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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门口,沈北辽下了车,与两个人道别,陈东海按了一下喇叭,算是说:“再见。”车消失在夜幕中。夏夜的星空是那么美丽动人,那么富有神秘感。沈北辽仰望大空,悠悠长夜,不知何处是自己的归宿。
55。护照
夏天的一声声蝉鸣仿佛是一种种诱惑,痛苦之后,人的心态会变得苍凉而悲壮,这是清除积淀已久的精神垃圾之后的一种净化。失去之后才能更了解自己拥有什么,抚摸自己的往昔,才能深思自己的未来。人只有真正一无所有时,才会将自己的智慧全部挖掘出来。人生的路越走越疲惫的时候,你就离成熟不远了,这时候生活可能一下子就变了模样。其实,人生之路都是用自己的意志走出来的,希望是我们的向导。所谓意志就是爱而不淫,羡而不妒。人生之春,希望给了人们夏天的盛力;人生之夏,希望给了人们秋的圆熟;人生之秋,希望给了人们冬的思索;人生之冬,希望给了人们春的憧憬。有人说,荒原上总会找到一汪清泉,那么,人的心里是否也能找到一汪清泉呢?疑问总来自于灾难之后,路愈加伸向远天远地,只要有路就会有希望,世界上没有相同的路,灵魂在荒原上游荡之后,会在梦中重归肉体,可是世俗对灵魂越来越没有信心,来自于肉体的信心繁荣过后,全化作了泡沫。实际上,灵魂与肉体也有交点,那就是人格与良心。
在一些相似的日子里,精神在漫无目的地流浪,苦难使人变得轻松,不再看别人的脸色,观点开始注重批判的彻底性。生活的味道好似陈年的老酒,呐喊之后的沉稳使世界在思想中可大可小,生命仿佛摆脱了大喜悦、大悲痛的小家子气,使怀旧变成了一种低烧。于是,慨叹心之悠远来源于夜的凝静,情之孤独来源于爱的深处,成熟只有面对评论淡然笑之时才最有风度。沈北辽不仅成熟了,而且深沉了。
案子一晃有两个多月了,中纪委时常找沈北辽核实情况。后来市政府办公厅的朋友说,放沈北辽出来那天,中纪委让办公厅出车出人去接沈北辽,办公厅领导谁也不敢出面,都说没时间,沈北辽心想,你们心中没鬼怕什么!
这天上午,沈北辽在家躺着睡懒觉,家里电话响了,沈北辽拿起电话一听是中纪委的尹大姐。尹大姐说,十点钟在市政府大楼正门集合,到沈北辽办公室取护照。沈北辽答应后起床洗漱。
沈北辽的家离市政府不远,步行有二十分钟路程,沈北辽一看时间还早,他决定步行去市政府。沈北辽到了市政府办公大楼正门,在大厅里等中纪委的同志,许多人认识沈北辽,与他打招呼,似乎看见沈北辽都觉得很惊讶。也有的人一改常态,跟没看见沈北辽一样。沈北辽已经没心思理会这些。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中纪委杨处长与尹处长来了,沈北辽上前与他们握手,三个人上了电梯来到五楼,到了沈北辽与季光雄的办公室,办公室用封条封着,是办公厅封的。杨处长说:“找一下办公厅领导把封条打开。”沈北辽说:“我没有手机。”这时尹处长说:“你不说我还忘了,组织上已经决定把你的手机和BP机还你,正好我今天给你带来了。”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了沈北辽的手机和BP机递给沈北辽,沈北辽接过手机和BP机看了看,BP机已经没电了,手机还有电。沈北辽用自己的手机呼市政府办公厅主任李福才。过不一会儿,李福才给沈北辽回电话,沈北辽向李福才说明情况,李福才推托说:“我在外边开会呐,你找刘本山吧。”说着挂了电话,沈北辽看 自己手机显示的电话号码,李福才就在五楼的办公室。没办法,沈北辽拨通刘本山的手机,刘本山知道沈北辽的手机号,刘本山说:“北辽老弟,什么事?”沈北辽又向刘本山说明情况。