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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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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迹斑斑的铁针已经刺破衣裳,直到胸口处,点点刺痛反而痛醒了阮依依,但毕竟因为断了手筋,剧痛令她差点昏厥,无力反抗,不停流淌的鲜血,带走了她身上的温度,也开始逐渐带走了阮依依的清醒。

颜卿急得直冒冷汗,素来觉着冷静的他,已经六神无主。颜卿自知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天谴已经令他极度虚弱,而他又将仙医灵气全部渡过魅然,他能撑住不倒,靠得是坚强的意志,其实,他跟普通人,已经没有区别,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孱弱。

阮依依因为上半身被强行往后拗成弯弓,她看不到颜卿的脸。她知道,颜卿在心疼她,但更多的,他在憎恨自己,因为他现在不但救不了自己,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受苦。

“柳翠,你有什么目的,不如说出来!”柳翠到底是女子,尽管这些年一直在西北大营当军妓,做了不少苦力活,力气大增,但她一直用同一个姿势来控制阮依依,不免觉得有些辛苦。阮依依趁她放松的那一瞬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尽可能和缓的劝她:“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让你受了苦。你让我先治好你的病,等你身体健康了,你要杀要剜我都没有意见……但是,能不能请你现在……放了我,让我治好你的病……好不好?”

阮依依说得是真心话,颜卿如果死了,她也会死。颜卿如果不死,想必她要替他承受天谴。当她看到柳翠时,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宫变当晚,颜卿拼死召唤亡士附身于纸片之上,再次上阵杀敌,却因重伤而不能超渡这些亡魂,以至于数百名亡魂烟灰飞烟灭,颜卿的身上也背负着数百条人命的血债。

阮依依知道,颜卿是因为自己而违背天道遭的天谴,她也知道,积德行善能减少天谴的程度。宫变当晚,颜卿救了无忧国,自己却背负了人命血债,假如现在能解救柳翠,也算是善事一件,或许,能帮颜卿。

只要能帮颜卿,阮依依不介意在自己治好了柳翠之后,再被她杀死。以德报怨,求天怜悯,纵然不能改变天谴的最终结果,只要能多些时间相处,令颜卿少点痛苦,阮依依什么都愿意做。

阮依依泪眼朦胧,她看不清天上的星星,看不清面前的颜卿,她控制不住的流着眼泪。她在心底不停的祈祷,求天怜悯,求天给她一个机会。自她穿越而来,颜卿是她唯一的亲人,他是她的师傅、她的夫君、她的朋友、她的保护神。他是她的命,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他是她的一切,就象她是他的一切一样,就算是天谴,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颜卿默默的看着阮依依,她流泪,他的心,在滴血。

阮依依的话,触动了柳翠心底深处的自卑。她自做了军妓之后,千人枕万人压,身体就再也没有干净过。她自知这具身体不但脏,而病入膏肓,不知何时就会没有性命。可是她还没有嫁人,还没有生孩子,她还有自己的梦想。

柳翠最大的愿望就是复仇之后能远离西北大营,找一个陌生又偏僻的村庄,嫁一个老实巴交的相公,生三个孩子,过着平实的生活。如果,阮依依说的是真的,治好了她,她再想办法杀了阮依依,那她心中所期盼的一切,就都能实现。

颜卿见柳翠一晃神,赶紧上前走了两步,然后也和颜悦色的说道:“柳翠,是我害了你,是我让你来西北大营当军妓,害得你现在身体受损,过着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生活。柳翠,如果你想报仇,来找我吧,我不会反抗!”

“不要,跟我师傅没关系,都是我的错!柳翠,有本事你杀了我,你知道我师傅是仙医,你动不了他!”阮依依担心柳翠真得会听颜卿的话,急得不停的挣扎。

她的反抗,激怒了柳翠,一针下去,针头没入小半寸,痛得阮依依差点昏死过去,哪里还有力气说话。

颜卿心急如焚,项阳和魅然都在营地那边,柴智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袁铁轩有柴情陪着,天不亮想必也看不到人,就算呼救喊来救兵,只怕那铁针已经刺穿了阮依依的心脏。

他现在已经不是仙医,失去了仙医灵气的颜卿,不再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护住阮依依的心脉。噬骨蛛裂的疼痛,抵不过他的心疼,颜卿恨自己,在剩下的日子里,竟没有好好的保护阮依依。

颜卿面露痛色,一对墨眸藏着噬骨之痛。

柳翠忽然明白过来,先前她还很警惕,担心颜卿会施什么法术救走阮依依。但现在他们对峙了这么久,颜卿不但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还哀求她,甚至用了激将法想惹怒自己,希望可以换下阮依依。

