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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着刘延庆又青又白的脸色,还有不住颤抖的嘴角,在这一刻,王德突然恍然大悟,刘太尉,早就不是原来那位西军的环庆军统帅了!
安详尊荣的日子过得太久,他早就失却了临敌机断的本事,虽然在远离前线的后方中军大营,他还能将对手军势判断得**不离十,调遣部署也是头头是道。
虽然未免有私心,但是总算还是中规中矩,不失宿将本色,但是在来到这前线营中,近得可以分辨敌人面孔的距离,在锋镝弓矢甚至会落入营中的地方,他已经没有在这里坚持下去的勇气!
在这一刻,王德心中浮现起来的情绪不知道是恼恨还是怜悯,或者兼而有之,他缓缓摆脱刘延庆紧紧抓着他的手,恭谨行礼下去:“太尉。俺们毕竟是大宋西军一员,两万环庆军,足可稳守营盘数日不至有失,属下敢以性命作保!但是后路再不援应,那就迟了!呼延灼将军正在那里苦苦支撑,盼望太尉援军到来!后路后路一旦有失,军中士气大挫,到时候,就连这大营也保不住!”听到王德近乎泣血一般的哀告。
刘延庆面上容色却仍然没有放平静半点,却突然怒:“你用性命担保!你不过一州团练使衔,环庆军中一正将耳,大宋百年复燕大计,官家所念念于心之伟业,环庆军全军上下数万健儿性命,你的性命就能保得住了么?”(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八章 大江东去(十七)()
王德也恼怒到了极处,刘延庆口中那么多吓人的名目,其实归结到最后!不过一句话就能说明白,他刘太尉就在军中,你用性命担保,就能保证他刘延庆无恙?你王德的性命,就有他刘延庆的性命值钱么?
此时此刻,王德也再也按捺不住,攘臂大呼:“后路非救不可!万余环庆军子弟,数万大宋河北诸路民夫,正在翘首而望俺们军中,太尉要是觉得俺去后军中空虚,泾源秦凤熙河三军,就在东面不远,太尉飞檄,他们还有不来的道理?足可护住太尉平安!”
王德要说其他的,缓缓央求刘延庆,刘延庆从一开始的震惊惶急当中恢复过来,也未尝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可是王德偏偏提到了泾源秦凤熙河三军,顿时就戳到了刘延庆痛处!
他是进攻主力,最后却需要老种小种他们来救援,前面一番勾心斗角,拒不发援,坐山观虎斗,不就白费,况且,他们真的就能来救自己?而且这场头功让给老种小种他们,反而让老种小种爬到了他的头上!
他刘延庆已经和西军破脸,双方再没有什么客气可言,要是他刘延庆屈居人下,到时候只怕做一个汴梁富贵闲人都不可得!要胜,就是环庆军的独家功绩,要败,环庆军当燕京正面,环庆军败退,泾源秦凤熙河三军远出燕京东翼,他们的侧翼就完全暴露,萧干可以随时打在他们暴露出来的漫长侧翼上,他们这三军也站不住脚!
环庆军已经灰头土脸了,你们三军也别想落着好!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在刘延庆心中,这个时候恶狠狠的掠过的竟然是这样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全部占据了他的身心,再也想不进其他的,他猛的站直,板着脸对王德喝道:“呼延灼领万余精兵,自有遮护后路责任,这责任,却不要你去为他分担!辽人扑营势大,环庆军全军必须集兵而守!某不在军中,你是台州团练,也是俺们环庆军前军都统,自然可以任意行事,现在某却在军中,发令的人就某一人而已!王正将,萧干大军在前,你必须谨守营盘,让萧干不得寸进!萧干所部,已经朝不保夕,做最后一击。久攻无功,自然退却,那时就再无抗拒大宋天兵能力,燕京城就是大宋囊中之物,下去罢!”
王德几乎听傻了,他猛的跪下,膝行几步,拉住刘延庆战袍:“太尉,太尉!后路还有上万俺们环庆军弟兄!”
刘延庆面沉如水,看着后路方向,缓缓道:“你看还来得及么?你抽调兵马往援,结阵而行,必然还有辽人远拦子骚扰,半天之后,也许才能抵达,你看看后路方向升腾起的烟火!呼延灼负某,某不能再让此处数万环庆军一举覆没!”
刘延庆所说,也有几分道理,萧干前面举动,实在是麻痹了宋军上下,不用说刘延庆的环庆军了,就是老种小种他们诸部,也大有看不起萧干的人在。
除了深深了解萧干的郭药师外,或者熟知历史的杨凌以外,谁也没想到,萧干示弱隐忍这么久,突然出手,就是雷霆一击!
