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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受了重伤。
“你怎么了？”
一看到真的是人，紫宁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一起对抗恐惧的同伴，连忙走过去关心地问。
“我没事，你靠过来。”
那红衣女子仍旧是躺着，对紫宁说。
紫宁听话地走到女子身边，蹲下。
那女子突然从地上弹起来，一把将紫宁狠狠抱住。
“我只是有些口渴！”
张开嘴，露出寒光闪闪的牙齿！
第一百二十一章——没有天命
第一百二十一章——没有天命
“方虹！”
一声清啸般的高喊。
回声不停在山林间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非常深厚的内力。
“师傅？”
杜彪抬头看了看，对方虹说。
方虹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白须的老人高高地跃了下来。
跳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白不收。
“宣命老人。”方虹颔首。
“随我去野区怎么样？”白不收直接地说。
眼睛里似乎有些乞求的意思。
方虹眼神一闪，捕捉到了白不收的心事。
“你认为我打不过他？”方虹轻笑着说。
就像是十九岁少年般自信的清新笑容。
“我并没有这么说。”白不收略微有些尴尬地说。
“但是你的心里是这么想的。”方虹毫不在意地说。
“不，我并没有觉得你打不过斩水。只是，如果你们两个打在了一起，一定会两败俱伤。即使是赢了的那个也基本上会被消耗成废人。”
白不收诚实说道。
方虹是他最看中的两个神功传人之一，近卫和天灾。这么多年的心血和希望，他怎么能够看着他毁掉。
而斩水是白不收也会不自觉产生敬畏情绪的奇男子。他也不想看到斩水这种万中无一的人间奇葩就这样消失。
“如果有不得不战的理由，那么方虹会很乐意顺从命运的安排。”方虹淡淡说，仿佛已经看破了世间的一切纷纷扰扰。
“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上还背负着天命。”白不收说。
“方虹的使命方虹一刻也不曾忘记。如果斩水要找我，那么他最好是在我已经将痛苦女王除掉之后。”方虹望向天边，说。
“如果他现在就来找你呢？你怎么办？”白不收看着方虹，问。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斩水那无比自我的性格，如果斩水突然想做什么事，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挡在自己前面的一切阻碍都摧毁。
“现在？在将痛苦女王除掉之前，我不会输给任何人。”方虹静静地说，顿了一下，看着白不收，“那之前的一切阻碍，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摧毁。我没有输的可能。我绝不会输。”
方虹的声音平平地流淌进白不收的心里。
白不收看着眼前的方虹。
几乎要分不清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斩水还是方虹。
平静外表下面，是一个就快要引爆的方虹。
天性与世无争的方虹，被命运生生折磨成了这样。
还好是方虹，换做任何别人，都一定已经变成了魔鬼，投奔了黑暗。
“再说了，我是天命近卫，除了天灾痛苦女王，根本不会有另外的人是我的对手，不是吗？”
方虹看着白不收，说。
“是。”白不收说，方虹的眼神让他看不懂。
方虹抬起头，看了白不收一眼。
微微一笑。
“其实，并不存在什么天命。对吧？宣命老人。”
方虹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身为天命近卫的方虹竟然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杜彪尴尬地看着方虹和白不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白不收抿了抿嘴，说。
“如果真的存在天命，那么天命之人肯定都是万中无一的强。那应该是种超越一切的强大。就像当年的我和绮梦那样。可是，斩水那种人的存在却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一切了。他既不是近卫，也不是天灾。他不是天命的任何人，他甚至完全没有和所谓的天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系，但是他的实力却已经无限接近了天命。这该怎么说？难道他是天神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绝对掌控力之外的漏网之鱼？”
方虹微笑着看着白不收说。
白不收哑然了，他万万没有料到方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其实，这也是他心中一直以来的困惑。
