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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全都吐出一口血来,这等威压,魔尊一定是生气了。
郁宁低着头,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生怕苏墨垣一不小心失了神志,将他们两个人都杀了。
偏生那个月冥傻,非要跪在地上拦住了苏墨垣:“尊上要去哪里?”
“滚,别挡路!”
月冥浑身发颤,最后还是抵抗不住这恐怖的威压,不再阻拦苏墨垣。
眼见苏墨垣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黑夜之中,月冥费尽最后的力气,不甘心的吼了一句:“尊上!林清寒的确背叛了魔宫!你怎可如此偏心!”
苏墨垣脚步一顿,笑得缱绻温柔。
“我的徒儿,我自己处置。他即使是背叛,也该由我亲自惩罚。”
“亲自惩罚?”
最后一丝乌云散去,璀璨的星河仿佛触手可及。苏墨垣站在那边,身上湿润的衣衫早已经被灵气烘干。他微微的向后望去,猩红的眼眸里温柔偏执。
“抓回来,锁起来,一辈子不让他离开我。”
等说完这句之后,苏墨垣的身影便彻底消失不见。
月冥终于垂下了手,她觉得自己可笑。
“这叫什么惩罚?”
郁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方才苏墨垣的态度,深深的给了他一计耳光。
原以为魔尊大人对待楚宴不过是个玩具,他何时对玩具这等上心了?
郁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若是早知道魔尊大人是这样的想法,他早在昨夜就会帮楚宴了!
现在后悔,可还有用?
沈青阳将楚宴藏得很深,他料定了月冥不敢说出实情,否则和云仙宗串通陷害楚宴,等待月冥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苏墨垣没那么快找到楚宴,而夏轩却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苏墨垣的消息。
“苏墨垣有消息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夏轩脸色难看的说:“就是昨夜,除了月冥和郁宁两人外,他把那晚上参加污蔑师叔的人,全都废掉了修为。”
这件事情听上去简直可怖,要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有多少人?
再加上,这些人可都是三十六宫的精英,竟然说废就废。
苏墨垣难道真的不怕正派同魔修发生冲突,他们魔修之中无人应战吗?
只要这样一想,夏轩就觉得遍体生寒。
大约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到了一种地步,才会毫无顾虑的随心所欲。
“师叔最近怎么样了?”
“他记忆退回了八十年前。”
夏轩睁大了眼:“什么?!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换碧落草?”
“再等等。”
夏轩古怪的望向了他:“你该不会是对师叔旧情复燃了吧?”
沈青阳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上,重新站起了身:“看样子,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没必要再合作。”
夏轩很冷静,他在楚宴身边三个月,知道那个人有什么魔力。
眼看沈青阳要走,夏轩脸色凝重的说:“艳骨,你别忘了最能迷惑人心的艳骨在他身上。”
艳骨?
他有两世记忆,还怕一个小小的艳骨不成?
沈青阳张开了飞行法宝,很快又去到了那边的竹林。
木屋之中,还以为楚宴还像是之前那样等着他:“清寒。”
当楚宴回过头来的时候,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沈青阳的身体有些僵硬:“清寒,你是怎么了?分明昨天还好好的。”
“昨天?”楚宴头疼欲裂的扶额,“我昨天分明中了你们的计谋,捏了个传送阵送云萧和江淮离开的。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来了这里?”
他完全像是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楚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沈青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冰冷了。
得知他的记忆被撕裂成两段,沈青阳心里也仿佛被压了块大石。
是之前的他再也回不来了吗?
再也看不见他唤他青阳的样子。
沈青阳心底带上痛苦,楚宴偏生看不得他这样:“你把我徒儿怎么了?”
“傅云萧么?他自然没事。”
“那就好,否则他少了一根寒毛,就别怪我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这样针锋相对的样子,完全和之前不一样。
沈青阳的心口尝到了疼痛,他只能依照计划:“你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了江淮?”
