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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李程和神无夜几乎是异口同声。
李程稍稍吓了一跳，难怪自己的知识里面没有这三种药材的资料，原来不是因为它们太高级，竟然是因为它们不输于这个世界？！
“呵呵，总是占卜一些平凡事物，我多少会觉得烦腻。今天好不容易有客人送来这么有趣的生意，不管你们是从何得知，我都可以帮你们占卜一下。”
“劳烦女巫小姐了。”
“可是……”女巫将烟灰敲落，继续问道，“我也说了，这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就算你们知道了它们的所在，你们又怎么去寻找呢？”
“女巫小姐，不知道你说的‘不是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说不属于斗魔大陆么？”李程问。
“当然也是属于斗魔大陆，不过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女巫的回答让李程一头的雾水。
“世界是由不同的时空交错重叠而成。另一个世界，不过是同一个世界的不同时空而已。对于极少数实力强大到接近顶峰的强者，或许有能力冲破时空的界限，到达不同的时空中去。但是你们，我觉得不可能做得到。”
“难道你说的，是传闻中破碎虚空的境界么？”
“对于你们战士而言，是这样说的。”女巫道，“那么，即便你们不能到达那个世界，也坚持要我去占卜么？到时候要是反悔，我可是不会负责任的哦。
不用思考太多，李程便道：“请您开始吧。”
女巫点了一下头，然后将一个浑圆透明的水晶球放置在了桌子上。
“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究竟是在哪一个世界，不过答案很快就会揭晓的。”
女巫一边说话，双手手指一边在水晶球的上方舞动出奇异的动作，仿佛十个小人在跳出什么奇怪的舞蹈一样。
并没有看见多么绚丽的画面，只是看到女巫的手指一直在舞动着，但是李程却觉得，有某种冥冥的力量，正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朝着女巫身前的水晶涌进去，然后在水晶中聚集成什么东西。
大约几分钟之后，女巫停了下来，声音有些疲惫地道：“以我目前的能力，暂时只能查到噬魂蛇蝎的所在。那是一个不规则的混乱时空，过去和现在，甚至将来杂乱无章地交叠在一起，我们一直将那个世界叫做‘混乱城’。噬魂蛇蝎，就是混乱城内的一种寄生生物。”
李程愕然。知道噬魂蛇蝎在一个叫混乱城的世界里，就这样了？
见到李程那沉默的表情，女巫似笑非笑地道：“我不是说了，我的工作是只告诉你东西在哪里，就算知道了噬魂蛇蝎在混乱城，如果没有进入混乱城的办法，你也没有办法拿到噬魂蛇蝎的。”
李程沉默了片刻，道：“您应该知道进入混乱城的办法吧，女巫小姐？”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
“刚才你也说了，你们把那个地方叫做混乱城，如果没有人曾经进去过，那为什么会有一个特别的称呼流传出来？”
女巫稍稍错愕，目光再度在李程身上打量了一番，低沉的笑道：“还真有点头脑。。”
“女巫小姐，只要你能指引我们进入混乱城，我一定尽力给你更好的报酬！”
女巫重新点燃了烟杆，吸了几口烟，然后道：“如果你们愿意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带你们进入那个叫做混乱城的时空。”
李程心中狂喜，道：“什么忙？”
“帮我杀一个人。”
李程和神无夜都怔了一下。
“不要把我当成恶人，我要杀的人，已经害死了我几个同伴。如果不杀掉他，更多的人会死在他的手上，除掉他，你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那个人在哪里？”
女巫道：“混乱城。”
“难道你不能亲自动手么？”
“作为一个渡引你们的人，我在那个世界的会受到很大的限制。所以，我负责将你们渡引到混乱城，你们负责完成我的委托。”
“那个人是什么实力？”
“他是什么实力不重要，关键是必须知道杀他的方法。而这个方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李程苦笑：“不知道对方实力，也没有制胜的方法，那这样我们岂不是纯粹把自己送进危险的境地中去么？”
