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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因哈特，我和你拼了！”卡尔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抓起一把椅子扑向莱因哈特，但是却被拉尼克等人死死拦住，“你们让开！让我杀了这个混蛋为埃尔文报仇！”他的咆哮声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顿时令莱因哈特失去了往日的嚣张，居然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住手！”克劳斯冲进寝室抢下了卡尔手中的椅子：“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要是真想帮助埃尔文，那就应该坐下来耐心等待他的消息！”
“我们已经等了快两天了！可是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豪勒河这么长，恐怕我这辈子也见不到埃尔文了！”卡尔带着哭腔说。
“别灰心，只要埃尔文一天没有被找到，就意味着希望不会破灭！”尽管克劳斯努力安慰着卡尔，可是他自己的心里同样也是乱糟糟的。
“我的天哪！”有人突然望着寝室门口惊呼出声：“这不是埃尔文吗？”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都聚集在寝室门口，当他们看到小齐格菲尔德果然和维泽克一道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卡尔顿时喜出望外，立刻跑过去和伙伴紧紧拥抱在一起：“埃尔文！你可把我给吓死了！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从水里爬上岸的？”
但是令卡尔困惑不解的事情突然间发生了，小齐格菲尔德脸上并没有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他轻轻推开卡尔，径直走到拉尼克面前：“对不起，我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要想杀死我的原因，所以我觉得自己必须为此做点什么。”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仇恨的来源，那就告诉我你现在想做什么？”尽管小齐格菲尔德的做法出人意料，但是拉尼克此刻却异乎寻常般冷静。
“我没有办法向你描述我现在的心情，因为我父亲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感到羞耻，但是我觉得自己应该把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所以从今天起，我将把班长的职务还给你。”小齐格菲尔德低头道。
“这算是你对我的补偿吗？”拉尼克反问道。
“不，这种补偿和你从小到大所承受的痛苦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但是我希望这会使你感觉到我替父亲赎罪的心情”
“这个班长还是由你继续干下去好了。”拉尼克突然打断道：“我对别人施舍的东西不感兴趣，而且我早就对你说过，如果你不够强大的话，那么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同样的道理如果反过来说的话，如果你只是以一个弱者的身份向我讨饶的话，我肯定也不会接受！”
86沉沦还是反击？（25）（）
“拉尼克，我是真心要向你道歉的！”小齐格菲尔德着急的喊道：“如果不是我父亲发起了叛乱，那么你也不会从小就失去那么多的亲人，这都是我们的错，所以我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
“好了，埃尔文，既然你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那就继续当你的班长吧，至于我们之间的恩怨何时会了断，这个问题还是留待以后再来解决吧。”拉尼克说完这番话，就转身躺到了床上，“早点休息吧，因为你的事情大家已经耽误了两天的功课，如果不抓紧时间赶回来的话，我们又会落到别人后面的。”
小齐格菲尔德的嘴唇轻轻哆嗦了一下，便懊恼的低下了头。维泽克目睹此景后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寝室，但是却没有理会莱因哈特求助的目光。
“埃尔文，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克劳斯在小齐格菲尔德的肩头拍了一把，两人便一同走出寝室，来到了学院操场上一处僻静的角落里。他们四周密布着低矮的草丛，静的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埃尔文，你这两天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克劳斯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小齐格菲尔德眼睛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用疲惫不堪的语气道出了自己这两天的经历，不过他却依然遵守了自己和阿伯拉姆的约定。
“埃尔文，你认为自己听到的都是事实吗？”克劳斯在黑暗中皱起了眉头。
“当然都是事实！”小齐格菲尔德喊道：“连我父亲都已经承认了，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但是你并没有和你父亲进行更深入的交流，就这样匆忙做出决定，你不觉得很草率吗？”
