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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加入后,宴八方食肆的业绩再次翻番,由原先每天能赚十五两变成了日收益三十五两,可是江颖即便觉得食肆的兴旺在整个朝阳镇来说已经数一数二了,可她见识到了江州城酒楼的奢华后,知道自家这间小小的食肆远没有达到饱和,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只是,江颖寻思了下,上升空间虽然大,她短期内也不打算再加人了,毕竟偌大的家庭只有郑氏一个成年人,放太多的生人进来,难免会有那人心不轨的,还是先等这些人养熟了再作打算。om
日收益上来了,家里的钱多了,江颖的心思再次活了起来,她家小二哥的身体还需要将养一段时间,只能暂时待在家里,可是小大哥却不能再等了,在前世来说九岁早已过了入学的年纪,但是今世家里特殊,能活过来都实属不易,所以也没有多少挑剔的了,入学晚点就晚点吧,大不了不指望他考到功名,能多识几个字对于家族生意也是相当有帮助的。
江颖不想小大哥在朝阳镇这个小地方随便找家私塾就入学,他想让小大哥进入江州那些官办的也就是类似前世公立学校那种的学院学习。一是入了江州能和她做个伴,二是学院这种地方三教九流各个人层都有,但却无一不例外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能和他们接触对以后小大哥经商扩展人脉动圈子很有帮助。
江颖将心思和郑氏说了,郑氏沉默了一下,女儿不提及她怎么就没想到让儿子去上学呢?现在家里的经济状况可以说在整个朝阳镇长都是名列前茅的,虽然积累不如人家多,可是可发展性可是没有人能比的上的。所以家里也不缺那点束脩费,能让儿子多学点知道总是好的。
郑氏一百一万个赞成,就连姜嫂都表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男孩子要想出人投地唯有十年寒窗苦读最后金榜题名一途。江柏轩现在听到上学两个字也不似当初那么抵触了,家里的经济状况一天比一天好,也不差那几个然让他去读书,而且他人小力微,在福叔一家加入食肆以后,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所以去读书似乎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双儿女要出门,郑氏真是准备了又准备,生怕儿女在外吃不好住不好,除了衣物用品准备了几大箱之外,就连银钱都准备了一千两供一双儿女做为社交之用。江颖在旁边暗暗寻思,幸亏她家小大哥年纪尚小,不用担心拿着这么多的银钱会误入青楼楚馆,否则她还真不敢让她娘给他们这么多的压箱钱。
六月十七日,宜出门访友。
郑氏出门前特地看了下黄历,觉得这天非常适合她送一双儿女去上学,也就将日期定在了此日。出门前,郑氏将一千两银子分为两份,一份九百两,一份一百两,九百两的交给了江颖保管,一百两的交给了江柏轩。
江颖瞅了瞅自家小大哥,见他并无任何不满之处,也就将银票贴身收了起来。郑氏的用意她明白,姜嫂再亲终究是个外人,她不可能将这么多的银钱交给一个下人保管;儿子江柏轩又不擅管理钱财,交给女儿才是最有保障的。
郑氏驾车,姜嫂则是和兄妹二人坐在车箱内,她不断的向江柏轩嘱咐着一些入学后的注意事项。在早先,她可是江州知州夫人的贴身嬷嬷,也曾照顾曲知州的独生子在上学方面的事谊,所以对这个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只是以前她是要防着曲小公子不要跟人学坏,不要仗势欺人,现在由是教导江柏轩不要横冲直撞,在学院中难免会有一些大家子弟,在上学时千万不要得罪他们,能忍则忍。
江州城一共有四家童生书院比较出名,姜嫂也着重介绍了下光耀书院的简况。因为光耀书院第一附属于这四家书院的其中一家,历史悠久,教学质量在同行首列;第二是因为距离仁医馆比较近,步行过去只需要两柱香的时间,兄妹二人离的近,也更方便姜嫂照顾兄妹二人。