柳翠是何等人,她在宫中行走多年,看的就是人的脸色,猜的就是人的内心。种种异常结合到一起,柳翠立刻猜出,颜卿现在的窘状和无能。

“呵呵,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宫变那晚你重伤,差点没命,也能化身为雪豹咬人咽喉。如今你心爱的女人被我弄得半死不活,你竟然还能忍到现在不动手……哈哈哈,你不行了?……你堂堂仙医,竟然会不行……竟然会无能到手无缚鸡之力……哈哈哈……”柳翠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她猖狂的大笑几声之后,忽然意识到周围可能还会有其它的士兵巡逻,立刻收了声,扬起手中的匕首,挑起阮依依的左手,冷笑道:“颜仙医……哈哈哈,你现在连只蚂蚁都不如!哼!你现在立刻跪下来给我认错!把本姑娘哄高兴了,或许……我心情一好,就放了她……”

“不要!”阮依依高声喊到,刚叫完,铁针又刺入半寸,穿心之痛,令人发指。

柳翠狰狞笑道:“跪不跪!不跪,我就把她另一只手筋挑断!”

阮依依哭着摇头,泪如雨下。

绿洲旁的夜晚,风凉如水,不知名的虫子,凄惨叫着,声声入耳,渗入心间,仿佛人间苦恋情人的低喁,又似分离之人临行前的叮咛,疼,听着心疼,疼得全身麻木,痛得心碎。

狂风大作,将天边的乌云刮来,盖住了月亮,将月光蒙在不知明的世界里。卷着大漠荒芜的风,吹散了最后一丝希望,独留着一对情人,两两相望,如诉如泣的风声,代表了他们所有的甜言蜜语。

颜卿没有说话,他只是笑,眉眼全是深深的内疚和关爱。他仿佛在安抚阮依依:“别哭,只要你好,师傅什么都不在乎。”

阮依依摇头,心痛得她无话开口说话,但再痛,也痛不过她眼睁睁的看着清高骄傲得从不肯低头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心甘情愿的双膝跪下,跪在一个他不需要为些愧疚的女人面前,跪在一个本就该受到惩罚的恶人面前。

她不要,她不要洁净如嫡仙的颜卿被这个女人玷污了他的双膝,她不要,不要飘飘而来潇洒如风的颜卿被这个肮脏的女人污辱了他的自尊,她不要,不要他在身体最为虚弱之时还要放弃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仙医身份。他是骄傲的,他是干净的,他是这个世界最最值得阮依依舍身而救的男人!

颜卿上前,掀起前袍,露出里面同样白色的裤脚。他温柔的看着阮依依,只是微微一笑,便是惊鸿一瞥,饱含爱意,全是无尽的关怀。

他上身笔直,没有半点弯曲,嘴角轻轻抿着,英气浓眉却无意的耷拉下来,垂眸,谁也看不清他的眸色,苍白脸色泛着病态潮红,那是他在面前自己即将丧失的尊严的祭奠。

“等一下!”柳翠突然耍上瘾了,她见颜卿当真要跪,自然不会阻止,但她想再加砝码:“学两声狗叫!叫得好听,本姑娘让你少跪一个时辰!如果叫得难听,哼,你自己跪着多爬几个来回吧!”

颜卿嘴角抽搐,眉头紧锁,痛苦的闭上眼睛,许久,没有回应。

阮依依开始挣扎,她想逃脱柳翠的束缚,她要快点获得自由,才能令柳翠失去威胁颜卿的砝码。但是,柳翠早有所防备,匕首和铁针都是致命的武器,只要她一用力,阮依依就可能一命呜乎。

阮依依的挣扎仿佛催化剂,令颜卿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张嘴,试着想叫两声,可是,他发不出声音来。

活了五千年的颜卿,何曾狗吠过。他想叫,想减轻阮依依的痛苦,但他不会,就在这个时候,他失声了。

柳翠很不满意,用力踢了阮依依一脚,骂道:“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想看着我现在就杀了她!”

“别伤害她!我叫,我现在就叫!”颜卿伸手想阻止柳翠,可是他们相隔如此之远,他的这个举动只能令柳翠更加耻笑他。

柳翠挥舞着匕首,刀锋明亮,上面闪着白光,点点血迹特别显眼,那是阮依依的血:“一边跪着爬过来,一边学狗叫!给我认真点,否则我马上把她的喉管割破!”

