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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之微皱眉头,“我不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童啊!”
“我不过是也就是正好想去原州走一走,你们不必太感谢我,顺路罢了。”
贤之也不顶嘴,看着鹤引,“那袁淳厚是不是也要去?”
“他最好同你一路,我担心在朔方,那边会找他的麻烦。”
“好!那你就通知他,明日他下了朝,我们几个立即出发。”
之休听闻贤之要去原州办事,说什么也要跟着他,罗若云求了须臾来规劝。
“这可不是女孩子家该做的事,你等他回来便好。”罗若云一把拦住之休。
她一点也不死心,见贤之和匿冥两人就快出门,直直奔了过去。
贤之烦不胜烦,“你好好在闲人斋等着,我回来再陪你玩!”他努力压制着脾气。
“我不是你的拖累,我可以帮你的忙呀!”之休解释。
“你能帮我什么?”贤之看了一眼往前走去的匿冥,自己也有一点着急。
之休因为跟在罗若云身边伺候久了,最大的特长便是照顾别人。
“我可以一路上照顾你的吃喝,我还会洗衣和梳头发!”
“贤之从随身的包袱里抽出一个本册子,这里边有七十七种花样子,你把它们都绣出来,我便许你一个愿望。”
之休的注意力都被这个花册子吸引住了,“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贤之斩钉截铁,露出笑容。
贤之拿过册子,抱在怀内,“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绣好了。”
三个人颠颠簸簸一路,没多久就要到了原州城。
“这原本就是半干旱区,再加上今年降雨零星,难怪灾情闹得这样凶!”袁淳厚看着贤之说着。
贤之抓了一把路边的沙土,又看看附近村庄的萧条模样,“真是天不遂人愿。”
匿冥没有心情跟他们在这里伤春悲秋,“快些走吧,晚了就赶不上进城了。”
安顿好住处后,贤之让他们二人各自歇息,他自己拿上一包甜瓜找了一个位置较好的茶馆就钻了进去。
“这位大人,我们不营业了,你这是?”店小二模样的男子瘦骨嶙峋,一脸疲态。
“哦,我想见一下你们老板。”贤之面带善意。
店小二犹豫了片刻,“我们老板早就逃荒去了,你还是回去吧!”
“逃荒,我说这城内的人怎么如此稀疏!”
“倒也不少,不过是大家害怕,都不愿意夜里出门,所以我见到你还有点诧异,趁夜往外跑。”
“这不离宵禁还有一个时辰呢!”贤之不得其解。
店小二明显地气力不足,深吸了口气,“你是外地来的吧,说来话长了。”
贤之把手里的五个甜瓜一并递了过去,“吃吧,吃了再说。”
店小二赶忙接过包裹,麻利打开,这一刻却看不出他的虚弱。
“慢点吃,我不着急离开。”
贤之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三个瓜,终于咽下去最后一口之后,他甚是满意地打开了话匣子。
说是这原州城是三个月前开始闹旱灾的,原本这个地方降水就不太多,可是今年更甚。
原本,此地的刺史大人也是年轻有为的,灾情爆发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开仓放粮,后边赶紧想办法从北边引水赈灾。
“可这引水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全城几万张嘴,每日都要饮水,如何熬得住?”
“后边怎么了?”贤之追问。
“紧接着前些日子,刺史大人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可这办法好归好,就是有很多人不干了,因为要出劳力,慢慢地就有人开始逃荒。”
贤之一手杵着下巴,一手敲打着桌面,“众人不同心。”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闹天灾时,人都慌了,不听管教了。”贤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店小二忠于想起那句成语,“法不责众呀!”
贤之憋着没笑,听着他兴致勃勃地继续阔论讲着。
“刺史大人再厉害,也难管住乱了阵脚的灾民,他们可是不怕死了。”店小二继续说着。
“不,他们之所以闹,罢工,就是因为他们怕死,可又无能为力。”贤之解释。
店小二摇了摇头,“那几日城里太乱了,你居然还敢来这里,真是不要命了。”
贤之不接他的闲话,继续询问,“你那会说的好办法,到底是什么呀?”
