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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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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天翔拿出手机,上面又收到了叶青发来的几条短信。他阅读着这些短信,突然觉得,和静仪相比,他在情感上奢侈得近乎无耻。
  
《沉浮》二十(1)
第二个星期没逛荡出去,陆天翔一大早还没起床就接到政府办公室秘书科的电话,说大秘书长叫他。他知道一定是办公室和文明办商量好要接送他,这是机关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就跟乡下人嫁女娶妻一样,出一家门进一家门好歹得有个名目才行。你不能不声不响地自己到另一个单位去上班,正像一个姑娘不能自己跑到婆家去当媳妇一样。像陆天翔这回的调整,又了无什么激动之处,就更是如此了。不过,回头一算,才歇了十来天,却好像经历了一个很漫长的时期。此刻再一想工作十多年来这难得的一段不上班的日子就此要结束了,又突然觉得它还是太短暂了。
  大秘书长一见陆天翔就笑悠悠地解释说:“本来不想催你,让你再歇上几天,把一些事情也安排一下。在办公室多年,成天起早贪黑的,这回也是个空儿。可文明办那边催几次了,昨天组织部也打电话催呢。”
  陆天翔心里清楚自己其实没那么重要,他这回的职务变动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罢了。更何况中国到处缺这缺那,唯独不缺人,人他妈的比驴还多。文明办也并非就缺了你陆天翔不行,只不过你不上班,组织的决定就还没有落到实处。
  大秘书长递给陆天翔一支烟说:“这段一直想和你谈谈,怕你思想上有什么负担。要说好着呢,任何事都要辩证地看。你还年轻,又有文化,还是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问题。”陆天翔跟大秘书长处的时间长了,他说话总是能把握住既不耍官腔,有一定的亲切感,又不涉及是非,放到桌面上也让谁抓不住把柄。老头子当市政府这一摊的总管,市长又换来换去的,也真不容易。
  “没啥,已经想通了。”陆天翔说,“我在办公室这么多年,是秘书长一手帮助和培养起来的。在老领导身上,我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呵呵,年轻人进步主要还是自身努力的结果嘛。”
  “以后离开办公室了,还要老领导、老前辈经常给予指点。”陆天翔继续客套道。
  “哪里,哪里,互相帮助吧,像我这把年龄,脑力、精力都不行了,也就是再混几年就该休息了,以后世事还不是你们年轻人的?”
  秘书科的同志进来,先跟陆天翔握手打了招呼,然后对大秘书长说大家都到齐了。陆天翔就跟大秘书长一起来到会议室。
  和以往的欢迎欢送会一样,会议桌上摆满了橘子、苹果、香蕉、瓜子和糖、烟之类的东西。办公室的十几个县级领导和三十多个科长已坐在会议室里抽着烟、吃着瓜子说说笑笑。陆天翔没有直接坐到给他留的位子上去,而是转了一圈挨个儿和大家握手打招呼。有几个平常关系不错的,握住他的手不放开,依依不舍的样子。到了冯明,淡淡地触了一下他的手就松开,又冲他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陆天翔心里猛地凉了一下,但还是继续笑着,不漏一人地和大家一一握手打过招呼才坐下。
  陆天翔在政府办公室待了十多年,这儿的一切他太熟悉了。光是这个小会议室,就迎来送往过多少人。又有多少个夜晚在这里讨论修改过材料。一坐在这个会议室,他才发现他对这里的一切还是有感情的。以往从这里送走的人大都是提拔了或调整到其他实质性岗位上去的,而自己算什么呢?他又想到冯明刚才阴阳怪气的样子,不禁心里一酸。但他马上提醒自己不能这样,不能激动,不能发什么牢骚,不能有任何失态!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满不在乎地笑着从这里走出去,失态只能意味着加倍的失败。不能让冯明这样的人看笑话,绝不能。过去被欢送的人中的确不乏激动甚至感激涕零的,那是因为人家得到了满意的位置内心高兴啊。自己这种情况要是激动了,那就只能被人看成是伤心,不落下笑柄才怪呢。陆天翔记得过去看过一部苏联电影叫《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其实这个世界上不相信眼泪的不光是叫做莫斯科的地方,又有哪里相信什么眼泪呢——除了小时候在母亲跟前。生活就是这么残酷。这个社会不平添更多的欢乐,只是更多地转移被人们叫做欢乐的东西。就像麻将场上本来就不生产财富而只是转移财富一样,输家的痛苦有多少,赢家的欢乐就有多少。