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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会有回转的余地了。”
庐阳驻地,大乔心中焦急,立在帐门处翘首而望,却迟迟不见有舒城方向来人。
小乔走上前来,轻轻挽住大乔的手臂:“姐姐,你在等舒城那边的消息吗?”
“是啊,程将军捅了这么个大篓子,孙郎定会大怒,我怎能不担心啊”
小乔歪头思忖:“那程将军是孙伯符老爹的旧臣,即便捅了篓子,孙伯符也不会杀了他罢?”
大乔依旧呆立着,虽是初夏时节,却只觉浑身发冷:“杀不杀程将军,并非此事关键,关键的是孙郎一直以来欲推行的怀柔之策”
“姐姐,孙伯符才多大呀,谁一出来便会一帆风顺呢?千古名相管仲还蹲过大狱呢,不也一样助齐桓公建立霸业吗?更何况孙伯符身侧还有个周公瑾,周公瑾能看着孙伯符有难不管吗?”
诚如小乔所言,孙策果敢,周瑜机智,似乎没有什么化解不了的难题,但她却仍觉得心中发虚,万分担忧。
见大乔心烦意乱,根本听不进旁人之言,小乔转回案边,无意间瞥见榻上棋盘,只见黑方腹地内不知何时落下一白子,原本旗鼓相当的棋局,胜败竟瞬间扭转。今日她自弈后,唯有周公瑾碰过这棋盘。小乔明眸一嗔,震惊之余不由添了几分倾慕之意。
而庐江之势,庐江之局,真的能如这盘棋一般瞬息万变吗?小乔莞尔一笑,将黑子一一捡拾,随手抛入了筐中。
第49章 落子无悔(二)()
浓云滚滚,隐雷阵阵,空气低压凝滞,宛若一潭死水。舒城城头旌旗低垂不动,城下鲜血犹未风干,浓重的血腥气裹挟着梅雨时节的湿沉,令人窒息。
四方小城之中,街市热闹,犹胜往昔。虽然无人明言,但百姓们皆自发屯起了米盐,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滥杀之战。
不仅舒城百姓未雨绸缪,陆康身为太守,亦是满心隐忧。
陆府正堂内供奉着昨日战死的三名陆氏子孙牌位,几名女眷披麻戴孝,啼哭不住。陆康一身戎装,立在堂前小院中,眸色异常森然。
管家趋步跑来,对陆康一礼,小声道:“大人,两位公子都送走了。”
“逊儿怎么样?闹了没有?”
“逊公子确实很不情愿,老奴不得已,只能用绳子将他绑了塞至车上,还请大人恕罪。”
陆康薄唇微颤,重重叹了口气,又问:“吴郡那边可都招呼好了?”
“昨夜便命人快马加鞭将家书送了过去,估摸着下午就到了。”
陆康沉吟太息道:“我陆家祖祖辈辈的荣光皆系于此战,绝不能让他们俩受牵连。只要这两个小家伙安然无事,我陆家便香火永存。”
“是,大人。”
四四方方的天空上,阴云堆积,似有大雨将至。陆府上下所有男丁全副武装,立于前院。守城军各部将领坐于前堂中,各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府门外,半城百姓围坐于府街之上,隔着两进大门,驻足而观。男子们挽着袖子、扛着锄头,妇女们则肩搭汗巾,手持绷带铲勺。不消说,只要陆康一声令下,这些百姓便会冲出城去,与孙策部拼命。
可陆康端坐于前堂,闭目冥神,一言不发,任凭风云变幻,皆岿然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陆康忽然睁开双目,低声问管家道:“什么时候了?”
“回大人,午时三刻。”
陆康闻言,霍然起身,堂中之将、院中男丁及大门外的百姓亦随之起身,势如山呼海啸,颇为慑人。
昨日战后,陆康便下定决心,誓与围城军队决一死战,为此他连夜命人将陆逊和陆绩送往江东吴郡的侄子陆骏处。此战应是此生最后一战,陆康大手一挥,喝道:“拿我的宝刀来!”