“江淮不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楚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淡漠的眼却因简单的弧度生出妖冶之感。
心里扎根了一株毒花,颤颤的发出了芽。
那个孤傲如月的人,突然之间被染上了艳丽的黑暗。
他这样望着他的时候,眼底仿佛藏了钩子,纵然知道前方是深渊,走错一步都是死,也因为眼前的此人仿若极乐世界。
“沈青阳,你可知当年你递给我喝的灵茶,我知道你在里面下了毒的。”
沈青阳十分震惊。
楚宴用淡漠的语气,似怀念的说道:“我只想看看你想做什么,原以为你对我再有怨怼,也不过是简单的手段,没想到那杯茶却是封住我修为的毒/药。还把我关入你所炼制的法宝里,推入凛冰崖”
沈青阳觉得自己的心抖了一下。
他竟然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过自己?
这感觉到底是什么?
又疼又甜,宛如刀尖舔蜜。
是他自己把这份信任亲手毁掉的。
'沈青阳悔恨值10。'
第76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很显然;楚宴又骗了人。
当初的林清寒可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被沈青阳暗算。
当林清寒得知自己千万般爱护的道侣,竟然一心要杀死自己的时候;才会那样绝望。
他把他的真心踩到了土里;还百般利用,让他伤得体无完肤。
楚宴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看看沈青阳心痛的样子;顺便试探原主在他心里的位置。
只是楚宴想得太多,悔恨值也不过才涨了五点罢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啧啧。'
系统还以为楚宴泄气;生怕他失了耐心:'不要气馁!主人还是攻破了一角了呀!'
'听着;十点的悔恨值根本不算是攻破了一角;尤其是对沈青阳这样戒心重的人来说。'
系统一脸懵的问:'那多少才算攻破一角?'
楚宴在心底闷笑:'当然是沈青阳维护我;开始和江淮吃醋的时候。'
想一想那个场面,就贼鸡儿刺激了!
楚宴暗搓搓的;摩拳擦掌,准备立马开干。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沈青阳那个样子。
“我知道你是想要碧落草;沈青阳;你费尽千辛万苦把我抓来;想拿我威胁师尊?”
沈青阳看着楚宴;他如今满身是刺的样子,和方才那全心信任他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沈青阳想要去抓住楚宴的衣角时,然而只一下;就被楚宴厌恶的拍开。
“别碰我!”
沈青阳脸色微变,下意识的忽略自己此刻的想法:“你自己知道便好,苏墨垣一定会拿碧落草来换你,何须再问我一次?”
“的确,是我多此一举了,我早该猜到的。”楚宴讥讽的抖了抖手腕的锁链,那细细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不是你时常使用的招数吗?八十年前就关了我,还没有关够?”
沈青阳沉默了下来,眼神微微闪烁,心里多出了几分愧疚感来。
而楚宴像是没看到这些,继续说着:“不过这个地方,可比凛冰崖待着舒服了许多。当日在凛冰崖下,日夜罡风如刀,饶是修真者也要尝尽前百般的疼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还好我没有被折磨疯。”
这些话被血淋淋的揭示出来,沈青阳的气息有些紊乱。
若是楚宴一开始就来指责他这些,兴许沈青阳心头的触动不会有那么深。
可偏偏他方才还那样信任的看着自己。
巨大的反差,让他无从适应。
两人不再言语,谁也没有再说话。
楚宴站在木屋窗外,外面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身披一身银霜。这样的他显得更加不真实,好似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而去,让人抓也抓不住。
月光照得他的眉眼更加淡薄,在凝滞的空气之中,楚宴缓缓了开了口:“沈青阳,我看上去就那么不怕疼?”
这句话重重的砸在沈青阳心头,让沈青阳喘不过气来。
——我看上去就那么不怕疼?
他几乎狼狈的逃了出去,只是楚宴这一句话,却一直响彻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沈青阳悔恨值15。'
而听到这句话的楚宴,却心满意足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安心睡觉!”
系统在心底吐槽,主人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月色朦胧的照在竹林之中,周围静谧安好,只徒留竹叶作响的声音。
沈青阳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脸色甚是难看:“这世上真的会有人毫无保留的对别人好?”