“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和他继续交流下去了，因为霍夫曼爷爷已经把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诉了我！”小齐格菲尔德冲动的喊道：“我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嘴里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干的事情却和伪君子没什么两样！”
“埃尔文！别忘了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就算他犯过错误，你也不能用这种语气来攻击他！”克劳斯严厉的说。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小齐格菲尔德激动的反驳道：“他干了那么多的坏事，还一直把真相瞒着我，让我在大家眼中成了个不受欢迎的讨厌鬼！要我说，他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埃尔文！”克劳斯厉声怒吼道：“你父亲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这一点我愿意用自己的名誉来担保！”
“您不用再来安慰我了，他是不是那种人我心里很清楚！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我的人生将由我自己做主！”小齐格菲尔德丢下这句话，就扭头爬出了操场。
克劳斯望着小齐格菲尔德远去的背影，却只能无奈的叹着气。但是当他离开操场后，低矮的草丛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第二天一大早，维泽克便准时出现在霍夫曼的办公室里，他把自己在威廉凯特尔军事学院的见闻向霍夫曼做了详细汇报，而小齐格菲尔德和克劳斯在操场上的对话则成了关键中的关键。
“看来埃尔文对我说的话已经深信不疑了，这可是个好消息，接下来我要趁热打铁，你马上通知人民观察家报，要他们立即组织对埃尔文进行专访，我不仅要让齐楚雄的追随者们看到他的儿子已经和他划清了界限，还要让那些从帝国抚养所里走出来的孩子们看到只有跟着我们走才有前途。”
“前者会感觉到他们的领袖已经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从而对未来彻底失去信心，而后者则会把他视为楷模，更加努力地为我们卖命。”维泽克笑道。
“说得对！但是要想完成这两样目标，我们还需要做点事情。”霍夫曼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掏出了两份文件：“喏，这是我准备好的两道命令，第一道命令是任命你父亲接替维尔纳将军的职务，后者将成为野战第六集团军的参谋长，而第二道命令就是把克劳斯调往野战第六集团军出任步兵营长。”
只不过很短的一瞬间，维泽克就想明白了霍夫曼这样做的用意，他在佩服霍夫曼手段高明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副统帅阁下，虽然埃尔文和他父亲之间已经产生了很深的裂痕，但是他们毕竟是父子，这种由血缘关系组成的亲情是很难被彻底斩断的，而且从埃尔文口口声声要为父亲赎罪这一点来看，似乎他并不是真的对齐楚雄充满仇恨。”
“还记得戈培尔博士的那句名言吗？”霍夫曼微微一笑：“谎言重复一千遍就能变成真理”
就在小齐格菲尔德回到学院的第二天，人民观察家报的记者们便在维泽克的带领下蜂拥而至，他们争先恐后的对小齐格菲尔德提出了各种非常尖锐的问题，而小齐格菲尔德也正如霍夫曼预料的那样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怨恨，他甚至在接受采访时声称有这样一位父亲对自己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克劳斯在采访过程中始终守在远处一言不发，但是当记者们心满意足的离去后，他便立刻将小齐格菲尔德带到了自己的住所。
“埃尔文，你告诉我，你刚才对记者们说的那些话究竟是气话还是真心话？”克劳斯刚一关上门就抛出了这个问题。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您没有任何关系！”小齐格菲尔德气呼呼的回了一句。
克劳斯沉默良久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纸命令递到了小齐格菲尔德面前。小齐格菲尔德接过来一看，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您要离开这所学院！”
“是的，明天早上我就要走了。”克劳斯点了点头。
“这么快！”小齐格菲尔德顿时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不，求您别走，要是我的身边失去了您的陪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今后的生活。”
“埃尔文，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所以我只能和你说再见了。”克劳斯伸出手抚摸着小齐格菲尔德的脑袋：“而且就算我留下来也不可能对你有任何帮助，因为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所以今后的道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坚强的面对挑战，不要因为些许的挫折就选择放弃，那样我会很失望的。”
