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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拉扒拉身边人,盈公子就知道大业什么的那都是虚的,能够好好地享受富贵生活就不错了。
本以为就这么在魏王煜遗忘的地方好好过,借鸡生蛋,借着季氏的威势弄出一块儿自己的地盘儿,哪里想到,他的一章贺表让魏王煜想起了这个跑得快的弟弟,飞来一场横祸。
若是他再晚一步,不当机立断,恐怕还真要被季氏给打包送回去,在这种事情上,季老夫人也不会为他多出半分力的,她要的不过是一个处置季氏事务的名义而已,不是盈公子,也可以是他人。
若是她放下心结,那么多的季氏庶子,大可以挑一个放上来,若是不满意了还可以随时轮换,可比盈公子要好用多了。
“如此,甚好。”季禹连假装推辞都不肯装一下,直接应了盈公子的提议。
盈公子愣了一下,还以为要来个套路的三请呐,谁想到连这个都能省了。
再次为此时的脸皮厚度感慨。
脸上露出笑容来,盈公子好像真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能得舅舅一诺,我就不担心了。”
八岁的孩童,坐在椅子上都没能比肩的高度,骤然松气似乎又矮了两分,看起来也不那么讨厌。
季禹瞥见,没什么表示,直接起身,说:“你在府中留着就好,外面的事自有我操心。”
这算是权责的划分界限了。
盈公子马上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乖乖做个吉祥物,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在场上遛一遛,宣告季氏的正义。
季禹满意地点头,不用他说太多就能领会他意思,真是不错。
两人默契地忘掉了适才当着季氏众人说过的话,什么“助你一臂之力”了,那都是蒙骗外人的,屋内的这番商议才算是定下了主从次序。
盈公子目送季禹离开,回来看到那座大鼎,视线又多停留了一会儿,手指不自觉地抚摸上去,季禹啊,能够那么及时地赶来,未见到他便已经下令杀死外面那些魏王煜的兵士,总不能是跟他心有灵犀,那么,只能说其人预谋已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个送上门的先魏王之子并不够,一个逼迫过甚的魏王煜才能让人觉得忍无可忍。已经忍了一次,再忍第二次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呢?
很多时候,舆论战看到的并不是你真的正义,而是你看起来正义。
季禹是个有心人,他抓住了机会,彰显自己的实力,也逼迫季氏全心全意助他,纵然没有盈公子杀人的事情,季氏也会跟着他走,而有了盈公子的参与,这件事看起来就更加完美了,多少也有些君臣一心的意思。
比起远在王都的魏王煜,季禹和盈公子让季氏之人看到了一种新的让他们心底都跟着颤动的东西,有些野心,是可以在后天培养的。
当季氏这个武将发家的家族真正动起来之后,那些爱好偏门的季氏子弟有多少又能够在战阵上发挥所长?
季老夫人的压制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盈公子为家主之事,算是他们忍了,之前有没有忍不知道,这一次之后,大约是不会再忍了。
便是老虎余威,也不能再三再四,何况季老夫人并没有老虎那么厉害。
盈公子的唇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心中的微笑,手指在大鼎正中那个祭坛之上勾画了一下,没想到季氏还有季禹这样的虎将,没想到他所想的与自己之前为季氏勾勒的路几乎一样,不过,那都是之前了,现在么… …
还要先请陆玮冉写一篇文章,最好能够传送天下,表示一下盈公子为父兄复仇的决心,让魏盈之名尽传天下,没有足够的钱,就要有足够的名气,如此才能得道多助。
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孙氏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盈公子正在微笑,她的步子迟疑了一下,说:“公子真的杀人了?”
季氏的院子就像是四处漏风的屋子,没有什么消息能够隐瞒,孙氏知道也不意外,盈公子看着她又笑了,说:“都是以讹传讹,哪里有的事情,不过是正好碰见了舅舅杀人,让他们传成了什么。”
孙氏松了一口气,盈公子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够杀人?
之前也是,那些文人,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的,还说盈公子会什么定穴解穴的**,说得就跟神仙似的,尽是胡咧咧。
“公子没事就好,夫人正担心呐。”孙氏想到季夫人那个性子,脸上又有了愁容。
事情真假还不知道,已经哭了两场了,孙氏习以为常也会觉得苦恼,就不怕把眼睛哭沤了。
知道孙氏说这话的意思是让自己去看季夫人,盈公子也没推脱,摊上什么样的妈真是天定的缘分,也不能因为妈的性格不讨喜,他就先嫌弃吧,他可没这个资格。
这要是自己的亲妈,大约抱怨的话就能随便出口了,但换成了原主的妈,总有那么一点儿没底气。
自家的孩子,千不好万不好都是个好,被人替了,纵千好万好又算得上什么呢?