今天的楚宴,勾起了他格外多的记忆——
他前世是魔修,从一生下来,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杀妻证道、杀子证道。
他父亲心如磐石,走的道就是那样嗜血残忍。
沈青阳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和母亲对于父亲而言,不过就是可以利用的东西罢了。
父亲对他们,毫无爱怜。
那一日年幼的沈青阳练完功回家,远远就看见自家住的小屋里劫云密布,似有人要筑丹。
沈青阳早就有准备,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等劫云散去,他推开了门,便看见母亲满身是血。
而他那位魔修父亲,几乎疯狂而残忍的笑了起来:“杀戮斩心之道果然名不虚传,我停滞多年的修为,此刻终于精进了!”
望着那边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的母亲,沈青阳脸色发白的朝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人太可怕,他看自己的眼神不是看儿子,而是一个死物。
月色寂寥,他们所住的地方连一个活物也没有。
沈青阳永远记得自己一个人是如何拖着母亲的尸体,将她一点点的埋入尘土里。
他徒手刨了一个坑出来,不肯动用法术,也不肯动用工具。
仿佛在这里埋葬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作为‘人’的一部分。
看着那具尸体,沈青阳不由的想,母亲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她的身体被刺破了许多的洞,血肉横飞,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被深爱的人亲手杀死会是什么滋味?
泥土沾染到了他的脸上,连同他的心也一同被染黑。
这世上,果然还是不需要太多的感情。
算计,全都用算计来替代就好。
沈青阳隐藏自己所有的感情,不再对任何人付出真情。
沈青阳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那些东西了。
他就是一个冰冷自私,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人。
沈青阳根本就不相信,会有纯粹的感情,人与人之间不都是相互利用才能活下去吗?
比起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显然这些才能让他更加安心。
所以有朝一日有人赤/裸/裸的把自己的感情呈现在他面前时,沈青阳下意识的恐慌起来,随后便是质疑。
这世上绝不可能有谁真心实意的爱着他!
就连自己都不爱自己的人,怎会有人真的喜爱他?
沈青阳满腹心事的走出这个地方,而此刻早有人站在外面等候他多时了。
“青阳,宗主让我来找你。”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那人的脸。宗玄机一生蓝色道袍显得仙袂飘飘,他的眼下有很深的青黑,那张脸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显得带上了病态的白。
“宗师叔?”
宗玄机是云仙宗有名的病秧子,虽然早已经修炼至元婴,却在早年间伤了根本,直到现在都没好。
宗玄机笑得温柔:“你可是欺负江淮了?”
“江淮去找宗主了?”
宗玄机笑容加深:“青阳,你还是这么聪明。我分明就只说了只言片语,你就什么都猜到了。”
“那是师叔愿意透露给我消息。”
宗玄机倒是很喜欢沈青阳的聪明,因为和他对话并不需要说得太多。
省力气。
不过既然宗主有请,就不宜聊得太久。
宗玄机默念法诀,不一会儿便凭空出现一朵金色莲台,那些透明的花瓣盛着金光,在寂静的黑夜里开放,显得出尘脱俗。
“上来吧,我送你过去。”
“怎敢劳烦宗师叔?”
宗玄机笑道:“要去的地方没这莲台开路,你是进不去的。”
沈青阳浑身一凛,只得跟着宗玄机上了莲台。
夜晚的风呼啸吹来,宗玄机看到沈青阳腰间的东西,便问出了口:“你腰间还带着那竹萧,是否还对师兄抱有绮思?”
宗玄机嘴里说的师兄,便是楚宴了。
沈青阳沉默了下去:“既然已经决定和江淮结成道侣,往事便如过眼云烟。”
宗玄机的眼底染上阴霾,始终不信当年的事情,他也因为这件事情同宗门长老争执过许多次。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师兄在凛冰崖下已经死了,谁还料想得到他又重新出现去了魔宫?
这样不就是把他背叛宗门的罪名坐实了么?
宗玄机幽幽的叹了口气,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师兄一次。
“青阳,你虽然已经放下,可我却不能放下。”宗玄机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犹如沙漏,就算是装进灵气也会卸出来,早就不期盼能更近一步。
只是当年他对师兄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沈青阳沉默了下来,并未再继续开口。
当莲台抵达了云仙宗的龙华池附近,宗玄机着落在一处断崖上。
风呼啸的吹来,刮在他们的脸上,发丝也狂乱。
宗玄机和沈青阳对视:“你和江淮举行双修大典,就能忘记他了吗?”