两名男丁应声抬出一柄七寸长的玄龙玉刀,陆康伸出枯枝般的大手,一把握住,想要将刀竖起,可他年事已高,力道早已不似当年,不得不用上另一只手,才勉强将玉刀竖了起来。
“哐”的一声,长刀立地,发出摄人的声响,陆康慨然道:“陆某曾对先皇牌位发誓,势必守得舒城百姓周全,然而就在昨天,二百父老乡亲命丧黄泉!陆某身为庐江太守,深知其耻,誓与此城共存亡!今时今日,便是陆某此生最后一战,虽死亦当击溃围城之军,为无辜百姓报仇!”
语罢,陆康接过管家递来的酒碗一饮而尽,众将与陆家男丁亦端起酒碗痛饮。只听“啪啪”一阵脆响,无数酒碗摔在地上,徒留一地齑粉。
“人在城在!人亡城破!”陆康高喊。
“人在城在!人亡城破!”众人群情激奋,皆随之高喊,其声直冲云霄,与天上的隆隆雷声共鸣。
正值此时,忽有一长声“报”字传来,一名守城裨将飞奔进了陆府,跪地拱手道:“启禀陆太守,城外有异状!”
舒城城头,百名弓箭手拉满弓弦,严阵以待。道路尽头,周瑜一身素衣白袍,驾着马车缓缓前行,三具上好的桐木棺椁并列车上。马车之侧,孙策骑着大宛马,手握十二锋银枪,银盔金甲,护送马车一路前行。
距离约一射之地处,孙策翻身下马,对周瑜道:“我就在这等你,一定要平安而还。”
周瑜偏身一笑,轻道:“不必担心,太阳落山前,我一定会回来。”
孙策放大宛马于郊野,旋即将银枪重重扎在地上,示意自己不会贸然前进半步。
未想到孙策竟敢如此嚣张,守城士兵咬牙切齿,只恨军令如山,不能乱箭将他射死。为首的将领强压心底怒火,依例问道:“来者何人!”
周瑜放下缰绳,对守城之将一礼:“我乃居巢县令周公瑾,此行只为送陆家三位公子回城,还请将军放行!”
当值将领睨着城下的周瑜,见他身形瘦削,单车一马,未带兵刃,疑其有诈:“把三具棺椁都打开!”
昨日黄盖派人连夜从庐阳寻来三具上好的棺椁,又请入殓师为其殓葬。人手不足,周瑜一直在侧帮衬,一夜未眠及至午前才得妥当,他未进水米,立即抬上马车,驱驰到此,可谓尽心尽力。
孙策远远望见开棺查验,心里颇不痛快,直叹周瑜良苦用心被当做了驴肝肺。
周瑜却不气不恼,小心翼翼将棺盖推开,只见陆康牺牲的三位堂侄堂孙安详地躺在其中。陆家在庐江颇受爱戴,这些守城士兵强忍怒气,未将周瑜乱箭射死,已算是万分隐忍。
守城将领高声道:“棺椁留下,你可以走了。”
周瑜不徐不疾,背手玉立:“周某身为居巢县令,乃陆太守下官,这是其一;我周氏一族与陆家素有交往,先父洛阳令之职,正是仰赖陆太守引荐,这是其二;周某久闻三位公子高义,亲自为其入殓,愿聊表心意,这是其三。于情于理,周某不过是来此处吊唁,你们如此阻拦,岂非要陷陆太守于不仁不义?”
正当此时,一名裨将快步登上城楼,向守城将领耳语了几句。守城将领沉吟一瞬,下令道:“开城门!”
随着一阵巨大的机关轮转声,悬索渐渐落下,周瑜握起缰绳,正要驱车进城,忽听身后传来孙策的高喊声:“陆康守军听好了!陆家三将之死,我孙伯符一人担当,与周公瑾无半分干系!日落之前,我必要看到周公瑾完好如初回到此处!若有人胆敢动他半根头发,我便屠你满城!”
