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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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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不宽也不深的城壕中填满了血肉,还有伤者在哀嚎挣扎,土包与尸身混在一处,鲜血涂满,已然分不清是人是土。

    而城墙之下,同样是尸身堆叠如山,土囊与尸身一层层的堆叠而上,已经有一人多高!

    城下哭嚎声连天,而在城上,那些不住发矢射箭的军士民壮,如何又不是同样泪流满面?数只羽箭从头顶耳侧掠过,带起的劲风,直刮得段玉脸颊隐隐生痛,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是一具身体重重的扑倒在段玉背上,然后就感觉到喷溅在背上那滚热的液体,不问可知,就是背后那人涌出的鲜血。

    段玉是河东人,前番不久才牵到了大足县,家中本来还颇过得,能排在三等户,今年二十一岁的他,长上疼爱,妻子贤惠,小儿活泼可爱。平常日子里,从来让他十指不沾阳春水,指望自小就略微有点文名的他,能一路黄甲连捷,在东华门外唱出个进士来。

    段玉虽然在本地略微有点文名,但是真放在考场上与全大宋甚而就本路而言的文士搏杀,还是不够格的,前年气雄万夫的参加解试,结果却是名落孙山。

    不过参加解试,倒是认识了不少文会上面的朋友,原来只是在乡里闭门读书的段玉,在与这些友朋书信往来中眼界倒是开阔了不少,河东本路风云,甚而汴梁朝局秘辛,都能或真或假的听一耳朵。

    但为读书人,便有指点天下的气概,杨凌经营河东,连带着汴梁也动荡,大坏大宋百余年的成法,身为读书人之一,未来的士大夫预备军,段玉岂有不骂他的道理?

    一边在乡里和文友们聚会之间破口大骂萧言这等奸贼,一边又在紧张的准备,看来年是不是会开一科龙飞榜,指望能一路连捷,得进士出身,从此在朝为官,就可与这奸贼恶斗一场,为士大夫中流砥柱,挽回现今紊乱的朝纲。

    至于北面边患这还不是杨凌奸贼养寇自重,以挟天下?辽人帝国都已经崩灭,西贼奄奄一息,哪里会威胁到如今四海升平的大宋?

    可毁灭突然就自天而降,他来到大足不过也是想着这些新附之地,朝廷必有恩科,高中也容易一些,女真破边而入,银术可一路南下,如风驰电掣一般,沿路大宋官吏将士,望风溃散,除了晋阳军无一人稍稍能拖延女真鞑子脚步一下,等到段玉发觉不对,想逃已经迟了!

    那几日,大足县境之内,就如地狱一般。

    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烟柱升腾,到处都是百姓尸首,到处都是被胡人掳掠的女子绝望的哭喊!

    百余年承平岁月的生聚,一旦这个天下忘战,一旦这个统治体系已然腐朽。让北面始终此起彼落,虎视眈眈的胡族杀进来,毁灭起来,也只要短短的时间而已!

    在东亚,汉家文明实在是太勤劳,太富庶,总能生聚起让这个时代所有异族垂涎的财富,而一旦这个时代的精英变得**朽裂,忘了去保卫这个文明,那么往往就会迎来这个文明历史上又一次惨痛的耻辱!

    段玉一家,被一队苍头闯入,闭门大杀大掠,惨痛之处,无法言表,到了最后,活着的仅仅是已经如行尸走肉的段玉一人而已!

    什么科场连捷,什么指点江山,什么青史留名,什么圣人的微言大义,在异族的屠刀之下,都烟消云散,甚而都显得有些可笑。段玉心中所有一切,都已经崩碎,只是下意识的挣扎活着,至于活下去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早已变得如游魂一般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作为男子青壮,段玉侥幸留下一条性命,被女真鞑子驱赶而东。沿途几日,每日都在皮鞭和屠刀之下挣命,每日吃食只有扔进人群之中的一些黑饼馊食而已。每一次争夺这些以前猪都不吃的东西,都会留下十几条人命。(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庆父不死(十一)() 
一路东进,尸首于途相望,押送这些百姓女真鞑子,动辄杀人,每一日侥幸还活着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在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地狱之途中挣扎,我还活着做什么?我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这些女真鞑子一刀砍死自己,好与一家团聚?

