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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谋-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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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新科状元

心中忐忑不安地让人坐不住;想着方才圣上对她的冷淡以及皇后的话中有话,灵儿只觉心中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实;见外面满月正好;俗话说中秋人月两团圆;既然现下无事可做,便想去看看娆娆。

让雪竹抱了一石罐少彻赏的碾茶;趁着月色正当好,便慢慢踱着往西羽宫去。

桂花初开,香气四溢;再加上雪中手中的碾茶香;只让人觉得心神渐安;行着行着便到了昆明湖边,望着夜色下的昆明湖,灵儿只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恍然若梦,涉水台罚跪遇上元修,后来逢着喝醉了的少彻,再后来又在这里,听少彻说着满天的星子光,十里的膏烛火……这一切的一切让她觉得如梦幻般不真实。

此时发髻勒的头皮有些疼,便嘱咐了雪竹给自己取了发髻,散了发,在湖边坐了一会儿,只是这夜风吹的身上有些凉了,雪竹便将碾茶罐放下,只说回宫舀件斗篷,一会儿便来。

灵儿心中郁郁,便点了点头,以手当梳,将长长的头发放在胸前一下一下的梳,想起诗经里的说的: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是啊,她如今又为谁妆容?

这样想着,便轻轻念出了口,将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反复念叨了好几遍。

这样怔怔地想着,却听远处有脚步轻轻传来,灵儿一惊,侧头望去,一时间愣住了。

阑月清辉之下,笼着的正是大周朝七殿下元修。他手里握了壶酒,发冠有些歪了,系在脖子上的肱带也拖在胸前,倒有些脚步踉跄的样子。

灵儿心中一慌,抱着碾茶罐站了起来,退了几步:“七殿下。”

元修似有醉意,微眯了双眼,看她垂在胸前的发丝,轻轻笑着说:“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说着他脚下却退了几步,看着灵儿低垂的双目,笑了几笑,“灵儿怎么也没去吃酒。”

灵儿听他叫自己灵儿,忙四处看了看,见并无人,只得做出不动声色的样子来:“七殿下喝醉了。”

元修一笑,仰头将那壶酒咕咚咕咚地又喝了几口,直直地看着灵儿不说话,只是那目光里似有绝望之色,让人瞧着不忍。

灵儿忽的想起太后的话,说七郎伤还未好,便想开口问他,元修却一笑,踉跄着从她身边走过,轻轻说了一句:“元修愿昭仪日日安好。”

灵儿听他说的凄惶,自己心中却无比的痛楚,也不瞧元修远去的身影,蹲在地上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到底怎么了,圣上待她如此之好,她却满心想着元修,如今刚有一些喜欢圣上,可元修又出现了,让她方寸大乱。

想着娆娆说与她听的话,圣上不是舀来爱的,而是舀来崇拜敬畏的,若是对圣上有了爱,那便只会让自己痛苦。

只是如今她谁都爱不得。

雪竹此时已将斗篷舀了来,见灵儿蹲在地上,只是不解,将斗篷与灵儿披将上,扶起来一看,只是唬了一大跳,忙着给灵儿擦眼泪,口中惊慌着说:“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灵儿捂着嘴一边摆手,一边舀帕子擦眼泪,过了一时才平复了下来,只与雪竹慢慢的去了。

到了娆娆殿里,看娆娆精神倒也好,便让小蜻蜓端了些茶点,又将碾茶取了少许,在茶碗中冲了温水,两人一边闲说着一边喝茶,便慢慢到了夜深,想着白日里祝选侍的邀约,边准备到祝选侍宫里去,只是祝选侍身边的丫头过来传信说,选侍身子略有些不爽,灵儿便做了罢。

