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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担心,”比尔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对方的手:“我很快就会回来,绝不让你一个人在外流浪。”
无论齐格菲尔德是否情愿,他都只能接受比尔即将离去的现实,这一夜他始终无眠,而对于未来的恐惧就好像一部电视剧的导演,在他脑海中不停地勾勒出比尔离去后的可怕画面。
然而离别的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第二天下午他和比尔乘飞机来到了魂牵梦系已久的“祖国”,只是比尔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欣赏的时间,两人钻进一辆出租车,很快便来到了郊外一处空旷的庄园。这里有一栋很大的宫殿式别墅,里面摆满了维特尔斯巴赫王朝时期的艺术品,一看就知道这座别墅曾经属于某个巴伐利亚贵族。
“你呆在这里会很安全,厨房里已经放满了足够你享用一年的食物,地下酒窖里有陈年美酒,楼上的书房里还有很多精神食粮,黑格尔、尼采、马基雅维利这些书够你读上一年半载的”
“可是这个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齐格菲尔德轻声打断道。
比尔将忧郁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片刻后,他才无奈的转过了头:“对不起,埃尔文,你能重复一遍自己现在的身份吗?”
“我的名字叫做齐戈飞,是一个德籍华人,我刚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柏林的街道上,所以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当我在孤儿院长大成人后便进入了洪堡大学哲学系,在那里拿到了硕士学位,现在是个自由撰稿人,经常在一些学术杂志上发表对时局的看法。”齐格菲尔德将比尔教给自己的那一套倒背如流。
“齐先生,那么现在我不得不与您说声再见了,但是你要记住在我没有回来之前绝不能走出这栋别墅的大门,否则灾难就会降临到你的头上”
444何处是家(9)()
1996年4月27日深夜,艾德斯瓦尔宫。
陆军中尉比尔?勃兰特走进了帝国元首的办公室,但是他还来不及向“阿尔伯特”行礼,后者就冲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的孩子,你根本无法想象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有多么担心,不过现在好了,你终于回到了我身边,所以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对不起,让您牵挂了。”比尔轻轻推开了他。
“你这是怎么了?”舒伯特感觉到了一丝来自对方心中的冷漠。
“没什么,只是有些疲倦罢了。”比尔低声道。
“不,你在说谎。”舒伯特追问道:“是不是外出视察遇到了问题?”
“我的元首,正如您所言,虽然我这次外出视察的过程非常顺利,但是也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比尔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非常犹豫:“由于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采取过行动,所以有些地方的组织首领便对前途产生了悲观情绪”
“具体点!到底是谁?”舒伯特打断道。
“不是某个人,而是很多人,您明白吗?”比尔说。
舒伯特沉默了。
“很多地区的组织首领目前都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他们迫切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再次见到帝国重现辉煌,然而我们每次都承诺要发动战争,可是到头来却都是空头支票,时间长了,人心难免就会出现浮动,所以”比尔突然停了下来。
“所以什么?继续说。”
“我希望您能够选派更有能力的人接替我去完成外出视察的任务,因为对于目前这种局面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比尔说。
“你害怕了?”舒伯特盯着比尔的眼睛:“这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无论您让我去做什么我都不会感到害怕,但是我却无法忍受这种所到之处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所以我宁愿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也不想再去面对那些绝望的眼神”
“我不会撤换你的职务,因为没人比你更胜任这个职务。”舒伯特扬手打断了比尔的话。
“我的元首,我非常感谢您的信任,但是如果没有具体行动支撑,我又拿什么来鼓舞士气呢?”
“我会拿出实际行动的。”舒伯特毫不犹豫的将比尔领到了一间刚修缮一新的会客室,“你在套间里等着我,答案很快就会出现。”
比尔躲进了套间,在里面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他透过门缝看到帝国保安总局局长许尔勒和空军总司令斯蒂芬?赫尔德林将军站在了舒伯特面前。
“我的元首,您把我们找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许尔勒小心翼翼道。
“我需要采取一些果断行动来提升国民的士气,所以才会把你们找来。”舒伯特说。
“是要我们空军执行任务吗?”赫尔德林与哈斯德菲等人是一丘之貉,早就巴不得干点大事来讨舒伯特的欢心。
“没错,”舒伯特微微颔首:“赫特维希,我们的敌人那里最近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动静吗?”
