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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很抱歉在这一点上我必须支持齐格菲尔德的观点，帝国虽然通过战争获得了广阔的领土，但是生活在这些土地上的人却并不支持帝国的存在，一旦战争陷入僵局，他们势必会不断挑起暴动，这将迫使我们无法将全部的力量都用于对华作战，因此对华作战拖得时间越长对我们就越不利。”舒伯特说。
“这么说，您依然想通过一场闪电战来击败中国，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家来说，闪电战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齐格菲尔德的作战计划里也专门提到了这一点，他认为如果对华作战第一阶段未能达到全歼中国军队主力的目的，那就必须做好进入持久作战的心理准备，否则任何赌博式的军事行动都会遭遇失败”
“明希豪森将军！”舒伯特突然冷冰冰的打断道：“如果您也和我一样期望第四帝国能够永远生存下去，那就请您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需冒险就能获胜的赌注！”
“是，我的元首。”明希豪森立刻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
天亮了，齐格菲尔德推开窗户，迎接着雨后天晴的第一缕阳光，只是他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既疲惫不堪，又充满困惑。
身后的房门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斯特凡妮端着一份丰盛的早餐来到了齐格菲尔德身后，她只瞅了后者一眼，便叹气道：“你昨天晚上又没有睡觉，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在想，小雪是不是看到了我以后的命运，所以才不愿意跟我走。”齐格菲尔德喃喃道。
“如果你真的想带她走，那就再去找她好好谈谈，女人的心都很软，说不定你还能打动她。”斯特凡妮说。
“没有这个必要了，”齐格菲尔德摇了摇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只要是她做出的决定，就从来没有改变的可能。”
“难道你想就这样和她分别吗？”斯特凡妮又问。
“不，我会尽一切努力实现和平，到时候我就从军队退役，回到她身边做一个普通人。”齐格菲尔德说。
“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吗？”斯特凡妮叹了口气：“也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就算是一场梦，我也要把它变成现实。”齐格菲尔德转过身，对斯特凡妮投去一缕坚定的目光：“告诉我，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斯特凡妮淡然道。
“这些事情阿尔伯特叔叔都知道吗？”齐格菲尔德问。
“他即使知道，也未必会阻止，因为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他无论何时都不能被感情左右”
“我不相信！”齐格菲尔德打断道：“也许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醒我实现和平的难度，但是我始终认为阿尔伯特叔叔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所以他绝不会看着帝国内部暴行肆虐却无动于衷。”
“那么你认为会是谁在做这些事情？”斯特凡妮反问道。
齐格菲尔德沉默片刻，道：“我理解阿尔伯特叔叔的难处，毕竟他要去维护全体德国人的利益，所以难免会做出一些残酷的决定，不过我相信他对于和平的态度是真诚的。”
“其实我也不相信父亲会下达那些残酷的命令，但是这些年他却正是通过这些残酷的手段才得以维护了自己的统治”
“那是因为主和派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再加上帝国也需要一场战争在谈判桌上赢得足够的筹码，但是现在我回来了，就一定会帮助阿尔伯特叔叔赶走那些残酷的暴徒！”齐格菲尔德高声道。
“好吧，埃尔文，我希望你能够成功，但是请你记住，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前，请不要再过多的谈论和平，因为这不仅会让你成为人们眼中的异类，还会伤害到许多无辜的人。”斯特凡妮说。
“谢谢你，斯特凡妮。”齐格菲尔德憔悴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告诉我，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上午你要去探望秦雪的父亲，下午要和俄国流亡政府进行会谈。”斯特凡妮说。
“哦，天哪。”齐格菲尔德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现在宁愿去打仗，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是因为秦风的事情吗？”斯特凡妮忙问。