“我还能再见到您吗？”小齐格菲尔德刚说完这句话就咬住了嘴唇。
“当然可以。”克劳斯的笑容里透着一丝无奈的味道：“听着埃尔文，维尔纳将军明天会和我一起离开，而他的继任者将是莱因哈特的父亲布劳恩将军，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所以你最好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小齐格菲尔德心中难过极了。虽然他和克劳斯在一起相处还不到一年，但是克劳斯为了帮助他所做的一切却在他脑海中留下了永远难以抹去的印象，如今对方就要离去，他顿时觉得自己心中失去了依靠。
尽管小齐格菲尔德依依不舍，但是他却只能目送克劳斯和维尔纳于次日凌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怀着郁闷的心情和同学们一起回到了教室，而莱因哈特似乎是心中有愧，居然远远地躲在一边，装作没有看见他，而这顿时引来了卡尔的强烈不满：“莱因哈特！埃尔文救了你的命，难道你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
莱因哈特涨红着脸，却依旧坐在原地不动一声不吭。卡尔见状忍不住想发火，可是却被小齐格菲尔德一把拦住：“算了卡尔，我也不是为了听他道谢才救他的。”说罢他便走到莱因哈特面前问道：“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吧？”
由于吃不准小齐格菲尔德的用意，莱因哈特只是胆怯的点了点头。
“你没事就好。”小齐格菲尔德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上课，可是布劳恩却出人意料的走进了教室。莱因哈特脸上惶恐不安的表情突然间一扫而空：“妙极了！现在我爸爸是院长，看你小子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莱因哈特这厢还在幻想，却不曾发现父亲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给我站起来！”布劳恩阴沉着脸喊道。
“？”莱因哈特觉得父亲的口气有些古怪，一时间居然在座位上发起了呆。
“我让你站起来！”布劳恩又提高了嗓门，这下莱因哈特终于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
“我问你，为什么不去向埃尔文道歉！”布劳恩盯着儿子，眼神中竟然充满了火星。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莱因哈特的解释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布劳恩一遭痛骂：“别人不顾危险救了你的命，可是你连句谢谢都不会说，你当真以为自己比谁都了不起吗？我告诉你，要是你今天不去向埃尔文道歉，那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莱因哈特顿时傻了眼，因为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这样对待自己！
87沉沦还是反击？（26）（）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向埃尔文道歉！”在布劳恩的大声呵斥下，莱因哈特不得不来到了小齐格菲尔德面前：“对不起，埃尔文，那天的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麻烦，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他的声音几乎像蚊子哼哼，没有一点心甘情愿的味道。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我们从头开始吧。”小齐格菲尔德对莱因哈特淡然一笑，便主动伸出了手。莱因哈特略显不情愿的握住了他的手，却连句像样的回应都没有。
“好！既然你们的手已经握在了一起，那就代表过去的纠纷都结束了，从现在起你们要团结在一起，共同努力学习，争取早日成为合格的军人。”谁也不知道布劳恩这会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反正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根本不像是在逢场作戏。
莱因哈特对父亲的这番表态虽然打心眼里感到不满，可是却又不敢多嘴，只好悻悻的回到了座位上，布劳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便又对小齐格菲尔德笑道：“埃尔文，虽然莱因哈特是我的儿子，但是我不会因为这层关系就对他额外照顾，今后只要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只管按照你的职责去训斥他，如果他敢不听你的话，你就来找我。”
“您放心吧，我想我和莱因哈特之间应该不会再发生冲突了。”小齐格菲尔德平静的答道。
“那就好。”布劳恩在他肩头拍了一把：“维尔纳将军临走时特意嘱托我要好好的对待你，他说你的天赋在这所学院里虽然不是最高的，但是你的勤奋却无人能及，更重要的是你还有一颗执着的心，这一切都预示着你一定会取得成功的。”
“谢谢您的夸奖，今后我会更加努力的。”小齐格菲尔德说。
“嗯，很好。”布劳恩笑着点了点头：“这次你主动营救莱因哈特的举动充分体现了战友间互相关爱的重要性，为了奖励你的这种行为，我已经下令由你担任二年级一中队长，从今天起二年级a、b、c三个班级都将归你管理，希望你接下来能够继续努力，争取让你的中队走在年级的前列。”