当初他明明感受到了方虹和绮梦的潜力值像是暴长的火苗一样，在万万众人人山人海之中高高招展。
凌然超脱于苍生之上。
就像以往的那些代近卫天灾一样，这是天命的绝对特征。
但是，斩水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
斩水，这个陌生的名字，让白不收第一次陷入了难题。
他不是人们口中的宣命老人。
虽然他具有长生不老的神力，但是他真的不是。
“我不知道。”白不收说。
“还有，这个孩子。你怎么解释？”
方虹看着杜彪说。
突然听到自己所敬佩崇拜的师傅在和传说中的神之使者提起自己的名字，杜彪一时之间紧张得脸红起来。
“这个孩子明明就具有可以和任何神魔对抗的神力，可是你却说他不是天命之人？”
方虹看着白不收，等待着白不收的回答。
白不收看了看杜彪，低头沉默了半天。
抬起头，看着方虹。
“我不是什么宣命老人。”
“那么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长命老怪物。”
白不收自嘲着说。
“就是因为你，我和绮梦才会被父亲追杀，绮梦才会被自己内心的暗示所误导，变成天灾！”
方虹痛心地看着白不收说。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毁掉了的永远毁掉了，再也无法弥补。所以方虹也丝毫没有找白不收报仇的意愿。
“你错了！你就是近卫！她就是天灾！这是绝对不会错的！就算是我没有出现，你们还是不可避免的一对宿敌。”
白不收肯定地看着方虹说，底气十足。
方虹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着头，人泪水慢慢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明白，命运决定了的，都是没有理由的。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命运的残酷。
“我要击败天灾。不管天灾是谁，不管天灾有多少个，无论如何，我都要击败天灾。”
方虹闭着眼，轻轻说。
这一刻，就连杜彪都尝到了方虹的心痛。
※※※※※※
“啊——！”
紫宁扯着嗓子大叫一声。
刺耳的尖叫声简直就要撕裂夜色。
红衣女子刚要落下的牙齿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耳朵被紫宁的尖叫刺得隐隐作痛。
“好了！闭嘴！！！”
红衣女子用手狠狠捂住紫宁的嘴巴，大声喊道。
紫宁被捂住嘴巴，仍旧挣扎着唔唔直叫。
红衣女子这时候才看到自己抓到的竟然是一个如此眉清目秀的丽质少女。
不由得为这少女的俏丽模样愣了愣。
“好了，给你开个玩笑，竟然吓成这样。”
红衣女子将紧紧抓着少女的双手松开，说。
刚一重获自由，紫宁连忙惊恐地坐在地上，不停用双臂持证者往后退。
一双水亮的大眼睛里仍旧写满恐惧。
“都说了是跟你开玩笑的。”
看到紫宁那胆小的样子，红衣女子不由得笑了笑。
紫宁仍旧警觉地看着红衣女子，却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惊恐。
“我真的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早知道你这么胆小我就不会了。是我错了，抱歉抱歉。”
红衣女子说。
听到这句话，紫宁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对清秀的柳叶眉挤在了一起，用清澈的双眼尽量凶巴巴地瞪着红衣女子。
“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紫宁恨得嘴巴撅得老高。
“都说了是我错了。”红衣女子笑着说。
“你还笑？！”紫宁气急，小巧的鼻孔一张一翕，十分可爱。
“我都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红衣女子无奈地说。
“你……哼！”
紫宁转过身，大步走向火堆。
不愿理红衣女子。
“喂！”
红衣女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蹒跚地跟上去。
紫宁走回火堆旁，坐在地上，身子扭到了一遍。
看样子根本不愿意再理会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走到紫宁身边，也围着火堆坐下。
“我叫红丸，请问小妹妹你叫什么？”
这个红衣女子正是嗜猎者教主红丸。
紫宁别着脸，还是不愿意理会红丸。
红丸强忍着喉头对献血的渴望，笑了笑。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红丸对这个小女孩非常有好感。
从来都自认美艳的红丸从来都看不起同性，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在山野之中遇到的小女孩是红丸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
甚至让红丸有些心甘情愿的不愧不如。
紫宁还是没有消气。
