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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刚进屋,便看到了那口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此时的脸色才会如此地难看。
在他眼中,那哪里是什么肉汤,滚烫的砂锅中上下翻滚的分明是一个早已煮烂发肿的婴儿。
而那老妇人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中年男子神色的变化,他拿起勺子,同样给他舀了一碗,开口笑道:“来,趁热喝。”
“不,不要!”
看着那个泛黄的瓷碗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中年男子忽然失去了控制,大声喊了出来。情绪失控的他甚至失手打翻了老妇人手中的那碗肉汤。
啪!
瓷碗落地碎成了两半,香气四溢的肉汤洒落一地。
听到声响,中年男子这才清醒过来,看着老妇人,开口解释道:“。。。。。我,我肚子不饿,多谢老婆婆关心。”
说完这句话后,中年男子小心地看着老妇人,右手不由自主握住腰间的武器,生怕对方会对其暴起发难。坐在一旁的宁休,一颗心同样提到了嗓子眼。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老妇人根本没有理会中年男子,只见她蹲下身来,开始耐心地收拾起地上的残片,同时嘴里自言自语道:“好好的一碗肉汤竟然就这样洒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知道珍稀。”
收拾好地上的狼藉之后,老妇人转头看着宁休,开口道:“那么你呢,年轻人。”
“还喝吗?”
“这么好喝的肉汤,为什么不喝。”
宁休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汤匙,舀了一口汤水,低头喝了下去。
看着宁休的动作,站在一旁的老太太本已变得有些冷漠的脸上忽然洋溢其灿烂的笑容,好像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家,见到自己的孙儿喜欢和她做的肉汤,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最为真挚的笑容。
“好喝吗,年轻人。”老妇人笑着开口问道。
“好喝。”宁休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同样笑道。
而事实上肉汤没有任何味道,完全与白开水无异。
“好喝就好。”
老妇人看着宁休,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开口道:“天色不早了,年轻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往屋子里头走去,走了两步,忽的又是停了下来。
“晚上睡觉时记得关好门窗,山中时常有吃人的野兽出没。”
宁休和那个中年男子互相看了一眼,也是跟着起身离去。
整个客厅立马变得空无一人,只有那锅肉汤仍在煮着,锅中没有白萝卜,没有肉,更没有死婴。
只是一锅开水而已,一锅怎么煮也煮不热的凉开水。
。。。。。。
宁休和那个中年大叔走到门口时,先前那个带路的丫鬟再次出现,领着他们回去休息。
在路上,宁休知道了这个中年大叔叫做胡宽。
为了混口饭吃,胡宽很小就跟了镇上一个老道士,学做法事。等到他师父退休后,他自然而然接过了他师父的衣钵,他所生活的那个小镇上的法事基本上都由他来做,因此日子过得也算潇洒。
至于神鬼、道法这些,他一直是不信的。
对他而言,道士,不过是一份职业而已。
直到有一天,他在无意间卷入到一个璇光幻境之中。。。。。。
他在那个幻境中得到了一些机缘,回到现世后,顺利开了阴阳眼,并通过学会的一些道法渐渐创下了一些名声。并且顺利加入到了现代修真者协会。
只不过相比于修行,他更加沉迷于实力带给他金钱、权利与美色,尤其是在知道修行这条路不通的情况下。因此直到现在,他仍未入道。
末法时代,天地间灵力枯竭几乎是所有修者的共识。
除了那些不出世的老怪物之外,入道真人便已经是当世修者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绝大多数人直到死也仍旧只是个练气士。
只是最近几年,这个天地间忽然发生了变化,以前几乎不会出现的璇光幻境在这段时间忽然井喷似爆发。
虽然还是十分稀少,可最起码给了众人希望。
而且有心人还发现,天地间灵气也开始慢慢复苏,虽然这个幅度很慢,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因此像现代修真协会这种组织都在积极研究如何触发璇光幻境,身为其中一员的胡宽自然也加入其中。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进入到了这个副本。
那个老妇人的强大就连宁休都能看得出来,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此时的他显得有些绝望,心中想着早知道就不去掺和这些事情,好好享受生活多好。
那群混蛋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个幻境应该是个仙缘幻境吗!
