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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任笑道:“无妨,我又不是去拼命,势头不对跑就是了,何况身边还有二百护卫。”
“这……”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马邑之事已成,榷场的事情有那个桑弘羊盯着不会有问题,其他的事情不是还有你吗?这一次我将你留下,荆棘那边你负责联络,有问题自行解决,多则一月,少则一旬我就回来了。”
“我还是觉得不妥,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就这么定了!”
再次回到马邑,章君悦已经让人将粮食装车。六十辆大车排了好长一队,为了避免在草原上迷路,每一辆车尾都竖着一根长长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红色的三角小旗子。风一吹呼啦啦的响。旗杆很高,在空旷的草原上,即便是两三里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剩余的五十人苏任得自己想办法,他的卫队有三十人,算上霍金、石宝、黄十三、蛮牛和他自己,又将赢广济和他的四名护卫收拢进来,再抽调蜀中商会的十名护卫,正好不多不少二百人。
第二天风和日丽,是个好天。苏任一声令下,拉着粮食的车队浩浩荡荡启程了。马邑城中所有商贾全来送行,喝了壮行酒,就差放两声号炮壮壮声威。在所有人的祈祷中,苏任带着人踏上了茫茫草原。
李广还算有些心,派来的人竟然是雷被和刘健率领的手下。既然都是熟人,事情就好办的多。大家相互了解,统一口径都听苏任的,走起来很顺畅。用了一早上,再回头的时候,马邑城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没有树,没有山,在这样的地方行走很容易迷路。
苏任兴致勃勃的骑在马上,又准备吟诗。一张嘴却变成了: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声音很大,腔调很怪,听起来却别有一番磅礴大气。
章君悦连忙恭维:“先生这首辞真好,一听就很有味道,先生去过敕勒川?”
“咳!没有!”
“哦,先生没有去过竟然都能吟出如此绝美的诗句,小人佩服之至。”
赢广济冷笑两声:“马屁精,难怪你被人家弄成了奸细,你这样的不做奸细太可惜了。”
章君悦嘿嘿笑了笑:“小人就是伺候人的料,做奸细还不是被人家害了,现如今好了,跟着先生什么都不怕。”
“哼!”赢广济看着章君悦就好像看傻瓜一样:“不怕?那就等他把你卖了的时候,好好给他数钱。”
刚开始进入草原的时候,觉得很好玩。打眼望去一马平川,绝对是纵马驰骋的好地方。早春时节,青草刚刚发芽,和冬天的枯草搅合在一起,灰黄中带着绿意,给人一种蓬勃的感觉。这就是草原的美,新生命的在老生命的怀抱中诞生,又为将来的新生命储存能量。
前面有一片黑乎乎的草地,估计是被春雷击中,野草被烧过之后留下的痕迹。虽然没碰见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风光,还是觉得是很不错的享受。远处的野马群和天空中的老鹰,一下子就把你带到了另外一种心情,就连青草的味道都觉得格外舒服。
然而,随着时间的变化,眼前的景色千篇一律,到处是野草不见人不见蒙古包,荒凉一直延续到天尽头。走上几个时辰和没走一样,这就让人不舒服了。苏任早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骑在马上打盹,这种被幽闭在一个空间中的感觉很难受。连阿四都不再唱歌,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雷被骑马过来:“先生,咱们后面有人跟着,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
“多少人?”
“不是很多,跟的很隐蔽,具体人数不知道。”
伸了一个懒腰,苏任抬头看了看天,大声道:“雷校尉,时间不早了,找个地方安营扎寨!”
“诺!”雷被答应一声,调转马头走了。
将所有的大车围成一圈,中搭起帐篷点起火堆这便是营地。草原是匈奴人的天下,这片草原是于单的天下。虽说现在于单不如从前,好歹还是右谷蠡王,没人敢来他的地盘骚扰,唯一要防备的就是狼群。
草原上的狼群既凶恶又聪明,他们能从牧人的眼皮子底下偷走牛羊。将大车放在外面就是为了防备狼群,别看他们这么多人,遇上狼群还真的不好对付。
苏任斜靠在西面的粮车上,欣赏落日。西面的天空有大片的火烧云,千奇百怪惟妙惟肖,有的像羊群,有的像城堡。正所谓朝霞行千里,晚霞不出门,这是要下雨的节奏。章君悦已经让人将莎草帘子拿了出来,将所有的粮车盖上,免得金贵的粮食受潮变质。
雷被站在车下:“先生,已经打探清楚,只有一个人。”
“哦?一个人,谁如此大胆?”
