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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风韧闻声望去，看到一道从空中悄然落下的白色身影之刻，不由嘴角一挽，露出了一抹惊喜的微笑。
“我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遇到你。”
白裙飘飘，好似一株出水莲花般皎洁，纤尘不染。冰蓝色的长发下是一张美不可方物的娇颜，却又带着丝丝冰冷，随着她的每一步踏出，空气中的寒意都好像多上一分。
沈月寒。
看到风韧，她也是面露一丝惊喜，周身的冰冷都似乎散去了几分，嫣然一笑：“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这里？本来我也只是正好对于中域的事情倦了，想回南大陆看看师傅以及原来的那些师姐妹的，哪里想到这么凑巧，会遇到你。”
倦了？
对于这个说法，风韧心中猛然一揪，他又哪里不知道沈月寒之前肯留在湮世阁的原因。然而，唯独对她，他只能选择沉默。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却是早有约定，谁都不去点破。
“那再好不过了，南大陆战事吃紧，亡灵族可不好对付。”
“只希望，我能够帮上你的忙。”
彼此间淡淡一笑，风韧与沈月寒一同跃下锁王关城楼，朝着南面迅速离去。
而看出了端倪的天暴星自然不会也不敢再有阻拦，只顾着去招呼天痕宗的众人入关。
那一刻，云傲天与云青空同时回首一望，父子间又相互望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他们都看出了各自的坚毅与决心。
有些事情，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放手去做。而又有些人，是值得生死与共浴血沙场站到最后一刻的同伴。对于这样的人，不离不弃，那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当做之事。
……
带着沈月寒，风韧并没有直接折返回到南大陆的最后那道人类防线，时间剩下的不多了，但是毕竟还有剩余，他必须利用好。
亡灵族的天命传说他无法去全信，至于自己能够击杀亚蒂摩尔更是没有什么把握。四年的时间里，那个不曾再谋面的强敌究竟已经达到了哪一个层次，无人知晓。
也不知为何，他有一个淡淡的预感，也正是因为那个不确定的想法，他回到了天痕宗，回到了那座地下大门的前面。
至于开启的法决，云傲天已经告诉了他。
“这是……什么？”
望着眼前的古朴大门，沈月寒面露疑色。其实，在跟着风韧走下入地道中时，她就已经心生疑惑与好奇，只是路上忍着，没有发问。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风韧神秘一笑，顺手将大门开启，在寒气溢出之时，他又沉声说道：“本身，在这种时候我不敢做出那样的尝试的。不过既然你来了，那么我也可以放手一试。”
虽然依旧不知道风韧在说什么，但是沈月寒点了点头，回道：“我明白了。”
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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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七章 刹那凝固
当看清在门内的那具冰封龙骨之刻，沈月寒也是心中震惊不止，无论是对方的体型或者那狰狞的样子，都已经远远超过了她以前对于各种魔兽的认知。
“这是什么魔兽？”
风韧摇头道：“若是我知道就好了。也许，我所认识的人中，只有无道哥可能认识它。不过，他现在肯定都焦头烂额了，又哪里顾得上我这边。”
然而，沈月寒却是轻声嘀咕道：“若是你真的向他求助的话，纵使中域的情况再混乱复杂，想必他也会率着全部主力不远千里第一时间来支援你的。”
“你说得对，若不那么做，他就不是我的无道哥。只是，我欠他的太多了，又怎么好再次麻烦？好不容易他才有机会自己施展手脚闯荡。”
风韧淡淡一笑，不再多说，抬头望向面前那具龙骨的头部骸骨，问道：“沈月寒，你修炼的是冰属性，能不能试试看，冰封它的这层冰晶能不能破开，前提是不损毁到这具龙骨。不然的话，我早就纵火强上了。”
“看来，你是想把这玩意当做自己实力增涨的食粮吧。”沈月寒应了一声，走上前去伸出纤纤五指往冰晶的外层一按。那一刻，她神色微微一变，刺骨的深寒蔓延入手中，竟然令她都浑身一颤。
这股森冷，远超想象。
