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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无形的堑壕（38）（）
维泽克回到霍夫曼的官邸，立刻将刚刚发生在齐楚雄家里的事情向霍夫曼作了汇报。霍夫曼听完后沉思片刻，方才开口问道：“看来阿尔伯特确实很想和齐楚雄会面，只是由于你在场，所以他有很多话没能说出来。”
“您说的不错，我能感觉到他非常想和齐楚雄进行交谈，但是在我的严密监视下，他根本就没办法接近齐楚雄。”维泽克说。
“做得好。”霍夫曼微微颔首，接着又问道：“那个戴维在挨了一耳光后有没有发出抱怨？”
“他嘴上倒是没有抱怨，但是我觉得他心里未必这样想，只是由于惧怕阿尔伯特，所以才没敢表现出来。”
“那个叫戴维的小子其实非常精明，他之所以要用那种刻薄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父母，无非是想在你面前表现自己，结果没想到这反而惹怒了阿尔伯特，不过这倒是件好事，以后你要多关注一下这个戴维，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不妨给他点事情做。”霍夫曼微笑着说。
“您的想法与我正好一致，虽然那小子的品行很差劲，但却是块干盖世太保的好料。”维泽克笑着说。
霍夫曼接下来没有再继续谈论戴维，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路德维希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没有”维泽克说：“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论大小公务，只要没有您的批示，他从来都不会擅做主张。”
“你觉得这种现象正常吗？”
“现在距离他当上总理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所以讨论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
“那就继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霍夫曼吩咐完这件事情，又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份人事任免命令递到了维泽克面前：“来，拿去看看吧。”
维泽克接过这份命令定睛一看，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目光：“您要我出任帝国政府首席国务秘书！”
“没错。”霍夫曼微微一笑，接着又叮咛道：“这个职位过去都是由一些经验丰富的官员担任，很少有人能够在你这个年龄坐到这个位子上，所以你一定要干出点成绩来，免得别人说你是沾了我的光。”
“请您放心，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维泽克正想对霍夫曼阐述自己的施政观点，却看到恩斯特拿着一把药片和一杯白开水走进了办公室，他立刻转身拦住了对方的去路：“把水给我！”
恩斯特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便顺从的交出了水杯。维泽克接过水杯，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搞这么烫一杯水叫副统帅阁下怎么吃药！快点拿出去倒了，再换一杯凉点的来！”
霍夫曼见状眉头微皱，但是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恩斯特则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办公室，片刻后他换了一杯温开水回到霍夫曼面前。后者服下药片后便漫不经心的问道：“恩斯特，我今天的行程安排是什么？”
“您今天上午将前往艾德斯瓦尔宫与统帅阁下会面，在和他共进午餐后，下午返回官邸听取总参谋部关于今年军队扩编计划的汇报。”恩斯特恭敬的说。
“好的，那我们就准备出发吧。”霍夫曼扬了一下手，恩斯特立刻扶起他的身体，“您慢点，我扶着您走。”
“不必了，我还没有老到那一步。”霍夫曼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却并没有推开恩斯特，而且脸上还露出了一副满意的表情。维泽克眼神中因此掠过了一丝颇为不屑的目光：“副统帅阁下，我今天就去和路德维希总理商议我的新职位要负责哪些工作，所以就不陪您去艾德斯瓦尔宫了。”
“去吧，不过你要记住，对路德维希说话一定要和气，他毕竟是帝国总理，若是你态度稍有傲慢，外界难免会有人说闲话，到时候对你的形象可是会造成影响的。”霍夫曼叮嘱道。
“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维泽克颇为潇洒地行了个举手礼，就仰着头离开了办公室。
“布劳恩中校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了，我看要不了几年，他一定会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凯撒。”恩斯特在一旁恭敬的说。
“你在羡慕他吗？”霍夫曼微笑着反问道。
“我是挺羡慕他的，但是我更佩服您的眼光，能够从数千万人当中选出这样一位佼佼者，足见您的眼力确实非凡超群。”