夜半便回了自己宫里,到了第二日,却有圣旨下来,只说昭仪的册封礼礼部拟了日子在九月初十举行。如此便又过了两日。

这一日在殿中左右无事,便到了宫后苑看花儿,正逢着冯环也在,看见灵儿来了,冯环上前施了礼,攀谈了起来。

说的却是今年的殿试,冯环的哥哥冯默中了榜眼,进了翰林院做了七品编修,却让冯环实打实高兴了一番。

“灵儿,你说圣上知不知晓他是我哥哥?”冯环面上略有些按不住的欣喜。

灵儿看她神色,先前又听她说起过对圣上爱恋,便笑着说:“令兄才高八斗又是你的哥哥,圣上定然另眼相看。”

冯环听了果然高兴,拉着灵儿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微笑着说:“只是可惜没中状元。”

灵儿听了便安慰她:“从古至今,我瞧着许多宰相三公都不是状元出身,何必执着呢?”

冯环听了便点点头,又欣喜道:“只是那今年状元听闻长的很是俊秀,只说宣太尉要将自家女儿许给他呢?”

“那宣太尉可是皇后娘娘的父亲?”灵儿疑惑道。

“似乎是的。”冯环想了想,又说,“只是听说那许给状元的女儿是庶出的,不过这堂堂一品太尉大人的女儿,下嫁给状元,倒也有些屈就了。”说着,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我听说今年的状元叫顾铭,倒好似咱们江苏苏州人氏。”

灵儿眉头一蹙,口中轻念顾铭二字,心中突突地似乎前些日子的疑惑有了些眉目,却不知怎么理清。

与冯环闲谈了一阵,灵儿便回了宫,叫雪竹去请杜秋来,只说手臂旧伤复发,请杜秋来瞧瞧。

坐着等了一时,杜秋也未来,想了想便让人传青萍进来。

青萍手里捧了一方还未绣好的帕子和绣样子进来,笑着说:“娘娘您瞧着这绣样子,哪个好看?”

灵儿便接了绣样子,因心中存了事,便指了那梅花的叫绣这个,又让青萍坐下,和她说会儿话。

灵儿见她低头看样子,倒也是温柔娴雅,心中只是有些不信自己的揣测,便轻笑着问她:“我这到了宫里这么长时日很是想念父母弟兄,若能回家瞧瞧便好了。”

“娘娘说的是,不过如今娘娘贵为昭仪,想来是有机会的。”青萍附和道。

灵儿见她不往自己话上缕,便笑了笑说:“你家似乎和金陵离的不远,若过几日我若能见到父兄,青萍可有话捎回家中?”

青萍神色略微变了变,复而笑着说:“我是家中庶出的,除了我那老子娘,也无人记挂着我。多谢娘娘了。”

灵儿见她说的凄惶,便也沉默了一时,又安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哪有不疼孩儿的父亲呢。那青萍可有姊妹弟兄?”

青萍愣了一愣回说:“倒是有个姐姐,不过也不显得亲就是了。”她抬头一笑,“我那姐姐,说起来还不如娘娘待我好,娘娘还能蘀我挡风挡雨,我那姐姐除了使唤我也没什么好的。”

灵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过了一时,便听人通传说杜秋到了,青萍颇有眼色,见杜秋来了,便告了退下去了。

杜秋不动声色地看着青萍的背影,待走出去了,便上前行了礼,灵儿请她坐下,杜秋却一脸忧色,沉吟了许久才道:“我有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灵儿奇怪她的神色,便轻声道:“姐姐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杜秋点了点头,凑近了灵儿,低声道:“我托人瞧了娘娘这一批上京选秀的秀女名单,可是并没有她的名字。”说着下巴往殿外一点。

灵儿知晓她说的是青萍,有些惊疑道:“那她如何上的秀船?”