江柏轩一一点头记下,有些即便姜嫂不说,他也想的到的,只是没有想到水比他想的还要深,去一个小小的学院竟然如入龙潭虎穴一般。江颖在旁边听的有些心焦,她家小大哥一直在乡野间长大,能否适应的了这些富人间的社交呢?她忍不住转头去看自家小大哥,发现他没有一丝惧色,也放了些心下来。书院的学生再厉害,也终究不过是一些孩子,再坏也比大人要轻一些,如果交不到朋友那就别惹他们低调顺从一些怎么都不会错的;当然,如果实在有些人找茬的话,那就惹不起就走,大不了不在那读书了。
日近晌午,马车也进入了江州城。江州城一如上次的繁华阔气,郑氏交了入门费,便挥着鞭子直奔仁医馆的方向而去。但她并没有直接去仁医馆,而是在其附近,也就是邻着“光耀童书院”旁边的客栈住下了。
郑氏要了两间客房,把箱子拆卸到客房里,便带着三人向光耀童书院而去。
55。入学艰难()
一般的书院都喜欢依山而建,为的是让众多学子感受“怡情山水、超脱世俗”的精神世界。om因为儒家的保守派把书院看成自己安身立命的起源之地,尤其是童书院,更是儒林士子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些童书院即便不挨山也会邻水而居。
可是光耀童书院则和寻常书院有所不同,它建于闹世,往来于权贵之间,可以说是历代官宦子弟的后花园。正如它的名子一般,光华耀眼,绝不像其他儒家学府一般讲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自得,它更喜欢“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从光耀童书院出来的学子,多数会迈入仕途一路,或是成为清廉一世的好官,或是成为权倾朝野的逆臣。
光耀童书院现有学子一千两百余人,居江州城四大书院之首。书院两旁茶馆、酒楼林立,甚至更有一些不为外人言说的非正常性娱乐场所存在。一路行来,江颖见到依靠光耀童书院而存活的店面竟然高达数百之多,禁不住有些感叹古代文人是真的有钱!想当初她在前世上大学之时,已经觉得自家大学的学区外就很热闹繁华了,可是比起这古代学府竟然有些相形见绌。
其他书院的建筑群讲究朴实庄重、典雅大方,但光耀童书院则如官方建筑一般强调“贤关”、“圣域”、“官员下马”的神圣气氛。它的整体建筑群均以朱色与金色为主,从老远处观看简直如一座辉煌的皇室私宅。
一行四人敲开了书院的侧门,请求看守大门的老伯告之远来求学的学子如何申请入学。老人瞅了瞅江柏轩,表示现在已经过了招生季,要想入学再等上大半年吧。om江颖一听急了,自家小大哥已经九岁多了,眼瞅着就十岁了,如何再等上半年?
老人表示爱莫能助,他只是个看大门的,而且谁叫你们不早点来!老者的话虽然说的有些决绝,但是表情却看似另有深意。江颖瞧着老者那一副有话没说完等着别人上贡的模样,转了转眼珠,从怀里摸出一锭约有三两重的银疙瘩默默塞进老人手中,直言这是请他喝茶的。
老人惦了惦银锭子的份量,咧嘴一笑。告知江颖招生季虽然停止了,但是有一些在编的教学先生为了多赚些花销,会偷偷在外面开设一些辅导班,而且那些辅导班出来的学生等到学院开学时会以正式学生的资格进入其中,而且还不用低上一级学年。
老人说到这里就停止了,显然江颖的“探路费”只够说到这里。
“那么请问如何能联系到那些先生呢?”江颖很受教的继续从怀里摸银子。
“唔,听说那些教学先生委派了一个人替他们招生。”老者又停了。
“老伯,那人是您吧?”能够第一时间接触到众多未来的及报考学院的入学试的孩子,除了这位老人她想不到第二位。
老人未答腔,江颖无奈之下又摸了一块散碎银子递了上去。
“哈哈哈!正是老夫,小姑娘真有眼光。”老人哈哈大笑:“小姑娘若是想节省一年的时间送哥哥去学院的话,除了老夫可是没有人能够办的到。”
“老伯您真厉害!”江颖面上虽恭敬,但心里却暗暗撇了撇嘴,不过是替人跑腿的罢了,看把他能耐的。都说官府黑,可是这学院也不遑多让,这些学生从入学之初就投入大量的银钱,以后做了官不把这些赚回来怎么可能?这种学院出来的仕林学子能够成为一个清官那得有多么高的觉悟?只是她虽然心里不服,但是面上却不能显现出一点来,为了她家小大哥入学顺利,这个钱这个亏是必须得吃了。
老人手捋须然,显的很是受用。他袍袖一挥,便带着四人向学院旁边的一条胡同走去。江颖在后面快步跟上,她只觉得穿街走巷,约莫用了半刻钟左右的时间后,她们来到了一处黑色的大门前。
门外有两棵垂杨柳,门上挂着铜环,老人从怀里摸出钥匙伸进暗格从内部开了锁,片刻之后,大门被从向内部的方向推开。江颖见老者的动作,禁不住心里有些坠坠,半天不敢迈步跟上去,她们不会被人卖了吧?