刘延庆不救熙河军,不救径源军,萧干已然深知刘延庆色厉内荏的本性,这个时候连自家本军后路也不会有胆子去救,行事的的确确是按照萧干的剧本在发展。
辽人兵马,也是哀兵,战场上有进无退,再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现在援军出发,也许真的来不及救援后路后路呼延灼所部了!
与其这样,不如将军马都留在身边,保护自身万全,萧干说不定就是疾风骤雨,后续无力,也许还有挽回的机今挽回不了,也是大家一块儿垮台!
刘延庆决心已下,已经再无挽回,可是在王德看来,救得了救不了是一回事……
如许大营军资器械粮草,足够支撑守备数日!如果不予援应,环庆军士卒,就会上下离心!到时候,才是真正不可收拾!
败仗不可怕,大宋现在实力,过辽人残部数倍有余,后路溃散,王德也有信心苦守住这里,但是一旦失却军心,那结果如何,就难以挽回了!
这些他王德明白,麾下士卒全都明白,怎么刘太尉就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拉扯着刘延庆斗篷不住哀求,刘延庆却一句话也不说。
刘延庆身后亲卫涌上来,拼命架开王德:“太尉已有决断,王正将还多说什么,督促士卒,谨守营盘罢!望楼风大,太尉经不起,大战在即,害得太尉病倒,你王正将吃罪得起么?”
王德被这些刘延庆亲卫架开,看着这刘太尉铁青着一张脸就要下望楼,王德猛的大吼一声,“传某的号令,某麾下军马,杀将出去,去救俺们的后路!”
这吼声却近似哭嚎,他抢步就要来到负责旗号的军士身边,要自己出调动援兵出营的旗号!
刘延庆大声怒喝,簇拥在他身边亲卫猛的涌上去,死死的将王德拉住,刘延庆脸色已经万全变成了黑色,猛的挥手:“看住王德这厮!传令全军,谨守营盘,不得后退,死死当住萧干这厮扑营!有擅自出营者,全队皆斩!”
一旦战事开始,他们就自然被触动,不管之前多少牢骚怨愤,现在都已经不见,大家都在等待号令,准备立复南下,接应苦守在那里的呼延正将。
那里不是旁人,是他们环庆军的弟兄!是共同生活在环庆路的数百堡寨当中的同乡,是百余年来通过各种各样方式已经联系得密不可分的袍泽!
大家从环庆路调出,平江南然后北上,互相扶持,远离家乡已经两年,死伤累累,虽然大家对打仗的兴趣都不太大了,但是到自己袍泽遇险的时候,这些士卒,还是愿意不惜一切去救援他们!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中军的号令,然后咆哮而出,不顾一切阻挡,以最快的度赶到后路后路处!不知道等了多久,中军司军令的旗号,终于传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九章 大江东去(十八)()
每个人都在分辨着旗号的意思,突然一个个将领垂,然后就破口大骂:“直娘贼,太尉这是不要俺们环庆军子弟了,这是什么样的军令!”
士本们反应比领兵将领稍慢一些,但是却引起了更大的动静,行列当中,呼喊咒骂的声音震天而起:“直娘贼,想克燕京,想封王,想在汴梁享福,就不要俺们环庆子弟了!你这太尉,还不是俺们卖命打出来的!居然不救,俺们就算在这里,也誓不力战!”
呼喊之声,响彻云霄,在诸营之间,已经连成一片,在缓缓逼近的辽军阵列当中,萧干高瘦的身影,就在辽人奚人的亲贵宗室子弟的簇拥之下,他今日披着一身银甲,裹着黑色的披风,披风极长,在风中招展打开,就如一面巨大的旗帜。
宋军营中突然爆出的喊声,鼻然听得不甚清楚,但是在萧干这里,也能听明白不是面对强敌的怒吼,而是不平和动摇愤怨之意!
萧干大笑,回顾身边亲卫:“刘延庆如此,破敌必矣!”
环庆军后路已经是一片狼籍,一片烟火弥漫,一片尸山血海,宋军虽有万余大军遮护,但是防御本身就出了问题,呼延灼世家宿将,领镇守后路,保护后路辎重责任之后,早就在沿着大道两旁,设立了有平平延伸的寨栅,有壕沟的防御体系。
正是因的呼延灼是一个谨慎人,刘延庆才将防备后路的任务交给了他,但是随着大量辎重车马物资在高梁河北岸越集越多,这些抬重器物占的地盘也越来越广大,直到出了原来设有的防御体系之外。
负责守备他们的宋军不得不向两边延伸移动,新的防御体系还来不及再构筑,辽军就已经以大队骑兵,突然起了冲击。
宋军所部,不得不只能依托地形而战,防御的稳固程度,就大大打了折扣,而且宋军留守部队,在沿着道路两边,只能平分兵力。
这也是正办法,缺少骑兵哨探,辽人万一来袭,谁都不知道可能从哪个方向到来,只好一边一半,但是辽人冲击,必然有所重点,但是到那个时候,中间被各种各样的抬重车马,还有数万民夫堵得死死的。
宋军就算想调度援应,都变得极其为难,这些原因,还是小者,让呼延灼最感到意外的,却是这日辽军发起的突击,在辽军身上,他竟然感到了从没有见到过的斗志。
辽人大队骑兵,前仆后继,再也不管伤亡,再也不管队形,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要冲进宋军后路当中,烧毁辎重器物,截断环庆军后路!
