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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哟,这么精致东西真是惹人喜欢,真是亏你费心花这么大工夫来整治。”
晴雯向床上努嘴。
“还不为的是这卧着的祖宗,但是杂色,竟一律不着,单好素服,成日在外混闹,衣服也穿得极少,有了这个穿着也免得冷着了。
又说道:
“今儿做这活路太过久了些,脖子低的直不起来了。小姐,在这里坐坐,我出去活泛活泛就来。”
说着便起身走了。
宝钗低头只顾着看活计,便不留心一蹲身,刚刚的也坐在晴雯方才坐的所在,又见那活计实在精致,一时见猎心喜,拿起针来替她刺绣。耳中传来的是宝玉匀细的呼吸,鼻中嗅的也是他淡淡的男子气息。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平安喜乐。深心里哪怕是这般陪坐在他身旁一生一世也是心甘情愿。
忽然间却觉得背上有搔爬的感觉。回首看去却无人。遽然却觉得腰上一紧!大惊下低头看去,原来宝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醒了转来,正笑嘻嘻的卧在榻上看她。
宝钗顿时大窘,方欲起身挣脱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有力手臂——却哪里强得过他。宝玉看她雪玉也似的凝脂肌肤上泛出浓郁的红晕,知她面薄羞涩,有意岔开话题,拉着她的手问道:
“姐姐怎的有空上我这里来?”
宝钗听他说话。心绪方宁,也不敢望他眼睛,羞腼道:
“我方才听说琏二爷挨了打,心里挂记了你,就顺路过来看看。”
说着忽然“啊”了一声,原来宝玉环在她腰上的手又不老实起来,偏生这人还故作不知的央道:
“好姐姐,快和我说说是怎生一回事?”
宝钗见四里静悄悄的无人,自己又挣挫不得,在心里软弱的叹息了一声也就罢了。口中却将贾琏挨打一事详细道来。
原来数月之前,贾赦在外面一处听人说起来有几把好扇子,立刻就命人去寻,原来有扇子那人混号儿叫石呆子,一直在江上跑船,穷得连饭也吃不大饱,偏他家最近被传出来就有祖上留下的几把旧扇子,琏二爷得了这个信,本的是孝心,好容易烦了多少情见了这个人,说之再三,才拿他扇子略瞧了瞧。据跟去的师爷信誓旦旦说,都是难得的珍品。老爷就要买他的,不论价钱,那石呆子说:
“这扇子就是我的命,无论出多少钱一把我也不卖!”
老爷没法子,日日骂琏二爷没能力,没孝心。琏二爷勒逼不过,只得去寻那石呆子,已经许到了五千两,先给银子后再取扇子,谁知那石呆子只是不卖,扬言道:
“要扇子,先要我的命!这扇子就是我的命!”
宝钗说到这里,低头来看着他笑道:
“你想想,碰上了这等与你异曲同工的呆子,能有什么法子?”
宝玉将头枕在身旁女子温软的大腿上,正听得惬意,不料宝钗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温柔秀美里杂了戏耍的神色,比素日里更多了几分亲近。忍不住神魂颠倒,径直吻了上去,将怀中女子的一声惊呼扼杀在了双唇相接的甜蜜中。
第一部 金陵风云 第二十八章 扇子(下)
良久,两人才喘息着分开,宝钗顿时红了脸要走——却被宝玉将手紧紧拉住,口中不住央道:
“好姐姐,且为我说说后来怎么样,琏二哥怎的又挨了打?”
宝钗拿他实在没半点法子,又只得坐了回来接着道:
“这件事后来被贾雨村知道了,要讨好我家,就拿个主意。讹那石呆子拖欠了官银,拿他到衙门里去,说所欠官银,以其家产填补——其意指明谋那扇子了——却只抄到了两把不怎么好的。也不知那石呆子是死是活。琏二爷听说了这事,只说了一句:为了几把扇子就搞得人家破人亡,便挨了打”
宝玉恍然道:
“我知道了,大伯伯心爱之物没到手,心中正自蹩怒,听了表兄这番大不中听的言语,自然请出家法,管教不孝子孙。”
宝钗听他猜得八九不离十,因笑道:
“若论说大不中听的言语,我看还是这里的某人要拿手得多,舅父也不知道被你气了多少次,还有心说别人?”