老人见江颖拉住郑氏不肯往前迈步的神情,禁不住哈哈大笑,暗赞这小丫头真是鬼精鬼灵的,只是他却实不是骗人的。无奈之下,老人向一行四人解释了为什么,在编的教学先生是不准在外面接私活的,否则会被批为有辱斯文,儒林仕子的面子都扫了地。
江颖闻言转念一想,倒也有些道理,看这老头这么贪钱的市井模样,言语之间的粗俗,想必也编不出这么高超的说词。江颖提起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手里也放开了郑氏那刚刚被她紧紧攥住的袖子。
几人沿着一条林荫道逐渐往里深入,走的越深,越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与朗朗的读书声。江颖心下一喜,她们终于到地了。
出来接待江颖的是一位年约四旬头带方士巾身穿青衫的读书人,此人自我介绍里乃为葛姓,为光耀书院小班的教书先生,据他说这批学子在两到三年后升到中班之时则是由专门的中班先生教导
听闻葛先生的介绍,江颖总算对古代的教学制度有了一定的了解。古代虽然不分年级,但是却分班的。小班乃是对一批四至十岁孩子的启蒙教育,主学的乃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读物,这三部书被学院合称为“三百千”。
等到这些学子升到中班之时则可以学习四书五经这些经典典籍了。江颖觉得中班距离她家小大稍有些遥远,毕竟至少要两年以后才可以涉及,所以她也没有仔细询问。
郑氏是带着拜师礼来的,也就是传统的六礼束脩。分别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心苦,寓意为苦心教育;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桂圆,寓意为功得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江颖砸了砸嘴,这看门的老大爷准备的倒是齐全,在不知不觉间她又被坑掉一两银子。按这些东西的实际价格,当然不会贵的这么离谱,只是如今时间紧迫,郑氏着急回家,她们也没有那个闲时去一样样采购,所以只能认裁了。真是常年打雁,但也有被雁啄了眼之时啊!
56。再见师父(捉虫)()
这个私班目前有教学先生十二人,也是像书院一样按照礼、乐、射、御、书、数分制的,每一科目两名教师,采用轮休制。om另外还配有一名厨师、两名老嬷嬷专门负责这些学生的食宿与卫生问题。
除却入门的六礼束脩拜师礼,江柏轩还需要交纳六十两的学费,文房四宝采买费三十两,春秋四季的置衣费十两,每天三十文的食宿费,这些林林总总加到一起竟然高达一百零七两三钱
在江颖的概念里时间就是金钱,所以即便她知道这个私班黑,但是仍然和郑氏商量让自家小大哥上这个学,一百多两银子看上去虽多,但对于宴八文食肆来说不过是白做三天活罢了。郑氏和江颖的想法一致,大儿子不能再耽搁了,本来就入学比人家晚,再耽搁两年也就误了最好的上学时间,以后年纪大了即便富可敌国也不一定有那个毅力去重修诗书了。
葛先生将一行四人交给一个姓张的老嬷嬷就回到教室继续教书去了,并嘱咐她们跟着这位老嬷嬷办理入学手续就行。江颖听的直在心里吐槽,不过是交银子罢了,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还什么入学手续。
老嬷嬷自称姓李,并告诉四人叫她李婶就行。四人跟着李婶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个月亮门前,进入里面之后江颖便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前世的学生宿舍的地方。屋子的隔间不大,共放了四张床,四个柜子和四张小桌子。
李婶将四人领进屋内以后便告诉她们先等一会儿,她去去就回来。om江颖乖巧的点头称是,并且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可爱的模样惹的那李婶恨不得在她的小脸上掐上一记。
屋里只有靠窗的两张床上有铺盖,另外两张是空的。最好的位置已经没有了,江颖便有可无不可的随便挑了一张床给自家小大哥使用。瞅瞅这个,瞧瞧那样,她发现另外两张床主人的行礼箱虽然看上去都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但却不是大富之家,物品奢华有余却精致不足,显然家庭环境是属于父一代突然暴富层次。
这样也好,这样的室友必定根基不深,不会因为言词之间不小心得罪了对方而害怕被对方家族针对。
不大一会儿,那李婶就回来了,她的手里抱着一床铺盖,姜嫂赶忙走过去,和她一起给江柏轩铺床。趁着铺床的当口,江颖向这李婶打探,现在的学生当中可有什么大官或是一方豪富的子弟?如果有的话,她们要事先认识一下,免得不小心把人给得罪了去。
