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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便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前。
曹化淳笑呵呵的道:“到了,这是咱家的窝,苏先生在京师没有地儿居住,今日且在这里休息一下,陛下已经为先生安排好了住处。”
这老货将自己丢下之后,便急匆匆的进宫了。
苏白衣在院子里停留了没多久,就看到一身淡雅外装的花凉从里面房间里出来,看到苏白衣后脸蛋红红的,隔着花园里绽开的梅花朝他深深的行了个礼,盼睐有情,金钗微颤,却一句话也没说。
就那么呆呆的看了他一会,才动身在花池中折了一枝梅花,然后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上旁边的二层小阁楼。
第175章 面君还是面基?()
自有其他下人将苏白衣带到一处偏僻安静的小房间,房间小,可是布置却很精致,里面器物一应俱全什么都有。
躺在床上想要小憩一会,还没睡着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原来是几个年纪轻轻的丫头走过来,手中捧着一个不小的梅瓶,上面插了几枝干枝腊梅,白的粉的都有,淡淡清香融入房间里温暖的气氛,一下子让苏白衣感到睡意全无。
“公子,这是夫人插得花,让给你送来。”两个丫鬟朝苏白衣一福,然后将梅瓶放在桌子正中央。
所谓的夫人,应该就是花凉了!
苏白衣点头诚谢,心里不禁暗道:插得好啊插得好,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在曹化淳的眼皮子底下,他可没胆子跑到外面阁楼上和花凉调情偷香,只能略有惆怅的微微叹气,看着门外的一池冰发呆。
没过多久,在曹化淳院子里休息了约莫两个小时的样子,就有两个长相粉嫩的小太监来到他的住处,趾高气扬的宣旨:天子要见!
苏白衣不敢怠慢,整理了一下衣衫却没能获得通过,然后又在两个小太监的要求下沐浴更衣,洗的干干净净还要经过两个家伙检查后才可以穿衣走人。
我累个大草!
老子是面君又尼玛不是面基,用得着洗白白么?
不过这些抱怨只能在心里哆嗦一下,然后还不是要乖乖的跟着两个死太监走。
出门的礼遇倒是不错,皇帝专门找了个黄色的车子停在门口,两个小太监都不敢进去,只有苏白衣一人上车。
然后车子就平稳的开动了。
外面看上去是个很豪华的车子,可惜内饰实在是不敢恭维,别说没用皇家气派,就和那些豪族的马车内部装饰也比不了。
都说崇祯是个穷皇帝,不知道是真穷还是装穷。
苏白衣一路心心念念,也不知道过了许久,等下车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了下来。
可是下了车子就懵逼了!
尼玛不是说好了要去见皇帝么?
这特么也不像是皇宫啊?
左看右看,不过是一处比较大的宅子而已!
难道明朝的皇宫是假的?
大明是假的?
皇帝也是假的?
朱由检不是姓朱么?
可门口悬挂的灯笼上为何是大大的“张府”二字!
“哎呦,外面风重,苏大人快快里面请!”一个卖相不错的老头从院子里出来,亲自朝苏白衣躬身,然后笑呵呵的拉着他的手,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爹一般。
这你妹的,什么情况?
“拜见公爷!”
“见过公爷!”
两个小太监朝老者行礼。
苏白衣赶紧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样拱手道:“归德府末学后进苏白衣,见过英国公!”
大明朝姓张的国公,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一家了!
一进门,无数仆人丫鬟尾随,让苏白衣有种后世工地检查时呼啦啦一帮子人过来凑热闹既视感,不同的是,这次自己才是焦点。
“嘿嘿,洛儿快过来,这个就是苏先生!”张之极一摆手,角落里跑过来一个看上去和侯方域大小不差的丫头,一蹦一跳的走到苏白衣面前。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点也不怕人,看着苏白衣就问:“你就是归德府的小诸葛?”
苏白衣笑着道:“对啊,我就是小诸葛,你又是哪个?”
“我是张洛!”她又问道:“听说你收了很多弟子!”
“是啊!”
