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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眼下驾驶的这种horch…901是一种四轮驱动,专供高级指挥官乘坐的野战指挥车。它的越野性能很好,能够有效应对各种战场环境,但是这种车在德军官兵中的名声却不太好,主要原因是因为一个人。
在纳粹德军的三大名将——曼施泰因、古德里安、隆美尔中,年纪最轻的隆美尔元帅很喜欢乘坐horch…901,但是他的运气也很糟糕,1944年在法国前线,他就是乘坐一辆horch…901,在公路上遇到盟军“喷火”战斗机低飞扫射而身负重伤,之后不久又因为被牵扯进“7。20”事件,被希特勒赐死。此后,隆美尔的爱驾horch…901就被笼罩上了一层恐怖的光环,德军官兵认为这种吉普车会给他们带来不祥之兆,纷纷对它敬而远之。
时间不长,吉普车就驶上平坦空旷的山顶,一座被铁丝电网包围的集中营随即出现在他眼前,铁丝网的后面是一片宽敞的空地,集中营的四周每隔50米左右就有一个瞭望塔,上面站着荷枪实弹的德国士兵;再往里看去是一排排低矮的房屋,这些房屋所使用的建筑材料是一些棱角尚未磨平的黑色岩石,而用来填补岩石之间缝隙的水泥糊的也不够严实,远远望去,房屋墙壁上那一道道裂缝就像是一张张正在哭泣的嘴。
在集中营入口的大门处站着一群身穿黑色军装的看守,他们是党卫队里最臭名昭著的骷髅部队,平时的职责就是监管集中营,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农民,接受的文化教育不高,对他们而言,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变着花样折磨犯人,并且看着那些人在他们面前哀嚎求饶。
路德维希熄火停车,他望着铁丝网后面那一排排低矮的房屋,心中暗自神伤。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集中营,但是他每次来到这里时,心里都会感到非常压抑,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历史曾经涌现出无数伟大哲学家,在人类思想史上留下不朽篇章的民族,竟然会用如此原始野蛮的行为对待那些被视为劣等民族的人,难道这就是上帝赋予日耳曼民族最神圣的使命吗?
“唉。”他叹了口气,推开车门,准备去和站在集中营门口的看守们打声招呼,可是他刚一下车,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头!
第八十三章山顶上的集中营()
这群看守们个个无精打采,有的嘴边衔着一截小木棍,双目无神的仰望头顶;有的怀里抱着一把冲锋枪,默默不语的盯着地面;他们彼此之间互不搭理,就连他们身旁那几只过去一见生人就狂吠不止的狼狗也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一声不吭。
“这些人今天怎么了?”路德维希一边向他们走去,一边纳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是在往日,这里绝对是一派嘈杂的场面——看守们要么手持皮鞭,穷凶极恶的呵斥囚犯们干活;要么嘴刁烟卷,得意洋洋的炫耀折磨囚犯的技巧;那些狼狗也不会闲着,它们动不动就会在看守们的驱使下,扑到某个可怜的囚犯身上狠狠地撕咬上几口,然后心满意足的嚼着一块肉骨头,观赏囚犯痛哭流涕的表情;可是今天这里却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让人有一种末日降临的感觉。
看守们这时已经发现有一辆吉普车停在集中营门前,当看见路德维希下车后朝他们走来时,他们慌忙立正站好,集体向他敬礼。
“中尉,您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一个看守问道。
路德维希随口答道:“哦,我是来为一个病人做复诊的,他的病情虽然很复杂,但是却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这对我们未来的一项实验计划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他接着又好奇的问道:“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
“那还用问吗,”看守垂头盯着脚下的地面,“元首死了,我们战败了,谁知道以后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呢,唉”
路德维希本想安慰一下沮丧的看守,可是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爱伯斯塔克先生在里面吗?”
“您说的病人大概就是指那个犹太裁缝的儿子吧,”看守恍然大悟道:“他们就呆在自己的牢房里,那小子现在活蹦乱跳的,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人。”
“他的身体是否康复,等我诊断后再说。”路德维希说完转身回到轿车边,他往车里一探头,微笑道:“齐,他们就在里面。”
“太好了,我简直快要等不及见到他们了。”齐楚雄兴高采烈的走下轿车,可是他的脚刚一踏上地面,就发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和他们刚才行驶过的那条坑坑洼洼的山路相比,山顶的地面不仅非常平坦,而且仔细看的话,竟然还有爆破过的痕迹。
“弗兰茨,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齐楚雄好奇的用手指着地面问道:“你们总不至于为了修建一座集中营就把山头炸平吧?”
