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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振声闭眼在旁边听着他们讨论，多数时候都不开口，只在偶尔问到他的时候才睁开眼睛提出少许意见。“只要我还是一名军人，就注定要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准则。不能跟你们一起出去杀丧尸，也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出任务，但是我希望无论在什么时候，你们都能将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
“我会保护好于楠，你放心。”湛旭阳郑重其事的承诺。
于楠一愣，笑笑，“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变强，不成为你们的累赘。”
于振声叹了口气，“别对自己太苛责，在小叔叔眼里，你永远都不会是累赘。”
“嗯，我明白。”于楠笑着回了一句，转过头跟湛旭阳商量节后的安排。最后敲定先用附近城市的丧尸练练手，顺便收集些紧要物资，这才熄了灯，各自收拾一下上床睡觉。
第二十九章（）
腊月二十九这天把馒头蒸出来，三十上午暂时没事，就闲了下来。于楠到交易区溜达了一趟，然后又去了服务中心。基地初建，许多制度和体系都不完善，隔上几天就会有新的政策出台，所以没事的时候，大家都喜欢来服务中心看看，说不准就能探听到什么新的消息。
大概是除夕的缘故，服务中心的人很少，只有办理身份卡的桌前有几个人排队等候。于楠进门的时候，从东跟旁边一个人正在将几张活页添加到公示用的《基地手册》里去。
“从队长。”于楠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
从东闻声转过头，“你好，于楠。”
于楠意外的睁大眼睛，她怎么都想不到从东居然能知道她的名字。
看出她的疑惑，从东清浅的勾了一下嘴角，“追尾。”
“额……”于楠干笑一声，“那次真是不好意思。”几个月前的事了，现在提起来仍旧让她觉得尴尬。眼神游移了一下，瞟到《基地手册》上，想到她来的目的，忙问：“这是有新的政策要出台了吗？”
“从队，弄完了。你们聊着，我先回去了。”先前在装活页的人，装好后对从东说道。
从东点点头，“你先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等他离开，从东拿过册子，翻到他们刚刚装上的那几页，指给她看，“不是什么规章制度，只能算是消息吧。等过完年以后，就会开放d区。”
“咦？”于楠凑上去。说明中介绍的很清楚，d区已经被规划为居住区。不是说将来别的区就没有居民楼存在，而是将d区规划为高档居住区，有专门的守卫把守，更安全，社区环境更好，自然使用费用也更高。
这次之所以会单独拿出来通知，是因为目前d区还处于规划阶段，压根就没有开工，但却要拿出来卖了。说白了，跟卖期房是一个道理。
规划中有别墅，也有板楼，入住时间大概要2…3年，房款只收粮食。如果觉得这个方案拖延时间太长，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就是买地。同样是单辟出来的一块地，按照长宽划分出不等的小份，以“份”为单位出售。买完后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搭建房屋，价格稍低，不过同样以粮食为兑换货币，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说实话，这个消息对“傻有钱”的于楠来说，无疑是非常心动的，不过对别人来说，大概就是非常傻缺的一种举措了。末世里谁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费劲巴拉的弄上数百斤粮食，只为了一栋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住上，或者能住几天的房子，谁会乐意呢？
于楠笑了声，“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大概不会有人去捧这个场。”
“基地有上万人需要养活，你算算每天吃掉的粮食有多少。”从东没有说赞同，也没有说不赞同，只是淡淡的提点了一句。
于楠恍然，这是基地没粮食了，所以死马当作活马医？想想又不对，应该还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然早就该频繁的出去搜寻粮食了。大约是入不敷出吧，因此才早早开始做打算。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摇摇头，“即使如此，没有人捧场也是白搭。还不如以租代售，说不准能有点成效。”
