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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啊!这……”荆棘也着急了:“就说怎么赢公子在中原却不派人救你,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你还联系赢广济了?”
荆棘慌忙点点头:“我接到消息,就派人去高原找赢公子,想和他在金城汇合,还派人去蜀中,就连南边的江苏我都派人去了,谁料到竟然是我这个离得最远的先到,眼看着你就要被送进长安,哥哥这心里着急呀!担心你一旦被送到长安被皇帝老儿砍了头,这才……”
苏任心中一暖。荆棘做事虽然鲁莽且不计后果,总得来说想法是好的,有这样的朋友苏任觉得安心,再埋怨下去就有些伤感情了。苏任叹了口气,冲荆棘微微一笑:“荆兄好心,小弟自然之道,兄弟这份情义我收下了!只是,荆兄远在西域怎么会知道长安的事情?从西域到这里时间不短吧?”
“可不是,一路上为了隐蔽行事,只能昼伏夜行,且不能走官道,来来回回折腾了足有三月有余,就这还差点来晚了,也幸亏消息及时,再晚就赶不及了。”
苏任点点头:“三月有余!这么说就在长安议罪结束,荆兄也就知道了消息?”
荆棘嘿嘿一笑:“那就不知道了!”
“敢问荆兄是如何知道我被议罪的消息?能否如实相告?”
荆棘一愣,好半天道:“你是说……”
苏任面色沉重:“恐怕是!”
“娘的!爷爷整天总算计别人,没想到却被别人算计了!”荆棘怒气冲冲:“赢公子也真是的,我给他去消息,竟然也不提醒一下,还有……,算了,等回去我定给兄弟一个交代!”
知道为贼为匪为盗最注重的便是自己的路径保密,这路径包括行走的路径和传递消息的路径,苏任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既然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自然要寻个地方好好喝一杯。遽水算是黄河的一个支流,绕过夏阳之后又重新返回黄河。遽水和黄河将夏阳包裹其中,形成一片难得的丰腴之地。
夏阳也称龙门,传说当年大禹治水便是因为梁山挡住了黄河去路,造成黄河泛滥成灾,经常淹没附近的庄稼和村镇。大禹奉瞬帝之命治理黄河,带领民夫开凿梁山,十年终成,将黄河放出,从此黄河上游再无泛滥灾害。因为大禹开凿的梁山,所以现如今这一代的黄河两岸如同斧劈刀削一般,最窄处不到十五丈,可谓千古奇观。
荆棘选的地方很有意思,就在黄河最窄处以山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在这里修建了一座禹王庙,已经有些破败,香火到还是有些。庙内没有泥塑,只有禹王二字,庙也不大只有简简单单一间房舍,显的是如此寒酸。苏任和荆棘对面而坐,正中间就是禹王灵位,一个黝黑高大,一脸的胡须;一个面白无须,模样俊俏,怎么看怎么像禹王的两位护法。
苏任先端起酒杯:“小弟敬兄长一杯,无论如何千里救援之心,小弟铭记!”
“哎!惭愧呀!我这个兄长太过鲁莽,险些坏了兄弟大事,实在对不住,先干为敬!”一仰脖,两人干了一杯:“对了,兄弟此次回到长安若皇帝老儿真不杀你,你就准备辞官?过你的田园生活?”
苏任笑呵呵的点点头:“其实我这个人本无大志,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是被逼无奈,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也算对得起大汉朝,对得起皇帝的知遇之恩,怎么的也得休息休息了吧?不求锦衣玉食,只要温饱无虞便可!荆兄此次再来中原,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救我吧?”
“哈哈哈……”荆棘大笑:“什么事都瞒不住兄弟的眼睛,不错,此次来中原是受赢公子相邀,怎么说我曾经也是其手下,这点情面还是要给的!”
“所为何事?”
荆棘摇摇头:“尚不知!等了这么久始终没有赢公子消息,我这么大的队伍浩浩荡荡,总不能守在山里不出去,所以不准备等了!”
“然后呢?”
“然后?回去呀!我还能去哪?”
“荆兄就没有想过急流勇退?必定年岁不饶人,若兄弟没有猜错,荆兄今年恐怕也四十多了吧?”
“哈哈哈……”荆棘再次大笑,不过这次苏任从中听到了惨笑,等笑声听了:“急流勇退!兄弟以为我现在还能退的下来吗?别的不说,就我手下现在上万兄弟,我走了你让他们怎么办?西域那个地方兄弟也去过,一城之地,数百兵卒就敢称王称霸!兄弟你信不信,只要我走了,西域恐怕就不仅仅只是七十二国那么简单了!”
