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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我！”
卧室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蔡雅听见后，骤然睁大了眼睛，毛孔耸立，站起来后连连后退了两步。
黄月英也跟着站起身，低声问道：“小姨，屋子外的人是谁？”
“屋子外的人是付刚，是哥哥的贴身侍卫。我们刚到成都，他就找到我们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蔡雅完全失去了镇静，显得手足无措。
黄月英却没有慌乱，沉声说道：“小姨，这里是科学院，有专门的士兵把守。他难道能把你带走吗？你放心好了，别怕！”
蔡雅摇头说道：“他能混进来，肯定有人在这里，否则哪能这么容易进来。”
黄月英低声说道：“即使有内线也不过是普通的学员而已，不可能是书院的核心人物。只要我们大吼一声，立即就有人杀过来，就算付刚有飞天遁地的能耐，也能把他抓祝”顿了顿，黄月英小声问道：“小姨，我们立即叫人，把付刚抓起来！”
蔡雅想了想，摇头说道；“算了，若是付刚被抓了，又被杀了就惨了。”
两人躲在屋子里面，嘀嘀咕咕的。
付刚站在屋子外，再次敲门说道：“小姐，你先开门，我不会带你回去的。”
黄月英说道：“小姨，我来开门，他不敢对我出手。”
说完后，黄月英踏着小碎步朝门口走去。蔡雅张嘴想要阻止，却没有说话。黄月英伸手打开房门，将付刚迎了进来。
付刚窜了进来，然后关上门，恭敬地抱拳道：“见过小姐！”
蔡雅问道：“付刚，你真的要带我回襄阳吗？”
黄月英退回来，一直都是站在蔡雅的身前，防止付刚暴起发难。
付刚看见黄月英一脸警惕的表情，没有说什么，反而开口说道：“小姐，小人奉家主的命令，的确是来带你回襄阳的，但也不是来带你回襄阳的。”
黄月英问道：“什么意思？”
蔡雅也满脸疑惑，露出不解之色。
付刚摇头说道：“家主之命不可违，所以我来了，但是家主让小姐嫁给刘表那个老头子，付刚却也不愿意看到。小姐是付刚看着长大的，付刚不会推小姐下火坑。这次来见小姐，只是希望小姐好好保重，尽量让人守护着，若是能联系上王灿，让他派兵最好。否则下次家主带人来了，你就是想逃走，也不可能逃走了。”
蔡雅听了后，得意的说道：“我今天已经和王灿说了，他已经答应我即使大哥来了，也甭想带我回去。”
“遭了！！”
付刚听了后，脸色一变。
黄月英对眼前的人还比较有好感，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付刚脸色苍白，说道：“如此说来，我来拜访小姐，肯定被王灿的人发现了，不知道王灿得到消息后，会采取什么手段。”
蔡雅笑说道：“你不带我离开，不会有事的。”
付刚拱手说道：“小姐，既然你没有事，小人告退了。”
蔡雅摆了摆手，说道：“回去吧，告诉哥哥，我是不会嫁给刘表的。”
黄月英接着说道：“顺便告诉我爹爹，我也不会嫁给诸葛亮的，他整天就知道看书，完全是个书呆子，还要耕田，看着就烦，我也不回去了。”
付刚说道：“是，小人会代为通知的。”
说完后，付刚转身离开了。
蜀王宫，偏殿中。
王灿坐在主位上，下方坐着史阿。
王灿问道：“史阿，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史阿立即说道：“启禀主公，暗中保护蔡雅和黄月英的人传回消息，说已经有人找到了两人，并且和两人见面。只是来的人没有带走蔡雅和黄月英，空手而来，空手而回。主公，是否将那人擒拿起来？”
王灿摇头说道：“不用了，抓起来也没用。”
旋即，王灿的脸色变化，沉声说道：“蔡雅和黄月英今日才露面，而且只是在科学院里面露面，但没多长时间消息就透露了出去，速度很快啊！”
史阿闻言，立即从坐席上站起身。
旋即，史阿俯伏在地上，说道：“卑职无能，请主公降罪！”
蔡瑁的人在短时间内找到了蔡雅和黄月英，而且轻松的混入了科学院见了两人，明显有很大的问题。而且王灿觉得成都已经成了各个诸侯探子汇聚的地方。
更重要的，说不定有些官员已经被买通了。
这，才是王灿最担心的。
王灿吩咐道：“你现在开始着手，从蔡瑁留在成都的人开始清查，查清楚蔡瑁的人，刘表的人，以及其他诸侯留在成都的人。他们的探子杀不完，杀了还会有人来，而且越来越难探查清楚，查到人后不必处理。我要的消息是他们接触了益州的哪些官员，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掌握，否则后患无穷！”
“诺！”
