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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爱情从来不是乞讨
她将肖雅婷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许下诺言：“而我将以我的性命发誓，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干涉你的自由生活，也包括你父亲，行吗？”
肖雅婷咬着嘴唇，好半晌才问：“父亲能同意？”
高玉兰坚定道：“他只能同意，除非他想和我撕破脸，但那样只会是得不偿失，而且由我把你带出国的话，外人也就没办法拿这件事来大做文章。”
“毕竟不管是从法理上，还是从肖家和高家的关系上来看，我和他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合法夫妻。”
她苦笑一声：“虽然事实上早就名存实亡了，但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就没人敢动我，也包括肖天勤在内，所以他会默认的。”
肖雅婷略显茫然的点点头：“我明白了，你说的没错，在利益得失面前，他一向分得清孰重孰轻，更不会意气用事，所以如果是你要带我走，那……他应该是会暂时妥协的，反正现在他也没确定好联姻的目标。”
高玉兰宽慰她：“你放心好了，从前是妈妈不好，对你亏欠良多，但从现在起，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不要，也必定要守护你自由生活的权利，至于那些该死的政治联姻，就算它们见鬼去吧！”
肖雅婷却没什么激动的表情，只是轻声问：“自由生活？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就想待在杨昊身边，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呢？”
高玉兰满脸的苦涩：“不行的，这样无异于是和你父亲开战，哪怕是我站在你这一边也没用，至少……至少不能是在国内，如果杨昊愿意和你一起出国的话，也许可以，他愿意吗？”
肖雅婷眼前一亮：“不知道，不过……他应该不会拒绝吧，毕竟以他现在所表现出的才华，去国外只会更有发展前途，就是不知道他妹妹和他父母会不会反对。”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坦言道：“其实……他妹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是他爷爷捡来的弃婴，也是他的童养媳，这都是他妹妹亲口跟我说的，她还说杨昊的父母只认她这个儿媳妇，所以她在杨昊面前有很大的发言权。”
高玉兰有点惊讶：“童养媳？我的天啦，现在还有这样的事情？那……那你想要和杨昊修成正果，可就希望渺茫了啊。”
肖雅婷蜜汁脸红，嗔道：“妈，说什么呢，我……我和他之间只是单纯的革命友情，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呢。”
高玉兰可是过来人，一看女儿娇羞的样子，就秒懂了，调侃道：“呵呵，还革命友情呢，那你倒是跟妈说说，什么样的革命友情会让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儿，奋不顾身的把他扑倒在地，还主动献上香吻啊？”
肖雅婷这回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支支吾吾的狡辩：“我……我那是着了魔，鬼使神差的就……就那样了，反正我们真的是清白的，妈，你要相信我啊。”
高玉兰呵呵一笑，心想我要是信了，那才是有鬼呢，但她也知道女儿面皮薄，便不再继续这个让人难为情的话题：“好好好，妈信你还不行么，不过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到底跟不跟妈走？”
肖雅婷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为难道：“妈，我也知道跟你走才是目前最理智，也是最好的选择，但……但我还是想先听听杨昊的意见，如果他愿意跟我一起出国，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到这话，高玉兰的心算是定下了一半，至少看女儿的态度，已经是倾向于跟自己出国了，现在就看杨昊怎么说了，希望他不要坏事吧。
她一边暗自祈祷杨昊‘君子成人之美’，一边强笑道：“那你就去和杨昊商量商量呗，要是现在不方便的话，那就等明天，或者后天也行，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尽早作出决定，我这边也好做安排。”
肖雅婷点点头：“嗯，我会尽快和他商量的，对了，妈，如果他愿意和我一起出国的话，那你打算安排我们什么时候走？”
高玉兰如实相告：“我今天才刚刚飞回来，就直接来找你了，按照我的原定计划，如果你同意跟我出国的话，那我就带着你先回京城，去跟肖天勤直接摊牌，然后等过完年，咱们娘俩就出国。”
肖雅婷不自觉的有点紧张：“还要先去京城跟父亲摊牌？那万一……他要是翻脸怎么办？”