而风韧倒是没有留意到她的轻微变化，而是突然间摇头一笑：“我似乎想起来了，当初有一次与你在南大陆相遇时，你可也是打上了一堆被冰封的龙族的主意，想着把它们的力量吸收掉。想不到，时隔几年，我们两个又是干了一回类似的勾当。”
闻言，沈月寒一哼：“勾当？能不能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话说那次我真没想到在那种地方都能遇上你，也所幸是你，不然的话，想必会多出许多麻烦。”
说到这里，她莫名双颊微微一红，好在背对着风韧，对方无法看清。虽然当初意识模糊，但是她也是依稀感觉到了最后一刻自己是什么情况，那粉蓝妖龙的最后诅咒……那种源于本能的躁动与燥热，她很清楚代表着什么，也隐隐记得自己本能下的举动。
只是没想到，同样中招的风韧竟然保持着清醒，那般正人君子。
其实，那个时候，就算你真的……我也不会怪你的。
这个想法惊起在心中之刻，沈月寒都不由有些诧异，自己怎么会有这般羞人的想法，急忙摇了摇头，将那点心中的悸动与燥热驱除出去。也好在从指间蔓延而来的深寒很是凛冽，很快就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过去。
看着沈月寒有些怪怪的举动，风韧也是一时间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太多留意。他纵身悬空升起，又一次缓缓来到了与那具冰封龙骨头部持平的位置上，探出手半握于虚空中，双眼缓缓合上，完全靠着本能的意识去感应着身前的所有波动。
这一刻，他隔绝了自己对于外界其余的所有感官，只剩下从那巨大冰晶、神秘龙骨中传来的丝丝察觉。
冰冷的气息中，好像有什么特别的讯息传来，就好像是一个窃窃私语在耳边细说，但是声音太轻，太模糊，完全无法辨识。
保持着那样的状态维持了好一会儿，最终风韧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睁开双眼苦笑一声。云傲天与云青空在此处感应修炼了那么多年，也只不过是获得了一个都无法靠着自己去掌控的零之眼，他不过只有最后两天时间，却幻想着去发觉些什么，确实有些痴心妄想了。
俯首一望，他看着下方已经将手收回的沈月寒，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不过还没等对方回话，一点奇异的悸动惊动于风韧心中，恐怖的深寒瞬间蔓延在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部位里，几乎将所有的血脉都是冻结。这一刻，他恍惚间还有另一种感觉，时间也在此时凝固，下方所望见的那道身影岿然不动，就连伴随着她转身至一半轻轻飘起的衣角都是停留在半空，不再有丝毫摇晃。
这是怎么了？
他目光扫过之处，所看到的一切场景都好像在微微扭曲，而且所有的色彩都在迅速褪去白化，不过是什么食物印在眸中，都好像只剩一片苍白，此外只有一丝丝淡蓝色的波动。
突然间，风韧猛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回首一望，视线又一次落在了眼前的那块巨大冰晶之上。当他的目光透过晶莹的冰层之刻，一股无法抵御的寒意直接没入到了内心深处，同时也是唤醒了一抹骇然。
在那副硕大的龙骨通体表面竟然流转着一道道淡色光芒，泛动的幻影悄然中已是勾划出一具若隐若现的身躯包裹在骸骨表面，就好像是……曾经已然陨落的那龙族魔兽，正在以某种方式复活过来。
只可惜，距离真正复活无疑是差了太远，它周身的隐约躯体很是勉强，流转的光芒忽明忽暗，显然维持不了多久。但是唯独头颅正中的那枚巨眼都是轮廓清晰，风韧连对方瞳孔内的每一道血色纹路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更加浓郁的恐惧感冲击着他的内心，虽然本能地想要去抗拒，却是发现浑身早已动弹不得，那股强烈的压迫束缚早已连同着他的灵魂与躯体一同禁锢。
怎么可能，竟然我连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风韧骇然，他大小生死恶战经历数百场，再强的敌人想要伤到他，势必也会付出一些代价，如同今日这般完全在对方目光的注视下就已经动弹不得劲气冻结的情况，史无前例。
仅仅一副骸骨已然如此，若是它不曾陨落，生前又是何等威势？
也就在他惊诧万分之刻，包裹在骸骨周身的幻影突然一颤，迅速消散，不过那枚巨眼却是不受影响，微微一瞪，一股奇异的波动竟然直接穿透冰层，在虚空中盘旋凝聚为一线稠状淡蓝色朝着他的胸膛正中而来。
其中蕴含的森冷尖锐，足以致命。
“开什么玩笑！”
风韧一哼，他绝对不愿意就以这样的方式陨落于此。更何况，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致命一击的到来，自己自始至终不曾有所反抗。
