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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阴冷的眸子，猛然一盯，“怎么可能？”
“不然这世间，除了你和你师父之外，还有谁可以做到呢？”叶灵雨左手夹着细长的香烟，右手指着里面的石匣，“里面有个竹筒，你交给我的时候和我说过，不让我动，你自己看看便知。”
幽冥对于这个女人多少有些提防，却又有几分莫名的信她。这种复杂的情绪，要不是还有问题想问，真想一刀解决了她，来个干脆。
来到石匣旁边，刚打开石匣，一股诡异的白烟直喷了出来，幽冥闪身后跳，躲过暗器，纵身一跃本想转身杀了这个女人，却不曾想腰间被一股力量绷着。锋利的刀刃距离叶灵雨脖颈一厘米的距离扫过，本想反手将刀丢过去，手腕也被铁链拴住，用不出力气，直到她被拖到墙上牢牢绑住为止。
“你！”
叶灵雨僵硬的站在原地，刀锋掠过脖颈的那一瞬，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也没想到，她真的会杀自己。
叶灵雨缓过神，吐出含在口中的烟雾，似绝望的轻笑道：“原来你真的会杀我。”
“因为你卑鄙。”
“我卑鄙？”叶灵雨身体微微颤抖着，整张脸扭曲着，看不出是笑还是生气，“我是卑鄙，没了契约蛊这关键的一片，我晓得你无法化身为蝶。”
很显然，幽冥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不过对她说的话，倒是有几分不可思议。
“你晓得契约蛊，也晓得我？”
“没错。”叶灵雨掐掉手里的香烟，下巴微扬，“我不仅晓得，还可以告诉你，我为何会算计你到这里，说了你可能不信，是你教我的。”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难道这世间，最了解幽冥的人，不是幽冥本身吗？”叶灵雨用打火机将地下室全部点亮，眼眶通红的走到幽冥跟前，细细打量着这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我不怪你忘了我，也不怪你要杀我。但是我怪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最怕的是什么？”
看她这般难过，幽冥的心仿佛被针扎过，可眼前这个女人，她确实不认识。
“你不杀我？”
“杀你？我怎会杀你……”叶灵雨笑容渗着冰寒，双手紧握调整情绪，道：“尤儿，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尤儿了，你是幽冥，是我从未见过的人。”
幽冥实在是听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可不管她说什么，她的心都堵得厉害。
“你到底是谁？”
“叶灵雨，这次不要再忘了。”叶灵雨说着从最里面的石匣拿出一个竹筒，放在离幽冥不远的地上，语调轻淡道：“这是你要的东西，我放在这里了，之后离开这里，应该就不需要我帮忙了。”
幽冥盯着那竹筒，在察觉叶灵雨要离开的背影，开口唤住了她，“等一下。”
叶灵雨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看她，是不想她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
“谢谢。”
听见这两个字的叶灵雨一言未发，直接离开了，当她离开的那一瞬，就如泄了气一般，头重脚轻的歪了下去，被桑邪闪身扶住。
“还好吗？”
叶灵雨撑起身子，从外面落下石门，道：“我没事，只不过就如她之前所说，不再记得我罢了，她很快会变成真正的幽冥，我们快些离开吧。”
“好，雅和玄洛已经有了安排，我先带你回去。”桑邪扶着她，消失在幽蓝的后院中。
一个小时之后，幽蓝咖啡馆后院上空盘旋着无数黑色的蝴蝶，慢慢合成一团，变换成人形。
幽冥看着庭院里一草一木，远处的假山，还有结冰的水池，敛着眉头化作黑烟消失了。
……
次日中午，回到离开了两个多月的家中，浅言还真有些不适应了，平时外出抓捕嫌疑犯，也走过一两个月，都没有这种感觉。
细想也是，这两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事。
还都是些不可思议的事。
“先别换鞋了，东西先放下，我们去超市买点吃的，还有日用品，回来再大扫除一番，怎么样？”浅言直接用塑料袋套在脚上，把房间的门窗都打开用来通气，还有之前离开时清理的冰箱，也一并打开。
“都听你的。”