第50章 总角之好(一)()
雷霆乍惊,大雨忽至。陆府中,下人小心翼翼将三具棺椁搬下马车,放在正堂停灵。女眷们趴在棺木上,止不住地大声嚎啕,男丁则围棺而立,握拳咬牙,满眼恨意。
周瑜缓缓步入灵堂,神情愀然,行至灵位前,他深深一揖,而后从护灵童子手中接过三炷香,插在了牌位前的香炉中。
几位孀妻看到周瑜,情绪几乎失控,悲啼不止。陆康站在一侧,沉声道:“公瑾,你能将这三个孩子送回来,老夫十分感激。只是大战当前,相交不宜,你请回去吧。”
陆康下罢逐客令,起身欲走。周瑜赶忙拱手道:“陆太守且慢,周某此番前来,除了归还三位公子遗体,还有一事相告”
“周公瑾,你可是欺我陆家无人!难道见大人对你客气几分,你便要蹬鼻子上脸!还不快滚!”
“住口!”见家丁对周瑜恶语相向,陆康大声呵斥,神色愈发阴沉。
此等情形下,周瑜非但未退,反而上前一步,对那人一礼:“陆家三名公子之死,周某万分遗憾,但周某斗胆相问:自古以来,哪一场战事没有死伤?陆家折了三位公子,难道孙少将军就没有损兵折将?若是他们家中的未亡人前来找陆家索命,你们又该如何说?”
“我们庐江郡素来治理有方,百姓安居,物产富饶若非某些人黑了良心,为袁术那逆贼卖命,我们何至于沦落到如此田地!”
“我周公瑾生在舒城,长在庐江,难道忍心看百姓危殆,城垣破损?今日若非孙少将军带兵前来,袁术定会派其他将领。若是旁人来此,只怕早已大肆攻城,哪里会围城三月而不强攻!”
“不强攻?若是不强攻,我舒城二百平民,五百士兵又是为何而死?”
“若真是孙少将军授意,程将军会只带五百士兵攻城?若孙少将军真下定决心屠城,现下舒城早已寸草不生了!”
经此几轮强辩,陆家上下被周瑜驳得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周瑜适时对陆康一揖:“诚如方才所言,昨日一早,周某与孙少将军一道去了庐阳。中午时分方得手下传信,我二人即刻赶回,仍未能避免悲剧生逢乱世,百姓难以安居,此乃当世人共同之灾祸。孙少将军之父乌程侯孙文台,当年先斩黄巾,后平董贼之乱,尽忠于汉室,只愿天下清明,却被奸人暗算,遇伏身死。孙少将军失去父亲,家道中落,亦是这乱世兵祸之受害者。他虽然暂居袁术帐下,心中牵挂的,却是百姓安危。只是军令如山,孙少将军别有苦衷,才不得不打庐江。现下陆太守带人冲出城去,为舒城战死,是可成全你忠良之名,可百姓们又当如何自处?”
雷声隆隆,堂中却鸦雀无声,院外百姓淋着瓢泼大雨,瑟瑟发抖,却忍不住低声道:“话是没错,可若旁人接管了舒城,陆太守就没法做太守了”
其他人闻言,如醍醐灌顶,皆不住附和。周瑜一时语塞,道理可讲通达,民心相悖却并非朝夕功夫,他还未想好如何应对,便听陆康低声道:“公瑾,你随我来。”
陆府内室中,陆康取出一坛清酒,斟满陶碗摆在案上,而后示意周瑜:“坐罢。”
周瑜拱手一揖,跪坐案前的软席上,望着陶碗发怔。陆康一挑寿眉,问道:“怎么?怕有毒?还是洛阳的杜康酒喝惯了,嫌弃家乡这一碗薄酒?”
