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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与伦比的恢弘气势让他不由地感到卑微渺小。
只能敬畏地小声试探。
听到声音，逆天来缓缓转过头来。
疯脸后面，陌生的眼神。
“危……”紫宁的“险”字还没叫出口。
就看见杜彪像是一只大号的冲天爆竹一样，高高地飞了出去。
“……”石极根本没有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摇头，没看清。
“放心没事。”只有方虹安慰紫宁说。
是用的掌。
刚刚看清，是手掌。
是内气攻击。
幸好。
如果是手刀或者爪的话，杜彪已经变成碎片了。
二话不说就痛下狠手！六亲不认的恶魔。
红光一闪，一只手已经逼近到方虹鼻尖。
方虹极限地侧身闪过，长发从耳边扫过。
扫得方虹的耳垂隐隐作痛。
不能一开始就被动。
方虹腾空后跃。
伺机跳开逆天来的一套攻击。
却又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跃起的同时，方虹低头。
地上早没有了逆天来的影子。
？
不用多想，方虹果断抬头。
这一抬头，只看见了一张凌乱得像是恶魔笑脸的掌纹！
逆天来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空中！
闪着红光的手掌照着方虹的天灵盖就抓下来！
已经来到了脸前！
危急！
“小心！！！”
石极像野兽一样大吼，仿佛想要用巨大的声波将逆天来的攻击挡下来似的。
哧——！
一爪抓在了方虹的肩膀。
方虹抱着受伤的右肩落地。
“让我来会会他！”石极大步奔上来。
冲着还没落地的逆天来，拳头蓄气十成内力。
糟了！
少年暗叫不好，不管多么敏捷，落地的方位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啊！
这家伙盲目跃起真是大大的失策！
如果中了这老头这一拳的话，绝不是好受的。
即使是第二形态。
少年担心着，就要追上去帮忙。
可是他多虑了。
石极计算好逆天来落地的方位和时机，狠狠一拳暴击！
“……”
打到了空气？
石极眼睁睁地看着逆天来落下来，就是一个小孩子也会轻松地接到同伴高高扔过来的皮球吧？明明不存在失误的可能。
怎么会竟然打空了？
逆天来姗姗来迟地落下来，正好轻轻踩在石极的头顶。
用力一蹬！
原本就在释放巨大的拳力的石极被逆天来这一推，狠狠栽倒在地上。
狗吃屎。
标准的狗吃屎。
先一瞬间落地的方虹却没有眨眼。
逆天来在下落的过程中没有什么，但是却在即将着地的一瞬间，慢了下来……
没错。
慢了下来。
怎么会？方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除了贞姬，竟然还真的有人能做出这种非人的动作？
血教有这一招？
方虹用眼神询问少年。
少年摇头。
没有。
血教确实有可以完成类似漂浮般的轻身功夫。
但是那也是必须借助身边的房屋树木或者别的物事，利用披风制造空气对流上升力才可以。
再说清楚点，那种功夫甚至算不上是上层功夫。
即使是戮顶那种二流角色都能掌握。
而像这样在空旷的空地的空中无视重力的不讲理的事……怎么可能？
太混蛋了。
“攀云仙踪？”
方虹和少年正困惑着。
石极正忙着把啃进嘴里的土吐出来。
一个声音远远高高地响起。
仿若一声鹤鸣，仿若飞鸿的清啸。
内力精纯。
斩水一手提着瑛宝，一手提着秃鹰来到众人面前。
“阿七！”瑛宝一眼就看到了阿七，兴奋地大喊。
“你会攀云仙踪？”斩水盯着逆天来问。
逆天来双眼如血，不理会。
斩水正要继续问，却已经察觉出这个人不是正常人。
这时，一道细小的灵感光丝钻进脑子里。
斩水转头。
方虹也抬起头。
四目相接。
第四十四章——是天意不是么？
第四十四章——是天意不是么？
这感觉斩水还真的从未有过。
该怎么形容呢？
兴奋？
难道不是么？
斩水望着方虹。
这个和自己一样气质非凡的陌生男子。
或许在气质上并不输给自己呢。
无论是从相貌，还是实力来说，都完美到了极点。
是的，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寻找一个这样的对手。
一个这样配得上自己的对手。
即使是在野区里几十年如一日岿然不动的那个无比强大的男子，自己都无法燃起战意。
现在却遇到了。
现在终于遇到了。
斩水轻笑。
你是上苍给我的礼物吗？
命中注定的对手第一次相遇，不用上天发声提醒。
