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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雄刚一坐下,就对克劳伯森夫人饱含歉意道:“很抱歉我这些日子没能到您这里来了解将军先生的病情发展情况,还请您能够谅解。”
“您没有必要为此感到自责,”克劳伯森夫人慌忙摆着手说:“真正应该说道歉的人是我,自从我丈夫病倒以来,所有的医生都对他判了死刑,可是唯独您没有放弃让他醒过来的努力,仅凭这一点来看,无论我丈夫是否还能醒来,我永远都会对您充满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您用不着感谢我。”齐楚雄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观察克劳伯森的病情。
由于长期昏迷不醒,这位原本身材健硕的将军如今只剩下一副干瘦的身躯,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可以明显看到一根根青紫的血管,就像是藤蔓缠绕在一棵垂死的枯树上。
齐楚雄握着克劳伯森的手腕,片刻后,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挤在了一起。“爱伯斯塔克先生这段时间来过没有?”他对克劳伯森夫人问道。
“来过,”克劳伯森夫人说,“他是个好人,每天一大早就按照您的要求来为我丈夫念那些战报,而且还常常安慰我不要过于悲伤”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齐楚雄拿起病床边矮柜上厚厚的一叠战报,认真的翻阅起来,但是没过多久,他就低声喃喃自语道:“奇怪,为什么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齐,你在说什么呢?”路德维希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齐楚雄没有直接回答路德维希的问题,他放下手中的战报,对克劳伯森夫人说:“夫人,我打算带着克劳伯森将军离开陆军医院,不知道您是否允许我这样做?”
612地狱里没有天堂(31)()
“请问您打算把我丈夫带到什么地方去呢?”克劳伯森夫人急忙问道。
“承蒙统帅阁下关照,我最近在‘美丽如画’集中营的旧址上建了一所新医院,那里的医疗设备都是一流的,如果您能够同意我把将军先生转到那里去治疗的话,这将方便我随时观察他的病情。”齐楚雄说。
“我当然不会拒绝您的建议,”克劳伯森夫人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您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只要您能够让我丈夫醒过来,您无论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不,夫人。”齐楚雄摇了摇头,“您没有必要对未来感到悲观,因为克劳伯森将军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的。”
齐楚雄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顷刻间就让克劳伯森夫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齐医生!”她突然死死地抓住齐楚雄的衣袖,“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齐楚雄笑着说,“爱伯斯塔克先生前些日子的工作非常有成效,我刚才在为将军先生把脉的时候发现他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现在只要我们再加上一把劲,他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哦,上帝啊!”这个已经被痛苦折磨了好几年的女人脸上的皱纹突然全部舒展开来。“奥古斯特,你听到了吗?”她伸出干枯的手不停抚摸着丈夫蜡黄的脸庞,“齐医生说你就快要醒过来了”她的话刚说到这里就再度泣不成声,惹得汉娜和契尔斯卡娅都红了眼圈。
“弗兰茨,帮助克劳伯森将军转院一事就交给你来负责了,我现在要去和卢泽上校打个招呼。”望着克劳伯森夫人那种喜极而泣的模样,齐楚雄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定,在匆忙丢下这句话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路德维希在耐心安慰了克劳伯森夫人一番后,快步走出了陆军医院,刚一出门就看到齐楚雄正站在轿车旁发呆。“嘿,你可真行!”他上去拍着齐楚雄的肩头笑眯眯的说:“能把一个已经被判处了死刑的人给救活,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来找你看病的人一定会挤破头的。”
“弗兰茨,”齐楚雄扭头看着路德维希,“要是我告诉你,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会怎么想?”
“什么?”路德维希吓了一大跳,“难道克劳伯森将军真的醒不过来了?”
