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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信,没有人能躲过这一箭,即便是对面那个魔神一般的人物。
“铛!”
李靖掷来的横刀在半空中挡在了长箭飞行的轨迹上,箭尖射中刀面,将横刀飞行的方向改变,与此同时,它自己的飞行方向也发生了改变。
随着那一声轻响,箭与刀分道扬鏣,错身而去,然后,一个钉在了山壁之上,入骨三分,箭羽一阵阵的颤动,终究无力地停了下来,另一个则掉在了一尊神像上面,发出一声轻响,随后,掉落在草丛之中。
没有时间思考,许信闪电般地将第二支箭放在了弓上,手指将箭羽扣在弓弦上,猛地将弓拉开。
与此同时。神像外和他仅有十来步距离地李靖却没有向神像冲来,他身子一扭,将身旁一个士卒插在草地上的长枪拔了出来,然后,扭腰转跨,将那根长枪投射了出去,这个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正好瞧见又一支漆黑的箭头出现在了神像腹部的那个洞口中。
长枪犹如一闪即逝的惊鸿。从神像腹部的洞口飞了进去,随后,响起了噗嗤一声,枪头在神像的另一面闪现出来。
弓与箭无力地从手中滑落,李靖投掷而来地那根长枪将许信的身体前后贯穿,然后。枪头再穿过神像壁,将许信挂了起来。
弓与箭掉落在地,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许信的身子不停颤抖,脑袋向一旁耷拉下来,就此死了,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在下面见到窦建德。
如此大的动作当然使得旁边的一些士卒从那种狂热地气氛中清醒过来,他们拿起武器,向事情发生的地方跑来,不管是谁。试图危害高畅的行动都是他们所无法容忍的,那样的人对他来说。就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李靖有些木然地站在原地,事情发生之后。他才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手,高畅不是他心目中最强大的反贼吗?既然,有人要出手对付他,他应该乐见其成才对啊!为什么要出手救他呢?只要他袖手旁观,这个反贼头子就会在即将成就霸业之际死于非命,对朝廷来说,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是自己不想以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他吗?
毕竟。高畅虽然是一个反贼,在某种程度上。却是他最为佩服的人之一,就连对自己地舅舅韩擒虎,他也没有这么信服过,这样的人,只能通过光明正大地手段,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由自己击败他才行,若是他死在刺杀这样下作的手段中,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悲哀啊!
李靖为自己地行动终于找到了理由,这一刻,他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了下来。
太阳从黑暗中露出了一角,不过,天地间还是昏暗一片,刺杀事件发生得极快,结束也极快,只在小范围内引起了骚动,大多数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的发生。
士卒们很快将许信的尸体从神像中拉了出来,黄晟吩咐手下将许信的尸体抬下去,他向还有些失魂落魄的李靖笑了一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李靖回了个笑容,不过,他这个笑容却多少显得有些苦涩,虽然,他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理由,不过,这始终不能令他释怀。
他地视线转向了天坛那边,正好,高畅的视线也移向了这边,两人地视线在半空中相逢。
虽然,自己站在黑暗中,高畅是站在明亮的火光之中,李靖仍然觉得高畅能清晰地瞧见自己,那目光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穿透力,使得被他盯视的人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
以往,李靖也是这样做的,这并不是因为他和平常人一样,不敢直视高畅的眼神,这只是他的某种掩饰而已,他不想让自己变得极其出众,这样做,对他的在高畅军中的行动没有帮助,所以,当高畅的目光直视而来的时候,他和其他人一样,都选择移开了视线。
然而,在这一刻,李靖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
就像出手对付刺客一样,他这时的举动同样反常,他面对对面天坛上高畅,平视着对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久久交集。
许久之后,两人的视线再同时分开。
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做细作这门工作啊!
李靖苦笑一声,当他可以不用掩饰自己,做回真正的自己,做回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之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畏畏缩缩,大丈夫行事,就当如此,就算被对方怀疑,就算掉了脑袋,那又如何!