两个人彼此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那熟悉的气味。
方虹也望着从天而降的斩水。
肃然起敬。
这个男子身上有着一股不同凡响的气质。
没有人比方虹更了解那气质。
那是无视一切的高贵从容。
那是近卫般的优雅。
这个男人强得可怕。
像别人眼中的自己一样可怕。
可是方虹却无暇多想。
因为逆天来的眼睛又锁定到了自己身上。
“你找到晴晴了？”少年有些不解地看着去而复返的瑛宝问。
心里回想着刚刚自己和疯脸有没有吸食和这小男孩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瑛宝无言，一脸通红。只得转过脸去。
“一叶牵百络！”
这一次方虹不等逆天来发动攻势，方虹就抢占先机地运起蝴蝶效应。
仿佛是不想在对手面前被看轻。
方虹的开始无比认真起来。
这对逆天来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深绿色的光芒像树叶一样爬满方虹全身。
好神奇的功夫！竟然从来没有见过！
斩水赞赏地看着。
劲风扫过，逆天来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向方虹飞掠而来！
绿光膨胀，将逆天来卷在其中。
却打断不了逆天来的平衡。
还是挥舞着手爪冲过来。
你会怎么应对呢？
斩水兴奋地看着方虹。
也看着逆天来。
你难道真的会攀云仙踪？
怎么可能？
下一秒。
逆天来用行动回答了斩水的疑问。
方虹在逆天来贴身的一瞬间将逆天来抛上了天空。
然后就是紧紧跟随着跳了起来。
一只深绿色的手直直朝着逆天来后背的破绽而去。
无懈可击的攻击。
却没有得手。
在方虹跟进到身边的瞬间，逆天来像是被风吹起的落叶一样，一个恍惚就飘悠到了数丈之外。
安然落地。
违反重力法则的不讲理运动力。
出人意料。
也没有让人失望。
“确实像……”斩水盯着戴着疯脸的逆天来，仿佛要将他看穿一样。
确实像是攀云仙踪的身法。
不属于人间的终极轻身功夫。
不论多么天才，不管多么努力，都绝对无法学会的攀云仙踪。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斩水亲自试过。
连他都没有学会。
别的人当然更不可能。
只有贞姬。
难道真的是？
又怎么可能？
方虹无奈地一笑。
这笑当然是笑给斩水看的。
是对于失手的表示。
毫不丢脸。
斩水当然也明白。
不管什么人，遇到了攀云仙踪，都只能无奈。
就像自己永远都拿自己的爱妻贞姬没有办法一样。
无论哪一方，永远都无法占尽优势，这才是真正长久爱情的基础。
石极却惊呆了，只不过是一次攻击落空。方虹竟然还对这男子笑了笑……如此在意。
这一瞬间，石极又感觉到了身为凡人的沮丧。
逆天来毫不间断，刚落地又一脚踩碎脚下的青石板，野兽一样朝方虹冲去。
虽然很难打到逆天来，但是方虹却也丝毫不落下风。
因为逆天来的攻击同样很难伤到方虹半分。
而且，逆天来的每一次攻击，都能被方虹击退，从而变换为方虹追击的机会。
如果不是凭借着身法上的优势，此刻逆天来早就被擒住了。
石极不服气地想。
是这样吗？
真的只是身法上的优势吗？
方虹本人却不认同。
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形态的逆天来身上有着无限的活力与能量。
身处战斗里的方虹仿佛看到了共同修炼出疯脸的历届血教的十几位教主都站在逆天来的左右，将逆天来团团围住，保护着。
很艰难。
躲过逆天来的猛攻。
回击。
被躲过。
躲开。
攻击。
被躲开。
再躲开。
再攻击。
再被躲过。
再躲过……
两个人的战斗变成了一场无休止无碰撞的枯燥轮回。
该死！
没道理连这种东西都赢不了的！
石极看着有气，嘴里还残留着没吐干净的泥土。
而在一旁远远看着的秃鹰和瑛宝已经惊呆了。
这两个人都有
这时。
一道冲击波穿过两人之间的缝隙。
像是水刀一样切开了两个人的缠斗。
方虹回头。
斩水站到逆天来身前。
“我也很感兴趣。”
斩水对方虹说。
没有丝毫侮辱的意味。
就只是纯粹地想试试。
然后，方虹真的就退下了。
“你以为你能轻松赢吗？！”石极却不干了。
对看似嚣张的斩水大喊。
他可不在乎，从不给人面子。
除了方虹。只有方虹。
方虹对石极微微摇头。
什么？
看到方虹的眼神，石极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方虹，你自认自己不如他吗？
说不出话来。
也再无话可说。
