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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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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关二爷青龙偃月刀的份量!

从外形上,镔铁锏和普通的铁锏并无区别。可是又粗又长……粗若儿臂,长有五尺七寸,四四方方,莫说是打在人身上,就算是碗口粗细的木桩子,也能一锏砸断。门卒的脑袋,顿时被拍成了一个烂番茄。与此同时,雄阔海在马上微微一侧身,探手攫住一杆长枪,手上用力,嘎巴将柘木长枪折断。

战马冲击,雄阔海在马上顺势倒转枪头,从那门卒的头顶,一下子贯了进去。

鲜血顺着枪杆往上窜出半尺,门卒一声不吭,就倒在了血泊中……

麒麟卫顺势往外冲击,把其他的门卒吓得,抱头鼠窜。门伯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些个爷,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若没有背景,又岂能在这城门口大开杀戒?闪吧!还是保命要紧。

门卒们四处逃窜,雄阔海顺势冲出城门,和正在进城的那支人马,撞了个对面。

为首一员将领,见此状况勃然大怒。

跃马挺枪冲出来,大吼一声:“洛阳通守入城,鼠辈焉敢猖狂?”

“荥阳司马,黑石府鹰扬郎将出城,闲杂人等速速让开,否则杀无赦!”

他横,雄阔海更横。

马不停蹄冲出来,眼见与那员将还有十余步距离,从兜囊中抄出一支手斧,抬手飞掷。雄阔海的飞斧术,那是从无数次惨烈搏杀中练出来的本事。想当年在高句丽,飞斧之下,生灵无数。

技巧性的东西,他练不出来。

所以飞斧术,以快、准、狠为主。手斧掷出,在空中翻腾,划出一道残影,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锐啸声飞出。对方那员武将还没反应过来,手斧就到了跟前。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叫,一个镫里藏身,堪堪躲避过去。可没等他再次坐稳,雄阔海的马,就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拦路者,死!”

雄阔海那张黑紫面膛,透出狰狞之色。

在马上一声厉吼,犹如沉雷在空中炸响,铁方锏毫无花俏,却势大力沉的砸落下来。对方将领匆忙间举枪相迎,就听见喀吧一声响,枪杆被铁方锏砸成两段,铁方锏凶狠的拍碎了他的脑袋。

胯下那匹战马,拖着一具死尸,仍毫无觉察的向前奔跑数十步方才停下。

这时候,李言庆率领二百麒麟卫,也行出城门。

看到这一幕,嘴角一撇,露出一抹森然冷笑。

段达不是给我下马威吗?

那简单,老子就给你王世充一个下马威!

李言庆知道,如此只会更加得罪段达,可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离开洛阳八载,洛阳人已经忘记了,昔年的半缘君。此次正可借王世充立威,让那些洛阳人都知道,我李言庆,回来了!

至于段达是否会治他的罪?

李言庆更不担心!

卢楚不会遂了他段达的心意,而杨庆现在,也需要自己来为他镇守荥阳。所以,元文都也不可能同意。段达虽然是骁卫府的将军,李言庆的上官。但他对言庆也只有督导之责,而无罢免权利。真正可以罢免李言庆的人,只有远在江都的杨广。毕竟言庆坐上这个位子,是杨广的意思。所以就算是左骁卫府的上将军,也必须要得到杨广的同意,才可能让言庆丢官。

李言庆非常清楚自己的状况,所以毫不担心。

既然都这样了,那索性就在这长夏门外,撒一把野吧!

李言庆抬手摘下沉香槊,准备下令冲锋……

就在这时,却见对方人马突然散开,数骑来到阵前,为首一人大喝一声:“李将军,住手。”

说话的那个人,年纪约在四十多岁,生的高额深目,肤色略显白皙。

发髻呈现出曲卷状,使得他透着几分威武。胯下一匹紫骅骝,催马来到最前面。

对方既然已经开口了,言庆若是再发起冲锋,就不太合适了。

心里不免有些遗憾:若是能借此机会,顺手干掉王世充的话,也许这效果,会更好吧……

不过脸上,李言庆神色如常。

他抬槊喝道:“雄阔海,回来。”

雄阔海勒住战马,拨转马头。

心里面不太乐意,因为杀得不过瘾。可言庆的命令,他又不能不遵从,只好率部,返回本阵。不过在回去的时候,他从兜囊中取出一块方巾,在铁方锏上一撸,拭去了上面的血迹。

随手,将方巾扔到一旁。

刹那间,对方阵营中一阵骚乱。

骑紫骅骝的人身后几员武将,一个个怒不可歇。

雄阔海这举动,分明是在挑衅啊!