女巫将身子向后靠了靠，道：“所以我说了，这算是一个交易，你同意，就接受。不同意，我也不勉强。”
神无夜犹豫了一下，低声对李程道：“李程，我看还是放弃这条线索吧。否则只会把你卷进危险里去。”
“要是放弃的话，什么时候你的眼睛才能治好，而且越耽误下去，你的身体会越来越糟糕不是么？”
“我是不想让你因为我陷入危险啊，你……”
李程和煦地笑道：“值得。”
简洁的回答，让神无夜心中流过一股暖意。
果然，李程依旧还是当初那个爱管自己闲事的李程。记得第一次在学院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就是自己和那些高年级学姐的打架的时候吧。李程无意的插手反而帮了倒忙，让神无夜被仇人痛打了一顿，结果第二天是拄着拐杖去食堂的。
“你还是这样，一点没变啊。”神无夜在心中轻轻说道。
“女巫小姐，我们成交吧！按照你说的，你把我们送到混乱城，我们帮你杀掉那个人。”李程向女巫道。
“看来你们很有自信啊。”
“我得先问问，你委托的这件事，有时间的限制么？”
“没有时间的限制，你们什么时候杀了那个人，我就什么时候接你们回来。他死之后，你剖开他的右臂，里面有一段红色的骨头，你挖出来交给我。”
“红色的骨头？那才是你想要的东西？”
“总之你们照做就行，到混乱城之后，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你帮助。不过我也说了，是尽我所能，也有可能最后你们都回不来，这点我觉得有义务跟你们说清楚。”
“成交。”没等神无夜说话，李程就答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女巫看了一眼天窗，道：“乌云已经越来越密集了，两天之后，通道就会打开，到时候你们来这里找我，我还会在这里等着你们。”
“好。”
两天之后，黑云城的天空变得犹如夜晚一样漆黑。灰暗的云层上不停地迸射出明亮的闪电，在乌云的缝隙中扭曲出诡异的线条。这种魔幻一般的场面，李程只有在那些冒险故事中读到过。可现在亲眼见到这一切，带来的震撼远远不是书中的文字所能描绘的。
在女巫的小屋里，李程和神无夜再度见到了那个女巫。并且在她的示意之下，跟着她进入了小屋的后门。
这里是一个很普通的庭院。
“我就要带你们到那个叫混乱城的时空中去了，离开之前可以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免得以后回不来了会有什么遗憾。”女巫道。
接着女巫念动了什么词语，一个巨大的白色骏马就从魔法阵中跳了出来。
这匹俊马和普通马的明显不同之处，除了更加巨大之外，就是头上有一个发着光晕的尖角。那尖角发出圣洁的白光，院子内的昏暗感觉瞬间在这匹白马面前被驱散掉了。
“这是你的驭兽？”李程问。
“它叫梦幻兽，是我的驭兽，也是能送我们到混乱城的必备之物，上来吧！”
女巫来到梦幻兽的身旁，伸手抚摸它的白亮皮毛。她的身高仅仅是恰好到达马肚子而已，但是却轻盈一跳，就稳稳落到马上。这轻快的动作，让李程突然觉得，这个女巫并没有那么老。
第226章（）
李程跟着跃上马背，然后伸手将神无夜拉了上来。这匹巨大的白马，乘上三个人依旧还是绰绰有余。
“梦幻兽，出发。”
女巫轻喝一声，梦幻兽就迈动四个蹄子，奇妙地腾跃到了天空上。
在漆黑的天空下，发着白色光芒的骏马，就这样优雅地在空中奔跑起来，缓缓地朝着天上的云层奔去。这个场景，仿佛梦幻。
李程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天空乘坐坐骑，但是以前都是坐着魔龙往前飞，而这次，却是朝天上的云层飞去！
他也无法想像，没有翅膀的梦幻兽，究竟是凭着什么力量在空中飞翔起来的。
云层越来越近。
在地面看起来低矮而又浓重的乌云，在接近之后，看起来却是无边无尽的淡淡的黑雾。黑雾之中，不停传出震耳欲聋的雷声。
“黑云城常年有乌云聚集，而且孕育着强力的雷电，不过这也是打开混乱城大门的钥匙。”女巫说。
李程不知什么时候，发现前面的女巫已经脱下了帽子，漆黑修长的头发倾斜在后背上，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老太婆的背影。李程是坐在女巫的后面，也没法确认前面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副脸孔。
不久，梦幻兽就带着三个人完全进入了无尽的乌云之中。由于梦幻兽的搅动，凌乱的闪电不停地从旁边射出，但是梦幻兽发出的柔和光晕，全像一个保护层一样，将闪电的威力隔绝掉了。