“哈哈。”霍夫曼不由自主的笑了：“恩斯特，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一点可真像你的父亲。”
“不，我说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恩斯特突然露出了惆怅的表情：“我父亲一辈子都在靠编造谎言和玩弄计谋度日，虽然这让他获得了一时的快乐，但是到头来他却为此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所以我便发誓再也不要重蹈他的覆辙，一定要在您身边做个真心实意的侍卫。”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但是我希望这些话不是你的一时兴起，否则将来你的下场会比你的父亲更为凄惨。”霍夫曼的这番警告虽然严厉，但是语气却并不令人恐惧。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恩斯特恭顺的弯下了腰，并没有让霍夫曼看到自己充满仇恨的目光——自从成为后者的卫队长之后，他便发誓要利用一切机会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而霍夫曼理所当然成为了他要报复的头号对象。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在来到霍夫曼身边后便一改往日傲慢的脾气，而是像个仆人似的整天围着霍夫曼转，想尽一切办法投其所好。时间一长，霍夫曼对他也就放松了警惕。
一名神色紧张的侍卫这时突然闯进了办公室：“副统帅阁下！帝国保安总局刚才打来电话，前任空军总司令阿尔托利将军在监禁地趁人不备时上吊自杀！”
“你说什么！”霍夫曼脸色顿时一变：“人救下来了吗？”
“没有。”侍卫摇了摇头，“看守发现这一情况时，他已经断了气。”
霍夫曼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便重重的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墙壁上用鲜血写了一句话”侍卫话说了半截却停了下来，而眼神中明显露出了一丝畏惧的目光。
“说了什么？快讲！”霍夫曼厉声喝道。
“是他说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说什么也不应该帮您消灭克劳柏森！”
霍夫曼的身体如遭雷击，顷刻间便抖得如同寒风中的树叶。
“副统帅阁下，您不要紧吧！”恩斯特急忙托住了他的身体。
“我不要紧”霍夫曼摇了摇头，便摆手示意让侍卫离去，当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他突然伸手捂住了脸。
“副统帅阁下，您这是何必呢？”恩斯特在一旁安慰道：“阿尔托利将军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咎由自取，您根本犯不着为他难过。”
“不，恩斯特，你不懂。”霍夫曼语气低沉道：“阿尔托利与吕贝克、格尔利茨还有克拉迈尔等人不同，他争夺最高权力的目的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而是想替国防军争取更多的利益，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其实他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叛徒。”
“既然您认为他不是个叛徒，那为什么还要对他进行审判呢？”
“统帅阁下年事已高，却又迟迟不指定继任者，这自然会让很多人蠢蠢欲动，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的权力交接必须严格遵守特定的游戏规则，如果有人试图挑战这个规则，那么规则的制定者就只有将其彻底消灭，否则规则一旦被打破，就会产生更为严重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到时候整个帝国内部就会因为争权夺利而发生动乱，这将极大的削弱帝国的实力，并最终导致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发动复仇战争。”
“我明白了。”恩斯特赞同道，“导致阿尔托利将军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真正原因并非是他的野心，而是因为您不能容许他打破挑选继承人的制度。”
“是的。”霍夫曼黯然道：“虽然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是独裁者的权力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种无法抵御的诱惑，所以即便是像阿尔托利这样的聪明人也会因此失去理智。”
“副统帅阁下，虽然阿尔托利将军的结局令人痛心，但是我想在经历过这件事情后，很多人就会意识到打破游戏规则的结果并不美妙，他们势必会因此变得循规蹈矩，再说了，眼下布劳恩中校在您的培养下正逐渐赢得更多人的信任，这说明一切其实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您应该对此感到高兴才是啊。”
霍夫曼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抖动，片刻后，他放下挡住脸庞的手，对恩斯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既然你能把问题看的如此透彻，那么以后你在私底下可要想办法帮助维泽克提升威信，他毕竟还年轻，不做出点成绩来是难以服众的。”
