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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钟楼-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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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圆匆匆扫了一眼,字迹还算清楚,全是朴实无华的语言,一句顶一万句,拙劣的字迹像是更能体现贫下中农的本色。她觉得,那评语中的话语,比她自己写得还好。
  “挺好的。”她感激地望着他,接过招生表,声音在颤抖。她紧紧地攥着那张招生表,像是怕它突然会从手中飞走似的。一时间,她竟不知到底是该赶紧把这张表格揣起来,还是就这样拿在手上好。毕竟这张纸对她太重要了!它意味着梦境中的大学生活、城市户口、稳定的收入、令人钦羡的工作、机遇、爱情、家庭……最重要的是,可以令刘震亚大吃一惊,让他看看他曾经鄙视和羞辱过的人,照样可以成为大学生。
  沉默。
  她抑制着自己恨不得立刻就想飞出屋去的冲动,静静地站在那里。胜利在握,她想善始善终。
  “你走吧,”丁光明说,“从明儿起,你就别出工了,该准备什么自己就准备一下。”
  她感到一阵释然,浑身轻松。“我走啦。”她说。
  “快走吧。”他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酒全喝了进去。“我觉着我这会儿又行了似的。”他说着将杯子摔在地下,仰身躺了下去。
  屋外,月白风清,是个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夜晚。
  黄圆来到村边的田野上,伸展双臂,尽情呼吸着这乡村之夜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她周身的热血在沸腾,她感到特别兴奋。她想,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自己设计、自己实施并获成功的胜利。一切都明码标价,双方都付出又都获取,公平交易,值了。是丁光明教会她该怎样和何时利用本能去获取,贫下中农再教育不用理论,没有循循善诱的说教,而是以身作则地邀请她,共同参加了一堂生动、难忘的实践课。这一课程的内容,立竿见影地使她改变了命运。
  你得到了什么?
  梦想得到的东西。
  你失去了什么?
  时代已经令你失去的东西。
  你还想得到什么?
  毕业文凭、工作职位、爱情、复仇的机会。
  你今后打算怎么做?
  时时处处努力。
  此次送货上门的收获真不少。
  回到宿舍,她打来一大桶水,脱光衣服一遍又一遍地擦洗起来。臀部生疼,她扭头一看,是一圈青紫色的牙印落在她那雪白的肌肤上,刺眼而又醒目。耻辱的印记,大小和那两枚公章差不多。肯定会褪下去的,她一边往那地方涂抹着药膏,一边安慰着自己。她担心的是,那同时印在她心中的耻辱印记,何时才能消褪下去。那一刻,她想起了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思念你。她觉得,能将她心中所有痛楚全部抹掉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你。
  
沉默的钟楼 38(1)
在你的记忆里,你觉得过去只有一件事你做得对不起母亲,每当想起这件事,你便感到愧疚万分。那是在你从连队出逃以后,辗转一个星期回到你的家乡,见到了正在那里改造的父母时发生的。
  当时,你看到父母在农村的困窘生活,便将吴歌和黄方为你凑的钱都放在了家里。并对他们撒谎说,你这次回来不仅是探亲,也算是出差,还有为连里购买水泵的任务,所以在家里呆不了几天。你所以这样说,是担心连里会派人尾随而来抓你。
  母亲赶紧找出父亲的一件皮大衣,非要拆洗一新后让你带走,说他们根本用不着。你同意带走这件皮大衣,但也劝母亲不用拆洗。因为当你看到这件皮大衣时,就已经打定主意将它卖掉了,你需要用它换取出逃在外的活命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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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没有听从你的劝阻,两天两夜没合眼,将那件皮大衣拆洗一新。当时正值暑伏天气,看着母亲戴着花镜,不停地擦着汗水,弓着身子在油灯前为你缝制大衣的样子,你心中痛苦万分,但又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引起他们的疑心。