“那先生你收不收女弟子?”张洛长大了眼睛,有些急切的问道。
“当然,在我苏门眼中,男女平等,自然是可以入学的!”苏白衣看这女孩儿天真可爱,不禁多说了几句:可惜我书院还未建好,建好之后才能收女孩子。
“那就好……”张洛拉着张之极的手道:“爹爹,等苏先生的书院建好了,洛儿也要去书院读书,学习天下最大的道理。”
张之极哈哈大笑。
苏白衣也是颠覆了三观。
你妹的,老子刚刚还以为是你孙女,原来是女儿,老人家您还真是流弊啊……
“好了,都散了吧,苏先生还有正事!”
张之极拉着苏白衣穿过重重豪华至极的院落,来到最中心一幢崭新的被上百个锦衣卫大汉将军包围的阁楼下,指了指二楼道:“去吧……”用手指了指天:“等你多时了!”
说实话,要见的可是天子!
苏白衣心里还是微微有些激动的,甚至说的丢人点,可以叫做紧张!
刚进楼道,又有一个小太监领路,在阁楼上转了半天走到一处密室,几个小太监一起上来动手,将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
苏白衣觉得自己胯下被那些狗日的捞了好几下,也不知道是必须例行的检查,还是这些小太监趁机揩油。
还好什么物品都没带。
为首的一个小太监领着苏白衣从密室中出来,一边轻轻的上第三层,一边低声嘱咐道:“等会见了陛下,可不准抬头,要低着头,不然就是大不敬!”
苏白衣打了个激灵!
大不敬!
你妹的,来之前才在开封府弄死个大不敬,如果不是小太监提醒,自己很可能会犯错误。
不过,大不敬应该也分几种,像这种看了皇帝一眼就弄死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吧。
不多时来到三楼某一间门前。
小太监止住了脚步,细声细气的道:“皇爷爷,归德府苏白衣求见!”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了一声:“进来吧”的年轻的声音。
小太监眼睛示意。
苏白衣低着头,慢慢的掀开门帘然后走了进去。
房间中的温度不如曹化淳房间高,却显得很是清新,点燃的檀香静静燃烧,若不是知道皇帝或许就在前面,八成会误认为闯进了一间寺院。
苏白衣其实压根骨子里就不是个本分的人,看似低着头,眼睛却往上翻,看着前面空落落的并没有人,却听右手边那年轻的声音又传来:“在这儿呢!”
说完,又道:“朕的这些个家人,一个个规矩大的很,苏先生不必听他们的,抬起头即可,来,坐朕这边来。”
皇帝都发话了,他自然不在低着头,抬起头往右边转身,原来是个套间。
年轻的皇帝身穿黄袍,头上只是简单的束了个头箍,并没有像后世流传下来的画那样带着帽子,他坐在那里看不出身材多高,但是皮肤白皙,长的也颇有些英武。
这也难怪!
和后世的满清鞑子截然不同,大明朝无论太子大婚还是公主出嫁,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和那些名门大族联姻,大多都是从民间挑选。
所谓的选美,选出来的是真美人,而不是满清那种拿出来就让人感到呕吐的假美人。
一代又一代的基因累积下来,老朱家别的不敢说,这相貌确实没得挑。
嗯……除了开国太祖皇帝之外!
当然了,作为大明帝国的主人,朱由检不可能孤单的一个人来见苏白衣,楼下那些锦衣卫不谈,就此时此刻,皇帝的身边也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白白胖胖的太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拿着一把胡子站在皇帝旁边;另一个高大威武,一身华丽到极致的锦衣彰显着非同一般的身份,苏白衣估摸着,大概也许八成差不多就是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了。
“苏白衣拜见……”
刚要违心的下跪,就被崇祯喝止。
“别跪了!”他摆了摆手:“朕这次之所以在英国公府上见你,就是烦够了那些礼仪,今日又不是朔望大朝,不用大礼,你且坐吧!”
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白衣看,面上平静无波,可是内心却震惊不已!当日太祖皇帝托梦给我说的,就是这个人么?
“多谢陛下!”
苏白衣求之不得,撩起前摆便坐在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形的小桌子前。
桌子很低,看了一下也就约莫四五十公分的样子,上面摆着一壶香茶,桌子下面是精美的地毯,而苏白衣屁股所坐的地方,则是一块蒲团一样的软垫子。
原以为很别扭,可是坐上去之后才知道挺舒服的。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皇帝朱由检同样也是坐着,和他面对面,只是他的桌子稍高,还有个镌刻着盘龙的大椅子,桌子下面同样也是地毯,可和苏白衣的地理位置算起来,还高了三阶台阶。
看着前面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有种被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
“朕虽然远在京师,可也经常听人谈起苏先生的故事!”朱由检微笑着,缓缓的说道:“很有意思,朕尤其欣赏你教无类,学无高下。且对你气象一说,甚感兴趣。”
“那是小民的荣幸!”苏白衣坐在垫子上拱拱手:“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不能安邦定国,只能方便些小民百姓而已,真是有辱圣听!”