电光石火间，一点淡金色光芒闪烁于他双眸之中，然而尚未来得及幻化为龙影，那一刻变故再生。
本身已经凝固的时间，竟然更加缓慢了？
那一线深寒的逼近速度肉眼可辨，只剩下如同一缕清水缓缓流下稍稍倾斜的矮坡一般，就算未曾修炼过武道之人在它面前都能够随意躲开。
更加惊诧的波动在风韧的心中泛起圈圈涟漪，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他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对方突然间又打算放过自己一马？
霎时间，他又猛然意识到，也许这不是对方慢了，而是自己快了，在时间被凝聚数十倍的情况再一次突破了束缚的极限。
别的不说，眼前那具龙骨身上的流光波动都是处于近乎静止的状态下。
可是，正当这个想法浮现脑海之际，那道突射的深寒纤细尖锐竟然猛进数米，致命的一线淡蓝赫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这一刻，一切的时间凝固都好似不再存在。
这……又是怎么回事？
风韧心中一凛，不敢置信地下意识低头一望，却是又诧异发现自己胸膛上被刺中的那线淡蓝仅仅只是一道虚幻阴影，已悄然散去。而在他前方，真正的攻势还在逼近，从速度上来看，似乎在不断加剧，即将真正突破这短暂瞬间中的时间束缚。
本能地晃身一避，他也是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躯体又能动弹了，之前蔓延体内的冰冷都不复存在。
而就在那一刹那间，一线寒芒划过风韧身侧，终究落空。
至此，第二次的时间凝固已然解除，这个空间内的禁锢重新恢复成了之前的阶段。
望着于虚空中消散的那一点寒芒，风韧心中一揪，一个大胆的猜测缓缓浮现。
难不成，所经历的这一切……其实都是零之眼下所看到的！
好一个料敌先机，不仅在自己眼中时间的流逝都迟缓了，甚至更能够提前一刹那看清对方接下来的招数与进攻轨迹。虽然当初在苍宇教的情况上他已是隐隐得知，可是真到亲身经历之刻，才真正意识到这招无形无式的武学的恐怖之处。
有了这样的力量，不止是自保于交锋之中，恐怕更是能够以最快速度击破对手的招数，眨眼间颠覆输赢，决定胜负！
就这在风韧心中暗暗窃喜之时，一切的冻结禁锢悄然解除，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内所有色彩恢复常态，而下方沈月寒也是转过身来，摇摇头说道：“不行，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嗯？”
风韧一应，这才发现所有的一切已是恢复常态，不由心中一阵愕然，恍惚中觉得刚才的一切好似南柯一梦。
不过又正好相反，感觉过了许多，再次历经生死，其实在他人眼前不过弹指刹那。
自嘲一笑，他又望了一眼远处的巨大冰晶。但在这一刻，目光再次凝固，身躯微颤。
一具完整的巨龙躯体映在他双眸中，有血有肉，不再是一具光秃秃的骸骨，只是依旧还在冰封禁锢之中。
只见整条巨龙通体呈现深蓝色，无数细小的鳞片在晶莹的冰层反光下熠熠生辉，而它的四支利爪与八片巨翼则是呈现出一种渐变的血红色，越靠近边缘处颜色越深。
倒吸了一口冷气，风韧顾不得理睬沈月寒，目光顺着巨龙的躯体逐渐上升，最后落在了它最为独特的那只独眼上。
而巨龙的目光也是俯下，正好与他对在了一起。
就在那一刹那，一股强烈的波动悄然冲击爆发，风韧只觉得双眼前一阵闪耀无法视物，紧接着脑中如同成千上万只尖针一样刺击，精神力的震荡瞬间轰击而下。
嘭！
不由溃退撞在了后方的岩壁上，他俯身一倾，倒下重重砸在了地面上，意思陷入黑暗之前，最后闻见的是沈月寒的一声惊呼，而且声音传入耳中时已很是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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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 零眼初成
无数幻影残光在眼前跃动，光怪陆离，无形可觅，虚幻迷离。漂浮在漆黑中的风韧看清眼前异象之时，正欲抬头，却又是猛然觉得一阵针扎剧痛蔓延脑中。同时，双眼之中也是传来一阵剧痛，令他不由猛然合上了眼睛。
虽然合上，然而依旧有一抹亮光映在他的眸中，若隐若现中形成一个模糊轮廓，有棱有角，更有数十点尖锐处张扬舞动。
“这是……”
瞬时间，风韧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合上的双眼中那抹模糊的影子也是逐渐清晰，赫然幻化成了那只冰封巨龙的样子。
诧异之中，他不由睁开了双眼，顿时又是浑身一颤。
