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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湮牧问我来挑布料吗，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话唠老板就帮我开口了，“桃夭姑娘要成亲了，说来也巧，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您三年前大婚的新娘布匹。”
我和湮牧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老板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却也终于闭上了嘴巴。
湮牧打破了沉默，问我过得好不好，我搬家后，他就失去了我的消息。
我还没回答，云巽就适时出现了，“有我在。桃夭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我们要成亲了，希望得到大师兄的祝福。”
湮牧苦笑了一声，正要说什么。
“凌瞳，醒醒~”我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大亮。
湮牧摸向我的额头，问我怎么睡得那么沉，额头一直不停得出冷汗。
我勉强得笑了笑，对他说我没事，心里却在好奇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来要与云巽成亲，为何最后会灰飞烟灭，而湮牧为什么又会堕入魔道。
“有心事？”湮牧把我往他怀里紧了紧，我闭上眼睛，享受着檀香带给我的安全感。
“湮牧，为何我后来会魂飞魄散？”
“你终归是想起来了。”清越的嗓音带着深深得无奈。
我靠着湮牧，与他十指相缠，如果那时的我们足够信任彼此，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本要与云巽大婚，但却因一女子破坏了。
城中人心惶惶，有一天仙般的女子最喜挖人心肝，原天门作为斩妖除魔的正义之士派人下山调查。
调查结果是桃夭因三年前被出尘公子相负挖心断情，于是变本加厉挖尽天下负心男子的心来填补自己心头的空洞。
证据确凿，因为那女子与我有着一模一样的皮囊。
这天，我正在摘桃花，打算做桃花羹给云巽，湮牧出现问挖心命案是不是我做的。
“在你心里，我真的这么不堪吗？我是妖，就摆脱不了坏人的身份？”
“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那你还来质问我？”
第五十五章 ：双瞳异色（）
“桃夭，我想你了，我想见到你！”湮牧目光灼灼，一步步逼近。
“你疯了，我要嫁给云巽了。”
湮牧却抱紧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一样，“我是疯了，在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
霸道的吻压了上来，冰冷的薄唇贴上，熟悉的味道，让我沉迷。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辜负那个如春风般温柔的男子，我推开湮牧，警告他不要再出现。不要再让我动摇，然后跑开了。
后来，女子越发猖狂，而湮牧因为女子的皮囊与桃夭极为相似，总是下不了狠手，不得已，湮牧的师傅出手了。
哥哥因为不想我出门总要遮遮掩掩，于是自己私自去调查这件事。
不知道女子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赢了湮牧的师傅并将其挖心，然后嫁祸给了正好赶来的哥哥。
原天门上来寻仇。哥哥因为三年前的事对原天门耿耿于怀，这次杀害掌门，都是因为我。
虽然云巽出门在外，但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知道哥哥与湮牧与断崖决战后。我立马往那里赶。
“不要！”
三年前哥哥以自身修为为我疗伤后，修为就有所减损，而如今的湮牧道法已达天人之境。
哥哥重伤在地，一柄长剑就要没入哥哥的胸腔，我挡了上去，在他惊愕中，拔出他的剑扔了出去。
“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湮牧，你如何伤我都好，可是哥哥，不可以，咳…；…；”落入那个檀香怀抱，“桃夭，别离开我，不要。”
“不可能是哥哥做的，你相信我，相信哥哥，眼见不一定为实。”
“好好好，我都信，我信，别说话了，我帮你疗伤。”
本就是勉强支撑的我怎么可能熬过这一剑，“湮牧，抱抱我。”我哭着拥紧他。
真好，终于可以放纵自己的感情了。
