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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时间,我还是超不过她,我恨她-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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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当帮我一个忙,把她带走吧。”
  “我会带走她,她是我的朋友。可是,以后如果你要找了她,请你负责到底。人是你叫出来的。”
  我把裳带到家,睡觉。夜里帮她盖好被子。而我辗转很久都没睡着。
  满目都是方抽烟的样子,裳靠在他肩上的模样。还有我像个清场的大傻子。
  夜里,裳突然搂了一下我,喃喃的说:“不要离开我。”随后就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我肿着双眼上班。
  裳也一样。
  我们俩一路无话。裳似乎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昨天晚上不知道孟宣说了什么刺激她。
  他们俩的事情不是我这个外人能评判的。而那天早上,我想,以后清场的事情,再也和我曾漪没关系。
  方义给我发了条短信:“昨天晚上的事情,抱歉。”
  那一刹那,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滑下来。
  裳失意的时候,至少还有方义和我。而我呢?我的后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为什么裳永远像那个在滑冰场的小公主,而我只是背后默默的那个人?
  我回了一条,也许已经无所顾及了,这样的感觉我已不能承受更多。
  “方义,如果你已经喜欢上裳,你就放手去赢得她吧。”
  没有音信返回。
  这句以为不可能说出的话,却轻轻的从指间滑出来。发送出去。心像猛抽了一下,却很痛快。
  尽快结束我这像怨妇一样的心情吧。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
  裳中午过来找我吃饭,我说不饿,你先去吧。她有点诧异的看了一下我。转身走了。
  快下班的时候,前台转了我一个电话。我刚说了句“您好,请讲。”
  那边就挂掉了。
  等我下楼,发现方义坐在大堂。
  看到他,我礼貌的打招呼:“方义,有公事?”
  “找人。”
  “找裳吗?”
  “不是找她。找你。”
  “呵呵,找我?我们俩最近没什么需要面谈的事情吧。”
  “不要在这里说话。跟我出去。”
  方义抓住我的手,我被他半拖半拉的带出去。
  “曾漪,你觉得我喜欢裳,是吗?”
  “是。”
  “我可以喜欢裳吗?”
  我顿时怔住。“可以。”
  “我喜欢裳或者不喜欢她,和我们的朋友关系,有关系吗?”
  我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为什么你要喜欢她?她已经有孟宣了。”
  “你会因为一个人有没有谁就不喜欢他了吗?你觉得世界都是预先定好的格子,就等我们填吗?喜欢一个人,不代表要得到。喜欢一
个人,不代表就一定能得到!”
  “为什么不能得到!为什么都要老天来安排!为什么就没有一点自己可以争取的东西!”
  “你太孩子气了!”方义已经无话可说。
  我缓慢的坐下来,坐在写字楼背面的台阶。把头伏在了膝盖上。衣服被打湿。
  感觉到方义在我肩膀上拍着。
  “曾漪,你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可是你还是小孩。有些地方,你甚至还不如裳懂事。就因为这点,我会不放心你。”
  我想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我要吞掉眼泪。
  可是我的身体已经失去控制。
  方义就这样陪着我坐在台阶上。扶着我的肩膀。他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我也不在乎了。
  “曾漪,我能做的我都会做,如果有一天,我这个做朋友的做不到了,请你原谅我。”
  方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谁都有可能离开你,只有你自己,不会离开你。”我在心里默念一百遍。难过的时候,它就会涌上心头。
  而我的声音却在呜咽。
  “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为什么。”我含糊不清的说着。