苏任点头表示认可:“那荆兄有没有想过以后?”
荆棘摇摇头:“没有,我没你看的远,也看不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苏任叹了口气:“看在你救我的份上,给你透个风,西域并非长久之地,你们的人数太多,为了安全起见最好再往西走!”
“还往西?再走就是天边了!”
苏任笑着摇摇头:“大汉皇帝就不会允许你们卡住西域咽喉,商路已经开到玉门,每年有多少收益皇帝非常清楚,如今匈奴远遁漠北,其他小国不成气候,正是大汉拓展的好机会,等西匈奴也被大汉的军队赶走或剿灭之后,皇帝定会将眼光放在西面。”
“那里可距长安千里之遥呀!”
“那又如何?”苏任又喝了一口酒:“你不了解咱们这位大汉皇帝,他的心不会被现在这广袤的大汉疆土所束缚,相信我他的心很大,大的你难以想象!”
“不错!”突然有人从房梁上跳下来,稳稳落在苏任和荆棘面前,看看荆棘又看看苏任,对苏任道:“你故意让刘彻偷去的那副画我看过了,别说刘彻,就是我也会多想些!”
“赢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苏任极为惊讶。
“还有我!总算找到了!”墨雨闪身进来,手里提着宝剑,一脸的怒气。
赢广济扭头瞥了一眼墨雨:“武艺长进不少,可惜你的那两个徒弟实在是差强人意,也是,必定是匈奴人,对咱们秦人的东西一时半会学不会,不过你最好看好他们,两人胆敢有异心,不仅仅他两个要死,你这个师父也别想活!”
墨雨冷哼一声,呛啷抽出宝剑:“是吗?”
第976章 一波三折(2)()
一位是大汉国最有权势的骠骑将军;一位是暗实力极其恐怖前朝皇族后裔;一位是塞外、西域最大马贼头领;一位是最神秘的墨家巨子。四个人,四个身份,哪一个扔出这间屋子都是能让天下震动的人物,谁能想到这四个人竟然聚在一堆,还是在黄河岸边的一个破庙里。
油灯只有一盏,忽明忽暗被风吹的左摇右晃。赢广济和墨雨两人脸上的杀气,荆棘和苏任看的清清楚楚。没人知道这两个是什么时候结的仇,但是就今天这件事来看,似乎仇还很深。风一个劲的吹,油灯眼看就要被吹灭,苏任轻轻挪了两步,伸手将油灯护住。
“难道你们两个不想劝解一下?要看我二人厮杀不成?”赢广济猛的将扇子一展,顶着凛冽的秋风忽闪两下。
苏任和荆棘立刻摇头,表示不会。赢广济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到苏任的位置上:“哎!人心不古呀!人心不古!”
墨雨也将宝剑还鞘,端起苏任的酒杯一口喝干,转身坐到窗台上。苏任将油灯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问荆棘:“他们为何没有打起来?”
荆棘摇摇头:“可能都觉得没有胜算吧!”
“也对!既然两败俱伤也就不用打了,都是爱惜羽毛的人,弄谁一身血都不是好事,有失风度。”苏任只能重新找个位置坐下,问赢广济:“对了,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事情办完了?”
“算是吧!”赢广济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做的舒服一点。
“你呢?怎么跟这里来了?”苏任又问墨雨:“你那两个蠢徒弟是不是也来了?”墨雨将眼睛一翻没有回答。苏任尴尬的笑笑,四下打量一圈:“都是为我而来?哎呀!在下何德何能,竟然能劳动三位大驾,足见我人缘不错,嗯!的确不错!可喜可贺!”
“哼!别在这里臭美!”墨雨终于开口:“实话告诉你,山下有一队精兵围困,只待天亮便会冲上来,人赃俱获,这次你真的麻烦了。”
“谁的人?”
墨雨摇摇头:“不知道,没有旗号,而且不认识,谁的人都有可能。”
赢广济冷笑道:“不管谁的人,都是刘氏小儿的人,没有他的首肯,调动五十人以上就是谋反,看来你的皇帝朋友已经不信任你了,我还发现军中有不少攻城器械,更有火油,这可不像要救你,而是要让你和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荆棘立刻起身往门外走,时间不大便听见有人马调动的声音。虽然荆棘此次带来的都是马贼中的好手,可对上大汉军卒还是有些不足。必定一个是军卒一个是马贼,而且是在这么狭小的范围内,马贼被军卒缠住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时间不大,荆棘怒气冲冲的回来,一进门就咆哮道:“奶奶的,这些家伙早有预谋,竟然没露丝毫痕迹,这群饭桶,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竟然毫无察觉,娘的,看来还是爷爷疏于管教了!这次回去要好好说说!”扭头问苏任:“现在咋办?想走恐怕不容易了!”