“桃夭，我不练道法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别离开。这一刻，我才明白，天下安危与我何干。他人生死又关我何事，我想要的不过是你伴在左右。”
我抚上湮牧的眼泪，用尽自己最后一口力气，“你这么好看，我怕下一世还会一眼就爱上你。所以。所有来世，只愿你我死生不复相见…；…；相…；…；见”我的手垂了下去，轰然之间碎成一片片桃花花瓣，随风扬起。
我明明说得那样决绝，可是我却清晰得感受到了那时的我如果重来，还是会爱上他，飞蛾扑火，却心甘情愿。
湮牧圈着我，问我这世遇上我后不后悔，我摇了摇头。
我问湮牧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湮牧告诉我，那时的我魂飞魄散，在痛苦中，他发疯成魔。
他想逆天而行将我复活，于是和我哥哥开始搜集我的魂魄碎片。
后来，湮牧听说阴间至宝锁魂环有凝聚魂魄的功用，于是去锁魂塔取锁魂环。
“很难吧？我听说，除了你，没人活着回来。”
湮牧将我圈得更紧，语气很淡却非常坚定。“那时的我只有一个信念，就算爬也要爬回来，我一定要让你回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湮牧与冥王做了约定，但是他想再看我一眼，于是命魂分离，魂魄藏于锁魂中，而肉身与少部分散魂转世轮回寻找我。
而哥哥花费数百年的时间，终于将我的魂魄收集齐全，并利用锁魂环汇聚凝结。得到桃树型魄后，湮牧强撑的看了我一眼，便永远得陷入了沉睡。
“哥哥为了让我活过来，把他的心给了我是吗？”
“你们是同类，而且他一向将你看得很重。他以心为你…；…；”我捂住了湮牧的嘴巴不忍再听下去。
为什么我的任性妄为，总是让我身边的人去承担。
我何德何能得此厚爱？
突然听到哥哥房里传来动静，我和湮牧急忙去看。
“哥哥！”我扑向哥哥的怀里。
哥哥把我的头抬起来，帮我擦眼泪，“爱哭鬼。”
后来我给哥哥讲了我这半年来的经历后。他摸了摸我的头说我长大了就将我和小月支出去做饭，跟湮牧独处。
我心不在焉得洗菜，小月开口，“一个是你最亲的人，一个是你最爱的人，你担心什么？”
我砸了砸吧嘴，就是这样才担心好吗，哥哥如果要我离开湮牧的话，亲情和爱情我要怎么抉择。
“凌瞳，你要相信墨殇很爱你。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想了想，好像无论在我是桃夭时，还是凌瞳，哥哥都对我十分纵容，无条件得支持着我的决定。
我看到小月一提起哥哥就充满爱意的眼神，想到她在哥哥昏迷时不离不弃得照顾，握紧她的手，表示对她这个大嫂认可了。
小月却一脸哀伤得开口，“墨殇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得过完这辈子，可是我为了逼他现身，设计让你唤醒湮牧，还让你间接受到那么多的伤害，他是不会原谅我的了。”她顿了顿无奈得笑道，“也好，哪怕是恨我，只要记得我就好，恨也是一种强烈的情感。”
“不会的，哥哥待人一向宽容，小月你不要这么消极。”
“凌瞳，你是他的逆鳞。只要是涉及你的事，他就会变了。”
此时，我对小月和哥哥相识的事非常好奇，于是小月告诉了我那段故事。
那时，世人皆说月琉璃是妖女。没有人愿意接近她。
她住在一间木屋里，院子里开满红蔷薇，她常常坐在花海里，仰望湛蓝的天空，一抹苦笑绽自唇边。
她一出生便是双瞳异色。一只琥珀色，一只玫瑰色。
夜晚，双眸会透出淡淡的血色。
她没有父母，或者说，她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
她自小便是一人。
她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她们相遇的那天的红蔷薇花满院开，血色涟漪，染上她的裙子，记在她的心里。
她是唯一一个愿意接近她的人。
那年，她七岁。她也七岁。
“你是谁呀，怎么住在这里？”清脆的声音响起。
她循着声音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子俊秀的脸庞。
她隔着一层木栅栏好奇的看着她，还有些许惊讶。
她知道她在惊讶什么。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轻笑道：“我叫月琉璃，是碧落国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你呢？”
“妖女是什么？我叫婉如。你的眼睛真好看。”自称婉如的女娃笑了笑。
“咯咯咯…；…；你觉得我的眼睛好看？可是如果不是这双眼睛，我也不会如此。”
月琉璃歪着头笑出了声，眼泪滑落眼角。
