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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在学校的课本多半都被抛弃了,能够拿在手上的也不会有之类的东西,那种容易滋生思想惰性转移性情的书本市面上基本看不到。
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更不要说唱片那种东西了,很多人可能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唯一能够解闷儿的就是听广播了,但收音机的昂贵也注定了它不是谁都能有的。
赵家村有个大喇叭,除了村长要通知某些事情的时候就没什么用处了,这些知识青年来了之后,就利用大喇叭宣讲一些精神文明,号召大家积极劳动,争取进步奖等等。
还和邻近的两个村子,也就是一大队和三大队的知青交流了一番,弄了个什么劳动最光荣的活动,很是带动了一下大家的劳动积极性。
青山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几辈子富裕生活,他所接触的在这些人看来都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东西,难道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共通感吗?
敷衍了项明两句,以青山如今的水平,他想要敷衍别人也不会被别人看出来。项明到底年轻,哪里能够看出青山的真正意思。他发现了今天新来的知青,跟人打起招呼说起话来了。
新来的知青叫田爱国,这种很有时代感的名字很是普遍,却也很好记,他乐呵呵地跟项明说话,乐得跟这位前辈讨经验,两人都是知青,也很有些共同语言,三句两句就回到屋里说话了。
晚饭是野菜汤,没有窝窝头,野菜汤里的野菜也少,稀汤寡水的,就是让人混个水饱,田爱国皱了皱眉,没吭声,项明显然是习惯了,一边喝还一边跟他说什么“粮食都是国家的,不能浪费”云云。
其实就是没有粮食。
知青本来应该是有口粮的,这部分也的确是国家给的,不用村里提供,可是国家的是哪里来的?还不是村子里先交上去的,于是,翻来覆去,还是从村子里拿出来的。
若是有还好说,不就是集体变个人的嘛,损的也不是自己的,不会有人计较。哪怕还吃着大锅饭,但谁也不是傻子,干活不干活一个样儿,谁那么傻拼了力气为工分啊!
总有些聪明人知道偷懒,在这样的情况下,村子里本就不好的收成彻底减产,偏偏报上去的时候,为了不被一大队二大队比下去,一个个都说自己亩产千百斤,全是大丰收的样子。
结果就是秋收之后村子里反而没有多少粮食能吃。
项明来了一段时间了,对此习以为常,饿得着慌的时候也只能去山上打野食,而这几年的气候越来越不好,山上不要说动物了,植物都要精光了,能有野菜吃都是不错了。
野菜汤没怎么放盐,清洗得也不是很干净,一股子土腥气,喝到末尾还能看到碗底的沙土状沉淀。
青山的表情不好,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东西?上一辈子的富贵生活何曾让他受过这样的苦?在外头写生也是锦被高床,山珍野味的,哪里有这样的食物能够放到眼前?
莫说上辈子了,就是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他也没吃过这样的东西,实在是食难下咽,只喝了半碗野菜汤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青山娘劝了两句,见他不听,嘟囔了一句“这孩子”也不说了,等到晚上睡觉前,偷偷摸出一颗煮鸡蛋来塞给了青山,“赶紧吃了,肚子空,睡不好觉。”
青山心情不好,很想一并推了,但咕咕叫的肚子不是假的,还是接了过去,磕破了皮狼吞虎咽地吃了,还是饿,却也只能睡了。
青山家的房子是解放那会儿分来的,有三间房,大的青山父母住了,青山和两个姐姐住在另一间,本来他们姐弟是分了房间的,但是上头分了知青下来,不得不腾出一间房子来,姐姐们就过来跟青山挤了,一间房拉了道帘子,一边儿一半儿。
照青山娘的话说反正女儿大了也住不了几天,等嫁了人家里就宽敞了。
父亲赵厚生父母早亡,为人能干但木讷,娶了青山娘之后多数都是听媳妇儿的,为这个还被村里人取笑过,但两人的感情不错。
大姐赵春花已经十七了,正是找对象的时候,她瞄上了一个知青,眼光也不错,后来那知青回城,她也跟着走了。
二姐赵爱红十四岁,再有几年也是要嫁人的了,她跟大姐是一样的心思,却没大姐的运气好,后来找的那人丢下她偷偷跑了,原主死之前就是在帮她找那个男人。
想也知道,原主既然死了,人自然是找不到了,而这一家子的生活该是怎样的痛苦而悲伤。