不过,主将不开口,他们也无可奈何……

李言庆倒是巴不得再起争纷,可是对方却没有行动。这多多少少,让言庆感到几分失望,于是催马上前,厉声喝道:“我乃黑石府鹰扬郎将李言庆,军务在身,前方人马,速速让路。”

高额深目的男子,也催马过来。

“江都通守王世充,见过李府君。”

王世充……他就是王世充!

虽然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可是在得到证实的时候,李言庆还是不由自主的,再次打量对方。

王世充生的颇有西域人相,面带和煦笑容。

略显灰白的连鬓短髯,同样有些卷曲……从外表上看,此人不像是个杀戈果决的将军,倒像是和气生财的西域财主。李言庆眼睛一眯,心里对王世充,又不禁多了几分警惕。就是这个家伙,在江南诱降刘元进余部,将三万余人坑杀,一举成名。杨广被困雁门的时候,这家伙哭天喊地,得了杨广的青睐。而后击杀格谦,大败卢明月,神不知鬼不觉入驻东都洛阳……

他的手段,他的狠辣,可见一斑。

如若自己真的小看了此人,只怕倒霉的,会是自己!

言庆想到这里,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他在观察王世充,殊不知王世充,也在观察李言庆。

李言庆算得上少年成名,曾得多人青睐。甚至连杨广在内,虽多次对言庆进行压制,但却又不计较李言庆的种种过失。想当年,李言庆从高句丽回来,曾抗旨不尊,削了杨广的面子。

那次杨广罢免了李言庆的爵位,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只让他闭门幽居。

看上去,李言庆好像是吃了大亏。

可甚至杨广性情的王世充却从这件事看出,杨广对李言庆的喜爱。杨广不是个心胸特别开阔的人,为人甚至有些刻薄寡恩。薛道衡也好,高颖也罢,不过是言语间评论了一下杨广的时政,甚至没有对他本人做出攻击,就被杨广给干掉。可是李言庆呢?削了杨广的面子之后,幽居几年,一跃成为巩县男,黑石府鹰扬郎将……这其中的差别,王世充焉能觉察不到?

一直以来,王世充觉得李言庆少年成名,并不足为惧。

哪怕言庆从高句丽杀回来,哪怕他在巩县阻挡杨玄感十日,后来又复夺虎牢关,收复荥阳县,王世充还是不怎么看得上言庆。他认为,李言庆运气太好,若非如此,焉能有此声名?

真正让王世充对言庆另眼相看的,还是翟让攻打虎牢关的时候。

不过不是言庆大败翟让,而是那一句‘瓦岗兴,李当王’的谶语出现,让王世充不得不正视李言庆。

他可以肯定,这句谶语和李言庆有关。

因为谣言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之前完全没有征兆。

好像在一夜之间,荥阳上上下下都听说了这句话。许多人或许认为这是一个祥瑞,可王世充是什么人?他早年随母亲到了王家,经历过家族内部残酷的争斗,才取得了一定的话语权。

而后他步入仕途,也是从惨烈的争斗中脱颖而出。

对于这政治上的嗅觉,王世充的敏感程度,甚至远甚于杨广。

这是一招妙棋!

当王世充听到这谶语后,立刻发现了其中的玄机。一句谶语,使得李密和瓦岗密不可分,同时又使得他和翟让,难以共存。而事实上后来李密杀死了翟让之后,更进一步让他断定,此乃李言庆的手笔。不过他倒是不相信这招妙棋是言庆设计,但肯定是他身边,有能人。

能让一个想出如此妙计的人物低头,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李言庆能用这样的人做幕僚,同样说明他,并非单纯依靠运气……

王世充之所以轻视言庆,更多是因为他的年纪作祟。试想他也自认算是天才,二十岁的时候,才刚步入仕途。李言庆这般年纪,哪有可能有这样的计谋和手段?有些计谋手段,那是需要年龄和阅历的沉淀!事实上,所有人在观察李言庆的时候,同样抱有这样的一种想法。

他们在观察言庆的时候,更多时候,是把注意力放在李言庆身边人的身上。

“原来是王通守驾临东都,李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言庆在马上拱手,露出灿烂笑容。

王世充一怔,连忙也拱手道:“不知李将军出城,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荥阳战事紧张,李某还要赶路,失礼之处,通守莫怪。”

“哪里哪里,军务要紧,李将军心系国家,乃天下人楷模啊……”

“过奖过奖!”

两个人都怀有心事,相互寒暄。

王世充笑着摆手,下令身后兵马让开一条通路。

李言庆又道谢一番,命雄阔海率部行进。

“此真猛士也!”