颜卿点头,没有再犹豫,右腿前伸,正要弯曲,与此同时,薄唇微张,还是没有声音。颜卿愣了一下,他胀红了双脸,正要再将嘴张大点,学着乡间野狗叫上两声。

“师傅!不要!”拼尽全力,阮依依奋力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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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章 章答应我

柳翠一惊,毫不犹豫的将铁针刺入她的心脏。

阮依依没有避开,她反而挺身迎了过去,长长的锈迹斑驳的铁针,整根没入她心脏。阮依依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的柳翠吓得愣住,她本能的放开了阮依依。没有她的束缚,阮依依的身体没有支撑点,她直直的扑向地面,就要柳翠以为阮依依必死无疑之时,阮依依就地一滚,左手一晃,指间银光闪现,待到柳翠稳住心神之时,她已被银针封住了xue道,不能动弹。

“柳翠……咳咳……我不会杀你……”阮依依脚一软,双膝跪下,整个人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地上。

颜卿快步跑来,将她抱起,一身血污沾染在两个人的身上,滴滴鲜血渗入砂砾之中,转瞬不见。

“阮阮!”颜卿小声喊着她的名字,乾坤袋里有神药,足以护住阮依依的心脉,替她止血,救她性命。

但是,她胸口那根铁针不能取出,颜卿小心翼翼的查看着伤情,这才明白,阮依依为何铤而走险。

原来这铁针刺入的位置,不偏不移的插入了心脏的正中央,却又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的大血管和神经。假如拨出铁针,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伤及旁边的大血管和神经,但如果保留在里面,其插入时带入的压力,反而还稳住了先前因为受伤而爆裂和刺破的血管,制止了血流。

阮依依在柳翠拿针抵住她胸口时,有意的利用挣扎和扭动,选准位置。她知道,柳翠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与其相信她会突然的善心大发,不如置于死地而后生。她是纸人化身,又有项阳和魅然在西北大营,就算性命岌岌可危,他们还是有办法救自己的。

哪怕死,她也不能让颜卿下跪,更不能让他学狗叫。

几颗下肚之后,阮依依暂时缓过神来。颜卿搀扶起她,要带她离开。

柳翠被钉在原地,不能动弹。她的脸上,来僵硬的保持着刚才惊恐和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不肯相信,阮依依会宁愿长针刺心死悬一线,也不让颜卿受半分委屈。

阮依依勉强站了起来,她看了看柳翠,喘着气,轻声说道:“我会救你……我会让上天看见……我会救你……”

说完,阮依依默默仰头,象在承诺:“我会救柳翠,我会赎罪!求老天,多给我们点时间……我会一辈子行善,一辈子吃斋念佛……一辈子……求老天怜悯……求老……天……”

话未说完,阮依依已经昏倒在颜卿怀里。

再醒来是,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个时辰,沙漠的清晨来得特别的早,阮依依似乎感受到阳光的召唤,费力的睁开双眼。

眼皮子特别的重,阮依依试了几次,才勉强睁开。也许是血流得太多,阮依依觉得眼睛干涩,每动一下眼皮,都好象里面有砂砾在摩擦,生生的疼。

“嗯……”因为伤,小声的发出小猫咪般委屈的声响,怕惊醒正侧躺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颜卿,阮依依下意识的伸手要捂嘴,突然看见右手腕绑着绷带,支了木架,这才想起那晚柳翠挟持她的事。

右手腕被挑了手筋,许是上了药的原因,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全身的疼感都集中在胸口,那根铁针,应该还在里面。

阮依依突然轻笑起来,如果是在现代社会,破伤风就有可能夺走人的性命,更何况被这三寸长的铁锈长针刺入胸口中。就算手术取出,只怕也是万分凶险,勉强活下来都会被称为医学上的奇迹。

但在这里,有项阳和魅然,有颜卿,她自信,活命并不难,无非让这铁针永远留在胸口里,少生些气,少做剧烈运动而已。

莫名的,阮依依有种幸福感。她乐观的觉得,这铁针虽然是柳翠刺入心脏的,但起因是她和颜卿。往好处想,她的身体里,留下了一样与颜卿有关的东西。

无论生死,她的身体里都有一样是与颜卿有关的物品,值得纪念。

阮依依兀自睁眼想着,越发觉得浪漫,看着帐篷的顶篷呵呵笑出声来。颜卿浅眠,听见了立刻醒来,见阮依依不但不伤心,反而还自娱自乐的笑得开心,很是心酸。

“阮阮……”颜卿酝酿着要说的话,阮依依醒来之前,他反复的训练自己,在心底不停的来回重复着这些话。可是,真正看到阮依依平安无事的醒来了,他却不知道该用何种语气来告诉她。

阮依依侧头,她不能翻身,特别不能向左边压迫心脏。铁针刚刚刺入,位置还没有固定下来,要等心脏慢慢的适应之后,将其层层包裹,她才能活动自如。

“师傅,我的右手,是不是断了?”阮依依看出颜卿的为难,身为医者,她对自己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有咱们佛牙山的续骨膏,接回手筋问题不大……只是……阮阮不能象以前那样活动自如,不能做重体力活了……是不是?”