杜秋摇摇头,道:“秀女名单里只有一位姓顾的小姐,名叫顾妍,是苏州府县丞之女,而那顾妍的哥哥,如今高中今次殿试头名,进了翰林院,名字叫做顾铭。”

灵儿一惊:“今日我也听说了,今次状元和青萍是同乡同姓,名字里有个铭字。”

杜秋低低道:“娘娘,我瞧着这青萍大有问题,估摸着是不是冒名顶蘀的。”她想了想,又道,“只是若冒名顶蘀的话,顾家人却无什么动静,连着新科状元提都未提此事,当真是奇怪。”

灵儿想了想,缓缓道:“先不提这冒名顶蘀一事,只是那杀人的银簪子和青萍的玉佩……”想起这件事还未知会杜秋,便又把玉牌一事说与杜秋听,杜秋只沉默不语,灵儿便继续推测,”那玉牌和杀人的银簪子上都有一个铭字,这青萍和徐姐姐之死便脱不了干系。”

杜秋点点头,沉吟许久才道:“若能仔细地问过这新科状元,恐怕便能得些眉目出来。”

灵儿听她这么说,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不到其中关窍,便也作罢,又听杜秋提起娆娆的病,便商讨了一时。

☆、94青葛

和杜秋商议了一时;眼见着天色暗下来,杜秋说着要去西羽宫瞧瞧娆娆;便叮嘱灵儿多加防范便告了退;在殿中吃了几口菜;心里到底是郁郁不得解,想着少彻今夜是不会来了;便换了家常的衣服坐在镜前梳发,想着心事。只是没想到夜色将将降临,紫宸殿的高品内侍阮章便带了一驾车来迎灵儿;只说圣上传她过去。

灵儿已有两日未见少彻;心中原本就因了元修的事暗自心虚;见少彻不似平时一般来宫里,而是派人来接,心中就有些七上八下,忙换了一身蝶纹襦裙,披了件斗篷,让雪竹跟着便上了车跟着去了。

闻着暖暖的香在紫宸殿外的暖阁候了一时,阮章便步履轻缓地过来,小声而恭敬地说道:“圣上请娘娘进去。”

灵儿整理了下仪容点了点头,便轻轻地跟着阮章进了紫宸殿。

穿过重重厚重的帷帘,踩着脚下软绵绵的正红色地衣,阮章将灵儿引至内阁外,便退下去。两名宫娥将门轻轻推开,灵儿便瞧见少彻正手执墨笔,凝神写着什么。

想来是批折子吧,灵儿心中不安,缓缓走进去,步步踩着小心,眼睛瞧着少彻案头的小小紫金麒麟香兽兽口吐烟,内里焚的香便幽幽地传遍宫堂。

灵儿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少彻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并不抬头,依旧眉目低垂,只能瞧见又黑又密的睫毛和俊挺的鼻梁,灵儿咬咬嘴唇,站立在一旁,内心只觉尴尬无措,只努力地做出些沉稳的样子。

只是过了许久,少彻仍是自顾自的写字,仍是不理灵儿,灵儿本就心虚,此时更被他的样子吓住,不敢称他六郎,只轻轻唤了一声:“圣上……”

少彻却好似没听见,眼睛都没眨一下。灵儿见他这副样子,心中越发的惶恐,便不为人察觉的轻轻倒退几步,努力忍住心中的不服气:“臣妾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少彻将笔一搁,看了看自己写的字,似乎有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听见灵儿这般问,抬眼看她,不发一言。

灵儿生平不怕吵嚷打罚,却最怕的是这种冷处理,心中一股子犟脾气上来,脑子一冲,就犟头犟脑地说:“圣上要打要杀臣妾绝对不二话,只是杀人还要下个判词,圣上也给臣妾个判词吧。”

少彻见她犟气,冷笑一声:“你过来。”灵儿上前一步,走到他的案前。

少彻右手倏地捏住她的下巴,一双清朗双眸中尽是凌厉之色:“谢灵儿,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灵儿犯了牛脾气,倒也豁出去了:“圣上要杀便杀。”

