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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第6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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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同伙得知,张东岳是去年十一月底才以上海恒通进出口公司特派经理的名义来到叙府恒通贸易公司的,但是从未管过公司具体的经营业务,每天到处游览名胜古迹,似乎乐此不疲,每周三、周六两个晚上都会在固定时间发报。

    从上海站紧急发来的调查报告,证实了位于日租界的恒通公司疑点重重,进进出出均是全国各地的汉'奸'买办和东北、华北等地的客商,但是无法进一步查实该公司的具体背景。

    从上海发来的调查报告、情报局技术科长期监控的无线电信号、突击行动中搜查出来的美制新式电台、密码本、四只手枪,以及两个以副经理身份为掩护的低级特务的供状中可以推测出,这个名叫张东岳的男子身份绝不简单,而且从张东岳每周接到一份信函的情报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叙府本地有一个隐藏很深的特务与其保持秘密联络,由于每一封信函张东岳都是看过后随手烧毁,没有任何痕迹供情报人员循迹追查,他的两个同伙只知道信函的邮戳是本地的,字体是常见的'毛'笔正楷字体,其他的则一概不知。

    因此,只要犯人不开口,所有线索只能到此为止,根本无法查出隐藏很深的另一个特务是谁,以杜易和审讯科长樊涛丰富的经验,知道所有的酷刑对这样意志坚强的人根本没有作用,只能用屡试不爽的疲劳轰炸方法进行审讯,可是此人经受过无比严格的反刑讯训练,潜意识里总有一股坚强的意志在支撑着他,除了在审讯开始后的第六十七小时暴怒之下喊出一句“八嘎”之外,再也没有一丝破绽可循,而正是这一句“八嘎”,让审讯人员喜出望外,同时也迫使杜易下决心冒冒险,用上一种目前仍在实验之中、却从未在活人身上使用过的辅助方法。

    根据德国籍犹太'药'剂专家的论点,要给犯人注'射''药'物,必须辅之以心理诱导,这才可能攻破犯人由坚固精神力量筑起的保护外壳,才有可能从他嘴里套出些不一定真实的话语来。因此,杜易想到了日本人最为痛恨也最为尊敬的安毅,安毅刚刚从昆明飞抵叙府,杜易就找上门来请求帮忙,细心的杜易还把理工大学外语系的年轻日语教师任素宁请来,以备万一。

    婉约漂亮刚从江南理工大学毕业一年的女教师任素宁此刻非常紧张,身边是自己心目中最为尊敬、最为钦佩的安毅将军,前方是外表颓丧、面目阴鸷的日本特务,她长这么大,还从未经历过这样令人紧张的场面,从坐下到现在,她就感到手足冰冷,修长秀气的指头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她悄悄望向身边的安毅和另一边的杜易,发现杜易的脸上和平日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安毅俊朗的脸在反'射'的灯光映照下,'露'出令人心动的漂亮轮廓,这让任素宁心里为之安定不少。

    “开始吧!”

    樊涛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身材高瘦的麻醉科主任晏子通在两名助手的陪同下,捧着个精致的不锈钢方盒进来,把盒子放到长桌上,开始有条不紊地打开,取出'药'剂、酒精和棉球,细心摆弄着,就像是给自己的病人治病一样,一丝不苟。

    安毅在杜易的示意下,微微点了点头,等晏子通把一管'药'剂注'射'进昏昏欲睡的男子的静脉里,一旁的技术员按下录音机的按钮,就慢慢站起来,走到缓缓睁开眼的男子面前:

    “我叫安毅,估计你听说过,很难得来见你一面,如果你想说话就说吧,不想说的话也不勉强,你死后我们将火化你的尸体,保留着,希望有一天能送到你的家人手里。”

    “安毅……你就是安毅……”

    张东岳终于激动起来,拼命想睁开沉重的眼皮,试图看清楚面前的人,终于在艰难的努力之后,确认说话的人就是安毅,神智和躯体立即呈现剧烈反应,只见张东岳嘴角抽搐,浑身肌肉跳动不停,剧烈的挣扎把坚实的镣铐牵扯得咯咯作响,咽喉里不由自主吼出如野兽一般的含糊字句。

    “过了三十五秒,'药'物起反应了!小任,该你了……上去吧,别怕,我和将军都在你身边。”

    杜易温柔地搀扶起瑟瑟发抖的任素宁,很快来到闭上眼睛胡言'乱'语的张东岳面前。

    任素宁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紧张地用日语提出第一个问题:“张君……辛苦你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你是谁……不不……你不是东京人,你的口音不对……”

    神志不清精神几近崩溃的张东岳终于用日语回答了问题。

    任素宁紧张地看了一眼纸条,继续用日语尽可能温柔地说道:“嗨……张君说得是,张君,请问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她们知道你远离家乡远渡重洋,为了天皇甘愿冒巨大的危险吗?”