“您放心吧，我会像效忠您一样来效忠布劳恩中校！”恩斯特斩钉截铁道。
“好！”霍夫曼起身在恩斯特肩头拍了一把：“去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去艾德斯瓦尔宫面见统帅阁下。”
“是！”维泽克离开了办公室，但是当他来到门外的走廊里时，心中却恶狠狠地冒出来一句话：“维泽克，你这辈子也休想成为艾德斯瓦尔宫的主人！”
130无形的堑壕（39）（）
“弗兰茨，你好歹也是帝国总理，说什么也要有个像样的官邸，像这样整天住在总理府的办公室里成何体统，里宾特洛甫大街13号这些年来不是一直空着吗？我看你干脆搬过去好了，那里可比总理府的办公室强多了。”罗森巴赫坐在路德维希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脸上写满了不悦。
“我早就和他提过这件事情了，但是他说那套房子的主人不是他，所以他说什么也不会去住。”汉娜在一旁插了一句。
“我说，你这是何苦呢？”罗森巴赫说：“齐这辈子怕是都不能离开那座山头了，再说以你们之间的关系，就算你住进去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施蒂尔，我这个人你是了解的。”路德维希笑着说：“就算我的朋友无法获得自由，我也不会去夺走本来就属于他的一切。”
“唉，看来我这番好心算是白费了。”罗森巴赫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将话题引到了齐格菲尔德身上：“埃尔文已经和拉尼克一起去第六集团军报到了，这两个孩子现在总算是化解了恩怨，虽然过程令人心惊胆战，但是我不得不说，埃尔文在这方面确实很像他的父亲。”
“用诚心而不是暴力来化解彼此间的矛盾，这也是齐身上最宝贵的品质之一。”路德维希感叹道。
“但是埃尔文直到现在也不肯原谅齐，你们说说看，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子一步步走向决裂吗？”汉娜着急的说。
“凡事还是顺其自然吧，”路德维希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上天保佑他们父子平安。”
汉娜刚想反驳，却看到路德维希的副官走进了办公室，她只好无奈的选择了沉默。
“总理阁下，参加会议的人都到齐了，您看会议什么时候举行？”副官问道。
“当然是现在举行。”路德维希起身来到罗森巴赫面前：“施蒂尔，今天上午的会议内容是讨论如何保障军队顺利扩编，正好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就一起去吧。”
“我说，这场会议是戈培尔大街安排的吗？”罗森巴赫问道。
“这还用问吗？”路德维希笑着说：“副统帅阁下下达命令，我负责执行，这不是挺好吗？”
罗森巴赫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随同路德维希来到了会议室。在和与会者互致问候后，路德维希正要宣布今天的会议主题，却看到维泽克不打招呼就走进了会议室。尽管这一幕颇为出人意料，但他还是迅速起身向对方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布劳恩中校，是不是副统帅阁下委托您给我送来了什么新的指示？”
“不，我今天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您商议。”维泽克没有向路德维希行礼，而且眼神中还透着一丝傲慢的目光。
“哦，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路德维希并不介意。
“是这样的，我已经被副统帅阁下任命为帝国政府首席国务秘书，今天是专门来和您商议我今后具体负责哪些工作的。”维泽克刚一说完这番话，就开始打量与会者们的反应，当他看到众人眼中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时，眼神中的得意便更加明显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恭喜您了。”路德维希微微一笑，接着又道：“不过我现在正在开会，只好麻烦您先稍等一会，等到会议结束后，我们再来详细讨论这件事情吧。”
“不必了。”维泽克出人意料的拒绝了路德维希的提议：“副统帅阁下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一定要走在时间的前面，否则留给我们的就只有后悔，所以我已经草拟好了一份我的工作内容，请您现在就过目吧。”说罢，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在路上草拟好的工作方案。
“好，不愧是布劳恩将军的儿子，做什么事情都有一股雷厉风行的劲头。”路德维希笑眯眯的接过了维泽克的工作方案，他只匆匆扫了几眼，便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您是要协助我监督实施军队的扩编计划啊，好，年轻人能有这个志向确实不错。”话音刚落，他便掏出钢笔准备签字。
“慢着！”罗森巴赫突然阴沉着脸站了起来：“军队扩编不仅牵涉到多个兵种的人员调配以及武器装备的生产计划，而且还需要各地方政府的通力配合，这在以往都是由经验丰富的军队将领和地方官员组成一个工作小组来协调完成，但是布劳恩中校过去从来没有从事过这项工作，所以我认为此事不宜就这样轻率的作出决定。”