这是大辽帝国最后的一役,萧言数万兵马,薄弱的积储只够他还能打一次会战,此战不胜,立国二百一十五年的大辽,就只有灭亡!
如此疯狂的冲击,让宋军本来稳固的步射阵列,就这样被摧垮!
在呼延灼眼中,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末日的景象,在原来宋军还有阵列,拼命射羽箭弩箭拦击的地方,辽人人马尸体,最高的地方竟然堆叠起有一人高,死人死马流出的鲜血,将雪地染的通红,这些血水连土地都吸纳不下。
以呼延灼沙场老将的经验,扫视一眼,就能知道,辽人抄袭后路的骑军过万骑,但是在宋军拦射之下,折损于冲击途中的,何止三四千!
往日战阵,不论多么坚强的骑军,万骑当中,损失千把,就土崩瓦解的撤下去,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伤亡,所以当宋军列成阵列,举起手中弓半的时候,不管是辽军还是西夏的铁鹞子,甚至吐蕃青唐诸羌的那些杂乱轻骑,都轻易不会冲阵。
但是今日的辽人,却忍受了,应该说是无视了这等巨大的伤亡,无数辽人骑士人马的尸骨,铺成了一条通往宋军阵列之后的道路。
后续不断涌来的辽人骑士,踏破宋军阵列,冲入了大队惶恐的民夫当中,到处丢着引火物件,到处乱砍乱杀。
民夫们本来就是忐忑不安的勉强呆在宋军阵列保护之后,当辽军铁骑突入,人马都是一身血红的杀进来,疯狂的左冲右突之际。
几万民夫顿时崩溃,在战场上呼号着无目地的乱跑,那些带领他们的宋人河北诸路的转运司马,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穿着长衫的小文官们,表现得比这些民夫还要失态!
数万人同时崩溃,这局面就再也无法收拾,如此狂乱的人潮四下奔突,辽人骑兵混杂其中,同样的危险,混乱人群,随时可以将他们连人带马都推翻踏倒,直到变成一摊肉泥。
这些辽人骑兵却不管不顾,只要还能动弹,就要冲到军资堆积处放火,一战下来,这支用来抄截环庆军后路的万骑辽军,能残存一半就算不错了。
呼延灼就一直呆呆的看着,看着这股狂乱的潮流将周遭将这个后路后路全部摧毁,看着几座浮桥燃烧的燃烧,倒下的倒下,看着日头慢慢走向正中。
而离后路不过十里的环庆军大营,却仍然没有援军到来,众将一直簇拥着呼延灼边杀边往南靠,这个直娘贼的刘太尉已经靠不住了,即便是杀到中路军中,说不定连寨门都不敢对他们开。
到了高粱河之前,高粱河还有一座浮桥,呼延灼回望自家大营,已经是烽火连天,身边诸位将士,无不是伤痕累累,杀到这个时候,还跟在他身后之人不足两百。
身后辽人扑天般的杀来,身后士卒拱卫着呼延灼,“将军,渡河吧,将来都门之中,还请为俺们讨回一个公道!”说完之后便是鼓起最后的余勇,两百余勇士直扑向辽人,为呼延灼争取最后的生机。
呼延灼虎目之中满是泪水,胯下战马已经是汗血混杂,呼延灼手持双鞭,长叹道:“后路失陷,某之罪也,童宣帅方略有失,太尉指挥失措,必有大败,此次北上,环庆军白沟高粱两战,俱为主力,俱遭丧败,某大宋世代将门,焉有面目回转而南,面见父老?”(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章 大江东去(十九)()
呼延灼跳下马来,深情的轻抚了一下战马,便将马儿赶入河中,战马不断回望,在这高粱河水之中,往复逡巡,不肯离去,哀鸣之声,久久乃绝……
大宋宣和四年十一月十二日,环庆军后路为萧干大军所陷,后路守将呼延灼杀至高粱河自刎死。
此战便是宋辽百年恩怨的最后了解,无数儿郎便在此战之中抛头颅洒热血,为自家民族而战,大江东去,琴心剑胆,一时多少豪杰……
环庆军后路已然几近全灭,可是吃下呼延灼,辽人甲骑何尝不是死伤惨重,可是在刘延庆中军所在,宋辽双方攻防之战,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数十架石炮,正逼营而立,将大大小小的石块朝着宋军营寨射而来。