    张东岳没有答话,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像是正在激烈的挣扎一样,眼皮频频跳动,青紫的嘴唇哆嗦好久,吐出一段'迷''乱'的话语来:

    “惠子吗……不!你不是我姐姐……姐姐,我天天思念你,姐姐……我答应过你,今年要回去和你一起看樱花的……”

    杜易连忙在任素宁耳边低语几句。

    任素宁羞涩地闭上眼,用日语低声喊出几句:“弟弟,我也天天想念着你……对了,你改名字了吗……”

    “好像……没有、我的日本名字永远不会改,山田家的二郎,永远是最坚强的……姐姐……别嫁人好吗?我求你别嫁给竹下家的那个混蛋,好吗……我回去后就娶你,带你来中国,一起到满洲最安全最富裕的长春去,我们结婚,生很多孩子……”

    杜易再次在任素宁耳边一阵低语,任素宁连忙说道:“我……愿意……二郎,你不是军人吗?军队允许你娶我吗?”

    “我不管,我不管,啊……我不干了!不干了,这个陆军中佐不做也罢,我要休息,我累了……。”

    善良的任素宁已经不忍心问下去了,可是在杜易的不断鼓励下,只能继续说道:“先别睡,弟弟,告诉我,你在中国有朋友吗?在叙府有人写信给你吗?”

    “姐姐,我没有朋友,中国人一个也不值得相信……”

    “可是……叙府有人写信给你,他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中**队的中校,在日本京都大学读过书……姐姐,我要回家……我好累,我要死了……”

    张东岳脑袋一歪,随即无力地垂下,藏身黑暗之中的李梅生立即高呼“抢救,立即注'射'阿托品”,杜易连忙把吓得满脸是泪的任素宁搀扶出审讯室。

    安毅看着眼前紧张的抢救,想了想叫过樊涛,低声吩咐:“立即调查行营、中央党部办事处、军委兵工署叙府工作站、市'政府'各厅局,看看有没有一个从日本京都大学留学归来的中校,或者相当于中校级别的干部,绝对不能漏过一个人,要快!”

    “是!”

    樊涛离开数分钟之后,抢救人员全都放弃了徒劳的努力,晏子通走到安毅身边,低声汇报:

    “没办法,司令,为了加强'药'效,我们在颠茄碱'药'剂中加入了微量的硫酸镁,可是无法控制意想不到的多种副作用,加上犯人身体本来就已经非常虚弱,如今再怎么努力也救不活,可惜啊!”

    安毅拍拍晏子通的肩膀:“老晏,不用内疚,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任何可指责的,正是因为你们的艰苦努力,才取得刚才的宝贵情报。我们只要知道此人姓田中,排行二郎,军职中佐,我们就能查到此人的底细。再者,他虽然没有供出与他联系的内'奸'姓名,但是已经说出了最重要的信息,也许他真的没见过与他保持通信联系的人,也不知道这个隐藏得很深的内'奸'的名字和长相,但是他绝对不会胡'乱'编出在日本京都大学留过学这样的假情报来,所以,我认为他的招供是真实可信的,何况连喜欢自己姐姐的'乱'伦丑事他都招供出来了,如果这一情况确认属实的话,无疑说明埋藏在他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已经被他说了出来,足以证明此种特殊'药'物是有效的,只需再经过足够的实验和改进,就能得出一种安全有效的特效'药'物,这对我军、我国整个国防事业都是巨大的贡献。老晏,你们研究小组功不可没啊!”

    “司令……感谢司令信任!属下定会率领研究小组全力以赴,争取早日拿出最有效、最安全的审讯'药'物来!”

    “谢谢你,老晏!我代表全军将士谢谢你!”

    “司令,这是属下的职责,比起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的弟兄们,属下这点儿贡献算不了什么。”

第一〇一八章  趁热打铁

    第一一八章趁热打铁

    “啪……咣当”

    “立即电令周骏彦来见我!”

    蒋介石扔出的报告把桌子上的水杯撞落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尤其是他满脸的怒气,把办公室里的两名侍从吓得噤若寒蝉,一名侍从官匆匆离去,另一名黄埔三期毕业的上校侍从官正要弯腰捡起尚未摔坏的杯子,安毅已经先一步捡起杯子递给他,隐蔽地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然后走向墙边的矮柜。

    “校长请息怒!”