史阿点头停下，又问道：“主公，查到后怎么处理？”
王灿吩咐道：“查到一个，立即将官员的所有资料呈上来。等我亲自审阅后，再决定怎么处理。你查到的消息不需要经过其他人，由我负责。”
史阿点头应下，心中却有些欢喜。
以往史阿掌握的是探听情报的权利，负责探查各个诸侯的情况，但是史阿的权利却不大。现在王灿让他遍查益州的官员，立刻就有了权利。
此时，才真正的有了相匹配的权利。
益州官员的头上也已经悬了一柄利剑，随时都能杀人。
史阿的时代，已经到来。
第958章（）
兴平五年，十二月。
天降大雪，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了整个成都。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大地白茫茫一片。
后宫中，王灿正和膝下的儿女尽情的玩耍，忙着堆雪人儿。不远处的亭子中，蔡琰、貂蝉、董卉、糜环和吴苋相对而坐，都望着正在忙碌的大人小孩。
糜环和吴苋露出欣羡的神情，恨不得自己也有一个孩子。
后世的女子，或许有人不喜欢小孩。
但是在这个时代，子嗣不仅是传宗接代的希望，也是一个母亲的寄托。糜环嫁给刘备多年，一直没有子嗣，而吴苋嫁给刘瑁根本没有同房，更是不可能。现在两人看着王馨、王祯和王祐玩得很欢乐，心中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小孩。
貂蝉看了王馨一眼，眼中露出满足之色。
她又看了王祯和王祐一眼，脸上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时至今日，王灿依旧没有立下世子，让人浮想联翩。
尤其是董卉，心中已经想法。
一开始的时候，董卉无依无靠，惧于蔡雅背后的实力，不敢多想。而且蔡琰和王灿的感情非常好，所以董卉老实本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灿对她们几人的对待并没有多少区别，而且董卉的姐夫李儒已经是户部尚书，权柄更甚，这也是董卉心中有想法的原因。
蔡琰只有一个无权无势的父亲，但她却有权柄无双的姐夫。即使董卉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潜移默化中，心思已经发生了改变。
“咯！咯！”
寂静的后宫，传来欢快的笑声。
空旷的场地上，一个大大的雪人堆了起来。
王馨身穿一件棉袄子，外罩一件粉红色长衣，老气横秋的站在雪人前方，命令王祯和王祐做事情，完全是大姐头的姿态。
王灿站在旁边，时不时指点一下，觉得很欢快。
任何时候，都没有眼前这样欢乐。
和自己的子女在一起，心里面没有一点负担，让王灿非常享受，感觉一切都如此的随意，很平静，一切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踏！踏！”
此时，一名内侍急匆匆跑来，朝蔡琰拜道：“王后，户部李大人求见主公！”
董卉听见后，眼睛一亮。
李儒的权势越大，对她的支持也越大，而且她也能借势。
蔡琰扫了董卉一眼，平淡的说道：“知道了，下去吧。”眼见董卉张嘴欲说话，蔡琰朝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告诉夫君，李大人在宫外求见。”
“诺！”
丫鬟回答一声，立即朝王灿跑去。
此时王灿和三个小孩玩得正起劲儿，而且连王灿都已经成了小馨儿指使的对象。小丫头天真烂漫，而且胆子颇大，并没有王祯和王祐那么讲规矩，王灿也喜欢这样随意自然的性格，没有受到约束。
小馨儿看见丫鬟来了，努努嘴说道：“爹爹，有人找你了，哼！”
说完后，她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丫鬟迈着小碎步走到王灿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王灿点点头，让丫鬟退了回去。
旋即，他看着王馨，笑说道：“乐乐（小名），你带平平和安安回去吧。”
小馨儿昂着头，脆声说道：“臭爹爹，不理你了。”她牵着王祯和王祐的手，往蔡琰的方向走去。临走的时候，小丫头竟然回过头来粲然一笑。
见此，王灿心中更是乐不可支。
看着三个小孩儿走到亭子中，王灿才转身朝宫殿走去。
偏殿中，已经烧起了火炭，驱散殿中的寒意。
李儒站在大殿外，轻轻的抖了抖衣衫，将身上的雪沫子抖掉，然后脱了靴子，大步走进殿中，恭敬的朝王灿揖了一礼，高呼道：“卑职李儒，见过主公。”
王灿摆手道：“坐！”
李儒又拱手答谢，在殿中坐下。