“这里有很乱的能量场，应该就是时空交汇的地方。”在乌云的深处，梦幻兽停了下来，女巫说道。
李程看看四周，全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有偶尔亮起的闪电可以让眼睛稍稍看见四周的景物——简直就像是处于一片混沌的虚空里面，没有天空和大地，只有一片飘渺的昏暗。这种景象，让李程感到一阵不踏实的感觉。
“要怎么进去混乱城？”李程问。
女巫念动一串长长的咒语。随着咒文一个个地吐出，四周的闪电仿佛被激怒了一样，越来越狂暴。简直就像是一群巢穴里的恶魔，发现了入侵领土的敌人。
咒文结束之后，女巫将手中的烟杆指向上方的天空，随着她的手势，那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空间。巨大的雷电不停地在其中发出令人心悸的咆哮。
“去！”
一声喝令，梦幻兽就猛地冲进了那个扭曲空间之内，四周的闪电立刻将李程的眼睛晃得一片白茫茫。
也就是短短一两秒秒钟的时间，李程突然发现梦幻兽竟然是离开了云层，朝着地面俯冲下去。
这很奇怪，明明看到梦幻兽是朝着上面冲去的，可是瞬间过后，为什么看到的却是它冲向地面？
李程看了一眼脚下的大地，那依旧是巨大的黑云城。不过，原先只有黑云城是灰暗的色调，城外的景物不是那样的。可现在，李程看到不光黑云城，整片大地都是笼罩在昏暗的颜色里面。
“各位，这里就是混乱城。”女巫在前面低声道。
“已经到混乱城了？你说的就是下面那个城镇？”
“你理解错了，混乱城不是某个城镇，也不是某个国家，而是指一个时空。这个世界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混乱城的一部分。”
整个世界都是混乱城？李程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虽然前面他也很期待在北兰大陆的冒险，可是这种经历，也太离奇了！自己以前看到过的冒险故事，这次经历比起来或许根本不算什么吧！
“好惊人的解释啊，我也真想看看这个叫做混乱城的时空是什么样子。”神无夜道。
“和你们认识的世界一样，这里和现实世界一样，有着自己的发展历史，也同样有它的过去和将来。每一个小孩在这里出生，长大生子，然后变成老头进入坟墓，和我们的世界没有太多不同。
“不过这里和真正的世界的区别是，这个地方的时空十分混乱，过去和将来不同的时间相互交叠。这里的居民经常会遇见儿时的自己，或者年迈的自己，也会见到死去的亲人。不过他们本身并不能察觉到这个问题。从现实来到这里的来客，就能凭借这一点区别混乱城和现实，防止自己迷失在这个时空。”女巫娓娓说道。
梦幻兽轻盈地飞向地面，然后又轻盈地落到地上。
女巫率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抬头道：“到站了，下来吧。”
李程有些错愕地看着女巫的面庞——那居然是一张很可爱的脸，一双宝石般的眸子明亮而又深沉。
“小女孩？”李程失声惊叹。
女巫抱着长长的烟杆道：“很难说，说不定本质上我的年龄是你的几十倍。”
李程和神无夜跳下了马，双脚一落地，心中感觉到无比踏实。
女巫的个子的确不高，头顶刚好只是到达神无夜的肩膀而已，加上一张可爱的小脸，真的像极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不过或许没有一个小姑娘会在手里拿着烟杆，而且一双眼睛还隐藏着某种深沉的感觉。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隐藏自己的模样，只不过是为了让客人对我产生信赖而已。不过到现在，你们也不会怀疑我的能力了吧。”女巫说道，声音听起来比十四岁的年龄要成熟一些。
李程心中也理解了些许，或许确实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个小姑娘模样的女巫，可以占卜到任何物品的所在吧？这种情况下，还是将自己的模样遮掩起来比较好。
“当然不会怀疑了，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你说的人在哪里？”李程问。
“先说，你们要找的东西，就是在这个‘黑云城’里面，不过我不知到具体的地点，一到了这里，我的魔力就会受到限制。”
李程苦笑，道：“那你说的人，你知道在哪里吧？”
谁知女巫干脆地道：“不知道。我没法知道活物的所在。”