    安毅从矮柜里拿出新杯子,一边倒水一边轻声劝道。

    蒋介石烦闷地摇摇头,看到安毅把一杯白开水恭敬地放在自己面前,终于抑制住心中的惊怒,低声说道:

    “行了,坐下吧……真没想到日本特务已经潜入到我军队核心部门,要不是你在川南突然展开了锄'奸'行动,意外牵涉出军需署驻叙府储备局那个败类朱子晋,我真不知道危机就在自己身边。由此看来,我们的军队也和'政府'各级部门一样,很多人都烂掉了!”

    安毅耐心地劝慰:“校长不要生气,虽说此事令人触目惊心,让人有一种芒刺在背的冰凉感觉,但是学生还是要请求校长不要因此责怪刚刚上任的军需署长周骏彦将军。俗语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既然日寇能堂而皇之在我军高层安'插'如此重要的'奸'细,肯定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办到的。

    “恕学生直言,估计日寇早在十年八年前就为侵略我国开始做精心准备了,大量留日学生成为他们策反和招募的对象,朱子晋就是其中的典型。因此,这件事不能责怪周骏彦将军,他刚到军需署上任不久,屁股都还没坐热,怎么知道去年八月份就常驻叙府、负责军需物资采购调拨的麾下少将局长朱子晋是日本人收买的特务?”

    蒋介石摆了摆手:“你说得有道理,但这并不能成其为赦免周骏彦的理由,哪怕他今天才上任,也不能推诿这个责任。你也知道,军需署安排的秀才最多,这个部门拥有大量留学归来的人,朱子晋只是其中的一个,因此,我们必须要对军需署乃至军政部各部门,进行一次严密的人员审查,所有身份存疑者,均需要果断开除!这一点没有丝毫情面可讲,谁也不能坐壁上观推卸责任,不但军需署要彻查,军事领域的各个部门都要展开一次大规模的清查行动,把所有隐藏的间谍挖出来,把所有可疑人员全都赶出军界,否则我们的任何军事调动都有可能让对手获知!”

    安毅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劝阻,蒋介石的这一重要决定,正是安毅所要促成的,如果不果断清洗内部的日伪间谍,将来可能发生的损失将无法估量。仅以朱子晋为例,这个派驻叙府的军需署储备局少将局长被逮捕的时候,正在与川南军政部门的数名要员一起,在岷江宾馆俱乐部贵宾包厢里鬼混,其中一人竟然是即将赶赴滇南担任滇南宪兵司令部司令的张扬少将,情报局的行动人员进入包厢出示证件,强行带走魂飞魄散的朱子晋,义气深重的张扬还为自己的狗肉兄弟强出头,要不是杜易的副官魏琮及时上去低声解释,糊里糊涂的张扬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沉默很久,还是蒋介石发话了,他望着神'色'平静的安毅,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把西南的事情办完,就快点儿回来,虽然现在剿匪战场诸事顺利,但是南京总部需要一个实力人物坐镇,不能没有你啊!另外,我让雨农到叙府去一趟,把你这份报告里面的一百多人秘密押送到南京来。还有,我听说你们这次使用了新研制成功的无线电侦测设备,效果非常不错,这东西正是我们目前所急需的,有了这种先进设备,就能把隐藏在我们身边的所有敌人电台全部予以铲除,杜绝汉'奸'和'共产'党的渗透,作用之大非人力可为啊!”

    “校长,目前无线电侦测设备仍然处于试验阶段,远没有内部传言的那么神,其实该设备的探测精度极低,在此次大搜捕中还闹出很多误会来,目标锁定功能仍然有待进一步改进,需要根据这次试验所得的数据和发现的问题做出改进,正式投入生产恐怕还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安毅迟疑了一下,委婉地回答。

    蒋介石略微失望地点点头:“也好,改进是必需的,我听说这套设备是世界首创,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谨慎些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回去之后,对国际组织的官员和英国使节要客气一些,明天他们就会从昆明赶赴叙府了,表面文章还要做好做足,明白吗?”

    “学生明白!”

    蒋介石看到安毅转身欲离开,想了想叫住他:“你知道最近国际上银价急速波动的事情吗?”

    安毅连忙恭敬地回答:“学生关注于滇西战事和川南锄'奸'行动,对其他事情不怎么留意……怎么?白银价格波动很大吗?”

    蒋介石有些失望地道:“白银的涨跌对我们的国计民生关系很大……罢了,这件事以后我们再谈,你这次回去之后,让云儿给你师母发个电报,你师母最近很忙,没能亲自去叙府看看云儿,你回去后好好解释一下。”

    “是!”