很多时候,更悲剧的都是这里,一个人作恶,他死了固然是恶有恶报,但他的家庭却要为此承受更多的悲哀和绝望,他们同样也是受害者。
青山想,他这一次没什么远大的理想,也不准备凭一己之力改变时代,他做不到,那么,就改变自己好了。
首先,要变一变原主的性格,他可不是那种暴躁易怒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恐怕也装不像,今天一整天的沉默寡言已经惹得青山娘关心好多次了,若是不想个合理的借口,恐怕说不过去。
再有那个项明,不管是真是假,他一向热心肠,又是原主主动凑上去和他说话的,恐怕以后他也会再热心地带青山参与他的那些事业,那些都是青山不感兴趣的,他不准备当救世主拯救谁,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哪怕剧情中写的那些,他也不准备伸手管,一个人,总要为身边的人想一想,不去轻易涉险。
478 第478章()
479 第479章()
480 第480章()
481 第481章()
此为防盗章
那时候外语就像是一种流行; 而带来的洋伞洋装都是时髦货; 便连他们也要穿西装打领带,一个个脚上没有双皮鞋都不好意思出去交际。
这个时候; 即便胡尚辉知道大太太对那位姨太太生的二哥没什么好感,却也还是隐隐有了些期待,想起来的时候会这样想; 那个二哥是怎样的呢?是不是也是言必密斯; 语必欧卡的呢?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点儿期望,再见面的时候发现那个老学究模样的二哥; 他的心里头是极为失望的; 言语上则多了些不屑,这样的二哥一点儿没有大哥的气派,他才不屑于要。
难得赞同大太太观点的他对二哥很是冷淡疏远; 从来不对同学说起还有这样的一个二哥; 土得掉渣的二哥。
可是,这样的二哥又不是什么古董瓶子; 也不是真的抱着一堆古旧书籍研究的老学究,他总是要四处走动的; 那一天,他就在学校里碰到了二哥。
当时还有些同样时髦的朋友在身边; 胡尚辉只想在对方不识趣地跟自己打招呼之前快快走开; 装作没看到不认识就好; 却没想到有人去跟二哥说话; 然后不同意他的回答吵了起来。
出于好奇; 又或者是出于某些护短的心思,他跟朋友一起围了上去,只当是看热闹。
“ 我们学习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过得更好,现在**,让那些洋人肆意横行,抵制洋货有什么不对,我们不仅要自己不买,还要让别人不要买,不允许他们在这里做生意,把他们都赶回去 ”
很有鼓动性的话,最近很多学生罢课,就是为了抵制洋人,胡尚辉并没有参与,倒不是他不赞同这些人,而是他更懂事一些,不愿意去做出头的椽子,给别人攻讦胡父的借口。
有的时候他也会跟自己的几个朋友抱怨,明明是那样有意义的事情,偏偏因为出身,因为身份,他就是不能出面赞同,倒显得他不够进步了。
周围渐渐围上来一些人,因为那学生说的是当下普遍认同的思想,还有一些同样游行示威过的学生过来声援,一个个的嗓音都不小,语言又很有鼓动性,就好像发表演讲一样,也让周围的人听得热血沸腾。
胡尚辉也受了影响,直把对面的二哥当做了阻碍进步的顽石,非要将他搬走不可的样子。
“然后呢?”胡尚荣轻笑,他戴着厚厚的酒瓶底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仅剩的半张脸又是那种文人固有的消瘦,就是个普通的可能迂腐的老师模样,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放大音量,几乎没有人听清,却也因为知道他说话了,周围礼貌地静了一下,等着他的说法。
“然后呢?然后再来一次闭关锁国?等待着别人的洋枪大炮轰开国门,签下一条条不平等条约?”话语中有着淡淡的嘲讽,音量还是不大,但周围太安静了,所以所有的人都听清了这句话,让一腔热血都冷了一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那个男学生不赞同,他最开始就是正常的宣传自己的思想——这个时代的学生最爱干这样的事情,就好像传销组织一样,拼命地给人洗脑,与之不同的则是,他们宣传的东西自己也是深信不疑的,并不是存心欺骗他人,从中谋利。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的演讲格外富有激情,有的时候,脚下垫块儿砖头,就能在街口大声宣传起来,直到被巡逻的警察驱散。
“难道这不是你要表述的意思吗?因为害怕侵略,因为厌烦侵略,就好像讨厌那个总会不请自来到你家里拿东西的邻居,你就关上门,把自己锁起来,把家中的一切锁起来,不让人看见,不让人拿,这样做的你就好像乌龟,因为缩起头来了谁都看不到了,却不知道只要那些人将你的壳掀了,你连‘门’都没有了,又怎么关?”
