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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好了。”
道理人人都明白。你自己不也是喝的一塌糊涂过的乱七八糟吗？
“裳还有一点回北京的打算吗？她走之前你感觉的？”
“至少那个时候看，是没有的。孟宣伤透了她的心。”
“孟宣这个白痴。”方忍不住骂了一句。
“好好说话，别骂人。”
“有裳的消息，就通知我。”
我突然正色道：“你有没有想过裳的感受？”
“什么？”
“她现在是最痛苦的时期，找到她，是你的心愿，她呢？她开心吗？”
方说：“没有看见她之前，我不能判断任何事情。”
“如果她一直不打电话过来呢？”
“那我再想别的办法。一定可以找到她。”突然，他直视我的眼睛说：“裳会不给你打电话吗？？”
我心猛的一跳，不知道怎么接应这句，也不知他是否看出那一点惊慌。还好，这不是我的初衷。
院落泛着昏黄的光晕。我们一前一后走出来，长短身影，想起一副楹联：化雨无私，忆往岁踏雪过来，曾话春风一席； 摩云有志，
愿诸生凌霄直上，毋忘灯火三更。
呵……
北京的生活对于我来说还是挺单调的。
没有别人业余那么活跃，比如瑜珈啊跆拳道啊羽毛球啊。
我更喜欢工作之后，回到家，放点音乐，看看书，或者看看电影。
否则满脑子的事情消停不了。
市场部经理Astrid是个单身女人，因为无所寄托，只好把满怀心事挥洒在工作中，我有一段时间也被折磨的够呛。每每和MSN上的半
熟朋友诉苦时，大家都表示深刻的同情。
有一个男孩还劝我，你这个算好的，上次我们公司来了40岁的单身女总监，也是单身，好家伙，一周让我们加了3个通宵。一个月有5
个人辞职。你要珍惜自己的眼前啊。
从前，有空的时候也和她聊聊，她也非避嫌之人。
Astrid可能看我口舌不多，不像到处嚼舌头的
有时干的太晚，还会邀我一起去吃东西。
在吃的放松的时候，还会说说自己的兴趣爱好，和自己的故事。
她说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视打开，无论自己在干什么，一直开到睡觉，再到早上。这样，家里会显得有人气。好几年这样
，都养成了一个习惯。
她家的屋子异常整洁，有一个柜子，收集了几十种香水。是一个精致女人。对工作也苛求完美。
我看到她的样子，想，工作是否能给一个女人全部？
她的前夫因为一些外面经济上的纠纷和她离婚了。从此她就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别人风传是她眼界太高，非类总裁级人物不嫁。但
，单身总裁人数是屈指可数的。
到了周日，决定去海淀的书店转转。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的看文史类书籍的排序时，对面书架拱出了一个脑袋。比较大，所以很醒目
。
我又信步至另一排书架，发现这个大脑也随即前进一排，保持刚才我们两者的距离。
是我眼花了吗？就是没吃饭，也不至于出现幻觉吧？
我再次往前走了一排书架，待我拿了本书刚摊开书页，一抬头，还是发现那黑头发的人。
拿着书，我蹲下来，心想，今天不会那么倒霉，遇到什么神经病了吧。
总算世界清静了。我看了一会书，然后准备走。
刚走出书店大门，后面传来急急的喊声：“同学，你等等……你等等……”
转过身子，我看到一个男的，大概30左右的样子，背着一个书包。胡子大片。戴着眼镜，正在叫我。我瞅了眼他的脑袋，确认，他就
是刚才跟我的那个人。
他居然还有点脸红。我想如果不是他那点脸红，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儿了。
“你叫我吗？”我茫然的看着他。
他说：“恩，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你又是哪个学校的啊？”FT，真受不住。哪里有这样问问题的。
“我是XX大学的。”噢，就是那个著名的XX大学，我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的。
“我不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希望礼貌一点。虽然他的样子很像刚从边疆逃回来，造型又好像中年大叔背着书包在校园里面
乱跑。
“是这样的，有一个讲座，我想请你去听，你愿意吗？”
天，我是你的亲戚吗？为什么要和你去听讲座？
“对不起，谢谢。不用了。”我已经准备走了。
“这……”他很踌躇不安。