王灿开口问道：“文优，你还在洗沐期间，而且现在天气这么冷，急匆匆的进宫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洗沐，意思是沐浴，也表示休假。
汉代的官吏制度是五日一休假，上了五天班，就可以回家休息。相对而言，汉朝的休假比较宽松，只需间隔五天就可以休息一次，但到了唐宋时期，休假的时间也发生了改变，变成十日一休假，必须隔十天才能休假。
此时，李儒还在休假期间，不需要上班。
李儒神情严肃，拱手说道：“如今天降大雪，对益州本地的百姓，是瑞雪兆丰年，让他们来年能有一个好收成。但是，益州一直都有流民源源不断的进来，其中的一些人刚到这里，还没有吃住的地方，也没有衣服取暖。卑职心中忧虑，担心出现路有饿殍（piao）的情况，或者是他们迫不得已入山为寇，这就麻烦了，所以请示主公，派人注意这件事情。”
王灿想了想，说道：“入冬的时候，已经安排了粥棚等各项措施，保护流民百姓。现在已经有条不紊的施行，有什么问题吗？”
李儒摇头说道：“天降大雪，卑职心有担忧，害怕出现情况。”
王灿说道；“文优啊，你都快要变成工作狂了，回家了还考虑着户部的事情。”话虽是这么说，但王灿眼中却露出赞赏之色。
这样忠于职守的人，谁不喜欢呢？
李儒正色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卑职执掌户部，管理万千百姓，不得不慎重。”
王灿当即坐席上站起身，说道：“也罢，干脆这样，你和我出去走一趟，查一下成都周边的情况，也算是做个抽查，看看周围的情况？”
李儒连连摆手说道：“主公，外面寒冷，不宜出行。您只需要派人巡查一番，不必亲自下去。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李儒来此，只是想让王灿重视此事，让官员们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王灿亲自出行，不是李儒的初衷。
王灿坚持的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们出去看一看才知道真实的情况，你随我一起走吧，就当是冬日出游了。”
说着话，王灿让侍从拿了一件披风系在身上，大步走出宫殿。
李儒跟在身后，和王灿一起出了宫门。
典韦见王灿出门，也跟在后面，保护王灿的安全。
王灿突然停了下来，开口说道：“山君，你这一身官服太显眼了，立即去换一身普通的衣服。顺便让随行的士兵也换装，我们不是出去吓人的。”
“诺！”
典韦抱拳应下，和周围的士兵都去换了一身衣服。
不多时，典韦带着士兵回来了。
王灿和李儒坐进马车后，驾车的士兵一甩马鞭，马儿嘶鸣一声，立即往前奔跑。车轮滚动，马车朝宫外行去。虽然城中的道路都是平坦大道，但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地上的道路有些打滑，士兵也不敢快速赶路。
王灿带着李儒等人先在城中溜达了一圈，查看了一番。
然后，一行人才出了城，往城外而去。
第959章（）
王灿和李儒在城里面溜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城内，有官府专门开设的粥棚，而且成都在王灿的治理下，越发的繁荣富庶，流民也不可能大批的涌入城里面。
出城后，王灿让士兵驾车奔着周围的村庄而去。
因为道路湿滑，赶路的速度很慢。
王灿一行人出了北门后，从北面的村庄开始，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回到了北门。这一圈走下来，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此时，王灿神色凝重，脸上没有了轻松的表情。
出城的时候，王灿知道城外有流民，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心里面也有这个准备，但是真正的去山村周围走了一圈，就会发现茅草屋里面全是哆哆嗦嗦的流民，人数真的是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王灿的心情怎么可能轻松呢？
不管是王灿自己，还是王灿麾下的文武，亦或是其他的诸侯，都认为益州富庶繁华，是安乐净土，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
王灿仔细的走了一遭后，发现情况并非如此。
局面，很严峻，不容乐观。
