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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高中毕业，被同班一有钱有势的男生杉追求。杉家开的厂矿是日进斗金。在高三以后，杉的父母花了一笔钱，
直接把杉和沁送到了英国读本科。于是大学的四年，花费大概一百多万人民币，都是杉家负担。可是富家公子哥的心就像天上的流云。变
幻无常。杉被曝劈腿，和另外一个比沁Open的女生好在了一起。那女生对沁说：〃你想要我离开杉，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知
道为什么听到这一段，我却想到了〃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走一条极无耻的路，别人自然都没法和你比。
表面先锋的沁，碰到这种内里嚣张强悍的女孩，一点办法都没有。沁和杉渐渐分手了。后来沁就回国了。估计她不想留在英国也有这
个原因吧。哪怕杉还给她付学费，她也无心念了。伤心地不宜久留。
沁和杉都属于高中时候成绩不好的那种学生。不是因为笨，而是懒得学。天性如此。而且杉家根本不在乎他念成什么样子，最后直接
送国外好了。只不过沁太贪玩，浪费了这个学习机会。回国以后找工作，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有时我还问问她找得怎么样，她才像想起
来似的去投简历。
第30节：八 挨骂的生日（4）
她很天真。喜欢衣服。居然问我，可不可以去那种品牌店去当英文售货小姐。她就是觉得卖衣服很轻松。我冷汗无限。你英国××大
的毕业生，为什么要浪费学了四年的金融去卖衣服？不是贬低卖衣服的，只是没必要吧。
我说你还是找个公司去上班吧。卖衣服玩玩可以，不是长久之计呀。而且你能忍受那些买东西人的态度吗？沁眨眨眼睛，想了一下，
好像是啊，那就再找吧。
最后她找了个文秘工作，工资二千。一个月以后，她就不去了。忍受不了，不是她忍受不了老板，是老板说她上班老上QQ不得了。请
她和请了个大小姐一样。
沁有点像草履虫，虽然我知道她没那么单纯，但是她懒懒地到处游来荡去的态度，就是那样。
尽管沁不喜欢倒垃圾，东西有时也扔得到处都是，但还不失为一个好的室友。我心目中的好室友准则：NO。1不带猪三狗四回家，NO。2
不偷不乱用东西，NO。3不半夜敲门。
倒是在沁的影响下，我还出去玩玩。她是个没什么坏心眼的人。就是神经大条。有时说话完全不顾忌那么多。我不怕说话很直的人，
就怕什么都藏在心里的那种，甚至把自己变成古墓丽影的那种，就像会计MM那样的人。和会计MM住一起，半夜有什么响动还是会害怕，不
会觉得房子里还有那么一个人。
五彩斑斓的邻居
租房子，邻居间很少打招呼。
但某天，楼上下来一个女孩，说自己是楼上的，家里水管坏了，看是不是漏到我家了，顺便看看到底是楼的问题还是自己家的问题，
好让物业维修。
我开了门。她给我第一印象是，长相尚可，嘴角长了一颗痣，有些可惜，影响美观。
楼上MM说话不像本地人。开始也以为她是这里的租户。后来发现不是。是她男朋友买的二手房给她住。他自己另外买了一套。因为男
友总出差，楼上MM一个人待的时间比较多。她见我和沁是两个女孩子住，顿时来了兴致，大概是很久没和人说话。
沁是一个对喜欢的人就待见，不喜欢的人就不答理的性格。我从沁对楼上MM的回应看，知道她不喜欢。
楼上MM倒是不管我们的反应，看完水管之后就找我们聊天。她说现在不工作，正在读研。看她年龄，比我和沁都要大几岁。后来也去
她家坐过几次。开始印象也只是觉得她话稍微有点多。却发现，她既不去上课，也不去上班。经常口吐惊人话语，比如〃我本来是可以当
学生会主席的，但是我没兴趣〃，〃什么时候去美国读个硕士玩玩〃，〃我男朋友真是烦，什么都不让我做，也不要我工作〃。
事实是，她考了三四年研，从来没有工作过。现在，她每个月靠男朋友给她存折里面存一千块钱度日。并且，在他男朋友出差的日子
，她邀请我上楼去小坐，不一会儿来了一位男士。最后我目睹了这位男士夜晚径自去她卧房休息。非常尴尬，我委婉地表示告辞。而她，
一脸的无所谓。
第31节：八 挨骂的生日（5）
从此，无论她如何邀请，我都没有再拜访过她。再以后，夜晚时常听到楼上传来〃和了〃，然后是排山倒海的麻将洗牌声音我能听清
楚，取决于：1。北京不流行打麻将，2。北京房子的隔音效果差。
还有一些特别热心的邻居，都是老居民。比如某天早上刚下楼，准备到楼下走走。碰到晨练回来的一个阿姨。我对她微笑了一笑，这