这时看到他好像有点受伤害的样子。我真怕自己因为一时心绪不佳给其他人造成困扰。一时心软，就说：“你去找别的同学去听吧。
”
“那以后还有别的活动，可以请你吗？你有MSN或者电话吗？”
真后悔自己画蛇添足的那句话。不能一再的拒绝了。我只好留了MSN。
大概，就是出于对脸红的一种无意识的信任。
在MSN上，他显得才华横溢，纵横古今。和那个流浪汉的样子判若两人。姑且叫他Y。我了解到他是毕业很多年以后从很远的一个地方
考来这所学校的研究生。所以现在已经30，毕业就31，2了。他也知道我学什么，是做什么的。
他在MSN上说了一堆对我的溢美致辞。什么惊为天人啊。诸如此类。
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我想作为一个聊天的朋友，也还可以吧。
人么，多聊几次，总会放松警惕，会熟悉起来。我也对他不那么排斥。
某天，我还真的应约去大学里面听讲座。
听完以后，我们出来，走到了繁华区。到了吃饭的地方。同时也正好是吃饭的点了。
Y开始行动缓慢，步履蹒跚，左顾右盼。我当时还没想那么多，就说：“我们吃饭吗？”
他吞吞吐吐的说：“好吧，我们走走看看。”
走到PIZZA店，我说，这个行吗？
他说，这个味道不好。
走过意式餐厅，我说：这个呢？
他说：这些东西就是骗人的，一点都不好吃。
我想，恩？是不是贵了，那就换个便宜的吧。
走过永和大王，我说：这个行吗？
他说：永和大王？？好贵啊。我一般都舍不得吃。
不知道当时我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接下来，我们走过日本菜，韩国菜，我都不问了。
直到走到一个四川菜馆，我也走不动了，说：“Y，今天我请你，谢谢你让我听了这么精彩的讲座。”
听闻此话，他喜从天降。嘴里却说着：“这怎么好意思要你请呢？”
我说：“没事儿。我工作了。”
吃饭的时候，他还算俭省，就点了2个菜，一个回锅肉，一个土豆丝。
因为我是远道而来，所以他那天很兴奋的和我介绍了很多这边不为人知的历史。因为旁征博引实在是太激动了，他席间数次讲话唾液
喷到了我的薄毛衣袖子上。
随后，他打开随身的笔记本包，拿出一个半新笔记本。说这是我买的二手货，看着还不错吧，在学校啊到处都可以上网。打开电脑，
他说你看看我的论文，眉梢眼角是得意之色。中英文的。前面是他写的英文。我看了一下，很像用金山词霸或者网页翻译软件翻过的场面
，每一个词语都复杂无比，却文法不通。
回家以后，登陆MSN马上阻止了Y。我可怜的心脏！而且也提醒自己，永远别因为心软而相信搭讪者的脸红，也许他只是毛细血管扩张
。
冬天到了。某个早上，手机铃声大作，看都没看就接，那边用嘹亮的声音说：“Morning！这里的空气就是好啊！”
疯子？
我懵了，说：“你是谁？”
他说：“我是方义，没睡醒吧。我在你们老家。”
一个激灵，我醒了。问道：“你怎么在我们那儿？”
方义连忙解释：
“裳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她在家。正好有几个朋友邀我最近一起去云南打高尔夫。我也要出门的，所以我就邀请自己过去你们那旅
游。过一阵了再去云南。你来吗？往返机票我出。我会待好几天吧。”
我看了一下时间，才7点多。问：“裳呢？”
“她在家。我在假日酒店。离你们家远吗？”
假日酒店？我们那城市有这个的酒店吗？想起来了，大概是新的开发区里面的。
“你不会是刚到吧！”
“昨天晚上到的。”
“裳知道你到了吗？”
“对，她知道了。”
“我要回去的也不用你买票。你好好玩吧。”
挂了电话，胸口像有口气堵的慌。
慌慌张张的赶紧起床，准备去上班。下楼的时候穿着高跟鞋还崴了一下。
一天的工作毫无心思可言。中午也没吃饭，趴在桌子上昏沉着。Astrid看我这个样子，还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没精打采的，说要是累
就早点回家。
唉！我该怎么办呢？
走到楼道，拿出手机给姑姑打了电话，问问一切情况怎么样，家乡天气如何。
姑姑说一切都好，问我是不是要过年才能回来了。
我说差不多吧。
要挂电话的时候，试探的问了一句，“如果我这周回去，家里能行吗？”
姑姑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赶紧说：“没有，就是想年假能不能都给它用了。万一以后跳槽了，就用不上了。”
隔着话筒也听到姑姑的担心转变成欣喜。她还是愿意我回去的。
只是，方义明摆着是去找裳的，我还去插一脚，是不是太愚蠢了？想到这，又像被一盆冰水浇下来。
五味杂陈。