浅言看着玄洛单薄的外衣，就算她不怕冷，这么冷的天这么穿也太奇怪了，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羽绒服，“我知道你不怕冷，但我也不想别人误以为你要风度不要温度，先穿我的，等一会儿去商场顺便帮你买几件冬天的衣服。”
“何必浪费呢？我从不在乎这些。”玄洛套上浅言递给自己的羽绒服，抬眉道：“你若喜欢，我买给你便是。”
浅言不理她，先帮她拉上衣服拉链，还特地戴好羽绒服后面兜帽，看着这张精致脸，装在毛茸茸的兜帽中，忍不住轻捏了一下，“我不要你养我，明天我就去找工作。”
玄洛看着她跟自己闹别扭的样子，只笑不语。
离开小区的两个人，浅言看见前面正好有下客的出租车，刚想抬手，却被玄洛拦住，“打车贵，我们去坐地铁吧。”
“这个时间地铁里的人很多。”浅言不忍心玄洛被人群挤着，商量道：“还是打车方便些。”
“体察民情也是本公主的职责，驸马只管带路就好。”玄洛语调轻淡，颇有一副微服出巡的样子，左右瞧了瞧，自信的朝着右边走去。
“你去哪里？”浅言没辙的拉住玄洛，“地铁在左边。”
玄洛抿唇回看满脸无奈的浅言，任由她拉着自己朝左边走。
光是地铁的出入口，就有数不清的人来人往了，本以为不食人间烟火的玄洛，光是看见这些人就会打退堂鼓，没想到她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你真的要坐地铁？”浅言忍不住开口问，并不是觉得坐地铁有什么不好，就是感觉这样的生活不适合她。
“过日子自然要有过日子的态度，你既不肯用我的，我自然也不好奢侈。”玄洛反手拉住浅言，朝着地铁口迈进。
浅言：“……”
自动售票机前排满了人，玄洛拉着浅言从后跟着人群后面排队，两个身量高挑，气质极好的女人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总会自然而然的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特别是玄洛的相貌和气质，完全符合男人心目中冰山女神的形象。光是承受这些目光，浅言就很想拉着玄洛离开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却视若无睹的盯着前面的机器，也看的出，她在用心学习如何操作那机器。
排到两人时，浅言拿出零钱递给玄洛，“你来买吧。”
玄洛拿过零钱，回忆别人刚才的操作，在3d屏幕上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根据显示金额投入零钱。
可是等了好久都没看见有票出来，玄洛敛眉看向浅言，“这机器可是坏了？”
站在身边的浅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拿出手机示意玄洛，在购票机上一扫，“把你的手机也拿出来。”
看见浅言的动作，玄洛才恍然明白刚才那些人，这一扫的动作是何意。
进入地铁后的玄洛，察觉到浅言似笑非笑的表情，“为何你不先与我说明？”
“难得见你也有力不从心的事。”浅言倾身在玄洛耳边，小声道：“我心欢喜。”
“恶趣味。”
就算玄洛的声色再没什么起伏，浅言也听出了几分怪罪之意，先不管这里有多不适合玄洛，能与她站在这人海中，何止是一种幸运。
浅言找了一处稍微人少些的地方，一本正经道：“地铁里每天都会有很多人，自然也会有色狼的存在，你这么好看，出门时应该用口罩遮起来。”
“你也生的好看，为何不遮起来，要我遮岂非不公平？”玄洛环顾四周，扫过形形色）色的人群，“莫说是色狼了，就算是小偷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知道你厉害。”
……
从浅言家到目的地，一共有九站地铁，玄洛从迈入地铁就不自觉的敛起眉头，并非是人多，而是车厢里的味道不太清新。
“好在我的闭气功练的不错，不然那里的空气当真……”走出地铁站的玄洛深吸一口气，看向浅言道：“你没事吗？”
“你常年在山林里，又在沙漠之中，空气质量是城市没办法比的，更何况是封闭的地铁里了。”浅言越说越心疼，虽然她很想和玄洛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也清楚她对生活要求的质量有多高，商量道：“一会儿，我们还是打车回去吧。”
“这可不行。”玄洛无视浅言的心疼，扬起嘴角自顾自道：“你非要与我分的这般清楚，而我的吃住都需要你来负责，自当要节省，一会儿我们买完东西，继续坐地铁。”
“……玄洛！”浅言不知道她是不是成心这样，拉着她来到一旁，“你非要和我较劲吗？”
“我与你，是谁在和谁较劲？”
浅言垂下眉头，抿唇不语。
“浅言，在认识我之前，你从来都是把今天当成最后一天来过，我可有说错。”
浅言抬眼看向玄洛，没有否认的点点头。