  几天后,当你在北京东单的一家委托商行门前徘徊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走进去,把那件皮大衣放在柜台上的时候,感到自己就像在犯罪一样。当你拿着卖掉大衣后得到的一百二十块钱走出那家店铺时,你哭了,止不住的泪水不停地流着,引得路人侧目而视。
  出逃生活开始了,相对于吃饭而言,更为艰难和危险的是寻找住处。你有这样几种选择: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废弃的工棚和尚未竣工的房子,还有黄圆家。一天晚上,你甚至还去过一次她家,准确地说,是重施故伎,趴在她家对面的房顶上遥望过她家。当时,她家黑着灯,关着门,院子里荒芜杂乱,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你猜想她一定是在村里,好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你当时很想撬开房门在里面住上一宿,但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你不想让黄圆知晓你的事情,她一人在那么一个穷乡僻壤插队已经很难了,你不愿意再让她为你担惊受怕。这一点,你在出逃之前曾嘱咐过黄方。你所希望的,只是能在不被她发现的前提下,远远地见她一面。那一夜,你就睡在了她家对面的房顶上。那是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那一夜你被恶梦惊醒过来好几次,你梦见黄圆赤身裸体地向一处阴森恐怖的黑暗走去,任你怎样呼喊她都不回头。
  一段时间里,你不停地变换住处,经常是在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里,混在候车的人群中,抓空在长椅上睡一会儿。你基本上掌握了候车室保卫人员的查票规律,赶在这时你便到马路上去躲一会儿,洗漱问题也是在车站候车室的厕所里解决的。
  眼看着兜里的钱在迅速减少,而你又无任何收入,想寻求黄方的支援,你又无法提供一个固定、可靠的通讯地址。无奈之下,你只得重操旧业,又干起了夜里捡破烂儿的行当。当你真正干上之后,才发现这活儿已是今非昔比了。一是夜间的治安看管要比以前严格得多。几年不见,城市的专政组织又多了一种新的品种——工人民兵。无论白天黑夜,无论在城市的哪一个角落,他们几乎无所不在。他们以革命的名义,用地痞流氓的方式,按照他们的好恶和标准,管理着城市的方方面面。有时,一个眼神、甚至仅仅是因为看着你不顺眼,就能将你扣押起来。二是经过多年来连续不断的革命,人们已经穷得再没有什么东西可扔了,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时期又已经过去,废纸也在垃圾站里变得稀少起来。没别的办法,你只有依靠多跑路和格外的仔细,来发现哪怕是一丁点儿能够卖钱的东西。经常是你忙活一夜捡到的废品,才能够从收购站那里换取一毛多钱,刚够买两个烧饼充饥。那段时间里,你没有喝过一口热水,凉水就烧饼是你不变的套餐。
  一天上午,你正在永定门火车站候车室里的长椅上睡觉时,赶上了突然检查,正在睡梦中的你被那里的保卫人员叫醒了。你睁眼一看,他们一共是三个人,其中还有一名警察。问答之间,你的北京口音引起那位警察的怀疑。他问你,家在哪里?从事什么职业?你回答,你在北京没有家,父母已下放农村,本人是插队知青,现在正准备回农村,没有车票是因为买不起,想蹭车回去。本来这是一套你预想过很多遍,近乎无懈可击的答词,但那位警察还是不走,他站在那里上下审视着你,最后说了句,跟我们走吧,到车站派出所去一趟。你刚要辩解,那位警察推了你一把,说,你什么也别说了,到里边再说去吧。
  你佯装无奈地拿起提包,脸上露出顺从而又委曲的神情,跟在另外那两人的身后,朝候车室门口走去。
  待你们来到站前广场时,见那里人群熙攘,进站、出站和等候在那里的乘客乱成一团。你感到时机来了,突然大喝一声,抡起手中的提包向前边那两人砸去,趁他们闪躲、愣怔的当儿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出了两站多地,在确认没人追上来后才停了下来。
  候车室是睡不成了,你左思右想又相中了施工后被遗弃在路边的水泥管子。找来找去,你竟然在东华门派出所的院墙后边找到了最理想的一处。那只水泥管子有半人高,里面很干净,被遗弃在胡同拐弯处的旮旯里,大概有很长时间了,管口两边都长满了杂草。越是看似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你想,联防队员和警察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家门口的。从此,每天夜里捡完废品后,你都要回到这里住,比在候车室里睡觉要踏实多了。
  
沉默的钟楼 38(2)
好日子没过多久,天气转凉了,夜里你时常被冻醒。你没有被褥,连一条布单都没有,你睡在一块捡来的破木板上,铺的是几张报纸,你真后悔将那件皮大衣卖了。添置过冬的衣服及被褥,成了你必需尽快解决的问题,但你却没有钱。一天,你在街上闲逛时,突然萌生出去南方躲一躲的念头,那里的气候要好得多,没准儿还能见到袁萍。你被这样的想法激动着,毫不迟疑地买了张站台票,登上开往上海的直达列车。