    下午三点,安毅乘专机回到叙府,除了安家军高层屈指可数的几个将领,谁也不知道黎明时分,安毅离开叙府飞赴南昌,秘密觐见了蒋介石,仅仅在南昌停留四十五分钟,便又再次返回叙府。

    下午六点二十分,开完秘密会议的安毅乘车抵达岷江酒楼三楼的包厢,一进门龚茜和叙府市市长董泽川就站了起来。安毅微笑着摆了摆手,走到神'色'复杂、满脸忧郁的张弘铭“夫'妇'”面前,主动伸出手,低声笑着招呼:

    “张科长、邓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

    四方脸庞一表人才的张弘铭握住安毅的手,摇头苦笑了一下,高挑美丽的邓若滢低下头望着地面,没有与安毅握手,似乎在情绪上颇为激动和抵触。

    安毅毫不在意,坐到董泽川身边,低声交谈了几句,抬头望向龚茜,轻声致歉:“对不起,大姐,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龚茜微微摇头没有答话,拉了一下仍然站着的邓若滢,把她带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安毅转向张弘铭,不住摇头:“张科长,林蔚将军至今都还不知道,他向我极力推荐的济世之才,竟然是他坚决要打倒的'共产'党员。五个小时前我在南昌行营碰到他,他见到我很惊讶,拦下我说了好一会儿话,问我怎么不在云南陪着国际组织和英国外交官员处理中缅边境军事调停行动,最后还问起你近况如何?我对他说,你的妻子邓女士父母病得厉害,想离开叙府返回昆山照顾老人,林将军非常遗憾,说实在太可惜了,否则以林科长的大才和品德'操'守,绝对能在欣欣向荣日新月异的川南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张弘铭有些惊讶地看着安毅,邓若滢也抬起头,望着自己故意疏远其实心里非常钦佩的年轻将军,细细回味安毅刚才说的一番话,对安毅这么快就飞赴南昌并与自己的表叔林蔚见面,感到异常震惊和慌'乱',紧张地猜测安毅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弘铭看到安毅给自己倒酒,连忙站了起来,一把抢过安毅手里的酒瓶,给每一个人斟满酒,端起酒杯,感动地说道:

    “司令,说句心里话,弘铭从不后悔在司令和董先生麾下做事,你们……你们与国民党反动派和其他军阀不一样,你们具有强烈的爱国心和高尚的道德情'操',能与你们一起为川南人民的幸福努力了近两年,弘铭感触万千,受益匪浅。

    “还有龚院长,很早以前我就听说过龚院长的善良与开明,听说过龚院长在淞沪抗战期间被日本间谍劫持的经过,非常感佩龚院长和司令之间的深厚亲情,你们……你们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贡献良多。

    “还有……还有就是司令在北伐期间和胜利之后,对各党派一视同仁的友好态度,对无数爱国青年的激励与支持,还有司令屡屡拯救我党干部的恩德,还有与工农红军之间的秘密贸易,这一切,都证明了司令、安家军将士和川南各级'政府'的开明与宽仁,包括今天把弘铭和妻子若滢揪出来,弘铭都没有一点儿的怨恨。

    “在此,请允许弘铭以这杯酒,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和遗憾之情,行吗?”

    安毅没有想到张弘铭竟然这么爽快,不由自主地望向董泽川。

    董泽川微微点了点头,转向自己曾经的得力手下,伤感地长叹一声,站起来端起杯子,动情地说道:

    “弘铭老弟,虽然你我信念不同,但是我很钦佩老弟的为人和胸怀。其他的就不说了,来!干!”

    张弘栾感激地对着上司董泽川鞠了一躬,双手举起酒杯,与董泽川轻轻一碰,再礼貌地与一同站起来的安毅和龚茜碰杯,仰起头将辛辣的烈酒一饮而尽,亮出干涸的酒杯,眼里烁烁发光。

    董泽川满脸涨红地坐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难过地直叹气。

    安毅淡淡一笑,向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张弘栾亮出杯底,放下杯子缓缓坐下,感兴趣地望着相互凝视的龚茜和邓若滢二女。

    包厢门“笃笃”响了两下,缓缓开启,气喘吁吁的小杏花一步步走了进来,望了一眼义父安毅和大龚茜,很快扑到惊讶莫名、眼珠发红的邓若滢怀里,抽泣地问道:

    “老师,你干嘛要走啊?为什么不先说一声啊……同学们都不知道老师要回老家去了,要是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你走了,谁来当我们的班主任?谁来教导我们成长?我……我不让你走……”

    “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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