罗森巴赫的反对完全出乎维泽克的意料之外，尽管他心头窝着一把火，但是碍于对方的名头和资历，他也只好挤出一副笑脸说：“总司令官阁下，我过去虽然没有从事过这项工作，但是我可以召集那些有经验的将领和官员一起配合我开展工作，我想这样一来，您的担忧就应该可以解除了。”
“哼！”罗森巴赫冷冷一笑：“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中校，有什么资格去指挥那些将军们？还是回去想清楚了再来和我商量这件事情吧！”
“总司令官阁下！”维泽克恼怒的喊道：“请您注意自己的语气，因为站在您面前的可是帝国政府首席国务秘书！”
“你要不说我差点忘了！”罗森巴赫讽刺道：“您这位国务秘书这辈子指挥过的部队最多不会超过一个连，所以我绝不会让你来插手军队的扩编计划！”
维泽克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他紧咬牙关，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愤怒的心情：“谢谢您的提醒，但是我也有句话要告诉您，那就是一个人的能力大小与他的资历和年龄完全无关！”
“说得好！”罗森巴赫微微一笑，接着道：“不过下次你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时，最好记得先敬礼，否则别人还以为我们的国务秘书根本不懂什么叫礼貌！”
维泽克简直要被气疯了，但是他又没办法反驳罗森巴赫的嘲讽，只好气呼呼的转身离去。他前脚刚走，会议室里便传来了一阵讽刺的笑声。
“现在临时休会半个小时。”路德维希似乎是无法忍受这种笑声，他丢下这句话，就匆忙走出了会议室。
“弗兰茨！你要去什么地方？”罗森巴赫从会议室里追出来一把拉住路德维希。
“当然是去和维泽克解释，不然他会以为我是要故意出他的洋相。”路德维希说。
“出他的洋相又怎么样！”罗森巴赫嗓门顿时高了八度：“看看他刚才那副德行，进门不打招呼，也不向你行礼，甚至一张嘴就要接管军队的扩编计划！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一个小小的党卫军中校，在副统帅阁下身边当了几年秘书，眼睛就长到天上去了！我实话告诉你，我刚才就是要杀杀他的威风，省得他以后再仗势欺人！”
“施蒂尔，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我好，但是我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给他留的，所以根本犯不着和他计较这些事情。”路德维希一边说，一边试图推开罗森巴赫，但是后者却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弗兰茨！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不仅是统帅阁下亲自指定的继任者，而且还是当今的帝国总理，为什么要在一个小小的中校面前表现得如此低三下四，连我都替你感到脸红！”
“施蒂尔，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理解的。”路德维希叹了口气，便绕开罗森巴赫离去。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刚一转过身便发现身后站了不少人，他微微一怔，便一头钻进了会议室。
路德维希来到总理府门前，却被卫士告知维泽克早已驾车离去，于是他便急忙赶回了办公室，在问清楚了霍夫曼的行程安排后，他立刻拨通了施特莱纳办公室的电话。施特莱纳这时正在听取霍夫曼关于近期局势的汇报，刚一接到路德维希的电话还以为对方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当他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后，便苦笑着将话筒递给了霍夫曼：“马克西米利安，他是来找你的。”
“亲爱的弗兰茨，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霍夫曼笑着握紧了话筒。
“对不起，副统帅阁下，我是来向您道歉的”随着路德维希将维泽克的事情一一道来，霍夫曼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到后来竟然还出现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
“很抱歉给您惹了一场麻烦，但是请您相信我，施蒂尔并非是有意要刁难布劳恩中校，他只是担心布劳恩中校没有足够的经验处理好扩编计划，而我作为帝国总理，没有及时化解他们的争执本身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好了，弗兰茨，这件事情和您没有任何责任。”霍夫曼打断了路德维希的解释，“等到维泽克回来后，我会让他去向您和施蒂尔道歉的。”
“副统帅阁下，您千万别这样做！布劳恩中校只是想施展自己的才华，这种积极的行为其实并没有错，所以我认为您还是等他的情绪冷静下来后，再和他耐心的讲明道理比较好。”
“我知道了。”霍夫曼抓住话筒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军队扩编计划目前就由您来亲自负责实施，如果有需要我协调的地方，请随时通知我，我将始终给予您最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