“也不一定。”齐楚雄说,“但是至少在短期内他是无法苏醒的。”
“我的天!”路德维希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可是在克劳伯森夫人面前亲口许下了承诺,万一要是那个女人知道你是在骗她,我想她一定会恨死你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齐楚雄说,“她的身体状况其实非常糟糕,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还没有等到克劳伯森将军醒过来,她自己就先倒下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才对她编了一个谎言。”
“你这样做倒是出于一片好心,可是万一克劳伯森将军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不测,我看他的夫人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事在人为,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应该放弃。”齐楚雄说,“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让克劳伯森恢复健康的,但是现在我们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该怎么去向统帅阁下解释你的决定。”
“这件事情有什么困难的。”路德维希说,“既然我并不适应这个职位,那么继续干下去的话也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还不如早点辞职的好。”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齐楚雄说,“统帅阁下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事变动都会引起一场政治风波,更何况你刚刚上任才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辞去职务,难免会让一些人感到困惑。”
“直截了当说明我辞职的原因不就得了。”路德维希说,“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了。”
“问题在于统帅阁下是否也这样认为,”齐楚雄说,“如果他担心这样做会引起外界的猜疑,那么为了保持帝国内部的稳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你的请求。”
“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呆在艾德斯瓦尔宫里了!”路德维希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顿时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别着急,我已经为你想好了一个办法。”齐楚雄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克劳伯森将军将成为帮助你离开艾德斯瓦尔宫的钥匙。”
“快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路德维希急忙问道。
“对不起,现在我什么都不能说。”齐楚雄出人意料的选择了保密,“只有等到统帅阁下同意了我的计划之后,我才会告诉你答案。”
“我说,你又打算搞什么鬼名堂?”路德维希盯着齐楚雄的眼睛,“就不能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精彩的总是在最后才揭晓答案不是吗?”齐楚雄笑着朝路德维希的肩头拍了一把,“走,你来开车,我们去艾德斯瓦尔宫。”
留声机里,一位女歌手正用低沉婉约的声调吟唱着莉莉玛莲。施特莱纳将自己整个人放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回味着这首歌里所蕴含的悲伤,不知不觉中,他的眼角竟然开始闪烁出点点泪光。
“丽萨海伦娜要是你们也能来到这里该多好啊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施特莱纳喃喃自语,眼前开始浮现出过往那一幕幕温馨甜蜜的画面——蔚蓝的天空,金黄色的谷穗,穿着节日盛装载歌载舞的姑娘们,妻子和女儿依偎在自己身边,嘴边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梆梆!”两声沉重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施特莱纳的回忆,“是谁?”他猛的睁开眼睛,愤怒的瞪着办公室的大门。
“我的统帅,齐医生来了,他希望得到您的接见。”门外传来了侍从军官紧张的回答。
“那还等什么!快让他进来!”施特莱纳脸上的愤怒一扫而光,他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满心欢喜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将军,您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齐楚雄走进了办公室,和那些一进门就要敬礼的德国人不同,他非常随意走到施特莱纳身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施特莱纳对齐楚雄这种看似无礼的举动并不在意,反而还笑着说:“下次你再来的时候,直接敲我的门就行了,用不着再让侍从们通报。”“我倒是想这样做,”齐楚雄耸了耸肩,“但是那些侍从们告诉我说,这是霍夫曼总理为了保护您的安全特意才下达的命令,他们谁也没有权利违反。”
“马克西米利安搞得这一套把我变成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一点自由也没有。”施特莱纳无奈的将目光投向窗外的世界,他早就厌恶了身边人那一套繁琐的安保措施,现在对他而言,能够无拘无束的找个人聊天交谈反倒成了一种奢望。
“将军,您的安全将关系帝国的未来,所以霍夫曼总理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齐楚雄说。
“算了吧,整天让我呆在这座宫殿里那也不能去,时间长了,大家还以为我是个傀儡呢!”施特莱纳提起这件事情就感到非常恼火。
“将军,您其实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情看得过于严重,因为霍夫曼总理对您的忠诚是完全值得信赖的,所以我相信您把帝国政府交给他来领导绝对是一个英明的决定。”齐楚雄伸手托住下巴,嘴角边还挂着一缕轻松的笑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赞成施特莱纳的看法。
“但愿一切如你所言。”施特莱纳将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扔到了一边,“对了,你今天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我现在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除非是得到您的帮助,否则仅依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无法解决的。”齐楚雄说。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你吗?”施特莱纳微微一笑,顺势坐在了齐楚雄身边。
“瞧您说的,我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解决所有的难题呢?”齐楚雄反问道。
“就算是上帝也无法解决所有的难题,”施特莱纳把手一扬,“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得到我的帮助?”