“该来的事情躲也躲不过去，”齐格菲尔德叹道：“昨天我和小雪见面时，我甚至没有勇气问她是否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人家”
“你放心吧，我相信秦雪不会这样做。”斯特凡妮说。
“为什么？”齐格菲尔德忙问。
“作为女人，我能感觉到她依然爱你，所以她绝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因为这意味着她将再也无法与你走到一起。”
一个小时后，齐格菲尔德在张志刚和阿希姆的陪同下来到了医院，秦德胜在秦雪的帮助下穿上了一件老式军装，背着手站在病床前，一脸严肃的表情。
“爸爸，我回来了。”齐格菲尔德将一束鲜花放在了床头。
“好小子！”秦德胜盯着自己的女婿开口道：“我这双老眼还没有瞎，你果然是个当兵的！”
“很抱歉，由于某些原因，我不得不对您隐瞒了身份。”齐格菲尔德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着秦雪。
“爸爸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有些话你最好不要乱说。”秦雪冷冰冰的来了一句。
齐格菲尔德短暂的松了一口气，因为秦雪的话语已经证明了斯特凡妮的判断。
“我的身体没问题，倒是这小子的心变黑了！”秦德胜突然拿起身边的手杖用力的敲打地面：“混账东西！老子给你讲了那么多做人的道理，结果你一句都没有记住！”
305梦一场（34）（）
秦德胜的态度早在齐格菲尔德的预料中，于是他便用沉默做出了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秦德胜的火气越来越大：“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委屈？我告诉你，你小子坏事做绝，早晚会遭报应的！”
“爸爸，您的身体要紧，就当没有他这个女婿好了。”秦雪扶着父亲的身躯，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秦德胜喊道：“他毁了你一辈子，要是不给你个说法，我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您说得对，我是该给小雪一个说法。”齐格菲尔德开口道：“我这辈子只爱小雪一个人，尽管她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但是早晚有一天我还会回到她身边。”
“放你的屁！”秦德胜指着齐格菲尔德骂道：“追我女儿的人多的是，那稀罕你这个混账东西！”
“您说的没错，追求小雪的人是挺多的，但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她！”齐格菲尔德大声道。
秦雪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小雪！”秦德胜转而看着女儿：“你自己说说看，这样的人到底能不能要？”
秦雪犹豫的看了看父亲，又对齐格菲尔德投去一缕痛苦的目光，最终捂着脸跑出了病房。
秦德胜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坐到了病床旁。戎马一生的老将军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枪林弹雨的场面，可唯独对这儿女私情一筹莫展。
“爸爸，我回来不是为了打仗，而是想把和平带回这个世界，也许我的做法令人难以理解，但是既然德国和中国都是我的祖国，那就请您相信我绝不会让这两个国家在战场上相遇。”齐格菲尔德上前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万事大吉吗？”秦德胜瞟了女婿一眼，“你太天真了，就算中国和德国不会爆发冲突，那些被你们占领的国家该怎么办？难道他们的自由和权益就不重要吗？”
“我认为这些事情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例如说我们已经在希腊取得了重大进展，抵抗组织与帝国政府签署了和平协议，在未来几年内德国军队将会从希腊分批撤军，我相信有了希腊的前车之鉴，其他被占领国也早晚会迎来自由与和平。”
“笑话，我从来没见过那个侵略者愿意把自己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做出这种决定的人一定有别的想法，只是你自己没看穿罢了。”秦德胜说。
“请不要质疑元首追求和平的诚意，如果没有足够的政治智慧和勇气，任谁也不会做出这种重大决定。”齐格菲尔德说。
“你说对了，你们的元首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而你在眼里只不过是一枚可供利用的棋子！你别以为老子在吓你，因为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秦德胜话音刚落，便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您多保重身体，我以后还会再来看望您的。”齐格菲尔德无奈的说。
“你不用再来了！”秦德胜背过了身：“老子从来不和走邪路的人打交道！”
齐格菲尔德叹了口气，对秦德胜躬身一礼后，便带着满腹心酸离开了病房。然而就在他转身离去的一瞬间，秦德胜心中同样发出了无奈的感慨
齐格菲尔德在医院的走廊上四处寻找着秦雪的身影，然而却一无所获，就在他感到焦虑不安时，张志刚来到了他的身边：“别找了，她已经离开医院了。”
