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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元帅先生。”艾利斯曼突然插言道:“我也赞同路德维希太太的建议,因为您的伤情虽然暂时稳定,但是受伤的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246血与泪(77)()
“!”斯特凡妮吃惊的捂住了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话。弗里奇也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再开口问下去。
“请告诉我,战俘营那边的情况还好吗?”齐格菲尔德平静的问道。
人们再一次困惑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齐格菲尔德居然对自己的伤情毫不在意。
“埃尔文,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博洛宁根劝道。
“不,请告诉我实情。”齐格菲尔德说。
“阁下,战俘营那边的秩序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们的食物正常供应,我还特意加派部队进行保护,布劳恩将军也严令部下不得再去闹事,至少从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弗里奇说。
“叶戈维奇将军和卓娅都还好吧?”齐格菲尔德又问。
“我已经安排专人负责保卫他们,一切都很好。”
“埃尔文”斯特凡妮哽咽道:“你为什么就不想想自己”
“我不会有事的,”齐格菲尔德淡然一笑,对艾利斯曼道:“上校,您说我的胳膊保不住了,真是这样吗?”
“阁下,击中您的子弹上面抹了毒药,虽然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但是伤口还是出现了坏死现象,如果不尽早做截肢手术,您就会面临生命危险。”艾利斯曼说。
“是非做不可吗?”齐格菲尔德问。
“很遗憾,是这样的。”艾利斯曼咬着牙做出了回答。
房间里突然只剩下斯特凡妮低低的哭泣声,还有人们内心深处悲伤的低吟。
“手术什么时候能进行?”齐格菲尔德问。
“今天就可以,不过术后您至少要休息四十八小时,在这期间绝不能受到任何打扰。”
“不行,”齐格菲尔德摇着头说:“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和瓦西里耶夫将军会面,那么我们就要信守承诺,否则一切都完了。”
“但是您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啊”
“我很清楚我的身体状况,”齐格菲尔德打断道:“手术就放在我和瓦西里耶夫将军会面的地点。”
“!”众人立刻大吃一惊,斯特凡妮的反应最为激烈:“埃尔文!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想当着瓦西里耶夫的面锯掉自己的胳膊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齐格菲尔德反问。
“这根本不行!”艾利斯曼惊讶的喊道:“做这种手术需要全身麻醉,到时候您连说话都不行,又怎么可能与瓦西里耶夫将军进行会谈?”
“那就局部麻醉好了。”齐格菲尔德说:“这是命令,不许再反对!”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斯特凡妮叫道:“万一手术出了意外怎么办?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当然是我。”齐格菲尔德说。
“埃尔文,你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要是死了,就算有再多的理想也无法实现了!”斯特凡妮说。
“我死不了,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齐格菲尔德见斯特凡妮还想劝说自己,便继续说:“我这样做是有自己的打算,你们都不要再劝了,如果你们坚持要问清原因,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了第六集团军数十万将士的生死存亡,因为我只有这一次取胜的机会,错过了,斯大林格勒战役就会彻底失败。”
“您是想借机逮捕瓦西里耶夫将军吗?”弗里奇冒了一句。
“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我可做不来!”齐格菲尔德生气的回了一句。
“对不起,”弗里奇尴尬的低下了头:“看来是我猜错了。”
“你们都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呆着。”话音刚落,齐格菲尔德就闭上眼睛,再也不和任何人讲话。
博洛宁根、弗里奇和斯特凡妮无奈的离开,刚一走出病房,博洛宁根就懊恼的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说那些废话。”原本他只是想放出齐格菲尔德同意与瓦西里耶夫会面的消息来暂时稳定住军心,却没有料到随后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不是您的错,而且我也猜到了元帅的意图。”弗里奇安慰道。
“那您倒是说说看,埃尔文为什么要这样做?”斯特凡妮忙问。
“纵观人类历史,一位伟大的指挥官往往可以通过个人魅力来决定战争的成败,所以元帅先生一定是想在与瓦西里耶夫会面时压倒俄军的气势,这样才能赢得转败为胜的机会。”弗里奇说。
“靠蹂躏自己的身体来压倒对方,这样做真的有效吗?”斯特凡妮质疑道。
“元帅心里肯定已经拟定好了决战计划,但是这个计划一定是有很大的风险,若想取得成功,就必须彻底激发士兵们的斗志,而躺在病床上是无法做到这一切的。”弗里奇又道。
“我也赞同弗里奇将军的看法,眼下俄军攻势非常猛烈,而我们却因为埃尔文遇刺一事被搞得士气低落,如果不想办法重新振奋士气,那么一切就真的完蛋了。”博洛宁根说。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是不是都疯了!”斯特凡妮气呼呼地说:“埃尔文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但是你们却在讨论他应该立即出现在士兵们面前,为什么你们就不担心他的身体能否承受这样的安排,如果在会面过程中出了意外怎么办,难道非要把他折腾死你们才安心吗?”