王世充看着雄阔海雄壮体魄,忍不住大声称赞。

你声音再大也没有用!大黑子是我的人……我不说话,他都不会理睬你这家伙。

李言庆何尝不明白王世充的心思,在马上欠身道:“大黑子性情粗莽,不过狗屠之辈。倒不如通守麾下,猛将如云,且相貌出众。对了,刚才大黑子莽撞,失手杀了通守的爱将,还望通守莫见怪才是。”

那言下之意:我家大黑子就是厉害,不似你那些麾下,一个个长的俊秀?莫不是兔爷儿吗?

这话说得含沙射影,王世充身后众人,不由得个个勃然变色。

王世充眼睛一眯,面颊微微抽搐一下,而后朗声笑道:“李将军实在可气,我麾下技不如人,焉能怪罪真豪杰?有李将军出镇黑石关,王某也算放心了!说不定日后,你我还需合作呢。”

他同样做出了反击:你厉害又能如何?

还不是要乖乖待在黑石关嘛?老子将来是河南讨捕大使,到时候你还是要听老子的吩咐调遣。

言庆笑了笑,“李某同样期盼这一日早些到来。”

说罢,他拱手和王世充作别,打马扬鞭而去。

“耶耶,这家伙如此猖狂,为何不让侄儿,给他一些教训?”

王世充身后一员武将,恶狠狠看着李言庆远去的背影,低声对王世充说道。

“是啊,少郎君说的不错,这李言庆也忒猖狂……”

“猖狂吗?”

王世充脸色一沉,轻声道:“人家猖狂,有猖狂的本钱!你们休要多言,还是随我,一同进城吧。”

早先那不可一世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许多。

王世充和言庆先前那片刻交锋,竟生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受。好像李言庆不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更像是一个久经宦海沉浮,沉稳老辣的老油条。这奇异的感官,让王世充心里很不踏实。他第一次觉察到:此次来洛阳,恐怕不会如他想象的那样简单。这河南讨捕使花落谁家,如今还尚未可知……不行,断然不能让他得了这职位,河南讨捕使,我势在必得!

想到这里,王世充忍不住勒住战马,扭头向身后看去。

李言庆一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王世充却突然一声长叹,轻轻摇了摇头。

“王公何故叹息?”

这年月,永远不会缺少了那种察言观色的人。王世充这边的叹息声还没有结束,就有人上前询问。

王世充说:“此子非比等闲,我以前着实小觑了他!

原以为他不过占了运道好,所以才有今日成就。可现在看来,他是龙还是虫,尚未可知啊!”

第四三章 薛伯褒第一谋

时值正月,淫雨霏霏。

似乎是要补偿去年那一场大旱,开春以来河洛地区,雨水不绝。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去年冬天的大雪,令土地获得了充分的休息。开春以来的雨水,似乎预兆着,今年会有一个好年景。农田里,农人们披着蓑衣,正辛勤劳作,不时传来开怀笑声。

自去年十二月至今,两个月来荥阳无战事!

虽则开封、尉氏和大梁城三地依旧被李密占居,但对于荥阳、管城、巩县等地的百姓而言,并没有太大影响。不过明眼人都知道,不管是隋室朝廷,还是李密的瓦岗寨,都在励兵秣马,蓄积力量。一场大战肯定是不可避免,这场战事最终给中原带来什么变化?所有人都在暗中猜测。

李言庆此次前往东都,似乎是一无所获。

不过他倒不在意。

有没有收获,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樊子盖虽然走了,却还有一个卢楚会支持自己。段达毫无疑问,是旗帜鲜明的支持王世充,而元文都呢?似乎是类似于不倒翁一样,在左右摇摆,试图从中间获取足够的利益。

小小的东都,看似波澜不惊,但实则,暗流激涌……

……

“郎君回来了……李郎君回来了!”

李府门外,传来一阵阵叫喊声,立刻引发起一连串的激荡。

无数人从府中走出来迎接李言庆的回归。姚义、许敬宗等人纷纷出门迎接,倒是让言庆的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看着颇有些做作,但又不无真诚的许敬宗等人,李言庆忍不住笑了。

“老姚,延族胡闹,你怎么也跟在一起掺和?好啦,都不要站在这里,惹人关注。大家各忙各的去吧。”

延族,是许敬宗的表字。

李言庆直呼许敬宗的字号,令这家伙顿时眉开眼笑。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许敬宗虽然甚得李言庆的重用,但说心里话,目前还算不得言庆的心腹。

言庆现在直呼他的字号,其实也是在表明一种态度:我看好你!

