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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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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云淑带着朝若等候在议殿外,她打扮得精致,娇艳,满脸笑意地注视着紧闭的大门。

门开了,卢照先出来,跟随在其身后的人,都恭敬地朝韦云淑躬身。宇昭然脸上布满阴霾,他高傲地越过韦云淑,走向她身后的女人。

他缓缓躬下笔直的身躯,低下秀雅的头颅,他的嗓音透彻,响遍皇院的每一个角落,“见过延曦公主。”

“汝王,不必多礼。”炎夕只能这样回答。

灵潮奔了过来,看见昭然,她总是一脸明媚。“昭然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儿,走,我们去玩儿。”

同时,灵潮的手也扣住了炎夕,“姐姐,你也来。”

“我……”炎夕回头,看见韦云淑已走进了殿内。她又有什么身份可以再站在那富丽的宫殿之前。

乌云布满天边,闷雷惊醒不知多少还在做梦的人。

“你非要随军出征吗?”短短的日子里,宇昭然放弃了他全力打造的不羁形象。他劝不了宇轩辕,他只能守在朝里。

炎夕叹了口气,她冷静下来以后,仔细想过,“那天,是我不对。”

宇昭然的气焰化为泡沫,他又变成那怀情少年,他瞥见了那金色的邹菊,明丽的色彩竟让他有些晃眼。“炎夕,算我求你,不要离开这里。”

“不行。”她想也不想得拒绝。“我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

“你不能理智点吗?出征对你的地位没有一点好处。”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调和她说话。

炎夕笑了两声,她冰冷地说,“好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好处。”

他沉默了片刻,“对不起,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他只是不能容忍,她不在他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昭然。”炎夕吸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没有地位了。”

“你说什么?”宇昭然问。

半晌之后,她决定告诉他,“我摔碎了玉盘,我永远只能当公主。”

宇昭然激动地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短短的几天,你就爱上了三哥?”

“爱?”炎夕苦涩地弯起唇角,“我恐怕一辈子也碰不到它,宇轩辕说得对,帝王子孙做不了逍遥人。除了留在宫里,我想我还有别的价值。”

“哈……你不惜以身犯险,就是为了去找那可笑的价值。炎夕,你的命才是最大的价值。”宇昭然紧紧盯着她。

炎夕飘然远离他几步,她望向窗外,雨,已经停了。“我的命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如果不是我,你早就离开朝都。昭然,你走吧,宇轩辕有心让你离开,你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做一个逍遥的人是那样的简单。”

“走?”宇昭然大声地说道,“我是想走!但那是过去,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朝里,受人欺凌。”

“放心,我死不了。宇轩辕不会杀我。如果我死了,和书也完了。”炎夕说。

“三哥能做的,很有限。”

宇昭然沉默了,他闭了闭漂亮的眼眸,走向殿边那金色的邹菊,“菊花已经枯了,炎夕,你把它丢了吧。”

他寂寞地转身,清风般潇洒,落月般唯美。

炎夕望着他的背影,说道,“你的秘密我一直守着,昭然,好好考虑刚才我和你说的话。”

他停伫孤单的脚步,优美的侧脸折射初露的光线,“你能不能一直守着我的秘密?我不怕有人知道,我只不过想单独拥有一样只属于你我的东西。”

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宇昭然小心地又问她,“以后,我再也不会喊你明月,你平安回来之后,能不能不要躲着我?”

云际的那道霓虹勾引着所有诗人的情调,它炫耀着它的色彩,他的眼神在释去热情的瞬间,再也火热不起来。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选择离开,那说明,他终于可以放心把她留在没有他的地方。

炎夕思忖,不作笼中鸟,不作池中鱼。她真的可以做得到吗?

“昭然哥哥呢?昭然哥哥走了吗?”看不见宇昭然,灵潮有些不开心。

下一刻,她又甜甜地笑了,她绕着那片金黄不停地打转,唱着歌:

“菊花美,蝶儿飞,不再往北,我往南追,昨夜风,今日雨,春风不来,我去追……”

“咦?”灵潮打量着面前的阻碍。她第一次对陌生人充满好奇。

孙翼有礼地说道,“见过公主。”

灵潮绕着他转了好几圈,眉心的红痣隐隐浮动着少女的初情。“你好高哦。”她伸出手搭在孙翼的肩上。

孙翼不禁往后几步。哪知灵潮贴得离他更近。“你叫什么名字?”