宝玉问了问贾琏的伤况,转念回来皱眉道:
“其实若照我看来,这石呆子也未必呆了。”
宝钗奇道:
“这话又从何说起?”
说话间她不经意的掠了掠发,这寻常女子做来极是普通的动作,落在宝玉的眼里又宛如一道美丽而专注的风景。不禁赞叹道:
“我若讨不到你做老婆,那这辈子也就白活了。”
宝钗听他竟忽然冒了一句如此粗俗的话出来,而且还是对着自己说的,几乎又羞得要转身逃出去,心中却是砰砰直跳,自觉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匀和着心悸浮荡在胸中。
宝玉此时却若无其事的正色分析道:
“我说那石呆子不简单有三:
其一,他一个穷跑船的,怎会赏鉴,认识得那些风雅名贵的扇子?
“其二,五千两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上我们贾府的权势压下来,寻常人物巴结尚且不及,怎会这样固执?”
“其三,扇子只抄到了两把,说明此人早有预备,料想得到大伯的后着。
就凭这三点,我也能推算出石呆子其实绝对不呆,他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狡猾得多!”
宝钗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下称是,口中却笑说:
“看来一物降一物,以你这呆子来盘谋那石呆子的算计,果然有奇兵之效。”
宝玉嗅着这半拥在怀中的身旁女子身上散发出的兰麝一般的丝丝甜香,不由得将手上紧了一紧,笑道:
“其实我本来也不呆,只是见了姐姐这倾国倾城的容貌,比我聪明上十分的人也痴傻了。”
宝钗听了表面嗔怒,心里却甜蜜蜜的受用非常。
时间便在这对情侣融洽的相处间过得飞快,当袭人进来回说老太太传晚饭之时,两人俱吃了一惊,均觉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工夫,怎的就到了傍晚时分?
宝钗身为女子,却是心细,见袭人微红着脸别着身子不敢转头过来,顿时发觉自己还被宝玉以一种暧昧的方式半搂在怀中。大羞之下,逃也似的起身离开。也不敢多看别人一眼。
晚饭间贾琏赫然在席,在凤姐旁坐了。见头脸上青紫宛然,颧骨旁还打破了两处,宝玉见了回想起自己挨打的时节,同病相怜之意立时大起。贾母见了孙子这般,不免心下恻然,要询起因由,大致与日里宝钗所说相去不远,只是抄来那两把扇子却也非凡物,名贵非常。
宝玉闻言,心下一动,似乎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什么恍惚微妙的关键之处。一时间细细回想,却又着实说不出来究竟,忽又想起自己上次被贾政打,遗留下好些疗治这些皮肉创伤的丸药,忙唤人去拿给凤姐。
次日无事,宝玉自聚贤庄中返来,领了茗烟在街上游耍。信步行至一处所在,有名的唤作大角楼的,乃是金陵城中第一处繁华所在,周遭店铺林立,人潮如织自不必多说。宝玉在一家古董行中流连了一会,选了一对天蓝色珐琅嵌金女像,一方端砚,掌柜先前见这年少客人虽带了一个从人,但衣着单薄简朴,还道是无事进来闲逛,不料竟是一名大主顾,用的更是官府开具的银票,顿时点头哈腰的凑上前来,殷勤非常。
宝玉知道以貌取人乃是人之常情,微微一笑,也不说破。继续选了片刻,忽然看到正面壁上横七竖八的列了十余把旧扇子,还珍而重之的以舶来的玻璃封盖。心中一动便行了过去。老板自是将其珍而重之的一一选拿出来,给眼前这位财神赏鉴。
品鉴扇子此道宝玉却不甚精通,不过他不会却绝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想到这几日庄里事务清闲,索性要茗烟去庄中将贾先生与吴先生请来。
此处距离聚贤庄不过十二三里地,不多时贾诩吴用便坐车到了。这两人乃何等人物?此等小事自不在话下,轻轻易易就将这十余把扇子优缺点品评了出来,更把其上诗画出处经手之人一一列出,许多事宜不要说宝玉,就连拥有的老板也未曾听过。
吴用最后淡淡道:
“这等近朝俗物也拿出来市卖,没的污了我家公子的眼。”
贾诩在一旁微微点头,显然深以为然,宝玉看着老板微微一笑,便起身要走,见那老板满面愤懑不甘之色,脸都紫涨成猪肝了——但凡生意之人,最忌别人说他的货物品质低劣,这老板被吴用一激,这口恶气怎生咽得下去?