  方义握着我的手。“没有人会离开你,我在你旁边。”
  就这么坐着。坐到夜色冰凉。
  我努力的回想,那些快乐的时光,才发现,一切过的那么匆忙。当我想用双手去抓住什么,却徒然只有穿过手指的空气。
  记忆同样如此。
  记得十几岁的时候,有一位师姐,在周六的下午,教师的黑板上,写下:
  “欢乐总是太短,寂寞总是太长,挥不掉的是雾一般的忧伤,挽不起的是清晨般的朝阳。 ”
  那会年龄小,尽管觉得她在强说愁。而如今,却发现,欢乐的时间,占据的总是不多的。当我们越来越成熟,就越来越平静。
  在方义面前近乎袒露了心迹的我,已经无法去面对他和裳。
  裳,从那天起,就是我的一个同事。MSN上,我不想再说话。而裳似乎也体会到了。也或许她和孟宣的事情让她没时间去顾及别人。
  我突然失去了工作的热情。如果说从前,在失去了依托的时候,我还可以用工作来填充。而现在,却心下茫茫然。也许是工作久了,
有点驾轻就熟。
  我想,已经2年了,我是不是可以换个工作了。但是在新的市场部经理的严厉监督下,我们也没有放松的时间。
  而我和裳就在几近无声的状态下过了一个月。我们只是在公司遇到打招呼,简单问候,不聊私事。也没什么可谈。
  她会把想说的告诉方义,却没有告诉我。
  她失去了孟宣,还有方义。
  即便失去了全世界,她还有自己。她的工作可以支撑她很长一段时间。
  在我一边被无休止无聊的工作淹没的同时,心里渐渐坚定的,却是:“我要离开这里”的声音。
  而我一直抵制自己承认的,就是,外表的一切,都不能掩盖内心汹涌而来的失败感。
  无论是外企职员,市场部主管,还是什么的名号,在夜晚通通都是无用的。我,不过是一个最平凡的人,什么都把握不住的人。留下
的只是无力感。当每天踏着夜色疲惫回家,回到没有人烟的房子,休息,一个人裹着被单睡去,第二天匆忙起床,投入紧张的工作洪流中
。周而复始,这样的日子,我是不是有点累了?
  承认无力,是一件不荣耀的事,如果不承认,我又该去往何处?
  我算了一下,把这些工作交接需要多少的时间,我不想边干边找着工作,因为我很难做到。请假是一种很折磨我的事。
  我只能把这些都交代好以后毫无负担的走人。
  后来发现,即便是老板,马上换一个,公司也不会受多大影响,何况是我一个小小的主管?
  但自嘲之余,还是把每件事情需要打理的尽快处理,需要明确的流程尽快整理,该结束的任务加班结束。
  同事和领导看我如此勤劳,以为我要开始下一轮的冲锋。而我什么也不说了,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不会太久了。
  市场部的经理是个单身的离异女人,她最喜欢加班的人。最开始觉得我还不够兢兢业业,如今看到我这么符合她的标准,每天都对我
关爱有加。
  在我默默的做这些准备工作的时候,当我以一种要离开的眼光看公司的时候,发现平素不太喜欢的人,也都变得稍微可爱了一些。。
  MONA每到月中发提成的那天,就会拿出计算器,把一笔笔的钱仔细的算来算去。然后不断和银行清算,要转帐,要存钱,要汇款之类
的。她的皮肤更加苍老,酒量更加惊人。
  韩啸找了个收入是他倍数的女朋友,有一次带到公司来过,很干练,30多岁的样子。实际上也是这个岁数。年龄不是距离,身高不是
界限。心与心的交流,不在乎这些……他们在乎的是……双赢吧。
  美女销售还是老样子,不过衣着品位有很大提高。谁说金钱是罪恶的,去商场买东西,也不会让人买到尼龙袜子来搭配的。这不挺好
的吗?
  而万岁销售,就是“甘愿效犬马之劳”的那位,有空还和我在QQ上打个招呼。看的出,虽然是个财迷,心地还不是很坏。能为了金钱
,毫不在乎个人的颜面的人,也是不容易的,只不过是乖嘴话,还没有完全出卖自己……
  人之将走,回首这个曾经留下我2年青春的地方,有的是怅然,却没有记恨和很多不舍。
  它给与了我很多,而我也倾己所有。
  有一句话是:“当你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那里的人们很快会忘记你。”
  我想,这也挺好的,不是么。
  。。
  在我以为自己离去是铁板钉钉的局面时——虽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却听闻一个绝不曾料想的消息。
  裳辞职了。
  先我一步,辞职了。
  裳已经是一个集团和合资公司都认识的不错的销售了,她辞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因为这不是风传,而是已经正式辞职了。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交接,把手上的客户交出来。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不是真的。转而质问给我消息的同事,怎么可能?