高玉兰眯了眯眼，显露出肖雅婷记忆中从未在母亲身上见过的霸道：“呵呵，翻脸？雅婷你可别忘了，我可不光是肖家的媳妇，我还是高家的女儿呢，就算你外公现在不在了，但我们高家也不是纸煳的！”
“所以这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妈心里自有分寸。”说着，她反问女儿：“倒是雅婷你，跟妈先交个底吧，如果……我是说如果那杨昊不愿意跟你一起出国，那你还跟妈走吗？”
肖雅婷抿了抿嘴唇，颤声道：“妈，我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所以……如果他真的那样选择，那我就尊重他的决定，然后我会跟你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国家，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高玉兰懂女儿的意思，这是一个女人最后的骄傲和尊严，如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又何必死乞白赖的留下来呢。
爱情从来不是乞讨，乞讨也不可能得到爱情，高玉兰早已经用自己的青春证明过这一点了，所以此时她搂住女儿，轻声安慰道。
“放心吧，雅婷，他会同意的，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哪个男孩儿忍心拒绝你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你说是吧？”
肖雅婷听了扑哧一笑，连眼泪都笑回去了，转瞬间却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唉，妈，我不是对自己不自信，只是……杨昊和我以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我是真的不确定他会不会拒绝我。”
高玉兰明显不信：“呵呵，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虽然我承认杨昊看起来确实帅得惊天动地，但也不至于对美色毫不动心吧，他又不是和尚，或者你还真当他是柳下惠啊？”（未完待续。。）
第418章 胸无大志？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反正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独一无二的。”肖雅婷再次蜜汁脸红，逃也似的往外走：“算了，咱们还是出去吧，我……我口渴。”
等女儿打开门出去了，高玉兰才轻声叹道：“独一无二？我倒觉得这应该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爱情总是这样让人盲目，只希望杨昊能给我女儿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而不是苦涩的遗憾吧。”
说完，她也走出了主卧，却没见杨昊和他妹妹的人影。
肖雅婷正在换鞋子：“妈，你先坐一会儿吧，他们应该在隔壁，我先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好的，我正好上个洗手间。”高玉兰应了一声，看着女儿出门，她才走进洗手间放水洗手。
等她出来时，女儿已经回来，杨昊也跟在身后。
“妈，你到隔壁去吃点东西吧，我和杨昊单独聊一会儿。”肖雅婷说。
等高玉兰离开房间后，少女将母亲的打算和盘托出，最后抿了抿嘴唇，问杨昊：“你的建议呢，拐杖先生？”
杨昊笑笑：“这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既可以达成你的目标，也可以避免你和你父亲互相伤害。”
肖雅婷追问：“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跟我妈一起出国？”
杨昊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我尊重你的选择，而不是代替你做出决定，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你是一个成年人，有权利做出选择，也必须为此承担后果，而我只是你的拐杖，仅此而已。”
“那……那如果我希望能带着拐杖一起离开呢？”肖雅婷鼓起勇气问：“你愿意吗？”
杨昊笑着耸耸肩：“拜托，逃犯小姐，别搞得跟结婚典礼上的神父问话一样好不好。”
他说着挠了挠头，有点别扭道：“至于你问的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我本身就有出国发展的打算，但肯定不是以‘拐杖’的身份。”
“而且如果按照你母亲现在所提供的设想，你即将迎来新的生活，自由的生活，我也就没必要再担任你的‘拐杖先生’了。”
听了杨昊的解释，肖雅婷瞬间变得无比失落，她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挤出一个微笑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我会永远记得。”
少女微微低下头：“另外……给你添麻烦了，但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允许我父亲对你进行报复，绝不！”