“！”莱因哈特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他妈的！这小子交了狗屎运吗？刚当上班长没几天，现在就成了中队长，再这样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当上大队长了！”
“嘿！埃尔文，这下你是中队长了，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要知道这种职务历来只能由日耳曼人担任，这回你算是破了先例了！”卡尔只顾着高兴，却没有去想小齐格菲尔德会对自己这番话作何感想。等到他醒悟过来时，小齐格菲尔德脸上早已蒙上了一层难堪的色彩。
“卡尔说的对，这个先例我还是不要破的好。”小齐格菲尔德在布劳恩面前低下了头：“所以您还是收回这项任命吧。”
“埃尔文，是谁告诉你不是日耳曼人就不能当中队长的？”布劳恩追问道：“你是不是受了那些传言的影响，所以才会失去信心对吗？”
“不，我只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没有资格站在同学们面前领受这份荣誉”小齐格菲尔德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错了，埃尔文。”布劳恩笑着摇了摇头：“你父亲的经历和你是两回事，而且既然你在统帅阁下面前发了誓，那就应该拿出一份出色的成绩单来履行自己的誓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压力下畏缩不前。”
尽管布劳恩的鼓励听起来令人颇为动心，但是小齐格菲尔德却依然犹豫不决。不过，拉尼克却在这时站了出来：“埃尔文，你以前向我发起挑战时的勇气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连一个中队长的任命你都不敢接受，这样下去你这辈子恐怕到死也当不上元帅！”
“谁说我不敢接受了！”小齐格菲尔德猛地抬起了头：“我只是担心自己会干不好”
“你还没有上任，怎么就知道自己干不好了？而且既然你想替自己的父亲赎罪，那就应该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来做好每一件事情，而不是像个懦夫似的到处讨饶！”
拉尼克尖锐的反驳令小齐格菲尔德又一次低下了头，但是很快他就扬起了脖子：“院长先生，我接受您的任命，而且我相信自己能够当好一个中队长！”
布劳恩先是若有所思的瞟了拉尼克一眼，接着便对小齐格菲尔德微笑着说：“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你知道吗，副统帅阁下在我临上任前特意委托我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德国军人和你的血统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你有能力，一样可以和你的同学们获得同样的待遇。”
“是！”小齐格菲尔德因为布劳恩的这句话流下了激动的眼泪，他刷的一下双腿立正，还高高举起了右臂：“院长先生，二年级一中队中队长埃尔文冯齐格菲尔德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布劳恩带着一个足以令霍夫曼心满意足的答案走了，而小齐格菲尔德原先忐忑不安的心情也终于放松下来，他心里甚至已经产生了一种错句，似乎霍夫曼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
转眼间就到了下午，趁着军事训练的间隙，卡尔把小齐格菲尔德拉到了一旁：“埃尔文，你可得好好给我讲讲你这两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点怪怪的？”
“其实我也没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天我落水后被一位名叫阿伯拉姆的先生救上了岸，他是个好人，我在他的家里住了一晚上，后来又在返回学校的路上遇到了莱因哈特的哥哥维泽克，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通过他去请求副统帅阁下和我见上一面，结果我的愿望得到了满足，而副统帅阁下也利用这次会面把我父亲过去的经历全都告诉了我”小齐格菲尔德说到这里突然咬住了嘴唇。
“其实我也是来到这里后才搞明白了齐伯伯过去的经历”卡尔刚想继续说下去，却突然觉得这样做很不妥，于是他便改口道：“埃尔文，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听布劳恩将军的语气，似乎副统帅阁下也没打算拿这件事情来难为你，所以你也就别再为此感到烦恼了。”
“卡尔，副统帅阁下确实没有打算为难我，他和弗里德里希爷爷一样都是个好人，可是他们越是这样宽容的对待我，我的心里就越是感到难过。”小齐格菲尔德烦躁不安的踢着脚下的石子：“我恨父亲，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事情？既害了我，也害了妈妈，还让无数个家庭破碎！更可恨的是，当弗里德里希爷爷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时，他竟然还要四处收买人心，企图再次挑起事端，要是把弗里德里希爷爷换做我的话，那我就会”他突然又不说话了。
“那你就会做什么？”卡尔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们不说这些了。”小齐格菲尔德摇了摇头，“卡尔，我现在虽然当上了中队长，但是布劳恩将军却并没有指出由谁来替代我当班长，这一点让我觉得特别不安，所以我就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