不是每个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都会像李靖这般壮怀激烈的,至少,石阶上和众人一样朝高畅跪着的范愿做不到。
由于他一直在注意许信藏身的那个地方,所以,上面引起的骚动他看在了眼里,虽然,事情的具体经过他看不清楚,但,当高畅仍然活着站立在天坛上时,他知道,行动失败了。
范愿的身体在发抖,到不是完全为了那次未完成的刺杀行动,就算刺客被活捉,范愿也能撇清和他的关系,令他恐惧的是某种未知的天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若是天命不在你这一边,不管你做多少事情,也不过是像现在这般以失败告终罢了!
范愿低下了头,面向天坛,趴伏在地上,任由排山倒海高呼高畅万岁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在自己心底回荡。
第三集
第一章 历史的车轮
三年八月五日那场日全食,只有黄河以北的人才能看,就包括正向汾郡进军的李唐大军。
李渊在霍邑一战中将隋虎牙郎将宋老生斩首,俘获了大量的隋军,对这些隋军,李渊并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而是宽宏大量地任由他们选择是加入自己的大军,还是回归家乡。
凡是加入本方大军的,李渊将他们全部分级授官,同等的职位与在太原时就参见军队的人一样的待遇,如果是一个家乡的人想聚在一个营里,李渊也任由他们,让他们尽可能找到乡里的贤才来做本营的头目,并没有不放心的样子。
就算是那些不愿意当兵,祖籍在关中想要回乡的士卒,李渊也授予他们五品散官的职位,发放粮食送他们返乡。
在霍邑一战阵亡的敌方将领宋老生,也被李渊以本官的礼仪下葬了,并没有对他的尸体有所侮辱。
这些仁义之举传了开去,前来依附他的人就更多了。
那些从四里八乡,乡村坞堡来的人,无论是贤良还是愚笨,凡是进入军门,都被李渊亲自授予朝散大夫以上的职位。
有人对此议论纷纷,连李渊的谋臣裴寂也向李渊进言,说是对新人和普通百姓授予的官职未免太高了一点。
实际上,李渊的这个做法是和李建成。李世民两兄弟商量过再做地。
前段时间,李唐大军受阻于霍邑,再加上后方传来谣言,说是刘武周和突厥人正率兵向太原进发,于是,李渊有了回师太原的想法,并且调动了后军向太原进发。
后来,在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苦谏之下。他才派人去将后军追回,然后,施计引宋老生出城,战而胜之。
那件事情之后,李渊对自己这两个儿子更加看重了,凡事都会找他们来商量。他如今的做法就是李世民所建议的。
李世民如此说道。
“汉高祖刘邦当年之所以能够击败西楚霸王,建立大汉帝国,就是因为他舍得封赏,大伙儿一起打天下,有了好处,就应该和那些跟随自己的人分享,若是天下群雄都舍不得勋位,那么,那些人不是更愿意跟随父亲大人你了吗?就拿江都那位来说吧,他在雁门被突厥大军所困那次。危难之际许别人为大夫,然而。解了围之后,回到东都。却给别人一个小小的尉官,这样的人,又有多少人会为他卖命呢?所以,我们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和那人反着来,大肆封官,在群雄看来,或许觉得可笑,然而。却抵得上百万雄兵,就靠这个平定天下也说不定啊!”
李渊觉得李世民说得很对。建成也点头赞成,于是,就有了最初地那一幕。
连手下头号谋臣裴寂也看不到这一点,而是执着于封赏太重,李渊对李世民所说的话更有信心了,他将李世民所说的那番话转述给裴寂,裴寂想了想,也觉得李渊这样做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妥。
于是,当李唐的大军离开霍邑,朝汾郡进发的时候,队伍比从太原出发之时更为壮大了,并且,沿途都有不少汉子主动加入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日全食地现象。
当空中那个原本艳阳高照的太阳被黑暗所吞噬,天地之间变得一片昏暗之后,正在汾郡大地上行走的李唐大军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这个天象让他们觉得惊恐,对他们来说,这或许是上苍的某种警示。
是对自己加入反贼队伍的一种警告吗?