杨昊苦笑着摇头：“不不不，恰好相反，我觉得你不太明白我的意思，甚至有些误解。”
他尽可能解释，虽然这很难说清楚：“事实上，我并不畏惧你的父亲，真的，虽然在大多数人看来，我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比矮子和巨人之间的差距还明显，但真相也许并非如此，说不定最后倒下的反倒是巨人呢。”
肖雅婷咬了咬牙，不太确定道：“那……我可以留下来？”
杨昊无奈的扶额：“我说过了，我无权替你做出决定，无论你是走还是留，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少女明显更疑惑了，咬着嘴唇问：“为什么呢，我是说如果我留下来，你会高兴吗？或者恰好相反？”
杨昊有点头疼，毫无疑问，肖雅婷的感性已经占据了上风，将她的理性打得节节败退，要是再这么下去，估计问题就会变成‘爱，或者不爱’了。
而事实上，杨昊觉得自己和肖雅婷之间的关系，还远不到谈情说爱的地步，虽然他不否认自己对肖雅婷有很大的好感，但最多也就是喜欢的程度，离爱情还很远。
他想了想，最终选择了直言不讳：“你是肖雅婷，而我是杨昊，你有你的梦想和追求，而我也有我的，我之所以帮助你，是因为我尊重你，而不是爱你，至少现在不是，你明白吗？”
少女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但转瞬间眼神却清醒过来，她应该是明白了，杨昊想。
沉默只维持了几秒钟，然后就被肖雅婷略显沙哑的声音打破：“那我能问问，你的梦想和追求是什么吗？”
杨昊摊开双手，坦然道：“可能和你的差不多吧，那就是做我自己，过自由的生活，至于具体的嘛，倒是还没决定，也许周游世界？或者着书立说？要不建立一个商业帝国，成为世界首富？”
他呵呵一笑，自嘲道：“其实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人根本没什么远大的目标，也不愿被名利所累，除了心中的道德准则以外，就只想做个快活的自由人，至于其他的一切，都是为这个目标而服务的，而非疯狂的追求某种**。”
在绝大部分人眼里，这叫‘胸无大志’，是应该被鄙夷的事情，杨昊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不在乎。
肖雅婷听了，沉默良久，最后点点头：“你的话……我记下了，但你我都应该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道德准则，还是自由生活，都不是独立存在的，必须得有足够的实力来作背书。”
她苦笑道：“比如我，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现在恐怕还在‘笼子’里当我的‘金丝雀’呢，就连现在，如果没有我母亲的庇护，那估计我也得不到什么狗屁的‘自由生活’。”
杨昊点点头：“没错，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但很幸运的是，我有实力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也包括帮助你。”
肖雅婷没问他的‘实力’是什么，或者从何而来，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缓慢而用力的点头：“那我选择留下来。”
“好的，那我依然是你的‘拐杖先生’，我的‘逃犯小姐’。”杨昊的表情很淡定，既没有欣喜，也没有遗憾，只是很自然的笑笑。
他很自信，从骨子里透出的自信，他真的丝毫不畏惧我父亲，肖雅婷想着，笑容也浮上脸庞，心里更是涌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也许是因为我可以留下来吧，哪怕要面对父亲的无穷怒火，以及注定不可能两全其美的结局，即使这样，我也愿意。
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再也没有丝毫苦恼和动摇，唯一有点愧疚的，则是辜负了母亲的一番好意。（未完待续。。）
第419章 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
“走吧，我得好好想想，该如何跟我妈解释，才能让她相信你真的是‘拐杖先生’，而不是‘拐卖先生’。”肖雅婷促狭的笑笑，起身出门。
杨昊在后面苦笑，嘟囔着：“其实……哥真的是个好人啊。”
当晚，肖雅婷和高玉兰睡在主卧，而小萝莉独自占据客卧，杨昊则在沙发上唿唿大睡。
第二天早上，高玉兰盯着两个大黑眼圈，略显沮丧的离开了。
临走时，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杨昊几眼，但没有多说什么，简短的道别后，就由肖雅婷送下楼去，并且客气但坚定的拒绝了杨昊派车送她的好意。
离开前的最后一段路，母女俩彼此都保持沉默，直到分别前，高玉兰才绝望的拉着女儿的手，颤声道：“雅婷，别做傻事了，跟我离开吧，我们可以去美国，去欧洲，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你又何必要留在这里承受你父亲的怒火呢？”
肖雅婷很坚定的摇摇头：“妈，我很抱歉，但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也愿意承担因此而来的一切后果，所以你不用再劝了，离开这里吧，继续你自己的生活，就当你没来过。”