  对方勿庸置疑的告诉我,这样的事情我能乱说吗?集团那边都公开了。
  而我还沉浸在惊讶中。
  裳没有任何理由和原因去辞职。她的工作正走上了一条朝阳路。以后只要她不懈怠,她会拿到很不错的收入,过上相对优裕的生活。
  和孟宣闹矛盾也好,和自己过不去也好,没有必要辞职。因为孟宣和她的工作毫无关系。她也必须仰赖工作来生存。
  我知的她,虽然仍有任性,但不至于拿辛苦奋斗那么久的工作来开玩笑。
  1,2个月的稀少联系,不知道她的内心和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才作出这样一个决定。
  而我,虽然闪过这些疑问,却毫无动力去问她。有些事情,是怎么也难以释怀的。
  反而是裳,似乎已经处理了一切,将自己从公司打包带走,她每天的步伐异常轻盈。似乎,甩手身后的不是现实,而是浮云。
  这个时节,已经是秋天。跨越了绚烂的夏,进入明净的秋。
  一岁一枯荣。身边的人也是这样吧。
  我暂时搁置了自己的辞职计划。因为裳给我的余震还没有消失。
  想平静的接受这些。她走了,也就相当于自己走了?这样的逻辑对吗?似乎也不对。
  裳邀请我去了她的欢送PARTY。部门组织的。她穿了一套洁白的裙子。
  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笑颜如云霞。那么宁和的开心。
  同事和领导纷纷表示惋惜和挽留。而裳
  既看不出走的颓然,也看不出有未来得势的骄傲。
  我感觉,她在尽量把这一切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因为人口众多,她没有和我私下交谈。而当深夜,我们都下楼,道别,看到她转身后的身影,有点单薄。是啊,秋天了,裙子已经不
合适了。
  我有种感觉,裳已经淡出我的生活。那一刻,我却有点踉跄。
  Shirts in the closet; shoes in the hall
  Mama’s in the kitchen; baby and all
  Everything is everything
  Everything is everything
  But you’re missing
  ……
  北京的大风天气,带来的是气温的骤降。我换上了风衣。每到下班时分,人们扣紧衣袖,匆匆的往家赶。大风让人觉得秋天很快就要
过去,实际冬天还有点远。
  从PARTY上送走了裳,我面对的仍是第二天的工作。
  裳走了,我连辞职都显得没那么大意义了。就像自己实现排演的一部电影,试映的时候观众都已经猜出了结局,还有必要公映吗?
  正当我为裳为什么走还存有疑问却不能也不想去问的时候,裳主动找我一聚。
  这次聚会,只有我们两个人。久不寒暄,多少有点冷清。
  裳请我吃的是火锅。她清爽的打扮,一如既往。哪怕已是秋天。
  裳比我先到,看到我进门,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帮我拉开椅子,问我外面是不是有点风吹的冷?然后马上要服务员给我先来杯热水。
  握着杯子,觉得没那么冷了。不管是天气,还是我和她之间的气氛。
  在一边涮着羊牛肉,看着锅里的水翻腾时,
  裳望着我的眼睛说:“漪,
  有没有怪我辞职都没事先告诉你?”
  我摇摇头,“为什么要怪你?你有决定自己生活的权利。”
  裳夹起涮好的肉,放到我盛满香油和葱的碗里。
  我连忙说:“自己来就可以了。”
  裳收起筷子,说:“漪,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做这个决定对我来说也不是很突然,只不过是因为没有提前说,你可能会觉得突
然吧。”
  是火锅暖了胃还是什么?我不想再让自己像道篱笆墙一样说话。
  “你为什么要走呢?你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等你换个公司又要重新开始。除非你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下家。”还是把我作为朋友想说
的话说了出来。
  “我没有找到下家。就是辞职了。”
  听到这句,我没有怀疑。裳可能会隐藏,却不是骗子。
  “那你到底为什么辞职?”
  “说来话长了,除非你不想好好吃东西了。”
  裳忽然笑了一下。“来点儿酒吧。别老喝可乐。”
  我说,行。
  于是,两个女孩要了瓶啤酒。
  慢慢的涮,慢慢的等,慢慢的吃。裳给我倒好了啤酒。
  “漪,我讨厌和客户敬酒,但是今天我想和你干一杯。为我们而干杯。”裳举起了杯子,我讶异的看着她,还是端起来了,我们各自
喝了半杯。
  这真的不太像她,更不像我。
  是因为离开公司造成的反常吗?这顿饭不像是朋友聚会,却有点像饯行。
  放下杯子。裳抿了一下嘴,笑着对我说:“这几年,在北京,我最熟悉的人,也就是你了。”说完这句,她眼光晶莹。
  我低下头,有点沉默。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只好说:“离开公司了,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是吧,裳。”
  裳的脸在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有点出奇的安静。
  离开,会让人如此伤感吗?既然如此,何必离开?