“臣乃孙翼。”孙翼皱着眉,他长年在外,虽然有听说过灵潮的状况,但想不到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她完全没有男女的概念。

“孙翼,孙翼……”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要记住什么,灵潮干脆地说,“我叫阿灵,我以后,就叫你阿翼。”

“公主,这恐怕不妥,臣……”

灵潮紧紧拖着孙翼的手,和他缠斗起来,“我不管,你敢叫我公主,我就让皇帝哥哥灭你九族。”

孙翼跪了下来,死板地说,“就算陛下灭臣九族,臣还是只能尊称你为公主。”

“你……”灵潮的眼泪不停地流着,她嘤嘤地哭起来。孙翼跪在地上,不知要怎么办。

……

炎夕望着眼前尴尬的局面,灵潮缠人的功夫触动她的记忆,曾经某个人也总是那样对她耍赖。他的表情顽皮而又生动,用轻浮的语调,明媚地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如此晶莹可人。”

她徐徐转身,离开了清凉殿。

奔驰的马匹如急电一般,炎夕坐在马车里,她离那繁华的朝都越来越远。当她的目光往回时,在高高的城墙上有一道人影,他固执地想望穿整条队伍,将目光落在她一人的身上。

那是谁?她苦笑,或者,她知道,那是谁。

“公主,公主……”一阵阵熟悉的呼唤。

炎夕往后沿探去。“停下。”

子愚喘着,红扑扑地脸庞显得更加可爱。“总……总算赶上了。”

炎夕皱着眉,“你怎么在这儿?”

“公主身边总该有人侍候着。”子愚眨了眨眼睛,撒娇地说,“公主,你就让奴婢留下来嘛。公主……”

孙翼驾着一匹高马奔了过来,马蹄践踏,回旋两下,说道,“你们在干什么?延误了后面的士兵。”

“喂。你怎么这么和公主说话?”子愚不甘示弱地大吼。

孙翼撇开头,根本不甩她。

“子愚,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就赶你回去。”炎夕拉着她,低声说道。

子愚怔了怔,笑眼逐开,“那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呵……谢谢公主。”

子愚坐在马车里,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时不时地打量着满目的江碧山穹。孙翼过来之后,就没离开,跟着炎夕的马车,挑衅地与子愚对望。

子愚踱了踱脚,“公主。你看那个大个子,他什么态度?”她在炎夕面前,总像个小妹妹,炎夕也安然地纵容这个忠心的少女。

“他叫孙翼,子愚,他可是将军。”炎夕提醒她。

“什么是翼?”子愚学得东西并不多。

炎夕笑着拉过她的手,“翼,是鸟的羽翼,充满力量,子愚想学更多,回宫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子愚圆圆的眸子里充满惊喜。

“当然是真的。”炎夕点了点头。

子愚又撩起窗帐,看了孙翼一眼,回头对炎夕说,“公主,他根本不是什么翼,倒像是只大鸟。没翅膀的笨鸟。”

炎夕正色说道,“子愚,不许这样说孙将军,他也算大度之人,如果他有意追究,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子愚这才收起顽皮的神色,她小心地按了按自己的细颈,笑着眨了眨眼,“公,公主,你不会告诉他吧?”

行军之路,因为有了子愚,炎夕身边热闹了不少。孙翼直接,他总是对炎夕充满敌意,而子愚总是第一时间挡在炎夕面前。

与殇王的战火尚未点燃,炎夕却要首先面对她身边的战场。

孙翼和宋玉密密地粘住她的羽翼,她飞不起来,宇轩辕紧紧地被一重迷障包裹着,

他更像一位旁观的高人,他一手掌握了一切,置身事外地静观,就是这样的帝王,才足以抵挡万末霄尘,支撑起一片光耀繁荣的朝代。

她不做皇后,如果皇后之位会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她不要爱情,如果爱情会麻醉她身为公主的自觉。

在一次次错过之后,她找到了她的心。

(本章完)

宇轩辕的大军势如破竹,浩浩荡荡直冲向殇王宇苍武的住扎地。锦阳门虽耸于巍峨的山峰之间,却是通往对决的最后一关。八万精兵已损两万,任你是天兵神将,战出也要溅血。

龙马长啸,强大的风吹鼓着军旗,瑟瑟股动,帐篷点缀着黄土,迷茫了所有的风景。暗影浮动的云块边烙着火苗的颜色。战火蔓延的土藻飘扬难闻的气味。

炎夕和子愚静静地待在一旁。只听见孙翼皱眉说道,“殇王领兵大约六万,势军力敌,关键在于地势。锦阳门外有成片的山峦,我军若是先到,可先占地利。”

“不行。”宋玉打断,“我军只有一条线,殇王切军两番,要是被困在锦阳门,那就糟了。”

宇轩辕的指尖轻敲桌案,他俊眉微挑,“胜负在此一计。他已领兵直冲锦阳门,看来他有意与我一决胜负。”

宋玉笑道,“殇王狂妄,陛下决意如何?”