苏白衣知道,自己的教学方式和知识算是整个大明的一棵奇葩,但是却很少有人攻击自己。究其原因无外乎两方面。
一是有周士朴、袁可立等人的庇护。当然了,这只是次要原因。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道到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在世人眼中还只是雕虫小技。无非是做饭、种菜、洗衣服如此等等。
这些东西,想必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也不屑一顾。
这才是他没有步李贽后尘的根本原因。
第176章 有()
白白胖胖的太监是王承恩,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送到苏白衣跟前,道:“陛下赏你一碗茶!”
苏白衣顿时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谢恩,然后将茶端了起来。
十秒钟之后,王承恩和那高大威武的家伙一起退出房间,宽敞的房间中只剩下了苏白衣和皇帝两个人,气氛顿时变得比之前轻松不少。
“苏先生今年多大?”
朱由检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问道。
苏白衣道:“不敢,陛下喊我白衣就可以!”然后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小人万历三十八年腊月生!”
“咦!”崇祯奇怪的笑了笑,心里微微一动。
其实作为皇帝,他和苏白衣一样,也是万历三十八年腊月出生,忽然又想到初登大宝时的一个梦,脸色不由得有些高深莫测。
不过,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却不能亲自向苏白衣说出口,因为皇帝就是皇帝,肯定要与众不同,若是今日和苏白衣攀谈生日,岂不是二人要拜把子?
“无妨,世人皆称你为小诸葛,朕就是喊一声先生又有何妨?”说完自顾自的皱起了眉头,低头又抿了一口水,轻轻一叹:“不知道朕今日见你这件事,会不会被后人说成不问苍生问鬼神……”
虽然已经吩咐文书房不要将这件事记录,虽然保密工作做得还好。
可谁让他是一个皇帝呢?
一个皇帝的一言一行,时刻都是全天下注视的焦点,即便今日此时不外泄,他日也肯定会被后人所知。
“那又何如?”苏白衣道:“汉文帝乃是一代圣君,白璧微瑕。而且小臣倒是觉得,后世的百姓说起不问苍生问鬼神这句话来,其中的爱戴之情应该胜于不满。陛下也是一代明君,普通百姓都能问问鬼神之事,臣觉得陛下为何不可?”
崇祯听得高兴,哈哈一笑,道:“也罢,凭他说去吧!”
说就说吧,其实将苏白衣请来,看似问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又何尝不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为了大明?
“回陛下!”苏白衣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臣的气象之术,乃是以事推理,以理言事,都是有理有据的东西,其实并非鬼神之事,陛下也莫要担心身后圣名。”
“嗯!”皇帝点点头:“看来曹化淳都跟你说了,也好,那就说说正事吧。”对于苏白衣的大胆和坦率,崇祯皇帝打内心深处的欣赏。
“自朕继位以来,天象便迥异于常。川陕之地灾荒不断,从元年一直到去岁皆是如此,难道是朕上干天咎,难道朕德行有亏?去岁入冬以来,京师之地也持续无雨无雪,真不知今年天下百姓又如何度?”
皇帝发了一大堆的感慨,突然直视苏白衣,问道:“苏先生既然精通气象,可知道为什么?”
苏白衣表情也非常凝重,抬起头看着崇祯,缓缓的道:“恕臣无能,天象为何这样臣也不得而知。”
开玩笑,都是明末小冰河,但是为何会有小冰河,为何会有这么异常的天象。
别说是现在,就是后世科技高度发达的时候,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答案,他苏白衣又如何能得知。
看着崇祯越来越阴沉的脸,又赶紧道:“但有一点臣可以肯定,这旱灾之所以发生,一定是天地运行过程中出现了意外,和陛下的德行没有任何关系。便是唐太宗在世、汉文帝重生,川陕还是一样的大旱。”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
如今是什么时候?