同样的道理,美国人的胜利有多么巨大,伊拉克人的创伤就有多么巨大,你陆天翔的失意有多少,人家冯明的得意就有多少,永远不可能有什么“环球同此凉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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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二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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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翔在激烈而又短暂地调整着自己,内心里和会议室里一样吵嚷。他很快回过神来,听到大家都在嗡嗡地说话。接着是大秘书长主持会议的声音。大秘书长说完,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边嗑瓜子边发言,都是说些好听的话。在中国,至少有两种场合是人给人说好话的,一是开欢送会的时候,一是开追悼会的时候,这两种场合的好话往往慷慨而又廉价。
  轮到冯明发言,他从邓小平讲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说起,然后不无暗讥地说精神文明建设多么多么重要,那口气就像领导在台子上作报告的架势。陆天翔一字一句地听着,像一根又一根针往心上扎,只觉得胳肢窝里的冷汗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十几个县级干部发言完,三十多个科级干部也都挨个儿发言。陆天翔能感觉出来,除了冯明的例外,大家的发言中都还程度不同地包含着一些真诚的东西,有的还不无鸣不平的意味。
  陆天翔过后想起来,那天要不是冯明那副欺人的神气,他还真可能就会顺着大家的那些话往杆子上爬,变得激动起来。多亏冯明,让他直到欢送会结束都还冷静。他最后表态时只淡淡地说了几句话:
  “在办公室工作了十几年,十分感谢各位领导和各位同志多年来对我工作的帮助和支持,也十分珍惜和大家在工作中形成的友谊。作为我本人,无条件服从组织安排,将在新的岗位上努力工作,也希望今后与各位加强联系。谢谢大家。”
  接下来是按照惯例,大家合影留念。
  照完相,一起到秦皇大酒店去吃饭。
  陆天翔事后想来,冯明那天也确实不识趣,似乎非要把欺负人的架势做到底。
  大秘书长有接待没有一块儿去吃饭。陆天翔原想冯明大概会找借口不吃这顿饭,可是,冯明不但去了,而且见大秘书长不在,他就不顾排在他前面的几个副秘书长的存在,自己充起当家的。一坐在桌子上,就吆三喝四的,一会儿要酸奶,一会儿要果汁,一会儿要烟,显得很嚣张。陆天翔现在已成政府办的局外人了,按说也没有他说的什么,好赖就这一次最后的午餐,以后分开了,说不到一块儿不见也就是了。饭局是在一个中型餐厅里,五张大圆桌摆成麻将里的“五饼”形,中间是一张特大的桌子,可坐得下二十人,县级领导们正好坐下。周围摆着四张可坐十人的桌子,也都坐满。大家以桌为单位说着不同的话题,餐厅里吵嚷成一片。“非典”以来,大家都很少这样集体群吃了。现在“非典”的威胁慢慢淡去,聚在一起,真像是开斋一般的热闹。陆天翔见这架势,知道今天的喝酒不会轻松,他在心里叮嘱自己得控制住才行,但慢慢地还是招架不住了。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非要跟他碰酒,多少天塞在心里的块垒也需要用酒来化开似的,他就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陆天翔平常能喝些酒,但也架不住这么喝法,尤其是这坤州醇酒,跟山里人一样有后劲儿,不多一会儿,他就有一些飘忽感了。冯明这会儿倒好,自顾吃菜,只见他每上一道菜总是第一个把筷子伸上去,旁若无人大嚼大咽,又间隔频频地喝着果汁饮料。陆天翔看着他那副吃相,不禁想笑。要有市里领导在场,他可绝不是这样,虚伪得成心要把自己饿死,眼睛滴溜溜转,一会儿给领导递上纸巾,一会儿给领导打火点烟。平常开会干什么的跟同事喝酒从来都不好好喝,不是找这借口,就是那不舒服,勉强端个杯子吧,也是这儿洒点,那儿掖点。但遇到领导在场,却总是扑着代酒,把自己往死里喝。冯明今儿老实,免得恶心也好,陆天翔在心里想。
  但冯明毕竟是冯明,不然的话也便没那场事了。陆天翔过后还在反复想,难道那场事真的就是没法避免吗?不管怎样说,还是证明自己的修炼没有到家。
  冯明显然是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大声吆喝服务员:“服务员呢?人跑哪儿去了?来,快来倒酒!”
  服务员过来了。他又嚷嚷让拿两个玻璃杯。服务员拿来杯子放在他面前。伸手要拿酒瓶倒酒,他挥挥手说:“好了,好了,这下没你的事了,走吧。”说着,就用粗短的两个手指头插进两个杯口,并排捏着杯子来到陆天翔跟前。
  
《沉浮》二十(3)
“陆主任,咱俩可还没有喝酒呢。”
  第一次被人称作“陆主任”,陆天翔的耳朵像被人强Jian了一般不舒服。还是冯明这个小人精反应快啊。陆天翔站起来,看着冯明放在他面前的两个杯子,玻璃杯内壁的手印正在渐渐退去,他心里不禁一阵厌恶。他对冯明说:
  “咱们用小杯喝吧,我今儿喝得不少了。”
  “那不行吧?”冯明在用目光挑衅。
  “好了,好了,咱们下回有机会再好好喝吧。”
  “你这下到党委部门了,党可不能瞧不起政啊!这点面子都不给,赶明儿弟兄们要有事儿找你还不白搭?”