“你是说……”
“嗯。”于楠也是刚刚想到的，如果成了说不准年后就可以搬家了。“只能用在‘买地’的方案上，因为这个实施起来最快，而不用等到2、3年后房子盖起来才可以。将地块价值按一定年限平均到每个月中，形成租金。租户按月付款，并且按照协议约定持续缴纳到规定年限后，便拥有了该地块的所有权。或者干脆就直接出租，如果真能收上来几十年的房租，不比直接卖出去获得的价值更高吗？”
她顿了顿，看着从东若有所思的神色笑了下，“当然了，初始时因为租户拿到的是一块地，而不是一栋房子，那么盖房子的费用和时间也是要刨除掉的。也就是说，初始租户拥有一段时间的免租期，不管他盖房子用了一天，还是一年甚至是十年，出了免租期，就要开始计算房租了。”
从东思忖片刻，转过头对着她，“你的意见我会帮你反应上去。”
于楠笑笑，“不过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见，算不了什么。”她继续翻看了一下手册，没有再见到新的内容，便准备离开。“从队长走吗？”
“走，一起。”从东点点头，跟她一起出门。
于楠回家，从东去b区，两个人刚好顺路。“今天都三十了还不休息？”她问。
“一堆事情要忙，没办法。”
两个人不太熟悉，能聊的话题非常少，到了于楠家楼下，总共也没聊上几句。跟他道了别，于楠转身上楼。
年夜饭不可谓不丰盛，从下午就开始准备，一直到天色擦黑时，点上灯，于楠才开始做菜、上菜。
先准备了四个凉菜拼盘上去，然后是糖醋排骨、蟹粉豆腐、清炒芥兰、四喜丸子、油焖大虾、上汤娃娃菜，再加一道鱼和羊肉汤。
“少做点就行了，咱们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湛旭阳少有的露出垂涎的表情，不错眼的瞅着桌上的菜，同时还要做出一脸肉疼的样子。
“这就好了，还剩一道汤。咱们先吃着，等汤炖好了再端上来。”于楠借着灯光，把清蒸鲈鱼端上桌，随即在桌边坐下。
于振声开了家里唯一的一瓶二锅头，给自己和湛旭阳满上，“你喝什么？”他转头问于楠。
“喝茶。”于楠举起自己的杯子晃了晃，里面是傍晚刚沏上的花茶。“等有机会了弄几株茶树苗回来，自己学学炒茶。”
“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做，还不得累死。行了，行了，来来来，开始吧。”于振声举起杯子，应景的说了几句，碰了杯，三个人拿起筷子开吃。
这大概是有记忆以来过的最为安静的一个除夕，没有春晚，没有鞭炮声，只有筷子碰触容器的声音，以及两个男人推杯换盏的声音。于楠安静的吃着菜，不时到炉子旁边看看锅里的羊肉。
两人喝到微醺，于楠给他们各自盛上一碗羊肉汤，她自己却是再也吃不下了。
“你要是累了就先歇着吧，不用管我们。”于振声跟湛旭阳说话的空挡，扭过头对她说道。
于楠想了想，点头。以前有电视看，能上网，熬夜守岁还不觉得无聊，这会儿无事可做，真要干熬到半夜，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那我先去睡了，你们吃完了放着就行，等明天我再收拾。”
“欸，行。”于振声应道。
“你睡去吧，不用管了。”湛旭阳喝酒喝得眼睛铮亮，对她挥挥手。
于楠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到床上。其实有那两个人在外面说话，她也未必能睡得着，不过是躺着闭眼歇一会儿。
d区的事情回来以后跟小叔叔提了一句，于振声反应平平，不像是动心的样子。于楠只得暂时压下想要搬离这里的念头，看后续发展再作打算。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先在心里筹划一番。
说起盖房，于楠首先想到的不是砖、瓦、水泥，而是她的异能。利用植物，最常见的就是树屋和竹屋，北方干燥，竹子容易开裂，显然不如树屋方便可靠。
从树屋联想到西方魔幻故事中精灵族的建筑，于楠挠了挠头，自知不过是个妄想，即便真的能弄出来，她也不敢将它放到现实中来。树屋，按照树木的粗细，可以选择的建筑形式分为内外两种。一种是将主干掏空，依照需求凿刻而成；另一种是将主干作为承重主体，在树杈之上另外搭建房屋。
第一种条件太苛刻，现在常见的树屋都是第二种。根据树木的生长轮廓，依树而建，每一栋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景。
略做思考，于楠打开系统，搜索【树屋】。原本是打算找几个树屋的图样或是设计图作为参考，没想到却在在一连串名词当中发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东西——【树屋配方】。