这时姑姑说：“你过年回来的时候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妈可能会过来找你。她身体确实不太好。”
刚被冰水浇透的我，现在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点。
“你告诉她，我就是死也不会见她的。”我带着狠气说完这句话，
坐到公司楼下一层的安全通道里面，哭脸了。
走回办公室的时候，被一个同事看到了，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家里有点事情。
对方就不再问了，说噢，你别着急就行了。公司也好，北京也好，这边不像小城可能都知根知底，大家都不太打探别人的私生活。除
非是同部门的，还是相知甚熟。不同部门的很多都不通来往。
感情的事情，家庭的纠纷，这些东西以前在我脑海里面都不是问题。现在怎么都成了问题。
曾漪啊曾漪，为什么你变化了这么多？
晚上回家，没什么可忙的，也没有什么可派遣心绪的，只好上网。突然进了招聘网站。想，不是早就想辞职吗？想换个环境吗？
本来一直想辞职了以后再清爽的找工作。却鬼使神差的走进去。大概人受打击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看到一家IT行业的企业招销售。我没有做过销售，但是谁说没做过的人就不能做？
裳做过。裳如果能做，难道我就不能做吗？
这家公司是两家外资公司共同投资的。我投出了简历。很快得到了回音。不是因为我有相关的销售经验，而是因为我的背景良好。
学历：表明我高中没有偷懒。
工作经验：近3年（算上实习），其中2年半在一家公司，说明我是个稳定的雇员。
公司：外资。行业佼佼者。
年龄：24，说明我还有充沛的精力奉献，没有家庭负担。
这是HR决定让我去面试的几个关键因素，自我分析。
面试的时候，我也穿的正装。很快HR就通过了一面。不管是面谈，还是中英文测试，对话，都一次通过。
但麻烦的二面来了。因为二面开始就是业务层面了。
我的劣势在于，我没有一点销售经验。很多公司非常在乎这一点。我能通过HR，不代表业务部门看好我。
果然来了第一个经理，是大客户部，问我，愿意不愿意做TRAINEE。我想了一下，也许思维比较僵化，或者说比较求稳，我拒绝了。因
为TRAINEE风险很大，万一作不成销售呢？
我把过去所有的工作经验都抹杀，有点可惜了。
再来了一个销售经理，直接问我，你愿意做很Tough的工作吗？需要天天去扫楼，回来也要做很多Paperwork，公司的Surpport也不是
很充分。So
far；我们这个Team的任务还是很高的。
mission 呢，要看自己的完成额度。你要能应对pressure噢。
我一听这种一句话夹杂N 个英文单词的人就觉得胃难受。此外他发音还很不标准。听的我真是脑袋生疼。不能好好说话吗？
不由得产生一种很想走的情绪。
这时他盘问我完了，忽然又来了好几个和他一样级别的销售经理。每个人都对我说了一遍和他刚才说过差不多的话。
感觉自己被狼群包围了。最后他们一遍遍问我，愿意做吗？愿意做这种Sales吗？
我说我还是考虑考虑吧。就结束了此次面试销售的过程。
自然考虑到最后也没结果，因为彼此不合拍。
天下下雨，娘要嫁人。方义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倒是裳给我主动发短信，说：“方义突然跑过来了，你来不来？”
“你回北京，我就来。”不知道怎么发了这样一句。
裳，就发了个调皮的笑脸过来，说她正在和方义吃东西。
“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休息的差不多了，打算下个月开始工作。”
“哪儿？！”
“杭州。”
“啊！你去杭州干什么？”
“方义让我帮他杭州的公司打杂呢。做点翻译和策划什么的，呵呵。”
一句话终于忍不住了。“给他的公司打工好吗？”
“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从新开始吧。”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哆嗦着打了1个短信给裳：裳，问你两个问题好吗？如果方义喜欢你，你会选择他吗？如果孟宣来找你，你会选
择孟宣吗？
裳的回答是：方义是我的朋友，他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丈夫，至少是我的丈夫；孟宣和我差距太大，伤害太深。你为什么会突然这
么问。
我说，没什么。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对，孟宣。