将心比己,盈公子总会对季夫人更多宽容。
跟着孙氏去看了季夫人,劝慰了两句,对方就露出梨花带雨的笑容来,如晨间露珠,泛着虚幻的七彩光华,美得不真实。
盈公子多看了一眼,再次感慨,这样的美人在这种年代,也幸好是季氏的,否则还不知道要怎样。
不过,也正因为是季氏的,才有了那么不匹配的婚姻,十三四的美人嫁与五十多的魏王,不得不说,能够有原主这个儿子,先魏王还是很能干的。
“旁的我也不说,我也不知道,但季禹… …”季夫人迟疑了一下,咬着下唇,好容易露出的笑容也没了。
盈公子想到季禹的年龄,看起来也就二十多的样子,跟季夫人差不多,两人小时候见过吗?
季氏男女分开排行,季禹外室子,又不在排行之内,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乱,根本无法从排行上看出男女大小是否不同。
“你,不好叫他舅舅的。”季夫人支支吾吾半天,在盈公子的反复追问下,才说,“有人说他并不是父亲的亲子。”
还以为是什么呐,竟然是这个,盈公子看着因为说别人坏话而红了脸满面羞惭的季夫人,没再逼问什么,季大将军死了,谁知道这话是不是有人存心污蔑,只看季老夫人恨季禹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盈公子就相信季禹是季大将军的亲子。
不过,是不是季大将军的亲子其实也无所谓,季禹的手上有兵权,季大将军过世后被搁置的亲信被他接手了,这就是最大的势力,让他能够在季氏说话的权力。
“母亲不要相信那些污言秽语,都是有些人看不得舅舅好。舅舅就是舅舅。”盈公子一句话断了季夫人的忧虑,她便是这一条最好,能够信人。
过后,盈公子还把孙氏找到了身边,专门叮嘱了她,不要让那些小丫鬟瞎传话,后宅之中老夫人就是天,但外面,可不会事事都如她的意。
“还要看舅舅做主才是,若是让舅舅知道了,只怕不好。”
有一层亲戚关系,也算是遮羞布,一致对外的时候无需找任何借口,若是没了这层关系,赤、裸、裸的利用,对盈公子来说才是最糟的局面。
他需要一个转圜的空间,就好像这次能够抢在季禹同时震慑其他季氏子弟一样,他可以待在季氏不动,前提是能够找到更多忠心于自己的人,否则,他也会到外面跟季禹争一争的。
740。第 740 章()
天下九分; 魏国于诸国之中不过癣疥之地; 蒙昧偏远,关隘狭小; 并不常与外人通。
第一代魏王据传为山子贵胄; 见魏地聚气,便倚山围城; 后移民迁财; 自命魏王,山下城便成为了王都。
当地本有民; 混居多年; 自诩魏人; 始得天象; 九分已定。
“山子是什么?”盈公子在面前的老头子顿住的时候; 问了一句。
老头子是他跟季老夫人要来的博古之人;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多已老朽不堪,面前这位老头子却还健朗,年过七十还能齿不摇发不落,于季地之中也有美名; 被称为寿叟,因其长寿; 甚至多有异名,也有传其为方士; 能炼仙丹以延寿。
方士之名是被寿叟否认过的; 他坚持称自己能够长寿是因为得天帝垂怜; 感其虔诚。
天帝乃是普信的一位神仙之称,大略也就是老天爷,天上玉帝之类的位置。
天帝之下便是风、火、云、雨等自然神位,再往下便是地上神了,什么土地神河神江神,还有诸如虎神狼神等动物神。
神位满当当,各自的故事却不一而足,并没有一个系统而完整的说法,有些信者甚至否认其他神位存在。
寿叟是个干枯瘦小的老头,到他这个年龄,皮包骨的卖相是真的不那么好看。
听到问话,老头子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说:“山子么,即山中子。”
所以,“山中子是什么?”盈公子追问,他现在在努力治学,想要打倒魏王煜,好歹知道一下魏王的传承吧。季禹忙着在外准备军备,这打仗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人要,粮草要,钱也要,想要人卖命,总是要给赏金的。
拉拉杂杂一堆事情,从杀死兵士到正式宣告魏王煜的罪行,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军备还没搞定,还要点将点兵,训练出发什么的,估计这个仗真的打起来要到明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魏王煜就是个猪也能准备好应对之策了。
盈公子对这种效率是有些不满意的,但是看到季禹军中是如何忙乱之后,他又不得不认了,只能安慰自己说魏王煜那边儿大约也是这样的速度。
想要速战速决是不可能的了。
便看谁的后勤更过关吧。
这会儿还没有全职的士兵,当士兵的都是家中青壮,要打仗,行啊,先把地里的活干了吧,不然误了农时,以后没饭吃可怎么办?