“事情是这样的,”齐楚雄说,“我刚刚去探望了克劳伯森将军,发现他的病情出现了好转的迹象,为了帮助他彻底醒过来,我决定把他带到我自己的医院去亲自照顾。”
“你说什么!”施特莱纳的呼吸突然变得很急促:“怎么样,你有多大把握让他醒过来?”
“百分之百我不敢说,但是百分之七八十倒是有可能。”齐楚雄答道。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棒了!”施特莱纳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齐!要是你能够让克劳伯森将军醒过来,我一定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613地狱里没有天堂(32)()
“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齐楚雄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为了能够使克劳伯森将军早日苏醒,我需要一位合格的助手。”
“没问题,只要你愿意,整个地下世界里的医生随你挑选。”施特莱纳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齐楚雄的请求。
“那好,”齐楚雄冲着施特莱纳微微一笑,“就让路德维希少校来担任我的助手吧。”
“什么?你竟然要把路德维希挑走?不,不,不,这可不行。”施特莱纳顿时晃着脑袋说:“他刚当上我的副官没多长时间,要是被你挑走的话,我又得重新挑选合适的人选,那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你还是换个人吧。”
“路德维希少校过去一直随我学习中医,对我的治疗方法很熟悉,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我还得从头教起,这恐怕会延误克劳伯森将军的病情。”齐楚雄说。
“我说,”施特莱纳对齐楚雄投去一道犹豫的目光,“难道除了路德维希以外,就没有人可以做你的助手吗?”
“您提的问题可真有意思,”齐楚雄歪着脑袋看着施特莱纳,“我记得您刚才还说过愿意满足我所有的要求,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您就后悔了呢?”
“你要是选中了其他的医生来担任你的助手,那么我根本不会提出反对意见。”施特莱纳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但是路德维希刚刚上任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突然辞去自己的职务,要是这件事情被传出去的话,外界会怎么看?假如他们误认为这将预示着一场新的权力斗争即将上演,这恐怕在帝国内部造成一种混乱的局面。”
“您多虑了,”齐楚雄说,“我只是要他给我做助手,可并没有说过让他辞去自己的职务。”
“你的意思是”
“您可以委托路德维希少校全权负责组织人力物力对克劳伯森将军进行治疗,这样一来,他既没有辞去职务,而我也多出了一个合适的助手。”
“那么你打算借用他多长时间?”
“这要看治疗的进度了,”齐楚雄慢条斯理的说,“一切顺利的话,几个月后路德维希少校就可以回到您身边,要是治疗过程中遇到点麻烦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听完齐楚雄的分析,施特莱纳沉吟片刻,突然冷冷一笑:“哼!是不是路德维希不愿意呆在我身边,所以才让你编出这段故事来骗我放他离去对吗?”
“这个嘛”齐楚雄故作犹豫的揉着眼睛,看上去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施特莱纳的质问。
“这简直是胡闹!”施特莱纳看到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顿时火冒三丈。“这算什么?现在我身边的副官们都成了麻烦制造者的代名词!罗森巴赫!古斯塔夫!他们两个已经让我伤透了脑筋,现在我好不容易看中了老实巴交的路德维希,可是他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就想开溜,我真不明白,难道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头吃人的野兽吗?”