胡宽心中咒骂一声。
他看向宁休的眼神更是带着无限的怜悯。
“年轻人好好保重!”
在他看来,宁休已经是一个死人,因为他方才吃得可是鬼食。
阴阳有隔,鬼沾染过的东西,人碰了都会晦气,更不用说是鬼作的饭,而且还将它吃进肚子里。
胡宽拍了拍宁休的肩膀,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他的屋子和宁休正好相邻。
等回到屋子后,宁休终于是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地捂着肚子,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此时他觉得自己腹间好似有无数把刀在同时对其切割一般,这股痛苦仿佛要撕裂一切,毁灭一切!
由于过于痛苦,宁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抬起头,只见眼前事物开始变得模糊。
明净的窗户开始变得布满蛛丝,崭新的桌椅开始变得破旧不堪,墙边的角落甚至还多了几只窃窃私语的老鼠。
宁休猛地摇了摇头,再看过去时,眼前所见又是恢复为原状。
他就这样在黑白与光彩,现实与虚幻间摇摆不定。
第19章 月下少女()
夜色更深了,一轮孤月悬挂在天际,静看着这世间万物。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休终于是醒了过来,是被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吵醒。
声音是从隔壁传来,也就是胡宽的屋子。
他靠着墙壁,用手轻轻敲了两下。
声音戛然而止。
宁休皱了皱眉头,难道是那老妇人对胡宽下手了,可怎么看也是自己好对付一些吧。要知道宁休刚才可是直接处于昏迷状态。
为了搞清楚情况,他小心移动,将耳朵贴在墙壁,仔细聆听。
吱呀~
这是开门的声音。
可之后却一直没有听到有脚步声响起。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敲门声忽然响起。
宁休心口一紧,缓缓站起身来,右手则是死死握着驱邪符,无论它是否管用,可这已经是他唯一的手段。
直到这时,他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咚咚咚~
敲门声仍在继续,这时他脑海里忽然浮现起老妇人离开时将的那句话。
“千万要关好门窗,山上可是有吃人的野兽哦。”
吃人的野兽或许没有,可吃人的恶鬼肯定有。
敲门声持续了一阵子后,渐渐消失。
宁休等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只见他伸手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从屋里朝外望去。
一张惨白、可怖的脸庞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血红色的眼睛在这刹那与宁休对视在了一起。
扑通扑通!
宁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此刻他有两种选择,第一种自然是立马关上门。
另一种选择,或许能够试着沟通?
再听听,再看看,再等等,搞清楚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好奇心害死猫啊。
就在宁休犹豫的时候,对方忽然开口道。
“方才吵到你了吗?”
“这么晚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宁休反问道。
“晚上睡不着觉,和兄弟姐妹们出来找点吃的。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要是让母亲知道我打扰她的贵客休息的话,怕是少不了一顿骂。”
说着这人朝宁休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进食,贵客?
宁休关好门转身朝木床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其中最为关键的几个点。
刚才那声惨叫,他十分确定是胡宽的声音,那么方才那人所说的进食,指的显然就是他。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老妇人的贵客?
他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明白。
此时的宁休完全沉浸自己的猜想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躺在那儿,想到其中关键之处,正准备翻个身子时,突然怔住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极为美丽的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珑而丰满,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更不用说这张脸的主人,此刻正对着你,眨眼微笑。
只要是男人,怕都会对其产生性趣。
可宁休完全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想法,只见他整个身子像猎豹般弓起,翻身一把扣住眼前这个女孩的双手,厉声质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屋子里?”