    每一日,当段玉稍稍清醒的时候,都在反复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总有什么,让这个除了读书考试百无一用的书生文士咬牙继续挣命。

    然后他就和于途幸存的百姓,在今日填到了朔州城下的尸山血海之中!

    在段玉之前,已经有一队又一队的百姓,在女真人毫不留情的屠杀驱赶中,被填进了战场,在箭雨中哭嚎着一排排倒下,用土囊和自己尸身,填平和壕沟,在城下堆出了血色的土山。

    汉儿性命,在这个胡族主导的战场上有如蝼蚁一般低贱。

    最后就轮到了段玉这一队填入战场,女真鞑子甚至不亲自动手,他们那些苍头气势汹汹的跟在队尾,什么话也不说就挥刀屠杀队尾之人,站在前面的百姓终于反应过来,惨叫着就负土冲向城下!

    不知道有多少人哭喊着:“俺们是大宋百姓!就容俺们投三包土罢!”

    烟尘中低矮的朔州城墙之上,只是一轮又一轮的箭雨飞射而出,落在汉家百姓身上,溅出无数血花,在跌跌撞撞冲向城墙之下的时候,脚底下踩着的,全是软绵绵的尸身,每个人倒下的时候,都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周遭所有一切都变成了血红的颜色,段玉只是喘息着挣扎前行,破烂长衫裹成的土囊,仿佛和山一样沉重压在肩上,每一次呼吸肺里面都火辣辣的痛。

    无数羽箭驽矢在他头顶和身边掠过,但总是阴差阳错的让开了他,段玉身边不住有人惨叫着倒下。

    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为什么还不死?我这样苟延残喘,到底在等待着什么?圣人书上的微言大义,到底有哪一句,才能应对这样的地狱?

    到底有谁,能撕开这样的血色?

    背后有人中箭重重的扑倒在段玉身上,他跌倒在地,又挣扎着爬起,继续踉踉跄跄的向前,手足并用的越过了壕沟,终于看见了烟尘和血光包裹着的朔州城墙!

    城墙之上,垛口处探出了一名名军士和民壮的身影,就从他们手中的弩机和步弓之中,射出了一轮又一轮的箭雨。

    可段玉一点都不恨他们,因为在这些城头之人的脸上,段玉清楚的看见泪水早就布满了一张张面孔!每个人都咬着牙齿,每个人仇恨的目光,都投向在百姓身后女真人的军阵!

    这一刻段玉只恨自己明白得不够早,河东禁军,天下禁军已经烂得一滩泥,偏偏有的人还压制晋阳军,那么多军寨关隘,那么多城池,为什么就没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内,如晋阳军之人一般,死死的站在女真鞑子大军面前,与他们死战到底!

    突然一声梆子响动,城上箭雨突然在这一刻停歇了,那些军士民壮,全都扯开嗓门大喊:“让开城门!让开城门!”

    扑到城墙之下的百姓,这个时候愣住了,呆呆的站定,背上还负着土囊,而就在这个时候,朔州南门,已经沉重的向内打开!

    一骑当先而出,披甲挺槊,盔缨血红,铁面狰狞,这名甲士,马蹄溅起已经被血浸透的泥土,马槊前指,直向远处的银术可所在大矗方向!

    更多马蹄如雷轰鸣声响起,在所有人的注视当中,城门中涌出了更多的披甲骑士,他们沉默不语,不做一声,每个人手中都执长兵刃,有如当先甲士一般,坚定的指向前方!

