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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事后弥补,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让悲剧不再发生。”秦雪丝毫不给舒伯特留下任何情面:“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兑现关于和平的承诺,而不是翻来覆去的玩弄文字游戏。”
“小雪!”齐格菲尔德急忙插言道:“阿尔伯特叔叔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所以你没有必要说这种话。”
“戈飞,我相信你的判断,而且我也相信我的这些话并不会让他感到难堪。”秦雪说完这番话,便用锐利的目光盯住了舒伯特。
“我当然不会感到难堪,因为你说的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非常好的提醒。”舒伯特用微笑迎接着秦雪的目光。
艾德斯瓦尔宫的大厨们精心准备的晚宴虽然丰盛,但是秦雪却没有任何胃口,她一直默默注视着舒伯特,但是后者却一如往常般镇定自若,他不停的询问齐梦的病情,还提出了种种有助于改善她病情的建议,这便让他看起来和一位慈祥的祖父没什么区别。
晚宴结束后,齐格菲尔德陪着齐思楠与秦雪来到了齐楚雄昔日住过的房间,令秦雪感到惊讶的不仅是这里的一切依然保持着原貌,更因为这居然是“阿尔伯特”亲自下的命令。
“您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要保留房间原貌的理由吗?”秦雪忍不住向舒伯特抛出了问题。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这样做的原因,因为在许多人看来,齐医生是一个可怕的阴谋家,差一点就毁掉了我们的帝国,但是我不这样想,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光芒和力量,为了让人们免遭病魔侵袭,他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进行试验;而且他对理想的追求也难能可贵,因为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光里,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与命运的抗争,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听到舒伯特用平静的语气说完这些话,秦雪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因为舒伯特的眼神和语气中没有一丝伪装的成分,反而还充满了真挚的感情,这几乎能够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没有说谎,但是职业的敏锐性却让她对舒伯特产生了更大的怀疑——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完美反而是一种最拙劣的伪装。
“我们这次来,除了要为我的女儿治病,还想把我丈夫父母的遗骨迁移回中国,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秦雪再次向舒伯特抛出了一道考试题。
“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因为落叶归根是中国人的传统,只要你们安排好时间,我随时会提供协助。”舒伯特说完这番话,又叹了口气:“只是这样一来,我以后就不能每年在齐医生的墓前为他送上一束郁金香了。”
“为什么不行?”秦雪迅速反驳道:“如果德国和中国缔结了和平协议,那么您以后还是可以去中国纪念他。”
“你说得对,我确实还有机会。”舒伯特淡淡的笑了。
离开了艾德斯瓦尔宫,齐格菲尔德一行回到了陆军医院。齐梦这时睡得香甜,而负责照顾她的迪特里希也歪倒在病床上打起了呼噜。
“我们今后住在什么地方?”秦雪突然问丈夫:“豆豆不能一直呆在医院里,这对她的健康没有任何好处。”
“我已经安排好了,”齐格菲尔德淡然一笑,“我们现在就走,顺便去看望一位老朋友。”
齐格菲尔德带着妻子和姐姐来到了“美丽如画”山间别墅,提前得到消息的海伦已经把另外一栋闲置已久的别墅打扫一新,而秦雪刚见到她便露出了吃惊的目光:“我的天,你不就是那个以色列女孩吗?”
“没错,尊贵的齐格菲尔德夫人。”海伦微笑着说:“您没有看错,而我现在的身份是勃兰特太太。”
当秦雪终于搞明白海伦来到雅利安城的前因后果时,她的眉宇间顿时充斥着无尽的忧伤:“女人都是感情的俘虏,总是心甘情愿为了男人去付出,到头来自己却落得伤痕累累。”
“我不这么想,”海伦的嘴角边洋溢着一丝微笑:“当你为了爱人去付出时,他也会为了你做出改变,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但是比尔真的改变了吗?”秦雪发出了疑问。
“也许在别人看来,他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知道他的心已经发生了变化,因为他越来越抗拒自己被迫去完成的任务,甚至不想再去追逐权力,他只想与我和孩子们呆在一起,像个平常人一样走完自己的人生。”海伦说。
“比尔是在改变,不过他脑子里所想的只有逃避!”秦雪抑制不住地喊道:“你的祖国正在遭受战争的威胁,难道你也打算留在这里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吗?”