他凤眸微眯,“将计就计。”

玲珑的模具上立着缩小的地形。宇轩辕挑起一支细竹,在插着红旗的几处来回弯动。

孙翼盯了盯炎夕,他抿着唇不肯说话。

炎夕了然。看来她不受欢迎,军机要事,若是出了万一,她可担不起。

“子愚,我们出去一会儿。”

望着脉脉流淌的营边水,垂临的夜幕略有狰狞,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是压抑。子愚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她。然后,像出笼的小鸟又飞出去。

战争,是什么呢?

她想起几日之前,被战俘的士兵,三千男儿由副将王卫带领掩护宇轩辕的正队冲击匣口。他们义无反顾地牺牲,在相隔不知多远的城地,全体下跪。

敌军是嚣张的,他们意图通过屠杀打退对方的士气。

那天,景物格外的清晰,在没有阻挡的视线里,昂首的武士们直直地盯向他们的方向。在那一柄柄闪亮的兵器前,他们毫不胆怯,相反,他们勇敢并且骄傲,蔚蓝之下,掀起一片血雨,如箭般密集的身躯一个连一个地倒下,他们悲壮地自行将血染在土地上,用最后的一点力量显示他们心底保卫家园的渴望和决心。

战马激烈地咆哮,恐惧与不安笼罩着对面的军队,他们或者震慑于那太过迅捷的死亡方式,那是最虚弱的抗议,却恰恰是最凶猛的武器直剖敌军的心脏。

宇轩辕头也不回的,带领所有的军队离开,他的面容冷硬又苍凉,炎夕将他与自己的父亲联想在一起。

或许,在她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也曾经历这样的画面。她羞愧而又尴尬,当她的子民为保卫疆土战斗的时候,她却怯懦地躲在她父亲的羽翼之下,沉浸在和平的美梦里。

“公主。”宋玉的声音传来,他对她展现和善。

炎夕有礼地说,“你们谈完了吗?”

宋玉点了点头,在火堆对面,坐了下来,焰火照亮他的儒雅,荒索的背景更能衬托他所有的内涵。

“宋侍郎有事吗?”他们一向看不惯她,出兵一个月,他们从没说过话。

宋玉有些尴尬,他坦然道,“公主,你很勇敢。”

炎夕一愣,或许她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影响远远超乎一个人的想像。宋玉机敏,从他看到那盏残破的玉盘,他已经被这位敌朝公主深深折服。

有了开始,接下来的话也好说多了。宋玉继续说道,“上一场战是和西朝的战役,我们也是坐在火堆旁,陛下一向知人善用,那几万的兵马全是借来的。”

“借来的?”炎夕不解,她的思绪飘往遥远的过去。

宋玉笑了笑,“人,往往都有看不透的事,这世上也只有陛下能看透殇王。李宙宇拒和之时,陛下立刻下旨出兵。殇王主动献出几万兵马,才糅成那场战役。李宙宇在整个战事之中,果然如陛下所料,他精于用兵,擅于打战,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灭去殇王几万兵马。”

炎夕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是你们的计谋,怪不得那场战里,没有一人见过宇轩辕。”

宋玉一怔,笑意更浓,“陛下亲自去找六皇子,如果要问,为何陛下会出现在西朝北疆,六皇子是唯一的理由。”

“他担心昭然?”炎夕问。

“殇王的心思难以猜测。”宋玉眸眼流转,“或者我们也在寻找一个机会,可以得到和书。”

“我知道,东朝的状况不好。”炎夕说道。

宋玉思考了片刻,问道,“是老狐狸告诉你的?”

炎夕笑道,“你果然如国公所说,擅于辨查。”

“想不到,他敢告诉你这些。”宋玉叹了叹气。

炎夕真诚地说,“可惜了陆元。”

“陆元心中有伤,他待我们一向亲如手足,李宙宇几年前败给陛下,卷土重来,岂会轻易收手?你重回帐中,成为我们最后的机会。陆元临行前曾说,他的心早就死去,一腔热血遍洒黄土才是最好的归处。哪知后来……唉……西朝士气大振,陛下回营后,立即下令撤兵归朝。北歧早有心要与东岳联姻,陛下也在出征之前,就开始置聘,后来,他竟重下婚书,要同娶你与姿华公主,连我也想不到还有这个计谋。”宋玉清明的眼色变得黯淡,此时,有宛转的清笛声不知从哪儿传来。他若有所思,对炎夕说道,“那场战,我们三人围坐在火堆旁,把酒言欢。你别看孙翼是名虎将,吹笛可是好手。陆元虽然出自寒门,却弹得一手好琴。”

宋玉深吸一口气,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他站起来,表情高深莫测,“公主,听闻你琴艺了得,在置放兵器的营帐里藏着一把百年木琴,是由巧匠精心制成,备战之时,闲来无事,抚琴也能舒舒心。”

锦阳门的计谋成为最高的机密,军队停滞不前,像是要磨光万物所有的耐心。再听到那阵笛声是在相隔很多天以后,她果真在营帐里发现了一把古琴。

弦弹于指,轻而悠,声线浮而不浊。追着那古韵的曲调,她下意识地为它伴奏。子愚走了进来,她轻声说道,“公主,继续弹,继续弹。我从没过这么好听的曲子。”

笛声越来越近,骤地停止。

孙翼怒目迈了进来。他一把夺过炎夕手里的古琴,“你又在耍什么诡计?”

