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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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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这一声拍,声音太重,竟吓了李勿一跳,李勿怒道:“大战在即,功曹何故惊诧!琐碎之事,战后再言,切莫哗军!!”而后,又急急转眼看向刘浓,不知何故,他的心中,既有胆怯,又生跃跃欲试。

    看着那里许外的孤骑,李勿眼球边角渗起血丝,抓着剑的手,青筋直欲凸背而出。也不知他想到甚,耳边响起了阵阵嘲笑声,眼前也仿佛出现种种不屑目光。

    李氏一族,子侄众多,他武不如诸位披甲上阵的阿兄们,文也不若尚处稚龄的阿弟们,终日游离于家族边缘,为族人所漠视暗弃。若非,其母一再苦求,引军来汝南,原本轮不至他。

    三年之期将至,我若,若是能,能擒杀此人,再携军急回此人乃华亭美鹤,江东之虎,享誉江南与江北若事可成,想必

    呼,呼

    重重的喘气声与疯涌的**混杂于一起,李勿暗觉口干舌燥,整个胸膛也即将炸开!

    “华亭刘浓,见过李郎君。不知,李郎君可否出庄一晤?”

    朗朗的声音遥遥传来,白骑黑甲勒马于庄墙三百步外。

    华亭?士族之礼!闻听此言,张景心中豁然一松,见李勿犹自发愣,摇了摇头,探首出墙,高声叫道:“刘郎君且稍待,我家小郎君稍后便至。”

    “谢过,叨扰!刘浓今日为借粮而来,他日必还,且寥奉薄礼,尚望不弃受纳!”

    白骑黑马引马而止,猛地一挥手,便见有一骑疾风插来,马上之人雄壮无匹,怀中捧着一方长盒,朱红的锦盒缓缓打开,阳光投入其中,道道光芒顿时乍射,深海鲛珠!

    嘶

    刘浓持礼慎重,张景却暗抽了一口冷气,朝着李勿深深一揖,沉声道:“小郎君且速速出庄相迎,其人奉礼至诚,已占道高。稍后,若我等不借,想必便是大军踏营!届时,即便李司州亲至,亦莫可奈何!毕竟,其乃晋召之士,按晋律,我等理应纳粮!况乎,尚有祖豫州”言至此处,一顿,低声道:“若是,小郎君胸滞不遂,何不徐徐图之!”

    “我,去会他!”

    李勿阴寒着脸,眼里闪烁着莫名的疯狂与贪婪,拽着剑向墙下窜去。美姬眼眸一转,紧步跟上,在墙下拦着李勿,低低一阵耳语,便见李勿咬着牙点了点头,叫过几名小校,手一扬,风一般奔向庄门。

    “要糟!”

    张景眉梢一跳,当即便向墙下窜去,窜至一半,顿住脚步。

    美姬端着手,领着几名军士,一步一步的逼上来。

    张景随即后退,一步步退至庄墙上,喝道:“汝等,意欲何为?”

    “奉郎君之命,恐汝投敌,故而禁足!”美姬面色平静,声音冷然,而她身后的军士,抖着甲衣,按着刀,上前三步,嗡声道:“张功曹,郎君有命,暂且安待!”

    “安待”

    张景心中猛地一沉,扑向庄墙,探首一看,庄门已开,李勿领着五骑,飞速奔向前方。

    “蹄它,蹄它”

    渐行渐近,已可看见来骑的眉眼。刘浓眼睛微眯,稍稍拔转马身,斜视奔来的六骑。

    突然,刘胤眉头一颤,死死的盯着庄门,沉声道:“小郎君,怕是有诈!”粗燥的大手,按向左腰重剑。

    “诈?!”

    刘浓剑眉一挑,抹了下微微颤抖的左手,冷声道:“暂且静观,若势不谐,急退!”

    “哈,哈哈”

    “刘郎君礼太重也,李勿受之有愧矣!”

    李勿边奔边笑,将至五十步时,勒住马,坐在马背上淡然一揖。

    刘浓捧手半半一拱,淡声道:“昨日,有匪乱于河西李村,刘浓讨匪途经此地,因戎甲在身,不便见礼,尚请李郎君莫怪!至于借粮,方才已言,他日必偿!”