下，阿姨也热烈地回应我，问我吃早餐没有。我说没有啊。阿姨说：〃那好啊，我们一起吃吧。〃我想反正是院内的阿姨，也就无所谓了，
就一块去楼旁边吃早餐。
结果阿姨如连珠炮般问我，见过你很多次了，你住了有段时间了吧？毕业学校是哪里？做什么的呢？今年多大了呢？父母做什么工作
的呢？打算在北京长久发展吗？……
问得我完全招架不住。最后阿姨摊牌了，想给她的宝贝儿子找个对象。已经给孩子在国贸不远处买了房，工作也找好了。我只好再安
慰阿姨，别着急，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没准他都已经找了对象，只是不好意思告诉家里人呢。阿姨这才罢休。
有一天，小区大门口贴出了一张打印版的征婚启事，乍一看，我还以为是那位要给我介绍对象的阿姨贴的呢。仔细一看，原来不是，
上面写的是：〃家有小女初长成，芳龄二十四，护士工作，希望寻觅到一位条件相当，能与小女共度终生的男士……〃让人想到那些代替儿
女到公园去举牌征婚的父母，真不容易。
楼里面还经常遇到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孩。虽然她笑起来和不笑在美感上区别不大，从喜感上倒增添不少。胖胖的。
她曾经三番五次地问我是否需要××牌化妆品，我说：〃谢谢，我很少化妆。〃她倒也不恼。哪怕对着电梯里月工资几百块钱的电梯工
，她也不忘记推销自己几百块钱一套的化妆品。
有时看她累得满头大汗地回来，问她怎么了。她说：〃噢，今天带了两块钱出门，坐车有点不够，最后那段路我走回来了。〃我粗略估
算了一下，〃最后那段路〃大概是三四公里的样子。于是，我问她：〃你忘记带钱包了吗？〃她诧异地看着我说：〃我每天就带几块钱出来啊
。〃说得好像我有点怪物似的。
有时，她会在心情好的时候滔滔不绝地说，她以后要做到年薪二百五十万，就像她们那个圈子里面的某某偶像。虽然她现在还处在出
门的时候带上几个馒头以备不时之需的阶段。
洗脑，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每次说到将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是闪闪的光彩。
过了很久才知道，她是本年度北京某高校的毕业生，专业是环境工程。家里是外地的，条件还不错，毕业的时候，家里找了效益很好
的北京某事业单位，她不去，一定要做这个化妆品。
大概半年以后，化妆品MM的爸爸来了，开了辆奥迪A6，把她那点家当还有没卖完的化妆品一股脑地都扔到后备箱，把她也带走了。
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成功的化妆品大王。我想，至今我还记得她走时那哀怨的眼神。
第32节：八 挨骂的生日（6）
冒险遇到的男人
沁的夜生活，主要是工体那些迪吧、三里屯和后海那些酒吧等等。
一次和沁去某个迪吧，我在她的带动下也下了舞池。旁边有个男人，用生硬的汉语问我：〃你能和我们一起跳舞吗？〃虽然有很多无聊
的男人，经过我和沁的时候会打招呼，但是这个男的看着没那么恶心。
我说：〃你是中国人吗？〃
他说：〃我是香蕉人。〃
我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人，两个女生非常漂亮。一个白净莹润，一个时尚动感。人家是优良美女级别，和鱼一个级别，能量超我。心想
，跳就跳吧。沁也没有反对，于是我们就一起开始跳了。跳了一会儿舞，聊了几句。他告诉我他是登山教练。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要走，两个美女妹妹也跟着离开。没想到，他叫我和沁，说你们过来一起坐坐吗？
我问了一下沁：〃去吗？〃沁说：〃没事。〃然后趁他们往前走的时候，耳语了几句：〃咱们俩人呢！别乱喝酒。〃虽然这样很危险，可是
无知者无畏。我凭直觉，他不是坏人。
上去以后，从这个半开间直接可以看到楼下群魔乱舞的人群，下面的bar
tender在表演什么喷火秀。还有疯狂的人放着室内烟花。直到被安全人员制止。我看着身边不远像铁塔一样穿着〃Security〃衣服的人
员。觉得还好，没那么恐怖。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今天我违规了。生活哪能没点儿冒险！
半开间里面除了那个男人和两个女生，还有几个人，看起来都还比较老实，据介绍其中有两个男孩是在北京做设计，大部分都不是本
地人，是浙江那边过来北京做生意的。过几天就回去了。听说不是北京本土的，我心里的警戒又降低了一点点。倒是沁，平常看着很粗心