博洛宁根与弗里奇相对无言,尽管两人都理解斯特凡妮的心情,然而他们更清楚第六集团军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哪怕一个小小的失误也会酿成难以挽回的悲剧
卡尔走进了明希豪森的司令部,他如今的身份是新组建的顿河集群司令,这是一个相当于德国集团军编制的作战单位,由多个仆从国傀儡政权派出的军队组成,战斗力不强,军纪也差,平时担负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德军的交通线,并和游击队作战。
这样的差事和卡尔之前的地位有着明显的差别,更糟糕的是由于斯特凡妮不辞而别就去了斯大林格勒,卡尔因此变得魂不守舍,他既担心妻子会和齐格菲尔德旧情重燃,又害怕齐格菲尔德会讲出当年的真相。他有心与妻子取得联系,但是却又害怕自己的猜测会变成现实,于是他每天都在噩梦中被惊醒,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明希豪森走进了司令部会议室,依照惯例先听取了参谋长对于近期战况的报告,会议漫长而又充满各种争执,无论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都对眼下没有进展的战况感到不满。然而明希豪森却无动于衷,因为他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要等待第六集团军与俄军拼的两败俱伤时再采取行动。
“阁下,我想知道对第六集团军的救援行动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拉尼克突然站了起来。
“参谋长刚才说的很清楚,眼下俄军在我们的正面修筑了大量的防御阵地,如果盲目进攻只能遭遇不必要的损失,所以我已经请求大本营为我们调来更多的重型火炮和战术导弹,一旦装备到位,我们就立即发动进攻。”明希豪森不紧不慢道。
“如果我记得不错,三个月前您就是这样回答的,但是这三个月当中我们已经接受了大量的增援装备,而您却还是没有行动,第六集团军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危急,难道您非要等到他们被俄国人全部消灭后再开始行动吗?”拉尼克质问道。
“巴特梅根将军,您这是在质疑我故意拖延行动吗?”明希豪森立刻拉下了脸。
“埃尔文遇刺后情况不明,整个第六集团军既缺乏给养,士气又陷入低谷,如果我们再不行动,保卢斯的悲剧就有可能重演!”拉尼克警告道。
“我相信齐格菲尔德元帅不会有事,因为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接到他已经去世的消息,而我们的军事行动很快就会展开,您要做的就是保持一点耐心,这远比对着我发脾气更有效。”明希豪森说。
听到明希豪森这种无动于衷的回答,拉尼克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被点燃了:“明希豪森将军!如果您还是要选择继续拖延救援行动,那么我只能向元首控诉您是想借助俄国人的手除掉齐格菲尔德!”
“放肆!”明希豪森勃然大怒:“您眼里只有第六集团军,但是我必须对整个南方集团军群负责!”
“第六集团军要是完了,留着南方集团军群还有个屁用!”拉尼克不甘示弱的回击道。
“您要对自己的言论负责!否则我随时都会以诽谤上司的罪名把您送上军事法庭!”明希豪森喊道。
“少拿军事法庭吓唬我!”拉尼克指着明希豪森的鼻子吼道:“自从第六集团军被包围以来,你就一直按兵不动,要是第六集团军出了问题,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到元首面前控诉你的罪行!”
明希豪森脸色铁青,但是他也知道拉尼克发起脾气来谁都拦不住,如果真闹到了舒伯特那里,自己的日子也未必好过,于是他不得不开始为自己找台阶下,而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卡尔身上。
“路德维希将军,关于这件事情您怎么看?”
