摸摸胸口,那前日抢回的钱袋赫然在此,扔给那人,淡淡说道:‘我替你杀了她。’

    “那人叫道:‘我这时要钱,有什么用!’砸向了我,我伸手接住,说道:‘小兄弟,我对不住你,我是该死之人,自当偿命,你在此等候,我给你报仇,回来再给你报断腿之仇。’

    “走出好远,我又回去,看那人还在原地,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那人有些害怕,道:‘我叫……阿仔,’’

    “我抱着爱妻,寻向那王凤兰的家,我再也不敢粗鲁行事,敲敲大门,那管家出来,见我浑身脏兮兮,鼻青脸肿,手里还抱了个尸体,惊慌问道:‘干……干什么的?’我问道:‘王凤兰可是在这家?’那管家道:‘正……正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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