    “哦,匪乱李村?李勿竟不知也,流匪当真猖獗也!”

    李勿神情愤然,引着五骑缓缓靠近,笑道:“三日前,刘郎君送礼至庄,李勿爱其风骨,惜其笔力,故,厚颜受之;而今,再不敢受也!”

    提着马,徐进:“刘郎君何言借粮必偿?刘郎君挺戈北来,乃是晋室俊杰,为复土而至。李勿倾心向之,慕之!早已备下精粮万石,正待相赠也!哈,哈哈”

    十步!

    便在此时,李勿六骑猛然暴力,撞向刘浓与刘胤。与此同时,庄门洞开,一队骑兵咆哮冲出。

    “小郎君,速撤!!!”

    “锵锵锵!”

    重剑横扫,拉起一片寒光,刘胤一人独战四骑,将四骑逼得齐齐一退。三百步,骑兵冲阵,转瞬即至,不敢有片刻耽搁,双手抱剑,纵马撞向与小郎君厮缠的李勿以及另一军校。

    “锵!”

    临头一刀横劈,刘胤一声大吼,猛地仰身,险险避过刀锋,单掌在马股上一按,接力弹起。正逢两骑对擦,迎着来骑之脖,往前一拉。

    血水飙线,捉头而走。

    “小郎君,速退!!!”、“碰!”

    刘胤狂叫着,顺势扔出头颅,砸偏前方一枪,反剑拍翻身侧另一骑,冲出环围,奔向小郎君。

    “锵!”

    正在此时,一柄长枪朝着刘浓背后疾刺,刘浓一剑斩退李勿,来不及回身,反擒阔剑,斜斜格住长枪。

    “喀滋滋”

    火星噼里啪啦溅射,刘浓拽着马缰,沿着长枪一拖一转,卸尽其力,猛地一咬牙,顺着枪身往前切,将至头时,往上斜斜一扬。

    一切,头断!

    血水喷了满脸,来不及抹,因李勿这厮又缠了上来,而对冲疾来的骑兵,仅余百步!!!

    “小郎君,莫恋战!!!”

    “小郎君,速退”

    “鹰扬卫,出击!!”

    “百花精骑!!!”

    狂叫声,惊呼声,大吼声。

    “呜,呜呜”

    绵长、凄厉的号角声,撕裂长风(。)

    。。。

第两百五十六章 美鹤留痕() 
“簌!”

    一箭疾发,正中刘浓左肩,箭尾嗡响,箭身却被护肩卡住,既未坠落,亦未入肉。︾頂︾点︾小︾说,。骑弓力弱,破不得甲。刘浓不管不顾,埋下脑袋,拍马便逃。身后追着五百骑,刘胤挥着重剑护于左侧,卷落簇簇箭矢。

    “簌!”

    忽然,背后风声乍裂,刘胤翻剑反斩,却未能斩中李勿掷出的长剑,刘浓将身一扭,意欲避过,却差得一丝,左肩猛地一沉,胸口一阵闷痛,身子带着贯力往前一扑,险些坠马,晃了几晃,继续狂逃。

    “掷枪!!!”

    李勿脑中灵光一闪,当即振臂大呼。紧随其后,间隔较近的骑兵神情一愣,疾速回过神来,纷纷奋力掷出手中刀枪。

    “唰,唰唰!”

    天空一黯。

    “小郎君!!!”

    刘胤发指眦裂,速即纵马斜插,铁塔巨山般的身躯横打,重剑狂舞,撩落几支刀枪。突地,左胸霍地一恸,中了一枪,连人带马倒退数步。

    “簌!”

    尚未勒马稳住身形,乌影一闪,犹若乌龙探海,携万斤之力而来,刘胤一声大吼,重剑猛斩,将丈八剑槊斩开半尺。

    然,人已避开,马却避不得。

    “律!!!”

    座下乌墨马一声悲啼,脖子竟被那长达两尺的槊锋贯穿。

    “轰!”

    血水如潮涌,乌墨马斜斜彻翻,沉重的身躯把飞雪也撞得一个趔趄。

    “碰!碰!”