她站起身，拍了拍红裙子，向她走去。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你呢？多好看的一双眼睛。”女孩儿双目失神，喃喃说。
“你该回去了。”小月望了望天边的落霞，浅笑道。
“明天我会再来找你的！”婉如握紧了拳头，郑重地说。
“好。”她红裙妖娆。风拂过那三千青丝。
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第二日，她果然来赴约。
日复一日，不知什么时候，她每天都在栅栏旁等他，等待着的她的到来。
不知何时，她们成了最好的姐妹，平等的，没有歧视的。
直到，那年。她们十七岁。
她们在踏青游玩的时候遇上了混混流氓，贪图美色的他们还嘲笑着双瞳异色便是妖女纯粹是胡说八道，然后淫邪得扑向了她们。
宁死不从的婉如被混混流氓甩了一个巴掌后，竟正好撞在了另一人的匕首上面，他们在婉如鼻息下探了探惊恐得要跑，小月拎着红裙摆向他跑去，跪倒在她身边，泪水肆意流淌。
第五十六章 ：去往阴间（）
“婉如…；…；你不会有事的…；…；你怎么样…；…；”她哭着说，婉如的血浸湿了她的白衣。
“对、对不起…；…；我可能再也无法陪着你了…；…；”
“不行…；…；你说过的…；…；要一直陪我的…；…；”。
“来生…；…；还做一世好姐妹…；…；可好…；…；”她拂去她脸庞的泪水，轻声道。
“好！”她笑着，任泪水四溢。
婉如闭上双眼，再不会睁开。
小月微微一笑，擦干眼角的泪痕，站起身，她轻闭双眼。瞬时，狂风大作，扬起她飘逸的红裙，髻间的玉簪被狂风吹离，三千青丝随风乱舞。脚下，六芒星阵缓缓浮现。
“妖女啊…；…；快跑！”
她朱唇轻启，笑道：“你们，都去陪婉如吧！”
睁开眼。双眸瞬间变成血色，六芒星阵四周散发着如金色灿阳般的光辉，涌出无限的黑墨，袭向敌人。
而小月却坐实了妖女的身份，被送上祭坛被火灼烧。
小月原本以为自己悲惨的一生就会这样结束，没想到却遇到了自己真正的劫难。
小月把头歪向我对我说道，你知道那时我见到墨殇什么感觉吗？在他将我从祭坛上救下的那刻，我以为我看到了仙人。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我听到小月的夸奖，自豪得笑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什么无双？”清越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湮牧从身后拥住了我。
小月见此，识趣得端着饭菜出去了，只剩我和湮牧两个人。
“哥哥，跟你说什么了？”
湮牧蹭着我的头发，跟我说没什么，就是嘱咐湮牧好好照顾我。
“真的？我哥同意了？”我还以为哥哥会让我离开湮牧。
湮牧宠溺得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牵着我出去吃饭。
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饭，真好。
吃罢晚饭，刚进门，湮牧就急切得把我抱起来，我一脸警惕得盯着他问他想做什么。
湮牧问我是不是恢复记忆而且原谅我了，我大大咧咧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表示同意。
既然相爱，那就好好地在一起，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只想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湮牧的眸色开始变得浓重回答了我一句“做早就应该做的事。”，然后欺身而下，勾起我的下巴，桃花大眼里满满当当都是我的模样，我心情大好，主动吻了上去。
然后，我故作风情的抛了个媚眼，湮牧立马将薄唇压了下来，狂热霸道，“你在玩火，知道吗？”
待他吻够，我将手抚摸脸上那道疤痕惊讶道，“这样你都有胃口？不觉得丑吗”
“是有点丑。”湮牧说。
我立刻气急败坏起来，他连忙抚上我的脸，“但你知道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吗？不是制造浪漫、不是甜言蜜语、不是帮她做很多事、甚至不是为她去死，而是在那个女人最丑的时候还想要拥抱她。吻她，就像我现在这样。”他说着就开始亲吻我，缠绵悱恻、柔情蜜意。
我对湮牧说，我不要你为我死，我要你活着。我们两个要好好得在一起。
吻星星点点得落下，十指相缠。
“我爱你~”
“我也是。”
打定主意后，我和湮牧借口回城里办点事情离开老家。
临走前一晚，哥哥让我陪他说会话，“有心事？”
我摇了摇了头，表示没有。
“你呀，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瞳儿，你记住，哥哥愿意帮你承担一切。”