许敬宗恭恭敬敬上前,“郎君此去经日,家中一切正常。”

李言庆微微一笑,拍了一下许敬宗的肩膀,“延族只管去忙,我会在家中停留两日,有什么时候,可以随时向我通报。”

说完,他对姚义说:“老姚,我此次前往东都,有幸请来前国子祭酒徐文远徐公坐镇麒麟馆,估计过些时日,就会前来巩县。如今麒麟馆尚在休学中,人手不太充足。所以馆中大小事宜,你多费些心思,莫要让徐公来了之后,感觉咱们麒麟馆无礼,不懂得尊老重贤之道。”

姚义,在大业三年时,改‘义’为‘懿’。

此前薛收出任李言庆的幕僚,姚懿就担起了麒麟馆的大小事务。

不过,姚懿没有薛收那种过人的才情,也没有薛收那种文史传家的家学。他才干不弱,品德也很出众,但出任麒麟馆馆主之职,就略显捉襟见肘。原因很简单,他没有那种震慑他人的才情,更无偌大名声。所以这些时日以来,姚懿在麒麟馆过的并不舒心,以至于生出华发。

闻听徐文远将临,姚懿喜出望外。

“徐公若来,则麒麟馆必然声名大振,我总算可以卸下身上的重任了!”

“呵呵,到屋里说。”

李言庆拉着姚懿,往府中走去。

聚集在门前的家臣奴仆,也随之纷纷散去。

“伯褒兄回来了没有?”

“哦,老薛已经回来了……不过他说让他妹妹住在这边,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方便。故而和高夫人商量后,一家人都搬去了毫丘坞堡。”

李言庆一怔,旋即明白了其中端倪。

薛收如今在巩县,完全是寄居于李言庆府中,并没有什么产业。

他可以住在李言庆府里,而无需有任何担心。可是他妹子过来了,却不好长久居住。毕竟人言可畏,一个黄花大闺女寄人篱下,总会有各种谣言。所以,住在毫丘坞堡,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长孙晟在世时,对薛道衡也很推崇。高夫人又是才女类型的女人,薛瑛住在那边,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也许是时候给薛收,在巩县置办些产业了。

李言庆想到这里,立刻招手示意马三宝上前。

低声吩咐一番之后,马三宝立刻表示明白,匆匆离去。

“老姚,你此次还家,家中可还安妥?”

年前时,姚懿回家省亲。

他出生于官宦世家,高祖姚宏,曾祖姚宣业,都是南朝显贵;祖父姚安仁在开皇年间,历任青州、汾州刺史。而他的父亲要想,也担当过怀州长史,兼任检校函谷关都尉。

姚懿一笑,轻声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此次返家,成亲了!”

“啊?”

“我祖父早年曾为我定下两门亲事,这次返家正好成亲。对了,我这次回来,可是带了家眷,准备在巩县,置办一些产业。”

李言庆闻听,眉头不由得一蹙。

“关中局势,莫非不好?”

姚懿祖籍吴兴,后来迁居硖石,属于崤县治下。

在秦汉时期,此地名为陕县,是关中和中原的一处紧要之地。准确的说崤县隶属中原,但人们却习惯性的,把它作为关中所治。因为关中的任何风吹草动,崤县都会在第一时间受到影响。

“去年关中同样大旱,郑国渠竟出现断流。

而且陇右地区,也是盗匪丛生,更有西域人、突厥人作乱……所以家里面,有些动荡。”

“那你准备如何?”

姚懿说:“其实我家里还算过得去。

只是昔日我父亲帐下部曲,有许多人感到不安。当初他们是随我父亲一起,也算是我家的家臣。我实不愿看他们在那边难过,所以想在荥阳郡置办些产业,另外想向你求个人情,给予他们妥善安置。那些人虽说年纪有些大了,可依然悍勇。如今荥阳战事频发,说不得……”

李言庆听明白了!

姚懿不想继续留在麒麟馆做学问,而是希望能有所作为。

“有多少人?”

“我算了算,约三百人……不过他们无需经过训练,可以立刻提枪上马,征战疆场。”

三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李言庆毫不犹豫回答道:“既然如此,可让他们一起过来。

田产方面,我自会为他们设法置办。如果他们愿意携带家眷,我也可以做出相应的安排。”

姚懿闻听,大喜过望。

“如此,我这就派人送信,让他们尽快赶来。”

……

傍晚时,薛收从毫丘坞堡赶回巩县。

同时赶来巩县的,还有杜如晦。这都是李言庆身边最为信任的谋主,言庆也不和他们客套,在后花园凉亭中摆下酒宴。沈光和马三宝,奉命在花园外巡视警戒。凉亭下,两头四眼獒,静静匍匐于地下。

“东都的情况,似乎变得更复杂了!”

言庆开门见山,直奔正题。

他把在洛阳的遭遇详细叙说了一遍,而后轻声道:“我欲谋取讨捕使,然则情况并不容乐观。

王世充此人,有枭雄之姿,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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