    在这些甲士面前,更多的百姓正同时被女真鞑子驱赶上阵,而两边夹立的女真鞑子和杂胡阵列,已经在向两边移动,让出通路,从这里到银术可所在之处,正是空虚的时候。

    轰鸣的马蹄声中,城墙之上,爆发出一声怒吼:“杀鞑子啊!”

    杀鞑子?杀鞑子!杀鞑子!

    浑浑噩噩的段玉,仿佛一下从这个噩梦中惊醒,看着那些甲士从一开始就将马速提到最高,义无反顾的前冲而去!

    涌出城门的,不过数百近千骑而已,而他们面前,纵然阵列有些崩散混乱的女真鞑子和杂胡军马,又何止数千?

    可这些甲士挺出的长矛马槊,始终的指向前方!

    这条性命挣扎到如今,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复仇啊,就只是复仇啊……只要有人,能带领俺们复仇!

    一句书中读到的话,闪电一般出现在胸中。

    九世犹可以复仇夫?

    虽百世可也!

    段玉惨笑一声,丢下土囊,伸手在地上乱摸,不知道从哪里捡起了一个石头,大声哭嚎着,反身就跟着那疾驰而去的甲士们,跌跌撞撞的向着鞑子的阵列奔去!

    一柄铁锏挂着猛恶风声狠狠敲落,持锏之士,是一个面容上有着横七竖八伤痕,小眼鹰钩鼻,望之让人生怖的青年。

    这丑陋青年一身晋阳军的衣甲袍服,将缰绳牢牢在左臂上缠着方便马战厮杀时候借力,双脚踩镫站起,身子前探,挥锏砸落之际,将胯下战马都压得有些塘下腰来,四蹄刨出老大土尘,显然这一锏已然用上了生平气力!

    挨这一锏的是一名女真骑士,就披着半甲未曾带盔,看甲胄形制,也像是缴获自宋军的札甲,比起女真此前惯常所用的辽人甲胄,这宋军马上所用甲胄防护力差些,但是更轻便些,也是当初宋军中好马不多只能削减甲胄分量而沿用下来的形制。

    不过对于要承担远哨硬探任务的女真骑士而言,反而更受欢迎一些,这等札甲再去掉腿甲和铁靴,都不用装在甲包里,直接就可以披在身上远探数十里,而且行动还灵活许多。

    这女真骑士已经浑身浴血,厮杀之后疲倦得连手中长刀都来不及扬起。多亏身上只披着宋人半甲,行动灵活,摘左脚蹬向着右侧滑落,居然就让过了这狠狠劈来的一锏。

    蓬的一声闷响,然后就是骨头折断之声,最后就是战马的长声惨叫嘶鸣,这一锏落在了马鞍上,不仅将木质马鞍砸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一匹雄骏的辽东马更是筋断骨折,长声嘶鸣着侧身轰然倒地!

    那女真甲士跟着坐骑一起倒下,那挥锏宋军甲士拔出佩刀就要摘镫下马补上一记,旁边却有一骑冲出,远远的就探出了马槊,掠过被战马压在地上竭力挣扎的女真甲士之际,槊锋就在他咽喉一带,就是血泉就带着气泡冲天而起,食道和气管都被这一带就割断,神仙也救不活了。

    视线从这名丧命的女真甲士身边挪开,方圆数十丈内,上百骑甲士策马狠狠厮杀扭打在一起,不时有人栽落,这百余骑中,披着不同形制甲胄的,服色杂乱的女真人不过二三十骑,兜鍪红缨猎猎舞动的晋阳军甲士占据了绝对优势。可这样的混战当中。双方伤亡,仍然是接近一比一。

    除了打交手战的这百余骑之外,还有更多宋军骑士从两翼包抄而上,截断了这些女真骑士的退路。就是打着将其全部剿杀干净的主意!

    此时厮杀,已然接近尾声,而持槊补上最后一记的,正是牛皋,他寻空觅隙,一槊飘然而至,仍然显出老骑将的狠辣本事。

    那丑脸甲士见牛皋最后来拣了便宜,居然狠狠的瞪了牛皋一眼,嘴里骂骂咧咧的掉头便走,去赶紧寻另外一个女真鞑子来厮杀,狼多肉少,可得抓紧!