“此人警惕性很高,斥候没敢靠的太近,估计他也发现咱们发现了他,所以并没有隐藏行踪。”
苏任用膝盖碰了碰坐在旁边喝酒的赢广济。赢广济摇摇头:“不去,那人的武艺不差,我的手下不是人家对手,若是人家要下死手,咱们这还真没有谁能挡得住。”
“你知道是谁?”
赢广济笑了两声:“人家千里迢迢来投奔你,用完了人家就扔在马邑不管了,还不许人家主动找些事情做?”
“是他?”
“嗯!就是他。”
苏任摇头苦笑,招手将雷被叫过来:“派人去把那人叫过来,放心他不会出手。”
第684章 雨中的骑兵()
墨雨是马邑城的监工,等马邑修建的差不多之后他便没事干了。来马邑就是要跟着苏任,可是苏任要去榆次竟然不叫他,对此墨雨并没有生气,来的时候墨聪就说的很清楚,人家不会信任他。可墨雨还是要跟着苏任,他想看看苏任到底去榆次干什么。于是他便一路跟随,反正没人会在意他是不是还在马邑。
雷被亲自带人出现在墨雨身旁,墨雨坐在草窝里正在吃干粮,一手拿着烙饼一手拿着水壶。烙饼是硬的,水壶里的水是冰的。他早就知道有人来了,但是他没有动,依然不紧不慢的吃着手里的烙饼。雷被没有说话,等着墨雨将最后一口烙饼咽下去,又喝了一口水。
“走吧,先生让你过去。”
墨雨慢慢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顺手将短剑还鞘,看了雷被一眼:“去把我的马牵过来,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喂它,弄些好料。”
雷被一直盯着墨雨,这少年他没见过,但是他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苏任说此人很危险,那么此人绝对很危险,这一点雷被非常肯定。点点头:“好,走吧!”
太阳终于落下地平线,西面的天空如同着火一般红彤彤的格外美。这样壮丽的景观苏任还是第一次见到,说起来他就是个土包子,上辈子没有来过草原也没有去过海边,甚至于连家乡的华山都没有登过,从来没有欣赏过日出和日落。见到这一幕苏任感叹不以。
“美!真是太美了!若是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闲暇时带着孩子们放马打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是何等享受?”
赢广济嘿嘿一笑:“然后等某一天,一队兵马突然出现,杀了你的马群,抢了你的女人,杀了你的孩子,再把你拉去做奴隶就更好了!”
“你小子天生就是强盗,我说那么好的生活,你怎么就会想的这么悲惨?怪不得大秦能亡国,看看你的思想就知道,活脱脱见不得别人好。”
“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不!”
“哎!和你没话说,不懂什么是情调。”
“情调是何物?能吃还是能喝?你要有这样的想法赶快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温岭就很好,免得来红尘祸害人!”
“哈哈哈……”苏任放声大笑:“我就是专门出来祸害你的,你能把我如何?”
赢广济摇摇头:“不能如何,但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有刚才说的那一天!”
苏任笑了笑,再没有说话,扭头下了粮车。雷被已经把墨雨带来了,跟了三天,墨雨的脸上有些许倦色,身上还带着草屑和泥土。苏任的确不信墨雨会背叛墨家投靠自己,先不说墨雨就姓墨,就墨雨跟在巨子墨聪身边这件事,就证明墨雨是墨家重点培养的对象。
看了墨雨一眼:“要来就来,何必搞什么跟踪?”
墨雨没说话。苏任接着道:“先去洗洗,今晚睡个好觉,明天要下雨,路很难走。”
半夜的时候就开始下雨了,不是很大。苏任睡的正好,被章君悦招呼人检查粮车的声音惊醒。帐篷外面乱糟糟的,牵马的收拾车子的,人人都在大呼小叫,好像这场雨能将他们冲走一样。苏任是车队的最高领导,他不会冒雨出来帮忙,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等苏任再次醒来,天也亮了。外面的雨下了一夜,营地里变的静悄悄的。春天下雨是睡觉的好时候,看样子没人愿意在下雨天赶路。招呼一声,蛮牛提着水袋进了苏任的帐篷。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就连头发上都是水珠,看样子蛮牛严格执行自己的职责,昨夜一直守在外面。
一边洗脸,苏任一边问道:“老黄呢?让他告诉雷被和章君悦,雨势太大,今日就在这里休息一天。”
蛮牛嗯了一声,仔细的将水袋里的水一点点倒在苏任手上。等苏任洗完了脸,又给苏任拿来早饭,吃罢了早饭,苏任又上了床。下了雨气温也降了下来,只穿一件外袍还是有点冷,只有钻进被窝才能暖和一点。手里捧着一卷书,听着帐篷上雨滴的声响,吃饱喝足这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刚看了一页,赢广济便掀开帘子进了帐篷,见苏任还在床上,赢广济就皱起了眉头:“咋?真不走了?”