胡尚荣的言语很不客气,他扶了扶眼镜,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让他这一刻跟那些老学究完全不一样了,连那挺直的后背都有了某种斗争的含义。
“与社会脱节的人终将被社会所抛弃,与世界隔绝的人终会被世界所遗忘。有的时候,这种遗忘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忘记,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将它遗忘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它变为只存在于历史书中的一段文字记录。”
没有理会别人不赞同的眼神,没有给人插嘴的机会,站在那里的胡尚荣明明是个外来者,却像是主宰一样那般镇定自若,他的观点,他的看法对胡尚辉来说是有些颠覆的。
好像一直以来以为苹果只有红色的,结果某天见到了绿色的,黄色的,仔细想想,似乎还可以有黑色的,不是被正了三观,而是三观充实了许多。
“你来学校学习知识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改变你的命运,是为了思考你的未来,更甚至是为了思考国家的未来,但做到这一切的基础都是你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知识,而现在呢?为了一个荒谬的理论,你就开始罢课游行,耽误自己的时间跟别人叫嚣,等待别人因此而害怕让步,这是要多愚蠢才会做出这样毫无成果而又浪费时间的事情。”
“难道你们还没学过那句话——时间就是金钱吗?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生命是有限的,你们难道不应该用有限的生命去创造辉煌,而是用有限的生命跟人吵架骂街喊口号吗?把这些嘴皮子的工夫多用到脑子上,不要人云亦云地跟着起哄 ”
“好了,这位同学,我不反对你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宣传奋斗,但我希望你不要把这种传播思想的事情弄成了强迫入会,我们都是有思想的人,我们的思想可能会相同,可能会相悖,但在最后论证出谁是正确的之前,请允许我保留自己的观点,用自己的方式去为国家努力。”
男学生几次张嘴,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胡尚荣的那些话带来的影响或许不是颠覆性的,却也打开了一扇天窗,让人能够去思考一些别的东西了。
“原来还能这样理解啊!”
“是啊,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历史上唐朝最强盛,那时候各个民族的人都有,也没见说谁不让来,结果皇帝不还是天可汗么?现在为什么就要用那样的手段自保了呢?”
“我早都说了,实业救国也是一条路,而且更不好走。”
“谢谢老师指教。”
人群四散的时候,有几个学生过去给胡尚荣鞠躬,挡在胡尚辉面前最后的屏障没了,他有些尴尬地抬眼,正好和胡尚荣对上,隔着厚厚的镜片,他看不到胡尚荣眼中是什么情绪,但他踟蹰了一下,还是上前叫了一声“二哥。”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承认这位二哥。
即便不曾侧目,他似乎也能看到朋友们惊讶的眼神,只不过碍于家教,没有人当面问他,倒是跟着他都老老实实地上前叫了一声二哥。
短暂的插曲并没有影响胡尚辉的生活,直到某一日胡尚荣把一个笔记本交给了他,让他想办法给新党人士。
胡尚辉当时因为自己听错了,不自主地掏了一下耳朵,震惊地问:“你是他们的人?”
“不,我不是。”胡尚荣摇摇头,没有说更多的话,匆匆离开,他身边一直跟着保镖,能够抽出时间做这一件事情也是难得的。
莫名有了些做贼心理的胡尚辉一面忍着心里头抓肝抓肺的好奇,一面若无其事地继续自己的生活,只不过又“偶遇”了二哥几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有些异想天开,不过我觉得不应该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重要的东西总是需要监督的,他们是个很好的存在,不是吗?”