表情中透出一丝诧异，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于楠按照配方代码，将它刷到了背包内。没想到下一秒钟便弹出一个对话框，【合成系统开启】。心下一惊，继而一喜，没想到竟然无意中达成了开启条件。
她忙不迭的点开【合成】系统查看，发现版面布局跟常见的游戏差不多，中间是一个红铜色炼丹炉样子的炉子，点选后放入配方，会显现出合成所需材料和数量，以及成功率。比如合成树屋，就需要巨杉x1，木材x25，绳子x2，铁丝x2，钉子x12，斧头x1，锯x1，成功率90。
这成功率着实很高了，看了树屋的预览图，也的确漂亮，可就是因为太漂亮了，反而没了面世的可能。关了合成面板，将配方删除，重新搜索了几张树屋设计图出来，放在背包中，等有机会的时候再拿出来查看。
湛旭阳和于振声聊得正欢，一时半会儿不像要结束的样子，于楠也不着急，天马行空的想出些东西，直接往搜索栏里输入，尝试着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些更加有趣的玩意儿。
第三十章（）
初一一早吃了韭菜馅饺子，按说接下来就该是拜年、串门、走亲戚了。于楠他们没有亲戚可串，但仍旧是按照习俗，到左右邻居家里坐了坐，拜了个年。于振声的假期只有四天，大年三十到初三，从初四开始就要回去工作。左右无事，于楠和湛旭阳开始商量着接任务出城。
尽管于振声心里担心的不得了，但也知道，总是将他们拘在家里，反而是害了他们。早上他出门的时候，于楠和湛旭阳正趴在桌子上研究地图。
华东基地所在的汇川市属于地级市，下属六个县级行政区。基地的位置就在汇川市的郊区，紧邻商县，呈放射状辐射其余五个辖区。于楠和湛旭阳定下的首战地点就是距离最近的商县，继而再扩展到整个汇川市，乃至更远的地方。
“走吧。”湛旭阳起身抽走地图，拿起床边的匕首固定在腿上，又从门口拿了把长柄斧挥了挥。“我已经跟于叔说过了，咱们今天就走。一会儿去领把枪，买点子弹带上，以防万一。”
“等我两分钟，拿些吃的。”于楠脱下身上的棉马甲，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换上。
“楼下等你和汤圆，我先去把发动机启动起来，热热车。”
湛旭阳离开房间，正好方便她正大光明的从系统背包里拿东西。水是必需品，还有车载迷你电饭煲，煮水、煮饭都用的上。简单易食的方便食品带了几样，想了想，又添上一小袋大米，如果时间宽裕，还可以煮点粥或是米饭什么的。最后是肉干、巧克力、盐以及两瓶100ml装的二锅头，零零碎碎装在双肩包里，居然也有满满的一大包。
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于楠深吸一口气，招呼上汤圆，锁门下楼。
车子停在楼后，于楠过去的时候，湛旭阳打开了前机器盖子，整个上半身探进去，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怎么了？”她走过去问。
“有日子没开，临出门要检查一下，不然万一车坏在半路上怎么办。”湛旭阳挨个儿部件检查过去，感觉有松动的部分，就用专用工具紧一紧。“外面冷，你先上车。”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之前的工作。
于楠应了声，先开门把汤圆放到后座上，她自己坐到搁在脚下，方便随时取用里面的东西。
过了十几分钟，水温早就升了起来，湛旭阳带着一身凉气儿回到车上。搓了搓手，用湿纸巾擦干净，挂上档踩油门出发。
先去军部大楼办手续借枪，湛旭阳没让她下车，一个人揣着卡进了楼里。不多时，带回一把五四，和几十颗子弹。“希望我们的运气能好一点，收获些物资，否则这一趟可就赔大发了。”湛旭阳把东西一股脑的扔给她，启动了车子。
时间有些早，在外面游逛的人还很少。几个需要水泥浇灌的工地因为温度太低无法施工，要到二月中下旬才会继续建造，只有简易楼工程重新开始运转了起来，以期让更多住在临时帐篷里的人尽快搬进楼内，抵御严寒。
大多数人无事可做，都窝在屋里不出门，偶尔还能看到有哪家的房顶上冒出白烟。
经过大门时，有两辆车准备入城，正在接受盘问。听说于楠他们要出去，哨兵问都没问，就直接开了门，放他们离开。
清晨的空气中氤氲着薄雾，使远处的的景物看上去不是那么真切。车子开了一段后驶入县道，马路两侧的建筑物变的密集、高大起来。因为离基地近，军队又经常清理，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看到一个丧尸，反而是有胆大的居民，居然仍旧生活在这里。
“这里有人住，应该就还有物资吧？要不要下去看看？”因为还没有到商县，于楠才会有此一问。
“多多少少的总会有一点，专门收集物资的人不会来这些地方，而是去大型超市或者仓储之类存有大量物资的去处，这些小打小闹的他们还不看在眼里。这里多半都是被游散人群或是当地人口扫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明面上的东西早被人拿走了，藏在暗处的没有那个运气根本就找不到。”