这种说法一时尘嚣直上,在队伍之中流传起来,甚至,那些从太原开始就死心塌地跟随李渊造反的心腹将领也犹豫了起来,对这样的说法将信将疑。
不只是他们,就连李渊也甚为惶恐,莫非真是天不绝大隋,故而以如此异像那警示李家?只是,李家已经走上了不归之路,就算前方是悬崖峭壁,刀山火海,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一时之间,李唐大军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队伍停滞不前,只要有人带头哗变,极有可能就此崩溃,无法收拾,幸好,李渊对手下的人不错,大肆封官,使得他们多了一丝迟疑,这才没有一哄而散。
这个时候,李世民再次站了出来。
他将自己手下地亲信和心腹派遣到了各个军营之中,向那些将士们宣告,上苍之所以命令天狗吃日,是因为他们对当今皇上的荒淫无道感到了不满,正因为皇上地胡作非为,才使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姓背井离乡,易子而食。
皇帝是上天的儿子,乃是天上地太阳,天狗之所以食日,是因为天子不肖,上天震怒,决意换掉这个无道昏君。
因此,上苍才特意给我们这个征兆,这证明我们的所作所为都被上苍所认可,我们是正义之师,吊民伐罪,铲除奸佞,重立新皇,正当其时。
李渊父子三人召集一干亲信紧急商议一番之后,决定按照李世民的做法去做,于是,他们派遣了大量亲信去宣扬李世民的说法,最后,李世民的说法将日全食是上苍对叛逆的警示这种说法压制了下去,形成了主流说法。
将士们又恢复了士气,而且,李渊派遣了大量的细作到汾郡,绛郡去宣扬这件事情,使得被这个天像所惑的人们接受了这样地说法。
八月八日,李唐大军兵不刃血,进驻汾郡。
八月十三日,李唐大军攻入绛郡,通守陈叔达率部面缚请罪,李渊将他们放了,并不问罪,还是像过去同事那样对待他们。
八月十五日,李渊率军进驻龙门县,正式踏入河东郡的地界,与隋大将屈伏通地数万大军隔着黄河对峙。
大业十三年八月,在北地郡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八月五日,日全食的那天,在七里井被窦建德趁着起雾突袭大败的隋将薛世雄在郡因病去世。
原本,薛世雄率领三万郡精兵南下,是准备对付围困东都洛阳的瓦岗军,为此,杨广还特意命令他担任招讨大使,让他负责统领十来万从全国各地召集到东都的精兵,却不料,他的三万大军还没有赶到洛阳
河间郡七里井灰飞烟灭了,最后,他只率领数百人狼郡,一世英雄,到老来却在阴沟中翻了船,令竖子成名,薛世雄一气之下,病了,不多久就在床榻之间缠绵死去。
薛世雄虽然死了,但是兵败的责任却无法推卸,为此,杨广特意派来钦使来追究薛家的罪责,准备让别的将领代替薛世雄镇守郡。
薛世雄死了之后,留下了四子,薛万述,薛万淑,薛万钧,薛万彻,以及原本留驻郡的数千士卒。
面对即将来宣读圣旨的钦使,薛家四子惶恐不安,不晓得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将薛世雄从战场上救了出来,并且护送他回到郡的莫亦讯向他们进言了,那时候,太阳刚刚从黑暗的包围中突围而出,天地之间重现光明。
莫亦讯认为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大隋除了长安,洛阳,江都等大城池还握在手中以外,对各地已经没有了影响力,就连这几个大城池也深陷在反军的包围之中,摇摇欲坠,眼看大厦将倾,江山不保。
在这个时候,当今圣上依然流连江都的美人美景不舍离去,并且,不去想该如何发愤图强,反倒听信奸佞之言,压制忠良,昔有太仆卿杨义臣,今则有力战不敌的薛大将军,既然圣上不仁,也怪不得薛家不义了!