正在走神的卡尔根本没听清明希豪森的问题,但是当他被人提醒后,只好敷衍了事的说起了场面话:“我认为第六集团军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歼灭的,而且齐格菲尔德元帅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人,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坚持足够长的时间”
“卡尔,你他妈的说得这叫什么话!”拉尼克愤怒的拍着桌子:“如果没有埃尔文主动请战,你只怕早就进战俘营了!他眼下在斯大林格勒生死不明,而你还有心思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真怀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朋友!”
247血与泪(78)()
“你这是什么意思?”卡尔猛地站起身脱口道:“斯大林格勒是他自己要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卡尔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可怕的错误,因为身边的每一双目光中都充满了惊讶与鄙视。他不得不咬住了嘴唇,试图寻找合适的语言来解释,然而拉尼克的怒火既然已经被点燃,就由不得他去改变。
“你说算是人说的话吗?”拉尼克一把揪住了卡尔的衣领,“埃尔文真是瞎了眼!早知道你会说出这种话,还不如就把你扔在斯大林格勒算了!”
“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卡尔试图推开拉尼克却没有成功:“既然他愿意这样做,那就必须承受由此引发的代价!”
“卡尔!”拉尼克怒吼道:“他是我们的朋友,眼下生死不明,难道你连一点友情都不顾吗?”
“他是倒了霉,但是我更担心的是斯特凡妮到底怎么样了!”卡尔索性撕破了脸皮,“我妻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件事情我肯定和他没完”
“啪!”拉尼克突然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卡尔一记耳光!
“你敢打我!”卡尔顿时愣住了。
“我打的就是你这种没良心的混蛋!”
“我他妈和你拼了!”
眼看卡尔和拉尼克扭打在一起,身边的将军们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劝阻,有人甚至还在暗地里为拉尼克叫起了好。转眼间拉尼克就占了上风,卡尔被揍的鼻青脸肿,而明希豪森直到这时才铁青着脸喊道:“都给我住手!”
卫兵们上前分开了两人,他们彼此怒视,谁也不肯咽下这口气。
“两个集团军司令当众打架,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军纪!”先是明希豪森装模作样的把卡尔与拉尼克训斥了一番后,接着便迅速结束了作战会议:“先生们,关于如何救援第六集团军一事,我会立即请示总参谋部,但是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前,所有部队都不准擅自行动!”
拉尼克望着明希豪森欲言又止,只好狠狠地瞪了卡尔一眼便拂袖而去,卡尔揉着生疼的脸颊,却感觉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2017年12月25日,凌晨六点,斯大林格勒郊区。
一大早,荷枪实弹的德军士兵们便来到了双方事先约好的会面地点,尽管他们都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但是一双双焦虑不安的眼神却在无意中透露出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虽然司令部放出话说齐格菲尔德肯定会出席与瓦西里耶夫的会面,但是这几天里谁也没有见到过元帅的身影,反倒是他已经去世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现场临时搭建起了一顶帐篷,人们只看见面色凝重的参谋长弗里奇将军站在门口望着军官们进进出出,这似乎也在证明谣言的真实性。
反观俄军这边却是士气高昂,士兵们一刻不停的高唱着军歌,准备参加足球比赛的十几名士兵正在愉快的做着准备活动,一群军官聚集在一小块高地上指着眼前的德军热烈的讨论着该如何把对方全都送进战俘营。这一天的胜利者看起来似乎注定要属于俄罗斯,因为当瓦西里耶夫昂首走入现场时,俄军官兵们爆发出的巨大欢呼声甚至让对面的党卫军都不得不捂住了耳光,而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莱因哈特站在弗里奇的身后,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身边的拉德斯基与克洛伊忧心忡忡,脚下落满了烟头。
“我说,”第十八装甲军军长奥布里奇将军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你们这些天有谁见过元帅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那么我们今天来到这里算怎么回事?”奥布里奇冲着弗里奇喊道:“难道是想搞一场投降仪式的预演吗?”
弗里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莱因哈特却冷冰冰的插了一句:“谁想投降就自己去,反正我的部队肯定会战斗到最后一人!”