能忘记得了他吗?
沈青阳越发不明白自己,他早在八十年前就已经金丹了,花了整整八十年的时间都没有修到元婴。
其中理由,还用多说吗?
那个人,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否则金丹修成元婴的那道坎儿,他怎会跨不过?
沈青阳并未正面回答宗玄机的问题,只道:“我和江淮举行双修大典,并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宗玄机露出一个笑容:“这样便好,江淮是个好孩子,好好待他吧。”
“是。”
“进去吧。”
沈青阳转身从断崖处走进那边,这里之所以不让外人随便乱入,乃是因为龙华池下正是云仙宗的灵脉,乃云仙宗开山立派之根本。
不知是什么事,竟然会选在那边。
夜色是一片醉人的墨蓝,天空繁星萦绕,半弦月显得皎洁无暇。龙华池内镇守着护山灵兽,已沉睡多年。宗主所住之洞府便在龙华池一旁的山石之中。
当沈青阳逐渐走进,却发现江淮也在此处。
宗主抬头看了他一眼,略略指了指:“坐吧。”
沈青阳只好依言先坐到了石凳上。
“你们也到齐了,便来陪我下下棋吧。”
石桌上果然摆放着黑白棋子,棋局已经呈现残破之势。
“宗主叫我们来,不光只是下棋那么简单吧?”
宗主笑了起来:“你们的双修典礼可是云仙宗几十年来的盛事,自清寒堕入魔道起的八十年来,你身上一直背负着外人的嘲弄和怀疑。青阳,现在你和江淮举行双修大典后,便和清寒再无瓜葛了,想必未来我也能放心一些。”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沈青阳在云仙宗的地位的确变得十分尴尬。
自己的双修道侣堕魔,就连正派中,也多的是看不起沈青阳的人。
江淮之前还觉得沈青阳受了楚宴的连累,现在看来,全都是他自招恶果!
“宗主双修大典能推后吗?”
“推后?”宗主的语气顿时一冷。
江淮艰难的嗯了一声:“有些事情,我想查清。”
“你是指的什么?”
“当日的渔村,我父母兄弟皆被屠杀殆尽,我想回渔村看看”
宗主皱紧了眉头:“这些事情等你们结成双修道侣再回去也不迟,日子都定下来了,你是想让云仙宗成为众派笑柄吗?”
江淮无力的垂下手,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虽然是宗主看着长大的,对宗主也有长辈情谊,可这到底是云仙宗的宗主,不是偏帮他的长辈。
宗主不会事事为他考虑的。
自己方才在沈青阳没来之前,在他面前说了那么久,竟全都不行。
“江淮,你才练成金丹不久,我这里有一本双修的功法,你和青阳二人双修,修为一定很快就能稳固下来。”
江淮忍住心头的恶心:“是。”
宗主笑着看向了他:“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和青阳谈。”
江淮自然不想再久留了,他立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黑夜之中,他的心是如此的凉。
这里发生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没有人是真的为了他而考虑,全都只在乎眼前利益。
那段在倾欢宫的时日,当真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了。
只可惜,那也是霸占了傅云萧的东西。
到头来,他还是一无所有。
等江淮走后,宗主才和沈青阳进入了正题。
“八十年了,你还没能放下吗?”宗主手指之间夹着黑棋,在石盘上落下一枚棋子。
“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宗主似笑非笑的打量他:“这八十年来,我见你除却对江淮稍有感情外,其余时间虽然装着笑脸迎人的模样,却明显感受到你并未用心。”
沈青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你的心不见了。”
沈青阳气息已乱:“宗主!今日你找我来到底是想说什么?”
他快要被对方领着鼻子走,这样下去,岂不是在逼他承认自己对楚宴也是有感情的?
宗主眼神柔和:“你和清寒举行双修大典后没多久,就时常做着噩梦,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当时你心境倒退得厉害,根本无法稳住修为,清寒为了你不惜跑遍山川万里,为你寻来稳固修为的天材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