刘本山说:“北辽,我在外边开会呐,我让行政处傅处长去吧。”沈北辽心想与李福才的口气一样,中纪委的同志就这么可怕?沈北辽对杨处长和尹处长说:“等一会儿吧,一会儿行政处来人揭封条。”不一会儿,行政处傅处长走了过来,他与沈北辽握了握手,又与中纪委的两位处长握了握手,拿出钥匙,撕下封条,打开了门,沈北辽与杨处长、尹处长走了进去。沈北辽已经两个多月没进这个屋了,由于房间一直封着无人打扫,灰特别大,而且办公室的花都死掉了,干枯干枯的,沈北辽内心非常复杂,他看了看季光雄的办公室,季光雄的办公室已经换了锁,门关得紧紧的。沈北辽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桌子上还摆着季光雄两个月前批过的文件。沈北辽打开办公桌中间的抽屉,拿出季光雄去美国办的护照,翻开看了看,签证居然还有一个月才到期。他把护照递给杨处长,锁上办公桌抽屉,几个人一直走出了办公室,沈北辽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在这间屋子办公了。他与傅处长握了握手,傅处长告辞走了,沈北辽随杨处长和尹处长下楼,到了楼下,两个人与沈北辽握别,然后坐进桑塔那车里走了。
沈北辽一个人步行往家里走。这时,沈北辽想起一句老话:“树倒猢狲散。”权力人物一旦失势,生物圈就不复存在了,那些赖以自下而上的物种就会退化、变种、迁徙、绝迹。近来,沈北辽已经接不到朋友们的电话了,就连朱达仁、陈东海也都称忙,现在是倒霉的倒霉,走运的走运。沈北辽听说欧阳左的秘书董金名已经提到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的位置。
回到家里,沈北辽觉得,偌大个世界,似乎只有家里的书属于自己。他翻开《秋雨散文》,里面一篇《苏东坡突围》深深地吸引了自己。他深深地感佩秋雨先生的文笔,这一段几乎代表了自己的心境。以至于他大声地念了出来:“苏东坡在黄州的生活状态,已被他自己写给李端叔的一封信描述得非常清楚。信中说:‘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我初读这段话时十分震动,因为谁都知道苏东坡这个乐呵呵的大名人是有很多很多朋友的。日复一日的应酬,连篇累牍的唱和,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基本内容,他一半是为朋友们活着。但是,一旦出事,朋友们不仅不来信而且也不回信了。他们都知道苏东坡是被冤屈的,现在事情大体已经过去,却仍然不愿意写一两句哪怕是问候起居的安慰话。苏东坡那一封封用美妙绝伦、光照中国书法史的笔墨写成的信,千辛万苦地从黄州带出去,却换不回一丁点儿友谊的信息。我相信这些朋友都不是坏人,但正因为不是坏人,更让我深长地叹息。总而言之,原来的世界已在身边轰然消失,于是一代名人也就混迹于樵夫渔民间不被认识。本来这很可能换来轻松,但他又觉得远处仍有数双眼睛注视着自己,他暂时感觉不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诗文仍有极温暖的回应,只能在寂寞中惶恐。即使这封无关宗旨的信,他也特别注明不要给别人看。日常生活,在家人接来之前,大多是白天睡觉,晚上一个人出去溜达,见到淡淡的土酒也喝一杯,但绝不喝多,怕醉后失言。”沈北辽感到自己除了没有苏东坡伟大之外,秋雨先生这段文字的写照几乎就是自己。沈北辽感到心情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刻,情绪已经坏到了极点。摆脱不了的阴影死死地缠着自己,使自己失去了对光明的信心。