“那个人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李程大汗：“这个也不知道？”
“他是一个术士，用某种方法把自己隐藏起来了，化作了这里的某一个居民。。在这里他有可能是某个国家的国王，也有可能是一个挑粪的农夫，我们要把他找出来。”
“术士？”
“那是炼金师的一个分支职业，精通部分炼金术，也精通某些奇异的魔法。”
李程道：“可要是没有线索的话，要找出那个人岂不是大海捞针么？”
“当然有线索，那个家伙专门夺取人的灵魂。我的同伴就是这样死在他的手上，至今我还不知道他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法。但是，他要在这里活下去的话，每天就必定要夺取别人的灵魂来维系自己的生命，我们只要打听一下，哪里有莫名其妙死去的人，很可能那个家伙就在附近作案。”
“可是要打听哪里有莫名其妙死去的人，这个线索也是有点模糊。”神无夜微微蹙眉道。
“如果有那么容易，我就不会和你们做这笔交易了。”
听完女巫的话，李程突然灵机一动：“刚才你说，活物的所在你没法知道，那么失去了生命的尸体算不算活物之外的东西？”
这话让女巫也吓了一跳：“这我还真没想到过。”
“被那个术士杀死的尸体，有什么特点？”
“被他夺去灵魂而死的人没有任何伤痕。”
“既然那个术士每天都要杀人，那你不妨试一试，找一下昨天最符合条件的尸体是出现在什么方向。”
女巫睁大了眼睛看着李程，不可思议地道：“你真不错，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那就试试看吧。”
女巫打开双手，水晶球便凭空出现在手中。
这是李程第二次看到如此高明的空间魔法，不需要什么储物戒，直接就从某个空间将物体召唤出来，以前他见过会这招的人只有零。看来这个女巫也不是泛泛之辈。
经过一番占卜之后，穿着巫袍的少女收起了水晶球，轻轻抹了一下粉颊上的细汗。
用烟杆指了一下黑云城，女巫道：“虽然占卜的力量比较弱，但还是找到了些线索。黑云城这几天每天都有死者出现，而且没有任何伤痕，那个术士应该就是潜伏在黑云城里面。”
——当然，这里说的黑云城，指的是混乱城之中的。
“近在咫尺，这样就好找了。”李程道。
神无夜将面庞转向李程，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就算知道了那术士就在黑云城，可是那么大的一个城市，你又怎么把那个家伙找出来？”女巫问道。
李程缓缓一笑：“先进城吧，我想我有办法了。”
女巫有些疑惑地朝这个青年看了一眼，心想这个人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主意，终于点了点头，三人一同走进了黑云城内。
城中，同样有来来往往的行人，表面上看，这里的人似乎和现实世界中的没什么不同。都有各自的脸孔，各自的神情，各自要去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在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是同一个人的不同年龄段。想到这个，的确让人有点心里发毛。
几个小时后，黑夜袭来，本来就没有光亮感觉的黑云城变得更加漆黑。而街道上的人，也已经变得稀稀落落。
在城中的某个小巷里，三个人影正悄然潜伏在一个黑暗的屋顶处，身上的气息最大程度地隐匿了起来。
李程的眼睛在夜色中聚集着明亮的精光，犹如一只鹰一样锐利地注视地面上的一切动静。在他感官全部打开的时候，哪怕一只老鼠从前面窜过，他也能感觉得到。
而现在，这三个人就是要等待某个家伙的出现。
“原来是这样，确定死者们出现的范围，然后锁定凶手可能出现的地带，呵，看来你真的有两下子嘛，比起前面我委托的人要出色一些了。”黑暗中，女巫轻声笑道，但是声波传出的距离，也被她控制在极短的距离之内。
“怎么，以前你也委托过别人来刺杀那个术士么？”李程问。
“不止一次，而且他们很多人的实力都比你高。”
“可结果他们却都失败了？”
女巫点点头：“所以我说了，实力高低与否无所谓，因为那个家伙不是单单凭借实力就可以杀掉的。照我看来，你们两个的开头比前面的人要好一些——至少现在还是活这的。”
说完女巫又用白嫩的下巴朝神无夜扬了扬：“带着她没关系么？她可是什么都看不见。”
李程道：“可不要小看了我的同伴，她看东西的途径，可不只是眼睛而已。”
瞥了一眼神无夜那柔美的面孔，女巫稍稍低头，不再说话。
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