我像从前一样依偎在哥哥怀里。“真的没事，我遇到云巽哥哥了，所以，这次我和湮牧回去想和他说清楚，可是一想到我又辜负了他，我就有点难受。”
“傻瓜，只要你幸福就好，云巽不会怪你的。”
我靠在哥哥怀里，指着夜空，今晚得夜色真美啊。
“对啊。真美。瞳儿，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
哥哥说，从前有一棵树爱上了对面一棵树，我问他然后呢。他说没有然后了，很久以后他才懂，不可能的事，开始就是结束。
“真是伤感。”我叹了一口气。
哥哥摸着我的头说，“尊重。珍重。哪怕不能守护。瞳儿，我不能陪你白头到老了。我会看着你和他白头偕老。”
我瞪了哥哥一眼，怎么把妹妹嫁出去还不许我回娘家了啊。
我哼了一声表示等办完事情就回家继续烦他。
夜深后。我们回屋子，湮牧就在门口等我，宠溺得刮了刮我的鼻子后，把我抱紧问我冷不冷。
这一生我何其幸运，被那么多人宠着守着爱着。
我和湮牧起程去阴间第一站。本地土地庙。
湮牧说每一个地方都有土地庙，阳世的人肉眼看不见的，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这里给我的感觉类似电视剧里的衙门，古色古香的装饰。中间一张棕红案桌。
湮牧告诉我，一个灵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当地的土地庙的。土地虽然神位低微，但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者，当有人阳寿已尽，阴兵会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庙通关，土地公公要打开本地《户籍册》进行核实，然后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通行阴间。
在土地公公神案的两边有两个通道关口，一个关口光明万丈，一个关口漆黑无比。
湮牧牵我进入土地庙后。居高临下的王者霸气凸显，面对那极强的威压，土地公公像是向老朋友般面色如故，“你来了？”
湮牧淡淡得点了下头，然后结果接过土地公递过来的两块黑黢黢令牌，分给我一个后，牵着我踏进了黝黑的关口。
这是一望无际的黑，空洞的黑，头上没有日月星辰，地上没有土地尘埃，死气沉沉，崎岖颠簸，让人从心头发麻。
湮牧把我抱起来，告诉我这里就是黄泉路。
耳边传来鬼哭狼嚎的哀求尖叫，我瞄了一眼，发现阴兵用死亡的铁链束缚着那些亡魂，极快得赶路。
我躲进湮牧的怀里，湮牧让我先休息会，等到了酆都城他会叫我。
不知过了多久，湮牧将覆在我眼睛上的手拿开后。轻声对我说到了，把我放下来后，我终于看到前方一座极其庄严的城门。
城门上有一副对联，上一联：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下一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没有横批一块黑匾，酆都城三个金漆大字挂在城中央。
这就是阴曹地府酆都城。城门门口有阴兵把守。阴兵穿着并不是彻底的古装。只是上身穿着的制服是古代的款式。，
他们认真核对押解灵魂的阴兵手里的批票，等到我和湮牧时，湮牧示意我将黑色令牌拿出。
见到黑令牌，阴兵立马放行了。态度十分恭敬。
我问湮牧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忘川。”湮牧握紧我的手问我，“怕吗？”
“不怕，因为有你。”
很明显湮牧对这句话很受用，满意得拉着我往前走。
走到一块石头前，我们停住了脚步，湮牧告诉我这是三生石。
看一看三生石，这轮回的前世今生，就都映在眼前了。
我凑近想看，却发现无论是桃夭还是凌瞳的身份，都照不出来。
我正疑惑着。却被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凌瞳，你不该来！”他狭长的丹凤眼，一如既往的洒脱慵懒，此时却颇显疲惫。
“不该来？弟弟你还是这么心疼她，妇人之仁。”秦霜面容姣好，却还是那么令人生厌。
我忍不住“呸”了一声，“手下败将还这么嚣张！”
“上次是我没有防备…；…；”秦霜还没说完，就被湮牧掌风出其不意得击倒，“我警告过你，不要打她主意。”
秦子兮将秦霜扶起来，秦霜对我满是恨意，我却越发得意起来，湮牧将我习惯性得拉向身后，问云巽现在在哪里。
一团阴影忽然出现，裹挟着山崩地裂的威压。渐渐幻为人型。
柔顺乌亮的长发优雅地盘起来，没有做任何装饰，却偏偏美得惊心动魄。精致的柳眉下，一双清透紫眸清冽又隐隐约约带着一丝霸道，雪颚轻轻扬起，带着目空一切的狂妄与霸道，唇角微扬，邪肆的笑意绽放。
“冥王”秦霜和秦子兮恭敬得喊着。
第五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