那李婶噗嗤一笑,直说江颖鬼灵精。不过她笑过之后却摇了一下头,说要是有这样的人早就直接进入光耀书院了,哪里还用在这里窝着?江颖一寻思也是,但问过之后更保险一些
众人与那李婶寒喧了一番之后,便辞别李婶回客栈了,她们还有江柏轩的衣物与常用品放在客栈呢。
好在客栈离这里不远,来回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郑氏和姜嫂便将江柏轩的两大箱子行礼给搬了过来。收拾好之后,众人便坐在江柏轩的单人床上歇息。因为一路上众人都在嘱咐江柏轩应该注意哪些问题,所以现在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郑氏瞧着自家的一双儿女,瞧着瞧着眼眶就开始湿润了。这一双儿女自从生下来之后,就从没离开过她的身边,这一下子就要分开,而且一走就两个,她是真的舍不得。
因为郑氏在不断的抹着泪,江柏轩也有些不好受,但是因为他是男人,他不能哭。从父亲走以后,他就以一双单薄的肩膀努力的撑起这个家,他要伺候母亲照顾弟妹,可是如今母亲难过,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母亲。
“娘,您别担心,医馆不像这里管的严,颖儿会经常回家看您的。”
“到时娘要给颖儿做好吃的,我那师父一看就不食人间烟火,厨房的吃食肯定不好吃。”江颖抱着郑氏的手臂直摇,摇的郑氏笑骂了她一句:“你这只馋嘴小猫。”
“东家您放心,大少爷这离医馆近,要是缺啥少啥”姜嫂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直说的郑氏终于放下了心。
因为明日一早郑氏还要回镇里,所以她也没在江柏轩这多待,依依不舍的抱了抱自家大儿子后便狠起心肠出门而去,她知道小鸟要想飞的高,必须要脱离母鸟的保护,为了儿子好,她也不能时时刻刻想着将儿子栓在身边。
从私班的宅子出来后,三人便直奔“仁医馆”而去。
仁医馆的大门口仍如那天一样,外面人满为患,都在等着她家小师父的医治。江颖叹了口气,要是现在她就能显露出自己的所知所学该有多好,看着这引起病殃殃的人群让身为医者的她很是难过。
见迎面走来三个人,守门的小学徒本想拦一下,但发现竟然是前几天自家师父新收的弟子,便赶紧收回了阻拦的手,他还以为这个小姑娘不会来了呢?寻思着这不过是这小姑娘的一时玩闹,但想不到竟然真的来了!无奈之下只能将江颖迎进了医馆的大门之内。
小学徒姓薛名松字雨岩,据说是少年医师在江州医坛总会举办的杏林大会上赢回来的江颖在旁边听的兴趣大起,赢房子房票子赢女人她都听过,就是没听说还有赢徒弟的。
见小师妹感兴趣,薛松便顺着话题讲了下去。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每个州都有一个医坛总会,前面以该州城的/名子命名。州城每年会举办一次杏林大比,挑战失败方会将自己的弟子输给被挑战者,并以不能误人子弟为由令其在五年内不得收徒。
州城之上便是全国的杏林大比,这个比赛是三年一届,和州城的大比类似,以名声为赌约,以弟子为彩头。
“小颖儿,师父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全国的杏林大比在明年三月就要开始了,万一到时你师父我败北,你可能会被其他医师赢到其他州城的,到时你想见爹娘一面都誓如登天。”
不知何时,那一直替人治病的少年医师走到了江颖背后慢慢说道,吓的一直认真听师兄讲话的江颖直缩肩膀。
57。医馆生活()
“师父,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江颖拍了拍胸口,仍然有些心有余悸。om
少年医师见小丫头娇嗔的模样忍不住一笑,其实收个徒弟也没什么,不过收女孩子做徒弟总规是有点麻烦的,他现在是处于收和不收的矛盾之中。
“怕的话还来的及!”少年医师拖过一把凳子,大马金刀的坐姿让江颖有些傻眼,初次见到她家小师父时她以为这人是个陌上人如玉的温润公子,但现在看来之前明显被那书生模样误导了,他的嘴有些毒,牙有些厉。
“颖儿不怕!”江颖看似自信地一笑:“我相信师父的医术是最厉害的在,断不会将徒儿输了去。”
“杏林一途哪有最厉害的,永远都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少年医师摇了摇头,只是话虽然谦虚,但是神情间明显不那么认为。
“被比师父还厉害的医师赢走也是好事啊!”薛松不甘寂寞的接过了话头:“那样可以博采众家之长,立于杏林之巅。”
“你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盘!”少年医师再次摇了摇头,自己说是一回事,被人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