    一次短程冲刺,牛皋就已经开始重重的喘息起来,这个时候他竭力的抑制着自家粗重的呼吸,将长槊高高举起:“拿活口!”

    又是那丑脸甲士,飞也似的策马赶到一处战团旁边,几名宋军甲士正围着一个女真骑士死斗,那女真骑士似乎还是个带队军将身份,右手长刀左手短矛,纯用双腿就控制着坐骑团团乱转,竭力扫出一个圈子,浑身浴血也拼杀到最后。

    那丑脸甲士反而将铁锏都收了起来,策马就撞入战团,那女真骑士一矛横抽,他一把就拽住了,双方争夺一下,气力居然不相上下,谁也强不过谁,旁边几名宋军甲士觑出便宜,纷纷就要围上来擒人,那丑脸甲士怒吼一声,摘镫腰间发力,居然一下就扑倒了那女真鞑子马上,两人厮缠扭打着就滚落尘埃!

    周遭厮杀,此刻已经是尾声,被丑脸甲士扑倒的,正是最后一个幸存的女真鞑子,厮杀时候都是竭尽全力,眼看这就是最后一个活口,几名宋军甲士一起高呼:“留活的,小鞑子,留活的!”

    那丑脸甲士扼着那女真骑士重重落地,尘土飞扬之中,却是狠狠一拳砸在了那犹自拼命挣扎反抗的女真骑士脸上!

    噗的一声闷响,丑脸甲士这戴着铁手套的重重一圈,就将那女真骑士的鼻子都砸进了脸里面,血光迸溅,眼见就不得活了。

    牛皋策马赶来,正看到这一幕,顿时就破口大骂:“直娘贼的小鞑子!”

    丑脸甲士慢慢起身,翻着眼睛看向牛皋,一声不吭,还是旁边一个一直紧跟着牛皋的骑军指挥使解劝:“前面也擒下过活口,还不就是那些话,俺们从南门杀透了这边的女真军阵,也见不到城池了,现在朔州未下,银术可就压在朔州之前拼命攻城,看来也是使出了吃奶的气力了,不下朔州也不敢大举扑向雁门关,杀向太原,这快二十里地杀下来,撞上的女真鞑子也就这两队而已,不用问也知道朔州打得苦!”

    牛皋满面尘灰,狠狠的又怒瞪了那丑脸甲士一眼。这才叹口气:“直娘贼的这就是要围着朔州城打烂仗了,赶紧整理一下队伍,还是俺们这些骑军当先,继续向前,不用等后面慢慢赶来的那些人马了!”

    那骑军指挥使也杀得浑身是血,马脖子前还挂着两个首级,迟疑一下:“儿郎们也太疲惫了,银术可有几千军马为先锋,后续援兵说不定也赶到了,俺们是不是等后续大队赶上,然后集中力量列阵和鞑子再打?”

    牛皋眼睛一瞪:“哪里有这时间?现在朔州就是风眼,俺们赶紧又去西门厮杀!俺们输不得,丢了朔州,太原怎么办?河东怎么办?要是俺们集兵而进,倒是力量足了,那时候杨志不幸,朔州城上竖着女真鞑子的旗号,俺们的脑袋就得在太原城门荡秋千!”

    杨凌是几乎将太原城内外能搜罗到的能野战的军马都发往朔州方向,哪怕是添油打烂仗也好,说什么也要死死将这个口子把住,这才能赢得调整战略部署的时间!

    所谓能野战的兵力,到多少发多少,一股脑儿的都堆上去。

    牛皋就是城中最先冲出来冲杀的统帅,杨凌将太原城中能搜罗到的骡马尽数补充给他,将几个步军指挥都改成了骑马步人,动作快捷了许多,但是冲在最前面,一边哨探一边开路的,还是那唯一一个骑军指挥。

    这场战事,对杨凌又是何等的重要!