“这么说，她是不想再见我了。”齐格菲尔德黯然道。
“只要有缘，我相信你们今后还会在一起。”张志刚说。
齐格菲尔德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在升腾的烟雾中，他的脸庞上渐渐充斥着痛苦的表情：“志刚兄，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我？难道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那是因为你的心里始终无法衡量真正的善恶，所以才会陷入烦恼中不能自拔。”张志刚说。
齐格菲尔德突然睁大了眼睛，但是短短的一秒钟过后，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在中州市郊外的一座酒店的会议室里，卡西莫夫与俄政府的官员们坐在会议桌后面一言不发，尽管他们都知道今天的会谈非常重要，然而一想到即将面对侵略者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每个人的心里都感到一阵莫名的气愤。
随着一阵马靴与地面的沉闷摩擦声，胸前挂满勋章的德国将军们走进了会议室。卡西莫夫起身挺直胸膛，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领头的那张东方面孔。
“总统阁下，请允许我代表我国元首向您致以敬意。”齐格菲尔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而他身后的那群人却高高举起了右臂。
“我不需要侵略者的敬意，因为总有一天犯下罪行的人都会被送上绞刑架。”卡西莫夫冷冷道。
齐格菲尔德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后的拉尼克却开口奚落道：“阁下，我原本以为您会在自己的国土上战斗到最后一刻，而结果却是您跑到异国他乡和我们进行一场毫无意义的谈判。”
卡西莫夫的双手立刻攥紧成拳头，眼眸中还燃烧着愤怒的红色，而站在他身后的俄国官员们更是恨不得立刻扭断拉尼克的脖子。
“阁下，争吵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就算您现在扭断我们的脖子，也无法改变俄罗斯目前的处境，所以我建议您不妨坐下来和我们聊一聊。”齐格菲尔德说。
“还有什么好谈的！”俄安全机构负责人佩尼科夫斯基气冲冲的喊道：“俄罗斯绝对不会向邪恶势力低头，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把你们从俄罗斯的土地上赶出去！”
“我很欣赏您的坦率，但是我认为如果双方能够在彼此利益的共同点上达成一致，也许不需要一场战争就能让俄罗斯恢复自由。”齐格菲尔德说。
“你们的军队和盖世太保如今正在俄罗斯的土地上胡作非为，而你却跑来摆出一副假惺惺的姿态！俄罗斯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只要我们一息尚存，就会战斗到底！”俄国防部长费奥多希夫同样一脸怒容。
“总统阁下，既然您在从莫斯科撤退前特意委托卡波奇卡总理发布和平呼吁，但是为什么当我们做出回应时，您却要采取抵触的做法？”拉尼克发出了质问。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俄罗斯人这会儿却陷入了集体沉默，但是齐格菲尔德却察觉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卡西莫夫身上。
“总统阁下，无论贵国现在想通过何种手段来解决与德国的争端，德国都有绝对的信心与诚意来面对，而且德国也并不打算始终与贵国处于敌对状态，因此我建议从现在起建立两国间的沟通机制，为日后的磋商打下基础。”齐格菲尔德说。
卡西莫夫沉默良久后，对齐格菲尔德投去了一缕试探的目光：“元帅先生，我想知道我国政府看守内阁总理卡波奇卡目前究竟在什么地方？”
“据我所知，卡波奇卡总理目前仍在莫斯科，而且他的人身安全还受到了盖世太保的严密保护。”齐格菲尔德说。
“我要求德国政府必须立即释放卡波奇卡总理，而且在我们的这个要求被满足前，我国政府将暂停与德国政府间的一切联系！”卡西莫夫说话的语气很重。
齐格菲尔德立刻敏锐的察觉到卡波奇卡与卡西莫夫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密切关系，而要想打开与俄国流亡政府间的谈判僵局，看来这一步棋是必须要走了。
刚从会议室出来，齐格菲尔德却迎面碰上了卓娅，或许是因为感到意外的缘故，两人面对面站了许久，但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卡西莫娃小姐，您到了中国还在做记者吗？”阿希姆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卓娅默默地点着头。
“你在这里还好吗？”齐格菲尔德问。
“我很好，不过我还是更想念俄罗斯的一切。”卓娅的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忧伤。
“我也希望你能够早日回到故乡，不过在目前的局势下，这也许是一条漫长的路。”齐格菲尔德说。
“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卓娅问。