马车停在城外，车中的气氛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王灿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回宫！”
顿时，马儿甩开四蹄奔跑，入城后朝王宫奔去。一路上，王灿和李儒都没有说话，可以说是相顾无言。
李儒正襟危坐，面无表情。
王灿微微低着头，陷入沉思当中。
回宫后，两人宾主落座。
王灿抬头看着李儒，开口问道：“文优，你是知道城外情况的吧？”
李儒听见后，神色大变。
他急忙从坐席上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跪在地上说道：“回禀主公，卑职回家的路上，看见城中的少数流民有热粥喝，心中一动，突然想看看城外的情况。然后卑职去城外的周边地区走了一圈，发现情况很严重，所以特意赶来找主公，想引起主公的重视，加大些力度治理流民，哪知道主公亲自去视察一番，发现了情况。卑职办事不利，请主公降罪！”
李儒心中有些忐忑，以为王灿要追究流民的事情。
流民聚集起来不是小事，必须慎重。
虽然说全国各地的流民都很多，也很常见，但益州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对益州有很大的压力。若是处理不好，对本地的百姓也会造成影响。
王灿走到李儒身旁，伸手托起李儒，笑着说道：“卿何罪之有，起来吧！”
两人坐下后，王灿说道：“仔细说说，为什么益州会有这么多的流民？”
“咕咕！”
说话时，王灿的肚子咕咕叫，在殿中显得很突兀。
王灿伸手摸了摸肚子，说道：“走了一下午，连午饭都没吃，文优也该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吃饱了再说这件事情。这事情若是不解决好，这个年都过不好了。”
“诺！”
李儒点头应下，脸上露出一抹激动。
能和王灿共餐，多大的荣幸埃
王灿吃饭的速度历来都很快，这是他自己的习惯。等王灿吃完的时候，李儒还在细嚼慢咽，由此也能看出李儒作为一个古代人的不同。
当兵的人，哪有闲工夫去细嚼慢咽。
李儒见王灿搁下筷子，也赶忙放下筷子，他是臣子，总不能让王灿等着啊！
王灿摆手道：“你先吃，吃饱了再继续商量流民的事情。”
“多谢主公！”
李儒抱拳答谢，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一刻钟后，两人回到偏殿中。
李儒坐下后，缓缓说道：“今年，北方袁绍和曹操在官渡大战，刘备对南阳用兵，曹操在下半年的时候又攻打豫州和扬州，再加上江东孙吴和刘表也时有摩擦，甘将军率领水军逐渐扩张，经常和孙吴交战，天下各地可以说是遍地烽火。”
“战争越多，流民百姓越多。”
“但是益州之内却没有发生战事，即使主公对外用兵，战场也是在凉州和南阳郡，没有殃及益州的百姓。这样一来，天下的百姓都以为益州是一片净土，无忧无虑，不用担心战争，所以很多的百姓纷纷迁徙，想要在益州居祝”
“一路走来，许多人成了流民。”
“有的人，家破人亡；有的人，半路死了；有的人，成了劫匪”
“各地的百姓抵达成都后，已经是年关将近。这时候，没有土地让他们耕种，而且他们也没有生活来源，再加上天气寒冷，越来越多的百姓淤积起来，无法疏散。随着时间推移，流民越来越多，益州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李儒表情凝重，说道；“益州的确繁华富庶，百姓家里也有余粮，但是百姓并不会大方的拿出自己的余粮给流民，所以流民终究是流民，无法得到解决。”
王灿问道：“流民这么多，你有什么看法？”
李儒立即回答道：“主公，军队能养一部分人，卑职认为可以挑选强壮或者是青年入伍参军，让他们当兵，缓解一部分压力。剩下的老弱妇孺，只能开仓放粮，让他们度过这个寒冬，等来年的时候再丈量土地，分一部分给流民，让他们能稳定下来。”
王灿摇头道：“这样不行，压力太大，纵然益州富庶，也会被拖垮的。”
旋即，王灿又说道：“明年还有一件大事情要办，到时候要对荆州用兵，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和钱财支持，对明年会有影响的。”
李儒说道：“主公，流民的情况不止是益州有，凉州和南阳郡也有，天下各州都是如此，这些流民滞留下来，难道让他们去死吗？”
王灿说道：“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想了些办法缓解压力。其实以前仲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