    两声闷响,尘沙飞扬。刘浓与刘胤同时坠马。刘浓‘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因身上甲胄过重,翻身未起,便柱着阔剑想要爬起来,李勿纵马踏来。

    “贼子,安敢!!!”

    刘胤双眼圆瞪,双手抱起重剑,脚下蹬出两坑,身子猛地向前一扑,剑锋横扫,斩马退!

    “唰!”

    “希尔”

    剑光如扇面,一剑斩断两只前腿。巨大的马身猝然一矮,李勿迎头便栽。

    “贼子,授首!!!”

    刘胤轮剑便斩,欲将李勿拦腰斩作两断。

    “簌!”、“锵!”

    又是那名掷槊的骑将,挥刀将刘胤的重剑斩得一歪,重剑去势不竭,削落半个马首。而刘浓将将爬起来,眼前却豁然一黑,状若小山的马身压过来,“轰”地一声闷响,被压得只剩一个脑袋。

    “朴”

    再喷一口血箭。

    “锵锵锵!”

    刘胤大吃一惊,以一战十,狂舞重剑,死死护住小郎君,不让人斩首。

    “呜”

    “轰隆隆!”

    李勿狞笑着正欲抽冷子窜进去,将那动弹不得的脑袋剁掉,却在此时,身上猛然一轻,已被那骑将拉身上马。李勿狂叫:“速斩其首,何故止我?!!”

    “速撤!!!”

    骑将弃了刘胤,调转马首,携着李勿,拍刀大呼:“若再不撤,便撤之不得!”

    五百步外,铁骑如龙,白袍风啸。一千步外,铁林如山!军阵前方,曲平与荀娘子一马当先,状若尖刀遥遥纵插。

    三百步,数十个呼吸!骑将引领着五百骑狂奔,只要入了庄,一切尚可再行定夺!李勿犹自盯着那颗脑袋,赤目狂叫:“仅差一步,一步尔!!!”

    “哐哐哐”

    眼见疾将入庄,庄门却突然闭合。庄墙上,美姬双手怀抱着一柄长刀,挥刀斩断了挂木之绳,粗如人腰的横木猛然坠落,死死卡在门后。

    “贱婢,安敢!!!”

    张景被此景象怔住一瞬,随即,哆嗦着嘴,指着美姬,喝道:“贱人,果如鸠毒尔!稍后,必将汝分尸于野!”

    美姬抱着刀,借着如镜刀面理了理嘴角乱发,嫣然笑道:“李勿为夺我身,弑我父母,其人当死于乱刀之下!刘浓,杀我阿兄,亦当亡!我死何惜,得见二人陪亡,心足慰矣!”

    “疯妇!毒妇!快快与我拿下!”

    “速速斩木!”

    张景怒不可遏,胸口却若巨山沉临,忙不迭地的发号施令,墙上部曲亦回过神来,捉刀上前者有之,冲向庄门者有之,乱作一团。

    “开门,开庄门!!!”

    看着越滚越近的铁骑,墙外骑将振刀大呼,庄门后,一干部曲手忙脚乱的抬木、斩木,但那横木乃危急关头闭庄死守之物,岂能如此轻易挪斩。

    “哈,哈哈”

    墙上,响起悲凄的笑声,美姬潺潺危危的捧刀架脖,用力一拉,血线喷射,而她的身子却朝着墙外一栽。

    一缕雪纱悠悠坠落,带着丝丝殷红。

    “滴!”

    脖心陡然一冷,李勿愣愣的,怔怔的,下意识的伸手一探,手指染血。

    “小郎君,小郎君!”

    刘胤扑到刘浓身边,抓住马尸后腿,狂吸一口气,将牙咬得咯咯作响,奋力一抬!

    “豁!”

    重达千斤的巨大马身被其抬高一尺,而刘浓却一动不动!

    “啊!!!”

    刘胤惊骇欲狂,眼红若赤。双臂猛然暴力,再抬两尺,继而,竟将马尸斜斜甩出丈外。

    “小郎君,小郎君!!!杀,杀光他们!”