那女孩冲宁休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年纪虽小,却也已长得是倾城倾国,惑乱众生。
“你弄疼我了。”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来这究竟有什么目的。”
“长夜漫漫,怕君寂寞,特奉母命,与修燕好。”
声音甜软诱惑,惹人想入非非。
“说人话。”
宁休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眼前这个女子虽然样貌成熟,可看起样子,分明是个还未成年的少女。
不得不说这剧烈的反差,给人以极大的诱惑。宁休只能在心里喊上一句。
老子可没有恋童癖!
“真是没劲,简直一点情调都没有。”
话音刚落,宁休只觉双手一空,闻声望去。
只见这个少女已经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伸手打了个哈哈,轻笑道:“好了,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在明知道那碗肉汤有问题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喝。”
“你难道不怕死吗?”
在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后,宁休也是跟着放松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开口反问道:“不是你让我喝的吗?”
“我刚进这院子里听到那阵笑声不正是你发出的吗?呵呵呵,难道不是你告诉我的。”
宁休模仿着少女的语气,说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可他眼前的这个少女还是“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没心没肺,
这个少女好似天生就爱笑,从不知忧愁是何物。
“当时想着喝与不喝,是生和死的关系,我无从选择,只能拼死一搏。直到这时才真正明白喝与不喝,是生与死的关系。”
喝的那个人果然活了下来,没有喝的胡宽死了,只不过并不是被老妇人杀死,而是成了别人口中的食物。
“为什么?”宁休开口问道。
少女知道宁休问得是什么,只见她开口说道:“这是一间千年鬼宅,里头生活着无数恶鬼。生人入鬼域,想要活下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身上沾染了宅子主人,也就是鬼母的气息。”
“你喝了那碗汤,气息就已经和她连接在了一起,因此自然而然便是此处的贵客。只是我奇怪得是,喝了那碗肉汤,你怎么还能活得下来。”
“鬼母的气息,可不是你手中那种低等劣质的驱邪符烧成灰喝下去,就能抵挡得了的。”
“曾经不止一人在我的提点下喝了鬼母煮的汤水,可最终活下来的却只有你一个,因此我这才找上了你。”
我去,先前没有一人活下来,这少女却让宁许去喝,这完全是在推他入火坑啊。
也就是说,事实上,这完全是一个必死的局。
喝是死,不喝也是死。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宁休活了下来。
“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我凭什么帮你?”
“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什么事?”
“帮我送一样东西。”
第20章 导演,给的剧本不对啊()
“送什么东西,送给谁?”宁休开口问道。
少女看着宁休,没有说话,她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双手伸向身后。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小屋中响起。
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少女脸上就没有停止过微笑,在宁休的印象中,这还是她头一次出现如此认真的神情。
少女伸出娇小的右手,宁休看了一眼,大手跟着伸出。
小手在上,缓缓张开。
一块玉佩就这么坠落了下去,落到了他手中。
玉佩接触的瞬间,一股暴虐的妖气刚要从玉佩中冒出,立即消失不见,整个过程快到宁休压根没能察觉。可这一切全都落在了那个少女眼中,她看着宁休,眼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对此宁休毫不所知,他抬眼望去,发现是一块通透的方形玉佩,上头由一条红绳系着,两面均刻有字,正面是一个辛苦的“辛”,背面则是代表数字的“七”字。
他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只觉手感细腻,触手温润。
看到宁休的动作,少女脸色微红,开口道:“你戴着它,日后自会有人找上你。”
宁休点了点头,将其戴在身上。
“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如何离开了吧?”
“我听母亲说,你进山是来找亲戚的?”少女抬起头,脸上再次恢复了往昔的笑容,变脸之快速,任何一个女演员都要愧叹不如。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宁休还是点了点头。他这具身子原本的主人进山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亲戚,至于前因后果,宁休一概不知。
“明日,你就跟母亲说,你要找的亲戚姓吴。”
“你别跟我说,你母亲也姓吴?”