湛旭阳打了把方向盘，绕过几辆撞在一起挤得不成样子的车子，继续说道：“有时间在这里碰运气，还不如直接在路上找找看，看有没有小杂货铺或者是没有被洗劫过的饭馆、酒店之类的，找到物资的可能性还比较大。”
“嗯。”于楠点头应了声，在注意着前方道路的同时，留意起两边的建筑。“街边上的铺子都不知道被多少人光顾过了，这才不过……唔……”她掰着指头数了数，“四、五个月而已，以后食物越来越少，没有人种地，以后还不知道能吃什么。”
“现在只是因为事发突然，国家毫无准备之下才会措手不及，一切等安顿下来就会好了。”湛旭阳对此并不担心。
“希望如此吧。”于楠敷衍了一句，实际上却并不太乐观。受到消息闭塞的限制，她不太清楚当病毒传播开的时候有多少人被感染成为丧尸，但是从婶子和于睿的情况来看，并不是像许多小说里写的那样会在死亡后立刻站起来成为丧尸，而是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
在这段缓冲期里足够让周围的人做出更多准备，即便不忍心斩下他们的头颅，用绳子或是锁链锁起来总是没问题吧？可为什么后来会传播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需要弃城另建基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小说剧情不可逆性，又或者是有其它未知因素导致了这种结果，但不论是哪一种，在于楠看来，人类社会恐怕是很难回到末世前的那种状态了。
正想着，忽然感觉有东西顶住自己的胳膊，转过头，却是汤圆将脑袋探了过来。
“唔？”汤圆见她回头，立刻扑腾着从两个座椅之间往前挤。
低沉的心情被它这一搅合，什么伤感都没了。扑哧一乐，于楠把它往后推了推，“在后面老实待着，别折腾！”说完，她想起什么，转过头问湛旭阳，“旭哥，你觉得汤圆真能杀丧尸吗？这活儿它没干过啊，别上去就被当成一块肉，让丧尸咬了怎么办？”
一起待得时间久了，她都快忘了当初养汤圆的初衷了，等有了感情以后，她怎么可能还冷的下心来只将它当做杀丧尸的工具。再说就算汤圆发生了变异，又很聪明，可毕竟跟人的智商还差着一大截。它的年龄换算成。人类的也不过还是一个孩子，又没有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她总不能对着汤圆摆事实、讲道理，教给它如何如何吧。
她这边正担心着，湛旭阳却笑了起来，“放心吧，你可不要小瞧动物的本能，事实上跟它们比起来，人类在趋吉避凶方面的本能才是退化的最厉害的。如果汤圆是吉娃娃或者京巴之类的小型犬，我也不会提议让你带上它一起，别忘了，它是黑背，体内有狼的基因。”
于楠对上汤圆无辜的小眼神，叹口气，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你可长点脑子吧，别到时候变成一条臭烘烘的丧尸狗，那我可就不要你了。”
汤圆歪着头“呜”了一声，舔舔她的脸。
“笨蛋。”于楠嘀咕一声，就听到旁边湛旭阳叫她。“怎么了？”她转回身。
“前边有个加油站，咱们去看看，正好给你练练手。”他回答说道。
于楠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他说的加油站。因为有雾气，所以到现在才发现，此时距离已不过数百米，同时她也隐隐约约看到了加油站附近晃悠的人影。“希望不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加油站。”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腿边的刀。
“先把负重去了。”湛旭阳提醒。
“哦，哦……”于楠连忙去解手脚上的沙袋。说话的功夫，距离最近的丧尸已经非常近了，听到声音，开始有丧尸往这边跑了过来。
“拿上武器下车！”湛旭阳猛地踩住刹车，开门跳下车。
丧尸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而且直接面对面的时候跟上次拿着枪杀丧尸的感觉又是完全不同。于楠下车时，湛旭阳已经砍倒了一个丧尸。她吸了口气，拿着斧子站在原地，死死的盯住向她跑来的一个女性丧尸。
5米……3米……
于楠紧握住斧柄，正要抬起，一道黑影从她的身后猛扑了出去。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等回过神来，那个丧尸已经被肢解成了几段。于楠张了张嘴，哭笑不得的看着冲她摇尾邀功的汤圆，“行了行了，晚上给你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