  也许她只是小孩,22岁的裳。
  “漪,我辞职,不是因为公司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情。是因为,我要离开北京了。等离开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你们
了。”
  裳看着我,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咳嗽了两声,努力笑了一下,说:“看我,真没用,就知道自己说会这样。”
  我的心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
  顾不上掩饰自己的惊讶。
  裳说:“已经都准备好了,房子也退了。票也买好了。”
  我被一种巨大的难受感吞没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北京,为什么要辞职???”我紧紧的盯着裳。
  “我和孟宣彻底分手了。”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一个接连一个的冲击。我有点辨不清方向。
  “就这2个月的事。我们俩都心里都有刺,都没拔彻底。所以我们没法好好待着,总是吵架。吵的凶了,旧伤添新伤,都支撑不下去
了。”
  裳又灌了一口酒。
  “他知道你要走吗?”
  “他不会知道。因为等我走了,他再也不会见到我,也不会有我的任何消息。”裳把杯子摁在桌子上。
  “你们俩真的没有复原的可能吗?也许再坚持一点点,就会跨过去。”
  我有点急。
  裳苦笑。“你不是没看到我怎么等他的。”
  就这么一句,我无言以对。我看着裳从当初孟宣骗她破产一直到现在。
  裳能做的,似乎都做了。
  孟宣为什么还要折磨她?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安宁的归宿?
  我不由自主的把头往椅子后面仰,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发抖。
  我看着裳的脸,她眼泪在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表情却始终想给我一个笑脸。
  “漪,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为什么?”
  她轻咬着牙。
  面对泪脸,我很不擅长。裳的泪脸,我更难面对。
  我只能轻轻的把纸巾递给她。虽然我心里也一样的静默。
  嘈杂的人们,热闹的火锅,外面红绿光线都只是背景。我们的桌子像静止的孤岛。
  “漪,你知道我和孟宣是怎么开始的吗?”
  我在听。
  “2002年,我辞职的那天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走啊走,累的不行的时候,走到了旺市百利的门口。那里有靠角落的IC卡电话亭。我在
北京谁都不熟。我打给谁呢?能告诉父母吗?当我蹲在那角落哭累了的时候,从包里翻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孟宣的电话和手机。我打
过去,都不确定他是否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在之前,他就请我吃了一顿饭。”
  “接通他的电话,他很快就认出是我的声音。当时他还在接着另外一个电话。就挂了那边的,接我的。并解释自己在广东出差。问我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当时没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很丢人呵。”裳沉浸在回忆中,将我似乎也带回了4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就赶紧问我发生了什么
事情,我就断断续续把事情跟他讲了。他说没事了没事了,别哭。其实他也不是很会安慰人。能说出来的就是别哭。然后他说,等我出差
了,给你送钱去。你别担心生活。”
  我仿佛能看到一个身形单薄的18岁小女孩,紧紧握着公用电话,在那哭泣。而这些场景,过去的裳,从未提及。
  “听他那么说,虽然不是很相信,却觉得也安慰了好多。也许在北京那几个月看到的欺骗和复杂太多了,让我都有点不敢去相信人了
。过了大概1周多吧,他就给我送了钱。然后我就搬到大学旁边,就是你看到我那个平房的时候。”
  那个时间,我想起来了,我们俩在未名湖绕圈的那天。
  “其实我只和他说我辞职了,只字未提钱的事情,而他就送过来,最开始我也怀疑他是不是有所企图,但是他只是把钱送过来,就走
了。
  也许有人会说他是个高明的猎手,但是我相信,他只是出于一种同情和保护弱者,才会在困境中给我伸来援手。”
  “就是因为这样,他在后来我们开始恋爱以后,总觉得我是因为感恩才和他在一起。因为我们的年龄差距那么大。最开始又是这样开
始的,也许很难让他不觉得我是为了还他的人情。他觉得我不爱他。”
  裳叹了一口气。
  “其实一直以来,我也分不清楚,自己是爱他还是依赖他,是真的那么爱他,还是寻求一种安全感。至于,为了感恩图报,也许有那
么一点吧,但是随着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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