“既然我给了你活下来的希望，你的未来就应该由我负责。”玄洛拿出埋藏多年的公主架子，语气略带无奈，“大人与我说，当代人十分看重物质，对此也十分敏感，你性格独立不喜这些我都明白，但我却不知要如何做，才能抹去你内心的担忧，还是说……我玄洛与你，还没到这般亲密的程度？”
浅言听见这话，感觉自己跟自己的较劲，导致了严重的后果，“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玄洛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红色的木匣，“我晓得这附近有个典当行，把这个典当了，算是……聘礼。”
浅言：“……”
作者有话要说： 三月第六更。
……
嗯。
……
托腮。
第129章 照清镜（）
第124章照清镜
周围的人熙熙攘攘的擦身而过，忙碌的世界； 早已让人麻木； 无心去留意身边的人和事。
浅言和玄洛笔直的身影站在角落中，四目相对。
“你……”浅言垂眉盯着她手里的精致木匣； “原来你早有准备？”
“都说是聘礼，你若不收，就是将我拒之门外； 我今晚就搬出去。”
“这怎么行。”浅言真怕玄洛说到做到，直接拿过玄洛手中的木匣，“我收！你不许搬走！”
“你都收了； 我自然不走了。”玄洛面带微笑的拿出手机； 看着典当行的地址； “走吧，先把这个典当了。”
浅言跟着玄洛的脚步，三拐五拐的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了那家典当行； 可能是最近看了太多古董文物，她竟从典当行的门面看出了几分深意。
木质匾额上写着“照清镜”三个字； 悦耳的铃铛声； 随着玄洛推门发出响动。
店里正用留声机放着越剧； 屋内温度适宜，却一片冷清，远处倚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的人，手指跟着节奏摆动，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
他身着唐装马褂，脚踩黑色千层布鞋，正在悠闲的闭目养神。
玄洛走过去，淡道：“我来典当东西。”
睡眼朦胧的老板，听见如此清冷的声音，只睁开了半只眼，稍稍打量了下站在不远处的两位姑娘，又把刚睁开的眼睛合上，没有兴趣的摆摆手，“本店只收古董，不收奢侈品。”
玄洛拿过浅言手上的黑色木匣，放在古董茶几上，“再看看。”
老板一脸不耐烦的直起身，但当他目光扫到那木匣一角时，在浅言看来，这老板眼神和神）韵的转变，就如教科书一般的自然。
刚勾起老板的兴趣，玄洛又把刚放下的木匣，再次拿在手里，“看来灵雨推荐的地方有误，告辞。”
听到叶灵雨的名字后，老板马上变了另外一张脸，三步并一步的来到玄洛面前，赔笑道：“别别别，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二位姑娘的真实身份，是我的错，我的错。”
玄洛面无表情的停下脚步，没有回应。
浅言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很显然都在彼此试探。就像这位老板，虽然嘴上卖着笑，目光却一直在玄洛的手上细细打量着。
“姑娘可是要当这木匣？”
“不仅是木匣，还有里面的东西。”玄洛把手里的木匣递给他，“说吧，值多少钱。”
老板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红黑色的木匣放在柜台上，绕到里面戴上白手套，拿出放大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木匣是用上等的紫檀木所造，而这黑红色象征的年代……”老板的声音听起来都快激动的哭了，“过来这么多年，还保存的如此完好，当真太……太过稀有了。”
浅言听他这么说，也想过去一观，却留意到玄洛的眼神，打消了好奇心。
老板轻轻的慢慢的将木匣打开，看着里面如鸡蛋大小的粉色珍珠，嘴巴张了半天，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站在店内的两个人，“姑娘，您真的……打算当这个？”
“我来此就是为了典当东西，你只需要开个我满意的价位。”玄洛转身坐在太师椅上，环顾四周的陈列，微笑道：“我今日还有很多事要做，若多有犹豫，我便不卖了。”
“瞧您说的，这收古玩字画，也有固定的流程。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加紧给您定价。”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殷勤沏茶倒水，客气道：“您二位先喝茶，我这就去给您定价。”
浅言不习惯这老板判若两人的嘴脸，在他定价期间，起身来到拐角处的柜子前，才发现这里摆放着很多古董摆件。