要打仗,行啊,有兵器吗?没有?那还不赶紧去打,军中发?做什么梦呢?都是自带干粮兵器的好嘛!
只有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军中才给管粮食发赏金,其他时候,穿多厚的衣裳都是自己的事情,谁管。
季禹还算是好的,他会先发下一些安家银,也是让大家安心的意思,先下个定金,就是以后不给抚恤了,也亏得不多。
这安家银就是个大项,全是由季氏出的,季老夫人为此看人的目光都更冷了,然后是军服,如今已经比较讲究统一着装了,有气势啊,这部分也是要赶着做的。
其他的兵器什么的,季禹能够给发放一部分,还要是他很看好的那些才有,其他的都是自备。
为此,便有好多兵器铺子开始赶工,为他们准备甲胄兵器等物。
反正外面是整个都忙了起来,季氏在季地掌权多年,好歹有些根底,这一下子算是被季禹全都调出来了。
之前还闲得发慌的季氏诸子也被季禹全部安入了军中,能够记事的就当书记官,能够扛枪的就去当小将,他们不事生产,反而能够被季禹按着跟他的那些亲卫一起操练,一天天都回不得家。
季氏大宅反而空了很多,有些萧条之感。
寿叟白了盈公子一眼,这人怎么就那么笨呢?“山中子就是山神之子。”
呵呵,你这种简略方式,我也只能够意会了。
盈公子跟寿叟有点儿相看相厌,这老头据说年轻的时候出去撒过欢儿,去的地方多,知道的也就多,算得上是活的历史百科,但是,这种倨傲的态度还是有些让人不爽啊!
“魏王自诩山神之子,得定王都,称王不拜。”盈公子无法理解这种圈地称王的事情,你这么自嗨,难道别人都忍得?
呃,忍得。
魏地癣疥之地嘛,远,偏,僻… …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一般人不会往这边儿来,来了之后看到有个国,哦,有就有呗,有礼有序,也挺好的。
总比话都说不通的山民好打交道吧。
于是,所谓的魏国这个最末尾的国家就这么合了天数,成了九国之一。
这就好像今人听说远处有个女儿国,便是觉得不合理,也不会直接指手画脚说谁准你建国了?
又没建在自己的地盘上,管不了那么远,随他去吧。
于是,魏国立住了,还一代代传承下来了。
至于如今这是多少代,很遗憾,作为魏人的寿叟他不知道啊!
这年头,史官都没一个,外头的人谁能知道那么多?寿叟还算是有钱有名,这才比较吃得开,知道的事情多点儿,但是更进一步的具体的,他就没那个门路知道了。
盈公子的后半截课程就跟着拐了个玩儿,开始听寿叟讲他年轻时候去外地的见闻。
从中大略判断出,魏国不算是与世隔绝的,只是离外头太远,这才没什么人愿意往外跑,当然更多是因为没资本跑太远。
于是,盈公子也就知道为什么江汉杀了魏王不怕其他国家以此为借口来“罚不义”,那么远,谁家也没多管闲事到翻山越岭来抢钱,抢的还不够路费呐。
每隔几年,都会有外地的商人来往,只是这条路线也真是远,魏国的好东西就是当地的物产有些外面没有的,这才惹得商人还愿意跑动跑动,让魏国不跟诸国脱节,也能知道一些外国的事情。
不过大部分事情都是听个热闹,实际意义并不大。
“多谢寿叟。”盈公子跟老头子道了谢,对方讲了这半天也是费力。
“嗯。”寿叟点点头,拿着架子离开了,他这算是看在季老夫人的面子上,才过来给盈公子讲讲,至于先魏王,当年他自荐当官被驳了,面子上下不来,早就说了“王昏聩,贤不拜”的话,这种犟脾气的老头子,轻易还真是招惹不得。
不过先魏王就算此时活着,也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位被他弃而不用能人了。
离开书屋,回了自己的房间,盈公子看着厅中的大鼎,手指一边在上面描绘,一边在想“天下九分”,比起这个词,他其实更熟悉另外一个词,叫做“九鼎”。
九鼎象征九州,再联系上定鼎天下的说法,这鼎莫不是还有其他八个,能够凑成一套?