“哦,就是沙地的坎儿井,咱们这都叫它百眼串儿。”
“百眼串儿?”贤之略感别扭。
“井。”关键的时候他打了个嗝儿,磕巴了。
壹佰贰拾伍:百眼串井 灵泉诅咒
贤之认为想要探究这一切,首先要先去找那个刺史大人,自己断然回绝了他对三人钦差大臣的特殊招待,就是为了深入下方。
这个办法颇为有效,不出一日贤之用带来的瓜果换了诸多信息。
刺史是个清正廉洁的,但却做事不够果断,空有大志在心,难于施展宏图。
就拿这次打百眼串井来说吧,原本每家每户出一个劳动力,却因为他无法上行下效,导致半途而废。
赈灾的粮食和水越来越稀少,最后就剩下一处泉眼还有水源。成日里都有排着长龙取水的人们,有些百姓就开始怨声载道。
“走的走了,留下的也渴死了不少!”一个老汉抱怨着。
“老哥,你们为何不离开此地呢?”袁淳厚问着他。
“我啊,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走也走不动啊!”
事不宜迟,他们三个立马去见原州刺史。
这个原州刺史见到来者是钦差大臣,他并不像那些阿谀谄媚之徒,俯首帖耳,倒是彬彬有礼,虽说这赈灾是自己无能在先,却也不卑不亢。
“这原州城的情况,一路走来我们也略知一二,黄刺史接下来想怎么处理?”袁淳厚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人。
黄刺史迟疑了片刻,“袁大人,下官只知这旱情突然,来的又猛烈,原州本就是常年少雨,我们多数人家都有收集雨水的水窖,若不是这水窖,也不会捱到大人到访!”
贤之接着问他,“百眼串井也是你提出要挖的吗?”
“正是!”黄刺史重咳了两声,“不过是受了水窖的启发,借鉴了西边的做法,可是才动工三日,就做罢了。”
“这是为何?”袁淳厚追问。
“坊间传我们这没有地下河,做这些怕也是徒劳。”
“你们不是都有水窖吗?”匿冥反倒不明白了。
“这位大人,您有所不知,水窖存的水是夏季的雨水,那百眼串井却是要挖掘地下大泉眼或是暗流。”
“我听闻咱们城里还有一处泉眼有水?”袁淳厚问道。
“是,就在城中心的石台上。”
“可否去看一下?”贤之求问。
黄刺史不假思索,“自然可以。”
四人挪步至城中心,在一个不大的石台侧面,确实有一个泉眼,水流不大,原本流出的泉水都是顺着石台下的石渠留到环形的青石砌的池子里,池中原是养了鱼。
自从闹了旱灾,池内的水都被城内的百姓舀光了。
“你们看,这百十号的人都在等着取活命水,我这个父母官哟!”黄刺史擦着额上的汗,“我真是大罪人呀!”
贤之不愿看那些吃不上水的无辜百姓,“黄刺史我能把这石台撬开看看嘛?”
黄刺史连连摆手,“那可不行啊,魏大人,这个泉眼可动不得。”
“怎么,黄刺史,这里还有什么说道?”袁淳厚看向他。
“这个呀,说来话长。”
据说,原州城最初建立之时,就是因为这处泉水,路过这里的人都会来取水解渴,一来二去人们就把它唤作过路泉。
过路泉常年有水,就算是连年干旱,听老人们说它都不会干涸。以前也与人想把这眼泉水扩建一下,造福于民。
“可是,每次一动土,就会出事。”黄刺史也是不知其因。
“都发生过什么样的事?”贤之拿过一个小姑娘的木桶,打算帮她舀水。
黄刺史也往前跟了几步,“总是有人横死!”
“不过就是巧合吧。”袁淳厚并不大相信这些民间传言。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就在半月前,我亲自下令动工,想破了这条老人留下的诅咒似的流言。”
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黄刺史,等待着他给予答案。
“死了两个,都是挖土的小工,这也是为何前几日我改变策略,挖百眼串井,但是大家都怕了。”
贤之听了半,另一半仿佛都随着水流冲走了似的,“哪来那么多诅咒,难不成这泉眼还长在了要命的地方?”
贤之三人拒绝了黄刺史的邀请,饭也没吃就回到了客栈里。黄刺史是个耿直的,便也就没再强迫。
饭后,三人在房中小坐,说起白日里的事。
“天师,你阅历广,可曾听闻过这类说法?”匿冥问出了心中疑惑。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算不得什么奇闻逸事,或许是真有灵气,也可能是以讹传讹的巧合罢了。”
“我倒是颇为怀疑,不然明日我去把那石台揭翻,破了这谣传?”