方虹黯然。
石极，你还是这么感情用事。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在动了感情的人面前，却变得难之又难。
我们怎么能奢望自己能拥有一份真挚投入，又时刻理性地保持温和忍让相敬如宾的感情呢？
（啊！沉重的轻浮，严肃的狂妄，整齐的混乱，铅铸的羽毛，光明的烟雾，寒冷的火焰，憔悴的健康，永远觉醒的睡眠，否定的存在！——莎士比亚）
逆天来用迷离的血眼看了斩水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放马攻过去。
斩水张开五指。
逆天来奔近，鬼狼一般凌厉跃起。
就在交手的瞬间。
斩水却分神了。
又回头去看方虹。
这张脸。
揭起了记忆的纸脚。
方虹不解，逆天来已经逼近眼前了。为什么竟然还分神回头？
难道他真的这么有自信？
再次确认方虹的脸，斩水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随手一张，一张无形的水网在身前张开。
硬是将逆天来弹了回去。
好挥洒的无形气盾。
斩水直视着方虹的眼睛。
淡淡地说出了一个问句。
“你是黯灭的儿子？”
这下子换成方虹分神了。
这个男子怎么会知道？
“你就是黯灭的儿子吧？”
斩水又问了一遍。
“是。我是。”
方虹轻轻点头。呆看着斩水。
“我早该猜到。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手，这样的……”斩水扫视方虹的眼睛，“优雅。”
“请问前辈……”方虹还没问出口，脑中突然想起了这个男子带来的小男孩认识阿七。
面前男子的话，同样地出现在方虹的脑子里：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手，这样的优雅。
方虹只是有些愣了。
“斩水！”
斩水的名字响亮地喊出。
却不是出自方虹和斩水之口。
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一双玉手搭上斩水的肩膀。
妩媚的笑。
贞姬趴在斩水的肩膀上，亲昵地用鼻尖蹭着斩水的耳垂。
贞姬像风影一样幻化而现。
“是你？”看到方虹，贞姬不高兴地说。
“正是晚辈。”方虹恭敬地说。
“你见过他？”斩水将贞姬的手轻轻从肩膀上牵下来。
“何止见过！”贞姬冷冷说。
想起自己的落败，贞姬就无法不气愤。
“这个东西是你的吧？”贞姬用眼睛扫了方虹身后的上空一眼，说。
不用贞姬提醒，方虹也察觉到了身后正有一样巨大事物正在落下来。
一回头，是杜彪！
被少年打飞了的杜彪。
方虹连忙跃到空中，将吓昏过去的杜彪接住。
“刚刚差点砸到我。”贞姬不高兴地说。
感受到疯脸气息，也往这里来的她恰巧在两条街之外接住了杜彪。
“多谢前辈搭救。”方虹将杜彪放在地上。
明明是拎着杜彪一起从空中跳下来。自己却比同样在空中的杜彪快上几倍来到地面。
贞姬。
无与伦比的攀云仙踪。
“原谅晚辈无知，刚刚对前辈失敬了。”方虹重又对斩水说。
眼睛在斩水全身上下不停游走。
这个男子就是当年将黯灭打败的那个人。
强到了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强的男人。
是友方吗？
听阿七说他绝对是一个好人。
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向阿七。
还在团抱着田申的阿七正好也向这里望过来。
一同望过来的，还有斩水带来的那两个人。
一个小男孩，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黯灭有没有告诉你？”斩水握着贞姬的手，对方虹说。
“什么？”方虹马上回过头来。
“他曾经输给我。”
是天意不是么？
斩水笑了。
第四十五章——回忆篇之一
第四十五章——回忆篇之一
四十年前。
上一代天灾和近卫同归于尽之后的第二十个年头。
风平浪静的年头。
风平浪静中酝酿着风起云涌的年头。
第二十个年头的大年夜。
凌晨。
康王府门前，除夕的爆竹灰烬还残留着温度。
“再来两壶酒！”
康王已经喝得醉眼惺忪。
笑着的嘴越张越大。
王府内，康王左拥右抱着自己二十房王妃之中最受宠的两个，陪着一众官员把酒狂欢。
酒桌角落，康王的贴身保镖，号称江湖五大高手之一的笑林低调地自斟自饮。
这正是一年之中最轻松的时候。
政事税收已经在前一天全部处理完毕。
剩下的，就是忙着各方面的应酬。
日复一日的花天酒地。
本来嘛，过年。