“嗯!下了一夜雨,道路泥泞,咱们又都是重车,这种时候没法赶路。”
赢广济自己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坐下,抄起苏任的茶壶倒了杯茶:“那我估计这三五天都没法走,即便下午晴天,没有两三日地面干不了。”
“两三日怕什么?匈奴人都不在乎,你担什么心?”
“我是怕出意外!这里离马邑和榆次都不近,万一有谁不在乎于单,派一对人马过来,就咱们这两百人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苏任扔下书本:“你想说啥?”
赢广济摇摇头:“不说啥,给你提个醒而已,千万别被草原的美景蒙住眼睛,昨天你说的那种好日子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
“昨夜有人出去过?谁的人?是咱们的还是匈奴人?”
赢广济一笑:“不笨嘛!就是你昨天请回来的那位,昨夜刚一下雨就骑马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看样子路不近,回来的那匹马可不是他出去的时候骑的那匹。”
“去哪了?别告诉我你没派人跟上!”
“我是派人跟了,可惜被人家甩了,只知道往西去了,从时间推测应该不是榆次,比榆次近一点。”
苏任展开地图,仔细研究。榆次基本就在长安上方河套地区,比榆次近那就只有冷山口。按照赢广济所说,墨雨只用了半天时间打了一个来回,还换了马就只有冷山口符合条件。冷山口是一座山口,穿过冷山口就是榆次,可以算是榆次的东大门。要去榆次,冷山口是必经之地。
苏任没说话,眼睛死死盯在冷山口。冷山口也是一处伏击的好地方,两山夹一沟的地形,山不高也没有树林,非常适合骑兵冲锋。若有人在那里设伏,不需要太多,一百骑就能将苏任的这二百护卫杀的干干净净。
扔了地图,苏任让蛮牛去将雷被和章君悦叫来,他得做一些布置,若真有人打劫粮车就真的麻烦了。
苏任没说墨雨半夜出去的事情,只告诉两人可能有人在冷山口伏击他们。章君悦一听就傻了,连忙道:“哎呀,不好!守卫那里的哈赤部落前几日背叛了大王,如今那里无人防守,若有人悄悄埋伏,大王恐怕不会知道,小人这就派人通知大王,让大王派兵接应。”
赢广济冷笑一声:“没用,你的人回不去了,这么大的雨,人家已经猜出咱们会留在这里,估计最迟下午埋伏的人就会出现在咱们身边,就算你们那个大王派兵救援都来不及。”
“那,那,这可如何是好?”
没人理会章君悦的害怕。苏任扭头问雷被:“可有把握?潜进来的兵马应该不会太多,以我估计和咱们差不多。”
雷被眉头紧皱,低头沉思:“若只是防守问题不大,在下就是担心这些人的目标是粮草,现如今粮草还在车上,只要一把火就能烧的干干净净,虽然下雨但那些人若有火油就不存在问题!除非将粮食藏起来,或许可以试一试。”
一声鹰鸣尖锐而刺耳。按理说下雨天老鹰是不会出来的,章君悦打了个激灵,一脸的惊恐:“来了,果然来了!这可怎么办?”
正说着话,刘健急匆匆跑进来:“先生,斥候发现,五里外来了一群骑兵,人数在一百五左右。”
雷被看了苏任一眼,苏任微微点头。雷被转身带着刘健就出了帐篷。章君悦还在来回打转,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胡话,听的人心烦。
苏任深吸一口气,对赢广济道:“你有什么办法?”
赢广济摇摇头:“看来粮食是保不住了,趁着还有五里,迈开腿逃跑或许还有机会。”
章君悦噗通一声跪在苏任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先生,不能走呀!这些粮食可是大王的命,没有了粮食我们部落就会饿死很多人,求先生想个办法救救我们,小人愿拿这条命换。”
赢广济冷笑道:“你拿命换?你的命很值钱吗?”