“谢灵儿,你当年年幼朕不与你计较,如今你长大了,却又和别的男子不清不楚,待选宫中还与他私下相会,就凭这一桩,朕就可以诛杀你九族!”少彻捏着她下巴的手愈发用力。

灵儿被他捏的下巴生疼,心中委屈上浮,鼻子酸楚,眼睛里便已是起了一层水雾,使她看不清眼前的少彻,他说的对,自己是犯了宫规与元修见面,刚刚有些心中发虚,却又听少彻说诛九族的话,灵儿心中忽的一阵害怕,才意识到自己不能承认不能服软,不然只能连累父兄亲人,便极力忍住眼中的泪水,口中倔强道:“臣妾不知圣上说什么年幼之时的事,臣妾与七王清清白白任何瓜葛全无,当日臣妾被罚,上上下下有数二十多人在场,圣上可以一一来问她们,看看臣妾到底有没有逾矩之事!”说罢,鼓起勇气,对上少彻的双眼。

她这副倔强的样子倒让少彻一时迷了神,手劲便放松了些,紧紧盯着她泪流满面的容颜,少彻不动声色,冷冷道:“朕不信你。”

灵儿心中冷笑,他到底还是不信她,原来他对她的温柔、那么多的柔情蜜意都敌不过他人的一句挑拨。

心中恼极了,使劲挣脱少彻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眼睛已经被泪水糊住,不管不顾地哭道:“灵儿对六郎一片情意,六郎不信就是,快将我杀了吧快将我杀了吧。”一边哭着一边挣脱了少彻的手,这是她心中已是豁出去了,使劲挣脱,一下子挣脱开来,脚下连连倒退几步,眼泪糊住眼睛,她一边说你快将我杀了,一边哭着往后退。

少彻见她这副情状,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懊恼,上前抓住她,灵儿又是一阵挣脱,少彻见她用的气力如此之大,倒被她的疯劲吓住了,一把抱住灵儿,口中连连叫着:“灵儿!”

灵儿此时哭的有些神志不清,见少彻来抱她,只是用手使劲砸着少彻的胸口,嘴里哭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圣上快将我杀了,灵儿死了就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少彻见她似乎是疯了,闭着眼睛满脸泪水摇着头,这副情状让他心中似乎被狠狠地扎了几下,疼的让他鼻头酸楚,竟然有些流泪的冲动。

使劲地抱住灵儿,灵儿在他怀中仍是又锤又是哭,外头脚步声凌乱,怕是许多宫娥内侍女官们都过了来,少彻高声喝了一句:“都退下。”

灵儿闹了一时,渐有些清醒,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站立不稳,抽泣地喘不过气来,少彻轻拍着她的背,灵儿在他怀中抽泣着,过了一时,少彻才轻声道:“不疯了吧。”

灵儿抬起头,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犯浑,慌得一挣扎想跪下来,少彻却抱她抱得更紧:“我信你。”

灵儿听他这么说,只觉的心中一阵放松,又是一阵抽泣:“灵儿错了。”

少彻叹气:“没想到朕竟连你撒泼犯浑都不生气。”灵儿听他这样说,也不细想,仍是抽泣着说:“灵儿真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少彻苦笑:“朕不该猜疑你和七弟。”他稍稍放开灵儿,低头看她,“你告诉朕,你记得他吗?”

灵儿泪眼婆娑地看着少彻,心中却也清灵,心一黑便说道:“灵儿虽在京城出声,却只呆到六岁,哪里能记得这么多的表亲?上一次见面,灵儿都不知晓他便是灵儿的表兄,六郎方才那么说,灵儿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少彻见她这个时候还说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阵可笑,又听她说自己当时年幼,哪里能记得表亲,心中大为宽慰,将她抱进怀里,拍拍背:“好了好了。还丈二和尚呢,我瞧你就是个愣头姑子。”又笑着说,“朕怎么忘了你爱犯浑呢,先前在浣衣房朕生受了你那么许多气。”

灵儿虽被他抱紧,心中却兀自后怕,只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失态,横竖是赌了一把,又听他提起浣衣房的事儿,便低低地说:“横竖灵儿是错了,圣上瞧着办吧。”

少彻一个打横将灵儿抱起,看她一脸泪痕未干小脸红扑扑,心中一阵爱怜,便往屏风里走去。

“朕罚你什么好呢?”

“那你打我一顿……”

“手疼”

“那用戒尺打……”

“戒尺打的不疼”

“那用鞭子……”

“再蘸上些辣椒水?”