“你猜的一点都不错,这座山头的确是因为要修建集中营才被炸平的,因为把集中营建在山头上非常安全;你瞧,这里四周都是陡峭的悬崖,唯一的一条通往山下的道路还被严密封锁,囚犯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路德维希刚做完介绍,又颇为感慨的补充道:“我要是这所集中营里的囚犯,就不会想着去逃跑,想想看,就算是从山上逃出去又怎么样,山下可是雅利安城,那是一个更加插翅难飞的地方,要我说,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比什么都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路德维希的一番话让齐楚雄别有感触,原本他今天还为自己能从医院里出来兴奋不已,可是仔细一想,这不过是从一个小的监狱来到一个更大的监狱而已,短暂的轻松根本改变不了自己失去自由的现实。
“弗兰茨,”他黯然神伤的叹了一口气,“像这样的集中营多吗?”
路德维希没有发现齐楚雄语气的变化,他自顾自的说道:“当然很多,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建造雅利安城需要很多的人力,靠我们自己显然不行,于是帝国最高当局每年都会从各占领国强征大量劳工来这里服役,说白了,雅利安城就是靠像爱伯斯塔克父子这样的人修建起来的。”
一幕幕凄惨的画面再次呈现在齐楚雄眼前,成千上万正在搬运巨石的囚犯,那对在他面前被活活饿死的母子,在布劳恩手中拼命挣扎呼救的小路易斯,这些悲伤的记忆让他的心感到一阵阵的刺痛。
“我们进去吧。”他的语气变得低沉而忧伤。
“好的。”路德维希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就沉下脸冲坐在车里的汉克吼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下来!”
汉克愁眉苦脸道:“中尉,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路德维希不依不饶道:“现在知道也晚了!赶快下车!”
“唉,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咬着牙让您扎个够。”汉克哭丧着脸,磨磨蹭蹭的下了车。
“弗兰茨,”齐楚雄眉头微皱,他把路德维希拉到身边说:“让他跟我们在一起,你就不觉得碍事吗?”
路德维希嘿嘿一笑,贴着齐楚雄的耳朵说道:“放心,他对我们绝对有用。”
“你想做什么?”
“我刚才忘了告诉你,集中营可不是任人随便出入的地方,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人,我刚才在路上还一直在想,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也进去,没想到却遇到了汉克,这样正好,我可以利用他帮我一个忙。”
“帮忙?天哪,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会你就能明白。”路德维希嘿嘿一笑,接着就板起面孔冲汉克喊道:“你!过来。”
“是中尉。”汉克垂头丧气的走到路德维希面前,等待发落。
路德维希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汉克:“中士,虽然我对你之前的言行感到非常不满,但是如果你愿意帮我做一件事情的话,那我倒可以考虑原谅你。”
“中尉,请说吧,只要您肯原谅我,您要我做什么都行!”汉克一听到路德维希打算放过他,眼中立刻露出绝处逢生的目光,连说话的语速都变得急促起来。
路德维希看到鱼儿已经上钩,心中一乐,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显露,他用手指向齐楚雄,道:“你听着,我今天带这位中国专家到这里来为一个病人做复诊,而我要你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只要跟在他身后就行。”
“哈哈!”汉克咧嘴傻笑的同时,心里也乐开了花,“原来是要我看押这个中国人,这种任务对我来说简直太轻松了,如此看来,要不了一会,我就能从‘针头魔鬼’手中逃脱,上帝啊,您对我真是太仁慈了”
路德维希看到汉克一脸傻笑却不说话,立刻追问道:“喂,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想什么,”汉克匆忙答道:“报告中尉,我将认真执行您的命令。”说罢,他就气势汹汹的用手中的冲锋枪顶住齐楚雄的身体说道:“快走!”
路德维希脸色微变,可是为了能把齐楚雄带进集中营,他不得不强忍怒火,转身向集中营走去。
第八十四章自由的呐喊()
三个人刚走到集中营大门口,一个看守就伸手拦住路德维希,他指着齐楚雄问道:“对不起中尉,这个人是谁?”