封建时期的高峰,按照董仲舒的那一套来说是天人感应。
可苏白衣开口一说就等于否等了天人感应,这要是在朝堂上非得被那些儒门大臣喷成筛子不可,可面前的是年轻的皇帝,苏白衣说话的时候为他偷偷开脱责任,他自然不会追究的。
因为皇帝,从来都不是儒家的奉行者。
当然了,这也是在试探一下皇帝的底线,看他能不能接受一些新颖的思想,如果能,就继续推销一些别的东西,如果真不能,那就不必再提其他的事宜。
好在,也不知道皇帝城府深还是一时半刻没想起来,他竟然笑了,笑着看向苏白衣,道:“如果天下的百姓都像你这么想,那就好了。”
苏白衣赶紧拱手致意,又道:“陛下,臣这次来,还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要禀报!”
“哦?”崇祯脸上的笑容收敛,道:“那就说说。”
“是!”苏白衣道:“先说好消息吧。刚刚陛下说京师自去岁以来大旱不断,陛下可以放心了,据臣观测气象,明日上午卯时便会有一场大雪落下。”
“是么?”看了看外面虽然黑暗却漫天繁星的星空,崇祯有些怀疑的道:“天不晴的挺好么?”
今晚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下雪?
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也用不了多久,明日便可以验证了,似乎也不用那么着急否定。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稍微有些忐忑的看着苏白衣,道:“先生还是说说那个坏消息吧。”
京师落雪或许是好消息,可他隐隐觉得,苏白衣说的坏消息才是重点。
果然,苏白衣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喝了一口水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陛下,恕臣无礼,崇祯元年到今年,川陕一直有旱灾,这仅仅只是开始。”
“你说什么?”
听到苏白衣的话之后,皇帝猛然间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吓得苏白衣差点以为他要发飙了。
好在,他也仅仅只是站了起来而已。
炫耀自己身材高大么?
苏白衣又吸一口气平静下小胸口,道:“陛下莫要激动,请听小臣说说吧,也好早有个打算!”
等皇帝脸色苍白的坐下来,苏白衣都有些可怜他,暗道早知道不说了,让他自己慢慢了解也好。想想又摇摇头,川陕大旱,不止是毁了整个大明朝,还毁了无数中华好百姓。
这些人在中华大地上肆意流窜,祸害了别人也祸害了自己,这不仅是大明的痛,也是整个人类的痛苦。
便是吓到皇帝,他也要说,至少,要让朝廷早早的做好准备才是。
“崇祯五年,也就是今年!”苏白衣毫不客气的道:“全陕大旱,颗粒无收,包括汉中全府,也是一样!”
前四年,陕地干旱,那是从陕北一点点发展的,截到崇祯四年关中地区收成不及平时二三,但汉中府却几乎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可从第五年开始,就是颗粒无收了!
“不可能!”
崇祯脸色苍白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洪承畴乃是朕的肱骨之臣,能不懂带领百姓引水灌溉的法子?”崇祯一拳头砸在了案几之上:“先生不会以为,渭水黄河会断流吧。”
他说的不错,即便天旱,可是靠近河边的百姓却可以利用水车灌溉,即便是一滴雨不下,也不至于绝收。
苏白衣焉能不明白,他叹了口气道:“陛下请坐,臣诚惶诚恐。其实臣要说的是,今年不但有旱灾,还有蝗灾!”
噗通!
崇祯皇帝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先前被好消息带来的好心情,冲击的一丝不剩!
“陛下!”苏白衣这次诚挚的朝朱由检拱拱手,不知道为何,突然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可怜。这个皇帝或许多疑,或许自私。
可他有一颗上进之心,他的心不在吃喝玩乐上,而是系在了天下,系在了万民身上。
这么一位皇帝,最起码是值得尊重的!
“臣不敢欺天,但还请陛下不用太过劳心,因为还有更坏的消息。”看着眼神木然的皇帝,他咬咬牙继续道:“六年,川陕大旱;七年,河南、山东、陕西北方五省大旱;八年,大旱;十年,旱蝗并起;十一年、十二年、十三年、十四年,全部大旱!”
“臣也知道,这些消息让陛下很担心,也很伤心。可臣以为,与其毫无准备到时候束手无策,倒不如事先得到最不利的消息,然后及时想到应对之法!”
可等了很久,皇帝都没有回答。
苏白衣抬头,看他冷冷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