周瑜二话不说,端起三只陶碗,一饮而尽:“杜康酒虽妙,却不是家乡滋味”
陆康捋须而笑,神色却愈发清苦:“公瑾,你好端端的居巢县令不做,为何要来趟这浑水”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舒城有难,公瑾不敢置身事外。”
陆康端起酒坛,仰头痛饮:“公瑾,你与我说实话,昨日攻城,到底是不是孙伯符那小子下的令!”
周瑜跪直了身子,指天誓日道:“周某以周氏一族之名起誓,昨日之事并非伯符之意!请陆太守查明,莫要一时冲动,令亲者痛仇者快啊!”
“亲者痛仇者快?我庐江八百军民,便这般枉死了?即便不是孙伯符授意,那程德谋亦逃不了干系!若孙伯符将程德谋手刃,老夫便不再追究于他,如何?”
周瑜笑叹一声,回道:“此事绝无可能。程将军对于伯符而言,如同亲叔伯。陆太守疼惜自己的侄孙,伯符亦非无情之人。程将军擅自出战,自是有罪,伯符定会按照军规处置,还陆太守一个公道。”
听了周瑜这一席话,陆康轻笑两声,端起酒坛大口痛饮。见垂暮老者如此伤神,周瑜心中不是滋味:“陆太守,酒多伤身啊”
陆康放下酒坛,抹嘴睨着周瑜:“公瑾,你真的了解孙伯符吗?”
“我们打小就在一起,自然万分了解。”
“人都是会变的乱世英雄四起,他孙伯符若想谋得一席之地,只会为自己筹谋更多。即便他今日不滥杀无辜,你怎能保证,他往后亦会如此?”
周瑜一怔,拱手道:“我了解他的品行,虽好勇爱斗,却绝非滥杀无辜之人。”
陆康颓然坐倒,笑道:“真是个孩子般的玩话,你们才多大?人生漫漫数十载,只有到老夫这个年纪,才能说,再不会变了”
“无论三年五年,三十年五十年,我皆会伴他左右,他不会变,我也不会。”
周瑜性情温良,君子如玉,说话向来不紧不慢不起高声,今日这几句话却是异常铿然。酒气上头,陆康斜倚在案上,不知是哭是笑,良久,他才说道:“你走罢,我会吩咐下去,不让人难为你”
此番进城,周瑜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身死亦不愿舒城百姓遭殃,本以为陆康会十分难以劝服,没想到他如此轻易便将自己放走,周瑜迟疑道:“陆大人便这么放过周某了?”
陆康饱经世事的面颊上挂着一抹无奈的笑:“若是不走,你那孙伯符可要屠我满城了”
雷声震震,大雨倾盆,潺潺雨滴串连如线,从飞檐上不住滴落。巨苍幕雨帘下,百名守城士兵恪尽职守,手中箭矢对准着城楼下那孤零零的人影。虽相隔百丈,却依旧被那人气魄所杀,守城士兵想起周瑜进城时孙策撂下那一席话,只觉喉头发紧,执弓的手不由微微发颤。
孙策依旧立在原处,岿然不动,一双星眸怒视城头,哪怕雨水顺着浓密的睫毛滴落成线,他也毫不眨眼。
天光渐暗,孙策的面色愈发铁青,那最坏的结局不住在脑中盘旋,每一瞬的等待皆是煎熬。
最后一缕天光被黑暗吞噬,城头落雨皆已看不真切,孙策万念俱灰,大手紧攥上身侧银枪,城门内却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马蹄声。
孙策身子一震,目不转睛地盯着城门,只见轰隆一声巨响,索桥缓缓下落,雨帘后闪现一个清绝出尘的身影。
孙策这才长舒一口气,缓了神情,静待周瑜走来。
看到孙策这副狼狈相,周瑜不由嗔怪:“这么大雨,怎么不回去?傻戳在这里,也不知道躲躲?”
孙策拽过周瑜的袖笼,擦擦脸上的雨水,笑道:“你找人去评评理,是只身入城的傻,还是在城外守着的傻?”