面对阮依依的率直,颜卿羞得恨不得挖洞钻下去。但阮依依却很释然,不但不伤心,还安慰颜卿:“阮阮不喜读书,从不拿笔磨墨,跟着师傅这么多年,也未曾做过重体力活……仔细想想,这手腕断不断,都好象没有关系呢。”

颜卿听得鼻子发酸,许久才稳住心神,勉强陪笑着。

既然阮依依自己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需要他劝导的呢。

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不去谈论胸口那根铁针,阮依依对自己的手伤都了如指掌,胸口那根铁针会给她带来何种伤害,以及日后需要注意的禁忌,她自然也清楚。

颜卿恨死了自己如此无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子被人伤害自己却无能为无。他觉得自己是个孬种,一个可悲的孬种。

阮依依也沉默了一会,这个时候,她也觉得很忐忑。她与颜卿之间,现在多了很多禁忌,许多话题,他们都选择不碰,假装不存在。

但是,这样下去,又能坚持多久。

沙漠的清晨,没有鸟语花香,只有黄沙漫天,列列风声。

“师傅……柳翠她……”再过一会,项阳和魅然他们一定会来帐篷里看自己,阮依依决定,要趁这个机会,与颜卿挑明:“她怎么样了?”

“项阳和魅然他们,坚持要把她凌迟处理,袁将军建议五马分尸,我吩咐他们将她锁起来,好生看着,等你醒来再处理。”颜卿忽然幽默了一会:“她是你的,应该由你来处置。”

“假如阮阮说,不罚她,还要给她治病……师傅你会支持吗?”阮依依试探性的问颜卿。

颜卿并不惊讶,阮依依的临昏死过去之前,就一直说要给柳翠治病,昏迷的时候,她也不停的说着求天怜悯,给她机会这些胡话。别人听不懂,颜卿能听不懂吗。

他最是明白她的心思,所以,才力排众议,不肯杀了柳翠,要留她性命。

颜卿知道,他一直隐瞒的有关天谴的事,阮依依早已知道。他也明白,阮依依以德报怨要治柳翠的苦心。他也清楚,现在无论如何行善,都改变不了天谴的结果。他更加了解天谴和天规,他一直努力隐藏以及筹划的一切,暂时不能让阮依依知道,同样的,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要瞒着天,保全阮依依。

颜卿小心的将阮依依扶起,魅然的医术青出蓝而胜于蓝,有他来治阮依依,颜卿非常的放心。假以时日,阮依依的身体会慢慢的恢复,尽管会留下伤痕,但与失去性命相比,颜卿已经很满足。

阮依依坐起身之后,颜卿盘腿坐在她的身后,替她梳发盘髻。他听见阮依依在征求他的意见,略停了停手,轻捻着手中发丝,缓缓说道:“只要是阮阮决定的,师傅都支持。”

阮依依看不到颜卿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阮依依甚至觉得,颜卿是故意要坐在她的身后,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表情。他不是原来那个没有感情的仙医颜卿,他现在比任何一个平常人都要感情丰富,在这样特殊的时刻,他无法象以前那样冷清的面对一切,所以,他只有躲在她的身后,才能克制住,平静的与阮依依谈论一些他曾经想假装没有发生的事。

“师傅,如果阮阮说,想和师傅同生共死,师傅也会支持阮阮吗?”阮依依不提天谴,但她已经暗示得非常明显。天谴的终结,便是她与颜卿的灰飞烟灭。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时间仿佛停止,空气被凝固,就连外面的卷着黄沙的狂风,也停止了呼啸。一切,都在颜卿回答阮依依的问题之前,变得虚无,如同幻境。

许久,颜卿才说:“阮阮,你不会死。你答应师傅,要好好活着。”

“师傅都不在了,阮阮还活着做什么?”

“你活着,师傅才能活着。”颜卿很肯定的回答。

阮依依知道他是在骗自己,在安慰她。但她,没有揭穿这个谎言。大家都心知肚明,却还象在猜哑谜似的说着话,无非都是希望对方能好好活着。

只是,天不遂人愿,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颜卿见阮依依不再说话,停下盘发的双手,一手贴在她的胸口处,温热的掌心在缓解她的疼痛,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按在她的小腹之上,同样的温热,借着经脉,油走全身。

他保持了这个姿势有段时间,他鼻息的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一切,无关情。欲,有的,全是恋恋不舍,和最深切的思念。

“阮阮,师傅要你现在答应,帮助柴家夺回榷茶权。你要相信师傅,当你夺回榷茶权的那天,我们能再重逢。”颜卿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量才能说出这番话,他见阮依依不肯回应,便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不耐其烦,每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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