“哦,他是个医生,也是来对病人进行研究的。”路德维希答道。
“很抱歉,中尉,您可以进去,但是这个人不行。”
“为什么?”
“中尉,按照规定,闲杂人等是不允许随便出入集中营的,所以”
“这些我都知道!”路德维希不客气的打断了看守的话,“但是他可不是普通人,他是霍夫曼少校从占领区请来的专家,就连施特莱纳将军的病都是他治好的,我今天其实就是专门带他来对病人进行复诊的,你要是不让他进去,那我们的研究就无法往下进行,你认为你可以承担起延误试验计划的责任吗?”
看守犹豫片刻,对路德维希说:“对不起中尉,就算他是专家,可万一他在里面惹出什么乱子来,那我可没办法向上司交差。”
“这个你放心!瞧,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我专门安排了宪兵跟在他身边,”路德维希扭过脸,对汉克大声命令道:“你可要把他盯紧喽,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可唯你是问!”
“放心吧,中尉!”汉克挺直胸膛大声回答道:“只要有我在他身边,他休想惹出任何麻烦。”
“嗯,很好。”路德维希把脸扭了回来,对看守道:“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看守瞅着路德维希与汉克,心想:“看样子中尉的确是有备而来,我还是别拦着他们的好,万一延误了试验计划,那倒霉的肯定是我。”想到这里,他立刻赔着笑脸道:“那好,请进吧,中尉。”
“成功了!”路德维希心中一喜,可他脸上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走吧,汉克,我们要抓紧时间。”
“是,中尉。”汉克根本就没意识到路德维希是在拿他当道具,像所有接到命令的德国士兵一样,他服服帖帖的押着齐楚雄走进了集中营。
“狡猾的弗兰茨,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齐楚雄暗自好笑,但是为了配合路德维希,他还是装模作样摆出一副烦躁的神情,低着头向集中营里走去。
一路走来,齐楚雄发现这座集中营的规模并不大,只有大约二十栋房屋,每栋房屋有五个房间,从外面看,每个房间的面积大约在二十平方米左右,照此算来,在这里关押的囚犯应该不会超过五百人,但不知为什么,整座集中营里此刻居然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囚犯的身影。
几分钟之后,三个人的脚步停在了一扇破旧的房门前,路德维希转过身对汉克说:“从现在起,你就守在这扇门前,没有我的命令,你什么地方也不能去。”
汉克一愣,脱口道:“中尉,您刚才不是命令我要跟紧这个中国人吗?”
路德维希不耐烦的一挥手,“别问那么多废话,照我的命令去做!”
“哦是”汉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前,当起了哨兵。
“齐,我们进去吧。”路德维希顺手为齐楚雄推开了房门。
门刚一打开,齐楚雄眼前就呈出现一派凄凉的景象,地面上落满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异味,四处透风的墙壁上肮脏不堪,房间里到处都是成堆的军装,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锈迹斑斑的铁床。爱伯斯塔克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台不知已经用了多少年的缝纫机前,伴随着那难听的吱扭声埋头工作,小路易斯就蹲在父亲的身边,手里拿着针线,正费力的为一件军装缝着纽扣。
齐楚雄突然感到鼻子一阵发酸,他怎么也想不到,小路易斯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这种遭遇无疑是残酷和极不人道的。虽然他感到很气愤,但是他自己也很清楚,至少在现在,他还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带着说不出的复杂心情,齐楚雄迈出脚步,向房间里走去。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爱伯斯塔克急忙从缝纫机前站起,他弯着腰,低着头,诚惶诚恐的搓着手:“对不起长官,求您再宽限我两天时间,我保证一定把这些军装缝补完毕”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儿子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喊:“爸爸,你快看,是那位好心的医生来看我们啦!”
“什么!”爱伯斯塔克急忙抬头望去——微红的眼眶中充满善良光芒的眼神,瘦削的脸庞上写着坚定果敢的勇气,挺直的身躯上穿着一件他亲手缝制的大衣,这熟悉的一切顿时让这个可怜的犹太人大喜过望!