周瑜还未回嘴,忽见营房处韩当快步跑来,气喘吁吁对二人道:“少将军,大乔姑娘带着小乔姑娘来了,想来是担忧少将军的安危”
孙策自然大喜:“真的?”
“但是”韩当欲言又止,面露难色,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瑜觉察出韩当的异常,急道:“到底怎么了?难道程将军他”
“程将军他难受鞭笞之辱,在狱中撞墙自己,天灵盖都快撞碎了”
“什么?”孙策闻言,再顾不上别的,快步向军营赶去。
第51章 总角之好(二)()
幽暗逼仄的牢房中,血腥气异常刺鼻。孙策与周瑜快步赶来,只见程普满身是血,黄盖在侧不住用净布按压,为他止血,声声唤道:“程德谋!程德谋!”
周瑜上前看过程普伤处,急对黄盖道:“黄将军,这般按着止血不住,快让人去我帐里,拿我的药箱子来!”
黄盖还未来得及反应,朱治便大步跑了出去,须臾间捧着药箱折返而还。周瑜撸起长袖,与几名军医一道,为程普处理伤口。
孙策心急不已却帮不上忙,低声问韩当:“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何忽然寻死?”
韩当踟蹰回道:“少将军虽未下令杀他,可当众鞭刑,简直比杀他还难受啊”
今日盛怒之下,做事确实有些冲动,可程普所犯乃是死罪,自己还未追究,他倒先耍起了脾气。孙策又气又心疼,问周瑜道:“怎么样啊?到底要不要命?”
周瑜站起身,抬手拭去额上的细汗:“性命无虞,几位军医皆有补血良方,只是失血太多,恐怕要睡上好几天”
孙策暗暗松了口气,吩咐韩当朱治:“你们找几个得力的人,把他好好抬回帐内,派人昼夜看着,每一个时辰换班一次,一定要确保毫发无损,若他出了什么差池,我便唯你二人是问。”
韩当朱治抱拳一礼,异口同声道:“少将军放心!”
此事既已处理得当,孙策招呼周瑜一道离去:“今日你进城之事还未说清,城中情形如何?”
周瑜叹道:“三个年轻女人做了寡妇,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还有比这更惨的事”
“陆康如何说?可有为难你?”
说话间,两人走出了牢房。大雨终于停了,晚风凉凉,夹杂几分湿氲气息,孙策不由打了个寒颤。
周瑜蹙眉提点道:“你晚上淋了大雨,当心莫染上风寒。”
孙策重重敲了敲自己的身板,得意洋洋道:“我身子好得很,哪里会染什么风寒?你别岔话,快说说,陆康到底怎么说,可会杀出城来?”
“原本应是打算杀出来的但他虽怜惜战死的百姓与牺牲的士兵,却更心疼现下城中的几万人,应是不会贸然行动了。”
两人边走边聊,行至中军帐前,想到大乔在此相候,孙策瞬间转忧为喜,轻唤道:“莹儿”,而后大步走入了帐中。
大乔一身月白色儒裳男装,更显娇俏清秀,看到孙策,她莞尔竖起食指轻碰唇边,示意小声说话,而后指了指趴在案上熟睡的小乔,满面宠溺笑意。
孙策压低嗓音,挑眉道:“嚯,这丫头倒是舒坦,已经会周公去了。”
看到小乔睡得如此恬然,好似世事安稳,并无征伐,周瑜不由软了眉眼,轻声笑道:“也不怪小乔姑娘困,已经三更天了。”
孙策抬手轻拍大乔的小脑袋,语带疼惜:“莹儿,昨日事发突然,害你担心实在抱歉。夜深又逢大雨,路上不好走,你们便在此安歇吧,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
大乔面露难色:“可你这军中并无安置女眷的地方,我们在这里不方便罢”
“哪有什么不方便,你们姐妹歇在我帐里,我去公瑾帐里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