  陆天翔只觉着自己的血在往脸上涌。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有什么退路。他耐着性子说:“好吧,那你说怎么喝吧?”
  “这一瓶酒咱们平分了?”冯明的目光带着揶揄与嘲弄,他大概等陆天翔进一步求饶。
  陆天翔却说了一句:“行啊!”
  其他几个桌子上坐的科长们也都围拢过来,看热闹,起哄。
  冯明自己也没有退路了。他拿着酒瓶做出欲倒酒却还停的样子,似乎又在给陆天翔机会,等他拉钩。“那我可就倒了?”
  “倒吧!”
  冯明只好倾起酒瓶,哗哗地把酒倒进两个玻璃杯。一瓶酒倒下来,刚好是满满当当的两杯。
  “你挑吧!”冯明说。
  “你先挑!”
  冯明端起了一杯酒,陆天翔端起了另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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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明伸过杯子来碰杯:“陆主任,来,干了!”
  “干!”
  两人同时举起了杯子。
  陆天翔咕嘟咕嘟一气喝完了一杯酒。周围的人哗哗地鼓起掌来。他从嘴边拿开杯子,却发现冯明的酒仍在手里端着,差不多还是那么多,他是把杯子在嘴边挨了一下又落下来了。
  “我喝完了。你来呀!”陆天翔横着杯子说。
  “陆主任厉害,厉害!”
  “你得把酒喝了再说!”
  “我分几次喝吧,一定喝完的。”
  冯明说着就要端着杯子回他座位上去,手里的杯子故意晃来晃去,酒液沥沥啦啦地往下洒。陆天翔身子往前一闪挡住他,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那不行,你得把酒喝了!”
  “哎呀,陆主任,我喝,我一定喝。”冯明说着又要挣脱,一晃动,酒已经洒得只剩下半杯了。
  “就在这儿喝!”陆天翔把他的手腕攥得更紧。
  “哎呀,哎呀,陆主任。”冯明叫道,“手下留情……要不,叫你六主任了……”
  “爱叫什么,把酒喝了!”
  “那就叫六主任了,陆就是六,六六大顺嘛。”冯明挤眼做着嘲弄的神情。
  “你喝不喝?”
  “我喝我喝。”冯明仍想挣脱。
  “那就快喝!”
  “我坐下喝,坐下喝。”
  陆天翔前后下来大概已有一斤多酒灌下去了,他俯视着在他面前耍花招的冯明,突然脑子一转,文明办前面已有五个主任,他这一去,不正好是第六个吗?这狗日的原来在侮辱他。他几乎是大喊了一声:
  “你喝不喝?”
  “坐下喝,一定喝。”冯明缠来缠去,看样子就是没有一点喝酒的诚意。
  那种屈辱感一下子冲上心头。陆天翔一把揪住冯明的领口,另一只攥着他胳膊的手就势把玻璃杯夺过来,一用劲就把冯明摔了个趔趄,把那半杯酒兜头浇了上去。“别人都站着喝了,你就要坐下喝?驴日的,你就比谁多长个槌子?六六大顺啥意思?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法。”他过后都想不起来他怎么一开口就骂了这么一串脏话。
  冯明用手拨拉着顺头发淌得满脸都是的酒,脸色蜡黄:“怎么,你还想打人?还想打人?”
  周围的人愣住了。有的人哈哈地笑起来,笑了几声觉得不对,又赶紧收住。过了片刻,有人才回过神来一般,拉了冯明出去。冯明边往出走边说:“醉了,醉了。他妈的发什么酒疯……”
  
《沉浮》二十(4)
第二天一早,文明办过来两个副主任,开车把陆天翔接过去。又跟过去几个副秘书长,几个科长,算是送行。照例又开了欢迎会,中午一起吃了顿饭。大家彼此不太熟,都彬彬有礼,不硬劝酒。陆天翔先一天的酒还在脑子里转腾,只象征性地抿了几口,其他的都客客气气地搪塞过去了。
  陆天翔开始在文明办上班了。他被分工管精神文明建设的宣传工作,具体也就只是一个宣传科,那里又有科长负责,大事还有单位一把手撑着,的确清静悠闲,没什么事情打扰,看报纸,上网。他还从家里把那本《一九八四》拿到办公室去,准备没事了再好好看一遍。
  自从和冯明发生那场冲突之后,陆天翔反倒轻松了,半年来堵在心里的块垒反而好像消失了。那个冤家,送上门来供他消气。在那之后,他还担心因为此事有人会找他谈话,结果一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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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天翔觉得自己已经平静地接受了命运的这一次变化。太阳照常升起,也照常落下。想通了以后你就会明白,世界上的什么地方其实都是人去的,谁规定了你就非得在哪里哪里啊?