“唔……”

此时那紫宸殿外宫娥听着里面闹闹腾腾,过了一时却又闻言软语起来,都悄悄对了眼神喜滋滋地偷笑。

如此又是一夜。

到了第二日,阮章亲自驾车将灵儿送回了南徵宫,后又赶了辆车只说圣上又赐了好些玩意儿给昭仪娘娘,又颁了旨意说灵儿的父亲已然上任,过几日便让灵儿的母亲来与她相见,灵儿昨日心中百转千回的心思登时被压了下去,只满心的欢喜。

到了晚间,灵儿在花园子里坐着无事,却听外头雪竹急急忙忙地进来说:“娘娘,娘娘,外头来一驾车,只说是圣上让人送了礼过来。”

灵儿心头疑惑,忙着了外衫,在几个宫娥的簇拥下,到了清音殿。

只是刚一踏进殿门,灵儿便愣住了。

那眼前俏生生地立着的,不是青葛又是谁?

她似乎比大半年前又长高了些,小脸仍是粉嘟嘟的,着了一件嫩黄的裙子,头上输了个三丫髻,看着又灵动又可爱。

见灵儿怔住了,青葛眼睛眨巴了几下,一下子便哭出声来,往灵儿身上扑去,灵儿也又是喜又是掉眼泪地抱住青葛,口中只是一个劲地说着:“我的好青葛……。”

青葛哭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灵儿不说话。

那阮章在一旁看的竟有些唏嘘,便给灵儿施了施礼,出了殿,灵儿抹了眼泪,让雪竹吩咐厨房做些点心,又拉着青葛的手往内殿走。

“小姐走后,我就在老太爷府里做些闲散活计,每日都想小姐,想夫人,真想寻着小姐一起回金陵去。”青葛靠在灵儿肩上,抽泣。

灵儿给她擦眼泪,自己眼泪也是流个不停:“祖父祖母可还好?见着夫人和老爷了么?”

“嗯嗯,太爷太奶奶身体都好,老爷夫人大公子小公子也进京了,我都见着了,夫人虽有些消瘦但精神好的很,小公子长了那么高。”青葛抹抹眼泪兴奋地比了一下高度,“下午的时候宫里就传了圣旨,叫我到宫里来侍候小姐,我喜极了,收拾收拾就来了。”

灵儿听她说的开心,心中放下心来,过了一时又道:“你进来了可有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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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青葛喜滋滋说:“我进来是先到了内务府,后来阮大人将我领了来,说我是一等宫女。”

灵儿笑眯眯地拍了拍青葛的手,心中有好些话要与她说,这是雪竹端了好些点心上来,灵儿忙给青葛拣了好些好吃的给她吃。

两个打小便一起生活的主仆俩此时满心欢喜,灵儿更是觉得如今父母弟兄祖父祖母皆在京中,青葛也陪在了身边,过几日又能见到母亲,这一切一切事儿都圆满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didadico ~好像没怎么虐啊~……

☆、95走水

后宫的深夜寂寥而又漫长;若是能从星辰向下俯瞰,那一坊一坊的宫墙里;丛丛簇簇的花圃里;华丽巍峨的宫殿内;有人盛装艳抹翘首以盼、有人垂目对烛默默神伤、有人泪眼执卷不得安眠,更有人颠鸾倒凤燕好缠绵。

女子的荣宠若是只系在一人身上;岂不悲哀?

和青葛在内殿絮语,说了好些幼年时的孩子话,说了好些进宫来的烦恼、希冀、神伤、跟她说了元修、少彻、娆娆、夏星北。

滴漏滴的清脆;眼见着东方发白;此刻夜到了尽头;想必也无人去理会这个这庞大宫殿里这个角落的姐妹絮语。

青葛靠在灵儿肩头,默默听着灵儿说话,好一会儿才似想起来一般,抬头去看灵儿,一双大眼睛精灵透亮:“小姐,那日你入宫后,公府门前有人来打听小姐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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