章君悦不说话了,眼巴巴的看着苏任。
苏任道:“跑不了的,不将这些人杀败,咱们这些人谁也活不了。”
没有旗帜,没有标记。一群骑兵全都穿着黑衣,脸也用黑布蒙起来,忽然之间就从雨雾中钻了出来。苏任已经顾上会不会被淋湿,手里擎着宝剑,站在高高的粮车上。
骑兵在二百步左右停下了战马开始整队,一百五十个人,一百五十匹战马,没有一点声音。这些都是精锐,看他们只用两腿控制没有马鞍的战马就知道。
雨水顺着额头流到眉毛,又从眉毛滴进眼睛,苏任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喝一声:“准备,迎敌!”
第685章 生与死()
箭矢在雨雾中若隐若现,两边都在放箭。骑兵仗着马速比苏任这边的弓箭手射的更远,压迫这苏任的人只能趴在粮车后面躲避。苏任被黄十三和蛮牛死死摁住,整个人几乎爬到了地上。大地开始颤抖,一百五十匹马迈着整齐的步伐一点点靠近。马蹄声由慢变快,苏任的心脏也跟着一起急促跳动。
虽然骑兵没用火箭,就这已经让苏任损失惨重。十几个兵卒被射杀不算,车上的粮食袋子也被射成了马蜂窝,靠近外侧的已经有粮食漏出来。章君悦从大车底下爬过去,用手将掉在地上的粮食捡起来。刚抓了两把,就有一根箭矢扎到了他的胳膊上。
“啊……!”惨叫声和哭泣声,让整个车队人心惶惶。雷被举着盾来到苏任身侧:“先生,我带人拖住这些骑兵,您还是赶紧走吧,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苏任没动,缩在车后,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骑兵。那些骑兵很狡猾,跑出一百步之后,立刻分为两队,一左一右绕着粮车转圈,一边转圈还一边将箭矢射进来,让躲在里面的人没有一点办法。
霍金用长戟隔开几只箭矢:“跑!现在恐怕跑不了了,这情况别说上马,就算是露头都有被射死的可能。”
“我已经将所有的盾牌集中起来,你带着你们三十名护卫拿着盾牌护着先生,应该可以冲出去!”和霍金说完,雷被又对苏任道:“先生,这是唯一的机会,留下迟早会被他们杀光!在下的命是先生救的,只要先生安全回去,在下就算死也能瞑目。”
一阵箭雨,让临时营寨内鬼哭狼嚎。对方在损失了十几人的情况下,将苏任的弓箭手全部射杀。这一下全成了人家的表演,骑兵们也不跑了,组成一个大圈,将临时营寨团团围住,但凡有人不注意露出腿脚,立刻就有十几只箭矢飞奔而来。
顾不上粮车会不会被人家焚毁,雷被用所有盾牌组成了一个圆球,将所有人护在其中,从远处看和乌龟差不多。箭雨终于停了,透过盾牌的缝隙,苏任看见有一匹马出了骑兵队伍。马上的骑士下了战马,擎着弯刀朝着大车走来。弯腰抓起一把粮食,放在手里不断揉搓。
那人伸手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苏先生好久不见!”
“是刘宏!”刘健第一个认出那人。
霍金道:“原来这小子跑匈奴来了,怪不得一直没有抓到,大哥,我现在就冲出去宰了他!”
苏任连忙将霍金拉住,对外面大声道:“原来是刘公子,的确好久不见。”
刘宏扔了手里的粮食,爬上粮车看着眼前的乌龟壳:“苏先生,不用再做无谓的反抗了,只要我一个冲锋,你的乌龟壳护不住你,还是出来谈谈吧?我保证你的安全。”
“谈什么?”
刘宏呵呵一笑:“自然是谈合作,只要苏先生答应我几个条件,我不但可以放你们所有人走,还将这些粮食都送给你们。”
“什么条件?”
“能出来说嘛?苏先生难道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了?”
“没有!我这人胆小,躲在这里面还害怕呢。
刘宏苦笑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是不是干的事情越来越大胆子就变得越来越小了?”
“这和胆子无关,只和仇恨有关。”
“哦?苏先生原来没忘呀!那你就没想过化解咱们之间的仇恨?”
“没有!再说了,你和我的仇恨不是靠几句话就能化解的。”
刘宏点点头:“那倒也是!不过我今天不谈仇恨,只谈合作,实话告诉你,今日来并非要伏击这些粮食,只是想请苏先生和我走一趟,有人想见见你而已。”
“谁?先说说名字。”
“匈奴左谷蠡王尹稚斜,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那个朋友于单要强得多?左谷蠡王也想和苏先生做生意,而且比于单做的更大,价格也更合适,于单一匹马换先生两个半月的粮食,左谷蠡王只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