“你没有名字？啊？你该不会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吧？”红丸故意夸张地说。
“你才是孤儿呢！”
紫宁果然反驳说。
红丸微微一笑。真是个孩子。
“你不是孤儿？我不信，估计你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我叫紫宁！”
紫宁气不过，回头大声回答。
“哦，紫宁，不错的名字。你家是哪里的？”
红丸若有所思地点头说。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紫宁刚要回答，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当，连忙闭口说。
“原来你真的没有家，真是可怜的孩子。”
红丸装模作样地叹了叹气。
“我是没有家，但是我有我师傅！”
“你师傅是谁？”红丸好奇地看着紫宁，怎么看紫宁都不像个江湖儿女。
“我师傅他……”紫宁突然想起了石极。
泪水一瞬间滑落下来。
“你师傅怎么了？他对你很块吗？”红丸关心地问。
“我师傅对我很好，只是他不在我身边。”
“哦，他去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
紫宁抽泣着说。
窄小单薄的肩膀不停颤抖，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手扶一下。
红丸用手扶住紫宁的肩膀。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石极。”
两个字刚说出口，紫宁就开始正式哭出来。
红丸的心思却飞快地运转起来。
石极？
金刚塔石极？
竟然是那个能打败马啸天的老家伙。
第一百二十二章——鬼脸
第一百二十二章——鬼脸
“这么远？他在跑吗？”
逆天来不解地看着前面急速奔跑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的史丹。
史丹回头看了逆天来一眼，没有回答。
这一个眼神却让雨萌看穿了史丹的心事。
“阿逆，停下。”雨萌轻轻说。
“怎么了？不舒服吗？”
逆天来问。
“不，你停下就好了。”
“好。”
逆天来听话地停了下来。
史丹回头看了看，不知道为何逆天来和雨萌停了下来。
“怎么了？”
逆天来关心地看着雨萌问。
“没什么，你不是说方虹和阿彪去北方了吗？我想我们还是先去追方虹为好。”
雨萌说。
“也是，比起天灾来，血奴根本不够看。”
逆天来傻傻地点了点头，说。
“怎么回事？”
看到逆天来和雨萌许久都没有跟上来，史丹又折了回来。
“你去追啊，别管我们。”
雨萌瞪着史丹说。
史丹无言，心里明白雨萌看出了他的意图。
内心一阵绞痛。
雨萌，你不该这样伤我的心。
我知道你根本不是这样，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子，所以我才会爱上你。
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这样残忍地对待我？
“怎么？一个人不敢去吗？”
雨萌轻蔑地看着史丹，嘲弄说。
“血教教主从来不知道怕是什么意思！”
听到雨萌如此无情的言语，史丹一个赌气，继续朝着刚才的方向远去了。
“怎么？难道真的留下他一个人去面对血奴？”
根本不知情的逆天来担心地看着奋力远去的史丹，问。
“他不会有事的。”
雨萌望着史丹远去的背影，轻轻对逆天来说。
对不起，史丹。
我只能说对不起。
“既然这样，雨萌，我们要赶快往北追了，一定要在方虹和阿彪遇到天灾皇帝之前追上他们。”
“恩！”
雨萌抬起头，对逆天来甜甜一笑。
“抓紧我！”
逆天来伸出手臂，对雨萌一笑，说。
雨萌用手紧紧圈住逆天来的手臂。
“走！”
逆天来望了望远去了的史丹一眼，脚下生风，带着雨萌飞驰而去。
飞奔着的史丹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望。
雨萌从自己身边消失了。
确切地说是被另一个人带走了。
被她爱着的人带走了。
史丹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撕裂自己的胸膛，想要冲出来。
疼得撕心裂肺。
整个世界都被抽空了。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嗜血而生，浴血而葬。”
史丹默念着嗜血神功之中最高一层的终极奥义心法，血气上冲，冲进无限的脑海。
脑海之中波涛翻涌，混乱破碎的碎片，全都是雨萌的样子。
“啊——”
史丹仰天长啸一声，全身都被蒸腾而出的嗜血神功内息所包围。
下一瞬间，浓重的血红色全都钻进了史丹的体内。
史丹单膝跪在地上，眼睛里金黄的光彩时隐时现。
抬起头，脸上有一层什么东西在隐隐浮动。
雾气般的东西。
“雨萌。”
史丹轻轻说。
脸上的雾气状光层浮动着，浮动着，就幻化成了一张鬼脸！
※※※※※
“唉，不知道斩水他们去哪里找逆天来了。”
一个小孩子低头叹气说。
这种语气完全不和他的相貌相符。
瑛宝。
“想必阿逆现在也不好受，如果说他不愿见人躲了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秃鹰叹气说。
“是。”
阿七点头。
三个人呆站在大路上。