薛大将军完全对得起当今朝廷了。朝廷依然要责怪薛家,既然如此,到不如干脆反了,反正这个朝廷还能支持多久也未可知。
莫亦讯自从把薛世雄送回郡之后,深得薛家地信任,很快就位居中枢,参加到薛家的重大决策中来,特别是薛世雄死了之后。更是如此。
薛家四兄弟虽然骁勇善战,不过,对于政治上的进退却并不擅长,老父死了之后,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因此。对莫亦讯的意见分外重视。
他们四个人当然不愿意坐以待毙,任由杨广的一纸文书就丢掉了性命,于是,对莫亦讯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语,他们连象征性的指责都没有,而是深以为然,表示赞同。
不过,由于薛世雄将三万精兵丢弃在了河间郡,如今郡驻军只有数千老弱,唯有亲兵一千才有战斗力。而郡四周对郡虎视眈眈的人却不在少数,西边有上谷地魏刀儿在窥视。东面和北面有高开道,罗艺等势力。南面则是声势渐胜的高畅,若是反隋自立的话,极有可能被其他势力吞并。
面对薛家四兄弟的疑问,莫亦讯再次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莫亦讯的意思是在目前地这个情况下,暂时寻求一个势力投靠,将薛家保存下去再说,反正薛家没有追逐那条隋王朝丢失的大鹿的意思,只是为了在乱世中生存下去。最好能够扩大家业,投个明主。建立功勋而已。
先保全自己,再根据时事变幻,决定真正能够投靠的势力。
这就是莫亦讯给薛家四兄弟提出的战略方针。
和上一条建议一样,薛家四兄弟认同了莫亦讯的看法,只不过,面对周遭的那些势力,投靠谁才好呢?
高畅?
不要说和他中间还隔着一个河间郡王琮,就因为他是杀父仇人窦建德的原部下,薛家四兄弟就不愿意投靠他。
魏刀儿?
一个流寇而已!最终只能成为别人菜板上的鱼肉,投靠他,等于自寻死路?
高开道?
高开道的军队虽然骁勇,现在正在攻打渔阳郡,极有可能占据渔阳,不过,和魏刀儿一样,一个贼子而已,薛家自然不屑于投靠。
最后只剩下一个对象了,那就是号称幽州总管地罗艺。
最后,薛家四兄弟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将钦使的人头斩下,正式反隋,薛万淑,薛万述两兄弟率领士卒坚守郡,薛万钧,薛万彻两兄弟则率领少量亲兵前去投靠幽州罗艺,然后,将郡献给罗艺,以待时机,再投明主。
郡薛家地事情按下不表,时光的脚步慢慢来到了九月,我们将视线放在天下地中心东都洛阳,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几乎决定了天下归属的大战。
秋风萧瑟的九月,杨广终于调集了王世充,韦霁,河内通守孟善谊,河阳郡尉独孤武等部十来万大军会师东都。
九月十二日,越王杨虎牙郎将刘仁恭率东都留守兵,庞玉率偃师官兵与王世充等十几万大军出东都,进逼瓦岗军的腹心重地洛口仓,在洛口仓对岸修建了坚固的营寨,隔着洛水与李密的瓦岗大军对峙。
七月,薛世雄在河间败亡之后,这支大军的首领就变成了原江都宫监王世充。
王世充,长着一个鹰钩鼻,身形高大,头发卷曲,他本姓支,乃是西域胡人,只因母改嫁仪同霸城人王粲,故冒姓王。
王世充利口善辩,知兵法,且明习法律,成年后做过怀,汴两州长史,大业年间被任命为江都郡丞,兼领江都宫监。他窥测隋炀帝杨广颜色,阿谀顺旨,获得炀帝宠信,背地里则阴结豪强,收买人心。
杨玄感反隋时,朱、管崇于江南起兵响应,王世充募江都万余人破之。齐郡农民义军孟让率十万众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