高玉兰脸色惨白：“雅婷，你……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肖雅婷温柔的笑笑，给了母亲一个有力的拥抱，在她耳畔低语：“是的，妈，我原谅你了，但我有我自己的路，而你不可能庇护我一辈子的，我迟早还得面对生活，既然如此，那我宁可趁我还有勇气的时候，直面一切。”
高玉兰动了动嘴唇，还想再劝，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如果当时我也勇敢一些，选择坚持自己的道路，那生活是否会有所不同呢，她苦涩的想着，却没有答案。
人生没有如果，时光也不能倒流，既如此，我又何必强求女儿按我的意志去选择未来呢，就由她去吧，我只能祝福她。
高玉兰最终叹了口气，反手搂紧女儿，柔声道：“妈尊重你的选择，但我还是要最后提醒你一次，你选的这条路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艰险千万倍。”
她松开女儿，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从前，你是肖天勤的女儿，人们羡慕你、嫉妒你，但也畏惧你，可一旦你真的赢取了自由，那也就意味着你父亲输了。”
“到那时候，你将什么也不是，没有荣华富贵的享受，没有家族权势的庇佑，甚至会遭受你父亲敌人的报复。”
“就连从前夸耀你、待你万分和善的亲戚朋友们，也可能翻脸不认人，你……确定你能承受这一切吗，我的女儿？”
高玉兰盯着女儿的眼睛，一方面期待从中看到畏惧、退缩和改变心意，另一方面却又希望她坚定而勇敢，而不是像自己当年那样懦弱。
最终，肖雅婷选择了后者，只见她轻描淡写的笑笑：“妈，记得小时候，外公书房有一副《亢龙有悔图》，据说是明宣宗朱瞻基的手笔，你还记得吗？”
高玉兰微微一愣，点点头：“记得，你外公还说那不可能是明宣宗画的，但他却将那幅画挂在书房当中，而且十分喜爱那幅画，还提笔挥毫为它配了《红楼梦》里的一句诗……”
说到这里，她突然有点明白女儿的意思了，也感受到了她的决心。
“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肖雅婷轻轻的念出这句诗，笑道：“我记不清这是谁的判词了，但我记得外公的点评。”
“他说人生在世，当执着于本心，切勿太悲观，也别太狂妄，须知荣华富贵只是浮华泡影，时代变迁皆为命运浮沉，而你我皆凡人，终有一死。”
少女语气淡淡，说出外公当年点评的最后一句话：“但正因为生命有限，我们才更应该看破虚妄，去做我们自己，哪怕因此而孤独的死去，也胜过平庸的度过一生。”
高玉兰心中一颤，回忆起自己的父亲，在她的记忆中，那是个古怪而严厉的权谋者，而非一个慈祥而温和的好父亲。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拥有和他的孤僻所匹配的智慧，这一点无人能及，可那又如何呢，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再智慧的凡人，也终有一死。
“雅婷，我不知道你从你外公那里学到了一些什么，但我觉得……我应该比你更了解他。”
说这话的时候，高玉兰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自信，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而且你不应该忽视一点，那就是你外公曾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权势者之一，他有足够的智慧、手腕和权利，去实现并捍卫他的处世之道。”
“但你呢，我的女儿，一旦你选择和你父亲决裂，甚至让他饮下失败的苦酒，那你将一无所有，你将什么也不是。”
她尽可能强迫自己说出这些冷酷而伤人的话语：“而到那时候，我也将失去狐假虎威的震慑力，而家族也必定因此而遭受损失，虽然我并不在乎这些，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样我将无法提供给你足够的庇护，你将不得不直面一切苦果，包括危险和报复。”
肖雅婷抿了抿嘴唇，沉默片刻，最终露出一个‘执迷不悟’的微笑至少在高玉兰看来是这样。
“妈，你说的并不完全正确。”少女笑着说：“到时候，我确实什么都不是，但我是我自己，不是‘肖天勤的女儿’，而是‘肖雅婷’，我失去那些我不在乎的，得到我想追求的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但我愿意试试，并为此倾尽一切。”
“另外，我并不觉得我会一无所有。”肖雅婷眼中涌出一股莫名的勇气和希望，灿烂的笑：“至少，我还有我的拐杖先生。”
高玉兰哑口无言，自己的女儿已经被那个神秘而古怪的小子迷得晕头转向，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回头了。
“好吧，雅婷，妈现在得赶去京城了，在春节结束前，你还随时可以改变主意，你有我的电话，再见。”她最后道，心中却预见到了答案，虽然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妈，保重。”少女没有说‘再见’，就像当年母亲当年不告而别一样。（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