我没有孟宣的手机号码，但是我能找到他们公司。
我打过去，就如同我从前曾经打过的一样。前台很温顺的转到了孟总。
打电话，我强制自己，免得直接就吼出来了：“孟宣你好，我是曾漪。”
“曾漪！”孟宣不是不记得我，是很惊讶。
“请问什么事情吗？”
“你为什么要和裳分手？？？”上来我就丧失理智的说。恨不得将电话那边的人一把抓过来！
孟至少没想到一向文静的我，会这么直接！
“这个，我怎么和你解释？而且我为什么要解释？”他有点晕。
“你如果再不把她追回来，她就要被别人追走了。”
“就是我找她，有什么用。还会有别的人追。年轻的女孩子哪里没人追求。我不强求！”
孟似乎动气了。
这个老顽固，我都要气死了。
“你就不关心她的死活她的存在吗？”
“她就那么走了，什么都不说，连个交代都没有，她在乎过我的存在了吗？她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我！！我真的太恨她了…
…”
那边终于爆发了。
现在我终于理解裳的感受，孟宣的思维就是……完全让人抽筋。跟一个40来岁的男人吵这种毫无营养的话，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就像看到电视剧里面那个咆哮派的男演员，我无力承受！
“好吧，我不和你说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再见！”
“等等，曾漪。别挂！”急切重重的请求，从孟宣口中说出。
“什么事情？”
“裳在哪里？”
“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
算了，我也不折磨他了。
“她在家。我们家乡。她的手机号码是137XXXXXXXX。”
孟宣小心的记下号码，和我核对了3遍。
我挂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老天去处理吧。
打完这个电话，才知道什么叫做心力交瘁。坐在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确认了裳还喜欢孟，我也确认了孟还喜欢裳，同时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忘记方义。
可是我这样做，唯一伤害的一个人，就是方义。
就骂我自私吧。可是我想，这也许是最合适的选择。
感情的事情，永远没有对错。但是，能争取，还是争取。
前面是悬崖，后面是深渊，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受伤。
我在忐忑中想象，却想象不出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4个人的命运，会因为我的这个电话发生转变吗？
虽然命运很玄妙，可是引起改变的往往就是一个小细节。某一段对话，遇见某一个人，发生某件事情，都足以改变每个人的人生轨迹
。哪怕只是一通电话！同样有如此的力量！
后面的事情，都是他们3个人分别告诉我的。裳告诉我，方前脚刚走，孟后脚就到了。
孟到了我们家乡后，给裳打电话，裳倒是结实的吓了一跳。因为方义来毕竟有个消息，而孟的突然出现，着实有些出乎意料。裳说她
和孟首先是吵架，两个人又开始互相攻击，最后还是和好了，她和孟扭打了一场。把他身上掐的青的紫的差不多了。最后还是和好了。
他们俩其实在感情上都挺不成熟的。或者说人在感情上都不成熟吧。我也一样。
刺猬在一起想相互取暖，却会被刺伤，而人不是刺猬，人会学会规避。慢慢的，慢慢的，就好了。
孟宣给裳的父母带了一瓶国宴用酒，作为见面礼。但是自己却不好意思进门。怕自己这个大龄女婿给他们造成压力。裳也就不强求了
。
孟宣说道的那段“30个馒头”的话，也是此次家乡之行的收获。生于北京，长于北京的孟宣，对我们家乡赞不绝口，虽然明知是夸张
了点，也还是受用。
等孟班师回朝，宴请我的时候，把我奉为上宾。
我看到裳重新回复了往日的红润神采，看着孟宣陪在她身边，给她夹菜，
看着我身边，那永远缺席的座位。
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因为这次我这么做，代表着我也许永远失去了方义。他知道了真相，会恨我。也许会永远不要我这个朋友。这个拆散他可能姻缘的朋
友。
为什么裳怎么选择，都会幸福？而我怎么选择，都会失去？
而裳甜蜜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