苏任笑道:“不急不急,还没弄清谁要置我于死地就这么走了怎么成?”
聊天需要话题,而且不是沉重的话题。当前的局势不是聊天的话题,四个人代表四个阵营,也没有共同的话题,那就只能枯坐着。酒不算好酒,喝起来有些寡淡。饭菜实在难以下咽,荆棘都没动,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四个大男人,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酒,然后大眼瞪小眼的发呆。
苏任是第一个睡着的,他实在太困了。昨夜就被荆棘折腾了一晚上,今天无论如何也得睡一会,至于睡着了发生什么,有这么多能力者在不用他操心。不知道睡了多久,苏任伸个懒腰,晃动了两下脖子,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才醒来。
天早就亮了,日头都升起来老高。庙内只剩下赢广济一个人,荆棘应该去了山腰,那是他手下兄弟驻扎的地方。墨雨不见了行踪。
“你醒了?睡得可好?”
“还行!枯草堆毕竟不是床,浑身难受。”
“你想不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想说就说。”
赢广济一笑:“山下的军卒并没有攻击,反而派人喊话,午时之前不把你交出去就要攻山!荆棘已经去看了,你的墨者朋友半夜就走了,没说去干什么,想来应该是找人帮忙去了,但我猜测在午时之前应该回不来。”
“你呢?你一早上都干了些什么?”
“没干什么!这个荆棘做了马贼之后越来越小气了,连早饭也不管,酒也喝完了,昨晚的菜被我扔了,现在只能饿肚子。”
“你为何不走?”
“我为何要走?那些人又不是冲我来的,看看热闹再走不迟。”
两人正说着话,荆棘一身灰尘从外面回来,看其脑门上的汉就知道这一夜他不轻松。一屁股坐下,抓起身后的水囊灌了一起,突出一口浊气,这才道:“那帮崽子,要打就打,磨磨蹭蹭的实在小气!不过你小子这几年在大汉折腾的不错,看来大汉是真有钱,就这样的军卒竟然全身铁铠,若动手是有些麻烦!”
“而且下山的路已经被封了,只有硬冲一条路,等会我开路,你小子跟紧我!”荆棘瞥了苏任一眼:“来着不善呀!回来的探子说,那些人已经开始给树木泼洒火油了,这个季节只要一把火什么都被烧没了。”
赢广济慢条斯理,用手一指苏任对荆棘道:“要不将他交出去吧?”
苏任也点点头:“对,将我交出去他们不会为难你们,他们要的是我!”
“胡说,我荆棘何时交出过自家兄弟?”荆棘一下跳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道:“除非爷爷全部死球了,要不然谁也别想将爷爷的兄弟抢走!”
赢广济摇摇头:“那就只能战死了!御林军可不是一般军卒可比的!”
“御林军?你说山下的那些家伙是御林军?”荆棘惊讶道:“怎么可能是御林军,御林军是保护皇帝的,难道是皇帝老儿想要苏兄弟死?”
赢广济看了苏任一眼:“以前可能不会,但是现在未必了,特别是听说了有人千里相救,更有人冒死通风报信,还有人舍弃自己的族人都要来抢他手下第一大将之后,普通人的心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更不要说皇帝了。”赢广济抬头看着天空,久久没有言语,过了好久长叹一声:“皇帝是个奇怪的动物,随时随地都可能变的不一样!刘氏小儿能信任你这么多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族中长老曾说过,二世登基的时候,皇宫中的样子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样子。”
荆棘和苏任全都沉默了。要说他们这几人之中谁最了解皇帝,自然是赢广济。虽然赢广济没有做过皇帝,但是他的成长完全是按照帝王来培养,做事冷酷,只求结果这都是皇帝的气质。秦国后裔为了培养赢广济的帝王属性,甚至不惜自身,这也是一个皇帝的要求。
荆棘起身拍拍赢广济的肩膀,笑道:“现在好了!什么事都可以按照你的心来,不用再顾忌旁人的眼光了!”
赢广济报以微笑:“说得好!走,去看看,那些人估计也等的差不多了!”