“啊呀呀,你怎么知道的。”少女装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那样子偏生又十分可爱,让人讨厌不起来。
宁休只觉自己满头黑线,开口说道:“这样真的会有用?”
道行千年的鬼母会因为宁休要找的亲戚和她同个姓氏就放他离开,这单是想想也觉得是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你照我和你说的去做就好。”
少女自信满满,又是和宁休仔细说明了其中细节,直至三更声响,这才离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婴宁,秦婴宁。”站在窗前的少女回眸一笑,转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
“婴宁。。。。。。”宁休低声自语着。
人们一提起聊斋,第一印象就是倩女幽魂,就是大胡子燕赤霞,就是王祖贤聂小倩。甚至很多人对聊斋的全部印象都止于此。
可这些人里头不包括宁休,因此他听到婴宁这两个字的瞬间联想到了很多事情。聊斋中同样有一个婴宁,是个狐女,从小被鬼母收养。
而他眼前这个少女婴宁,先前他有特别注意过,对方是有影子的,而且生气勃勃,绝不是鬼类。在这鬼宅生活,自然也不可能是人,那么极有可能是妖。而她同样喊鬼母为母亲。
只是不同的是,聊斋中的鬼母只是一个普通的鬼物,而宁休先前见到的那个老妇人分明是个修行千年的鬼王。
原著中,婴宁和鬼母,母慈子孝,而他现在所见到的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最起码,婴宁在背着鬼母找宁休帮忙。
这其中有太多疑惑想不明白,宁休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天边夜色越发黑了。
吱吖~
他缓缓合上窗户,转身躺上床上。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宁休就起身洗漱,他作息时间极为规律,都是以日出为标准。
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昨晚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
红梅、白雪、阳光。
要是不知道的,谁又会信这儿竟是一间鬼宅。
既来之,则安之。
宁休打开门,朝外走去,在路过胡宽的房间时,他停了下来。
房间打开着,冷风吹着门窗开合不定。
他抬眼望去,看到了靠在床头的胡宽,只不过是他的尸体。
只见胡宽此时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那些消失的肉块虚实不定,这样诡异的场景,饶是宁休胆气不凡,也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
他站在原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白雪飘落,纷纷扬扬。
远处,院子外梅花似乎变得更加娇艳、美丽。
然后宁休就看到了站在梅树下,那个比花还要娇艳、美丽的身影。
红梅树下,宁婴身上披着一件白色大氅,站在雪地上。
宁休看她的同时,她那双如画的双眸同样在看着宁休,巧笑倩兮。
。。。。。。
婴宁笑着朝宁休招手,宁休回头看了一眼死去的胡宽,转身朝她走去。
宁休离着还有五六步距离,婴宁便是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笑吟吟地挽住他的胳膊。
“走吧,我们一起去见母亲大人。”
婴宁冲宁休笑了笑,拉着他的身子就往前走。
不得不说,比起昨夜,此时的装扮更适合她。身上那件大氅,看起来白绒绒的,少了娇媚,平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看着对方反常的举动,宁休嘴角抽搐了一下,靠近,低声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婴宁嘴角微微翘起,笑容灿烂,低笑道:“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救你离开啊。”
婴宁话虽如此说,可宁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很快,他终于知道不对劲的地方究竟在哪了。
只见婴宁拉着宁休来到宅子主屋前,躬身道:“婴宁与宁郎情投意合,已私定终身,望母亲大人成全。”
雪地上,红梅旁。
男的宽袍大袖,俊美儒雅,女的浑身素白,宛若空谷幽兰,二人并肩而立,远远望去,倒真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只是如果拉近镜头的话,就会发现宁休的脸庞僵硬,哦,不,应该说整个身子看起来都有些僵硬。
他微微张了张嘴,并没有发生。
可站在他身旁的婴宁却是准确读出了他唇语所表达的意思。
导演,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