“法国人和俄国人目前都在准备发射携带卫星的火箭,而且发射时间都定在六月份。”许尔勒迅速报告说。
“斯蒂芬,如果火箭发射升空,你的小伙子们能干掉它吗?”舒伯特又转向了赫尔德林。
“没问题,我的元首,我们的飞碟上装备了最先进的激光攻击系统和电磁干扰系统,足以在超远距离外以最短的时间完成精确攻击。”赫尔德林说。
“那就放手去干,但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许尔勒与赫尔德林接到任务后就匆忙离开了艾德斯瓦尔宫,但是躲在套间里的比尔却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雅利安之剑”内部虽然确实存在抱怨的声音,但是并没有严重到非解决不可的地步,而他之所以要夸大事实,无非是想借机再次离开雅利安城。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阿尔伯特”竟然不需要召开军事会议,仅凭自己一句话就能决定如此重大的行动,要知道就连昔日的霍夫曼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威,由此可见对方确实已经完全巩固了自己的权力。
“出来吧,我的孩子。”舒伯特笑眯眯的看着套间。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比尔捂着胸口走出了套间:“我们的军事水平真的已经达到了如此之高的地步吗?”
“你不知道的秘密还有很多,”舒伯特笑道:“但是我相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让你有足够的自信去完成鼓舞士气的任务。”
“您的意思是说法国人与俄国人的火箭发射行动都会失败吗?”
“你只需要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那些人就行了,而且还要强调一点,无论法国人和俄国人将来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掩盖发射失败的耻辱,他们只需要记住这是帝国空军的杰作就行。”
“是,我的元首!”比尔双腿立正,刷的一下举起了右臂。
“我说比尔,别总是把元首这个头衔挂在嘴边上。”舒伯特不乐意的摇着头:“要知道这间会客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你应该放轻松一点。”
“对不起,阿尔伯特叔叔,我知道您从来不喜欢摆架子,但是您既然已经当上了帝国元首,那么我就必须对您保持足够的尊重,当然了,在我心里您永远都像父亲一样伟大,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你的口才可是越来越好了,”比尔的一番话立刻令舒伯特露出了笑容:“虽然许尔勒前些天还在提醒我你这次出去的时间太长了,但是我从不怀疑你的行动,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我才会把这份重要任务交给你。”
“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
“别想那么多,好好做事就行了。”
“谢谢您的信任,”比尔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回去休整一下,后天就出发。”
“别着急,”舒伯特笑着说:“再过一周斯特凡妮就要和卡尔举行婚礼了,而你也是被邀请的客人之一,等见证完他们的婚礼再走也不迟。”
“!”比尔忍不住失声喊道:“斯特凡妮要嫁给卡尔?”
“怎么,你不同意吗?”舒伯特立刻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不,我只是觉得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比尔迅速放缓了语气。
“原来是这样啊,”舒伯特立刻叹了口气:“我知道,其实你们都盼着斯特凡妮能够和埃尔文走到一起,而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只可惜埃尔文不幸死在了恩斯特手里,所以才让这段被大家一致看好的婚姻变成了一场悲剧,而我这些日子几乎不敢去想这件事情,因为每次想起来心情都会非常痛苦”
“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先提出来的?”比尔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猜一定是卡尔吧,他可是一直都在追求斯特凡妮啊。”
“说来你肯定不敢相信,因为是斯特凡妮自己提出要嫁给卡尔。”
“我的上帝!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起初我也想不通,后来我才感觉到是卡尔年复一年的痴情等待打动了斯特凡妮,再说她确实也需要一段新的感情来走出失去埃尔文的伤痛。”
“但愿埃尔文在天堂的灵魂能祝愿他们永远幸福。”
比尔的这番感叹突然令会客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去吧,我的孩子。”舒伯特背过了脸:“给他们准备一份礼物,但是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继续提起埃尔文的事情”