但是光明仍然在你周围徘徊,柔柔的像是坏女人的手,什么时候能够体会到一种纯香的温柔,让生活的打击真正带上一点人情味,梦中的影像总是回不到现实,当现实来临时,或者是变了味儿的梦,这人生的真谛没有苦是体味不出来的,当你体味出来时,生命已逝去很远。沈北辽从被动的寂寞开始转向主动的寂寞。他从寂寞的残梦中惊醒,发现寂寞中不能做伟大的事情,却可以做伟大的梦想。人或许因寂寞而改变命运。白天是热闹的,却只能看到一个太阳,夜晚是寂寞的,却可以看到无数的星星。寂寞是夜阑人静的独坐,沈北辽寂寞窗前,徘徊的灯影放逐了他的热情,他感到寂寞是寻找自己的过程,人是一条鱼,寂寞是一缸水,热闹就是如火的太阳。越是惧怕寂寞的人,越容易被太阳灼干。沈北辽在寂寞中体味到,人生总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让自己停下来的,一旦停住脚步,寂寞就会爬满心头。沈北辽时常在宁静的夜里,独坐在灯下,细细品味那些描述寂寞的字句。夜色弥漫而来,沈北辽的心情是一支清远的笛,奏出的是模糊的惆怅,这惆怅似阵阵虚无缥缈的清风,吹去了苦难承载心头的孤独。人生似乎没有来得及重逢,便在梦中挥手别离,远行的脚步不管深浅,都将被风沙掩埋。寂寞如水,淌成一条孤独的河,流向思想的天空。拿破仑寂寞在嶙峋的小岛,哥伦布寂寞在汪洋的大海,而沈北辽寂寞在寂静的书斋。其实,生活里有阳光就足够了。沈北辽不怕寂寞,他坚信,上帝能给自己什么,寂寞就能给自己什么。正如纪伯伦所说,我是烈火,我也是树枝,一部分的我消耗另一部分的我。沈北辽坚信,真正的勇士必将用孤独的树枝点燃寂寞的烈火,让人生真正燃烧起来。沈北辽开始记日记,他觉得此时只有日记是自己的朋友,他要说话,他只能对日记说话,他在日记中写道:“站在阳台上,在黯蓝的月光里,用整整一个黑夜来等待一次绚烂的日出,这是不是对世界一种难言的憧憬,抛开都市中千般繁花的满园苍凉,抒情在远方仍然成为可能。这种可能使我们对生命有了新的欢悦,这种欢悦在沉思成了细节之后显得空灵而凄美,于是一日在凌乱的舞步中渐渐感伤起来,这种感伤源于往日的灿烂和当下的沉寂,我甚至不盼望日出,而期待一次彻底的闪电,这是天地的呐喊,闪电中祈祷已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闪电是天与地之间的交流。闪电过后,我的心灵不再追求‘飞扬’,而更渴望‘安稳’,试着让内心更加精致,不惜重回寂寞,幽默也不再用笑发泄,而是幽然的一声低叹,大雨倾注,灵魂仿佛洗了个澡,但并不感觉到清凉,反而在心里打起寒噤,这是不是意味着对个人命运的深刻洞察和透彻的领悟,空气中充满了凉意,这凉意由现实而来,现实越凉,心越热,凉是轻蔑的不屑,热是温厚的谅解,一切源于身不由己。”
晚上,沈北辽接到张怀亮电话,说最近自己有几天时间,可以陪北辽去外面走走。两个人在电话里商量半天,决定去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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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56。上崂山
第二天,张怀亮和沈北辽两个人到火车站买了去D市的火车票,坐火车去了D市。从D市可以乘一宿的船到青岛。两个人上了火车。沈北辽很多年没坐火车了,他感到现在的火车既快又舒适。一座座青山在眼前闪过,还有村庄、农田、树林、河流、公路,沈北辽感到心情舒畅了不少。张怀亮说:“北辽,我们俩到餐车去喝两杯。”两个人来到餐车,由于是中午十一点钟,餐车几乎没有吃饭的。两个人觉得很清静。要了两瓶啤酒,四个小菜。一边吃一边喝,张怀亮说:“北辽,听说季光雄一案有重大突破,最近又抓了不少人,前两天市检察院的人到我那儿吃饭,我听说的。”沈北辽说:“怀亮大哥,现在我身边的朋友剩不了几个了,你是我最亲的大哥,今天咱俩不谈国事,只谈感情。”张怀亮知道沈北辽不愿意提起伤心事,便海阔天空地扯了起来,两个人喝了一路酒,火车行了六个小时便到了D市。