  连续几次的蹭车经历,已经使你成了蹭车专家,通过仔细观察,你发现在别人看来根本无法克服的困难,其实是不难克服的。一般说来,如果你乘坐火车走的是较为熟悉的路线,那么就应该掌握乘务员查票的时间和地段,这一点虽说不是一成不变,但却是相对固定的。掌握这些的关键是,了解乘务员之间的交接班时间,因为查票需要人,只有在两班人员同时在岗的时候才能做到。短途列车较好计算,一般都在行程大约一半时查票,长途就需要你仔细观察,首先要搞清你上车后见到的第一班乘务员是何时下的班,余下来就好计算了。掌握了这些之后,你只需在查票前那一刻,找到列车长,补上一小段行程的车票就可以了,这种花费通常只需你行程所用的十分之一。
  还有一种办法更为经济,一分都不用花,但难度加大了。谁都知道,列车上验票时总是先要将车内的厕所锁上,以防有人藏匿在那里。你需要办的是,在一个最恰好的时候躲进厕所里,并由前来验票的乘务员替你将门锁上。就这样,这个在别人看来乘务员或乘警会在某一时刻突然同时出现在你的面前和身后,查验车票令你惊慌失措、无处可逃的险境,被你的细心和机智化解了。你顺利地到达了上海。
  你先买了一份市区交通图,袁萍家的地址你知道,那是在兵团时你从她家来信的信封上一眼瞥见的,当时就觉得可能以后有用,就在心里默诵了两遍,便永远地记住了。
  她的家在一条不宽的马路上,路的两侧种着茂盛的梧桐树,一侧有住户和商店,一侧是长长的、低矮的河墙。她的家并不难找,很快你便确认了她家的住处,你走过马路,背靠河墙,久久地望着她家门口。
  她家临街,房门打开着。不一会儿,从房门里出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那一刻,你惊呆了!那小女孩简直活脱脱一个袁萍,你可以肯定这是她的孩子。她那白嫩的皮肤,又黑又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红嘟嘟的小嘴,没一处不像袁萍,可爱极了。那位老人在门口处坐下来,小女孩在他不远处的树下玩耍着。你凝望着眼前这一幕,迟愣着,好久才反应起来,袁萍一定是结婚了。
  你移开了停在那小女孩身上的目光,神情恍惚地沿着河墙走着,不觉间竟走进了路旁的一家商店。柜台里,一个漂亮的洋娃娃进入了你的视线,吸引着你走到柜台前。你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当时对你绝对是过于昂贵的那个洋娃娃,在销售小票上写下“送给袁萍”四个字,然后把小票塞进了洋娃娃的衣服口袋里。
  你很快又回到了她家门口,看到那个女孩还在那里玩耍,便若无其事地走过去。门口坐着的那位老人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你乘他不备,笑着向那女孩招了下手。那女孩停下玩耍,也笑着向你招手,你再次向她招手,她竟跑了过来。望着她那甜甜的笑靥,她那蹒跚跑来的样子,你的眼睛湿润了,一下子将洋娃娃塞到她手里,转身走开了。
  那一刻,你激动、心酸,但更多的是油然而生的自卑感。袁萍已经有了工作,结了婚,组成了家庭,还有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她的生活已经走上了正轨,而你呢?却沦落成为一个备受冤屈,逃亡在外的盲流,没有脸面见任何人,你开始后悔这一次上海之行了,你开始觉得自己的偏执、幻想、一厢情愿的单恋等毛病,不但愚蠢,而且有些可恨了。尤其是在对待诸如男女情感之类的问题上,你总是情况不明,目标游移,犹豫不定。
  与此同时,北京章教授家。
  两只盛满红酒的酒杯碰到一起,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
  “祝贺你!新时代的大学生。”章伯伯笑逐颜开,“应该叫工农兵大学生。”
  “谢谢您。”黄圆发自内心地说,“要不是您的耐心教授,我恐怕连中国话都说不利索,根本不会有今天。”
  他们面对着一桌丰盛的佳肴,章伯母为此忙碌了一整天。此刻,外语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就放在他们身后的写字台上。一接到录取通知,黄圆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章教授,一个是你,她希望你们同她共享这份喜悦。
  “真没想到,小吕这次能帮上咱们这么大的忙。”章伯伯呷了口酒,又说起了外语学院前去招生的那位青年教师。“这年头,还能念着师生情分的人不多了,总算是没白教他几年……你干嘛不喝,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应该喝。”
  黄圆端起酒杯,望着章伯伯因兴奋而变得红润起来的脸,一口将杯中酒全喝下去。生活之酒!他永远也不会知晓他身后那份入学通知书的背面,还被他的学生用肉体书写着另外的内容。