1996年5月4日凌晨,雅利安城,圣威斯巴赫大教堂。
卡尔头天夜里几乎没有睡觉,他除了忙于继续完善婚礼的细节,整个人也几乎被强烈的幸福感彻底陶醉——就在不久前他还以为自己和斯特凡妮已经彻底无缘,然而今日她却将成为自己的妻子,这很难不让他的肾上腺素沸腾到了顶点。
许尔勒悄无声息的走进了教堂,当他看到卡尔正独自一人跪倒在耶稣像前虔诚的祈祷时,他便主动走了过去。卡尔被身后的脚步声惊动,急忙站了起来,但是当他看清来者的面孔时,却不由露出了胆怯的目光。
“我是来向你表达祝福的,希望这不会打扰到你的好心情。”许尔勒笑着说。
“谢谢。”卡尔的回答非常简短。
“你可真是个聪明人,”许尔勒又说:“知道自己就算自杀也会被人及时送往医院,而且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幕竟然被克劳柏森小姐看到了,换做我是她的话,恐怕也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卡尔的脸色立刻变得很不自然。
“我只是想提醒你,克劳柏森小姐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而且她的心地还十分善良,所以才会做出和你结婚的决定,但是如果你不小心露出了马脚,那么她也不会给你留下任何情面。”许尔勒说出这番话便转身离去,只剩下卡尔一个人独自发呆
445何处是家(10)()
斯特凡妮披上了洁白的婚纱,在镜子里仔细端详着自己美丽的容颜,但是与别的新娘不同,她的眼神中少了一丝出嫁的喜悦,却多了一份莫名的忧伤。
“你已经准备好了吗?”伊莎贝拉走进女儿的卧室,满脸都是依依不舍的神情。
“是的,妈妈,我已经准备好了去做一名妻子和母亲,但是我不希望您为我担心,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自己过上幸福的生活。”斯特凡妮对母亲笑了。
“斯特凡妮,难道你真的能忘记埃尔文吗?”伊莎贝拉小心翼翼的追问道:“如果你只是为了摆脱寂寞才选择了卡尔,那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将来你们都会活得非常痛苦。”
斯特凡妮没有吱声,却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支淡粉色的口红:“这是埃尔文最喜欢的颜色,但也是我最后一次用这支口红。”
伊莎贝拉凝视着女儿在嘴唇上涂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又看着她将这支口红扔出了窗户。“斯特凡妮!”她突然抱着女儿哭泣道:“对不起,我不该阻止你和埃尔文在一起,但是我真的只是想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不,妈妈,这不是您的错,”斯特凡妮怅然道:“无论您是否喜欢埃尔文,他都已经离开了人世,而且就算他还活着,我也不会在乎您对他的看法,因为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
“我的孩子,求求你别这样好吗?虽然我一直不看好你和埃尔文的恋情,但是如果你真的下了决心,那么我也不会去过多的阻拦,可是卡尔就不同了,你们之间没有爱情,而他又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所以你们婚后的生活一定会发生很多冲突”
“妈妈,您不要再说了。”斯特凡妮平静的注视着窗外:“埃尔文不在了,所以我的心也死了,但是我不想看到卡尔也整日活在痛苦中,所以”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伊莎贝拉已经明白了女儿的心意。
“斯特凡妮,我求求你,不要用自己的幸福当成一种安慰好吗?”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尊重她自己的选择。”舒伯特突然走进了房间。
“她是我的女儿,我当然有权决定她的未来!”伊莎贝拉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亲爱的,你决定不了任何人的命运,因为那是上帝的特权。”舒伯特只用了一道冷漠的眼神便让伊莎贝拉放弃了抵抗,“我知道斯特凡妮不是因为爱情嫁给了卡尔,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如果不能嫁给一个所爱的男人,那么找到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他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这个问题不要再讨论了,既然她已经作出了决定,那么我们也只有默默的接受。”舒伯特说罢将目光投向了斯特凡妮:“我的孩子,请你记住今日自己说过的这些话,不要当悲剧降临时才想起世上还有后悔这个词。”
“爸爸,我已经不会后悔了。”斯特凡妮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坚强的味道。