系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种猜测的话问了没什么结果,盈公子也不灰心,既然知道天下之大,一辈子窝在魏国岂不可惜,他以后定要去寻一寻。
季禹在秋收之后出兵了,他这个速度实在够慢的,但是比盈公子所想还是快了点儿,如果运气好,赶在年前,还是能够打一仗的。
作为正义性的代言人,盈公子有幸跟着季禹一起出兵。
他终于在季禹的帐中看到了勾勒在牛皮上的地形图,线条简单而粗犷,一个圆圈代表的是城池,王都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三角符号,其他的山就是竖线并文字“山”,江河湖泊都是波浪形,有些特别标注了文字,其他的道路那是空白处手指虚描,若有魏军营寨,就会用红色的颜料标注几个点。
“这也太简略了吧。”盈公子看着忍不住讶然。
季禹看了他一眼:“不然怎样?”
盈公子没吭声,不然… …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简略的古代地图了。
属于重要战略资源的地图并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到,日常都是季禹收着的,盈公子也只见了那一次,之后便是一直在赶路,中间还从几座城池那里收到了足够的粮草和将领,这些将领都是带着士兵来投,让季禹的队伍愈发壮大。
等到魏与季接壤之地的时候,对面的城池守将看到了季氏旗帜,跟季禹派出的小官喊了几句话,直接开了城门投降,这顺风而降的速度只怕只比望风而逃慢一点儿。
盈公子惊得快要把下巴都掉下来了,再看其他人,却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季禹一语道破天机:“他曾是我季氏兵。”
比起魏军的镇定,城中的百姓就更镇定了,完全没有“见兵如见匪”的意思,该干什么干什么,有些老人还出来看热闹,见到季禹进城还会跟他打招呼。
“我七岁入军,一直跟在季大将军身边。”季禹这般说着。
盈公子仰头看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季禹称呼季大将军,不过,为何不是呼为“父亲”?
后来盈公子才知道这时候对外室子的规范还是很严苛的,庶子都如奴仆了,外室子更低一等,季禹连称季大将军为父亲都只能是私下里。
“舅舅真幸运,我就不能跟在父王身边。”盈公子一脸羡慕地说。
原主对先魏王的记忆很淡薄,先魏王更疼爱长子,对小儿子喜爱却也不会带在身边,父子之情也有限。
741。第 741 章()
半月下十城。
季禹稳扎稳打; 一步步往王都推进; 有些地方甚至还要绕路收割附近的城池,大部分城池都能劝降; 三分之一的季地; 再有季大将军曾经的军中威望,不去望风而逃; 已经是魏军将领极为忠心的表现了。
这跟我想到的战争完全不一样。
说好的冷兵器战争残忍血腥呢?
一人未死; 走到现在就是在旅游吧。
盈公子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摇摇欲坠,最怕这种颠覆定式的世界了; 对错之间的分别简直就像是颠倒了一样。
季禹的表现不骄不躁; 好像这些都是应该的一样; 大约他私下里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七岁入军; 十几年的军中生活; 他跟在季大将军得到的经验和教导,都不是其他季氏子弟能够追上的。
仅此一点,季大将军说出“此子类我”的话对其他儿子就有些不太公平,只有这一个儿子是他教过的; 相像有什么不应该吗?
盈公子高涨的信心稍稍回落了一些,对季禹又高看了一眼; 这样的人只差没有投个好胎,没有一个正当的名义当魏王了。
而这个名义; 他大概也很快就要有了。
没有遇到有力的抵抗; 看到王都在望的时候; 盈公子的心情并没有多么高兴。
“公子?”邓昆跟在盈公子身边,见他眉头不展,轻声问了一句。
季氏军中,他这个曾经当过王府侍卫的,并不能很顺利地混迹其中,不得不抱团的结果就是反而紧密团结在了盈公子的身边,更好用了。
盈公子摇了摇头,他没什么好对邓昆说的,一日未能进入王都,一日就要老老实实,便是真的进去了,以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