  回家的路上,黄圆依旧被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和过度的酒精刺激得兴奋难耐,尤其是在席间章伯伯那关于她是否有男友的询问,更令她浮想联翩。实话说,也就是在今天她自己才发现,原来在她心里一刻也没有忘掉过你,无论高兴还是忧愁,在她眼前晃动的总是你的身影,过去的几年来,她已经在心里把你当成她最可信赖的人,甚至像亲人。
  
沉默的钟楼 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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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她被一种急不可耐的冲动驱使着,迅笔疾书,给你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整整八页信纸,被她写得满满的,一幕幕的回忆,许久以来深藏心底的眷恋,全被她一古脑地倾泄在信纸上,她感到了一种宣泄后的畅快,信写完后她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沉默的钟楼 39(1)
黄方挑着两桶水从连里出来,给在西河套玉米地里干活的人送水。夏收刚完,夏锄正在当口,能在连里三夏会战最紧张的时候依旧干着如此滋润的好活儿,他打心眼里感谢连长。白天给在地里干活的人送几趟水,夜里给在各个地块里干活儿的拖拉机手们送顿夜班饭,这便是他一天的活计。
  从连里出来,他便盯着正照射着他的那轮血红的夕阳,足有十分钟了,越盯越晃眼,越盯越晕。他平生第一次发现,夕阳竟是如此的丑陋和讨厌!刺毛乍鬼,红头胀脸,血盆大口,还带着几分狰狞,死乞白赖地趴在山头上,颤悠了好几颤悠,就是不肯快点落下山去,好让天黑下来收工。尽管他没有在地里干活儿,但他都替在地里的人们累得慌。早晨四点多钟他们便来到地里,晚上八点多钟才能回去,十几个小时在蒸笼般的玉米地里不停地干活儿,他想不出世界上最苦最累的苦役,与这活儿相比还有何异。
  索燕就是在这场会战中被累病的。连续好几天高烧不退,黄方刚才溜进她的宿舍里去看望过她。只见她被烧得昏昏恹恹,两颊通红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说话都显得很吃力。黄方抚摸着她那通红的面颊和被玉米叶划得红肿的手臂,心疼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他将从团部医院找来的药拿出来看着她吃了,然后又用煤油炉为她熬了一碗粥,一口一口地喂她,一直等到她又睡着了才出来。
  在田里干活的人们都欢迎黄方的到来,因为可以趁喝水的当儿直起腰来喘息一下。他走到人群相对集中的地方,放下肩上的水桶,抬眼望去,尤菁菁不出所料地又拉在了最后边。尤菁菁干起农活来像女人绣花一丝不苟,她锄过的地倒是干净,一根杂草都没有,就是太慢。不像黄方,他只是在送水过程中的不经意间就学会了锄地,并发现了锄地进度快的那些老职工们的干活奥秘。那就是只将两边地头大约100米到200米纵深的杂草锄干净,苗间整齐,再往里走就有一锄没一锄地干,到了地中间你只管拉着锄头走就行了。这些秘诀他不是没有告诉过尤菁菁,但她就是干不来,看见杂草走不动道,非要锄干净不行。
  黄方扔掉手中的烟,找来一把锄头,对准尤菁菁所在的地垅,迎面帮她锄了过去。好几天了,每天他都要帮她干上差不多一半活儿。他看到,今天全连的绝大部分人都被王连长分在了河对岸,河这边只留下了尤菁菁他们七、八个人来干昨天剩下的扫尾工作,这真叫黄方满心欢喜。
  这是一片辽阔的丘陵地,几起几伏,坡度很缓,地的两边各有一座小山,当地人叫它们南山和北山。在这片地的中间,伏尔基河蜿蜒穿过,两侧河岸上,长满了茂密的荆棘和灌木。黄###得这些一人多高的树木长得非常好,可以阻挡住河对岸那些同样在惦记着尤菁菁的那几个人的目光。
  太阳终于落山了,暮霭中,河岸两边的人们都弓着腰、机械地重复着僵硬的动作,就像被线牵着的木偶一样。黄方的目光又回到尤菁菁身上,她也刚好直起身子来望着他,四目相视,他们招了招手,又都低头干了起来。
  他一边干一边瞄着身旁的灌木丛,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跟尤菁菁的约会安排在哪儿好。
  他们终于会合了,当两支锄头碰撞到一起时,他们抬眼相望,都是那种渴望的目光。
  “谢谢你!”尤菁菁感激地说,“天天都要你帮我,要不然……”
  “没事,”黄方说,“我能帮上你是我的福气,河对岸好几个人想帮你干呢,他们不是没这机会吗。”
  “又贫。”尤菁菁会意地笑着问,“没去看看那个病号?”
  “去了,还给她熬粥来着,一口一口地喂下去的。”
  “你这人呐,就会哄人。”尤菁菁扔下锄头,双手支着腰部艰难地挺直了身子。“都快直不起来了,这腰,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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