两人立刻起身,只有苏任依旧坐着没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树林,两人的对话没听进去一句。赢广济似乎猜到苏任在想什么,拦住荆棘没让人过去打扰。苏任现在已经到了十字路口,怎么走需要他自己思量。走对了富贵一生无忧无虑,走错了将会万劫不复。
赢广济的话苏任还是听进去一些。在这个皇帝就是天就是神的年代,全天下人的生死全都掌握在皇帝手中,皇帝喜欢谁,立刻就会得道升天,鸡犬也会跟着沾光。若皇帝厌恶某个人,不必要又多么厌恶,只要表现出嫌弃,那他就是全天下的敌人,人人得而诛之。
刘彻是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是人就有思量琢磨。他苏任来历神秘,短短十几年,走过了任何一个人一辈子都不曾走完的路。思量思量,恐怕也只有大汉高祖皇帝或许可以望其项背。一个比开国皇帝还要妖孽的人,能不让皇帝忌惮?
午时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太阳正好在头顶。现如今已经到了深秋,阳光洒到身上感觉不到热。山下的鼓噪声也越来越大。赢广济说的对,那些人真的会攻山,不管是来救苏任的还是杀苏任的。苏任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整理,开始往山下走。
一面大旗,五爪金龙大旗迎风飞舞,这是皇帝的旗帜,难道说皇帝刘彻从长安来了?苏任加快步伐,刘彻算是自己的兄弟,荆棘也是自己的兄弟,打起来自己帮谁?所以还是别打最好,他可不想让自己为难。
第977章 一波三折(3)()
灌夫觉得自己实在命苦,每每与苏任相遇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别的不说,就他从苏任嘴里得到的消息就够自己愁白头了。老家颍川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要说他不知道,别说皇帝不信就他自己也不信。强买强卖、杀人灭尸、官商勾结等等凡是大汉律法中写明的事情,除过谋反一条之外其余的几乎都干了个遍。
灌夫不但写信,甚至为此专门回去说过。表面上家里人点头答应,等他一走依旧如故。以前灌夫为此也担惊受怕,生怕被那个御史弄到皇帝面前,惹出麻烦连累自己官位不保。但是,就这么过了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之后,担心早就磨没了。
低头,腰里的佩剑是老家的八叔公送的,听说是当年越王勾践用过的宝剑中的一把。玉佩,是灌其侄儿送的,祝贺他五十大寿,就凭这玉佩的材质和手感以及雕工就知道,价值千金那是自己心轻。身上的袍子、外面的战甲、脑袋上的发簪、脚底的快靴,甚至就连贴身的丝绸中衣,全都是族中人所赠。以前没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当听完苏任的话之后,再穿这些东西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灌夫想找一匹快马冲回颍川,狠狠教训教训那些害的自家即将灭族的罪魁祸首,希望能让皇帝的怒气减小一点。但是,他又把皇帝钦命的人犯弄丢了,再三衡量之后,灌夫不得不留下来。颍川的事情只要愿意掏钱,或许还有转换的余地,苏任丢了这事,就算自己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上一次在黄河,这一次还是黄河。灌夫欲哭无泪,硬着头皮争抢着要第一个帅兵冲上去,却被李息阻止了:“卫尉大人,何必着急?此地三面环水,且都是万丈悬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等着吧!有他们求咱们的时候。”
灌夫瞪了李息一眼,这小子原本就是个御林军的小小都尉,没想到跟着皇帝去了一次北地,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材官将军,想他灌夫辛辛苦苦出生入死,到现在也就是卫尉而已,官位虽已位列九卿,论实权和材官将军没法比:“李将军自然不急,老夫接到的旨意是要在十日后将苏任送到长安,逾期之罪是你担还是我担?”
“呵呵呵,老将军说笑了!”李息虽然说的谦虚,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谦虚:“陛下竟然派在下帅军在此,自然就已经想到会是这个局面,说不定旨意就在路上,从此地到长安不过四百里,快马一日便到,三日后,老将军且等三日,若陛下的旨意还未到,本将立刻命人攻山如何?”
李息今次带来的兵马很多,看样子足有五千。其中更有一千多御林军,别说是荆棘的几百马贼,就算是来一万大军也别想轻易冲下去。赢广济亲自带人看过官军布下的局,防守严密,很有些兵家的味道,所以突围的几率很小。
眼看着时间在不断的过,灌夫越来越心焦。长安的事、这里的事、还有老家的事情哪一件都不好处理,且都带着风险。老头刚来的时候也做个一些设想,如果自己在营救苏任的时候不幸阵亡,说不定皇帝念在他以往忠贞的份上,有可能会给灌氏留下一丝血脉。可惜,李息没给他这个机会。
三天对任何人都是个考验,包括山上和山下。双方谁都不能放松警惕,山下的担心山上的忽然冲下来逃跑,山上的也担心山下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