这老板的胖脸的筋肉抽动了几下,忽然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咬牙,将四人引入内室,自后面房中宝而重之的捧出一个簇新的长条盒子,摆在吴用面前得意道:
“这位客官,请再看看这把扇子如何?”
吴用与贾诩相视一笑,知道激将法已然奏效。不动声色的将盒子打开,取出其中内置之扇,轻轻展开,顿时动容。
第一部 金陵风云 第二十九章 山雨(上)
只见得扇面已颇脏污陈旧,其上却是一副水墨山水,苍空浩淼,一峰在烟雨里昂然矗立,横空出世界,直欲刺破苍穹,墨迹淋漓中深透出一种浓郁的愤懑不屈之气扑面而来,整副画与扇子的古旧浑然天成,交互辉映!
而旁边的模糊不清的题款更有七八个之多,或古拙朴实,或夭矫灵动,或凝实浑厚,或飞扬跋扈。将落笔之人的秉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宝玉尽管对画一道不甚精通,但心中知晓,单凭这几个题字,此扇也名贵非常。(注:题字未必是写自己的名字,比如可以写:名留千古,天上人间等等)
吴用贾诩二人此时已发挥出专业本色,伏在几上细细窥看,更不时以手指轻触,微弹,细擦,略抹扇面,老板洋洋得意的站在一旁,仿佛早知结果,任其赏鉴。
好一会贾诩才站起身来对宝玉恭敬道:
“禀公子,属下以为,此扇质地乃是肇庆的牛骨扇,之上画作为隋董伯仁所作,名为积重秋山图,其余事宜,则有待吴兄考证。”
宝玉笑道:
“真是有劳文和,怎么,吴学究还在犹豫些什么?”
吴用回身皱眉道:
“属下愚鲁,这九个题字只能辩识出三个。”
宝玉饶有兴致的道:
“哦?说来听听。”
吴用沉吟道:
“分别是魏征,端王(即宋徽宗),魏忠贤。”
老板闻言也骇了一跳,而后狂喜非常。须知就连他也只知晓这扇子上面之画本身确乃隋的董伯仁所作,如今却多了这三个大名鼎鼎的题跋,更是价值连城,何况还有六个这学究认不出的?”
于是宝玉便问老板作价多少,这老板却支支吾吾不肯出价,在场的乃是何等人物,如何看不出来老板这等装腔作势?贾诩立刻向茗烟使了个眼色。
这小厮也甚是精乖,向宝玉大声回道:
“禀二爷,还要去拜会雨村大爷,迟了只怕误了时辰。”
那掌柜闻言心中顿时“突”的一跳,忙拉住作势欲走的吴用惶恐道:
“先生万请留步!不知你们口中的雨村大爷,可就是知府大人?”
吴用肚里暗暗好笑,表面上正色道:
“是啊,我家公子不日便要上京赶考,举人进士指日可待,老爷特地唤他向贾太尊请教为官之道。”
老板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眼前这群人看来非富即贵,兼是学识渊博,最重要的是和知府贾雨村拉得上关系!