一个早熟的孩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以及一个木讷的中年男子。
在常人眼中看去，简直就是一堆老弱病残。
路过的行人远远地看一眼，就再也提不起兴趣。
而一个蹲在路边的乞丐却时不时用乱发遮盖着的眼睛偷偷窥探着三个人。
三个人浑然无觉。
“师傅，你觉得以阿逆的性格，他现在会去哪里？”瑛宝问。
“以阿逆的性格来说，在知道自己是屠城的血魔之后，他一定会非常难受，非常自责。自决是不太可能，不过，他肯定会想办法弥补。”
秃鹰若有所思地说。
“杀了那么多人，还有什么办法弥补？再怎么那些人都不可能会起死回生。”瑛宝没有眼力劲地说。
“……”阿七。
“啊……”听到瑛宝的话，秃鹰担心地皱起眉头。
如果阿逆就这么死了，秃鹰会自责余生。
想起逆天来那纯真无邪的笑脸，秃鹰心酸难忍。
师傅还没有教给你一丁点功夫，你不能就这么……
“天灾！”
突然之间，秃鹰灵光一闪，兴奋地大叫一声。
吓了神游之中的阿七一跳。
“师傅，你说什么？”
看到秃鹰的样子，瑛宝马上问。
“没错！阿逆一定会去找天灾！除了天灾没有别的可能了！因为只有除掉天灾，才能弥补他的过错！他一定会去寻找天灾！”
秃鹰兴奋地拍着大腿，说。
“天灾？师傅你是说痛苦女王？”
“错！是皇帝才对！”
“哦哦哦，对对！我怎么忘了，阿逆是不太可能知道痛苦女王的，但是皇帝就不一样了。现在江湖上关于皇帝就是天灾的传闻遍布大街小巷，阿逆一定也听说了！”
瑛宝恍然大悟。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只要去京城皇宫就一定会找到阿逆了！”
秃鹰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但是，师傅……”
瑛宝突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
“如果阿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如果到现在疯脸还在掌控着他呢？那么他就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杀了那么多人，所以也就根本不会有自责心，不会去找什么天灾皇帝赎罪了。”
瑛宝说。
“这个……”秃鹰果真没有想到这一点，被瑛宝问倒了。
“我说的没错吧。”
看到秃鹰的样子，瑛宝竟然有些沾沾自喜。
“……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没有那种可能！”
“怎么没有？”
“如果阿逆现在还是疯脸的第二形态的话，那么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一定已经又杀了几万人了，我们有听说哪里被吸干了几万人吗？”
秃鹰松了口气，说。
“这倒也是……”瑛宝承认说。
“那不就是了！所以去皇宫！到了腾龙殿，就一定能等到阿逆！”
这时候，两个跨着剑，牵着马的路人正巧路过。
“北方血魔的传闻你听说了没有？”
“当然听说了，原本我打算去北方的，现在都不敢去了。”
“是啊，具传言那血魔非常凶残，已经接连吸食了很多人了！”
“会不会是将虎牙城毁了的血魔逆天来？”
“那还用说？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肯定有不少高手去北方了吧？”
“开玩笑！谁敢去啊！虽说前一阵子红城聚集了一大堆武林高手，但那是仗着人多势众，才敢放出追捕血魔逆天来的豪言。现在江湖涣散，一盘散沙，号召不到同伴的高手们一样怂了。谁敢独自去追捕血魔？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你说的确实也是。那么就这么放任着血魔不管了吗？”
“放任不管？血魔那么大的胃口，照着一日之间吸干虎牙城的速度，整个中土都不够他吸几天的，迟早都会找到你我头上。”
“那为什么没有人集结起来去将他除掉？”
“还不到时候。”
“为什么？”
“当今皇帝就是天灾啊！这都已经被那些逃出生天的高手们宣扬遍了！在天灾的面前，血魔逆天来还得靠边站。现在当务之急是天灾。”
“可是，谁能打得过天灾？”
“近卫啊！”
“近卫？你别说笑了，哪里去找什么近卫？”
“天灾近卫，相生相克。所有人都想着，现在天灾出现了，那么近卫的诞生也肯定不会太久了。只要老老实实等到近卫出世，那么所有人再都去助近卫一臂之力，先稳稳将天灾除掉。到了那时候，近卫出手，区区一个血魔逆天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哦……”
两个人说着，远去了。
“师傅。”
瑛宝说。
“不可能。阿逆不可能是北方的那个血魔。”
秃鹰肯定地说。
“为什么？没准就是他呢。”
“如果真的是阿逆，那么虎牙城之后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他都去哪里了呢？为什么到了现在才出现吸食人血的事情？”
“也可能是他那一次喝饱了，所以到了现在才又饿了，才又开始进食。”
瑛宝推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