就是放松玩乐的时节。
可是，并不是对所有人来说过年都是如此。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康王爷啊！饶过小的吧……”
康王府门外，萧瑟的寒风中，一众衣衫褴褛的农家不停敲着厚重的大门。
过年新增的税收榨干了他们的家底。
不交？
那就把你家砸了！
征税的官兵没有征到税，但是尽情地破坏了一阵，仿佛就像是满足了一样。
心满意足地走了。
唉，他们这些人，就只是欺善怕恶。
让他们尽兴也好。
反正家里的东西也没几个值钱的。
逆来顺受的农家们这样自我安慰着。
可是就在大年三十的夜晚。
酒饱饭足的官兵们又醉醺醺地来告知。
“康王爷开恩，今年的税收就不跟你们计较了，税收会累积到下一年。”
不过，要翻一番。
这简直就是宣判了死刑。
原本寒酸但是却不乏温馨的年夜饭，一瞬间变得味同嚼蜡。
“爸爸，你怎么了？”
乖巧的小女儿轻声问。
“没事。”
父亲艰难地笑了笑，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如果你生在了富贵人家该有多好！
原本许诺过年会给你买花布料，让你母亲给你做一身新衣服的。
现在却……
“那些人是坏人吗？”女儿对着门外瞪着水汪汪的眼睛问。
“不是。没事了，我们继续吃饭吧！”
父亲笑了笑说。
可是，怎么还能吃得下去。
凌晨。
他披上补了又补，全身补丁的衣服走出大门。
天上乌云密布。
寒风萧瑟，一丝星光都看不到。
压抑无比。
叹息声从远处传来。
他走过去。
原来，邻家们几乎都没有人能睡得着，全都在自家门外叹息。
叹息声是会叠加的。
“我们去找康王爷吧！”
不知是谁，提出了这大胆的提议。
“走！”
没有人提出异议。
一群走到末路的农家，飞蛾扑火般的在凌晨来到了康王府。
“王爷！”一名仆人轻轻推开门，伸进来半张脸。
“什么事？”康王颇不高兴地问。
“一群要饭的在门口吵闹。”
仆人说。
“混账！竟敢如此大胆！敢在康王府门前闹事！全都给我关进牢里！”一名掌管刑狱的宾客不高兴地说。
“##大人，不要这么严厉嘛！”康王笑着说。
说话的##大人马上对康王赔笑。
“就一人打断他们一条腿算了。”康王宽容地说。
“是！”仆人领命而去。
“素闻康王爷肚量撑船，宽怀大度，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大人马上舔屁道。
“哈哈哈哈哈哈！”康王笑得虎躯乱颤。
“来！喝酒！”康王一只手举起酒杯。
另一只手伸入桌下妃子的两腿之间。
桌角的笑林轻笑不语。
康王府那比石头还坚硬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康王爷开恩！”
一众农家全都趴在地上。
没有人敢抬起头来。
一阵杂乱的闷响。
“你们都各自回去吧。”
一个声音说。
农家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一个白衣少年站在石阶上。
而地上已经倒满了手握木棍的王府仆人。
“对于习惯用力量说话的人，就只能用力量来说话。”
白衣少年微笑着说。
“这个人该杀吗？”
白衣少年指着康王府的大门里问。
众农家木然地点了点头。
白衣少年二话不说，转身走进了王府。
“对了，我叫黯灭。”少年又回身对农家们说。
第二天，黯灭的名字传遍江湖。
“听说有一位少年英侠在除夕，夜闯康王府，取了狗官康王的首级呢！”
“开玩笑吧？你确定是康王府？康王府可是有笑林坐镇呢。别说什么初出茅庐的少年英侠，就是尽览当今江湖，能敌得过笑林的人又能有几个？江湖谣传罢了。”
“绝对是真的！”
“康王身体抱恙的事我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遇刺了，朝廷不敢宣扬出来罢了。但是你确定是一个人干的？”
“绝对没错！就是一名少年自己干的。”
“笑林呢？他没在王府？”
“不，他在。”
“你就别吹牛了！笑林在的话，没有人能动康王半根毫毛！笑林是何等人物？虽然他贪图荣华富贵跟了康王做走狗，为江湖所不齿，但是他的实力还是没的说的。”
“哼！笑林算什么？那少年三十招就将笑林解决了！”
“继续，继续添油加醋。”
“不，他说的没有错。那少年确实三十招就将笑林打败了。”
“你又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当时就在现场……”
“你……”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