“将军,请您息怒。”齐楚雄说,“其实路德维希倒是很想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但是遗憾的是,他之前所有的经历显然并不足以让他履行好自己的使命,他为此感到非常苦恼,但是又不敢对您明说,所以才央求我来想办法帮助他。”
“这个傻瓜!”施特莱纳喊道:“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搞军事的材料,但是我可以把他送到军事学院去进修,也可以让他到作战部队去增长见识,只要假以时日,我相信他一定可以胜任自己的职位!”
“可是万一您的愿望要是落空了怎么办?”齐楚雄反问道。
“这不可能!”施特莱纳说,“路德维希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他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但是却很勤奋,而且在经历过罗森巴赫的事情后,他已经明白了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最适合自己,所以我才会任命他成为我的副官。”
“我总算是明白了,”齐楚雄说,“您需要的其实并不是人才,而是奴才,可怜的路德维希”
“我知道这对他不公平,”施特莱纳板着面孔说:“但是我身边连着三任副官都惹出了麻烦,我实在是不愿意再看到类似的事情上演,所以才会采取这种做法。”
“将军,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您这就叫做因噎废食。”齐楚雄说,“罗森巴赫还有古斯塔夫之所以会惹出麻烦,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因素造成的,这里面有很多来自外界的因素,比如罗森巴赫被解职是因为他要捍卫自己的爱情,至于古斯塔夫吗,想必我不说您也明白,这都是罗蒙干的好事,由此可以看出,您认为老实巴交的路德维希不会惹出麻烦这一点完全是错误的,因为他根本就不适应艾德斯瓦尔宫的生活,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整天都盼望着能够离开这个让他感到不开心的地方,如果这种状态继续下去的话,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施特莱纳沉默了,齐楚雄的观点似乎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担忧,反正没过多久,他就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齐楚雄悄悄打量着施特莱纳,在一番紧张的思虑后,他终于决定实行自己的计划。“将军,”他说,“其实在我看来,最适合呆在您身边的人并不是路德维希,如果您真的希望自己今后的副官是个安分守已的人,那么我倒觉得您应该考虑另外一个人。”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啊?”施特莱纳下意识的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弗莱舍尔了!”
“你说什么?”施特莱纳像是一根上足了发条的弹簧似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我看你一定是疯了!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辜负了我对他的期望,能够给他留下一条活路已经是我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可是你竟然还建议我让他回到我身边!不,绝不!除非是我提前去见上帝,否则他这辈子休想再回到我身边!”
“将军,我的脑袋很正常,一点毛病都没有。”齐楚雄冷静的说:“虽然弗莱舍尔少校过去是干过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您不要忘了,从您踏上南极这片土地为止,他可是一直忠心耿耿的陪在您身边,而且您还答应过他的母亲要好好照顾他”
“我是答应过汉斯的母亲要照顾好他,但是他后来的举动却让我越来越失望!”施特莱纳打断道:“收受贿赂,生活放荡,甚至恶意陷害他人,这种人要是再次回到我身边,那我岂不是要成为昏庸无能的代言词吗?”
“将军,弗莱舍尔少校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和您就没有一点责任吗?”齐楚雄反问道:“您自己不也曾经亲口承认对他总是过于纵容,结果才让他做什么事情都有恃无恐吗?”
施特莱纳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齐楚雄的问题了,他低着脑袋想了半天,才闷声闷气的喊道:“我才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让他回来!”
“将军,说句心里话,虽然您这样做看起来是在惩罚弗莱舍尔,但是在有些人看来,这种惩罚倒更像是把本该由自己承担的责任全部都推到弗莱舍尔头上,这难免会让人觉得您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齐楚雄说。
“!”施特莱纳猛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你自己的看法,还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两者都有。”齐楚雄说,“将军,我觉得您应该再给弗莱舍尔少校一次机会,如果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先前所犯的错误,并且愿意悔过自新,那您就可以让他回到您的身边,但是如果他继续执迷不悟,那您也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对于他死去的母亲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施特莱纳沉默不语,但是脑海中却开始浮现出一幕幕久远的画面。和弗莱舍尔在一起时,他根本不用过多的言语,只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