    杨志和牛皋所统领的晋阳军绝对不会在城上坐以待毙,女真人要裹挟百姓而来,那么他们两人就要分别带领两支精锐兵马,冲城中杀出,将押送汉人俘虏的女真鞑子冲散,如果战事一胶着,就是直接背城冲阵厮杀,现在看来只能是如此与敌一战,毕竟城中兵马多达两万,派遣出去六七千守城也是搓搓有余,人多了,反而城楼拥挤不堪。

    牛皋所部最为性急,女真鞑子才刚刚发起来了第一波进攻便是冲杀出城,女真人也没有料到,这支宋军不选择他们一贯的守城之利,猝不及防之下,被牛皋给杀穿了,并且追杀溃兵都是杀出了几十里,这个时候牛皋几乎是丝毫都不停息,就要回身再战。(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庆父不死(十二)() 
牛皋话一说,指挥使就再无什么说的,策马而走,大声招呼麾下那些疲倦至极的儿郎,搜拢那些奔散还能用的女真鞑子坐骑,然后继续就道。

    麾下儿郎,两场小规模却激烈的厮杀,疲惫之处,可以想见,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人敢于稍有怠惰,喘着粗气就赶紧灌点凉水,朝嘴里塞两口干饼。

    弟兄们都在苦战,小杨将主和王宣抚就在背后,这个时候还不挤出最后一分气力,等到什么时候?而且晋阳军儿郎自有一分骄傲,不管战局恶劣到什么程度,从燕地到这里,最后出来收拾局面,还是小杨将主和俺们!

    牛皋也掐着腰重重喘息两口,看着那丑脸甲士还在那儿站着,不耐烦的一摆手:“上马!前面有更多女真鞑子,你要真这般好杀,到时候就让你杀个痛快!”

    丑脸甲士是晋阳军中不多的前常胜军出身中人,命比燕地汉民还要苦许多,虽然人人叫他小鞑子,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汉儿,辽东那些熟女真部族里的奴隶,完颜部生女真起兵与辽大战,辽东熟女真也曾在后作乱,辽人调集各部剿杀,常胜军前身也曾经参与战事,才将他解救出来,从此就吃了这碗刀头饭了。

    他说得一口女真话,汉话却极不灵光,所以落下这个名字,本名反而无人知道,相貌丑恶脾气古怪,虽然能战,却赶不上高宠,林冲这等临阵厮杀的天才,脾气不好自然就给打发到后路大营来。

    不过这厮在女真人手里受尽侮辱凌虐,解救出来之后但凡与女真鞑子战,就是不死不休!

    马上就要在朔州与女真鞑子死战到底,用人之际,虽然不待见这个小鞑子,牛皋也懒得与他多计较了。

    小鞑子一脸倔强的站在血污中,看见牛皋不耐烦的摆手,不做声的就翻身上马。

    突然之间,他嘴里就冒出一句女真话,然后抬手前指,正向西方!

    牛皋抬头,数千的晋阳军儿郎也都抬头。

    西面朔州所在的方向,烟尘冲天而起,卷动极烈,还有隐隐的哭喊之声,越过群山,直传到这里来!

    朔州仍在厮杀!

    杨志仍死死的钉在那里!

    牛皋怒吼一声:“还吃甚鸟吃?都上马,俺们弟兄,正在那里厮杀!等着俺们往援!”

    朔州战场,一片混乱,烟尘卷动,蹄声如雷。

    东翼杂胡,西翼蒲察乌烈部女真军马,都向两翼让开了五六百步的距离,这个时候正乱纷纷的重整队列,将中央空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隙。

    而在这巨大的空隙中,数千被驱之填城的百姓正哭喊奔走,乱作一团,有的呆呆愣愣不知道如何是好,有的拼命就朝着朔州城下涌去,更有的不知道从哪里涌起了勇气,就这样怒吼哭喊着随地捡起土石,就掉头向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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