常言道,不怕官,只怕管!日前石呆子为了几把扇子搞得坑家破业已是人人皆知,要是这几个人在知府面前提起自己有把好扇子……
一念及此,老板脸上的肥肉都在神经质的抽搐!忙挡在宝玉面前道:
“客官留步,刚才小老儿一时间出了神,听说公子对我这把扇子颇为中意?”
宝玉看了看那把扇子,叹息道:
“此乃掌柜心爱之物,既然不愿割爱,小子也就不勉强了。”
老板肚中只叫得苦,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笑脸:
“不勉强不勉强,公子多少给个价,拿去就是。”
宝玉此时却正色道:
“书中有云: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读圣贤书,岂不知此理,真真多有得罪了。”
老板心中又慌又急,惟恐这帮瘟神前脚一走,封门的衙役后脚便到,只差没有哀告起来。
一干正作戏间,冷不防,门口一辆马车停下,迎面一个凶恶黑大汉手提一对车轮也似的大斧迎头便撞了进来,原来是典韦归庄后闻说宝玉遣人来寻了两位军师去,生恐有什么大事发生,连忙也唤人赶往此处,不意李逵在旁听见,这家伙每日间在庄中吃得酒足饭饱,大感无聊,正愁无事可生闷得发慌,听说有事发生,死缠烂打的也随行而至。
老板见这魁梧凶汉撞将进来,手中那对板斧几乎赶得上自己的身高了,早唬得魂不附体,只道碰上了胆敢在光天化日犯案的劫匪,一头便扎入了柜台下面不住念佛。幸得宝玉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忙将李逵喝住,不住宽慰老板,说是自己家人,行事卤莽了些。老板半信半疑的走了出来,浑身兀自颤个不停。
宝玉见做戏已够,他却不愿仗势欺人,给了老板七千银子将扇买了下来。老板固然意外之喜,宝玉也颇为高兴,此扇送出后,贾琏也免被责,还可以送还给凤姐一个人情。
临走时老板却又神神秘秘的恳求宝玉,若是有人问起此扇来历,千万莫说是近日购入的。
宝玉虽觉这个要求不合情理,心喜下却也没有多问。
一干人出得门来,见天色已晚,宝玉感觉饥肠辘辘,恰巧庄中重要人物多在此处,又闻说金陵城中新开张了一所酒楼,据传掌勺的主厨来自南方,虽然价格不菲,却还是惹得门庭若市,于是索性邀约众人一道前去见识一番。
李逵人虽憨直,但闻是宝玉出口相邀,心中不禁突的跳了一下。直肠也弯了一弯,心有余悸的抚摸着兀自残留酸痛的肩膀——此乃那堆积如山的干柴留给这黑厮的深刻纪念——将牙一咬,下定决心不上这杀千刀的小白脸的当,正打定主意,欲待不去,奈何前方数人的交谈声清清晰晰的传递了过来:
“明炉烤乳猪?”
“公子可说的是早在西周时代已被列为“八珍”之一。《齐民要术》一书说它“色同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消,壮若凌雪,含浆膏润,特异凡常也”的这味珍馐?”
李逵本来往反方向迈起的腿,闻言顿时定在了空中,耳朵也朝着宝玉一干人行走的方向竖了起来。
“正是! 此菜式用乳猪烤制而成。成菜色泽大红,油光明亮,皮脆酥香,肉嫩鲜美,风味独特。用小火将乳猪烤约30分钟,至猪皮呈大红色、肉熟即成。用刀将皮片去(不要带肉),将每条皮切成8块,共计32块,乳猪放在盆中,猪皮覆盖在猪身上,上桌即成。一尝之下……啧啧啧啧,当真只应意会,不能言传也!”