    雄壮的巨汉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抱起浑身乌墨甲的刘浓,仰天,奋力大吼。

    “杀!!!”

    “列阵!稳马,冲锋!”

    骑将眼皮狂跳,调转马首,面向撞来的骑军,驱马纵前。庄门已闭,后路已绝,唯有奋死一战!

    “虎!”

    对撞!

    “分列!”

    眼见即将一头撞上,前排轻骑却齐齐拔马斜插两翼,正中,赫显具装铁骑与百花精骑,两里慢跑、加速,到达此地,蓄势已至顶。

    梦魇,无声的惨烈。

    张景趴在墙头,俯视一百五十步外的情景,全身每一寸都在战栗。他听不见一丝声音,瞳孔疾放,却只能模糊的看见那道铁流撕碎了一切。

    凿穿,挥刀!

    反贯,纵刀!

    犹若天帝之鞭,鞭笞着邪恶,一鞭扫过,人马如饺坠落,一鞭纵抽,密密麻麻的禾苗,瞬间中透。没有喊杀声,只有无尽的杀戮。

    沉默,整齐,压抑。

    也不知过得多久,张景瞳孔猛然回收,浑身随之一抖,暗觉身上骤然一冷,各种声音随即传入耳朵,牙齿打颤声、丝丝冷气声、悲悲马嘶声

    墙外,已方五百骑,已然尽亡。

    敌方,敌方之人犹如魔鬼,勒马于血河中,黑盔黑甲,辩不清面色,唯余双双冰寒之眼。

    “灰儿”

    受惊的战马扬蹄,欲窜向田野,被北宫打横一拉,扯住缰绳。顺势骑上了马,扬手接过曲平抛来的李勿之头,拍着刀,来到墙下百步内,晃了一圈,墙上,竟无人射箭。

    “小郎君,小郎君”

    “啪啪啪!”

    伴随着剧烈的摇晃,胡乱的拍脸,刘浓喷出一口血,喘出一口浊气,豁的一下睁开眼。散乱的眼光逐渐清晰,虎目含泪的刘胤,一脸担忧的郭璞,梨花带雨的红筱

    “如,如何?”

    “小郎君,战事已毕,切勿乱动,切勿劳心!万事有郭璞!”

    郭璞倾身按伏刘浓,伸出去的手却在不停颤抖,缩回手,用力捏了捏,缓缓起身,正了正顶上之冠,扫了扫肮脏的袍摆,掏出怀中早已备下的檄文,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行至墙外两百步。

    步履踏起朵朵血莲,神情却波澜不惊。

    斜掠一眼墙上,缓缓展开卷文,高声念道:“太兴三年,春末。滋,汝南上蔡,流民李勿据坞,占士之园,霸民之田,夺民逞欲,戮民于野,其状难言,其罪难书!晋之府君,持礼规劝,劝且不归,反事行乱浩浩兮日月,其恶兮彰彰,天且不容,地不纳归”

    待将冗长的诉文念毕,郭璞负手仰望,冷声喝道:“限期两日,撤离上蔡。”言罢,挥袖而去,待穿出血河,再行一阵,突地加快脚步,冲至无人之境,俯身,狂呕。

    待吐毕腹中秽物,抬眼之时,却见远方的草野中,有一群衣衫褴褛之人蹒跚隐现。仿若地鼠,面色乌黑,浑身是垢,也不知何处钻出来。渐行渐近,但见每人肩挑背扛,破竹笼里盛着重物,状若黑石。

    铁石!!

    两日后。

    和风绚日,天高云逸,簇拥作朵。

    刘浓惨白一张脸,命红筱与其着甲。

    红筱瞅了瞅面若雪纸的小郎君,心中幽幽一叹,情不自禁的伸手触了触他左脸那道伤痕,此乃箭簇擦伤,长及两寸,未入骨。

    “嗯”

    刘浓正欲坐起身来,被她一抚,冰凉微浸,身子不禁往后缩了缩。

    红筱瞬间一惊,素手顿在半途,稍徐,慢慢放下来,曲身万福道:“小郎君,婢子无用!请小郎君责罚!”

    “与汝何干?”