拉德斯基与克洛伊几乎同时瞟了莱因哈特一眼,不过两人却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
“瞧,俄国人过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总之德军这边所有人的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走过来的人是米格诺夫,他来到弗里奇面前先是扫了对方一眼,接着便慢腾腾的行了个军礼:“我是西方司令部参谋长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米格诺夫,想必您就是弗里奇将军吧?”
“我就是第六集团军参谋长普尔维弗里奇,很高兴可以见到您。”弗里奇互敬军礼后,便伸出了手,然而米格诺夫却傲慢的将手背在身后,让弗里奇大为尴尬。
“米格诺夫将军,您的举动一点也不友好。”拉德斯基看不过去了。
“比起你们在我们的国土上所犯下的罪行,我这样做已经算是客气了。”米格诺夫冷冷道。
“阁下,我们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如果您不喜欢我们,今天过后就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吧!”克洛伊喊道。
“好啊,原本我就不相信你们的鬼话,现在看来我的判断一点都没错,你们不过是想借机推延时间,好为援军到来争取时间,不过你们的阴谋已经破产了,整个南方集团军群的主力都被我们英勇的士兵们击退,所以等待你们的只能是被全部歼灭的下场!”
面对米格诺夫的怒吼,德军这边竟无一人上前反驳。米格诺夫见状冷笑一声,又道:“齐格菲尔德元帅在什么地方?既然他同意和瓦西里耶夫将军会面,那就让他快点出来吧!”
德军将领们面面相觑,却无人知晓该如何回应,只能齐刷刷地看着弗里奇,而弗里奇却沉默不语,只是焦急地望着远方。
“现在是凌晨六点三十分,如果一个半个小时后齐格菲尔德元帅还不出现,那么我们的这次会面就立刻中止,双方将再次进入战斗状态!”米格诺夫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弗里奇将军!我们的元帅为什么还不出现,难道那些关于他已经死去的谣言都是真的吗?”克洛伊焦急的催问着。
弗里奇沉默良久后,道:“元帅还活着,但是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克洛伊被搞糊涂了。
“他伤得很重,能活下来就已经算是奇迹了,但是要想来到这里就得看上帝的意志了。”
“埃尔文,你真要去吗?”寒风中,斯特凡妮搀扶着齐格菲尔德,满眼都是焦虑的目光。
“去把腓特烈牵来吧,”齐格菲尔德苍白的脸庞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我既然邀请了客人,当然不能食言。”
“但是你的伤根本不能骑马啊!”
齐格菲尔德没有理会斯特凡妮的劝阻,而是固执的走向了腓特烈。战马看到久违的主人立刻激动的发出嘶鸣,但是当齐格菲尔德试图跃上战马的那一刻,钻心的疼痛却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在地上。
“埃尔文!你不要硬撑,还是坐车去吧。”博洛宁根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齐格菲尔德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力的点了点头,便被人扶上了一辆吉普车。腓特烈不肯离开主人,便一直跟在车后奔跑。斯特凡妮一刻不停地注视着齐格菲尔德,生怕他出现意外。
距离会面地点越来越近了,然而寒风中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凄惨的呻吟,齐格菲尔德急忙下令停车,透过玻璃他看到一大群士兵正东倒西歪的挤在战壕里,不时有人发出痛苦的哀鸣。
“这是怎么回事?”
“元帅先生,这都是一些受了伤的士兵,由于缺少药品和食品,他们只能挤在一起等死。”柯尔特含泪道。
“这样的士兵多吗?”齐格菲尔德问。
“每个部队都有,我们的力量已经近乎枯竭,伤兵们连最起码的止痛药都拿不到,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很多人不是被冻饿而死,就是活活疼死,情况再这样持续下去的话,一切就都完了。”贝尔曼沮丧道。
“扶我下车。”齐格菲尔德话音刚落,便伸手打开了车门,贝尔曼与柯尔特一左一右搀扶着他,缓缓地来到了那群伤兵们面前。
在寒风中哀嚎的伤兵们看到有人向自己走来,纷纷挣扎着伸出手,试图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然而当那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人群却立刻沸腾了!
“你们看啊,好像是元帅!”
“没错,就是我们的元帅!”
“我的上帝!元帅还活着!”
“哦,妈妈,您的儿子有救了!”
汹涌的人潮迅速将齐格菲尔德围拢,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