只见在他身前，一道巨大的身影立在漆黑的混沌虚无之中，张开的狰狞八翼之下是巨龙深紫色的修长躯体，四只血爪举于身侧两旁，爪尖处泛起一圈圈淡色的涟漪，好似空间在轻微扭曲。然而，在那无形之中又好像多出些什么别的更加奇异的波动。
似乎……是时间在不断迟缓与凝固……
仰头望着巨龙头颅上的那颗独眼巨目，风韧拱手作揖说道：“多谢前辈传授零之眼的秘诀，只是不知，还有什么别的教诲？”
谁知，那只巨龙不曾动弹，也是不曾在发出丝毫声响，只是保持着岿然不动的姿态站在那里，好似一尊凝固的石雕，静静聆听着时间的流逝。
过了许久，风韧心中也是有些诧异，而当他的目光再次对上对方的独眼巨目之刻，心中又不由猛然一惊。只见在那颗瞪大的龙眼中，竟然裂开了一道创痕，血水混着泪花一同悄然落下。
“前辈，你？”
他忍不住一喝，正欲上前几步。然而就在此时，整只巨龙的躯体竟然直接破碎为一阵粉尘，随风而逝。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阵亮光闪烁于风韧眼前，瞬间撕裂了原先笼罩周围的混沌黑暗。当他再次能够看清眼前事物之时，赫然发现此刻在自己视线中的赫然是被大块冰晶封在层层壁垒之中的巨大龙骨。
眨眼间，他已是回到了原先的地穴洞窟之中。
“刚才……究竟发现了什么？”
风韧失声一叫，急忙起身。但是，头上却是突然撞到了一团柔软，顿时令他一惊。隐约中，更是有一抹淡淡的幽香传来。
与此同时，一声惊呼从他身后响起，距离十分近。
心中一惊，风韧缓缓扭头一望，正好对上了沈月寒有些惊讶的目光。在她的双颊上，一抹羞涩的红晕轻轻掠起。
急忙往后一退，他摇晃几下才站稳了身形，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沈月寒，不由迅速联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一个画面迅速浮现在脑中。
难不成，他刚才是将头枕在她腿上昏睡的……而且，抬头之时，自己脑袋所碰到的柔软，不出意外就是沈月寒的……胸前？
顿时，风韧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沈月寒也是面上一红将头轻轻撇开，她也没想到风韧醒来之时反应动作会那么大，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那个，我只是看你昏睡太久，一直躺在地上不太好，所以才……没有别的意思。”
“谢谢你，是我不对。”风韧也急忙辩解道，他也是知道刚才的举动是何等无礼。
一时间，很快就又陷入了沉寂。
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沈月寒缓缓将目光转回去，轻声问道：“对了，你昏睡了这么久，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突然间没有回我的话，竟然直接撞到了石壁上，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一听此话，风韧顿时心中再次涌出一阵惊诧，不过也是隐隐有着几丝兴奋，扭头望了眼依旧在冰封之中的巨大龙骨，而后淡淡一笑：“帮我一个忙如何？就当是试试我昏睡这段时间里的成果。”
“啊？”沈月寒有些吃惊，不过很快眼中的神色恢复正常，点头道：“我知道了，来吧。”
话音落时，一抹寒光从她掌中滑落，澜澄剑悄然出鞘。
“多谢。不过事先说好，使出你的全力来进攻我，每一招一式都要竭尽所能。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把我当成你真正的敌人，每一剑都要是致命杀招。”风韧又补充了一句，而后身形一晃，单手伸出向前一摊，赫然是一副准备应战的姿势。
见状，沈月寒很是不解，也有些隐隐担忧：“你空手对我，竟然还要我每一剑都出杀招，没问题吗？”
“放心吧，死不了的。有一句话想必你也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新领悟的招数，恐怕只有在那种情况下才能够施展。”
风韧心中也是无奈一叹，那零之眼玄之又玄，他也不过是之前在那巨龙的引导下才似乎成功了一次，具体如何掌控更是不知法决。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提出要沈月寒施展杀招相战。
“那么，你小心吧。”
沈月寒银牙轻咬，后退了半步，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澜澄剑。当剑刃呈现水平之刻，一抹寒意骤然从她持剑的五指中漫出，卷动在剑刃上凝为一线尖锐寒芒。
下一瞬间，她纵身一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