“七郎,万不可涉险,我们刚到此地,许多事还并为知情,等等看吧,就算真要扩建这个救命泉,也不急于这一时!”
“怎么不急,那些吃不上水的人,什么样子,怕是你们心里也受不住咧!”
匿冥本就不爱掺合这些,“那你们商量,我要去转转。”
说罢,匿冥就起身推门而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天师,不必理会,我继续说。”贤之微微一笑。
“要不,我测一番?”天师提议用占卜。
贤之并不赞成,“先不必如此,我想见一下前段时间横死的那两人的家属,等都摸清了,再推演吧!”
当晚,匿冥回来的时候告诉贤之,在刺史家里有人闹事。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我观察了一会,这人来头不小,正是那黄刺史的岳丈,据说这个老头儿是原州的当地一霸。”
“他不会是那种无恶不作,欺行霸市的地头蛇吧?”贤之求证着。
匿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具体闹了什么事?”
“那恶霸岳丈想把过路泉据为己有,让自己的女婿派部下去围控起来。黄刺史看那样子是不太情愿,可熬不住自己内人撒泼,我离开的时候,那恶霸砸了他们家的客堂,那刺史夫人正欲上吊。”
贤之差点笑出来,“原来黄刺史还是个小白脸呢,这么说,他恐怕是没有太多的实权。”
“这是肯定的,他也就是空有抱负吧,我看什么事都是他岳丈做主。”
贤之和匿冥去见逝者家属的时候,匿冥问贤之,“他们是横死的,不会是冤魂不散吧?”
谁成想,贤之肯定地点头,“一定有怨气!”
匿冥倒吸了口气,拍了拍贤之的后背,“我给你祈福,你自己进去吧!”
“七郎,你这样可不仗义,我们不是好友嘛,走吧!”
“主要是我这病愈后,还不时头晕,我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你不是刚吃完早饭吗?”
贤之只见到了其中一个死者的家人,他们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一个约二十出头的妇人和一个襁褓中的孩童。
“娘子,打扰你了,我是黄刺史派来的,想了解一下你家男人发生的意外。”
那淳朴的妇人哄睡了孩子,把贤之带到院子里,“我知道,那不是什么意外,我男人是给人害死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贤之追问。
那妇人顾不得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抽出发髻之上别着的木簪子,“这就是证据!”
贤之小心接过,“你是说这个就是凶器?”
“正是,大人,你要给民妇人做主!我去告过官,没有人理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哭诉无门啊!”
“你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就在过路泉动土当晚,我男人和另外一个伙计喝酒,回来的晚了一些,我在家门口迎他,左等没人右等也不见人,我就把孩子放在邻居家,去酒家找他。”
“那一个酒家?他们常去吗!”
“我们这穷人哪能去的起那样的地方,就是前一夜他们去过一回,我猜想可能还是他说的那里。”
“没有找到,是吗?”
妇人点头,“后来我就找到了那个伙计的家人,他们平日里都是一起上工一起回家,我还觉得两个大男人,再怎么也不会有危险吧。”
贤之示意她继续说。
“我还成日不让他多跟他一处,那人咳嗽的厉害,怕是有痨病,我怕他也染上了!”
“哦,那你有没有找到他们呢?”
“找了两个多时辰,后来就在……”妇人开始哭,“就在一口枯井里找到了他们,我见到我男人时候,怎么喊他也不醒过来,他们都说他死了。”
“死因是什么?”
“官府的仵作说死因不明,需要验尸,人就给拉走了。”妇人抹了抹眼泪,“我只记得他脖颈后扎了一根簪子,仔细一看,竟然是我的。”
“仵作怎么说?”
“说他是淹死的!”妇人盯着那根木簪子,停止了抽泣。
壹佰贰拾陆:木簪索命 暴打旱魃
“可笑!你们这都没有什么水源了,还说是淹死的!”贤之嘲讽道。
那妇人也不反驳,“有一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讲,我怕……”
“直说无妨,我虽是黄刺史派来的,但并不听令于他,说白了,他还要听我们的,知道了吗?”贤之就怕她有所隐瞒。
妇人愣愣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告诉你了,黄大人说如果不敲定了是溺水身亡,我就要吃官司下大狱。大人,我不怕死,男人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可我那苦命的孩子!”