，此时却很谨慎。虽然讲好不喝酒，最后还是喝了。只不过每次兑酒和倒酒的时候，沁都会盯着。
那两个小女生告诉我，她们一个十七，一个十八，我没继续问下去。不想接受打击。那么小，个子比我高。呵呵。
就像当年的鱼。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会继续噌噌地长。
小女生A问我：〃你是不是韩国人？〃
我说：〃不是啊？〃
她说：〃他和我们说你是韩国人，说要和你打招呼。〃
我问：〃他是ABC吗？〃
A说：〃什么？〃
我说：〃就是美籍华裔吗？〃真拗口。
她说：〃不是啊，他是浙江的，我们是北京的。〃
我晕：〃那他怎么说自己是美国华人？〃
〃哎呀，他喜欢开玩笑的，别理他。〃
〃他不是登山教练吗？〃
〃不是啊，他自己开公司，做珠宝的。〃
再次分特（Faint）。
那男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很年轻。做生意？看来浙江人会经商是名不虚传啊。
这时旁边凑过来一个干瘦的〃大叔〃，看起来还蛮诚恳的样子。一个劲儿说，认识我们很高兴。如果不喜欢喝黑方（威士忌），就给我
们喝别的，不用喝酒。
我说还好啦，沁正在和那两个设计聊天。他们对她的文身很感兴趣，觉得图案很棒。
不久，大家都玩得差不多了，散场了。我知道了那个男人叫方义。方义说要送我和沁回家。
于是两位美女妹妹上了设计师的切诺基。而方义的车是宝马Z4，装三四个人不行。那位大叔就把我和沁很礼貌地送回家了。送到小区
门口。大叔和方义留下了我和沁的电话号码。
沁上楼以后对我说：〃曾漪，以后咱们可不要再和陌生人喝酒了，挺危险的。我去酒吧都是和同学或者熟人。〃
我说好的如果没有沁，我根本就不会去酒吧和迪厅的呀。我和沁不一样，从小到大，从来没纵容过自己沉溺于某种爱好。每当觉得
什么比较好玩的时候，就会自动去掐灭这念想。我不抽烟不喝酒不迟到早退甚至不闯红灯。酒吧和迪厅是好玩，可是偶尔去去就得了，要
像沁那样好像一周不去就难受，难！
第33节：九 登上外企的山顶（1）
九·登上外企的山顶
还是秋天伊始，公司组织全球化的销售培训。从美国请了总部学习部门的培训师，进行全英文式互动培训。
本来我不需要参加这个销售培训，但是总监说，你去听听吧，这样做对咱们的工作也是有好处的。总监是个很冷静的男人，四十多岁
，仪表堂堂，不温不火，经常引导你去把条例整理清楚，有逻辑有计划地去做每一项工作。从他那里，我汲取了很多。
而且因为培训师来一次不容易，集团的销售和合资公司的销售是在一起进行培训的。这样，有韩啸，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销售，也包
括裳。
做销售如果英文好，是个很大的优势。不幸的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强悍。也有一个奇才，不靠英文，混到和韩啸一个级别。就是
合资公司的女销售Mona，此人也是个反面传说。
她二十六岁的年龄，做销售已经好多年了。面部沧桑，像三十五岁的样子。老家在一个很边远的地区，不知道上的什么学，似乎是大
一就开始推销东西。应该不是统招的那种，否则哪会有那么多闲心。后来来到了北京。从一个小公司做起，后来进了一个民营企业，也是
做药的。最后她辗转去了我们对手公司，是那个民营企业的副总介绍的。
说到这，我乏力了。
她完全属于丢到人堆里面找不到的那种人，满脸的包，象征着她内心无穷的奋斗火焰。那个副总和她一直保持很良好的关系，甚至她
从来不夸别人的，也会在我们面前说某某总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很有能力云云。但是不知道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还是怎的，因为都是一
个圈子的，大家也对那某总有个概念。大家不约而同地感觉出来她和那个副总有一腿。虽然没什么真凭实据，我们只能说那种感觉，实在
是太强烈了，强烈到你根本不用去思索。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用英语，所有需要用英文的地方，都会有人帮忙。她有一种内在的歇斯底里地要拿下客户的精神。
第34节：九 登上外企的山顶（2）
Mona算是我比较反感的人，并非因为她从什么所谓的〃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大学毕业。
而是因为她的人生观和我的不符合吧。每个人一定在某些方面有自己的准则。虽然这些准则有时没有什么道理。例如，我一个朋友说