“啊!尊敬的医生!您还活着!”爱伯斯塔克跌跌撞撞的从成堆的军装上踩过,扑到齐楚雄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臂膀泣不成声道:“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您知道吗,自从您被那些恶棍们带走后,有人说您被关进了监狱,也有人说您已经被德国人处死,可是我不相信,因为上帝一定会保佑那些善良勇敢的人!”
“谢谢您的关心,爱伯斯塔克先生!”齐楚雄的心情也很激动,“我活的很好,对了,您这段时间见过我的朋友艾伯特上尉吗?”
“见过,见过,”爱伯斯塔克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艾伯特上尉太可怜了,自从您被抓走后,他经常一个人孤独的坐在专家营房的门口,望眼欲穿的盼着您回来,这段时间里他瘦的很厉害,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不忍心看见他那副憔悴的神情,就劝他把心放宽一点,可是他对我说,自己的朋友生死不明,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放松心情。”
“休斯!”齐楚雄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如果有人问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那他一定会告诉对方——我要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
“医生,您把那些神奇的银针带来了吗?”小路易斯天真的问道。
“哎呀!我忘了!”齐楚雄擦拭去眼中的泪水,难为情的说:“对不起,孩子,我今天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所以没把它们带在身上。”
“那可太遗憾了,”小路易斯失望的撅着嘴,“我一直都想让那些大叔大伯们看看是什么东西救了我的命,看来这个愿望也只有等到下次您来的时候才能实现了。”
“不,路易斯,虽然这次我没能把那些银针带来,但是我却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以告诉你们!”
“什么好消息呀?”
齐楚雄把激动的目光投向爱伯斯塔克,“爱伯斯塔克先生,相信您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喜出望外,希特勒死了!”
爱伯斯塔克的身体猛地一阵剧烈摇晃,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吃惊的问道:“您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希特勒死了!纳粹德国已经战败投降!战争结束了!”
“天哪!这是真的吗?”爱伯斯塔克觉得自己好像处于梦中,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齐楚雄的话。
“当然是真的!”齐楚雄一把将路德维希拉了过来,“不信您问他。”
“哦这件事情是真的”路德维希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不自然,尽管他对自己国家发动的这场战争有些看法,但是对于任何一个军人来说,要他亲口承认战败的事实无疑都是一件非常难堪的事情。
但是他的话却给爱伯斯塔克带来一种巨大的幸福,这个犹太裁缝脸上的皱纹奇迹般地舒展开来,整个人也因此在一瞬间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他攥紧双拳,任凭喜悦的泪水肆意流淌在历经沧桑的脸庞上,好长时间之后,他突然振臂高呼:“我们自由了!”
这发自内心的吼声仿佛一股不可抗拒的惊涛骇浪,它穿透一座座低矮破旧的牢房,撕开一道道紧罗密织的铁丝网,以横扫千军的气势扑向人们头顶上那漫无边际的黑色岩壁
突然!有人闯进爱伯斯塔克的牢房,恶狠狠的喊道:“谁在要求自由!”
第八十五章墙壁上的心声()
汉克手持冲锋枪,咬牙切齿的盯着齐楚雄与爱伯斯塔克,他刚才在门外听到有人在牢房里大喊自由,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他顾不上多想,就冲进了牢房。
不过,他的这种行为并未得到路德维希的认可,“谁让你进来的!”路德维希恼怒的瞪着他。
“!”汉克当场傻了眼,“中尉,我刚才听见屋里有人喊什么我要自由,所以我就跑进来”
“这没你的事情!赶快出去!”
“啊是”汉克悻悻的退出牢房。
“咣!”路德维希狠狠地关上房门,随即阴沉着脸找了个角落,一声不吭的坐下。
齐楚雄心中微微一颤,他当然知道路德维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自己刚才一时激动,做事有些欠考虑,居然让路德维希来证实德国战败的消息,要知道对于军人而言,战败总是可耻的,尤其是让他亲口承认战败,这样做肯定会让他感到不高兴。
小路易斯此时怯生生的走到路德维希身边问道:“路德维希叔叔,您在生气吗?”
“我怎么敢生气呢!要知道现在你们可是胜利者!”路德维希话里明显带着情绪。
“您别生气了,来看看我最近画的一幅画好吗?”小路易斯用手指向路德维希身侧的墙壁说:“瞧,就在这里。”
路德维希下意识的扭头看去,他发现在墙壁上有一幅用黑色铅笔画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