海伦没有回答秦雪的质问,只是默默地看了齐格菲尔德一眼,便起身去为人们端来了一壶热腾腾的咖啡,然后便带着孩子们离去。
齐思楠去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而秦雪刚跟随着丈夫走进另外一间卧室就郁闷的说:“这个地方太压抑了,如果呆的时间长了,我真怕自己也会变成第二个海伦。”
“你要是真能变成第二个海伦,那倒未尝不是件好事。”齐格菲尔德的回应出乎意料。
“什么意思?”秦雪追问着。
“比尔自从与海伦相爱后甘愿放弃大好的前程,在这座别墅里一呆就是十几年,这十几年里他在海伦的影响下变化很大,尤其是学会了独立思考,而这一点在地下世界是难能可贵的。”齐格菲尔德说。
“难道学会独立思考在你们眼中就这么值得庆祝吗?”秦雪反驳道。
“你没有在这里生活过,所以你不懂得这句话的真实含义。”齐格菲尔德一边说,一边用仅剩的一只手解开军装的纽扣。
“让我来帮你吧。”秦雪急忙上前为丈夫脱去了军装,但是当丈夫的上身完全赤裸时,她的心却立刻被深深地刺痛——在她记忆中那个健壮的身躯如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痕,而左臂那处清晰的断痕也让她终于近距离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当时一定很疼吧”她抚摸着丈夫的身躯,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你这个傻瓜!笨蛋!你干嘛要这样蹂躏自己的身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豆豆该怎么办?”
“对不起,小雪。”齐格菲尔德将妻子拥入怀中:“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们很不公平,但是等你了解完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后,你才会理解我的苦衷。”
“我会去试着了解你身边的一切,不过我需要时间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不管你走到什么地方,都不许抛弃我和豆豆”
望着妻子哭红的眼睛,齐格菲尔德也感到鼻子发酸,于是他便试图用一个深情的吻抚平她的伤痛,她同样热烈的回应着他,直到两个人终于结合在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齐格菲尔德带着妻子和姐姐先赶到了医院。经历了一夜的睡眠,齐梦的气色明显有改善,但是由于出于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她还是显得非常紧张,以至于刚一看到父母就先哭了起来。
“快,把这些都吃了。”迪特里希突然走进了病房,手里的盘子上放着面包和牛奶,还有大块的牛肉。
“我不想吃我想和爸爸妈妈呆在一起”齐梦抽泣着说。
“嘿,女人真是麻烦,这么点小毛病就哭哭啼啼的。”迪特里希一屁股坐到齐梦身边:“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再不吃饭的话,盖世太保就会把你抓走,用大号的针筒往你嘴里灌食物,到时候你想哭都来不及。”
“你骗人。”齐梦停止哭泣,眼睛却紧张的盯着父亲。
“笨蛋,我有必要骗你吗?”迪特里希不耐烦的把一片面包递到了齐梦面前:“别看你老爸是陆军元帅,但是他也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女生特有的矜持让齐梦始终不愿意伸手接过面包,迪特里希见状咳嗽了两声,结果病房门前真的出现了两名虎视眈眈的盖世太保。齐梦被吓坏了,她急忙抓过面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就对了!”迪特里希得意洋洋的说:“快,全部都吃下去,这样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但是我吃不了这么多”
“看来只有让这两位先生来帮帮你了。”迪特里希肩头一耸,两名盖世太保立刻走进了病房!
337梦一场(66)()
“别让他们过来!”齐梦吓得连声尖叫,“我吃还不行吗!”
“那就动作快点!”
在迪特里希的催促下,齐梦很快就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但是从她那种愤怒的眼神来看,她显然对迪特里希充满了敌意。
“哎呀,这不是乱来吗!”齐思楠见状气得直摇头:“戈飞啊,你干嘛让这野小子照顾豆豆,这不是让我们豆豆受罪吗!”