   
《沉浮》二十一(1)
星夜美容美发厅按合同六月一日如期接手过来。
  陆天翔在店名上真是苦费了一番心思,最后还是受了叶青名字的启发,才想出了“青果”两个字,说给小荷和小韵,她们一致说好。认为这名字别致新颖,青春鲜活,又不艳炸,还容易记住,在长宁目前也没有一家相同相似的店名。小荷说:“我看咱就用这名字,就是要跟长宁那些什么‘中华’呀、‘世纪’呀、‘华夏’呀、‘帝都’呀之类的名字不一样。”小韵说:“这个名字挺个性的。这回到坤州招的那帮姑娘满意得很,一律十七八岁,清纯、精干,有几个还很漂亮,到时候肯定面目一新,跟咱这店名也般配。”
  店名定下来了,招牌也得做得有点专业水平才行。陆天翔又想起省美术学院的同学郑一川,就给他打电话。一开始先是寒暄,他们之间狗皮袜子没反正,打起电话每次都是这样。郑一川一拿起电话就又提起雕塑的事:“美院人现在一提起你们长宁心里就犯怵。雕塑系主任前几天还在我跟前抱怨呢,怪我给他介绍了你们长宁的人。老头子让审查来审查去不说,最后在报纸上又把人家臭了一顿,雕塑也拆了。老头子虽不敢说是不是大师,可绝对是西北的雕塑权威啊!过去为全国多个城市搞过雕塑,作品获过不少奖呢。没想到在你们小小的长宁碰了壁,直想不通呢!”陆天翔连说都怪自己,以后不会再管这类闲事了。郑一川又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用‘文革’那一套,发动工农兵齐上阵,彻底否定专家权威。艺术上的事从来都是见仁见智,可以正常讨论嘛。你既然手中有权,想拆尽管拆好了,干吗要寻找那种没有道理的理由?不过,要说人家设计者也没吃亏,拿了自己该拿的设计费,浪费掉的可是你们长宁人民的血汗钱啊!一折腾,上千万不就没有了?”陆天翔说咱不管他那事了,爱拆尽管拆去。又说到自己工作上的变化情况,现在可是清闲多了。郑一川说:“这样才好呢!不是你不想干,是干事的人老倒霉啊。”郑一川还是执拗地不放开雕塑,又拐回到那个话题上:“《晨光报》那帮小记者其实也可怜可悲。他们永远都看不到这个社会的本质问题是什么,却动不动以人民的代言人自居,成天追逐什么谁公款吃喝了,谁公车娶亲了,应该不应该,应该。但是,深层次的问题和巨大的浪费他们却视而不见。我们到哪儿都能看见在搞投资,搞建设,中国这么多年一直就是一个大工地,但像你们长宁这样花钱建起来再花钱拆掉的有多少?你们那雕塑才一千多万,武汉去年炸掉的外滩花园恐怕就远远不止这个数字了。谁想过既然不合理的东西当初又为什么要建?谁算过全国这样的浪费有多少?谁问过这糟蹋掉的又是哪个鳖大头的钱?”陆天翔被老同学这一连串疑问句说得反倒哈哈地笑起来:“还说我呢,你对这个社会的忠诚和责任感比我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种东西可是最容易遭受打击的,不是没有前车之鉴啊!相反,倒是那些既得利益者最心平气和,他们一方面攫取丰厚的利益,一方面发出虚伪的赞词,不,应该是真诚的赞词。呵呵,不是吗?”郑一川说:“所以,社会老是进步不了啊。”陆天翔说,社会总还是在进步的,天不转地转,这个趋势谁也阻滞不了。就像那漠谷河,你站在跟前看它,就那么一小股黄泥水,可怜兮兮的,蠕动,徘徊,真担心它流着流着就会被沙土汲干,消失了。但它最终还不是汇入黄河,流到大海?郑一川也哈哈大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革命乐观主义者啊。不过,你这革命乐观主义可比乌托邦还乌托邦,比所有的虚无更虚无啊。好了,我们也不想什么了,到了我们儿子这茬,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伙计,最近心情如何?”陆天翔说,还可以。人其实是能够让自己高兴起来的,不高兴也是一天,那为何不天天高兴?他说到奥威尔的《一九八四》,一个英国人在替别人痛苦,替未来痛苦,而现在的人却拿自己的痛苦也不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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