齐格菲尔德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卓娅的请求。两人走到酒店花园的一座凉亭里，卓娅停下脚步，突然抛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你还打算在那边呆多久？”
“这边本来就是我的家，难道你还打算让我背叛自己的祖国吗？”齐格菲尔德迅速做出了反应。
“听我说，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充满敬意的德国人，所以我不希望你在那边越陷越深，别看德国现在貌似不可一世，但早晚有一天会受到上帝的惩罚”
“所以我才希望在那一天到来前能够帮助德国避免堕入深渊的命运，虽然这条路充满艰辛，但是我相信自己能做到。”齐格菲尔德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卓娅叫道：“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改变那个黑暗的帝国”
“不要再说了！”齐格菲尔德迅速打断道：“我绝不会背叛德国，同时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德国继续发动战争，而且我还要帮助那些被德国占领的国家早日恢复自由，卓娅，如果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那就应该帮助我一起实现这一切。”
卓娅望着齐格菲尔德那副坚定地神情，不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吧，我能帮你做什么？”
“告诉我，你父亲和卡波奇卡先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306梦一场（35）（）
“？”卓娅立刻脱口道：“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因为你父亲提出了只有先让卡波奇卡先生回到他身边，然后才能回复是否进行谈判的条件，所以我才想知道他和卡波奇卡先生之间的关系。”齐格菲尔德说。
卓娅犹豫了一番后，道：“卡波奇卡是我父亲在政坛上最亲密的盟友，从我父亲做地方议员开始就一直跟随左右，他这个人非常精明，尤其善于抓住政坛对手的弱点发起攻击，而且他和国内大多数精英阶层一直都保持着非常亲密的关系，很多人甚至认为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父亲根本无法成为俄罗斯总统。”
“原来是这样啊。”齐格菲尔德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么你知道卡波奇卡先生为什么会以看守内阁总理的身份留在莫斯科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从我父亲平时的态度来看，他很有可能是想让卡波奇卡与你们进行接触，然后在战与和之间做出选择。”卓娅说。
“你父亲真的有过求和的念头？”齐格菲尔德之前还以为卡波奇卡留在莫斯科是卡西莫夫为了重整军力而采取的缓兵之计，而卓娅的话却将他的思维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德国刚发动入侵时，我父亲确实有过要成为新世界秩序领导者的愿望，然而俄罗斯的经济和军事实力根本无法撑托起他的理想，所以在他刚来到中国时一度变得很消沉，还是在中国国家主席的不断鼓励下才好不容易从沮丧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当初鼓动你父亲独自与德国对抗的人大概就是卡波奇卡先生吧。”齐格菲尔德猜测道。
“没错，战争爆发时确实有不少人建议立即与中国结盟共同对抗德国，然而卡波奇卡却认为如果邀请中国出兵，那么就算俄罗斯赢得了战争，也不过是在为中国控制世界做出牺牲，我父亲听从了他的建议，这才有了日后的悲剧。”卓娅说到此处显然有些愤愤不平。
“既然卡波奇卡先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么你父亲为什么还要继续信任他？”齐格菲尔德再问。
“这是因为卡波奇卡是我父亲与俄罗斯精英阶层之间唯一的联系纽带，如果少了他的帮助，我父亲就无法完全控制流亡政府的事务。”卓娅叹道。
“我必须提醒你，俄罗斯政府目前依然控制着大片领土，所以你不能将其视为流亡政府。”齐格菲尔德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卓娅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眼下俄罗斯政府能够控制的区域还不到二十万平方公里，而且缺乏纵深，所以这片狭窄的领土无非是起着在德国与中国之间保持缓冲区的目的，一旦战争再度爆发，单独依靠俄罗斯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保卫这片小小的领土，这对于一个大国总统来说自然是一种难以忍受的耻辱。”
“别难过，卓娅，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德国与俄罗斯达成永久的和平协议。”齐格菲尔德安慰道。
“我恐怕永远都看不到这一天了，”卓娅的眼眶红了：“我在来到中国后接触了不少国家的流亡人士，尽管他们对德国都有着强烈的仇恨，但是却都感到前途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