，绝对不找比自己大的女孩子做朋友。我问他，有什么道理吗？他茫然，但是他强调，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靠着做情人而上位，也许这是Mona的〃过人之处〃，也许是她借力打力。但是，这样的人生，不是我欣赏的。
那个副总也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五十岁男人了。也许是生活得不够如意，而Mona适时地出现填补了他内心的空白……纯属推测。总之年
轻女孩和已婚男人的滥俗故事，不需赘述。哪怕她貌似三十五，身份证上写的还是二十六。此外，Mona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这样的话，是不是算女权复兴？既然你有两个女人，算什么，我一样有两个男人！每次想起Mona的男朋友，我似乎看到他脑袋上马上
就浮现了一朵巨大的绿色浮云，绿帽浮云。Mona后来终于和男友结婚了。不知和那位副总是否最后撇清楚了？
Mona曾经说，我们当时一起从家乡出来的人，来到北京这样一个大城市，都换了大房子，换了男朋友，就我没换。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理解不了。难道你出来就一定要换男朋友，换房子，才满足吗？好在那男孩也算肯干，月薪至少也一万多，否则她还会停留吗？
再怎么样的人都有优点，Mona的优点是什么，我想想啊。她曾经和我聊天，偶尔谈及，说人生是什么？就是你一直很想吃一个橘子。
如果你想吃，那就去摘。无论花费任何代价，无论用任何方式，你都要拿到这个橘子。这个方式不行，就换一个，总有一种方式能拿到。
殊不知，这和伟大格言教育我们的〃坚持就是胜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至少她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从这点上来说，有可取之处，
但，前提是，不伤害任何人！
大家都很怕和Mona出去见客户，用某北京销售的话来说，就是〃丢份儿〃。她经常不懂客户说的是什么，但是却可以毫不在意地大笑起
来，然后笑到客户也莫名其妙。但是她一定有绝招，就像星矢的〃天马流星拳〃一样，有一样让自己生存下去的本领。那，应该就是喝酒！
她可以把男的女的都灌晕。最后自己还把他们一个个送上回家的车。听不懂客户说什么不要紧，让客户觉得你为了他们而疯狂就行。况且
也不是所有的客户都是阳春白雪，不能忽略下里巴人的需求。
平常的Mona都是意气风发，因为她背后的影响力存在，还有和那家公司副总的零距离，那边副总和这边公司的销售总监也认识，所以
给了Mona一些比较有分量的客户。所以Mona更觉得自己的销售本领如何了得。每天在公司就是一副销售女皇的派头。
活在这世上，不是取悦别人，就是取悦自己。Mona按自己的方式活得很自在。
而韩啸呢，俗称女大夫杀手，也不是白得的称号。在那个时期，Mona和韩啸也算花开两朵。可是这两朵花，一到英文培训，就枯萎了
。
第35节：九 登上外企的山顶（3）
如果说韩啸的英文是高中的下游水平，那么Mona，我很怀疑她是否上过高中英文课。要知道，把高中英语学了的，也不至于到这个程
度。
当美国培训师Amber走进来的时候，Mona和韩啸除了说我是谁以外，基本处于失语状态。而平时，要叫他们俩同时不说话，那就是奇
迹了。因为我不是Sales，我也不用多嘴。
在某一环节，Amber要求每个销售在面对客户给出的刁钻难题时，都要提出自己的解决办法时。轮到韩啸，他只好问大家，能不能说
中文。于是韩就说了，头头是道，精彩连篇，可是Amber听不懂。人家几乎就没来过中国。
Amber说，能否有人帮我翻译一下？大家沉默了一分钟，哪怕是销售们，也并非永远爱表现。
这时，裳站起来了。真好像课堂的翻版啊。
这是我时隔数年以后，第一次听到裳讲英语，也第一次知道裳英文的深浅。我的印象中，她就是初中英语满分 数年玩乐 部分不知何
等程度的学习。
裳流畅平静地把韩啸的中心意思，方法的一、二、三点都解释给了Amber听。Amber连连点头，称赞韩啸处理问题的方式，并真诚地感
谢了裳。Amber也没傻到去称赞裳的英语，那样不等于反面说韩啸的英语太不好了吗？
裳的发音是美音，吐字清晰，发音标准。但是语法有些小错误，不过表达是足够用了。她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