“原来如此,那这案子最后就这么结了?”
“那伙计一家不甘心,非要上告,我孤儿寡母实在是没钱没势,后来大家就开始传,是因为他们挖了过路泉,被诅咒了,所以才死的蹊跷,这大旱年头,淹死了不是报应是什么?”
“黄刺史再没给你说什么吗?”
“他想要我这根木簪子,我是去运回我男人尸首的时候,偷偷顺出来的,你看我现在别在头上,那是因为我已经把它打磨过,变了形状。”
“这个,可否由我保管?我或许可以帮你男人瞑目。”
“大人,你也认为他是被人害死的,对吗?”妇人催问。
“现在还不知道,我会尽力一试。”
“你可否引我去那个伙计家看上一看?”贤之试探。
“不是我不想去,他们家人都走了,拿回尸体那天还没来得及办丧事,就离开了原州。”
“哦?他们家都有些什么人?”
“有一个哥哥,还有父母,他没有成亲,这么些年就哥俩照顾父母,他哥哥也是个光棍儿,帮人牵线搭桥干点杂活,是个路子广的。”
贤之离开后,带着木簪子跟匿冥一块找了个地方吃饭,没有茶水只能是吃些青菜,馍馍。
贤之吃的正香,匿冥告诉他,“乱坟岗子出了事。”
“你怎么跑去那种地方?”
“你先别管,你知道这地方的人多可怕吗?”
“怎么回事?”
“他们把死尸从坟里面刨了出来,都说那是在打旱魃!”
“旱魃?他们都是什么人?”
“城内的百姓啊,哦,对了,还有那个恶霸他也在场!”匿冥轻描淡写,说完,开始吃饭。
“挖了几座坟?”
“还几座,一共就四个新窝窝,三个连地上的土包都没有,挖了俩!”
“难怪,那旱魃只会出现在死了百天之内的人坟里,虽在乱坟岗,也不是个个土包里都有旱魃。”
贤之联想一下那画面,顿时没有了胃口,原本就有点口渴,现在嗓子都开始冒烟了,“小二,来两碗水!”
“好咧,客观一碗十两。”
匿冥看了一眼贤之,“我现在好怀念朔方。”
“你是想回去好好洗个澡对不对?”
“无聊!”匿冥不再搭理他。
这所有的疑团都指向了刺史府,“下午我去刺史府,你去接了袁天师过来和我汇合。”
“对啊,袁天师这半日去了哪里?”
“别问了,你去客栈等着他,等到了就过来找我。”
贤之赶到刺史府的时候,黄刺史正在处理家事,一脸的无奈,贤之等了他好一会,他才抽出时间赶了过来。
“魏大人,恕罪,恕罪!下官有一点家务事,刚刚处理得当。”
“原来,黄刺史这家务事才是第一位的!”贤之故意挤兑他。
黄刺史听这话语气不对,赶忙起身谢罪,“还请魏大人多多海涵,下官失察,失敬。”
“你不是失敬,失察,你是唱了一出好双簧啊!黄大人。”
黄刺史顿时双膝跪地,“大人,饶命!下官冤枉啊!”
“哦,那你且说说看你哪里冤枉了?”贤之喝了口茶,“你府上的茶不是什么好茶,水可是黑了心的沾血了吧!”
黄刺史一再狡辩,装作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贤之根本不给他搪塞的机会。
“那横死的两人都是你找来的冤大头吧!”
“魏大人,不是我,这事我真没参与,我不过是为了扩建过路泉,花钱找了一批小工。”
“是那个死了的光混汉帮你招的工吧?”
黄刺史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钦差这么两天居然查到这么多,不禁有丝担忧,“大人,你这是?”
“你不想说,怎么,你还想把我也封口了吗?”
“他敢!”匿冥一个飞身而至,班溯伏远弩正端于他前臂上,“贤之,天师到了。”
“天师?”这时,黄刺史才知道,这几天看到的这个袁大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钦天监袁淳厚袁天师。
据闻,他可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无所不知,看来,他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噗通!”一下,他就瘫倒在地。
匿冥见这个黄刺史如此鼠胆之人,更是瞧不上眼,“贤之,怎么办?”
“去衙门,把他先押过去,诶?天师在何处!七郎。”贤之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