D市是大海连着草坪,草坪托起童话般美丽的城市。随处可见的草坪上,喷头在潇洒地喷水,好像那不是劳作,而是享受。
沈北辽和张怀亮从火车站打车来到D市的船码头,买了两张船票,因为船要在海上航行一宿,两个人又买了许多路上吃的东西,在码头附近的酒店吃了晚饭,两个人到候船大厅候船。
大约半个小时,检票开始上船,船很大,一层船舱有百十辆大小汽车整齐地排着,张怀亮买的是二等舱的船票,条件不错,上船的人很多,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船徐徐地离开了码头。
夕阳西下,夕阳的余辉洒在大海上,海面上闪着金光。此时的大海显得更蓝,远处的海水和天连成一片,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沈北辽和张怀亮站在甲扳上,欣赏着大海的美丽,心旷神怡,这时的海水,变得那样的温柔,蓝汪汪的,好像把蓝天融化在里面了。一层层的波浪在清爽的海风伴奏下,轻轻地哼起了她的《小夜曲》。月亮升起来了,它那微微发亮的金黄色的光,像轻纱一样笼罩着大海。月亮是默默地升起来的,她的出现丝毫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当你站在船甲板上发现她时,感觉却是突然的,她高高地挂在夜空。一直跟着你没有任何声息,你看到的只是她在海面上的一层淡淡的银光。
张怀亮对沈北辽说:“北辽,想没想过辞职,跟我一起做生意。当然,我知道你志向大,但志向大也不一定非在官场上施展,官场风险太大,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多大意思。”沈北辽没吱声,是啊,在官场给人家做了十年嫁衣,自己却落得人不人鬼不鬼,海风袭袭,一股咸咸的味道,两个人感觉有些冷,便一起回到船舱里,张怀亮躺下就睡着了,沈北辽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他听着张怀亮的呼噜声好不羡慕。沈北辽心想,哀莫大于心死,心不死就有希望,希望是天,地是天的注释,地就是哀。一段时间,沈北辽在哀中挣扎,由于心不死而备受折磨。他开始把沉思转向观察,以此来转移哀的痛苦。观察是一种解脱,思考如果不建立在观察的基础上,哀是必然的结果。观察使沈北辽具有旁观者的心态,思考会更冷静,判断会更准确。他觉得激流勇进是勇敢的,但激流勇退是明智的,激流勇进者大多是被卷入旋涡的,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仅仅是向前的欲望,那么这种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激流勇退者向来是智者的象征,范蠡、张良、刘伯温……一样能够名垂青史,光彩照人,即使不比智者,仅是凡人,哪怕是为了逃离噩梦,激流勇退也是最好的解脱,激流勇退是理智的退却,是胜利的退却,退意味着进,是以静制动的策略,不会退却的人只能算是草莽英雄,激流勇退绝不是失败,而是走过一段人生之路疲惫后的休息,是人生的一种总结,上岸观潮,潮过再行舟,这是一种宠辱不惊的心态,拥有这种心态的人绝不是一帆风顺者。沈北辽欣赏激流,但他认为没有必要卷入旋涡,张怀亮的建议整整在沈北辽的脑海中萦绕一个晚上。