    刘浓裂着嘴角,晒然一笑,用手摸了摸,略有刺痛,虽未入骨,但日后必留伤疤。

    红筱双肩轻轻颤抖,端在腰间的手暗中互绞,垂首道:“小郎君,日后,日后切莫一意独行!不然,婢子,婢子无颜再见小娘子”说着,徐徐抬首,凝视刘浓面上那渐渐愈合的伤口,眼神带着忧虑与自责。

    “男儿上阵杀敌,落下些许伤痕,乃应理之事。与汝无干,何需自责!”

    刘浓站起身来,走向木人,意欲自行套甲。红筱眉头紧皱,莫可奈何,只得上前替其整甲,落手极轻,深怕勒坏他。

    待穿戴整齐,刘浓深吸一口气,稳住面色,按着楚殇,大步出帐。

    帐外,一应诸将默然肃立。待见刘浓出来,齐齐阖首。

    引将出营,营外军阵如丛。跨上飞雪,拔马而前,领阵徐进。

    尚未靠近庄园,张景已率千余军卒出庄,见了刘浓,沉沉一揖,挥军北往。

    刘浓未作一言,放目远送,此番踏马河西,亲历险境,总算将上蔡平抑。回身望向野草深处,那里有铁石若干,然,不可独享。其间两成,将入荣阳。五成,奉呈祖豫州。

    而汝南上蔡,即将翻开新的篇章(。)

第两百五十七章 庭议表功() 
公元32o年,夏初。(?网

    祖逖率三万大军,北渡淮水,直抵雍丘。石勒闻知大惊,当即命石虎率铁骑两万,自邺城而出,与祖逖对阵于陈留边境。两军稍事几番接弦战,互有胜负,而后,各存顾忌,勒城束营,遥镇以待战机。

    数日后,中军帐。

    祖逖脱下头盔,来不及抹去满脸的汗渍,疾疾奔至案边,捧起水碗咕噜噜一阵狂饮。饮罢,将水碗重重一顿,喘着粗气,虎踞于案后。刚经历一番苦战,阵斩两千铁骑,逼得石虎后退十里,据城而守。可他的脸上却未见半点喜色,江南乱势渐呈、朝局堪忧、大军补给欠缺,各方琐杂纷乱之事,令老将身心疲惫不堪。

    “将军,有信至!”

    “从何而来?”祖逖抹了一把脸,挺胸面对来人。

    骆隆道:“由上蔡而至!”

    “上蔡?”

    “然也,兴许是有要事,信使先至寿春,未见将军,便衔尾北来。”

    “要事,莫非李勿之事已然有果?”

    祖逖眉梢一扬,深深的颔纹微张,随手接过信,撕角匆匆一阅,眼角寸寸绽开。“啪”的一掌击案,长身而起,来回徘徊于帐。良久,将信递于骆隆,嘴角一歪,笑道:“占义于理,行礼于上,杀伐从后,华亭美鹤已化江东之虎,了得,了得!”

    骆隆扫了一眼书信,揖道:“恭喜将军!”

    祖逖挑眉道:“何喜有之?铁石乎?”

    骆隆笑道:“非也,铁石乃死物,唯人可活也!可将其铸为刀兵,亦可将其铸为锄镰。”

    祖逖道:“长吏且度之,我意在刀兵,亦或锄镰?”

    闻言,骆隆慢条斯理的一揖,笑道:“刀兵,将军何缺?将军所缺者,在人也!在倾心赴北之人也!唯复土安民,方可代代不绝,从事驱胡也!”

    “哈,哈哈”

    祖逖放声大笑,拔出腰间,以二指拭之,畅然道:“但使胡骑绝于故土,宁使此剑,融于镰锄!”转念一思,又摇头道:“非也,剑不可融,需排剑成城!剑犁于前,锄犁于后,方为正道也!”

    “将军,高见!”

    骆隆淡然一笑,又与祖逖细谈一番,方才告辞离去。慢悠悠的度着步子,穿行于万军丛中,骑上一匹马,出营,来到雍丘城外小村中,一眼便见余莺在村口的老树下喂鸡。

    “咯咯咯”

    骆隆哑着嗓子,学着鸡鸣声,当经过余莺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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