“好吧,”舒伯特在斯特凡妮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记住在雅利安城里你还有一个家,什么时候想我们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斯特凡妮默默地点着头,泪水却已经打湿了妆容。
“婚礼的时间就快要到了,让你妈妈帮你再补一下妆,我在楼下等你们。”舒伯特离开了房间,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泛起了一丝酸楚,“我这是怎么了?”他仰头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也许当父亲的人都会有这种心情吧”
车头覆盖着玫瑰的婚车停在了圣威斯巴赫大教堂门前,当舒伯特牵着斯特凡妮的手下车时,一身戎装的卡尔居然激动得泪流满面,而当斯特凡妮挽着他的臂膀来到神父面前时,他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上了年纪的神父在众多嘉宾的注视下照本宣科的询问着一对新人的意愿,卡尔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喊出了“我愿意。”,但是当同样的问题传入斯特凡妮耳中时,她却痴痴地望着神父背后的一幅壁画——那是一个正向天堂飞去的男人,他伸出双手,似乎是想把握住未知的幸福,又或是无声的抗议命运的不公。
“斯特凡妮?冯?克劳柏森小姐,”神父担心新娘由于激动过度所以没有听清自己的问题,于是又大声问道:“你愿意嫁给卡尔?冯?路德维希先生为妻吗?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贱富贵,你都愿意陪在他身边,永远不离不弃吗?”
斯特凡妮将目光从壁画上收了回来,然而她并没有做出回答,只是呆呆的凝视着神父。
“你这是怎么了?”神父手足无措了。
教堂里的客人们开始了窃窃私语。卡尔的心也在这一刻落入了谷底。
“我愿意!”斯特凡妮突然喊出了这句话,然后不等神父做出最后的宣布,便抱着卡尔深深一吻。后者幸福的想哭,然而他却没有听到妻子内心的哭泣。
比尔站在教堂的角落里,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才让自己勉强保持住平静的外表,但是客人们用掌声和欢呼向一对新人表达祝福时,他却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身后不远处一个女人的身边:“特蕾希娅,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别叫我的名字好吗?”特蕾希娅用微笑掩饰住眼神中的痛苦:“我现在已经是爱伯斯塔克太太了。”
“这真的是你的本意吗?”比尔问。
“你不会懂得,所以我也不会解释。”她的笑容依然美丽。
“我明白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接受一份迟来的祝福。”比尔为特蕾希娅送上了一份拥抱,“埃尔文让我谢谢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只不过短短的一瞬间,特蕾希娅嘴角边的微笑便消失了,但是没过多久她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神中突然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婚礼物。”她努力克制情绪,然而脚下的高跟鞋却依然跃跃欲试,仿佛是要在一个囚牢般的世界中自由起舞。
人群中突然又爆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比尔举目望去,只见卡尔双手抱起斯特凡妮,像胜利者似的高扬起头朝教堂外走去,但是随着他的脚步突然停在了教堂门外,欢呼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比尔急忙冲出了教堂,然而当他看到答案时,却立刻被惊呆了——柯尔特与腓特烈一起站在教堂门前的广场上,他的手里紧握着一柄将军佩剑——这是齐格菲尔德留下的遗物之一,也是他依然活在无数官兵心目中的象征。
“怀特中尉,你这是要做什么?”随着许尔勒阴沉着脸走出人群,数十名盖世太保也一拥而上将柯尔特围在中间。
“我要找克劳柏森小姐问个明白!”柯尔特倔强的仰着头:“既然她说过要和我们的将军先生永远生活在一起,那为什么将军先生尸骨未寒,她却要急着嫁人呢?”
“住口!”许尔勒呵斥道:“这完全是她的个人私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柯尔特喊道:“将军先生活着的时候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去珍惜她、爱护她,可是她又为将军先生做了些什么?不是乱发脾气让将军难堪,就是和别的男人呆在一起故意让将军痛苦,尤其是将军先生死后她的做法就变得更加可恨,不但没有出席将军先生的葬礼,反而还急着要把自己嫁出去,将军先生若是知道了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即使他上了天堂,心照样也会碎掉!”
人群陷入了沉默,但是目光却都聚集到了斯特凡妮身上——年轻的新娘一动不动地站在教堂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