船行一夜,第二天旭日东升时,船靠了岸,人们陆续下了船。张怀亮来过一次青岛,沈北辽还是第一次。接站的人很多,一大堆出租车司机围着沈北辽和张怀亮问打不打车,两个人想甩开这些人,就走出去很远才打车。上车以后,张怀亮对出租车司机说,去八大关别墅区。沈北辽没听说过,只知道青岛有一个崂山风景区。因为自己不熟悉,只好让张怀亮当向导了。
出租车驶到汇泉角景区北部,张怀亮说:“这里就是八大关别墅区,这里西邻汇泉湾,南接太平湾,最初因有八条以关隘命名的路,故称‘八大关’。”随着出租车的深入,沈北辽发现八大关别墅区汇聚了众多的各国建筑风格,张怀亮说:“这里集中了俄、英、法、德、美、丹麦、希腊、西班牙、瑞士、日本等20多个国家的各式建筑风格,你看道旁栽种的花木就知道路名了。”沈北辽仔细观察,韶关路两侧种植了上百株各色“碧桃”与黄色的连翘;宁武关路上种植的是如火如荼的海棠;正阳关路则是尽显风姿的紫薇,沈北辽说:“怀亮,这简直到了花街。”张怀亮说:“这就是八大关的一大特点。咱们今天在这里找一家酒店住下,吃完饭休息一下,然后去汇泉海水浴场,那里沙细坡缓,水清浪小是个洗澡的好地方。”说着出租车到了汇泉王朝大酒店,酒店是四星级的,大堂气派堂皇,张怀亮定了北楼高级海景房。
沈北辽发现酒店位置特别好,在第一海水浴场与第二海水浴场之间,旁邻八大关别墅区。两个人进了房间,房间很宽敞明亮,而且有阳台。沈北辽发现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海滩和八大关别墅区。碧蓝的海水伴着别墅楼的红色屋顶卧在嫩绿的树丛中,立刻感觉养了眼,润了肺,静了心,真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绿草、洋楼、喷泉、海滩,天空中还飞动着鸽群……
两个人放下行李,洗漱完毕,已经是十一点钟了。张怀亮说:“北辽,咱们先吃饭,然后睡一会儿,二点钟去浴场。”从酒店出来向左大概50米,除了海鲜,在户外还有烧烤,烤鱿鱼、肥羊串,烤料不是新疆那种,有点像韩式的。沈北辽对张怀亮说:“怀亮,傍晚回来吃饭,咱们就在这儿吧,看着夕阳、落海,就着青岛啤酒吃着烧烤,多滋润。”张怀亮看见青岛的美丽风光让沈北辽暂时忘记了烦恼,心中暗自高兴。两个人找了一家靠海边的带二层露台的餐厅,在二层选了靠栏杆的桌子面朝大海坐下,张怀亮点了海鲜和青岛啤酒。吃完饭快一点钟了,两个人回酒店 房间睡了一个时间。二点钟两个人来到浴场,沙滩上人很多,海面上边浮着不少脑袋和肚皮。两个人把鞋和短裤丢在沙滩上,走下水至没腰处,沈北辽让身体半浮起来,水在脖领周围咕咚咕咚地涌动,脚趾时不时碰到水底的沙,阳光灿灿的。张怀亮漂在水上对沈北辽说:“北辽,开摩托艇不?”沈北辽是最爱开摩托艇的,记得自己在上川岛时一连开了两个小时的摩托艇,开到最大速度,电门按到底往深海开,享受海浪的颠簸,然后高声呐喊,把该骂的人都骂了,那真是一个痛快。今天,沈北辽并不想发泄,他想静静地享受大海,他对张怀亮说:“我今天有点累,摩托艇就不开了。”张怀亮说:“北辽,我给你找个妞陪陪你吧。”沈北辽说:“大哥,有你和大海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张怀亮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人漂累了,又在太阳伞下的沙滩上躺了一会儿,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不知何时飘下了小雨,两个人穿上短裤和鞋,借着凉凉的雨丝,回了酒店。
第二天两个人起得较晚,吃过早餐后,张怀亮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