“姐,我倒觉得让他来照顾豆豆没什么不好的。”秦雪在一旁说:“自从豆豆得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胃口这么好。”
“是啊,”齐格菲尔德在一旁附和道:“豆豆已经习惯了舒适的生活,所以到了这边以后也该适应一下,这对她没有坏处。”
“算了,反正孩子是你们的,我说多了也没用。”齐思楠叹了口气,“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豆豆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您就放心吧,豆豆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齐格菲尔德说完这番话,便来到了女儿身边。
“豆豆,爸爸今天要陪着妈妈和你姑姑出去办点事情,你先留在医院里,等我们的事情办完了就回来陪你。”
“不,我不想让你们走!”齐梦立刻又哭又闹。齐格菲尔德见状无可奈何,只好对迪特里希使了个眼色。
“报告元帅,我一定会照顾好她,这里就交给我好了。”迪特里希刷的一下双腿立正。
“老爸,我可是个病人,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我吗?”齐梦一想到整天都要和迪特里希呆在一起,立刻就不干了。
“齐小姐,虽然你的父亲非常疼爱你,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医生说了算,而他们认为在你治疗期间不适合与太多的人呆在一起,所以你只能服从医生的安排。”迪特里希在一旁说。
“我不听!我不听!”齐梦使劲晃着脑袋:“我就要和爸爸妈妈呆在一起!”
秦雪见状有些心软,刚想开口却被齐格菲尔德伸手拦住:“别着急,迪特里希会处理好一切的。”
“齐小姐,看来你并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迪特里希在齐梦面前板起了面孔:“你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只要接受治疗就可以恢复健康,但是你必须听从医生的安排,否则你就只能呆在病房里,什么地方也去不了。”
“我不信!”齐梦气呼呼地说:“我爸爸是你们的元帅,你敢不听他的话吗?”
“哼!”迪特里希撇着嘴说:“别说是元帅,就连元首在这里都要听从医生的安排,这可是你的祖父当年立下的规矩,不信你就去问你爸爸!”
齐梦立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父亲,但是齐格菲尔德却只是对她摇了摇头:“对不起,宝贝,迪特里希没有骗你,医生的话在这里就是命令,就连爸爸也不能违抗。”
齐梦的眼泪顿时簇簇的流了下来,但是在过去百试不爽的这一招如今却失去了作用——齐格菲尔德拉着极不情愿的秦雪与齐思楠离开了病房,将齐梦留给了迪特里希。
“瞧见了吧,我可没有骗你。”迪特里希这时露出了顽皮的笑容:“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你很快就能恢复健康的。”
“那你答应我”齐梦抽泣着说:“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所以你要经常让爸爸妈妈来看我。”
“傻瓜,我们可以做朋友啊。”迪特里希笑眯眯地说:“我看这样好了,今天我就带你去医院外面走走。”
“我可以出去?”齐梦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目光,但是很快她就晃起了脑袋:“这可不行,医生们说过我必须躺在病床上,否则我就好不了。”
“谁告诉你得了病就必须躺在病床上不能动,这样做只会把病人吓死,走,快点换好衣服和我一起去外面转转。”
齐格菲尔德带着妻子与姐姐来到了父母的坟前,齐思楠点燃从国内带来的香烛,又在墓碑前放上了一束郁金香。做完这一切后,她起身抹了一把眼泪,脸上也终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爸爸,七十三年了,我终于在有生之年又见到了您,妈妈的灵柩已经回到了故乡,这一次我也要把您接回去,还有梦琪,我最好的朋友,感谢你照顾了爸爸那么多年,所以你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家,让我们这一家人永远不再分离。”
秦雪望着年近八旬的齐思楠,心中百感交集:“戈飞,姐姐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她苦苦寻找了父亲那么多年,到头来却还是阴阳相隔,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姐姐,别让她的晚年再增添痛苦。”
“其实不止姐姐,你和豆豆还有更多的人都不应该去经历战争带来的痛苦,所以我的任务非常艰巨,希望你能够帮助我。”齐格菲尔德说。
“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当然会帮助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否则我很难帮助你做出正确的决定。”秦雪说。
结束了祭拜,齐格菲尔德与齐思楠一路上都在商量着如何将齐楚雄与张梦琪的灵柩迁回中国的事情,而秦雪透过车窗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当汽车开到一座大桥上时,一群七八岁的小男孩吸引了她的目光,这些孩子们的面孔虽然稚嫩,但是身上却都穿着军装,脑袋上还顶着钢盔。他们齐刷刷的站在桥边的护栏上,脚下的奔腾的河流在发出致命的咆哮。
“戈飞,这些孩子要做什么?”秦雪急忙问。
齐格菲尔德看了一眼后,道:“他们要跳进河里,然后再用自己的力量游上岸。”
“这河水有多深?”秦雪又问。
“豪勒河在这一段水深十米,而且水流湍急,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是很难游上岸的。”齐格菲尔德说。
“这不是自杀吗!”秦雪大为震惊:“他们还是一群孩子,要是出了意外,他们的父母能愿意吗!”