“喂!”子愚挺身而出,却被炎夕拉住。

炎夕淡声答道,“有琴,弹弹又何妨?”

孙翼冷笑,“你不怕琴的主人回来找你寻仇吗?”

炎夕也笑,“琴的主人如果地下有知,也想与笛相奏,我帮他一个忙,也算尽了心意。”

孙翼阴沉着整张脸。

冰冻的气氛被宋玉的急唤打破。“大事不好了。”

这是炎夕第一次在宇轩辕的脸上看到一丝慌张,他握着细竹的手掌绷得死紧。

“你再说一次!”

跪在地上的探子,颤着声音说道,“汝……汝王出兵往我军的驻扎地行进。”

烛光也在发颤,宇轩辕恢复了冷静,他说道,“宋玉,孙翼,你们回头接应汝王。”

“不行。”宋玉拒绝。“出兵在即,我们是主将怎能离开?”

“我是主帅,听我的命令。”宇轩辕严肃地说。

宋玉努力压抑着什么,才恭敬地说道,“是!”

孙翼抱着琴跪了下来,“我不走!”他看了眼炎夕,“哼,多一人多一双眼。我要留下来。”

宇轩辕眯着眼,说道,“你说什么?”

孙翼坚定地答道,“陛下想让我离开,除非杀了我。”

宇昭然到底要干什么,没人知道。炎夕只知道,孙翼已经视她为仇敌,一分一秒都不让她靠近宇轩辕。只差没对她说,最毒妇人心。

子愚每天叽叽喳喳地和孙翼吵个不停。战事的闷躁更是浓了不少。

这夜,炎夕走了出来,她拿了一床褥子给孙翼。她见孙翼闭着眼,估计他也是在假寐。

炎夕心忖,这样也好,她倒有机会开口说句话,“孙将军,夜凉风冻,你是良将,眼看一场战事,迫在眉捷,你有心思守在我帐外,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你要看清楚谁才是离你最近的敌人。”

那夜之后,炎夕清静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孙翼不再出现,子愚的话也少了许多。虽然他还是与她形同陌路,倒也不再横加敌对。

鼓声镗响由远及近,他们整装,在暖阳铺开的午后,终于,到了尾声!

罗列的精兵个个精神抖擞,他们一动不动,肃穆地等待宇轩辕发号示令。

“今日出战,朕与你们同生死。”他磅礴的气势直奔云霄,宽而利的剑脱鞘而出,冷冽的正气如同嘶啼的鹰鸣悬响于四周围。

下一刻,剑刃在他麦色的肌肤上划破一道血口。盟誓的血滴混入干草,与乌泥相融。

宇轩辕朗声说道,“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只胜,不败!”

“只胜,不败!”

空前的盛况震憾人心。无数只利矛在决裂的言语里上下挥动,红色的长须映着血光恣意而又霸道。那一片青暗因为一张张脸孔变得意外引人注目。

在她感叹的那刻,宇轩辕仿若战神伫在暖阳之前……他缓缓对炎夕说,“你敢和我一起上战场吗?”

灼热的气氛感染了她,炎夕着了魔一般,点了点头。

他俐落地跨上骏马,伸出宽大的手心,她毫不犹豫地把手递给他。惨白的素衣也无法遮去她一脸激动的神彩。

赤骥良驹,棕毛微竖,它有力的双蹄在感知到主人的心意后,便奔跑起来,风,迅速在她脸颊上流过。

不是旖旎的温柔情调,更不是粗俗的狂野泛发光彩,真正的战争没有颜色。它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令她几乎想要落泪。只有她的心知道,她有多么期待勇敢,这一刻,她终于能够坦然脱离那与生俱来的华衣,不再虚伪地只是站在高高的凤凰台上,享受安然。

她不禁转过头,与那个男人对视,他聪明的眸里依旧是波澜不惊。

没有一个帝王,敢带女人上战场。女人,在战争面前,往往会被定义成累赘。

炎夕暗下决心,她,不做他的累赘。

他们的身影连同马匹融合在一起,在天与地之间,在山与水之前,骄横地刺出一条裂缝。宇轩辕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

他问,“怕吗?”

她说,“不怕。”

情疏又似深,两看生死茫茫,白骨累累,愿相缠。

(本章完)

我的祖父乃东岳朝赫赫有名的忠臣,刘樟。他少年得志,心思细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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