胡尚辉当时没有说什么,之后就开始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关于新党的事情,以前他听说的新党跟匪徒一样,蒙骗老百姓什么的,而真正了解过后才发现,某些事情上他们确实做得比政府好,所以
骷髅一样的二哥是被抬回来的,六姨太第一个挤上去,跟在她后面的则是拉开了一些距离的胡父和大太太等人,胡尚辉这样的只能排到最后,但他还是有时间过去的,他知道二哥已经看不见了,于是拉着那一把骨头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画了一个对勾。
见到二哥微笑点头,他松了一口气,那样烫手的东西送出去他也安心许多,至于其他 对与错就让时间证明好了,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忧国忧民。
多年后,期待已久的和平到来,孩子都有了两个的胡尚辉再次想起这几年的变化,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切都像二哥说过的那样变化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促成和平的条件这样简单,只要一颗威力足够震惊世界的炸弹就可以了。
而那个人,最早这样想,也做到了的人却是没有办法看到他期望的这一幕了。
482 第482章()
此为防盗章按照胡家的排行; 胡尚辉应该是排行八的; 他的上头还有七个兄弟姐妹,但因为他太小就来到了海市; 对曾经的兄弟姐妹都没什么印象,唯一知道的就是大哥大姐,再来; 便有一个据说被送去外国读书的“二哥”。
其实; 二哥应该是四哥的,但; 胡家都遗忘了逃亡之前的事情; 也就自然而然把这个排行“正”了过来,于是,胡尚辉就成了“小三儿”。
他对这个传说中的二哥没什么印象; 因为他和生他的那位姨太太都不在家中; 见不到,自然不会想念; 没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关心。
只是; 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为什么要去国外读书呢?
等他上了学之后; 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比如说国外的教学质量好什么的; 大学中好多老师都是国外学校读出来的归国留学生; 看着就特别有文化特别有气质之类的; 那种感觉,“密斯”,“密斯特”的,不说几个“撒泼瑞兹”就不好意思打招呼了。
那时候外语就像是一种流行,而带来的洋伞洋装都是时髦货,便连他们也要穿西装打领带,一个个脚上没有双皮鞋都不好意思出去交际。
这个时候,即便胡尚辉知道大太太对那位姨太太生的二哥没什么好感,却也还是隐隐有了些期待,想起来的时候会这样想,那个二哥是怎样的呢?是不是也是言必密斯,语必欧卡的呢?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点儿期望,再见面的时候发现那个老学究模样的二哥,他的心里头是极为失望的,言语上则多了些不屑,这样的二哥一点儿没有大哥的气派,他才不屑于要。
难得赞同大太太观点的他对二哥很是冷淡疏远,从来不对同学说起还有这样的一个二哥,土得掉渣的二哥。
可是,这样的二哥又不是什么古董瓶子,也不是真的抱着一堆古旧书籍研究的老学究,他总是要四处走动的,那一天,他就在学校里碰到了二哥。
当时还有些同样时髦的朋友在身边,胡尚辉只想在对方不识趣地跟自己打招呼之前快快走开,装作没看到不认识就好,却没想到有人去跟二哥说话,然后不同意他的回答吵了起来。
出于好奇,又或者是出于某些护短的心思,他跟朋友一起围了上去,只当是看热闹。
“ 我们学习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过得更好,现在**,让那些洋人肆意横行,抵制洋货有什么不对,我们不仅要自己不买,还要让别人不要买,不允许他们在这里做生意,把他们都赶回去 ”
很有鼓动性的话,最近很多学生罢课,就是为了抵制洋人,胡尚辉并没有参与,倒不是他不赞同这些人,而是他更懂事一些,不愿意去做出头的椽子,给别人攻讦胡父的借口。
有的时候他也会跟自己的几个朋友抱怨,明明是那样有意义的事情,偏偏因为出身,因为身份,他就是不能出面赞同,倒显得他不够进步了。
周围渐渐围上来一些人,因为那学生说的是当下普遍认同的思想,还有一些同样游行示威过的学生过来声援,一个个的嗓音都不小,语言又很有鼓动性,就好像发表演讲一样,也让周围的人听得热血沸腾。
胡尚辉也受了影响,直把对面的二哥当做了阻碍进步的顽石,非要将他搬走不可的样子。
“然后呢?”胡尚荣轻笑,他戴着厚厚的酒瓶底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仅剩的半张脸又是那种文人固有的消瘦,就是个普通的可能迂腐的老师模样,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放大音量,几乎没有人听清,却也因为知道他说话了,周围礼貌地静了一下,等着他的说法。
“然后呢?然后再来一次闭关锁国?等待着别人的洋枪大炮轰开国门,签下一条条不平等条约?”话语中有着淡淡的嘲讽,音量还是不大,但周围太安静了,所以所有的人都听清了这句话,让一腔热血都冷了一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