自从东汉末年霹雳车出现在中国战场以来,这等攻城拔寨的利器随着晋末大乱之世曾经绝迹过相当一段时间。
大宋开国之初,战阵之上还没有石炮出现,宋太祖攻击太原,宋太宗攻击幽州这样的坚城,战阵当中,还是羽箭覆盖城头压制,掩护城下挖城穴地,用撞车,冲车,云梯车等等攻具直接薄城这样的战法,没有用上石炮。
直到大宋和西夏攻战数十年,西夏军中开始使用石炮,宋军当中也很快装备了这等武器,最后才在辽军当中出现。
这个再度出现在军中的攻战之器,平心而论,远远不是这个时代的最高水准,粗大笨重不说。而且炮力也不强也抛射不出巨大的石块,而且也射不甚远,动不动就得将石炮逼近对方城池或者营寨很近。
守城从来都不是一味防守,这等笨重攻具离城池或者营寨太近,对方反击骑兵兵马一出击,很容易被破毁,花大力气打造出来却派不上太大用场,很是鸡肋。
直到百数十年后,后来崛起的蒙古西征,引进了回回炮的技术,这等石炮才真正成为攻城利器。
可是此次辽人使用石炮,却用得毫无忌惮,环庆军此次逼城而来,骑兵极少,想拉出来阵而后战,摧毁这些石炮,辽军随时可以用骑兵冲击掩护这些攻具,先天就弱了一筹。
骑兵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碍小要是环庆军士气足够,忍受这些石炮和箭矢轰击,一军军交替掩护着开出营寨,结阵缓缓而前,无非就是再打一场野战而已,多伤亡一些,总能推进上去,将这些拖不走的攻具全部破毁。
骑兵就算冲击而前,宋军难道还少打了步兵对骑兵的野战?
可是现在,环庆军军心已失,竟然没有一支军马能开出营寨,结阵掩护他们的防御体系,和辽军做依托营寨的野战!
后路呼延灼所部的惨败,还有军资器械,数万民夫的损失,绝对是灾难性的,损失是一方面。而刘延庆不许王德去援应呼延灼,放弃了他们这支守备后路的环庆军袍泽,还有自己大半辎重,对军心的挫动。才是灾难性的!
一支军队,连自己的袍泽都不去救援了,那么身为这支军队中的军将士卒,谁还愿意继续死战下去?
要不是刘延庆还在这连绵大营当中坐镇督战,要不是还指望在侧翼的泾源秦凤熙河诸军前来支援,说不定军心已经完全丧失的环庆军就要放弃营寨,全军崩溃南逃!
辽人石炮逼得极近,离环庆军草草挖出的壕沟都并不很远,每架石炮旁边,都有百数十民辅兵炮手在忙忙碌碌的操作,将大大小小的石块雨点一般的抛射向塞栅,每一枚石弹抛射出去,在辽军阵中就激起一阵欢呼。每个人士气都高涨到了极点。
大队大队的辽人精骑,就下马在石炮后面待命,看着这炮如雨下的场合,只是摩拳擦掌,热血沸腾。
营寨前面的壕沟已经被填出了七八条通路,眼前这个被重点攻击的营寨,寨栅也被拉倒了四五处,塞栅缺口处左近,宋军辽军尸层层叠叠的满布,每个缺口,看来都经历了惨烈的厮杀。这几处被打开的缺口处,胡乱的摆放着塞门刀车和各种各样鹿砦器物。
宋军士卒支架着巨大的防守器具,在缺口后形成第二道防线,苦苦忍受着抛射进营寨的石弹和箭雨。
辽军当中,负责突寨的死兵,这个时候都退了下来喘息,每个陷阵兵都披着双层重甲,手持着长大的兵刃。
吃的喝的,自然有辅兵服侍他们,争取让他们早点缓过气来,再度杀上去。
这个遭受了重点攻击的宋军营寨,仅存的望楼之上,在拼命的舞动着旗号,向四下营寨求援,但是四处离得近的营寨,也受到辽军牵制。
营塞当中的环庆军人马,也没有冒死而出野战的勇气了,只是拼命的用羽箭弩机应援着被攻击的这个营察,随着每一刻的时间过去,这个遭受攻击的环庆军营寨旗号摆动得越疯狂绝望,每个身处其中的人都明白,这个环庆军营寨,被辽军攻陷,只是在指顾之间!”
几乎是逼近燕京城脚下之地,草草设立了大辽四军大王萧干所在的中营,辽军一路退让示弱,根本未曾立下绵延稳固的营盘,除了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