拿出一枚古钱看了看，放下后又拿出一块儿扁平的玉，一面刻着图文，一面刻着字。
“这是什么？”
没等老板开口，玄洛道：“是扇坠。”
老板点头笑笑道：“没错，就是扇坠，那架子上的东西，都是平日收着玩的。”
“这也是古董？”浅言拿着那那扇坠递给玄洛，“你认识上面的字吗？”
玄洛盯着扇坠上的文字，答道：“是岚字，算是古董，只是这白玉的品质并非上等，倒是不值几个钱。”
“没错没错。”老板看了眼那扇坠，再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影，这个女人的来历恐怕和叶老板差不多，都不是等闲之人，轻咳一声，“那架子上摆的都是几千到几万块的便宜货，我这儿虽是典当行，也偶尔会卖一些古玩字画。”
玄洛放下茶杯，看了眼老板眼前的东西，“还有多久？”
“已经定好了。”老板放下放大镜，把黑红木匣盖好，拿出生意人的端正，谦和道：“既然您是行家，又是叶老板的朋友，我就不和您卖关子了，若您之后要赎回，四千万抵押金，一年期，手续费百分之十。若您不赎回，这木匣和这珍珠加一起，最高九千万，您要是觉得亏或者不满意，可以去别家再看看。”
听见这个数字，浅言不可思议看向那个红黑色的木匣，还有里面的粉色珍珠，这么值钱的东西，玄洛竟然就放在包里，坐着地铁过来？
好听的手机铃声响起，浅言拿出手机是之前的同事，示意了下玄洛走出去接通电话。
玄洛回看门口的身影，起身来到柜台前，“我不赎回，不过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我还要两样对于你不值钱的东西。”
老板抬头看向玄洛略有疑惑。
没几分钟，浅言接完电话进屋，问：“办好了吗？”
“嗯，把你的卡号告诉他就好了。”玄洛拎起背包，温言道。
浅言：“……”
办好手续，离开照清镜时，天色有些偏暗。
走出胡同口，玄洛察觉身边的浅言还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朝她一笑，“在想什么？”
浅言拿出沉甸甸的银）行）卡，默然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这聘礼也太贵重了，那东西这么值钱……”
“在我眼里不过是普通摆件，只因年代久远，有些价值罢了。”玄洛把银）行）卡塞进浅言的衣服口袋里，面色温柔的帮她理了理外衣，“现在拿它出来不过应急而已，也是我小小的心意。”
也是，眼前的女人可以说在这个世上活了很久很久，随便拿出一样东西都是天价。
“不管它是不是普通摆件，都是陪了你很久的东西，也是拿一样少一样的存在，这些我都没办法帮你弥补回来。”浅言牵起玄洛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而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颗还会跳的心了。”
“钱财在我眼里本就是身外之物。”玄洛迈前一步，轻轻环住浅言，微笑道：“我想要的只有你。”
“我也只有我自己。”
“傻姑娘。”
……
临近年底，商场内的促销活动越来越多，几乎每家店都十分热闹，有的更是人满为患。
两个人手牵手漫步在步行街上，看着眼前的点点霓虹和人群，不约而同的笑了。
玄洛侧目问：“你笑什么？”
“你又笑什么？”
玄洛淡淡的瞥她一眼，心中愉悦，恐怕就算说了，浅言也未必明白。先不管即将面临的对手有多强大，就这样与她平静的走着，都觉得满足。深吸一口气，扬起嘴角道：“我笑你有了钱之后，反而不晓得买什么了。”
浅言略带惭愧，“……有吗？”
“马上步入新年，你不想把家里添置的喜庆些吗？”玄洛扬起嘴角，“我也想添置几件新衣，你帮我选可好？”
眼前女子如深潭的眸子倒映着点点霓虹，一瞬间的美丽，几乎让浅言看痴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竟忘记回答。
“浅言？”
在满是led灯的人造树旁，浅言捧起玄洛的脸，闭上眼倾身一吻落下，翩然离开时，道：“都听你的，你看上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玄洛眼神轻闪，抿了下唇，垂眉拉着浅言离开了人群中。
临近午夜，两个人才拎着大包小包东西回到家，在玄洛洗澡的过程中，浅言先将卧室的床单被罩换了全新的，放在洗衣机里清洗期间，又把超市买的青菜水果还有肉东西放在冰箱里，再用抹布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又拖了一遍。
当她把玄洛的衣服用衣架挂在衣柜中，浅言的唇角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