“小雪,请不要用外界的思维来衡量发生在雅利安城里的事情,否则你很快就会疯掉的。”
齐格菲尔德话音刚落,站在护栏上的男孩们却突然集体高呼:“元首万岁!”,接着他们便在秦雪的惊呼声中齐刷刷的跳进了河里。
“他们疯了吗!”秦雪立刻推开车门冲到了护栏边,她看到孩子们在湍流中开始奋力的挣扎。有的孩子看起来水性很好,很快就靠近了岸边,但是有的孩子显然还不是大自然的对手,他们在湍流中起起伏伏,看的让人心惊胆战。
“戈飞,你快看啊,那边有个孩子好像快不行了!”秦雪突然看到一个孩子在湍流中绝望的挣扎,眼看就要被激流吞没。
“我已经看到了。”齐格菲尔德平静地说。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人下去救他啊!”秦雪喊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齐格菲尔德出人意料的说:“如果我这样做了,这个孩子一辈子就完了。”
“齐戈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这可是一条命啊!”秦雪简直快要被气疯了。
“我说过了,现在不是时候。”齐格菲尔德依然冷静,但是河水中的那个孩子却已经被湍流吞没,只剩下一双手在河面上拼命挣扎。
秦雪此刻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冷血”的丈夫,她一头扎进了河水中,靠着在刑警队练就的应急救生技能将那个快要被淹死的孩子拉出了水面,而一群刚刚游上岸的孩子们也跑过来一起帮忙,将两人拉上了岸。不过当他们看到同伴是被一个女人救上岸时,却顿时露出了怪异的目光。
“孩子,你没事吧!快醒醒!”秦雪用力拍打着被救者的脸庞,这个可怜的孩子晃悠悠的睁开眼睛后,却对秦雪露出了困惑的目光。
“霍利克,你真是个懦夫,竟然被一个女人救上岸!”
“真丢人,你还不如淹死在河里算了!”
“快点把军装脱了吧,像你这个样子上了战场也是逃兵!”
刚才还在与湍流搏斗的孩子们这时都围了过来,然而他们嘴里发出的却都是最刻薄的讽刺。这个名叫霍利克的孩子站了起来,他对着秦雪发出了怒吼:“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打扰我?要知道即使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一样能游上岸!”
“可是你刚才差点就要被淹死了!”秦雪手足无措的解释着。
“那也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但是你毁了我的梦,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霍利克丢下这句话,就捂着脸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秦雪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会换来这样的结果,她瘫坐在冰冷的海滩上无语凝噎,直到丈夫来到了他面前。
“我说过了,你还不了解这个世界,所以你的好心并没有被人理解。”齐格菲尔德脱下大衣披在了妻子身上:“这些孩子们今天是在举行成人礼,他们必须完成一项有生命危险的任务来证明自己的勇敢,成功者将可以正式成为一名军人,而失败者只能遗憾的脱下军装,在一个成为军人被视为无上荣誉的世界里,没有那个孩子愿意放弃这样的考验。”
“我不懂,难道成为军人就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吗?”秦雪痛苦的说。
“他们不是日耳曼人,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在战场上立下战功。”齐格菲尔德说。
“可是他们这样做会失去生命,就算孩子们不懂,难道他们的父母也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338梦一场(67)()
“你还是不了解这个世界,”齐格菲尔德继续摇着头:“即使你没有去救他,他的同伴们也会跳进河里把他拉上岸,这样就能证明他的同伴们不想失去他,这会给他争取到一次挑战的机会,但是今天救他的人是你,这就意味着他已经被自己的同伴们抛弃,那么他就失去了第二次挑战的机会,只能去做一个平民。”
“你说了这么多,如果他的同伴们也没能把他救上岸怎么办?”秦雪质问道。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孩子的父母会得到一份补偿,通常是发放六个月的食物或是一千马克,悲伤的情绪会让这些家庭感到困扰,但是随着新生命的不断到来,这些孩子们会被人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