李逵喉结抽动,咕嘟一声咽下好大一口馋涎,”只应意会,不能言传这八个字对大字不识的他而言甚是高深,然而前面的话却是明明白白的听了进去。两腿仿佛已是自有意识一般,身不由主的一摇一晃的随在众人身后了。
“还有名菜荔枝肉……”
“这等特色风味大菜他也能做出来?”
“据说掌灶的厨师之所以背井离乡来到此处,便是因为他菜做得太好了,排揎了同行的生意,偏生当地知县又是被生意被影响得最厉害的那家酒楼的幕后老板……”
“……竞争真是残酷…。。”
“哦对了,等会各位尽情享用,这顿饭吴学究能不能记在庄中帐上?此处一餐耗费不菲,要是让我来会帐只怕就会损失惨重了。”
“啊?竟是如此贵法?不过很遗憾啊,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你是庄主而破例的。”
“啊!……幸亏李逵方才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跟将上来。”
街头蓦然响起一声惊雷也似的粗声喜喝:
“谁说我不去了!”
“你,你……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这番对话彻底将李逵以后独自一人来消费的侥幸心理击溃了,这黑厮闻得宝玉之言,心中顿时大喜过望,已然下定决心今天哪怕是死皮赖脸也要跟来,就算吃得不爽,也要将这个敢于给自己下套的小白脸痛宰得面无人色,以报自己足足劈了半个月柴的心中之恨!何况单听他们的对话中透露出来的佳肴,就已经觉得食指大动,馋涎欲滴?
第一部 金陵风云 第二十九章 山雨(中)
因为那新开酒楼离此并不甚远,此时街头又甚是拥挤,典韦提议索性走路过去。
这一行人走在街头,打头站的是两名五大三粗,袒胸露怀的猛恶大汉,后方两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吴用固然有些斯文之味,却被贾诩的阴冷模样破坏得一干二净,居中行着的是一名少年公子。
看着贾诩很有几分奸险的面容,典韦李逵袒露在外的粗大手臂,直让街头行人深刻的觉得一出纨绔子弟带了狗头军师,豪壮恶奴在街头白吃白拿,调戏强掳民女的经典剧目即将上演。
有了这样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宝玉这群人一路行来,自然是惹得鸡飞狗跳,家家户户关门闭户,避之而惟恐不及,街边店铺有贵重东西的先收将起来,家中有漂亮女儿老婆的也慌忙拿锅灰将之脸涂得漆黑。四下里自是有大胆好事的窃窃私议。
“你看这人,长得还人模人样,偏偏不做好事,只会扰乱乡里。”
“老刘,你还不把你女儿藏将起来,没看见那大块头胳膊都比你大腿粗?”
“ 我想起来了,昨个在瓦子庙抢东西杀人的就有这黑大汉!”
“你看那穿长衫的模样就不是好东西,留了三溜老鼠须,黑着脸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坏水!”
“……”
宝玉典韦贾诩闻言苦笑着享受这等招摇过市的”威风”,李逵却敞开衣襟,露出胸膛上密实的黑毛,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沉浸在即将痛宰宝玉,成功报复的快意中,浑无所觉。吴用见自己得以幸免,在一旁偷笑,冷不防旁边甩来的一句冷箭也似的评论令他的笑容凝固在白净的脸上。
“你别看那个摇扇子的家伙一副斯文模样,列位可要注意提防,俗话说得好,不叫的狗才最会咬人!”
四人对望一眼,再看看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得意洋洋的李逵,异口同声的哀叹道:
“唉!什么都不懂的人真是幸福!”
片刻以后,四人逃难也似的奔进了酒楼,终于摆脱了随在身后的那群尾巴——这些家伙将想象力发挥到极至,把他们同三年前的数起未破的非礼,盗窃,抢劫案子联系在了一起,惨遭这等无妄之灾,饶是最有风度涵养的吴用的脸色也已发青。
五人寻了个齐整阁子,坐下后宝玉这才长长嘘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